那是人类才需要的铠甲。

霍野瞬间忘记某部被青年记了几个月的电影，“为什么不？”

霍野：“只有这样？”

“不够，”摇摇头，霍野强调，“我说过，我在求偶。”

祂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或许在其他人类看来，自己是怪物、是灾祸、是神明，可“爱”之一字，众生平等。

然而，宋岫又哪里真舍得伤害霍野？

“我喜欢你。”

一直。

相识以来最单纯的一个吻, 竟让霍野无意识显了原型。

宋岫却似有所觉地向下瞧了瞧，“是你？”冰冰凉凉地碰了他一下。

从霍野的角度看去, 恰是青年藏于衣领下的雪白。

而青年的反应，也确实像一只被拎起后颈的猫, 抬头, 漂亮的桃花眼睨向他, 无声却活灵活现地问, 干嘛？

但这种想，又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好似大海中最温暖的洋流, 让祂觉得, 一直和青年坐到天荒地老也很好。

他觉得自己的接受度还挺高。

缺少梦境的缓冲, 对方的灵魂能量虽充盈，也可能瞬间崩溃。

祂本该无知无觉，如高悬于古蓝星天空的日月一般，只是存在，却在最近，从一个小小的人类身上学到了恐惧。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很多时候，霍野都难以分清这两者的区别，可毫无疑问，现在的祂，不舍得青年受一点伤害。

偏宋岫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碍于保密条例，宋岫扬起下巴，与霍野黑漆漆的双眸对视，憋了一肚子解释，最终只干巴巴挤出句，“相信我。”

谁料，下一秒，他就身子一歪，猛地陷进某种熟悉的柔软。

史莱姆。

那是一种极其符合百科定义的黑，恍若能吞噬宇宙中一切可见物质，此刻，祂却温柔妥帖地，托住了青年差点撞到沙发扶手的脑袋。

好可爱。

普通抱枕的大小，正合适。

宋岫点点头。

接着，饶有兴趣地用手捏了捏。

照常理推测，应当算骨节，却比人类的更加灵活，动来动去，没有固定的位置。

阅读过各类花市文学的宋岫立刻停住。

霍野：“丑。”

宋岫皱眉，“谁说的？”转念一想，霍野一直模仿人类，肯定也会学习人类的审美，便了然，“星网？”

落在宋岫眼里，神似一只藏起尾巴、忐忑揣手手的猫。

重新将果冻摆了个体感最正对自己的姿势，他摊开掌心，轻声，“霍野。”

过了许久，才在青年执拗的僵持中，妥协地，探出一条最纤细的腕足。

宋岫却未曾闪躲。

有点痒。

白与黑，美与丑，带来极强烈的视觉碰撞，霍野忽然联想到，那些古老传说里躺在祭坛上的雪色羔羊。

癫狂到与怪物为伍。

“抱歉，没找到你的嘴巴在哪儿，”甚至有心情开了个玩笑，宋岫认真牵起霍野异于常人的手，贴近自己左侧胸口，“但你得明白。”

清醒地知晓，自己爱着怎样的灵魂。

和霍野开诚布公地聊过后，宋岫果断选择了摆烂。

等待各方商讨出结果的时间里，宋岫干脆和霍野过起了二人世界。

研究院则异常识情识趣，或者叫见风使舵？总之，结束和穆子谦的谈话后，前者再没向他发出邀请。

朝夕相处，他逐渐习惯旁边跟着一团黑乎乎的果冻，有时会静静躺在自己的浴缸里休养生息，等他毫无察觉进门，再探出触手，一把将他拉过去胡闹；

4404更是对此等“大变活人”的“魔法”见怪不怪，连提醒都懒得，省得打扰到小情侣间的甜蜜，平白被塞大口狗粮。

穆子谦的行动有这么慢？

再不济，研究院总该有所表态，那里可住着一群愿意为崇高真理献身的固执学者。

事实上，早在五天前，穆子谦就向军部和委员会分别提交了调查报告，连续接到几通质疑他精神状态的联络后，他又火速补充了一份权威机构出具的鉴定书，以此证明自己的“正常”和急迫。

软硬兼施，两手保障，本该是个稳妥且可行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