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决断

皇帝震怒，赵秉忠垂下眼皮，遮掩住了眼底情绪。

别人尚在周围，听到这一声，亦都低垂下了脑袋，垂手躬立，不敢直视圣颜。

如果可以选择，大多数怕都想要立刻出去，并不想看到陛下失态，更不想知道陛下因何而失态。

在这宫里，有时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他们这样的家奴身份，知道得越多，死得就会越快。

这并不是虚言，皇帝二十年，每年都有一二个干脏活的近侍消失。

“混账，这个孽畜，这个孽畜！”

皇帝捏着这卷纸，手上青筋都在跳，牙齿都在磨着。

赵秉忠都怀疑，此时此刻，若齐王蜀王二人有一个在陛下面前，陛下就算因身份不会咬几口，但是狠狠抽起鞭子，打的两王惨叫不己。

但这二王并不在陛下面前，不能让陛下发出这口怒气。

“是！”有人应声出去。

所以外面喝着打，却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皮肉伤肯定有，但不至于伤了性命。

皇帝蹙眉，甚至脸上肌肉在抽搐，看完后，将这卷纸往旁边一扔，闭着眼，脸色煞白。

“皇上，已经杖毙！”

本来就在挨打，但是廷杖，是惩罚臣子，一般不会打死，打死，就出了恶性事故，青史上都不好看——可以明正典刑杀，却不能这样杖毙。

“……晋升……齐王府……”

赵秉忠掀起眼皮悄悄朝着地上那卷纸看了一眼。

每个人都感受到雷霆之怒，风雨欲来，都个个不敢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此人当初不仅被蜀王招揽，得了蜀王的好处，居然还得了齐王府的奖励，晋升也有齐王出力？

赵秉忠暗暗摇头，这葛冲龄，怕是活不成了。

“他的家眷也不论罪了，叫他们赶紧抬回去安葬罢！”

毕竟，不是家奴。

“皇上，饶了我……”

“外面的那一个，不必留着性命了，立刻杖毙！”

皇帝从这些内侍宫人身边过去，就踩着血水过去，丝毫也不为意，杖毙个别官员，这算什么？

到了走廊，皇帝慢慢踱步，面无表情，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是对政敌而非儿子的态度。

太监不敢说话，躬身听令。

他也没有深入调查，显然这一点，在马顺德掌管着的皇城司里，也是一样的，不太被重视的人，在没有跳出来前，大多只调查表面的表现。

皇帝想了想，说：“此人间疏我天家父子，论罪当诛，但他不忠，朕不能不义，赏个全尸送回去！”

皇帝来往渡步整个殿内鸦雀无声，连根针都能听见，有些年轻近侍，甚至受不住压力，脸色煞白，背上泯出汗来。

历史上也是，皇帝不打不骂，就更说明，皇上越发将儿子的错放在了心上了。

寻思：“赵秉忠也许也不能大用了，或过阵，赏他养老，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