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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模拟器说你这次搞事的欲望并不强烈,过量的工作这么摧残人吗?
你斟酌了一下,就跟我报废的电脑一样,游戏里的工作能看到进度条能有基建的乐趣,人都撑不住,工作能不摧残人吗?
「那确实很摧残人。」
人要是喜欢工作,喜欢被人管着,就不会有休闲娱乐了。一个活人,天选的社畜道体,有大把的人盯着准备压榨哪能让人休闲娱乐呢。
都玩游戏了,就别想太过现实的问题了。
话说回来,你确实在这次的B选项里,选择了最稳妥的一种发展,称号锤炼到了极致,就安定的选择了能打出CG的人,得到了一张岁月静好的CG。
天气微燥,你们在树荫下,钟离伸手将你耳边的一缕碎发顺到了耳后。
是在商量接下来的行程时发生的事,被当做了CG。
而被锤炼到极致的称号,名字直白得就是你的病症——「失心症」。
「因为被爱而患上的病症,因为爱而拥有无限之生命,一切皆是等价交换。」
「称号效果:可使玩家的爱与任意事物价值等同。正如最初的交换,你以自身的爱向世界交换长生。」
「使用次数:1/1」
从这称号上来看,你的失心症确实是自找的,你作为恋物癖的第一任爱人,是提瓦特这个世界。
然后你与世界进行了交换,用你的爱同它交换了与世界同存的权利。
不然哪家的好人能活的比魔神还长久的。
二百三十一任爱人,二百三十一锤锻,你看着这枚称号,欣赏了好大一会,直到电脑跳出提示,你才点了点鼠标,继续游戏历程。
……还是键鼠啊。
你还以为模拟器已经进化到了VR阶段了。
你笑了笑,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点开了游戏界面,模拟器跳出一行文字「欢迎回来」。
周围又是如梦似幻的游戏空间,你闭了闭眼,看见了C选项上极其明显的提示,虫子鞘翅摩擦的声音和抱着卵鞘的星神。
你知道自己的二重身会是谁了。
「祝玩家游戏愉快,少给模拟器找些bug。」
你点了点头,好的好的,了解了,马上就烧个显卡玩玩。
物理bug才是真无解,当然重金更换电脑另说。
你进入了C选项——
倘若寰宇里有什么噩梦的话,那就是繁育星神的虫子抵达了自己的房子。房子里出现了一只虫子,那么这房子可以不要了,这星球可以不要了,连自己都能不要了。
众所周知,繁育的虫子有一只,就说明外面已经有了无数只了。
遮天蔽日,生灵涂炭?
虫子遮天蔽日可以,生灵涂炭不行的,因为还有虫子,还有席卷的保留了鞘翅目虫子最基本的两大本能的虫子,生存繁衍的虫子。
对于虫子而言,这是生机勃勃。
纵使满宇宙里只有一个父本,和父本诞生的无数复制体。
人们仰头看向星空,祈祷的不是能看见发光的银河,一大片星系的虫子集群,睁开眼睛也能让人看见银河。
它们尚且没有饿到吞吃光源的地步,眼睛里可以折射出光,让人们看到星光点点。
祈祷的也不是看见无风无月。
遮天蔽日的虫潮过来,夜晚是黑沉的,却并不安宁,会让人发疯似的说“夜晚要吃人”。
祈祷的是虫子不要抵达。
但这该死的虫子并不消停,被贪饕追着吃,宇宙空了三分之二,贪饕走了,又引爆了毁灭星神的诞生。
人活在这样的寰宇里有什么意思?
欢愉星神阿哈说没意思这可太有意思,于是悲观的人被强迫性的塞进了一个太空喜剧的演出项目,表演自己的生活。
这有什么意思?
这没有什么意思,只有阿哈会觉得有意思。那么既然不想拿着太空喜剧的戏目,这个寰宇里的悲剧戏目可以更多一些,更有刺激性一些,更让人眼前一黑,让假面愚者这群乐子人都会选择闭上嘴巴,收敛欢愉的气质。
在最年轻的一位星神,毁灭的纳努克登上星神的舞台,向寰宇展露自己毁灭的理念,发展出了反物质军团这一大灾害后,接下来寰宇星神剧目里走上了另一位特邀嘉宾——
让我们在此欢迎寰宇二重身理念最有力的佐证,最让人捧腹大笑为自己的命运而笑出哀嚎的一位星神:
另一位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
另一位虫皇。
另一位灾厄。
寰宇的命运何其多舛,繁育的命运又让人感叹何其不公。何其不公,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位星神,胆怯便可制造无尽的灾害,孤独便可让人惨嚎,将要陨落的前夕虚数之树上又有了无法掩盖的异动,另一条繁育的命运借此接入。
悲悼伶人在寰宇里上演这个剧目时,阿哈在发笑,欢愉星神总有无尽的欢愉。
人们在传颂悲剧,却无法掩盖让繁育诞生的那一场蠧星系的大屠杀。
正是这场屠杀,让种族延续生存的执念和仇恨与孤独,催动就繁育的诞生,催动了一个命途上无智的疯子的诞生。
现在,这样的虫皇有两个,这样的灾厄有两个,这样的疯子有两个。
若有什么能比这些更加悲怆?
那便是另一位虫皇,是疯子却并不无智。
祂有着女性的外表,亦称塔伊兹育罗斯,对种族延续的执念压倒了祂的浑噩,让祂苍白非人却对延续又有着更甚于自我繁衍的执念。
从哲学概念上,祂的繁育与现存的繁育不能共存,祂的繁育会吞没现存的繁育,然而……然而这世上可以有无数的塔伊兹育罗斯,祂正是塔伊兹育罗斯。
正如自然界鞘翅目的虫子里的雌性和雄性一样,祂们因为这些差异而同存了。
塔伊兹育罗斯为什么非得是一个雌性一个雄性?倘若性别同一,没有繁衍的可能性,繁育的虫子们就会迎来一场自我屠杀。
命运偏不如此。
让阿哈只能看着两个苍白非人的繁育星神笑得如同成为星神的那日。
宇宙的均衡和秩序已然倾斜,在祂出现时。
苍白如人一样的面孔,鞘翅成了拟人的皮肤,瞳孔里盛着瑰丽的毁灭,形单影只的出现时。
似人,却绝非人。
人类恐惧着祂身上似人的一切,只是看着就能听到虫子的嗡鸣,吐出一地的虫子。
“另一位虫皇记住了屠杀者的身形,记住了屠杀者的所作所为,最初的屠杀者成了祂的行为指导者……这般想是否会让人好受一些。自食其果要比这位虫皇生而有智慧更好,不是吗?”
“一个有智慧,不是单纯模仿者的虫皇,宇宙的噩梦还没醒吗?”
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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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醒。
另一位虫皇或许不算灾厄,祂所行之繁育命途,哲学概念为「延续变化繁衍」,而星神升格之前,源动力如何都得行走于命途之上,其行为遵循于命途。
宇宙正在祈祷这位虫皇不是另一个厄难。
……
如你所想,你的二重身确实是塔伊兹育罗斯。
你降临的时机还很凑巧,正好是祂将要陨落的时刻,模拟器给了你充足的选择,要留下祂还是放任祂的死亡,或者直接开屠杀线都随你。
你只粗略看去,一堆红名的星神,那当然是存档然后锤祂们了。你的二重身虽然快陨落了,但这不是还没陨落吗,不是还没违背命途彻底停下繁衍嘛。
你就带着祂对宇宙进行了几个档的赶尽杀绝,最后存在的就只有繁育和虚无Ⅸ。
至于繁育的虫子和一片虚无的宇宙,你挠了挠头,这可以归类于你这个整体来着,不能算额外的存在。
整个宇宙空荡无边,还有虚无这个舒适的床铺,你再看看吃着贪饕的虫子们、正在□□繁衍的虫子们、正在你身上的塔伊兹育罗斯们,索性就带着它们在虚无身上直接休息了一阵子。
多长时间你并不清楚,反正睡得很好,两个鞘翅目的虫子都在虚无里获得了宁静。
你们平常的日子都是星神在睡觉,虫子们在履行命途责任。
宇宙里的残余物质,保存的完好无损的星球被虫子们快乐的移动着,时不时又从虫群里翻找出新的建材,新的生物,让宇宙复活了一次,热闹一点。
虫子们承负着的延续和变化,让它们很适合保留一个宇宙毁灭之前的风貌,在吞吃了其他星神的命途后,一群虫子就可以复现出整个宇宙的物质,让宇宙里充斥着虫子构成的宇宙万物。
你和塔伊兹育罗斯醒来后,你们会做一些鞘翅目虫子会做的事。在整个宇宙都成了你们的地盘,还有了虚无这样一个万能的家后,两只虫子在宇宙中漫步,看着蠹星系堆积在虚无身上,看着宇宙的历史剧目。
这是虫子们的兴趣,它们会互相玩闹,一个族群毁灭一个族群复原,这样的游戏着,生活着。
会无聊吗?
塔伊兹育罗斯有繁衍就不无聊,你靠在祂身上,脚下是虚无,还寻思着给什么都不管,一切皆虚的Ⅸ整个活,又怎么会无聊?
倒不如说,充足的实验,终于让你摸索出了一条能让Ⅸ拥有一些虚无以外的意志,又不至于当场去世的方式。
非常抱歉,Ⅸ,你是一个很好的被窝,但我不是一个很好的玩家。
你非要强Ⅸ所难。
读档走屠杀线走了现实时间的一天,读档次数上百次,就为了集所有命途的力量让Ⅸ成为一个更好的被窝。
祂睁着自己的大小眼,无神且懵,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形态和你的所作所为。
Ⅸ成好被窝的第一天,更换了自己史莱姆的质感,选择了更亲肤的材质,然后去世了。
一般都是这样。
但在你和塔伊兹育罗斯(啦啦队队长)的不懈努力下,Ⅸ终于不会在无端暴毙了。
你捏着Ⅸ给的称号,喜极而泣,立即读档,准备好好带塔伊兹育罗斯体验一次好被窝。
这对宇宙是一个绝对的好消息,因为读档后,它就不是虫子构成一切的宇宙了。
星神未陨,万物仍在。
感谢Ⅸ做出的贡献。
第82章
重头再来一次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倒不如说你过分熟练。
整个宇宙里这样的时刻不知凡几,短暂,可以被生命体随意浪费,微不足道又积少成多,堆砌起生命通向死的道路。
这样短暂微小的时刻,你切断了塔伊兹育罗斯的死,将祂带向了生。
宇宙里被锚定的时刻发生了变更了,在诸多星神的注目下,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死到临头的虫子,宇宙里所有的虫子都被撕开都被揉碎。
另一群虫子从它们的躯壳里爬了出来,另一个苍白非人的繁育从虫皇开裂的身体里诞生。
孕育,是一次血腥,是一次对母体的摧毁,但不是取代,不意味着母体的死亡。
虫子们体内可以称得上血的液体撒遍了寰宇,而虫皇的血液里新的虫子源源不断的爬出,祂的每一滴血液都成了新虫子的养分,祂自己也成了新的繁育的养分。直到被揉碎了的命途重组,直到新的哲学概念重新界定了繁育命途。
至此,新的繁育同化了旧的族群,新的鞘翅目同化了旧的鞘翅目。
你亲昵的贴了贴无数个周目里跟在你身边的塔伊兹育罗斯,刚诞生不久的虫子们摩擦着自己的鞘翅,目标明确的奔赴毁灭。
“不要害怕。”
你安抚着自己饱受惊吓的二重身,轻柔的重复,“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塔伊兹育罗斯,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寰宇蝗灾因为繁育的诞生而开始,因为另一位繁育的诞生而结束。
在死的威胁下,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延续种族的欲望达到了顶峰,被恒久的孤独折磨的星神绝望的投入了所有命途力量,只为了延续。
塔伊兹育罗斯孕育出了另一位塔伊兹育罗斯。
这些现在是宇宙里的通识,星神是否具有孤独症未知,祂们对孤独的理解也不甚不了。但在寰宇蝗灾之后,是弥漫了整整四个琥珀纪的孤独病。
新的星神诞生,旧的星神陨落,死的太多,活的伤痛,人们本就沉浸在一种巨大的创伤中,又被繁育的血一泼,无可避免的感染了孤独。
「那些害了病的人不是人,也不是虫子,他们徘徊在宇宙里,试图找寻一个同类,但所有害了孤独症的人都被当做他们自己。
无病的生命体不是他们,害了病的是他们自己。轻症的为了治愈投身过同谐,投身过存护,投身过欢愉……所有的可以回应的星神都被祈求,只有投身毁灭的病人得到了死这种解脱。
在绝望的孤独里选择了毁灭。
繁育的孤独病在一个个群体里蔓延,成了整个宇宙的流行病,直到他们中有人被虚无吞没。
一切毫无意义,孤独也是。」
混沌医师的手札里记录过这些投身虚无的人的下场,他们不会孤独,也统一了身上迷乱的色彩,失去了颜色。
宇宙里的这场流行病只持续了四个琥珀纪,是在星神们的伟力下,众生得以有用痛苦消磨繁育的遗留的机会。
用四个琥珀纪的孤独,才终于磨去。
害病的人偶有谵语,梦见终末之景,梦见整个宇宙里是个巨大的空,只有虫子。树的虫子,城市的虫子,太阳的虫子,星系的虫子,人的虫子……所有鲜活的景色,在服药后精神紊乱的阶段,都成了虫子。
人在虫子的灰烬里休息,在虚无的怀抱里宁静。
混沌医师们沉默的注视着引发谵语后,肢体扭曲成虫子的病人,在虚无的力量出现时,安静了下来,喃喃自语,“我是虫子。”
静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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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里,他们沉入了暗中,如同夜色的一缕,他们的存在被天明之前的一缕光亮照穿,宇宙里失去了他们存在的痕迹。
“毫无价值。”
暗里是星神的呓语,还有虫子扇动翅膀的声音——是虚无里新存在的一种虫子,色彩斑斓,体态轻盈优美,被唤做应声虫。
一种只会重复他人言语,外表只是空壳的虫子。
在四个琥珀纪,宇宙里的孤独病结束后,那些投身虚无的病人又从虚无里被吐了出来,重现人间。
“说真的,这世界真的是一个巨大的乐子神。想想看吧,被存在抛弃了四个琥珀纪后,他们被虚无丢了出来,面对存在,真有乐子啊。我都想不到他们会怎么看待这样的人生。”
怎么看待?
大概是被愚弄的痛苦,或是感激?
你不擅长揣摩这些,会到酒馆喝闷酒不过是这宇宙实在是再荒诞不过了。
假面愚者凑了过来,“荒诞,有意思,说来听听?”
“这世界荒诞就荒诞在,我被踹出了被窝,家里还真有卧床不起的丈夫。”你面无表情的,“要是来个好赌的爸,病重的妈,上学的妹,你现在能看到我的场景大概是叫做救风尘。这非常不好笑。”
“可不就是稀奇,你丈夫的病很耗钱?”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世界可真是荒诞,你被虚无踹出了被窝,连同繁育一起,理由竟然是虚无Ⅸ祂本身也要休息。
好被窝尽职尽责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平摊着准备晒晒太阳,将自己的内芯晒得蓬松柔软。
起初你们以为这没什么,拖着祂开始逐光,一堆虫子勤勤恳恳的给被子翻面,务必让祂晒得均匀。
后来你们就被踹了出来,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家里有一个承担繁育职责的孕夫,有一个从被子转型为睡神的应声虫虚无,独留你一个懒鬼磨蹭了几十年才终于起床成功,不得不承担起养家的责任。
一堆虫子们呼朋唤友的去找毁灭,将反物质军团身上的钱都打劫了一遍,它们又烧的只剩一只,还是留着运它们的灰烬和用灰烬搓信用点的。
孤零零的一只带着巨量的信用点回来了,你看了看检测不出来的信用点们,沉默着放弃了吃自己的软饭这条路。
信用点们抖了抖自身,又成了亮晶晶,燃着毁灭的火的虫子。
但你实在不像是能够独自一虫打工的,而且你是星神哎,又不是阿哈,打什么工,肯定是吃星神的软饭啊。
你敲定了吃毁灭软饭的计划,令使们毁灭星球的时候顺手捞一把信用点和贵金属宝石建材一类的,不碍事吧?
正是因为吃了软饭,你才能在酒馆里喝了几个月的酒,整个人除了颓废没有缺钱的烦恼。
所以,那位假面愚者又笑吟吟的凑了上来,“你的丈夫不介意吗?”
你不知道繁育会介意什么?
“他介意什么?”
你莫名其妙,“我吃软饭养家他能介意什么?”
介意祂不能被你吃软饭吗?
假面愚者用几杯酒从你口中撬出来你的家庭情况,当然你为了更符合假面愚者的期待,胡说八道了不少。
你的家里有一位不管事的丈夫,他情绪敏感,分外粘人,又体弱多病,所以你为了让他不那么累,给他找个了兄弟,也就是你当着他的面领了自己的情人进门。
你的丈夫的病又要钱。
而你的情人虽然不要钱,但是他也不会赚钱,只能尽心尽力的暖床,你又是个坐吃山空的主,没办法,只能去找了个金主,当了金主的小白脸。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回家?”
“我跟金主闹了点矛盾。”你叹了口气,很忧愁的样子,“他太小气,给我的钱不让我养家,我正在物色第二位金主。”
“你有兴趣吗,我看你挺有钱的。”
假面愚者依旧在笑,“我的钱大概养不起三个兄弟。”
“那没事了,你看样子都不想养我。”
信口雌黄有助于情绪的宣泄,反正你的心情是好了不少,可以回家了。
至于为什么一直不回家在酒馆喝酒,因为你外出的时间对于星神而言确实足够短暂,Ⅸ晒个自己都用了几十年,你出个门,几个月而已。
你的家可以说就是Ⅸ所在的地方,并不存在具体的位置,只要你想回家,就算Ⅸ睡得再怎么沉再怎么不问世事不关心一切,你都会看到虚无的力量出现在你面前带你回家。
宇宙里孤独病的终解是虚无,繁育的终解亦是,你捡了一堆沿途见闻回去带给祂们听。
让祂们了解如今的宇宙。
这是否具有意义?
不是,认真的吗,在虚无面前讨论意义,繁育虽然不大聪明,但是祂都知道不谈论这些。
你不在意这些,你只是想说。
一个可以入睡的安逸场所,一个同类,足以让你的倾诉欲得到增长,让虫子们扮演愁眉苦脸的学者、哈哈大笑的假面愚者、毁灭的绝灭大君……
宇宙里的所有事,都有应声虫的演绎,繁育将自己的触须放在你的颈边,一部分素体直接跟你的血肉相融。
这是祂喜欢的一种方式,既可以方便的交换各自的基因,利好繁育,也能让祂获得极大的安全感。
你们缩在被窝里,在Ⅸ的身体里,又度过了几年,直到你看见暗里出现了Ⅸ的大小眼,你拍了拍繁育的鞘翅,虫皇不太情愿的将自己同你的血肉分离,蹑手蹑脚的从虚无里探出了身躯,又极快速的缩了回来。
「……阿哈……」这是繁育。
「」这是Ⅸ。
Ⅸ在有了一部分意志后,仍旧保留了最纯正的风味,让人清楚明白的了解祂是虚无,而不是应声虫。
应声虫至少还会应声,Ⅸ……祂只会表示自己还活着。
有很多星神都来过这边,每来一次,Ⅸ就会往宇宙深处再埋一分,如果祂不来接你,繁育的虫子里有一部分就会特化成钻地虫。
看起来,Ⅸ祂并不喜欢这个可能。
第83章
你们三个星神里,两个是一个概念,另外一个是广阔得只剩一个概念,三个星神里,谁拥有的人性更多,谁会更受折磨一点。
虚无的情绪微弱,虽然有,但不会太多,这是你努力了几十个档的成果。
你记得称号掉落时,沉默虚无的星神从无尽处的空里生出了一点「有」。
从「无」到「有」,尽管周围还是无尽的空,你的被子只是裹了裹你,虚无主动的接纳了繁育。
谁都能盖的被子成了繁育的被子。
只是这些微弱的选择,虚无只是主动了一次,祂广阔的命途里容纳的力量就将祂的这点微不足道的主动抹去了。
虚无还能再一分为二吗?
祂有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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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概念可以让祂被分割吗?
称号告诉你,祂努力回应的成果就是人费了半天力气,动了根手指,然后累到又睡着了。
但祂确实是主动回应了你。
罕见程度值得一个含金量超高的称号,称号名字都叫做「Ⅸ,起床了」,可想而知这含金量了。
称号说明就是称号名,作用也单一,就是让Ⅸ起床,让祂像具体的存在一样苏醒。
这个行为太过具体,太过存在,Ⅸ为此陨落了几十个档。
非常感人,所以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在恩将仇报,让一个家里蹲,一个一睡不醒的存在强行开机,其行为的恶劣程度不亚于拖着一个社恐去大型聚会,让他吃不好睡不好梦里都是一堆人。
社恐为什么没翻脸?
因为祂的命途是虚无,情绪稀薄,生气这种情绪太过激烈了,祂学不会。
另一位繁育要比祂的情绪激烈很多,祂能称之为一只正常的虫子。失去族群的庇护后惶恐不安又孤独,有了另一只虫子又盖上了被子后,祂认为自己找到了伴侣和安全的栖息地,虫子的应激行为就消退了。
一个觉得安全的虫子,祂能够兢兢业业的警戒周围,必要时会带着被子和伴侣一起跑,这只能说祂的基因遗传了这样的行为,祂的过往又强化了这样的行为,所处的环境也能支撑祂这样的行为。
你不能强求一个满足了基本生存要素的虫子有什么空出来的脑子跟你玩苦大仇深情绪敏感,祂至多只能从你犯了繁育的时刻,从你身上的气味分子里分析出你的情绪低落,繁育的欲望正在大幅度降低。
你可能会因此死去。
虫子会生出焦急的情绪,伸出足肢将被子给你卷得严严实实,让你处于一个安全的环境里。
整个虫群会因为祂的焦急而分泌出一种信息素,一种安定,让人感到轻松愉悦的信息素。
人类的是如此记录它的:“一种具有芳香气味,引发安定幻想的信息素,成分不明,表征接近于人体自分泌的多巴胺类物质,对治疗孤独症患者和创伤应激有显著效果。”
人可以从这种虫子里看到记忆里的安宁时刻,一阵风、一棵树、一缕炊烟、一句亲切的呼唤……人能见到人类定义中的情绪港湾,让自己的精神枕进去,治疗自己的惶恐不安。
虫子当然也能看见自己出生的那片草地,喝下的第一滴水,和族群慢悠悠摩擦鞘翅的声音。
信息素对你有效果吗?
有,但不多。
你咂舌,戳了戳模拟器,说这身份后劲儿有点大,你都想到了你上学时被小男生用笔芯划在你后背上的那种说了人不听,上课又不能打人的无能为力的愤怒。
「不孤独吗?」
孤独啊,那种一个人数着下课要怎么在十分钟打完人,而离下课还有四十分钟的感觉怎么不叫孤独,尤其是因为教训他而耽误了一节课害得你度秒如年后,你可太孤独了。
「你的孤独的就这?」
不然呢?
难不成是一个人看着夕阳落山,下午自己一觉睡醒外面落了雨,整个房间都是灰蒙蒙的不透气的色调,你睁开眼睛就是感知自己被世界遗弃的事实,才能被称作孤独?
还是你跟往常一样等红绿灯,看着车水马龙,钢铁水泥浇筑的城市框住了灯光和里面的人,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空茫,才能被称作孤独?
你要是有这样的孤独,就不会迄今为止还是一个人待着玩游戏了。
模拟器对孤独的了解可能比较文艺,但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文艺的事,普通人的孤独渺小得可能都千篇一律,只在自己眼中特别得仿佛世界都为这一刻而停。
你其实只是想问模拟器,简单难度成为繁育了,稍微共情一下都跑不离成为一个被孤独和仇恨淹没的疯子。困难和地狱难度,那岂不是玩家真的就是塔伊兹育罗斯了。
模拟器写:「是,情感上的困难和地狱,是会让玩家真正成为塔伊兹育罗斯。」
这种情况下,还得谈恋爱,不愧是困难和地狱。
你对选择了这两个难度的冤种们肃然起敬。
「以二重身周目为例,困难程度最低限度是玩家成为塔伊兹育罗斯,成为一个真正的繁育星神,难以保证抽离的心态。地狱难度还会安排一个旗鼓相当的强制攻略对象,并出固定的CG图鉴。」
你怔了怔,我以为乙女游戏不至于这么痛苦,恋爱应当更当轻松一些。
「爱是一种高级情感,人类不止拥有一种。玩家想要给自己的人生增加强度,自然是符合乙女游戏的爱情上的枷锁。」
「正如你现在共情的一点孤独,让一个孤独仇恨中升格而来的星神明白爱,得到爱,就注定是一场地狱旅途。但玩家依旧拥有绝对的自由,爱的施与权利自始至终都在你的手上。」
打“坐享无边江山,却永失所爱”的结局?
「当然,爱是模拟器里价值最高的权柄。有施与自然会有得到,你受尽了爱情的苦,得到无边江山有什么问题吗?地狱难度又不是江山美人不可兼得的恐怖。」
可就玩家的收集癖,你可能也得硬着头皮打一些一无所有的结局。
你:我现在只要想到我选了地狱会去打一无所有的CG,江山都得丢了,我就感受到了刻骨的孤独。
全世界就只有你一个恋爱脑,那可真是孤独得不行了。
头皮发麻。
「那你的收集癖会不药而愈。」
谢谢模拟器的安慰了。
也感谢你最初没有头铁,对困难和地狱的望而却步。
便是简单难度,你们三个星神都能成家里蹲,靠着你一个星神艰难的外向,拖着祂们活得不至于与世隔绝——虽然祂们不在意与世隔绝,甚至还相当喜欢。
但你不行,玩家操作再怎么丧心病狂,都是人的思维虫子的身躯,偶尔思维还会半人半虫。
能够一个人待到天荒地老和被子同生共死是没错,但半人半虫的时候,你遭了繁育,被迫孤独无聊,就得找点事做。
头一次,你觉得自己伟大极了,你竟然还能忍住没对宇宙再干一回灭绝大事件。
人一旦有了被子,有了抱枕,就有了软肋。
你每次睁开眼,怀里是抱枕繁育,身上盖着的是虚无被子,被失眠困扰的脑袋里“毁灭世界”在盘旋,又老老实实的成了你年轻时候犯过的中二病。
人不中二了,现实就在招手,你看着现实是多么花枝招展的一个假面愚者,多么像你睡不着觉的时刻,是你想伸出拳头欲揍而不得。
毕竟你只是失眠。
你拖家带口的准备去治自己的失眠,虚无睁着自己的大小眼,「」了一会,在你的注视下还是起床了。你抱起将自己压成一团空气史莱姆的虚无,又无言的注视着正在打包自己虫子的繁育。
祂的压缩术学得不行,不能将寰宇里的所有虫子都合到自己的身体里,塞了一部分就有虫子扒不住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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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注视下,祂足肢蜷缩了一下,毅然决然的抖了抖身上抓不牢的虫子们,将剩余得不能再打包进身体的虫子,硬塞进了背包。
「奇物:繁育的背包。
虫子,寰宇里三分之一的虫子,普通的背包样式下是虫潮的按钮,你想要打开吗?最好不要,因为它一直在繁育身上。」
你几乎可以想象出来这样一个奇物了。
但人对抱枕的要求能有多高呢?
抱着手感舒服,冬凉夏凉就已经是高配了,祂都搭把手了,还很乖巧的承担了你繁育的职责,你只会贴贴自己的抱枕,说祂辛苦了。
顺手又给祂划拉了一个培训,让祂下次搬家时不用背包。
纳努克这位金主,作为你财货的最大来源,你很上心的给祂发了消息,说自己准备带着财货去治失眠了,让祂有事找你就打钱。
这位星神不太能理解你的失眠是怎么一回事,祂只是指出了一个事实:“你睡了一个琥珀纪。”
你很悲伤:“我以前一觉一直都是睡四个琥珀纪的。”
金主沉默了一会,给了你一道毁灭的力量,试图给你的失眠来个物理疗法。
虚无翻了个身,祂遭受了无妄之灾,但还是睡得很香。
你:“我卷走了我的被子,收不到毁灭,你还是打钱吧,我顺便给你寄点繁育特产过去。”
你跟金主的相处主打一个人性化。
绝灭大君们也非常人性化的对着从头而降的虫潮让开了路,生怕跑得慢了就成了虫子们的太阳牌烤火机。
自从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开始吃上自家星神的软饭后,绝灭大君们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软饭硬吃。
但是,虫子真好用啊,它们还能舍己为人的为他们的毁灭添砖加瓦。
第84章
提问:你在游戏里比较常见的身份是什么?
答案是:人*妻。
你思索过为什么自己一开始就只是想好好睡长长的一觉,然后舒舒服服的去往下一个选项,最后会变成现在这样。
从让整个宇宙只剩繁育和虚无的恐怖,变作现在在酒馆厮混躺的不能再平,只靠一点对家庭的责任感支撑着,偶尔才努力一下的人。
你认识的那位假面愚者,对你的经济状况表示了惊叹,“这是那位给你的?”
“显而易见。”
“我以为你找到了第二任。”
你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确实找到了,但第二任没给我现金。”
你寻思着这段时间的经历确实足够跌宕起伏的,再胡编乱造一下,就能成一个离谱故事。
于是假面愚者就听见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你得了失眠症去别人家里治疗,结果将主人变成你的第二任金主的故事。
为什么离谱?
当然是这故事离谱就离谱在你的第一任金主是毁灭的纳努克,拖家带口的也是繁育和虚无,而你的第二任金主,并不是一个星神,只是个人。
星神是否能看到人,当然会,你不就是压根不在乎人还是星神,为了治疗失眠无所不用其极的存在嘛。
假面愚者听到的版本则是你进了别人家,然后弄出来乱七八糟的伦理挑战。你编的素材里融合因素太多,就算语气再真诚,他也只是笑着说这是个很好的故事。
“那么,听了故事的你,也总该付点小费吧,天知道我为了编了这个故事用了多少离谱的事。”
钱不容易赚,但假面愚者是精神需求大于物质需求的一批人,你着实从他手里里拿过来一笔不菲的报酬。
他还很感兴趣的问你,“有更多的故事吗?”
你正了正神色:“那要的就是失眠症的治疗方法了。”
“我找乐子的时候帮你留意下。”
“我要确切的,不是乐子的。”
你们在酒馆,假面愚者的大本营,你面前是个假面愚者。
他咧开了嘴,用手指了指自己,“你确定一个假面愚者说的不是乐子,你会信?”
“为什么不会?”
只要他敢给,你就敢用,真是乐子的话,阿哈的乐子都整不死你,他的乐子要是能整死你——你只能说那是寰宇最大的乐子。
何况你又是个记仇,擅长恩将仇报的。
你出了酒馆,外面是匹诺康尼的迷幻世界,钟表小子随处可见,逐梦客的欢乐在五光十色里沸腾,痛苦的物质又往下沉。
世界上有很多个酒馆的倒影,匹诺康尼里也有,你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不稀奇的原因。
停留的原因却有些稀奇。
希望那位假面愚者能够清楚故事的背景,找到这个的乐子,然后让你看一场有嘴说不出的乐子。
你还是有些职业道德的,不至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为金主保密是基本操作。
你的第二任金主是匹诺康尼的家族……话事人。
这在那位话事人,橡木家主星期日的光辉履历上,留下了不太光彩的一笔。他信奉的主的教义里应当没有破坏他人婚姻是正当的教条,没有使他问心无愧的教义。
纵使这位话事人第一次见你时,是在现实的白日梦酒店,天环族和宗教意味浓郁的服饰让他像是壁画里簇拥着神救赎世人的圣子。但你的人生唯一的苦恼便是失眠,作为人的一生里,尚且没有堕落到需要一个话事人低下头弯下腰来亲切的将你从生活的泥沼里扶起施以主的光辉的地步。
甚至也满足不了一些地狱笑话的基本特性。
星期日不是神父,你也不是小男孩。
在初次见面时,你更符合蛇的定义,引诱夏娃吃下禁忌之果,引诱最初的人筹成大错,逐出伊甸园的蛇。
“但这不是你的错。”
依照你的构想,星期日很好的扮演了一位被主施以考验,却在你经过他身边时,背离了主的原意的圣子。
那个时刻,撒旦(如果他们的教义对魔鬼的称呼也是这个的话)驱使了诸多黑羊来到圣子的身边,试图将他引向背主的路。你是其中无辜的羔羊,但那个特殊的时刻,唯有你,会让他背弃主的意愿。
只有你。
大致意思如此。
你当时没有生气没有多余的情绪,就一句:“我拖家带口,有一个体弱多病的丈夫,还有一个金主,你想当第二个?”
人还是直白点好。
弯弯绕绕得你今天又得被烦的睡不着。
你在他没当金主前,他在你这边的印象算不上多好。一个控制欲有些强,连一见钟情都得让一见钟情对象承担连带责任,强硬得可以说成是温柔的指责的青年。
他不适合作为一个恋爱对象,这种时时刻刻会让一个控制欲强的人体会到失控的情绪,会逼疯两个人。
他现在其实就是失态了,礼仪端住了,情绪没能端住,耳羽焦躁不安的颤了颤才被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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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所有的一切在出门前就已经是最和谐秩序的状态,没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情绪都也都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你吊儿郎当的扫了一遍他全身上下,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好咯,这下连表情都是出门前有意控制过的。
可惜现在,那双看着有些温和的眼瞳都变得有些尖锐,和谐秩序变得不那么协调了。
你记得那些隐夜鸫有保卫家园的习性,被冒犯了领地会有一些比较激烈的行动。
橡木家系,跟隐夜鸫应该有所不同吧。
更别说现在被冒犯了领地的应该是你吧,你泡入梦池都没睡着睁着眼睛,看着家族的话事人礼貌性的敲了敲门,然后破门而入。
又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你觉得你很有权利去投诉。
他说“好”。
——但他挺适合当一个金主的,你正好是个得过且过随波逐流的人,就缺这么一个金主拿钱让你健康生活。而且同谐哎,你就算毫无睡意,也能在同谐的力量下放松身心吧。
你为了表示对第二位金主的热烈欢迎,从入梦池里直接起来了,握着他的手,摇了摇,说“那金主你好,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他一个“好”,违背了家主信奉的神主,得到了一家子吞金兽,将自己处于宇宙里几个可以称得上破坏力巨大的星神眼皮子底下。
要不是繁育只想搭理虫子,虚无连醒都不想醒,毁灭只是个金主,你只是治疗失眠其他都爱咋的咋的,星期日可以说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你这么一通回想,又是刚从酒馆里鬼混回来,到底是有些对金主的尊重,就给他发了个信息,问他那边要不要你带些什么东西过去,保证隐蔽不让任何人发现。
等消息的过程中,又找到了一个叫做笨罐先生的皮皮西人,摸了摸他头上的绒球,顺手给了他一堆考证资料。
公平的交易。
就算你对上一只隐夜鸫的眼睛都不带慌张,你的第二任金主连发了几条指令:
“停止对皮皮西人的行为。”
“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
“过来。”
他用词很克制,没说停止你对皮皮西人的骚扰,就是最后一句“过来。”……你啧了一下,也确实是没耐心了,前面就只有两句,以前都是恨不得你将自己身上衣服的每一根皱褶都理顺的。
一个控制狂都被你折腾得没耐心了,你觉得他坚持不了多久。
……
想岔了。
这位星期日先生只是控制欲又进化了一步,你看了几次正在帮你整理衣服的人。
有耳羽,耳羽上打了耳饰,脸没问题,穿的没有问题。
真是星期日。
一开口都是星期日的语气——那种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个不在意自身控制狂行为的存在后,自身干脆的放任自己的控制欲,导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成了指令的语气——自然得知道你根本不会拒绝。
“不要跟那群假面愚者有过多接触,他们只会将人当成乐子看。”
说得很对,而且话事人先生还在努力缓和自己的语气,身体都出现了一种克制过度后导致的紧绷感。
温和,但温和得有限。
你叹了口气,“有没有可能,话事人先生……”在他不赞同的目光下,你改口,“星期日,我就是奔着他们能找乐子去的。人生已然失去了睡眠,只能用特殊手段辅助才能入梦,我找点他们的乐子怎么了?”
有一条皱褶,他整理了五分钟,那布料看上去非常顽强,让星期日都得整理这么长的时间。
修剪整齐的指甲不长不短,非常妥帖,让它在衣料上只会制造出极其细微的声音。
五分钟后,星期日开口:“他们会找你乐子。”
好吧,你只能遗憾的告别了酒馆,星期日对此做了补偿。
你看着梦境里构建时比较偏门的家里摆满了你在酒馆常喝的酒,还有一堆整整齐齐的游戏币。
星期日老师深刻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有舍有得”。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是,他找到了一个能够辅助睡眠的东西。
你环视了一下自己在匹诺康尼的居所,很好,风格很星期日。将天环族当成平常鸟类来看,这是属于星期日——你看到了一堆你的痕迹,屋子里堆得和谐但不符合强迫症要求的事物们——和你的巢穴,那么鸟类这么勤勤恳恳的筑巢,将外面的东西搬进来,这种行为能叫做什么?
跟繁育挺像的。
你靠着那些助眠用品浅眠了一会,再睁开眼睛,身侧就躺了一个星期日。
第85章
合拢羽翅,安然休息的星期日。
要是他醒来的时候不问你你的丈夫就好了。
“你的丈夫呢?”
他看样子没睡醒,你仔细的看了一下他的眼睛,清明,没有做梦。那么,他为什么要说梦话。
“亲爱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并不适合见到我的丈夫。”
真要是见到了,匹诺康尼大概也没了,你还是相当看重这位金主的,相当的呵护他的。
星神与人之间的差距宛若天堑,要不是你做过人,现下肯定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对待身为天环族的星期日。
他看样子有点起床气,停顿了片刻才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你这时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一件事,他的妹妹要回来了。
“那我要避嫌吗?”
你还是知道这个男人他是个妹控的,需要在妹妹面前维持一种光辉形象。你都计划好了,离开匹诺康尼之后,你可以去找贪饕玩,带着繁育和虚无去欺负祂,应当会相当有意思。
奈何星期日不走寻常路。
先头他问你丈夫呢,你说你丈夫不适合跟他见面,他也未必真的想见到你的丈夫,连带着你都别想见。
你在匹诺康尼生活在星期日的目光下,但凡有点这种苗头就被打断。他总会用各种各样的消息驱使你走到他的身边,不去想你那该死的丈夫。
妹妹知更鸟快来了确实让他有些焦躁,对你们的关系,然而却是另一方面的。
你挺想说,周天哥,作为一个妹控,妹妹回来了就消停点吧,免得在妹妹面前风评被害了。
别强制性的想将你的睡眠变成星期日依赖症了。就算真有了,虚无的力量也能轻而易举的抹去。
人和星神具有无法弥补的差距,你想走,Ⅸ就会让虚无过来匹诺康尼,将你接走,顺便虚无掉你在匹诺康尼给他人留下的所有记忆和痕迹。
他算是敏锐,而你又不太想放弃金主,你摩挲了一下下巴,决定了,让他当繁育令使分担你繁育的职责好了,你还挺想看小鸟孵蛋的。
你是一个想要做就去做的人,一个有足够的资本任性的星神,还很会体谅人。
你知道星期日在妹妹面前希望成为一个更好的哥哥,所以,在他的妹妹抵达匹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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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之前,你跟你的第二任金主开诚公布的谈了谈。
谈一谈你其实也是个控制狂的事。
谈一谈你们接下来必须面对的问题。
为此你做了些准备,让他不会留下过深的人生阴影,又早晚会投身繁育命途,成为与同谐的家族可以和平共存的繁育令使。
Ⅸ:O_0
轻飘飘的空气史莱姆身上掉下来一粒微尘。
你们在匹诺康尼每一天其实都是黄金的时刻没能抵达的明天,星期日了解,你对家庭不上心,对待他也未必有多少上心。这段关系要是只能如此,那么到此为止的时间就在不远处。
你从不忌讳谈论自己的道德,不忌讳谈论你和他的关系,不光彩的事坦荡得你的家庭都清楚。
这样的时刻——你准备给这段关系划下休止符的时刻——星期日早有预料。
略显刻薄的一句“你现在想起你的丈夫了”还未说出口,出现在他面前,就让他清醒的犯错的女性笑的慵懒,似一场长眠将醒的梦。
“你对成为繁育令使有兴趣吗?”
你看见星期日的耳羽每一根羽毛都僵住,风吹过都没能让它们缓解半分。
“——”
你从他放大的瞳孔里,窥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苍白非人,拟人的脸庞是尖锐的艳丽。
自然界有着张扬色彩的猎食者,不是带毒,就是一种威慑。
繁育星神呢?
你没有任何想法。
你只是在虚无里睡了一觉,就成了这样。可能这是Ⅸ的审美,正在褪色,所以剩余的色彩就格外刺目的人?
在呆立的,被极端的愕然掌控,无从控制自己身体的鸟儿面前,你成了他面前拂过的一场潮风。
他可能醒不过来,但他必然能够意识到潮风背后的大雨。
“你想成为繁育令使吗?”
他想吗?
他没有选择,只有适应的时间。
你将虚无的粒子放了片刻,带走了他这个晚上的记忆,只残留了一种吸引力,让他奔赴繁育的吸引力。
星期日如常的醒来。
你们的关系还在继续。
你这个熬了一夜只是浅眠片刻的人,幽幽的看着他,说这对一个失眠的人未免有些太过残忍,他真的不能用耳羽遮住自己的眼睛吗?
他皱了下眉头,从你的神情里知道你又该从梦中醒来回到现实的白日梦酒店,只说:“我们会在白日梦相见。”
还会在之后的命途上相见。
从同谐走向你的繁育,其中的本质变化,可能不太好受,你在回归现实之前,特意碰了碰他的耳羽,将初期那些症状为他压了下去。
有舍有得。
他发现的越晚,同谐能拉回他的概率越低。不过他奔赴繁育命途这事,有没有你整的这么一出,都是早晚的事。
向繁育的星神寄托了繁衍的意愿,又采取了行动,他不走繁育谁能走?
至于与期望的有所偏差,再正常不过了,星神怎么能完全的理解一个天环族。
你从入梦池睁开眼,辅助入眠的材料已经耗尽,价值连城的材料不过让你挤进匹诺康尼的梦境半个月。
门外响起了星期日的敲门声,三下,不多不少,然后,他开门走了进来。
你们拥有的时间很短暂,人类的二十分钟,星期日的日程安排只恰好空出来这二十分钟。接下来便是密密麻麻的事务。
二十分钟能做些什么?
可以让星期日更换你的入眠材料,整理一下你的头发和衣服上的皱褶。剩余的十八分钟里,有十六分钟是用来在入梦池里相拥。
这会让你更快的入眠,重新沉入匹诺康尼的梦境。
余下的两分钟,是匹诺康尼的话事人用来整理自己身上的不得体的。
他是要迎接妹妹的哥哥。
宇宙大明星知更鸟的到来让你已经被控制狂盯上的人生里出现了自由的一点缝隙,可以让你在大街上游荡一会,喝瓶苏乐达,然后顺路拐进酒馆。
那位假面愚者还在酒馆里。
你冲着他微笑:“上次的乐子怎么样?”
“挺好玩的。”
假面愚者得到了乐子,信守承诺的给你带来了他找到的助眠材料,你没接,也接不了。
因为他带来的是阿哈的面具。
你缓慢的抬起了头,假面愚者耸了耸肩,对这表示无奈:“乐子神虽然太乐子了一点,但是让人放松身心治疗心理障碍型的失眠,大概是可行的。”
“别这么看我,我也就随口问了问,然后祂就丢过来了。我身上没什么乐子能让乐子神丢面具的,那看来是你咯。”
“祂无聊吧。”你说。
“可能,要吗,说不定有用。”
“要吧。”
阿哈倒也没有不正经到随时随地不分场合找极其恶劣的乐子的地步,祂的面具第一次使用时,确实让你睡了一场好觉。
醒来时对上星期日泄着几分阴暗的眼睛,“你睡了一个星期。”
姑且不论这一个星期里,星期日为了让你醒来做了些什么努力,同谐的调律深入你的身躯,只得到你在深眠的结论。
他忍耐了一个星期。
你醒来,却只用那样的眼神看你。
你睡了一觉,心情很好,不介意善解人意一点,安抚一下控制欲和阴暗情绪都快溢出来的小鸟。
你贴近了他,双臂成了环抱的姿势。
你嗅到了繁育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