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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的食指还停留在她唇上，两人距离凑得有点近。

气氛尴尬了一瞬。

李砚清晰地感受到了手上的温度，灼热的呼吸扑到他手上，烫的他心里有些慌。

他这才顾得上借着天窗里泄吓的一丝微弱天光打量夏知秋，看到她脸都烧红了，嘴唇干裂，有些渗血丝。整个人靠在墙边，大概是冷极了，蜷缩在一起，站起来时那么纤长的身量原来也只是小小的一团。

“今天降温了，怎么穿那么薄？”李砚有些手忙脚乱的去解开自己的披风，往夏知秋身上披，“你发烧了知道不知道？”

夏知秋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当然知道，那又能怎么样？”

她裹了裹还带着李砚体温的衣服，吸了吸鼻子，闷闷的说了声谢谢，然后不言语了。

李砚看着她没了往日飞扬的神采，病恹恹的模样，心里忽然翻涌起一股自己也说不清的冲动。

他抬起手，似乎是想拍拍夏知秋，却终究只是在空中悬停了片刻，又悄悄收了回去。

“那我先走了，义学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能应付得来。”他轻声说道。

李砚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出牢房，在长长的甬道尽头刚拐了个弯，脖颈就撞在了某样冰冷的物事上。

他垂下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看了眼锋利的剑身，又抬起来看了眼执剑的顾长风，眼神里收敛了惯常的玩世不恭，竟然有几分沉默的肃杀。

李砚毫不在意的抵着剑身又往前走了一步，浅褐色的瞳仁逼视着顾长风，“怎么，大公子对她弃若敝履，竟也不许别人来看一眼吗？”

顾长风一字一句：“我有我的苦衷，但是你现在......似乎越界了。”

“你的苦衷就是一次次践踏她的真心？是对她们孤儿寡母不闻不问？是放任你府上的不知道什么人把她陷害进大牢，她在里面发着烧，而你赶回燕京第一时间是去安慰那个叫什么凌依依的女人？”李砚压抑着声音，也压抑着愤怒。

“她病了？”

\"那她也不需要你虚情假意的关心！大公子说我越界了，那我想问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句话？你和知秋并无瓜葛，凭什么指责我？”

这是李砚自从来到燕国，第一次和顾长风发生争执。

他平日里分明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富家公子模样，而此刻揭开了那层伪装，与顾长风对峙，竟隐隐透露出一股久掌大权的盛气凌人来。

李砚懒得再多说什么，随手推开顾长风，径自走了出去。

走出几步后，他似乎还嫌不够，恶声恶气的又补充了一句：“大公子，最起码我现在能给知秋的，你一样都给不了。”

顾长风一个人在甬道站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脚步有些沉重的向那间牢房走去。

总归是要面对她的。

李砚所说果然不假。

他看到自己的姑娘歪在角落，很不舒服似的闭着眼。

夏知秋听到脚步声去而复返，有些不耐烦，她难受的头都快炸了，眼睛都懒得睁开，“李砚，都说了我没事，你能不能赶紧回去？你要是遇见顾长风那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就催催他，在不来是不是等我死在这儿给他孩子陪葬？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以为我爹会念旧情！”

她噼里啪啦跟竹筒里倒豆子一样说了一串，勉强泄了泄心里莫名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