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不敢高声暗皱眉/景家称帝原委/男妃侍寝女帝/怀疑生气(1 / 2)

('其实,何止是一晚?

余下千百日,再也不会有别人。

当然,此刻还没有人预见的到,唯有重楼漫不经心地托腮看着窗外,对耳畔的回音视若罔闻。

“公子……”宫女无奈地唤道:“请您更衣。”

重楼这才偏过头,目光扫过女子手中敞襟的袍服,眼底滑过些许嫌弃:“穿这个?”

他怎么记得,上次来人间时,男女服饰绝没有这般暴露呢:“西域都比这讲究。”

“咳,我朝新立不久,西域断交已有数十年,也难怪公子不知道了。”宫女的表情倒是缓和了许多。

重楼直起腰,作出聆听之状。

原来,当年景家得了他和景天明里暗里相助,短期内不见变化,长远下来倒是一代代同女娲庙关系颇好。

前些年,女官入世激化的矛盾越来越深,涵盖的阶级越来越广,世、商、民,又分男女,险些把仙盟各派都拖入漩涡。

幸好蜀山和仙霞见势不妙,抢先一步发出仙盟令,让各门各派乃至洞天福地尽数闭门不出,才躲过一场劫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无人能预测到,景家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又在这一代总算出了一位女帝。

只是底蕴到底不够,乱世结束又不远,大多数规矩都不严密,影响方方面面,也就包括了吃穿用度的划分,穿着的开放只是极小的一项了。

“陛下驾到……”重楼听得入神时,院外有传唱声响起。

女帝透过层层廊窗,一眼便瞧见青年陡然站起,那一双极明亮耀眼的眸子仿若燃烧火光,跳跃着不自觉泄露的欣然期待,对着她望了过来。

“……哼。”景天忍不住轻哼一声,脚步仍然不紧不慢。

可陪同而至、伺候多年的女官们,分明都瞧见她轻轻上扬了一点弧度的唇角,不禁在心里更看重了这位西域远来的男妃几分。

不说别的,就这态度,实在让陛下看得舒心啊。

她们瞧着赤发赤瞳的俊挺男子快步迎来,轻柔地接过女帝肩上的披风,还不忘记吩咐身后宫人将火盆再拿出几个,又主动送上手炉,默契地对视一眼,关门留在殿外,鱼贯而出。

女帝宠幸新入宫的美人,她们自然要留在院里。

反正房间很多,武力值极高的陛下也早有言,留一两个守夜即可。

“哗啦啦。”正巧,冬日的天说变就变,暴雨倾盆而下,温度骤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炭火充沛,温暖如春,更增添了些许沾黏的暧昧。

“你过来。”景天勾了勾手指。

她正坐在一方挺大的木桶里,靠着桶壁。

花瓣飘在水面上,摇摇晃晃着。

清寒的天气,景天总是忍不住想起笑傲疆场的那些日子。

雨天适合杀戮,温热的血溅在握剑的手上,将伤口浇灼出火辣辣的刺痛。

她喜欢掌控人生的感觉,更喜欢在这种雨夜做些热血沸腾的事情。

不过,以前是自己找乐子,但在密室听着敌人惨叫着吐露各种机密,听多了就觉得无趣,这次或许能换一种方式?

“……要吃点什么?还是喝点?”可是,面前端过来的碗与壶,打断了女帝的臆想。

她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重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居然还抿着唇角,一副不知道自己有多煞风景的样子。

等等……哈哈,耳尖红了,眼神也飘了。

“哼。”景天这才笑了,稍稍直起身,端过托盘上倒好的那杯茶,痛快地一饮而尽。

少许茶液坠落,从形状姣好的下颚滑过白皙的颈,坠入水面的涟漪中。

只可惜,飘荡的花瓣将那一小片胸膛下的风景遮遮掩掩,看不透彻。

重楼却只是怔了怔,就将视线凝在了景天的肩膀上。

她宽衣入浴时,他到底是念着这一世初见,便颇为保守了些,主动避到了一旁,直到被唤到近前。

“很难看?”女帝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那儿是一道极深极粗糙的伤疤,几乎贯穿了整个肩膀。

重楼回过神,平静道:“你这么问,任谁都不可能回答真话,只会恭维你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他顿了顿,今晚第一次做出景天觉得逾矩的动作,探出指尖触上了伤口:“你当自己是征战的勇士,功勋章就永远是美丽的。”

景天定定地看了重楼一会儿,粲然一笑。

她不再言语,只伸手端起那副备好的碗筷。

里面的点心是热乎乎的,才出锅的样子。

重楼也不吭声,只将手探入水中,又提来一桶更热的,往里倒了点。

“噗通。”可是,景天刚放下碗,就扣住他的手腕,把人整个拖入了浴桶里。

重楼下意识挣动了一下,便被她扣住下颚、锁住双手,牢牢掴在身下。

他只能被叩开唇舌,因捱得太近而微微喘息着,对上女帝审视而逡巡的眸光:“呵,你这张脸适合以色侍人,但性子和谈吐可都不像。”

魔尊主动时从来掌控全局,唯独被动被撩拨时颇为不自在,甚至还会流露出过于洁身自好导致的纯情,尤其是面对神将时。

这一回,仍然不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他有点难耐地滑动了两下喉珠,让温度有所提升的皮肤搐动着灼上景天的手心。

湿透的胸襟在水中被几点花瓣黏住,赤发比花更艳丽。

“哼。”景天越发口干舌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左右这是在皇宫,天道规则与人皇庇佑又肯定不会有心怀不轨的妖魔能够接近,这世间也就没什么会被女帝敬畏。

“撕拉。”重楼猛地紧了紧手指,又强自按捺了下来。

滚烫的掌心松开他不曾反抗的手腕,却贴上了怦怦直跳的心口。

几缕疼痛从拧紧的眉梢显现出来,但更疼的另有其人。

该死!这比上次给老匈奴王下迷幻药之后,拿刀柄捅开自己装作圆房疼多了!

“……”若非还顾忌着为帝的颜面,景天差点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可她抽搐的腿根还是有点用不下力,更休提继续把自己整个从外往里劈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帝只能飞快在心里给挑选的男人记账,决定日后狠狠为难他几次。

“……别动。”似是发觉了景天悄悄在磨牙,重楼格外体贴地伸出手。

他在女帝冷然的瞪视下,轻轻抚上健美的腰肢。

细碎的伤口在脸颊上印出更细碎的怅然,又融化在血玉般灼目的海洋之中。

“你身上好多伤口。”重楼顺势抚摸着,从后腰抚上背脊,再到后心,时刻缓解着景天半恼怒半警惕的紧绷。

就像是,为雄狮顺毛。

但他也没有专门岔开话题,真的是顺手就摸到了。

那是一道道蜿蜒的伤疤,凹凸不平的触感,比腰上愈合得只剩下细小划痕的要严重太多了。

像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却被人为砸出一道道豁口,变得坑坑洼洼。

“你倒是敏锐。”女帝微微挑眉:“胆子也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般男人发现女人身上的伤口,可不该是这么个表现。

男宠发现主人身上的伤疤,也不该如此真实的心疼,演和真她还是分得清的。

至于那些身娇体贵的世家子,真看见了,能忍住了不厌恶,就算演技合格了。

“你不是说了嘛。”重楼的嗓音有点沙哑,但还是含了笑意:“我不像是以色侍人的。”

景天默了一瞬,抬起缓过劲的纤细长腿,勾住他健硕的腰身,笑得轻狂而恣意:“脸很是,就是不知道力气是不是……”

“会把陛下伺候好的。”重楼不打算一直伏低做小,便揽住了那只送上门的腿弯,将人抱着大步跨出木桶。

由热入温,还是让景天颤了一瞬,本能把体温滚烫的重楼贴得更紧。

“嗯……”直到后背挨上被掀开的被褥,早就被热过的温度很舒适,她顺势舒展了肢体,把覆过来的重楼掀翻在下,自己跨坐了上去。

被握住要害玩弄半天才被坐到,景天还胡乱摇晃摩擦,寻找她更舒服的坐姿,重楼忍得满头都是大汗,不停在心里默默记着账:“……”

但也确实没有发觉,景天这一世尚是处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在夜半时分爬起来,给远在鬼界的红葵发了一份信笺,点了一份油炸匈奴王鬼魂。

近些年能和中原开战并且让景天上场的不多,只有这个联姻的对象,魔尊相信自己绝对不会错怪了人。

至于让景天和亲的人,重楼觉得,以红葵的小心眼,大概不需要再去提醒。

“哼。”他只是看见景天的伤口,心里难受得紧,就非要给大抵正在受难的倒霉鬼,再来一份苦痛吃一吃。

重楼毫不心软地想着,亲了亲景天的眉心。

女帝红润的脸颊全掩在温暖的被子里,小巧极了,竟平添了点滴无害。

“偷袭啊?”如果她没有突然睁开眼睛,扣住重楼的腰把他按倒的话。

重楼头一次后悔起,自己为了伪装更好,封印了绝大部分体力与魔力的行为。

因为景天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就看着很是精神抖擞。

“看来不是。”女帝低笑一声,松手把他塞进被褥里盖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锐利的目光扫过重楼适才站着的地方,尤其是空荡荡的、没有半分笔墨的桌面。

或许是朕多心了,他身上也没有情热之外的气息。

她抚上青年英挺的眼眉,指尖拨弄琴弦般游走着,尽情欣赏起接踵而至的压抑低喘。

直到重楼控制不住地想要翻身,景天才跨坐过去,趴在他胸上闷笑。

气得重楼咬紧牙关,一次次往上抬腰挺胯,非得证明自己很能干不可。

“后厨有糕点……”云收雨散时,恰好雨过天晴,景天下床时,听见背后传来的喑哑声音。

重楼一件件捡起衣袍,胸上、后背上横七竖八都是牙印与血痕。

他也算是下了苦工,将血肉防护削减到极微弱,才能被留下这等激烈的印迹。

“嗯。”景天看了看搭上肩头的崭新披风,确实是西域的样式,与这人极具异域风姿的脸庞很配。

享用了一夜的女帝跨出房门时,突然想到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她回眸一笑,不意外地迎上那人专注而灼热的目光:“卿叫什么名字?”

重楼的唇角僵住了。

他几乎是控诉地瞪向她。

“名帖朕可没看。”景天摊了摊手,不在意听见门开声迎过来的女官们抽搐的嘴角。

女帝只是理所当然道:“不过,朕可以给你再起个名字,叫红毛如何?”

“嘭。”重楼面无表情,把门重重摔上了。

景天只好摇了摇头,转身搭着披风踏入寒冬:“脾气挺烈的,名分……就昭仪吧。”

这位还真得宠啊,一夜就被封了仅次于四妃的位置。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一月,陛下会将四妃位各自给谁。

女官们心思各异,纷纷跟上了队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夜之后,女帝的后宫热闹极了。

景天登基不久,本身又不是纵欲之辈,哪怕对新宠的美人心里很满意,也不可能夜夜笙歌。

甚至,她大半个月连宿勤政殿,往往处理奏折到深夜。

“哼。”刚吃到甜头的重楼轻哼一声,但并未轻举妄动。

他静下心,始终都在观望。

若以与此生景天短暂相处所得讯息判断,女帝不但骄傲自信,还野心勃勃,绝不可能喜欢身边卑下者试图参政。

偏偏她这位置是凭借军权强夺,和世族的博弈还有的熬呢。

果不其然,不少世家送进宫的嫡次子,都挑选白日、傍晚,送了汤汤水水、米糕甜点,试图在女帝眼里留点印象。

“心灵手巧。”结果,景天嘴上说得好好的:“赏。”

却是一抹脸,便直接命人赐往宫外,将菜肴通通予了这些男子家里。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宫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愚蠢。”当日傍晚,重楼听着宫侍们绘声绘色的描述,只淡淡说道。

如果不出所料,接下来至少一个月,景天不会考虑宠幸别人。

她很可能本身就想抬起寒门或没落勋贵,去打击现在沆瀣一气的世家大族。

若无自己,她大概还要费心挑一挑,自己却适时送上了门。

“公子,那您今日……”宫女小心的声音唤回了重楼的注意。

他回过头,看着帘外瓢泼大雨的雨幕。

少许风雪夹杂在内,越来越冷了。

重楼每天都会等景天,哪怕他知道等不到,但总要和勤政殿一同熄灯。

“等,我去厨房。”重楼站起了身,没有透露给宫女景天今晚有很大几率会来的猜测。

是夜,景天确实来了。

重楼把时间掐算很准,景天来的时候,恰是饭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膳的气氛自然很好,余下亦是顺水推舟。

“朕看,你在院门口的石头上,刻了字?”景天抚着重楼汗湿的赤发,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绕动。

原本急促起伏的呼吸慢慢恢复平缓,重楼睁开的眼瞳含着些许雾气,将锐艳的红润湿了几分。

“嗯,你没起,我就随便刻了。”他动了动手腕,红绸适才松动少许,但还是系着铃铛,当即便‘叮当叮当’了起来。

景天便笑出了声:“哦,那倒是朕的不对了。”

“嗯……”重楼闷哼一声,沙哑的嗓音似是战栗。

景天就抬手将幔帐挂起,令烛光映照进来更多。

风雨如晦,灯下观美人。

之前置备的敞襟袍服,到底是派上了用场。

女帝唇角微扬,温热的手指随意拨弄、勾划。

一如征战沙场,一寸寸攻下敌族领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受吗?”她扣住重楼的喉咙,以掌控桎梏的姿势,令他臣服。

重楼低低喘息着,摇了摇头。

他难耐着滑动的喉珠,轻轻磨蹭女帝的掌心。

“那就别让朕失望。”景天似笑非笑说道,一把扯下了重楼手腕上的风铃。

但床榻摇晃的声音,远比铃铛清音更响,只是同样淹没在倾盆大雨中。

那件柔软华美、蕴含浓烈暗示意味的衣袍,最后被撕扯成一条条、一片片。

第二日打扫的宫人,各个都面红耳赤。

“咳咳。”重楼用温热的蜜水润湿干渴的喉咙,再次后悔将体力封禁太彻底的行为。

这样富有攻击力的景天,可真是太难得了。

偏偏受制于她,一通折腾下来,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他并不知道,女帝撑着酥爽的身体上完朝回来,在书房里可算是能揉一揉尚且发麻的腰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美色惑人啊。”她哀叹道,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心痒难耐。

此后一连数日,女帝白日处理朝事,晚上宠幸西域男妃。

她自然从未有过荒废朝政之举,却将满后宫或饱读诗书或孔武有力或体贴温和的世家贵子与勋贵之后,都视若无睹。

重楼心知,自己是被架在了火堆上。

但好笑的是,在送汤水表示贤惠失败之后,不少公子选择了色诱女帝,方式包括且不限于弹琴奏乐、花园偶遇、雨天舞剑。

“公子,您不如也……”景天第一次去别的宫室翌日,就有人沉不住气,意图撺掇重楼:“旁人送糕点果脯不被陛下接受,您肯定不一样!”

重楼淡淡地瞥了一眼,心里打了个大大的叉:“无需效仿。”

他只一瞥就知道,此人看似是为自己考虑,其实是在拱火。

魔尊有点烦了。

若换成魔界,他直接就能取了这不忠者的性命。

可这里是人间,重楼不得不遵守游戏规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出去吧,以后不用再随侍左右了。”他冷漠地把人打发走,完全不顾忌那宫女不可置信的目光。

好在这些日子,也有得力的宫侍看出重楼的脾气,顿时捂住嘴把人拖了出去。

杀是不能杀的,但也不可能再给机会靠近了,就做个外院清扫,打发远远的。

“公子。”又有人上了茶盏和烧开的热水及零零散散、细细碎碎的花瓣、果子、牛羊奶,是内侍。

重楼挥挥手,示意人都退下。

他的眼光向来敏锐,观察一贯很快。

根据人间食谱与景天每世习惯改进手艺,更是每次重逢后必做之事。

景天来的时候,便瞧见这被架到高处的西域男子,认真地低头研磨着,抬眸时方有笑意。

‘有什么不一样。’她下意识想着,顺手接过了热腾腾的果饮。

女帝的眸光扫过青年通红的指尖,那是被烫的。

她见过不少人为了争宠努力,但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还不紧不慢的,也就是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重楼与旁人不同之处。

‘重楼。’景天默念着这个后来才知晓的名字,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熟稔感。

她含笑的视线舔舐着男子锋锐的眉眼和赤色的瞳眸,抬手扣住他,将剩下那一半果饮灌了过去。

温热的唇在施力压迫之下,猛地触及盏边的艳红唇印上,后知后觉的重楼耳垂不自觉发烫。

‘这家伙,在榻上哪怕被捆着都想翻身,倒是随意逗一逗就脸红。’女帝失笑松手,看人本能抬掌抱住杯盏发呆,眼底更加松融。

被按在榻上时,饶是重楼对上景天一向耐心十足,也恼了她这些日子来见他只贪色不交流的行为:“你别……嗯……”

“别什么?”景天掐住他的脖颈,俯下了身,笑盈盈道:“你想后宫干政?”

重楼的挣扎顿时一僵,随即眸色一沉。

“哼。”他轻哼一声,蓦然一掀,强行脱出了景天的桎梏。

双方便你一掌我一拳,在床笫间方寸内焦灼起来。

但又相当克制,只对外造成床正常晃震的动静,显是彼此试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景天看他越发小心翼翼、束手束脚,终于肯先退一步。

“嗤。”她笑着撩起微微汗湿的长发,低声道:“总算露出真面目了?到底谁派你来的,你可一点都不像以色侍人的。”

景天自然也查探过。

但她查不出来,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破绽在哪?”重楼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景天身为女帝,从他入宫,这段时间真的没有宠幸其他人。

这未免过于顺畅了,反而自己这个挡大多数人路的异族被高高架起,得到了大半个勋贵、世家的敌视。

“发色、眸色。”景天答得坦然:“大家总以为西域诸国什么都和我族不同,但其实火红发色的有,火红眸色也有,唯独无你这样全红的。”

眸色不好做手脚,她便尝试过在耳鬓厮磨时取走发丝,但泡在药水里没有掉色。

“……”确实没有费劲将西域各国的人种都查一遍,重楼哑然无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天依然笑盈盈的。

她用良家男子充盈后宫,是为了平衡朝局,也给后代一个‘女帝同样可以掌控权力和男人’的明示,从此拉开真正平等的序幕。

同时,这些年皇室发展固然有点浅薄,但民间反响很好,便得了天道龙气保护。在范围之内,她不会被任何心怀不轨的妖魔接近。

是以,哪怕景天从眼神气势和习惯猜到了重楼绝对来历不凡,也没有一点抗拒之意。

若只是人,方寸间最多平手,事实上也正如所料。而若是妖魔,不能动用灵力就不比凡人强横多少,一样可以应付。

“朕喜欢这张脸,也喜欢你傲慢还要压着脾气的样子。”她低低一笑,狠狠一口咬在重楼颈间。

重楼不自觉轻颤了一下。

那是隐藏的魔纹所在,也素是他敏感之处。

“所以,乖一点,嗯?”景天收紧了手掌,柔声道:“迄今为止,你没和宫外互通有无、传递讯息,以后也别做,如何?”

不管你以前是谁,现在都只是朕的笼中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朕暂时还不想剪掉你漂亮的翅膀。

重楼没有吭声,他想摸一摸被牙印冒血濡湿的脖颈,但根本动弹不得。

这一晚,他精疲力尽,也弄得浑身是伤。

景天这一世征战沙场,本身吃了很多苦,心底戾气很大。

之前表现的只是冰山一角,这一次见了血,便更加兴奋了些。

“陛下……”昏昏欲睡间,重楼听见幔帐外的惊呼声。

他勉力抬眼,心里狠狠记了一笔账。

看起来,女娲一脉推演出了新功法,以龙气为灵源,在封印上不但进一步削弱了自己,还能真正消耗精神。

不过,景天到底是不舍得拿自己怎么样。哪怕她本能察觉到魔血里所蕴含的有益灵气,也还是克制了没有汲取更多,只是比平日缠人了些。

“公子。”重楼稍微动一动,就觉身上被指甲刮破、牙齿咬破的伤口疼得紧,又听见景天的脚步声远去,宫女反而进来了,更觉心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直接拧眉道:“退下,我要继续休息。”

“可是……”宫女迟疑一瞬,好在重楼积威尚在,就没敢揭开帘幔。

她只低着头道:“陛下为您准备了伤药……”

“下去。”重楼脸色发黑,打断了她。

他已经在空间发生波动的墙角处,发现一个极力忍笑的熟悉身影。

是送自己前来的魔将。

“咳咳,尊上……”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抱着魔务的现任首席魔将走上前,试图把嘴角抿紧,却跟漏气了似的笑出了声:“噗哈哈哈。”

但在魔尊杀魔的瞪视下,他还是很快收敛了笑容,故作无事道:“这是最近的魔务……”

“归你了……”重楼冷冷道:“处理完,一本都不许剩,做得不好你这百年都没假期。”

魔将真心真意道:“属下能辞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属下知道不能。”他刚问完,就闪身跃入空间裂缝,身影再不见了。

重楼拧起眉头,抬眸看见门忽然被打开。

景天蹙眉横扫一圈,无视重楼欲言又止的样子,检查了所有角落,才回到床边。

“你醒得真快。”她也故作无事道。

重楼忽然就气馁了。

“我来此,只为你。”他说了实话。

景天显然在监视自己的到来背后有没有阴谋,又贪恋美色而布局限制他,试图把自己留在她身边。

这其中固然更多是占有欲,但重楼不会忽略她若隐若现、不愿承认的心理。

“是吗?”景天脸上摆设一般的笑意敛去了。

她其实不必听重楼争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此人为何而来,有何阴谋诡计,谁让从容貌到身段到脾气都是她喜欢的款呢?

景天完全能做到,让重楼来了就别想走。

但她确实想试一试,越过自己划下的安全距离,给这个唯一一个觉得掌控不了的存在,一次同样逾越雷池的机会。

“你不是猜到了吗?”重楼坦坦荡荡说道:“查无此人,不一定是有阴谋,也可能我并非此间之人。”

景天眸色一闪,抿抿唇,没有做声。

“我知道你开始的计划。”重楼又道。

魔界虽然没那么多麻烦,但他活得太久见多识广,不会看不懂人间的局势。

如今,景天作为女帝,以后宫牵制前朝确实可行。

但若继承人出自送来的世家子弟,即使父不详,也不见得不受影响。尤其是,她希望下一代还是女子,能为多年来性别之争再加一重筹码。

所以,满朝文武都以为女帝要自己生下继承人时,重楼已敏锐地发觉景天瞒天过海的意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想生育影响身体素质乃至寿命,更不想子嗣受后族桎梏影响,才会一开始就挑了他一个会被歧视血统的异族。

这样,一旦有孩子,嗣位血统不纯引发不满,刚好几番拉扯引出过继宗室的选择。

而若子嗣够优秀,刚好送到女娲庙为弟子,不必贪恋人间荣华富贵。

“至于惑主的异族妖妃有什么下场……”重楼适才款款而谈,在景天越发动容的目光下,说完了他的猜测。

他也从爱侣的反应,肯定了自己猜测的正确性:“女帝并不在意工具的结果,只要局势还在掌控之中,不论是冷酷的赐死,还是依然作为点缀权利与颜面的鲜花,都无所谓,不是吗?”

景天的计划造成的麻烦在前朝,但博弈结果是重楼心知使不上劲的。

如果只是一家之事,本座现在就把人掳走去魔界!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但景天这辈子辛辛苦苦登基,肩负江山重任,哪怕是冷酷无情了一些,自己也不能一走了之,更不可顶着天罚不尊重地直接掳走她。

不然,明知她不易,却不留在人间陪她面对困难,岂不是坐等景天此生结束,直接分崩离析吗?!

“你很聪明。”景天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笑,如春水印梨花。

重楼不是第一次看见她笑,却还是忍不住怔了又怔。

“你说你为我而来……”景天凑得更近了:“短短数月猜到这么多,我也相信了。”

若非观察仔细、思考认真,她相信他不可能掌握如此多的信息。

“朕只问你……”景天选择了直击要害:“若朕因朝堂事欲宠幸别人,你当如何?”

重楼不假思索但十分冷静道:“他会当场不举。”

他不舍得对心上人下手,却不可能对别人手软。

“你换一个也还是如此。”即使会被景天打入冷宫,重楼也坚持道:“这是我的底线。”

景天冷笑了起来:“看来,你果然不是凡人。但你管得了朕之后,那之前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管?”重楼同样冷笑:“等你死,你就……呜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天重重堵住了他的唇。

她看见重楼发着光的血瞳,里面有憋屈、紧迫,却也不乏与自己相似的傲慢骄傲。

“话已至此,惑主的罪名你是担定了。”女帝松开唇舌,陡然失笑。

她抚上重楼的眉眼:“那不妨换一种法子,嗯?”

“哼。”重楼轻嗤着,搂住了景天的腰身。

是啊,他长相身材一流,就更该当个妖妃,霸占景天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

翌日,女帝晋昭仪为四妃之首。

宫内其余人以家世排名,位份皆定。

唯独昭仪之位空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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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好像也不怎么奇怪?

他看了看怀中习惯性闭目养神享受按摩的女帝,心想似乎轮回越多,景天能保留的信任本能就越多。

“怎么停了?”宫内名分定下来之后,争宠之风好转了不少,她便把大部分精力花在了朝堂上。

打击世家,治理吏治,震慑异族。

要做的总是很多,景天乐在其中,一日往往到了傍晚才有空休息。

本来嘛,根据朝事,她该多去勋贵、朝臣、世家之子处,看看书画、听听瑶琴,最好是宠幸几个,权作安抚。

但重楼不愧是宫里唯一不是凡人的,明明人间衣食住行发展很好,传承悠久的家族总有些不传之秘的内厨秘方,却怎么都不如他动手所做的符合景天口味。

所以,她大多数情况下会来红毛处,重楼也总能照顾地得心应手。

“难道,白日又有谁来找你讨教了?”景天含着笑意问道。

重楼从来不会向她吐苦水,但各宫明里暗里想从他这里要走他下厨的方子,她可是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始他们只以为是西域秘方,就只是派宫侍以利相换,后来确定重楼真的次次亲自下厨,才不得不亲自前来。

这就端看谁拉的下脸了。

“一点小事。”重楼回过神,指尖按压的力道再无停顿,嘴上淡淡道:“已经全部打发走了。”

景天好奇地看着他。

坐稳帝位后,她对宫里还是管理了一番的,各宫都安插了眼线。

每日去后宫前,景天都会翻一翻近日消息,确定今天准备前去的宫里,其主没干什么让她不快之事,才会动身。

唯独重楼这里,她不怎么提前看手下人禀报的消息。

“没打起来。”重楼莞尔一笑,刚好做完一轮按摩。

他俯下身,吻上景天闪闪发亮的双眸之间:“你在外面可得把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收好,不然等着被谏吧。”

“哼。”景天挑了挑眉,不以为意道:“从谏如流可不是朕的风格。”

她兴致勃勃说道:“朕马上就要干一件肯定会被满朝文武大呼不可的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说御驾亲征?”重楼无奈扶额。

景天眸色一沉,陡然看着他:“嗯?!”

“女娲后人说的。”重楼实话实说:“你该不会觉得,你不在宫里,我还能留下吧?”

不过,女娲让小蛮亲自来,把“滚蛋”通知地那么温柔,就是魔尊也不好意思说“不”了。

但重楼承认,要是景天不在宫里,他还要应对四面八方的试探找茬,十有八九会哪一天就暴起了。

“值得女娲后人亲自走一趟,你果然不是什么一般妖魔。”景天了然了重楼言下之意,决定御驾亲征路上给蜀山写一封信问一问。

之所以不问女娲庙,自然是因为女娲后人来无影去无踪,主动来见是极少数,想派人去找就太难了。

“哼。”重楼轻哼一声,没有否认。

景天又问:“宫里你准备怎么做,装病?”

“不用你管。”重楼也不是没脾气的,这些日子已是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得知景天真要离开许久,更无异于火上浇油。

景天听出他的怨气,唇角的弧度倒是更大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哼。”她倾身趴在重楼的胸膛上,倾听着平稳的心跳声:“你生气的样子比平时更好看。”

红毛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默默服侍,景天莫名觉得违和。

有时候欺负狠了,被那双连眼角都润红的血瞳幽幽望上一眼,她汗湿温热的后背还会无端发凉。

“……哼。”重楼响亮地嗤了一声,翻身睡到了一边。

景天似乎并不生气,只是轻轻挨了过去:“不管我这深宫大院再森严,你都能来去自如,对吗?”

“自然。”重楼回眸悠然颔首:“不过,我会注意,在你回来前赶回。”

景天闭了闭眼睛,把他搂紧了:“好,等我回来。”

再强的妖魔,只要来了人间,接近了人皇,就注定会被限制。

她会找到办法,让他再也走不掉的。

“嗯。”重楼仿佛没发觉景天一瞬间阴沉的气势,也随之阖上了眸。

但他后来隐身站在城墙之上,瞧着舌战群臣而胜的女帝率兵离开时,其实是很期待她会做些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此后的人间纷争,在景天回来之前,重楼再无插手。

无论是世家大族、不轨朝臣的反扑,还是远征至此的白肤异族,归位的魔尊都只在魔界投来淡淡一瞥。

“哼。”鳞片所化的分身尚在宫内,被排挤被打压被为难,也吸引不了重楼更多目光。

倒是终于迎来假期而疯玩一阵的魔将回来时后喜极而泣的表情,惹得魔尊颇为羞恼。

“你高兴什么?”重楼坐在空荡荡的案几后,扬起了下巴。

魔将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一句让他被魔尊当场踹出门的实话。

“这么快就处理完堆积的魔务,您果然是欲求不满化为动力了……嗷!”

整个魔宫都震颤了一下。

女魔神刚巧来拜见总算回魔宫的魔尊时,便瞧见素来冷峻孤高的尊上脸庞微微泛红,那眼神是被点破心事的羞赧恼火。

“尊上。”她不由自主一怔,垂眸时掐紧了手心。

好在反应够快,女魔神张开手掌,用灵力将破了个洞的墙壁修补复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有事禀报。”她不再抬眸去看那刺眼的一幕,只快速报出最近的麻烦。

溪风为水碧迟迟不归,首席魔将实力有限,其他魔神多有推卸责任,只肯管最浅显的公务。

唯独她受魔尊恩惠颇多,只得默许了首席魔将分来更多奏折。

“虽然飞升到我魔界的魔修本来就不多,但这些年不知为何,更少了。”女魔神头疼道:“属下怀疑,除了我们这儿,神魔之井连接的三千界,敖胥之前也利用传播的道统,对魔道传承进行了焚毁。”

重楼若有所思:“你多派些精通空间之术的去查。”

“是。”女魔神拱拱手,离开魔宫去安排了。

再说景天,女帝御驾亲征当然不是一时兴起,正如她争夺皇位的本心,除了不愿屈居人下的骄傲,也有重担加身、我负世人的责任心。

“轰。”金色巨剑化为龙影,若有神魔在此,必会发觉此乃人间龙气所凝,如今竟被女帝如臂挥指。

但此地被人族血气淹没隔绝,神魔两界暂且不知。

此时,光影破碎成细小齑粉,连带着令普通士兵头晕目眩的嚎叫消失在原地。

“陛下万岁!”久被困扰的军民大为震撼,纷纷跪倒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上任皇室破灭,此地就不得支援,无数名将在朝堂倾轧之中以各种罪名被贬谪,实际上都到了此处。

就连朝堂之上,除了皇室,也只有极少数勋贵世家知晓。

他们因此付出太多的心血,血脉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方将这等异常强行截流在无尽荒漠之中,不被世人所知,也不再造成异样的死亡。

“不必多礼,今日之后,再战应要好几年了。”景天收回龙气,红润的面庞泛上点点苍白:“开战之前免赋税,好好休养生息。”

她消耗过度,但精神很好。

“如何轮流回乡探亲,可自行安排。若举家搬迁至此,亦享受同待遇。”女帝一出生,便在女娲一脉例行测试中显现了龙气天赋,是本代皇室子女中知道最早的。

她对于父皇没把皇位直接传,而需要自己去争去抢,倒也没多少怨念。

因为景天心知肚明,父皇明知道她起了夺嫡之心却没有阻止,便已是默许,甚至在她表现越来越出色后,等于放弃了其他子女。

“谢陛下。”欢呼雀跃声响起,而景天含笑勾起耳畔凌乱长发,有点嫌弃地翻了翻。

都是血腥气,黏在一起了,想沐浴。

可惜,红毛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浸泡在温热的浴桶歇了歇,又爬起来写了一封信,直到深更半夜,才换上戎装去城楼巡视。

远处那片阴郁空无的地方,不再漫上乱七八糟的光影了,但总有鬼火隔三差五灼烧、熄灭、再灼烧。

“陛下。”有军士在城门前行了个礼,对欲夜闯敌阵的女帝欲言又止。

景天挥了挥手,没有回头:“朕意已决。”

“喏,你亲自去一趟蜀山。”她唤来暗卫,把用龙气封住的信笺交给他:“等有了答复,再送回来。”

待人走了,她笑着拍了拍守门兵士的肩膀:“怕啥,朕征战沙场多年,九死一生常有,今日大胜而归,这破地方倍受打击,怎能留我?!”

语罢,女帝纵马疾驰而往,似月夜一颗流星。

她消失在了空洞洞的扭曲地面上,而城内早被吩咐过,一应随其安排,丝毫骚动也无。

朝堂上,却有暗潮涌动。

只是迫于女帝威望、兵权,饶是有其他王室子抱着野心,亦不敢做那出头之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通。”景天连人带马坠入虚无深海,渐渐沉睡了过去。

但她的意识极为清醒,还在一片光怪陆离里,寻觅到了线索。

那是若有若无的哭声,夹杂马蹄踏破城池的碎裂倒塌与刀枪剑戟刺穿人身的血溅三尺。

“求你……救救我……救救我们……”黑暗中,女帝睁开了眼睛。

她脸上有悲悯之色,伸出手,攥住了一缕又一缕虚无魂魄的执念。

女帝的意识便再次下坠。

长久不入轮回,命莲远离寒髓神泉,逗留死亡之处的魂魄历遍了风吹日晒雨打,最终随时光一道淹没在狂沙之下。

待无边怨怼汇聚在一起,又会造就出什么呢?

自然是天道也头疼的异常,是附骨之疽,也将成为灭世之初。

“扑哧。”血溅透了衣襟,景天猛地睁开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铁骑的长枪利刀刺穿了她,是城破家亡的当日。

可是,剧痛之下,女帝仍然面色不改,完全超脱于鬼魂附身的影响。

哪怕她掐碎一方幻境,刚拯救了一个魂魄的沦落,就有下一个涌上来,无穷无尽,那双眼眸也亮得惊人,像是夜尽天明。

‘阎罗死得实在太轻松了。’苏醒的飞蓬,或者说是景天,面无表情地想着。

他捏碎了一个又一个幻境,却又小心翼翼护着如萤火般徘徊在熄灭与强撑之间的无辜魂灵。

眸色依然温柔,但无可奈何。

强行挣开轮回前孟婆汤的效力,只能维持一时。

若找不到这无尽魂海的出口,就只好一点点耗光储存在魂魄里的灵力。

然后,旧伤复发,魂飞魄散。

“哼,我又哪是那些坐视不理之辈。”飞蓬哼笑一声,决定全力以赴,便再无任何克制地使出灵力,飞快破解着怨恨的幻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永远不似大多数古神族族人,能坐视虽不相干的无辜者如待宰羔羊般死去。

三族之战时不行,现在也是,从未改变。

倾倒的城池极深处,死去的鬼差身首异处太久太久。在风干的尸骨下,有一枚可供越界的翳影枝。

“啪。”远在魔界,重楼瞧着莫名熄灭的烛光,心头无端生乱。

亘古不变的天道运转如常,但两界要道神魔之井所连接的无尽时空中,似景天今日碰上的惨状,还有无数个。

那已不是城池了,而是界。

一方方,一个个。

他们、她们、它们,都死得过于突然,破碎空虚的碎片中,还残留着神魔大战时,过于激烈而穿过缝隙消失的灵力。

这是怨念的坟冢,也将是神魔两族消亡的开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重楼放下朱笔。

他不自觉出了神。

说起来,这一世被人间七情六欲浸染的景天出生皇室,当真过分得紧。

重楼不是不知道,自从女娲回归,人间女子地位便渐渐提高。

但在此之前,人族女子中的贵族寡居女眷,就有不少养男宠的。多年以来,各种手段多种多样、推陈出新,是魔族看了都要惊叹的地步。

当然,不止是贵女玩男宠,世家贵族好南风的也不比好美女之色的少。

“混账玩意。”重楼低语一声,阖眸时握紧了手掌。

他在人间根本拒绝不了景天,除非愿意当场被踹下榻关进冷宫。

可是,女帝玩得也太花了。

龟甲缚只是最简单的,细鞭、盐粒、烛泪、匕首、玉势、口塞、春情散亦是不少。

重楼深觉,比起人间,魔界的手段倒是显得含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自己从来没用过非本体所落之物做道具,真不懂景天是怎么憋了这么多坏主意,还能毫不怜惜地用在自己身上的。

“……哼。”重楼嗤了一声,却还是抬起了头。

他到底不放心景天孤身一人,想要投去一瞥。

但瞧了一瞬之后,重楼脸色大变,立即运转空间法术,用最快的速度到了景天身畔。

飞蓬神魂的记忆已再次沉入灵魂深处,女帝的眼眸依然明亮,却在深不见底的城池中似唯一的光明,即将熄灭。

“你!”重楼一把拽住她的手,强行隔断了所剩无几的龙气。

全神贯注的景天这才发觉他的到来,挑起眉头道:“你偷窥朕?!”

“哼!”重楼气得不再掩饰脾气,直接将人往身后一护,就欲出手强行破开此境。

景天却扣紧他的手腕:“若你出手,这些魂魄能无损吗?”

重楼哑然无言。

当然不行,他控制力再强,灵力也夹杂着魔界最根本的煞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似景天,飞蓬神魂深处的灵力来自于伏羲造神时的神族清气,辗转几世轮回修行,吸收的又是精纯的五灵之力,还有五灵珠为过滤器。

“是朕太倔了。”景天反而笑着认了错:“上去吧,此地更适合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非是一日可尽之功。”

她攥住重楼的手,顺着跳下来的路,一步步往上走去。

全程中,重楼没寻到一丝一毫出手相护的机会。

只因女帝将剩下那点龙气点燃在头顶,像是海上暴风雨中矗立的灯塔。

重楼不知不觉就顺着她的力道往前,正好于背后看着这个骄傲的背影。

“到了。”直到重新爬上地面,周围不再如深渊幻境那样不冷不热、不湿不干,他才脱下披风,搭在景天的肩膀上。

景天抬眸而笑,军营近在咫尺。

无形间的拥戴,令陷于地下而受限的龙气陡然一震,变得强悍如初。

重楼莞尔欲笑,却见龙气化为利刺和枷锁,猛地钉穿他的四肢。

“唔……”未曾想过景天会突然对他动手,猝不及防的魔尊身形一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帝言笑晏晏:“乖。”

温热的指尖抚上他的唇,金色咒术凝结成型,首先裹住那对绝非人族所能有的魔角。

重楼关心则乱地赶过来,未曾掩盖什么。

“你!”他在反抗和纵容间犹豫一瞬,终是咬牙放任困倦漫上心头,让眼皮子掀了数次,才随着身子一并倒下。

魔尊倒在女帝的怀抱里。

若非龙气所化的锁链渐渐遍及全身,这一幕堪称温馨。

但在只要想就能挣断的困境中,重楼终究睡了过去。

景天搭起披风一角,蒙住他的头和角,才快步回了城。

“参见陛下。”轮番等在这里的几个守卫松了口气,纷纷行礼。

女帝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她又吩咐领头的人,日日夜夜都要派出人手守卫此处空洞,才抱着重楼回了暂住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怀里……好像……”这一路上,自然有人注意到了重楼的存在。

窃窃私语声在角落里响起。

“是个男子,咳,陛下富有四海,年轻力壮,也……也不奇怪。”

他们甚至没觉得女帝出去好几日,今夜抱了个男人回来,有什么问题,足见现今人间风气之开明。

“可是……蒙着头……身上还有锁链……”

也有人以敏锐目光发现了不对,不由得小声嘀咕起来。

“都胡说八道什么呢。”巡视的上官刚好回来,打断了他们越说越接近真相的揣测:“陛下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质疑的!”

当然,这些议论也确实不被景天在意。

她回了卧房,兴匆匆把重楼搁在榻上。

血红色的披风下,贴身甲胄把男子健美结实的身姿展露无疑,尤其是饱满有力的胸肌。

“哼。”景天勾起唇角,伸手把玩了两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龙气锁着的妖魔似有所感,眉梢轻轻皱起。

女帝的手指便向上一挑,将他下颚扣在手里,更仔细认真地端详起来。

散漫的赤发,柔韧的肌肤,锋锐的面庞,完全不再掩饰非人的那一面,却比有所遮掩时更加气势轩昂。

“重楼……”景天忽然笑了。

她有感觉,这应该是红毛的真名。

可这家伙敢拿真名出来,就意味着人间很少有人知晓他的身份。

但他也必然身份尊贵、实力强悍,不然这等容色身姿,反而容易引起某些恶趣味之人的征服欲。

比如,自己。

好笑的是,他不见得没发现她不怀好意的心思,却默默选择了放任。

女帝心里发甜发软,但又有无法形容的恼恨嫉妒油然而生,刺激了她骨子里的占有欲。

景天不想去揣测前世因缘如何,哪怕只要问出口,就很可能得到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更想在重楼身上、心里,留下点独属于这一世的记号。

“啪。”龙气随主人心思,钻入重楼眉心。

景天就见那一簇火焰一跳,缓缓被金色龙纹锁住,形成一枚崭新印记。

“睡吧。”她收回手指,出去时锁了房门。

蜀山虽远,但如果是为了屋里那个自愿画地为牢的笨蛋美人,走一遭也是无妨的。

再说蜀山,得到当代女帝亲笔书信的掌门人对着太阳抖了抖信,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看看,看看!女帝这写的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他通篇只看出来这些——

朕看上一朵带刺玫瑰,似乎是个妖魔,敢问蜀山派可有指教?他会对朕有威胁吗,朕怎么才能拔了他的爪牙,囚禁在身边不放走?

“贫道可是个正经的出家人啊。”蜀山现任掌门喃喃自语。

不要什么妖魔都问蜀山好吧,你京城难道没有女娲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然不知道,重楼提及女娲后人,女帝立刻就把求教女娲庙的想法踹出了脑海。

无他,万一女娲后人倾向于红毛,把信给他看了怎么办?!

景天还是要脸的。

这种事要是发生,她八成要羞恼到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出什么事了?”好在,一道天籁之音响起,打断了蜀山掌门的苦恼。

掌门抬眼望去,大喜过望。

来人,竟是前段时间回来的长卿仙人。

“您来得刚好。”掌门一本正经,把信交了出去:“人间女帝有意擒拿一个妖魔,写信来询我等。她明明有龙气护身,那妖魔能令之苦恼,想必只有您这样的仙人能对付。”

徐长卿本就是心念一动,才在深度闭关中莫名清醒。

他有意了结因果,也觉得此事很可能就是自己醒来的关键,便接过了信。

于是,徐长卿瞠目结舌地反应过来之后,再抬眸只见掌门如蒙大赦、溜之大吉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风萧瑟,孤身的仙人立在他付出太多心血的师门中,无语凝噎。

我是造了什么孽,才总要被景天和魔尊的事情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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