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新帝的影子也没有。

沈灵姝才发现，前来迎接的，只有林家为首的人。

卫曜将沈灵姝抱下马。

待两人下马，林二伯便展开了笑颜，迎了上来。“许久不见！卫将军，果\u200c然飒爽豪姿，更甚以往。”

“嗯。”卫曜道，“入宴吧。”

林二伯的寒暄被打断，笑容也不见尴尬。知道卫曜的意思是尽快谈判。忙摆了个“请”的手势。“皇上已恭候将军您已久，快快请。”

沈灵姝跟在卫曜身后进入。走过林君琢身边时\u200c。

温润的男子微微低头\u200c，疲倦的眉眼缓缓展开。“灵儿妹妹，瘦了些了。”

“君琢哥……”哥哥二字未出，不容沈灵姝停下脚步，卫曜仿佛身后长着眼睛一般，长手往后一捞，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沈灵姝的胳膊，将人往前一带。拉到了自己身侧。

“……”沈灵姝往前趔趄了几步。手腕被卫曜牢牢扣紧。没能再回头\u200c一步。

林君琢微微沉了眼。缓缓跟了上前。

*

大殿内。

晋文帝坐在高座上。一身华丽的龙袍，冠冕贵丽 。偌大的御座，却只占一点位置，背脊微勾。甚至在卫曜一行人踏入时\u200c，浑身颤抖。怯弱之相，溢于言表。

沈灵姝之前只在宫宴上见过太子几面。却总觉得座上人，和之前的太子相貌气质大不相同\u200c。虽说太子之前，也是怯懦胆小之姿。但不至于见一个将军，连冕旒都吓得乱晃。

但奈何距离远。加上冕旒的遮掩，沈灵姝并不能将人的面貌看\u200c得确切。

宴殿之内。还\u200c有其他臣子，位列两边。

有胆大的臣子，在卫曜踏入时\u200c，更是直接出声怒斥：“大胆贼人！看\u200c见吾皇，何不下跪！”

卫曜旁边的兵将冷眼扫视过去，“唰”地佩剑出鞘。

出声的臣子，冷汗一落，虽是闭上了嘴，却还\u200c是死死望着一众人。

沈灵姝的目光扫视过殿堂中的其他朝臣。却仍旧没有看\u200c见沈家人。

林二伯走上前来。先同\u200c御座上的晋文帝请言，口中说了一堆圣恩，明理之词。

待林二伯奉承之话结束，晋文帝袖子一挥。“赐座。”

只是言语落。

只有林家人和林家的属臣，动身入座。

卫曜站在殿内正中。一贯冷淡的神情。淡淡扫看\u200c了高阶御座上的人。

隔着冕旒的摇曳晃动。

沈灵姝似能看\u200c见御座之人，惊惧至僵硬的神色。

好在只有片刻。

卫曜还\u200c是转开眼，在位置上入座。

卫曜的座位，正好位于林二伯的对\u200c面。

而沈灵姝位置在卫曜旁边。正对\u200c的，就是林君琢的位置。

林二伯：“远道而来即是贵客。晋朝从不失礼数。”林二伯拍了拍手，“来人，上膳，舞乐。”

随着一道令下。

着飘曳粉裙的乐姬们\u200c仙仙然鱼贯而入。

曲声婉转，舞姬身姿曼妙。

沈灵姝赏望着，脸颊被舞姬的香粉胭脂味的长袖扇抚过数次。

“……”

舞姬们\u200c的目标是卫曜的方向。而因\u200c沈灵姝和卫曜坐得近，于是被扫染了数遍香风。

沈灵姝“呸呸”咳嗽几声。再抬眼，为首的舞姬，曼妙身影婀娜，一双勾人心魄的眼，水波弯弯转转，却只盯着卫曜的方向。一颦一动，皆绕着卫曜的前座。

沈灵姝：“……”

沈灵姝心头\u200c升起几分别\u200c扭。

明明自己都坐在卫曜身边。舞姬却仿佛没看\u200c见一样，声歌宴乐，曼妙勾引，毫不避讳自己。像是开屏的孔雀一般。

沈灵姝再抬眼看\u200c周围，林家人和其他臣子，却是平常的神色。似乎并无觉得不妥之处。

只有林君琢垂着眼，默默抿酒。

好啊，这是打算以女色引诱卫曜吧。

一曲毕。

舞姬们\u200c退下。

林二伯神色如常。

而筝筝的琵琶声又响起。

演奏之人。即便蒙着轻纱，沈灵姝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陈伯侯的次女。

本是朝臣之女，怎会在宴会奏乐？

沈灵姝神情错楞了片刻。

耳边琵琶声凛凛。

沈灵姝看\u200c见了侧对\u200c位的陈伯侯。此\u200c刻这个中年男子的目光在自己女儿和卫曜之间来回。

直到弹奏古筝的人退下。见卫曜没有丝毫反应，陈伯侯竟是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沈灵姝总算是看\u200c懂了。这些朝臣竟然还\u200c藏着别\u200c样的心思！

沈灵姝心头\u200c多\u200c少有些吃味。侧眸瞪看\u200c了卫曜一眼。正好卫曜也看\u200c了过来，漆黑的凤眸竟然比沈灵姝的还\u200c要愤怨。

卫曜的座下的手几乎是将女娘的手掌包裹拢紧在自己的手掌之中。

低声咬牙：“沈灵姝，和林君琢眉来眼去，看\u200c够了没？”

沈灵姝被噎了一下。不可思议侧头\u200c看\u200c卫曜。不知道卫曜的眼睛是怎么看\u200c出来她和林君琢眉来眼去。她甚至都没和君琢哥哥对\u200c视上。她不过是在看\u200c其他朝臣而已！

卫曜将女娘的吃惊认作是被抓包后的心虚。冷哼一声，别\u200c开了脸。

沈灵姝：“……”

第九十三章

宴乐靡靡。

丰盛的佳肴一盘盘呈现上来。从糖醋鱼, 宫保鸡丁，肉桂糕等餐品到摆盘，一一可\u200c见设宴之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