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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护送
他往西边的廊上跑,正好是她厢房的方向。
窦姀大?喜,急忙从门边探出半截身子,朝他招了手。
月色昏暗,外廊很难看清什么。但就在那抹影子探出时,他倏而?瞪大?了眼,似乎还真认出她来。
他跑得极拼命,就在堪堪跑至窦姀厢房之际,被她拽了进屋。
门阖上,两人气喘吁吁躲在墙角。
他猛然看向她,见她噤声?,指了指埋伏在门后、蓄势待发的四?个家丁。
不过须臾,门又砰的一声?被踹开。
只见两个提刀的影子照在地上,左瞧瞧、右看看,刚往前走两步,已被人从后袭击,死死的制服在地。
这四?个家丁眼疾手快,先将人敲晕,拖进门后。
又埋伏了许久,确保外头再?没同伙后,才悄然关紧了门。
屋里重新点上灯,光线亮起。
窦姀回头看魏攸,却见他跌坐墙角,脸色苍白,一手死死捂住左腹,血正从手背的罅隙蜿蜒渗出。
她一惊,忙去包袱翻找止血药,找到?后和干布一块递给昌叔。
昌叔帮他换完药,又掺扶他喂了些水和送服的止血药后,魏攸的脸色逐渐恢复,已然好上不少。
魏攸望着她心急、忙活一团的模样,不免扯起嘴角,失笑:“别怕,无妨,不过小伤而?已,并非要?害,我?死不了的”
窦姀仍在心悸,点了点头。
她望了眼地上两个五花大?绑,被敲晕的贼人,又看向魏攸:“这二人”
只见魏攸扶着墙站起,阖目凝神了会儿,便去端来木架上的水盆。
当他扯开蒙在两贼人脸上的黑布,看清面孔时,不免愕然,竟是能唤出名字的。
他蹙眉盯着,目光凛然。
端起水盆,便往那二人的脸哗哗一泼
审讯完,昌叔递了个眼色,几个家丁立即把人拖走。
魏攸回头看窦姀,唇边竟有了一丝苦笑:“他们?是我?继母的人这么些年,每逢父亲打骂,都是她拦住相劝。我?原以为她待我?是真心,没想?到?这回竟是下定不让我?回去的决心。”
窦姀听闻一愣。
他的继母是她前几回见到?的魏大?娘子吗?记得那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甚至上门提亲的那回,魏大?娘子为了儿子亲事,跟云如珍陪笑脸,磨了好久嘴皮子。
“我?没想?到?她为了杀我?,竟会如此大?动干戈。就连今夜来我?房里送茶的红倌儿,都被她收买下药了。我?若非意识到?茶水不对,恐早已死在房里了。”
魏攸的声?忽然凉了几分,“也不知我?那个爹,是不是也想?我?死。”
两人在桌边默默坐了有一会儿。他垂头凝思,窦姀也没有说话。
从上回他来家里提亲,将将要?半年过去。这半年中她只知道他曾离开江陵,至于?做了什么,又为何回来,窦姀全?然不知。
即便他不在江陵的那会儿,逢年过节也还会让人捎了东西来,只不过都被弟弟拦下了。
过去良久,窦姀给他倒一盏茶,才问道:“那你以后打算如何?”
魏攸闻言沉默。
他端起窦姀倒好的茶,一口饮下,与她说起这些时日自己的所行。
——那日议亲没成,他在家中消磨了两日。
本想?再?上窦府问问缘由?,可那时他在翰林院的旧友忽然来信说,吏部要?在前两年的进士中选官举荐,他才因此匆匆去了趟上京。但没想?到?,他那个父亲竟收买了吏部的人,算计他
魏攸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如今也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家这样一想?,其实自从母亲死后,他早就没有家了。他没有主意,而?是看向窦姀:“那小娘子今后有何打算?难道也是要?离开吗?”
窦姀点点头:“嗯,我?要?去找我?的姨娘,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魏攸闻声?一愣,听到?她不会再?回来时,心中竟是失意,一种?看不到?前路曙光的失意。
不回来了可他原来还打算安身立命后娶她呢。
魏攸望过来:“是窦家赶你走么?”
窦姀摇头,只说:“是我?不愿在家待了。我?那些时日过得并不好,总是胆战心惊,又寄人篱下。换一个地方?,没准能活得随心些。”
他本想?问缘由?,但看见她这番神情,便是怎么也问不出口。
魏攸默了又默,忽而?道:“不如我?陪你去吧。”
窦姀蓦地抬眸,惊诧不已,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却再?次勾唇浅笑,肯定道:“我?是说,你想?去何处,我?都护送你去如何?我?会些拳脚功夫,你别看我?今日虽伤着,主要?还是受了阴招。但若护送你,我?必定事事留心!”
“可你不还有自己要?做的事吗?”
魏攸遂一笑:“那事不急。前头你救过我?一命,今晚你又救了我?一命,我?可欠你两条命呢。你要?去的地方?,我?总要?把你护送到?才放心些。”
窦姀闻言,认真寻思起来。
她本来发愁,要?如何瞒着昌叔他们?,找到?徐老三问出姨娘的下落。若有魏攸加入帮自己,岂不更容易些来日抵达姨娘所在的州县,便可让昌叔先带人离开,再?由?魏攸相陪去找。
这样一来,既不怕姨娘的下落被窦家知晓,也不怕自己有什么性命安危了。
窦姀想?了想?,欣然接受了魏攸的提议
第二日,魏攸便私下出门,照她所说的,回到?长平街的渡口找徐老三。
窦姀则在客栈里等他回来。
黄昏时分,有人敲响了房门。
窦姀开门,正在他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手里竟还握着两串糖人。他长身玉立,挥去衣袍的雪。夕阳余晖穿过窗牖,落在衣肩,一切显得那么静谧美?好。
好在昌叔带着小厮们?正在客栈楼下用晚膳,并不在跟前。
窦姀忙招呼他进来,小声?问:“可找着徐老三,问出姨娘的下落了?”
魏攸颔首,见她递来的茶水,只接过,却不着急喝,而?是先与她说起。
——原来当初马姨娘和张伍成功逃离后,便是搭上渔夫徐老三的乌篷船,才抵达扬州的。两人如今隐姓埋名在扬州过活,就住在望乡桥旁的桐花巷里。开一间铺面,生意兴隆,做小营生过活,日子还算滋润。
魏攸继续说道:“那徐老三还告诉我?,当初姨娘逃命后,便想?将你一起接去扬州,所以特特托徐老三去找窦家二郎,希望他能看在与你往日的姐弟情面上,相帮一手。可惜他不愿,徐老三连你面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出去。”
窦姀闻言,倏尔一怔:“姨娘曾还找过我??想?接我?走?”
她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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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湿润,泪珠子悄然涌出
可明明当初小年传的话,告诉她徐老三是这样说的:你不用再?等她,你娘也不来接你了,要?你日后好生照顾自个儿。
她才因此认定姨娘抛弃了自己。
是小年骗了她小年受窦平宴的命令骗了她好让她心生绝望,死心塌地的跟他回家
若不是他,自己或许早和姨娘在扬州团聚了!
多少个日夜,窦姀都以为姨娘不要?自己,只管和男人跑,任她自生自灭她委屈过,绝望过,甚至怨过、恨过姨娘,但往往怨恨不了多久,她一想?起姨娘曾经温言软语、抱她、哄她睡,总怕她冷了饿了,她便再?也恨不下来。
她哪能不清楚,姨娘也有自己的苦心。当初若不是为了她,也不会背上人命债
窦姀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哭得狼狈,还是在魏攸跟前。忙要?攥袖子胡乱擦两下,忽然眼前递来一块帕子。
抬眸,见他轻轻说道:“我?虽不知你遭遇了什么,哭得这样伤心。你若想?与我?说,便把我?当个知己诉说。你若不愿,我?便陪你一直待着,如何?”
窦姀听完眼更红了,心一横。忽然上前一步,将脸缓缓埋进他的肩头。不同于?窦平宴身上细腻的香味,魏攸身上气味温暖,清新如竹却很陌生。
她只小声?哽咽着,没有说话。
而?魏攸正相陪,垂目望着手中两根糖人,直到?日头落山,天全?然黯淡
知道了姨娘在哪个州县后,翌日,窦姀和昌叔等人便从客栈动身离去。
从江陵到?扬州,一直顺大?江而?下,途径鄂州、九江、池州、宜州等地,路上跋山涉水。渐渐的,也走过了寒冬,迎来初春,冰雪消融。
他们?所见之景有万顷农田,清早第一抹曙光亮起,便有佃户拿了锄头在田间耕作?,傍晚带月荷锄归。
有零星的村落,黄昏时袅袅炊烟,和夜晚灯火繁喧的市井小镇。
魏攸也在一路相陪。
他虽自称是护送,可有时窦姀问他还会回江陵吗,他却摇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三月的某天,车歇草原,是莽莽黑夜。
他躺在草地上,枕着胳膊,看向窦姀时目光却如星辰般闪烁坚定:“人这一世本就很短,更要?由?着心走,随性过一辈子。要?是总受世间规矩所束,哪是来世游玩一趟呢?分明是受一趟的累。”
初春的夜晚也开始回温,没有寒冬那么冷,夜风习习,不远处的昌叔和家丁们?正在烧篝火说笑。
“随心”
窦姀收回远方?的视线,揣摩这个词,却笑道:“可你明明还没定下自己要?去哪里,又是随什么心?”
“我?虽没定,但你定了啊。”魏攸笑笑道:“我?随你的心,我?的心一直是——”
他忽而?凑近她,脸灼烫,轻轻吐出两个字:“娶你。”
第52章扬州
夜风轻拂,是吹不散的热。
窦姀愣怔了,目光瞟向远方?山野的?篝火,以及吃馕饼闲聊的一干人等,思绪万千。
在?这?一瞬,她也想起某个寒冬夜里,那人含情说?道?,等我春闱回来就娶你,到?时候要一个?有咱们?骨血的?孩子,好不好
怀里藏着的玉珏忽然微微发烫。
她本将窦平宴送的?首饰、书信悉数留在?梨香院,却?唯独带出来这?块玉珏。
这?块玉珏,是她对从前弟弟的?唯一念想,那时两人只是相依为命的?姐弟。她已经把它带在?身边很多年了,离了它,反而会觉得不适应。
窦姀回过头看?魏攸,这?是她从前想嫁的?人。不知何时,光阴已在?两人中间走过几?轮。
“那日我去你家提亲,不知为何却?没提成,令尊只说?亲事咱们?两家日后再议。而如今你离开窦家,我也决心离开魏家,那你还愿意嫁我吗?”
他低眸说?着?,声很轻,似是在?害怕什?么,而不敢看?她。
还愿嫁吗?
窦姀原是不打算嫁他,也想让自己死了这?条心,本就是够不上。她无心遮掩缘由,只叹一口?气:“我如今已非清白之身。”
魏攸闻言,倏尔抬眼看?她。
似有一瞬的?错愣,当即却?道?:“清不清白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什?么叫清白?我喜欢的?娘子是温柔、是救我命的?小菩萨,不管如何,她一直是清白的?。我想问的?,只是你愿不愿与我永结秦晋之好罢了。”
她原以?为说?出来,魏攸能默然,心知肚明不再提起便?很好了,可没想到?他竟说?不在?意。
窦姀突然问道?:“你不想问我失身的?缘由吗?”
魏攸欲抬手摸她的?头,却?发觉于礼不合。便?又?收回手,一笑了之:“你若想告诉我,自己就会说?了。你若不愿,我又?何必知晓?此事若是你曾痛心不堪回首的?,忘了更好,何必重揭伤疤。何况我信我自己喜欢的?人,我魏攸看?上的?,绝不是自甘堕落之人。”
窦姀原还在?动摇,听他最后这?番真挚无比的?话,双眸顿时热了。
她轻轻嗯,说?:“那待我们?抵达扬州,若有机缘,咱们?再好好商议。”
她应了,他喜上眉梢,却?不能大声呐喊欢庆。夜色下,芳草萋萋,他悄悄拉住她的?手。
初初触及时,窦姀略诧异地看?他,他的?脸烫极了:“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在?纸笺上写的??我多一心是为悠也,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他的?声音很低,也烧得不自在?,靡靡融进夜风中
抵达扬州的?这?天,三月十八。
也是春闱开始的?这?日。
一到?扬州城,窦姀和?昌叔一干人便?先去茶馆歇马,顺便?喝几?口?水。
茶馆的?台上有人在?说?书,说?的?是前年新科状元苏冒的?轶事。
窦姀戴着?白纱幕篱,看?不太清台上人是如何眉飞色舞的?边点扇讲述,边摇头晃脑。她只能听,时不时想起参加春闱的?弟弟。
窦平宴
即便?她再厌恶、再抗拒,却?也忘不了两人从前相守的?日子。她盼着?他好,盼着?他高中。可珍重从前姐弟情的?同时,却?也常想起那些时日的?亲近
其中滋味纷杂,爱无能、恨不得,只因他是她从小最珍爱的?弟弟,她从前看?的?跟自己性命一样重要。
歇息完毕,窦姀与昌叔等人辞行。
昌叔本想直接将她送到?家,可也清楚姑娘不想让窦家知道?姨娘的?下落。
不过既已送到?扬州,此行也算告一段落。昌叔最后朝窦姀拜别时,不禁老泪微湿:“姀姑娘若得了空,也可回家来看?看?。”
窦姀莞尔笑道?:“好。”
昌叔等人一走,便?只剩下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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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相陪了。
两人走出茶馆,只见是大好的?晴日。风和?日丽,草长莺飞,扬州的?街上很是热闹,络绎不绝的?叫卖,川流不止的?人马。
魏攸一眼看?见有卖糖人的?,便?兴高采烈买了两根来,一根递给她。
新奇说?道?:“这?扬州的?糖人都是仙人仕女模样,和?合二仙的?居多,不比咱们?江陵,各种花鸟,游鱼走兽。”
是啊,扬州不同江陵,风土人情俱是不同。
二人又?开始前方?的?远行,并?肩齐走时,日头暖烘烘的?落在?幕篱顶上。
窦姀稍稍抬眸,朝碧蓝穹苍一望,只觉这?世间忽而变得安逸,细水长流,有种不真切之感。
两人边走边探问,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望乡桥旁的?桐花巷。
这?巷子里住着?许多户人家,她和?魏攸没走几?步,便?望见一铺子门前有个?男人在?劈柴。
这?男人身长八尺,面庞黝黑,正弯腰抡着?斧头。只一眼,窦姀便?认出他来——张伍!
窦姀压抑住心口?的?跳动,扯了扯魏攸的?袖子。他立马会意,见她欢喜,自己也高兴:“就是这?家?”
此时日暮西山,霞云弥漫,连那屋顶的?砖瓦都像撒了金。
一种久违又?陌生的?感觉,她拉着?魏攸一同进门,刚走到?院子,已被那砍柴的?人看?见了。
张伍停下手里的?活,望过来时,险些以?为自己花了眼:“姀姀姐儿?!”
窦姀还不曾开口?,他突然发急了般便?朝屋里喊道?:“绫玉!绫玉!”
“怎么了?我正忙活呢,你这?吵吵嚷嚷的?。”
一个?洗菜的?女人衣袖半挽,手还淌着?水珠,便?从屋里探头出来。
刚腹诽男人吓到?自己,可一瞧见院子里站的?那对男女时,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那小郎君她没见过,很是脸生,但风度翩翩,仪表不凡。
而那小娘子——分明是她的?女儿!
马绫玉一滞,急忙丢了菜篮冲过来。
窦姀终于瞧见姨娘,高兴的?还没唤出,突然被人紧紧的?抱住。
那女人号啕大哭,声儿颤:“姀姐儿!姀姐儿!我的?姀姐儿!娘不是在?做梦罢!”
窦姀本来还不伤感,只是寻到?人,心头欢喜。骤然一听到?姨娘的?声音,泪珠子哗哗从眼眶滑出来
夜晚,马绫玉招呼张伍买鱼买肉,做了一桌大菜。
起先窦姀还怕魏攸吃不惯。
毕竟他从前锦衣玉食惯了,而今夜的?饭菜哪能跟高门大户相比。但没想到?魏攸吃得挺舒心自在?,即便?他跟姨娘和?张伍都不认识,却?能来去自如的?说?上话。
但姨娘和?张伍对这?个?陌生男人显然有点拘谨。
即便?窦姀还没道?明他的?来历,但谈吐间不矜不伐,尔雅温文,一瞧便?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与平头百姓不同些。
晚膳过后,天欲晚,魏攸则朝三人辞别,离开桐花巷,自个?儿找了间客栈借宿。
他离开前还对窦姀笑笑说?:“我明日再来,你想想可有要我帮的?。”
窦姀用完晚膳后便?打量过铺子,前院堆着?木材,有些毡案、炕几?、方?柜还没打磨好。她又?想起,来之前看?见张伍正在?院里劈一段沉香木,便?大致猜到?姨娘和?张伍如今做的?是木工。
夜间房里,母女二人坐在?床头窃窃私语。
马绫玉担心女儿,不妨问到?女儿是如何离开窦家,如何找来扬州的?。
然而对于姨娘,窦姀没有相瞒。
她与姨娘说?起这?些时日在?窦家的?遭遇,以?及弟弟的?事。
哪知马绫玉听完,勃然一怒,连连冷笑道?:“难怪我说?他当初不肯让你走呢!说?什?么跟着?我日后配个?乡野莽夫,原来他竟是怀了这?样的?心思,想自个?儿吃了你!竟然逼你,宴哥儿真是疯了,我从前怎没察觉他是这?样的?早知如此,我便?不该信他的?鬼话,千方?百计也要把你接走!”
只是说?到?这?儿,马绫玉没来由的?一默:“可我和?你爹爹到?底没有本事,不如窦府家大业大姨娘虽绝不会让你饿着?肚子,可只怕不能给我的?女儿更好的?”
“姨娘”
窦姀忽然扑到?马绫玉怀里,说?道?:“我想要的?不多,日子安定,随心所欲就够了!我不用那些很贵重的?首饰,绾发只要有根木簪即可况且如今姀长大了,也可以?靠自己的?手赚银子呢!我能帮衬姨娘做活,也可以?做些针线绣品卖掉,只要肯干,总能赚到?银子的?”
窦姀说?完,又?起身瞧了瞧这?屋子。
只有狭小的?一间,门口?摆了张桌子和?两条小凳,再里头便?是垒着?三张方?角柜。
床的?旁边,除了松木做的?镜台和?挂衣裳的?木椸外,再没有旁的?了。
她想起自己带出来的?二百两银子,若是买个?二进宅子,便?是三十五两。再添些几?案、椅凳、美人榻、屏风
窦姀眼珠转着?,在?心里默默盘算。
还没算完,便?被姨娘打断了。
马绫玉似是猜到?了女儿心事,眉一蹙:“你这?回出来,主君可也给了财物?”
窦姀点点头,又?说?:“但我不放心那个?人,便?一直没说?想再等些时日”
那个?人,马姨娘明白指的?是谁。
马绫玉叹口?气,戳戳她的?脑袋:“我知道?你如今还认不下他,可那是你亲爹呢。他若是贪图钱财,早将我卖了,还会跟我亡命天涯么?”
窦姀只一默,说?道?:“姨娘是要我信他吗?其实我本也打算,再买个?院子,让你日子好过些。不如明日,咱们?便?去看?看??”
马绫玉看?了眼自己女儿,低声笑道?:“不用了,我和?你爹爹这?两年做营生攒下不少钱财,再加上当年我从窦家带出的?那些体己钱,如今也能换座大院子了!我和?他也说?好,正要过两日去瞧瞧呢。主君给你再多的?钱,你可都要好好留着?,给自己做嫁妆用!到?时候娘和?你爹再给你使劲添些,必不让你被夫家小瞧了去。”
说?到?嫁妆,窦姀不自觉地垂下眼眸。
马绫玉瞧她这?模样,忽而又?凑近了些,小声道?:“对了,姨娘还没问过你呢!那个?魏郎君是什?么来历?看?着?倒像是大族里出来的?,他既能把你一路护送来,可见也是君子,对你有情有义。你的?生辰才刚过,如今都十七了,亲事可得抓紧些”
说?罢,马绫玉便?盯紧她的?脸问:“这?魏郎君可是个?能成婚的?人?”
第53章高中
“他父亲是江陵的通判大人,他是魏家的嫡长子。”窦姀略思索了下,“如今因为一些缘由与?家中?决裂,而不得不离开家门。其实去岁在江陵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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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上?窦家求娶过,连聘礼都送来了,只可惜没成。”
马绫玉这一听,更是拍手叫好,瞧着女儿一笑:“原来还真是对你有情的。”
窦姀脸微红。
屋子里光线昏暗,只在床边木桌上燃了两盏烛台。
马绫玉愣怔,看了两眼头顶幔帐,低喃:“有情好啊,起码有情他还会记挂你。不像我当年待在主君身边,他只当我是个貌美暖床的婢子,想要时用上?一用,过后就抛之脑外,任旁人谩骂作践也不闻一句。”
窦姀垂下眼眸,慢慢明白为何姨娘会与?张伍勾搭上?。
翌日清早。
窦姀睡醒起来,便见张伍还在院子里磨木板。西角的小庖房,马姨娘正在灶台边淘米。
在扬州不比江陵,没有成群的丫鬟婆子。
从前她在家中?有人伺候,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这一路两个月走来,窦姀早习惯了风餐露宿,明白既要决心离开富贵乡,追求随心所欲的日子,那?么许多事?上?就必要亲力亲为。
她要洗菜,起先马绫玉还愣了下,宁愿自己做,都不让女儿来忙活。
窦姀却道:“如今家里什么人都没有,没有请长工,光姨娘一人要忙活到什么时候?况且离开窦府,出门在外,我就不是家里的姑娘,仅仅是姨娘的女儿”
说完,便顺手拿过姨娘手肘旁的菜篮子。
窦姀边洗,想起困在心头两年?的疑点。
她忽然看向马绫玉:“姨娘,你走之后没两日,庄婆子就跳井自弑了。你可知道缘由?”
“庄婆子死了?”
马绫玉登时错愕地回头,“为何?她为何想不开?我走之前还给了她和苗氏一笔银子,让她们好生照顾你和彰哥儿”
窦姀本?怀疑,庄婆子是因为知晓姨娘太?多的事?,才被?姨娘逼死的。但如今看姨娘的反应,倒也不太?像知情的。
庄婆子不可能无缘无故自杀,也不可能是被?窦洪和云如珍逼死。他们若想要庄氏死,都能直接打死或发卖,无需暗里使劲。
那?么庄婆子又是谁逼死的
窦姀想到了还在梨香院的芝兰,她是不是也在找元凶?
母女俩一时皆是缄默。
良久过后,马绫玉注视着淘米水,才悄然叹气?:“她原是个可怜人,跟了我这么多年?,什么好处都没讨到,还要落得这般下场。午后你便和我去趟庙里,给她上?柱香吧,只盼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窦姀应声
到了扬州没多久,天?接连下了几日蒙蒙雨。一时之间,买宅院、添箱柜的筹划只能先搁置下。
这几日,窦姀留心着姨娘和张伍所做的木工。
张伍有个打造木料的好手活,每日都有伙计往铺子里送木头。
木头有好有坏。
普通木头,便宜的一根要七十钱、八十钱、百来钱左右。这些做出来的桌椅、箱笼、案几等,都是卖给寻常人家。
张伍做的精巧,即便是卖便宜的,卯榫也是细细打磨过,因此来买的平头百姓居多。
贵的木头,就像黄花梨木、沉香木、楠木这种,一根至少五百钱,紫檀更甚者?,一根要二、三两白银。
这些便是卖给大户人家,张伍和姨娘会尤为小心,更加精雕细琢,连刻什么纹路,都是细细问过了主家之后才敢做。
一开始这两人初来扬州开铺面时,生意并不好做。
但随着这两年?姨娘和张伍细心钻营、脚踏实地的做木活,为人又讲诚信,生意才渐渐好起来,一个月能有六两银子的收入。
若是主家喜欢,给的赏钱多,那?么一个月就能挣个十两银子。
马绫玉笑着跟女儿说,
等到生意再好一些,他们便将?这铺子也换了,换个更大一点的铺面,到时候请几个伙计来店里帮衬帮衬。
当然,光靠姨娘和张伍挣钱哪是够。
窦姀来之前便听闻扬州是个富饶水乡,六街三市,风光旖旎,美人也多。她起先有尝试自个儿做些绣活,如彩绣荷包、花鸟屏风、瑞兽绣枕等,托了姨娘去卖。
从前她在江陵时,凡是见过她绣活的人都要叹上?一叹。没想到到了扬州这种地方,这双手依旧值钱,绣品被?不少来买案几的娘子们瞧上?,通通抢着要,卖了好价钱。
其实窦姀的志向并不怎么高?。
以前在窦家,姨娘耳提面命,要她卖力地往上?爬,好嫁个比大姐夫家还高?的世家。她偏不上?道,唠叨再多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如今到了扬州,她还是老样子。
不管挣大钱小钱,只要自己能养活自己就好了。当然,能挣大便尽量挣大钱,挣不了大的,若能力到此,那?么小钱也无妨。其余再盼的便是一家平安顺遂,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今日午后,魏攸找上?门来,很欣喜地告诉她:“你可还记得我与?你提到过,我曾在翰林院待过?”
窦姀当然记得。
她记得魏攸曾说过,那?年?春闱之后,他高?中?二甲进士。本?来要等吏部的文书下来官任主事?,后来家中?出了事?,他爹与?族里商议,要将?他母亲的牌位移出魏氏祠堂。他忍不了,这才匆匆赶回江陵。
那?年?魏攸才十六岁。
窦姀望向他,但见他笑道:“我前几日曾一封书信送去府衙,本?以为这封信会泥牛入海,没想到今日便有衙门的人找上?门。我去府衙见了知州后,便暂授七品主事?一职,历练一阵。
见他辗转多日的事?终于有了眉目,窦姀不免喜出望外:“好呀!果真苍天?有眼,不让明珠蒙尘。”
魏攸给她倒了盏茶,“你再夸我可就要自大了,其实还是托了我翰林院旧友的福,我也未料到知州大人竟是他从前的尊师。”
“我打算便定心扬州了,这儿风水宜人,倒是个建家安居的好地儿。”
魏攸说完,又盯向她的脸,小心说道:“咱们既说好要成婚,我会好好在府衙做事?,一步步往上?走,必不让你跟着我受苦的!”
她一怔,总觉得自己像做梦般,心中?欢呼雀跃,高?兴地点点头
从江陵到上?京,动辄要两个多月。
要说窦平宴这一路走来,也不算容易。
他出发的那?日,正是寒冬腊月,年?底最冷的时候。
马车走在雪地上?,留下数条长长的车轮线。
窦平宴从车窗望去,只见满目皑皑白雪,一望无际。他一整日都在路上?翻看书卷,偶尔看得太?久疲乏了,便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枚玉珏。
他将?如意纹的玉珏捧在手心,阖目凝神?,满脑想起的都是她的脸,好像困倦一下全散了。
嗯。
窦平宴想,这点孤寂的路算什么?如今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有妻有孩,只不过那?个孩还未出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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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常常担忧,她在家中?会有什么事?么?
应该不会有吧,毕竟他们拿的可是一对通灵相配的玉珏,一块赐福用,一块挡灾用,阿姐的福分可是天?定的。
寒夜行车,风猎猎,雪漫漫。
有一个夜晚,在临路驿站里,窦平宴忽然做了个梦。
他梦见那?一天?她和马姨娘逃命,张伍拖她跳江时,一个不慎张伍松了手,她就沉进了江底。他吓疯了,也忙跳下去凫水救人,可他一直游,一直找,都没再找到过她。
窦平宴从睡梦中?惊醒,冷汗直冒,不停在枕边摸索着玉珏,那?块她唯一和他牵连的玉珏。
直到摸着了,他心才定,长长舒下一口?气?。
抵达上?京的这日,窦平宴没去找外祖母云家,而是先在街上?转了转。
上?京人物繁阜,天?杰地灵,街巷四通八达。故有先人曾来此地,题下梦华录序。
小年?跟着窦平宴走在热闹的街上?。
小年?从未来过上?京,也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很是心奇。时不时左瞧瞧右看看。
街头的新奇玩意很多,多的让人数不过来,都要看花眼了。
没走一会儿,却偏偏见窦平宴驻足,在看一家卖拨浪鼓的小摊。
小年?还以为这家摊子自有过人之处,也不禁瞩目打量了几分——只见那?一排排鼓面上?彩绘着两个小小人儿,两根鼓绳像是小孩的辫子,转起来声响清脆。
看了半天?,也没觉这拨浪鼓有何新奇之处
那?小摊贩子见客来,高?兴叫卖道:“客官可要瞧瞧!我们这鼓一做完就拿到庙里焚香拜过,保管您家小童平安,得天?孙娘娘照拂呢!况且咱们皮面描的小童如此可人儿,您家小童肯定也喜欢!”
小年?见着摊贩都要夸上?天?了,不屑努努嘴。一转头,却见窦平宴听得神?情专注。
一想便猜到肯定要比寻常的拨浪鼓贵上?不少。小年?默默翻白眼,问那?摊贩:“这么神?乎的物什,还能保平安,不会比人命还贵吧?”
“哎呦客官,您说到哪去了!”
卖家嘿嘿一笑:“不贵不贵,只要五百钱!”
“五百钱!”
小年?简直目瞪口?呆,刚想问摊贩,难道这鼓镶金了?
却见窦平宴放下一锭银子,淡然一笑:“拿两只,我要了。”
小年?:?
虽说二爷不缺钱吧,但,从前也绝不会白白让人宰啊
一个月后,春闱放榜。
窦平宴会试时便已是一甲的榜眼。
再一个月后,在保和殿殿试。无论是所作文章,还是高?台下策论对答,皆得官家青睐,金榜题名,乃三鼎甲之一,最终成功进了翰林院,授庶吉士。
榜文一出,贺喜之人纷至沓来,上?京的云氏府宅门庭若市。
云太?尉,也便是窦平宴的外祖父,早先听闻这个外孙聪慧好学,本?来他指望能在春闱榜上?有名,便令人极欢喜了,没想到最后竟在殿试得了榜眼!
天?知道,云家世代武将?,还未出过连中?两榜的进士!云太?尉欣慰地拊掌大叹,没想到自己耄老之年?还能沾沾外孙的光!
他大喜过望,人一下子变得容光焕发,更是为此大办七日喜宴庆贺,招待来客。
而这一天?,窦平宴打发去江陵的亲信也回来了。
他翘首以盼了多日,连春闱揭榜都不曾这么紧张过。一听闻亲信快到了,清早下雨,天?一亮他便撑着伞,独自站在家门口?等。
可一切都始料不及。
亲信到家,却没拿到阿姐的信件。不仅没有,反而还告诉他,窦姀已经不在江陵了!
窦平宴像被?雷劈了般,嘴唇僵冻,死死没有动静。
第54章梦碎
一个?月后。
马绫玉已经带着女儿和丈夫搬了新宅。
正?巧这新宅也在桐花巷里,家里零碎的物什搬起来不费劲。从巷头到巷尾,短短一趟,只稍请牛车拉五六趟就够。
至于?原来那间铺子,夫妻俩也不卖掉,打算留着储放小山堆的木料。
新宅是个?二进院落,是用马绫玉和?张伍这两年做木活,所攒下的积蓄买的。同时?为了新家,夫妇俩又添置了一些新衣新柜。
不过张伍本就极擅木工,家里很多箱柜、椅凳、小?榻都是他亲手打磨的,因此钱财倒是省了不少,大多只用在买木料上。
就连魏攸,也已在扬州落了户。
他离家时?有带不少钱财,买一座宅院绰绰有余。没过几日,又从人牙子手上买了几个?小?厮和?丫鬟。
六月初七,魏攸让人抬了一担许口酒登门?,作许婚的信物。
屋内,窦姀望着?地上几坛绑着?罗绢红花的酒,不免问道:“这酒去年在家中不就送过吗?怎么又送一回?”
一说完,她便被马绫玉嗔怪敲了脑袋。
魏攸则笑:“去年是以魏家长子的名义求娶小?娘子,但今日不同,是以我魏攸自己的名义。”他说完,媒人便递上合婚庚帖。
只见这回的细帖上,除了生辰八字和?财产之外?,不再有魏氏祖宗三代的名讳,只有他和?他的母亲。
“你可会?介怀我无父无家,孑然一人,如今只是府衙里的七品主事?”
窦姀闻言一笑,忙和?马姨娘一同将筷子和?活鱼放进他送来的酒坛里,做回鱼箸的礼节,“那郎君可会?介怀我什么都没有?”①
“又是打哑谜,真是要急死人!”
马绫玉正?在擦拭木桌,手一停,抬头嗔笑:“只是如今没有,又不是以后没有。主事也好府尹也好,魏郎才高八斗,日后定会?有大作为的!”
这天窦姀和?魏攸上街,见那告示墙上贴的榜文,是今年一至三甲的进士名次。
告示墙前围着?热议纷纷的乡亲们?。
她停步注目,一下便看见弟弟极显目的名字。
魏攸也看见了,下意?识望向窦姀。
只见她似是欢喜的、欣慰的,可自己心头却拂开一抹忧心。他不知这抹忧心从何而来,许是见过她弟弟看向她时?的眼神。
那不是寻常姐弟该有的,而是含情又偏执。
他听?说过这个?窦家二郎虽是面常有笑,待人客气,可对谁又都淡漠疏离,只有待她不同,格外?惦记。
这其中渊源,他似懂又非懂。魏攸两眼瞄向窦姀,也替她高兴:“会?试殿试连中榜眼,可见二郎实?乃人中龙凤,必定前途无量。”
说到窦平宴,窦姀忽然想到,当初便是昌叔一干人等护送自己离开的江陵。
当时?为了途中性命安危,不得不由昌叔等人护送。
偌大的扬州,虽说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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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江都、江阳、六合、海陵、高邮、扬子、天长这七县,找户人家无疑海底捞针。可若窦平宴铁了心要找,不怕折腾,也不是没有被找到的可能。
窦姀想到这儿,忽然看向魏攸。
彼时?晨光尚好,明?媚的光线落在他眉目间。他脸上笑意?如朝曦芒芒,蓬勃温暖。她一下便愣了,只觉世间安逸也不过如此。
窦姀红了脸颊,遂低头说道:“我们?早些成婚如何?”
趁着?现在日子还算安宁,早些成婚。若是再拖,她总怕生了变故。
说完,手已被人悄悄拉上。
窦姀微诧的抬眸瞧他,他脸也红烫,低声说:“好,某求之不得。”
相伴的这半年以来,这是他第一回拉上她的手。
先前两人从来只是发乎情,止于?礼。等到她如今渐渐表明?愿与他结为夫妇的心迹,魏攸才破天荒大了一回胆子。
见她轻轻笑,他一紧张,忍不住抓耳挠腮——奇怪从前也算随意?张扬,现在反而要被小?娘子笑羞怯,哪有这么没出息呢
每逢过节,魏攸无论府衙的事再忙,日暮时?都会?提礼来到桐花巷。
有时?是些羊肉、鱼肉,有时?是些首饰、缎布,窦姀亦有回自己做的绣品,如挂屏、枕顶等。
七月初七,乞巧节。
良宵好景,窦姀和?魏攸五亭桥下放莲灯。
今夜七夕,河边多是年轻的男女。少女们?穿着?彩衣绸缎,点绛唇画花钿,眉间炽热如火,一个?赛一个?的美儿。
窦姀本在河边放了莲灯祈愿,忽然彩缎拂过,她闻到了极香的胭脂味。
窦姀一回头,便见身旁有个?小?娘子眉如黛,点了花卉靥钿,面上是檀晕妆。那小?娘子朝她一笑,真真是沉鱼落雁。
她稍一出神,脑袋便被魏攸敲了下,叮嘱她专心祈愿放莲灯。
窦姀回头瞧他,竟问出了普天下小?娘子都爱问的:“你不觉得她甚美么?”
魏攸将一只题好字的莲灯放在她手心,便笑道:“自然是美。经上便有一句怎么说来着??其出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窦姀轻咳两声,耳尖一红,转头放起莲灯。
季夏的晚风轻柔慢抚,微热却令人沉醉。
华灯初上,一只只漂在河面的莲灯光影斑驳,渐渐在天际没了影。五亭桥下热闹非常,有不少卖花、卖灯笼假面、卖面食、卖罗绮新衣的小?摊。正?正?是万家灯火,叫卖声此起彼伏,男女老少,人头攒动。
蹲太?久了,窦姀腿有些麻。
正?站起身,舒展一番胳膊。可眸光一瞟,浮光掠影中,河的对岸竟有一道熟悉的人影闪过。
那身影颀长玉立,熟悉亲切,却让她恍惚想起在窦家的无数个?日夜,或许床幔里的一抹凝香、烛火下的一滴汗、还有耳畔的一声旖旎轻唤半年过去了,怎么还是如影随形,没来由让她心头一窒。
窦姀惶恐,不确定是不是。登时?极目远眺,再想找寻那抹影子时?,已经消失在对岸的人堆中
难道只是错觉?
似是而非罢了?
她稍稍安心,倒还真希望是个?错觉。想着?如今那人应该正?在无限风光上,前途大好,多的是人找他。不会?有闲头,也不至于?再寻过去一段亲缘罢?
“你怎么了?”
魏攸还蹲在河畔,正?放完一盏莲灯。忽而拉了拉她的衣袖,抬头问道:“可是逛累了?”
窦姀摸摸脑袋,说不累。继而蹲在他的身侧:“我看走眼了,还以为河对岸有什么呢。”
她望着?天涯的钩月,接着?笑道:“咱们?马上就要成婚了,特特赶来乞巧夜放莲灯。你说,咱们?的姻缘会?得天孙娘娘看顾吗?”
魏攸也随着?她一起看弯月,横无际涯的天穹,浩瀚茫茫的江面,而他们?便像这世间的两叶扁舟、两只蜉蝣,再再渺小?不过。
他一笑,肯定道:“自然是会?的。你说我魏攸长这么大,本也没识得几个?世家女子,却单被你救了两回。我原是不信命的,这下也不得不信这天定的缘分了。”
缘分
的确,窦姀一想,自己和?他是真有缘。连她自己都未曾料到,竟能在离开江陵的最后一日碰见他。他们?本就是极相似的身世,后来又都成了无家可去之人。
本还想再写几盏祈福的莲灯,一摸脚边,却发现刚刚买的那几盏都放完了。
月夜下,窦姀拍拍手,站起笑道:“我再去买两盏来,你先在这看好咱们?的笔墨。正?好也饿了,买些糕点垫垫肚子,你可有想吃的?”
“芸豆卷。”
魏攸很是爽快。
二人相视一笑。
穿过两条人流如潮的街,窦姀先看见一家卖芸豆卷的小?摊。
她朝摊主问了斤两,正?待付银钱时?,一摸腰身,却发觉空空如也。
忽然忆起方才题字之时?,她嫌荷包在腰间太?硌,便先解下放至竹篮里,和?笔墨在一块。没想到竟忘记这茬了!
窦姀看向笑眯眯的小?贩,以及油纸包好的糕点,稍许窘迫。
正?要开口,忽然一锭银子落下:“我替她付了。”
这声音很轻很淡,如珠滚玉,极为熟悉,是困住她的无数个?日夜,一抹永不见曙光的黯淡令她闻之丧胆。
是他
是他
河对岸的那抹影子,原来不是错觉!
窦姀魂一颤,猛然回头,却见那人笑意?淡淡。数个?月过去虽风华未变,却跟记忆中又有些不同了。他虽笑着?,那眸光却是冷的,冷得人牙关?打咯。
她一骇,正?如见鬼般,转身就要跑。
突然手腕被人大力一拉,她身形忽顿,便像被什么锁住一般,险些踉跄地没站稳。
七巧月夜,熙熙攘攘的街上。原来能见到的不止是情郎,也可能是阎罗殿爬出来的鬼
窦姀胆战心惊到不敢回头,脸霎白,身在颤,这半年的扬州美梦此刻皆然碎了。世间浮华,原来也仅如昙花而现,只是刹那芳华
无尽的黑夜,灯火喧艳。
那人便站在身后,不紧不慢,却用一种极陌生又冰冷的语调笑问:“小?娘子,东西不要了么?”
第55章求命
“对不要了!”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说出的话颤缩到这种地步。窦姀又大力挣了挣,这回竟轻易从他桎梏中脱出。
前脚刚迈,身后却传来他的声音。
那人拎着芸豆卷就站在身后,倏尔冷笑道:“好一个无情无义的小娘子,本在江陵有?家室,却抛夫弃子来扬州会情郎!”
他的声?极大,惹得过路人纷纷注目,以为现场捉奸,纷纷围了?过来。
窦姀一下?便被看戏的挡住去路,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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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成怒,上前便拽住他的衣袖叫他闭嘴。等到人潮散去一些,她才怒目瞪他:“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
窦平宴眉一蹙,眸色忽而哀恸,却又立即被戾气取代。他猛然抓住她的手:“我还?想问你欲如何呢?为什么!明明我什么都听你的了?,你为何要这么对我!你想逼死我么阿姐?”
一句逼死被他咬牙切齿地说出,窦姀手腕攥得疼,直直吸着冷气,“你松手。”
月色如晦,眼前的一切忽然模糊开。
他倏尔哈哈而笑,心?抽痛,找了?多少?个日夜,却让他今夜见?到她和那姓魏的在河边放莲灯。不是?昨日,不是?明日,偏偏是?乞巧的今日。而去年的乞巧,她却装模作样地哄他,给他下?药,最后狸猫换太子。
没有?他,今夜她竟能这样开心?。
窦平宴眼灼烫,找到她时的欣喜、恼怒、哀恸、恨意?顿时交织一块。
他只觉自己快疯了?,忽然丢掉手里的芸豆卷,伸手胡乱擦掉她脸上的胭脂、口脂:“你为什么要妆成这样见?他为什么阿姐,我的心?快死了?我求你,你饶我一命好不好”
窦姀的脸被他擦得又红又疼,脏兮兮,堪堪推搡他的手,别过头,一咬牙道:“我不妨告诉你,我和魏攸已经成亲了?!早在一个月前便成亲了?!你若还?肯认,他便是?你姐夫!”
街边人声?鼎沸,窦平宴忽然一愣,手顿住,眸中的光似乎碎了?,变得苍白?又空洞。
他突然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她:“你说什么?”
对敌人越宽容,便是?对自己越残忍。
她本就接受不了?他,是?他先踏错的一步。若不是?他,两家早在江陵便结亲了?。况且,她本就是?要嫁给魏攸的,都快成婚了?,竟没料到他能这么早找来。
窦姀心?一狠,索性?乘胜追击。
遂弯眸,抚向?小腹朝他勾唇笑道:“我如今也有?了?他的孩子,已经一月大了?。弟弟,你放下?罢,如今我们已是?一家三口,我这孩儿生出还?要唤你小舅呢。”
一阵狂风作起,树摇叶落。
彼时远方?不知哪儿的小生登时惊呼“老天爷!我的孔明灯怎么掉河里了?!”没一会儿,这声?便已淹没在喧闹的人潮中。
不过一声?呜呼,却让他蓦地想起两人曾放过的孔明,那时沧溟夜色,满目绚烂明火: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眸一红,忽然一颗豆大的泪从眼中滚落:“你骗我?”
忽然哽咽,“你们是?一家人,那我呢?我是?什么?”
窦姀一默。
心?神恍惚之际,却听到身后有?人在唤。一转头,正?是?魏攸寻来。
魏攸提着两人的竹篮,方?方?笑道:“真让我好找,你买东西怎还?忘了?带荷包?”
窦平宴怔着,猛然擦了?下?眼角,她却趁此时机,急忙跑回魏攸身侧,轻轻唤了?声?夫君。
两人心?头皆是?一跳。
魏攸这才看清,她方?才在与何人说话。
这二人目光忽而对上,似针锋相?对,枪林弹雨,烽火不绝。
只是?刹那,魏攸很快便从那场交锋中别开眼,眼眸一弯,甚是?温和地问窦姀:“是?令弟二郎吗?”
见?窦姀轻轻点头,魏攸看向?他。
似乎方?才的剑拔弩张只是?错觉,再又爽快而笑:“早听闻二郎年纪轻轻,却连中两榜,是?翰林院炙手可热的榜眼,实在可喜可贺。只是?不知,二郎这趟来扬州为的是?什么?”
窦平宴盯着他,声?却淡漠:“我来找我阿姐,不行么?”
早前还?说,在外人跟前,她只是?寄养在窦家的表姑娘。可如今他却连掩都不想掩了?。
他与魏攸两人,本就是?不该见?到的。窦姀生怕要生变故,先一步拉住魏攸的衣袖:“先回家吧,家中还?有?事,我弟弟有?人陪着逛。”
魏攸侧头看她。
两人虽未多说,只是?一眼,却都明了?对方?的心?意?。魏攸想起那句“夫君”,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像这世间再普通不过的一对夫妇。
正?转身,背后忽然传来冷笑。
声?虽不大,却咬牙切齿:“我和阿姐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在家那段时日,她和我日夜相?对,如做夫妻般,我们就差个名分了?!”
窦姀闻言,心?头骤然一缩,看向?魏攸,却见?他显然错愕。
窦姀一句“我”还?未解释出,魏攸已然失笑摇头,转头说道:“回首向?来萧瑟处,某从不在乎过去,只看眼前。”
两人坐上马车之际,出乎意?料的,窦平宴没有?再追来。
她悄悄掀开车窗的竹帘,往后一瞧,只见?弟弟孤身立在来往的人潮中,与千百人擦肩而过。虽盯着他们远去的马车,却两眼空空。
她很清楚,是?今晚那番话彻底扎了?他的心?,又是?成婚,又是?一家三口。
若说从前议亲他还?能半路截住,可一旦有?了?身孕,他再想也只能回天乏术。难道窦平宴还?能将她腹中的“孩子”变成他的不成?
到了?家,窦姀心?神不宁地下?马。
她看向?魏攸,明明该跟他说点什么,不知是?不是?要解释的太多,还?是?不知从何说起,张了?张口,竟一时吐不出半句。
他释然,只说无妨:“我并未被吓到。其实很多事,心?里早先都猜着了?。你不用说我也明白?。”
窦姀勉强扯起嘴角,朝魏攸一笑:“没想到他竟这么早找来,不过我跟他说了?,我和你早已在一个月前就成婚了?,腹中也有?孩子。他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心?离开。”
魏攸颔首,只笑:“我还?真想,要是?真的就好了?。”
夜深人静,巷子里飘来桐花的芳香。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好。
第二日,马姨娘和张伍一早上山伐木。
窦姀一睡醒,便听到院里的敲门声?。
她开门,便见?窦平宴一手抱着两只匣子,一手拎糕点,脸上抿出笑意?:“阿姐,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牛乳滑糕。也不知扬州的牛乳糕和咱们江陵相?比如何”
窦姀寻思他怎么还?能装作没事发生般。心?头古怪,却一推他的手:“我不用,刚吃过粥,不饿。”
他点点头,稍为失意?,把糕点放在地上。
又立即奉上匣子:“阿姐,你离开时是?不是?忘记带走它俩了??都是?我从前送你的簪钗呀。对了?,还?有?这个”
窦平宴摸了?摸另一只匣子,遂一笑:“这些都是?我离家前给你写的信笺,你就算想来扬州走走转转,怎么能不带走呢?”
他这样轻柔的笑,让窦姀更加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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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昨晚,他还?满身戾气。怎么今日就成这样了?难道是?受激太过而性?情?大变?
她仍旧推开那些匣子:“我不用,也不要,你都拿回去吧。我有?我夫君买的,你别送了?,以后也别再找我,免得他看见?心?烦。”
窦姀冷漠说完,正?待关门。
可门却被他的手肘抵住。
她一瞪,正?要发作,忽然被他二话不说地拉入怀中。
她受惊抗拒着,窦平宴却把人抱得很紧,亲昵亲着她额边的鬓发,又用手指一戳她眉心?,竟是?笑笑道:“什么夫君,真是?,险些就信了?你的鬼话。还?好我昨夜仔细查了?,你们明明就还?未成婚”
窦姀不喜欢他亲自己,怎么亲都不喜欢,遂挣扎怒道:“我和魏攸成了?,月前便成了?!只不过他与家中决裂,便没什么人知晓!我老实告诉你,我腹中早有?他的孩子了?!你不信大可叫郎中来瞧!”
“哦?真有?了?么?”
窦平宴忽然摸向?她的小腹,低头盯看,似笑非笑:“阿姐,你别说不信。若是?真有?,我也能做孩子的爹。其实昨晚被你蒙骗时我虽信过,绝望过,但后来还?真这么想过了?,你若非得要这个孩子,那我也可以没有?自己的孩子,认下?它,只要你还?肯跟我在一起。”
窦姀羞恼,骂他有?病。没说两句,嘴已被他的手捂住。
他忽然把她紧紧搂在怀中,俯在耳边低求:“阿姐,你别嫁他,嫁我吧!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否则你也不会单单带走那玉珏了?!我知你不喜欢我强迫你,我不会再做了?。包括你骗我的事,咱们都一笔勾销可好?我求你可怜可怜我,看我一眼,别不要我”
他说到倏尔哽了?下?,“你若与他成婚,就是?生生逼死我”
话到此处,窦姀还?未反应过来,突然脖子一疼,被他咬了?下?。便听弟弟又切齿道:“你别不信,我虽不逼你,但你若敢和他成婚,便是?我跳河的那日!你不是?不爱我么?那也别管我生死了?!”
第56章一家
窦姀疼得倒吸冷气,气到发抖,急忙摸向脖子边的牙印。跳河?她怒惊,却又觉得啼笑皆非。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算什么威胁法子?她还不信他真敢跳!
但她好歹明?白一个?道理: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他?她不能逼得太紧,不能一口拒掉,如今还是自己和魏攸的婚事更要紧。
窦姀没说不信,只是极大力推开,盯住他的眼:“够了,你适可而止!魏攸单这点就比你好,起码他不会要死要活的!”
“比我好”
窦平宴忽然怔住,双目失神。
他人很?高,此刻脊背挺得笔直,眸光却颓然下垂,低喃道:“你以为我想寻死觅活么若不是阿姐先这样待我,我又何至于?此”
真是生?生?要把他逼疯。
窦平宴想起往事,突然红了眼眸看她:“我恨你。我好恨你。你明?明?说要与我结为夫妇,等我春闱回?来就成亲,现在我回?来了,你却背信弃义,要跟别人成婚!哈哈你让我怎么受得了!”
那时窦姀不过骗他,先稳住他的?心。如今旧事重?提,说不心虚是不可能。
她想起自己以前做的?,反倒有些悔了。早知他这么快找来,当?初便不该听魏攸说的?走什么嫁娶礼节,就应赶紧成亲,快刀斩乱麻才是。
可他虽说不逼她,所行所走的?哪步不是逼?
窦姀懊悔又委屈,恼到深处,泪珠子忽然从眼眶滑落,竟是无声抽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