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秀琳依旧不言语，也不抬头。

舒秀琳持续发着呆，时不时叹气，又自顾自地摇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经历这么多不顺，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裴知溪见舒秀琳唇干涸泛白，便倒了一小杯水，送到舒秀琳面前，轻声说：“琳姨，喝点水。”

水洒了。

安静一阵后。

舒秀琳忽然带着失控的情绪暴躁吼了句，“我不想看到你！”

陆舒拉了拉裴知溪，轻摇摇头。舒秀琳现在神经太敏感了。

“别哭了，” 陆舒紧张在床畔坐下，扶在舒秀琳身侧，耐心安慰着，“别哭了好不好？”

陆舒见状态明显不对，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先开了些抗焦虑的药物，建议住院多治疗一段时间。

陆舒拉着裴知溪先离开了病房，让舒秀琳一个人先静一静。

裴知溪也请了假，这个节骨眼，她不能让陆舒一个人面对。

在药物作用下，舒秀琳状态稍稍稳定。

她不怕舒秀琳反对她们在一起。她怕舒秀琳又像以前一样……

可一见到裴知溪——

“妈，别这样好不好？”

“我不想看到你，你太让阿姨失望了……”舒秀琳只是红着眼睛朝裴知溪嚷着吼着，“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着，她暴躁拿起一旁的水杯，狠狠往裴知溪身上砸去。

陶瓷杯重重砸在裴知溪身上，又落到地上。

听到动静，外边的护士走了进来。

“妈你冷静一点！”

裴知溪就守在门外。

裴知溪摇头。

“没事的。”

陆舒鼻子也酸，她上前抱住裴知溪。

“是不是吓到了？”陆舒抚着裴知溪后背，轻轻说，“她发病时脑子会混乱，有时候会控制不住，等冷静下来就会好很多。”

陆舒脑海闪过以前那些几近窒息的画面，她那时候第一次看到舒秀琳发作，全然像换了个人。

是她不敢回忆的过往。

“我们慢慢来，会好的。”裴知溪在她耳畔温声告诉她。陆舒让她不再一个人，她也不会让陆舒一个人了。

陆舒轻轻“嗯”了声，使劲抱紧着怀里的人，现在再糟糕的情况，她都不用独自面对了。

不敢说话

“舒舒， 舒舒。”

裴知溪抚了抚陆舒后背，只好松开她。

舒秀琳倚坐在床头，一见陆舒过来， 立即伸手牵住她的手， 紧紧攥着，就好像怕眼前的人下一秒就离开自己。

舒秀琳以满怀期待的目光望着她，嗓音温柔说着：“你小姑给你介绍的男孩子人很好的，你去跟他认识一下，好不好？”

“好不好呀？”舒秀琳眼神变成哀求。

舒秀琳脸色瞬变， 一秒神情乌云密布， 高声吼着， “你是不是一定要跟她在一起？你是不是有她就不要妈妈了？”

透过玻璃。

“你别跟她在一起行不行？你们不能这样， 你让我怎么跟她妈妈交代？！”舒秀琳还在竭力喊着，因为情绪过度亢奋，脖颈上青筋暴起。

“妈， 我会陪着你的， ”陆舒拍着舒秀琳的后背， 连连安慰哄着， “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永远都会陪着你。”

镇静药物逐渐起了作用，舒秀琳没闹太久，就闷闷在床上躺下了。

安抚好舒秀琳，她走出病房，望着裴知溪笑了笑。

没来得及说什么。

团里领导打来的，裴知溪不用接也知道，肯定是催自己演出的事。

“你去演出，这边我能照顾过来。”陆舒主动说，“你也看到了，她现在需要时间稳定情绪，我陪着就好。”

可她放不下陆舒。

“没事，我再请些假……”

裴知溪想了想，无奈答应了。

她望着陆舒眼睛，“一定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