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没说话,不一会儿,从前方走过来几个丫头,皆是陌生面孔。陈在溪站在一侧,纤弱的身姿微微颤抖,未给她反抗的时间,那嬷嬷转过身,面色已然冷了下来,她抬抬手,几个丫头便上前将陈在溪禁锢住。“江大娘,”小丫头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语调慌乱:“现在可怎么办?”被换做大娘的人瞪了小丫头一眼,江大娘看了眼天,又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陈在溪。片刻后,江大娘轻嗤一声,她抬手,从一个丫头那接过杯酒。江大娘不曾犹豫,将酒往前一泼,冷静道:“衣服脏了,你们几个带她进屋,去给她换一身衣裳。”青梅酒酸涩,陈在溪将双眼闭上,这凉意自胸口氤氲到腰侧,引得她全身战栗。衣衫湿透,却不给陈在溪喘口气的时间。几双手压在她身上,几股力道将她牢牢控制住,她整个人无法反抗。见她这般纤弱,落在肩侧和腰上的力道加重,几个丫头冷着脸,将她拖进一间堂屋。与此同时,陈在溪发现,不仅仅是疼痛,一股热意自心口蔓延开来,她忽然觉得好热好热啊。江大娘跟着进屋,冷声道:“你们几个先把她的衣裙扒了,我过去叫人。”“是。”陈在溪想说些什么,抬手又落下。她已经说不出话,全身无力,只有额上不断冒出的汗,映照出她的难受。江大娘走后,一个黄裙丫头皱起眉,忽而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等等,我记得那药只引人发热,她,她怎么倒像是,快死了一般?”她白皙的肌肤上,氤氲开潮红,红唇越发鲜艳,可是双眸却紧紧闭着。她这般模样,原本还在扒她襦裙的小丫头也不敢动了。“我,我……”小丫头猜测道:“表小姐身体不好,总是生病,我听宋府上的丫头说,她每天都要喝好多药。”“她是不是,”说到这里,小丫头害怕地收回手,惊呼一声:“她若是就这般死了可怎么办。”“晦气,”黄裙丫头呼出口气,也收了手,“那药是我下的,只会引人发热,可她现在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哪像是中了春药?”“那姐姐,现在怎么办?”黄裙丫头摇头,面色嫌弃:“这要是真死了,又得怪我们头上,反正人我们已经送到了,趁她还没事,我们先走算了。”小丫头忙点头。两人走后,室内寂静下来。原本紧闭双眼躺在床榻上的人,忽而一颤。好热,她真的好热。陈在溪将双眼睁开,有泪水顺着眼眶滑下,她抿起唇,将身子支起来。角落里摆着几案,几案旁是白色屏风,屋内干净,是完全陌生的。陈在溪根本不敢久呆,她站起身,□□着双脚,勉强走到门旁拉开门。拉开门的瞬间,一阵凉风钻进屋,将她心底的热意消散了些。她摇摇头,一刻也不敢停,缓缓走出屋。院中空荡,四下寂静,黑沉沉间,看不见一个人影。宋府很大,她并非每一处地盘都熟悉,此刻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她根本找不到路。陈在溪也不敢停下,在院子绕了许久,她终于找到几丝光亮,她加快了些速度。□□着脚走在石子路上,疼痛和热意一同袭来,她咬着牙,不敢哭出声,只将心寄托于前方的亮光。离光芒越来越近时,陈在溪听见一道男声。“乡下来得人就是没有教养,她可是我的妻,我提前动动手怎么了?”“好了好了,少爷你少喝点。”张阳嗤笑一声,将一旁的人推开,拿起酒瓶便大步往前,“气死我了,我自己的妻我还不能碰?操她妈没娘教的东西,我碰一下怎么了?”“我不光要碰,我就是打,也轮不上别人说我。”酒气在回廊间散开。******“不好意思啊小丫头,我方才未看见路。”说着,那人将绿罗扶起来。“无事,你继续去忙吧。”绿罗拍拍衣袖,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回廊上空荡,小姐呢?思及,没由来的恐慌散开。绿罗有些不敢相信,便左右看了看。方才撞到她的人还未走,绿罗心下一顿,抬手便将人扯出,“你是故意撞我?”“你干什么,”绿意姑娘没想到她力气这般大,一边挣脱一边朝后退,“不是都给你道歉了吗?”“你就是故意撞我,”绿罗冷静下来,将眼前人的手腕牢牢扯住:“我方才站在那,若不是你扑上来,我根本不会倒下。”“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绿意姑娘挣脱不开,有些恼羞成怒:“你还有脸了?我为什么要故意撞你,你以为你谁啊。”两个人争吵起来。此处紧挨着东院,没一会儿,这两道声音便传到老夫人耳边。今日送完客,老夫人正看着下人整理库房。白日里收到的礼太多,库房里站着好几个丫头清点,手脚麻利。老夫人悠悠看着,对着一旁道:“知礼啊,你母亲送来的礼我单独方在一旁了,陛下也托人送了一份礼,那象牙琵琶好生精致,我等会儿便托人送去北院。”宋知礼未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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