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服了裴知溪的定力。

“再来一遍吗？”

轻声细语钻到耳畔，有点儿痒。

稍顿了顿后——

因为裴知溪毫无预兆的靠近，陆舒脑袋瞬间往后缩了缩，敏感躲开了，“你……干嘛啊。”

裴知溪却站定在原地，一副云淡风轻，毫无波澜的模样。她这时瞧见陆舒脸上有了明显的绯红。

裴知溪淡笑了一下，也问。

陆舒：“……”

正式表演是在十月中旬。

这天陆舒忙得团团转，一部舞蹈作品能够完美呈现在舞台上， 需要注意的细节太多了， 稍有纰漏，就可能造成一场演出事故。

裴知溪腰背笔挺坐在化妆镜前，丝毫看不到紧张。

即便登上万众瞩目的舞台，她也只沉浸在舞蹈的世界。

化妆师盯着裴知溪五官， 不禁又夸赞道。

裴知溪配合着化妆师，稍抬下巴， 目光往镜子里瞧了瞧，瞧见背后的陆舒也正在看自己。

看得有点儿呆。

“好看吗？”裴知溪问。

自恋狂， 陆舒再瞧着镜子的裴知溪，嘴里蹦出四个字：“马马虎虎。”

陆舒又将目光移开，她看了看手里的手机，给景惜发了条微信提醒：晚上七点半入场，别忘了。

酒店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景惜缓过劲，脑袋要炸了，不是因为昨晚喝多了酒，而是因为此时此刻她怀里抱着……

棠漫。

一回想。

那天甜品店再遇以后，她跟棠漫本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奈何她工作室的学员就爱点棠漫店里的外送，结果跟棠漫每天碰面成为常态。

跟棠漫遇上时，景惜正被前女友向菲纠缠，当时氛围弄得很僵。在众目睽睽下，拉扯着。

“可是我想你，我就是忍不住想见你。”

她们两情相悦，景惜原以为她们可以两情相悦一辈子。但就在前年，向菲跟她提出了分手，并且几个月后便跟一个男人结了婚。

结婚以后的向菲还时常联系她，说想跟她继续做朋友，她拒绝过很多次，可却没有一次真正狠下心。毕竟太多年的感情在那……

这晚在酒吧的纠缠，也是因为这个。

“不好。”景惜态度很明确。她承认自己很惋惜这段初恋，但她也有原则和底线，她永远无法原谅向菲抛弃她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到从前。

这时候景惜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柔但又不乏气场女声：

景惜回头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棠漫？

因为棠漫，闹剧这才打住。

景惜：？？？

景惜在她身畔坐下，“为什么帮我？”

她不是第一次看景惜被前女友纠缠了，景惜就跟个大怨种一样，拖泥带水，自以为深情，她看着都嫌烦。

棠漫：“是又怎么样。”

景惜记得她俩坐在一块儿，喝了挺多酒，棠漫一边喝一边嘲讽她，足足有半个小时。她当时酒劲上来，在棠漫骂了她一句“恋爱脑”以后，强吻住了棠漫，以最直接的方式堵住了对方的嘴。

天亮了。

景惜接受这一切以后，又看了眼枕边的人，盯着棠漫的脸看了会儿，她发现，这女人也不是那么讨厌。她见棠漫半边身子都露在外边，于是拉了拉被子，盖好。

景惜靠近听。

景惜骤然呆住，她听到棠漫在喊……知溪？

听清棠漫嘴里在说什么以后，景惜感觉从头到脚被泼了一身冰水。靠……她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脏话。

*

要不是陆舒的那条微信提醒，景惜真要忘了今晚有演出的事，她开车驶到电视台，找好停车位以后，恰好踩点检票入场。

陆舒也早早坐在了前排的观众席，她四下看着，迟迟不见景惜的身影，却瞧见棠漫走了过来。见着熟人，她招招手。

陆舒问：“裴知溪给你的票。”

如果是真心想拉近关系，自然应该是也请自己吃个饭，而不是单纯送两张门票。

陆舒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立即叫了叫。

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