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官员和皇帝都这样,劝谏要杀,不劝谏也不满意。
这太监就要去传旨,皇帝瞟了一眼赵秉忠,见他垂手低头不说话,不由蹙眉。
片刻,皇帝才吐出一口浊气,站住了脚,再次将这卷纸打开,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皇上天恩浩大呐!”太监叩头领旨,退了出去,皇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木雕泥塑一般。
“……葛冲龄……曾受千金……”
对二王来说,恐怕也不是幸事。
“脚刺银针,都没有太多反应了。”过了会,执刑太监进来禀报。
这样的情况,简直比大发雷霆更恐怖。
以他的角度,能隐隐看到一些内容,不由眉轻轻抖了一下。
见皇帝过来,纷纷跪下。
赵秉忠朝着皇帝看了一眼,就见闭着眼的皇帝,脸色难看,虽然不是之前的暴怒,但这种暴怒中冷静下来的情况,其实更说明了皇帝动了杀心。
“啊……”
取来文件的人,是去调查外面举报的官员背景。
发出这口怒气,看着儿子痛苦,并且儿子还诚恳求饶许多事可以一概而过,但没有发泄这口气,积郁心中,父子之间的关系就可能生疏了。
“啊……是!”
“将他的尸体扔去城外乱坟岗。”皇帝犹不解恨,吩咐着,顿了下,又冷冷说:“他的家眷,全部入罪,不必审了,能出这样不忠之人的人家,必是奸佞成群,出不了什么好人。”
赵秉忠其实知道这官员葛冲龄明面上与蜀王交好,进出蜀王府也有很多次这件事,他当初还掌管着皇城司的时就知道,只不过,当时蜀王还得宠,还没闹出这么多事,这种品级不算高的臣子出入亲王府的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虽然看不全,但上面写的是什么,赵秉忠已是猜到了。
良久,皇帝起身,向外面走去,赵秉忠默不出声跟上,刚才杖毙的尸体早就被拖下去了,地上还有血痕,有内侍正在清洗地面。
果不其然,等到皇帝睁开眼,眼里流露出的已是阴冷,像是蛇一般,光是看一眼,就能让人畏惧。
“我是五品命官……要处置,也得按……”
皇帝话声还没落完,呼啸声起,外面已传来板子重击的闷声,原本那官葛冲龄顿时大声惨叫,发觉不对,立刻求饶。
那葛冲龄大声求饶,但是才喊了两声,口中却立刻含糊了,明显是塞了毛巾,只听着一声声含糊不清的惨叫,夹着一声接一声的板子,听得人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垂手而立,都心里发寒,过了良久,又或片刻,只听“扑扑”的一声声闷响,葛冲龄的呻吟已经不见,只剩寂静。
如今看来,这个被蜀王所招揽的人,竟然是齐王的人?
眼见太监就到门槛了,皇帝中断了寻思,说着:“慢着!”
但是,皇帝一声令下,顿时不一样了。
赵秉忠跟在皇帝身侧,不发一言,但赵秉忠心里却雪亮,皇上竟没继续发怒,这可不是好事。
以往遇到比更小的事,皇帝都可能发怒。
但这一次,涉及到两个儿子之间搞这种动作,想要致另一方于死地,皇帝这样态度,却让人更震怖。
“皇上,怕是已经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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