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此情无计可消除/景天起疑/重楼受援/回忆魔尊凌辱被俘神将(2 / 2)

此刻,两族还能联手,更多是因为神农、女娲的意思,也是人族仙盟顾及大局,可战意如阳光下的雪沙,早已渐渐融化了。

“你下去。”战鼓声中,重楼翻身坐起,快步走出去:“本座亲自上。”

飞蓬,除非你被我生擒,否则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他躲过照胆神剑的一击后,心里想着。

算算时间,为九天玄女准备的死亡陷阱,再过几日就能引君入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楼心底松了口气,天涯咫尺不够,两界相隔总行吧?

他再也不想被毫无可能的感情影响,也不愿跟个怨妇一样思来想去,去揣测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才被飞蓬、被景天一次又一次舍弃。

就这样吧。炎波血刃划出极美丽灼目的攻击,刃锋上印出神将冰冷的眼眉,魔尊只出了一下神,颈间就传来剧痛。

“哼。”鲜血濡湿了领口,重楼闪身暴退时,重重划破飞蓬的衣袖,刺伤腕间筋脉,才算夺回一局。

他却也没有发现,飞蓬在魔血溅出那一霎,微微抽搐了一下的眼角。

但在这个时候,重楼更是想不到,飞蓬最终还是知道了自己就是那条魔龙。

最可笑的,是他此前所定计划完全破灭,人阴差阳错到手了,还被弄到榻上,成了砧板上的肉。

“你也有今天啊!”魔尊没用空间法术,而是一步步踏破而来,加重的力道施加在神将心里。

也伴随着鳞尾一圈圈缠绕过来,让飞蓬再保持不了一贯的骄矜:“你!”

他咬牙冷瞪,在试探中一败涂地,而重楼含着冰凉的笑,坐在了床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弯下腰的魔尊掌上还戴着甲胄手套,粗糙的手指摩挲神将白皙细滑的脸颊。

却不似抚摸曾经爱着的那个人,倒像是在掂量考察一个物品。

“你从来不肯告诉我……”那张脸上的冷峻倔犟终于破碎,取而代之是惊怒交加的愤懑:“不然,我……呜嗯……”

突然,重楼倾了唇。

灼热性质的舌撬开齿列,也毫不怜香惜玉地扣住那双曾给他造成各种伤势的手,连同冰凉锁链一起压在头顶。

直到所有挣扎都趋于无力,魔尊才松开唇舌。

“哦……”但他扣住神将下颚的魔掌坚如磐石,唇角的微笑令人胆寒道:“说啊,不然什么?”

飞蓬如梦初醒,紧紧闭上了嘴。

那双熟悉的血眸中,是让他脊骨发凉、心惊胆寒的欲火。

‘重楼不仅仅是要报复,更是要作为魔尊,逼迫神将求饶与屈服。’飞蓬瞬间就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还是不够明白,至少,在榻上以战俘的身份被魔尊撕开戎装,连细碎的皮带上干涸的血一并落在地上时,神将并不懂如何转换身份。

“滚……呜!”他也不愿意好好解释,只知道一味抗拒。

于是,低沉破碎的呜咽再次响起,直到过于青涩的全身被完全展开,暴露在重楼视线中、手指下,而他只有喘息和低泣的份儿,无暇他顾。

“哼,你刚捅本座心口那一剑的时候,不还很精神吗?”重楼松开了唇舌,指尖下意识抚过心田。

这次是真实的伤,比那一次醒过来发觉飞蓬远离神魔之井也远离自己,更痛。

重楼越疼越笑,但他于品尝中染了些许水色的血瞳,变得森冷极了。

飞蓬几乎找不到昔日相处时的明亮,连在人间同景天相处的轻松也无,只有一潭死水。

他被品尝地隐隐发麻的唇间稍稍抽搐了一下,随即就抿紧了不再吭声。

重楼同样不想多说,现在的飞蓬哪里还像之前与自己交情甚笃、言行无忌时那般璀璨,反似一朵即将枯萎的鲜花。

快点进入正题吧。他突然就有点累了,哪怕心心念念无数年的人就在胯下,也除了本能的欲火,生不起痛苦之外的其他感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重楼只自顾自品尝了起来,精通各种秘诀,甚至专门学过双修与房中术,飞蓬根本招架不住他的手段。

“嗯呃……”禁欲到无数年只破戒过一次,事后还缩回乌龟壳里,勉强同魔尊保持了暧昧但绝不戳破关系的神将,看着镜子里满身湿红吻痕齿印的自己,险些就要认不出来。

如果不是他清晰地感受到,有个铁棍般刚硬滚烫的东西,正一点点将自己打开。

也如果不是他清楚地看见,魔尊正掰开自己的双腿,把骇人的阳具插进来。

更如果不是鳞片刮擦甬道、肆无忌惮剐绞仿佛凌迟的痛楚,让他当场眼前一黑,既叫不出声、又忽然看不清楚。

飞蓬可能都不会认为,镜子里那个妖媚到他看了下意识想一剑杀了的玩意是他自己。

“呃啊哈……”可是,无法抑制的哭腔与急促浓重的鼻音不受控制,从嘴里挤了出去。

用空间法术控制着镜子,逼迫神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侵犯玷污,魔尊将插到底的肉刃拔出了刚刚还清白的处子穴。

“你是本座的人了。”他将滚烫的血,擦在被掰开到抽搐的白嫩臀缝里。

飞蓬突然就开始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楼知道,他是气得。

魔尊更知道,如果现在给神将自由,刚刚刺穿过魔心的神剑,立刻就会将自己钉死在榻上。

“想死很容易。”但他不在意,连语气都很平淡:“可本座要你活着。”

龙爪猛地扎进心口,迸溅的血一滴都没浪费,全部洒在身下人的后心。

滚烫的温度让飞蓬像是被毒蜂蜇了一口,声音支离破碎:“重楼你做什么?!”

逆鳞被龙爪贴上他心口,在灼烈里融入进去,只留下一枚火焰印记。

是契约。

飞蓬的嘴唇剧烈颤抖,他感受到,自己重伤垂死即将魂飞魄散的伤势,从神体发生了些微逆转。

哪怕只是星星点点随时会灭的烛光,也极力维持着点燃,哪怕燃料是重楼的性命,而重楼还在继续灌输。

他以龙血,以龙精,为自己养身疗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飞蓬无法理解。

还没有解释,重楼什么都不知道,他明明刚刚还恨透了自己啊。

“爱与恨,矛盾吗?”重楼反问了一句。

飞蓬无法回答,他也不需要他回答,便自顾自发动了。

“你尽管恨本座。”第一次听见飞蓬崩溃求饶时,重楼看似淡淡地说道。

彼时,神体被破,防御瓦解,自然知冷热怕疼爱爽。

飞蓬的眼神是极力挣扎的清醒,也是话语脱口而出后羞耻难耐的屈辱。

重楼不打算放过飞蓬,正如他坚定地要救飞蓬,一点都不矛盾。

“乖…告诉本座。”虽然,他也试图瓦解飞蓬的斗志,甚至为此在第一次灌满飞蓬小腹后装作踌躇满志,沉浸于捕捉宿敌的欢欣,用手指抚上那绯色湿润的眼角。

只不过,重楼自己都觉得,那声音是刻意温柔了:“飞蓬,你为什么…用自己换九天玄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飞蓬呜咽着、饮泣着,却坚决不肯回答。

“好,本座有的是耐心。”重楼伪装的笑,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握住飞蓬又细又软的、几乎没了清癯武将模样的腰肢,将人按回了从湿哒哒变得黏糊糊的镜子上,到处烙下充盈魔息的标记。

但要是或心软,也有。

在飞蓬视线涣散,躺在身下状似半死不活时,重楼第一次选择了退让。

他到底舍不得飞蓬沦落至此。

“哼。”魔尊便抱着神将入了浴池。

他知对方心情绝对不会好,故意稍微离开了几步。

结果,被活生生气笑了。

飞蓬悄然弄碎玉璧一角,用尖锐碎片试图割断脖子,发现真能划破时,更是第一时间插向心口,试图阻断逆鳞与龙血龙精的联系,令维持他性命的源头直接断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水波轰然荡出,暴怒的重楼砸碎所有玉璧,收走了所有玉碎,只留下光秃秃的炎波火石,选择他觉得最羞辱飞蓬的方式当做惩罚。

但事实上,神将愤怒不甘地跪坐在浴池角落,被硬硕粗壮的阴茎插到喉咙深处,导致干呕难受时,重楼的手指还是一软,险些就想放过他。

他这一出神,恨急了的视线杀气腾腾扫视过来,卡住下颚、掰开唇腔的那只手就僵硬了,哪怕飞快找补,都没能挽回。

“还敢吗?”重楼只好装作他是故意抖动腰肢,发泄在飞蓬嘴里。

即便他很想亲一亲神将红透了眼角,再把那对充满了负面情绪的蓝色眼眸一把捂住。

他从里面看不见明亮的蓝天了,只有不见阳光的深海。

可是,神将半晌都不吭声,就他僵持不住想要撤出来时,猛地狠狠咬合下去。

“你!”剧痛让重楼一个激灵,立即制住了飞蓬。

如果他没有看错,飞蓬咬下去的同时,指尖并拢成刀,是戳向心口的。

嗯,是飞蓬自己的心口。逆鳞刚刚融入不久,还没彻底同神体同化,确实可以挖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人会当场没了。吃亏的重楼气得头晕,不得不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心软了。

所以,魔尊将神将拖回魔宫,摁在面对炎波禁地的窗棂上。

“不要……求你……杀了我吧……别……不要了……求你……”这次,不管飞蓬再如何崩溃求饶,重楼都没有停下来。

他只在飞蓬嗓子喑哑的时候,适时灌下滚烫如烈酒的浓精。

“龙精养魂养身。”重楼冷声道:“本座要你清醒着,记住你向我求饶时说了什么。至于停,你何时愿意说实话,本座就何时饶过你。”

虽然不指望飞蓬回答什么,但重楼不准备留下任何可供他利用的破绽。

飞蓬的蓝眸瞬间便睁大到了极致,嘴唇嗡动了几下,终究不肯开口。

接下来,不管一根还是两根,也不管魔尊粗大的阴茎埋入多深,硬挺的肉菇撞得多狠,又逼得如何摆弄腰肢、躲闪向前,神将都未能脱离。

“哼。”但是,重楼偶尔也会刺激飞蓬两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此刻,他便掐住飞蓬的腰臀,贴在耳畔低喘:“本座操得你很爽是不是?”

人正在胯下,被重楼硬生生操得内外高潮、一泄如注。

“滚!”飞蓬的回答是突兀掐紧手指,几乎刺破手心。

而重楼低笑一声,一只手扣紧潜力爆发后疯狂挣动的绵软腰肢,另一只手重重点了一下心口的火焰标记。

飞蓬想挖,但他作为逆鳞原主如果碰了此处,便会使人浑身麻痹瘫软上一两个时辰。

“你从里到外都被本座烙下了标记。”魔尊把顿时无力的神将抱了起来,故意摆弄成雌兽承欢在雄兽胯下的姿势。

这样,发红的私处就会汩汩流出浓浊龙精。

但总会由于高低卡在中途,只能来回流动,不停地用温度提醒飞蓬,现在发生了什么。

“休想逃掉。”重楼呢喃低语,继续时时刻刻扎着心上人的心。

就如当年一觉睡醒,身边空无一人,神界通道打开,九天玄女翩然而至,说她今后将取飞蓬代之,镇守神魔之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飞蓬投在镜子里的目光,是重楼能看出来的含恨的目光,是被羞辱的暴怒,也是杀意凛然的怒瞪。

但这显然只会让重楼更加破罐子破摔,致力于把飞蓬灌满,给飞蓬疗伤,即使是对自己的消耗,让脸色越来越白。

“很结实……”他抚摸着飞蓬腰窝处的肌肤,将身下抽泣的人摆弄成更诱人的弧度。

夜还很长。

直到一切都静寂下来,魔尊抚上神将通红的眼角,唇角还维持着一抹邪肆的冷笑。

他把两根阳具抽拔出来,将浊白擦上湿红的脸颊与被蹂躏到不成样子的唇瓣。

“重楼,这样对我……”昏昏欲倒的飞蓬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呢喃着低语,似哭似泣,更似自嘲:“你会后悔吗?”

重楼不答。

魔尊不语。

神将飞蓬便闭上眼睛,带着满腹浊精与救命的灵气,不吭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重楼想不到,飞蓬最终还是原谅了他。

很可笑的,只是在醒过来之后掀了几桌子美食,只是在重楼不敢用强,只是在伤势失去补给再次爆发之后。

但想想又不奇怪,连重楼事后都想叹气。

原因很简单,看飞蓬极力抗拒不接受龙精,发泄完大部分怒气后,找回平日克制理性的他懒得说什么,直接取血喂,最多的是以亲吻渡血,自己再拿灵药补。

次数多了,魔尊的脸就越来越苍白,神将看着不肯接受,但倒也不是不着急,只是拉不下脸说和,就直接僵持住了。

“飞蓬!”转折点在伤势爆发之后,事实证明必死之伤真不是容易压下去的,补给因飞蓬使性子连血都不肯服用,稍微少了一点,直接就复发了。

那时,重楼红着眼圈,抱着飞蓬的手几乎是发抖的。

这次,过于来势汹汹了,他明明立刻给飞蓬灌下精血,却还是不够吗?

重楼甚至顾不上丢不丢脸,立刻就通知了神农,再取出了哪怕是他都很稀少珍贵的心头血。

“坚持住…别死…求求你…”平时看着一丝弱点都没有的魔尊,难得也会这么无助:“把心头血咽下去…活下来…别离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想报复,也只是报复,绝不想飞蓬当真魂飞魄散。

吃软不吃硬的飞蓬本来没有求生欲,只想早死早超生,也一时心软了。

或者说,面对那双只有你的瑰丽血瞳,他根本拿不出个“不”的气势。

“飞蓬…飞蓬…你不想用龙精…”但还是太虚弱了,哪怕饮下去,也昏昏沉沉失去意识,只能勉强听清一点:“那以后就都不用了…”

好在神农和女娲亲自赶到,让重楼的心头血能尽快被吸收,才令飞蓬的伤势稳定下来。

他们把重楼赶到一边,又重新给清醒过来的飞蓬把了个脉。

这一日之后,重楼再递给飞蓬吃喝,飞蓬便不再推拒了。

再后来,重楼没有强求肉体,而是直接用炎波血刃割破手腕,喂血给飞蓬。

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毫无半点新意,也没有任何犹豫。

“够了……”一滴泪滑过眼角,飞蓬在温暖如春的怀抱里觉得窒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楼吻着他,安抚他,却掰开手指十指相扣:“这个能管久一点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重楼……你疯了!”飞蓬的语气带了点疲惫。

重楼静了静,才道:“本座不后悔布置死亡陷阱,但现在也会不惜一切救你。”

是了,重楼向来至情至性,哪怕自己不给他好脸色,他也执意相救,即使明知是杯水车薪。

飞蓬一夜无眠,重楼抱着他不吭声,直到清晨,人才睡过去。

“重楼?”等他再醒过来,已经算不清时间,倒是被锁在了屋子里。

无人应答。

但手腕脚踝上的锁链很长,足够在屋子里走动,所有带尖易碎的都被收走了,只留下一封信。

“归期待定,然不会久。”

飞蓬只能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安全地带,想死都不可能,只能等显然有事出去的重楼回来。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去找弥补魂魄伤势的天材地宝了吧?

‘我不能这样下去了。’飞蓬闭了闭眼睛,终究做出了决定。

正如多年后,他决定不拖累重楼那般决绝。

可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尾声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

无数年后,魔尊送走了含笑而逝的小狐狸。

等待的日子很久,他便再度越过神魔之井。

巍峨天门依旧,青翠神树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清风徐来,令神将的声音似乎又掠过耳廓。

“你会后悔吗?”

这一回,重楼还是久久未答。

他只是抬头,望朝霞似锦,等残阳如血,受寒风穿膛。

甚美,甚痛,甚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穿过神魔之井后,重楼并未直接回魔宫,而是悄然潜入炎波泉底。

“诶,重楼。”他刚刚落脚,就听见了炎波卫戍黎火金吾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景天来了的?”

重楼颇为暗沉的眸底当即泛起水波,点点笑意浮了出来:“猜的。”

从矜贵的神将飞蓬到忠义的太子龙阳到洒脱的朝奉景天,他认识这个混账玩意太久了。

从神界看到人间,又怎么会不了解这个灵魂的不服输呢?

再加上景天这一世对魔界中低层族人颇有吸引,其中还有少数消息灵通的魔神后裔,刻意遮掩离去事实的重楼,自然明白自己瞒不过景天。

“啧,那你自便吧。”黎火金吾深知不该看不该听就不要露头的道理,直接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重楼在泉眼下缓步攀爬,始终身在岩浆下,却逐步接近了地面,说话声果然渐渐清晰可闻了。

他走之前,专门把照胆剑灵架在岩浆池上方,可不是随便安置的。

“哒哒哒。”正在这时,一路小跑之声传来。

景天立刻道:“小葵,慢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捧起魔剑架过来的大包小包灵药,五根尾巴正收拾铺了一地的天地奇珍。

“天~~哥~~”红葵早已能脱离蓝葵,见状飘了过去,伏在景天肩头。

景天对她泼辣之余动不动就撒娇的行为视若罔闻,只继续分着类。

温柔的蓝葵从剑中走出,帮着一起收拾,闻言只是眸光一黯。

“天哥!你之前可没说,这些是给魔尊准备的。”红葵是却不依不饶:“明明都是你辛辛苦苦搜集的,就这么大方?!”

虽然不如魔宫库房的,可景天行走险境磨砺自身,除了五灵相合度高的会服用一些还从不贪多,但凡与内伤相关都保留了下来。

哦,他甚至提前查询过古籍,确定这些与什么配合用对养伤效果更好,才写了一张单子给蓝葵,让她去库房一样样搬出来,一点都不多拿。

“……很可笑。”景天也道:“不是吗?”

他低着头:“但我不会久留魔界,待五百年任期后,必然调离。”

按照规则办事,魔尊不会阻拦。

关系,景天也已经找好了,花钱办事,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帮忙定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一丁点慰藉吧。”景天不确定魔尊事后会不会放过他,但随着他越来越强,胆量越来越大,逃走自保的把握也随之增加。

自然,就更不想因为一己私欲抓魔、囚魔,就扰了重楼养伤。

想到这里,景天有点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开,不再让那颗不甘的心暴露在红葵透彻的眸光之中。

他甚至急忙转移了话题:“你们确定施在宫里的困阵管用吗?”

“……碰运气吧,哥哥,失败就用你备好的随机传送阵。”蓝葵温声细气插话。

她也好,红葵也好,其实都不抱希望。

这点玩闹的手段,哪怕那位阔别多年突然找过来让她帮景天的故友是当真重伤,她们也不认为能奏效超过一刻钟。

所碰的运气,不过是重楼对景天那点儿自始至终都存在的特殊照顾。

“啪啪哒哒。”现场一片沉默,只剩下一同收拾东西的声音。

但不约而同的,是除了景天外的所有人,都毫无担心之意。

‘哼。’离一行人并不远的重楼,在岩浆下缓缓一笑,无声无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耐心地等景天收拾完,又在岩洞里搭窝好好休息了一番之后,才施施然落入魔宫,再顺理成章“重伤”着坠入陷阱。

“娘娘。”远在人界苗疆,小蛮刚从魔界夜叉族回来。

自从女娲娘娘归来,此前又有人间仙盟配合同样灵源被束缚的魔界攻入神界,人间可谓大变样子。

仙盟各派为示同神界割席,要么主动毁去曾供奉的神像,譬如天师门,要么被女娲下神谕指示,比如离昆仑山极近的九重仙界。

不是没有暴乱,但女娲后人同蜀山派、仙霞派还有仙灵兽各族通通都支持了女娲,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人间与神界再无关系。

不再有神像,四处开花的女娲庙倒是很多,庙祝负责将女娲推演的新功法寻合适的苗子传下去,仙盟各派亦多多少少得到了指点。

“小蛮。”此刻,女娲温声道:“现任人皇聘你为国师,圣旨下到了蜀山派。”

小蛮微微一愣,立时展露笑颜:“看来,那群顽固不化之辈总算学乖了。”

庙祝开始行动至今已传了好几代,人间各处妖魔作乱、危害人命现象自然有所减少,凶兽灾劫的损失更是补得差不多了。

但女娲最初莅临人间,在神魔大战余波下护住危如累卵的人间各城池时,对人皇下的要求,他们花了好几代,还没完全办到。

直到如今,册封女娲后人为国师,方为退让的表现。只因半神意味着什么,现在的皇族和朝臣们可是非常清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女娲摇了摇头,不甚满意:“不过是要求从此以后皇族女子接受同样的教育、拥有同样的权势罢了,竟然花了那么久。”

好在仙盟各派看中资质、悟性,不讲究男女,倒是不用她多费口舌。

“可以理解。”小蛮温声说道:“但我会好好教的。”

哪怕不会出现和她现在身为苗族之王相似的女帝,至少也得出几个出色的公主吧。

不过,女娲娘娘刚开始那么要求,本就是为了给她监察人间妖魔培养合适且代代传承的副手。

到底是女子和女子配合,才更为方便嘛。

“嗯。”女娲顿了顿,又问道:“龙幽是八国之主,对飞蓬之事可有打听到什么?”

虽说回人间就不再过问,但重楼又去神界之事,是瞒不过神农与她的。

“完全没有。”小蛮当即摇了摇头:“龙幽告诉我,他们除非被魔尊要求,不然绝不会去自讨苦吃。”

所以,就算她很好奇很好奇,对那两位的艰难也挺有同情心,都不曾以女娲后人的特殊身份去魔宫拜会。

“罢了。”女娲无奈一笑:“你且休息休息,再去京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她们都不知晓,景天“掳走”身受重伤的魔尊,去了鬼界放逐渊。

“哇。”景天一手揽着不曾睁眼的重楼,抬眸横扫一圈,不禁慨叹:“不愧是鬼界啊。”

道路盘桓,桥梁曲折,周围都阴森森,有些许鬼火到处飘散弥漫着。

蓝葵却悄悄抬手捅捅红葵:“为什么来这里?”不该直接去黄泉路吗?

“唔。”红葵勾了勾嘴角,声音不算大:“天仙境哪有那么容易入,天哥还是得多磨练磨练。这里是鬼界三不管地带,不是刚好合适吗?”

天哥上次还说,除了黄泉路,放逐渊也很适合做基地。

只是,彼时魔尊散尽魔力还未恢复,天哥陪着他隐居,不曾离开人间。

自己和蓝小葵又抵不住阎罗王,只好作罢,也去了古城镇隐世修行。

现在却不同了,有魔尊保驾护航,阎罗王还敢动手脚,就是找死。

“我能听见!”景天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眸瞪了红葵一眼,将重楼揽得更紧了:“我们走吧。”

他一路闯进去,还坏笑了一声:“要指望这个迷宫困住魔尊,总得我先体会一下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装睡的重楼无语凝噎,狠狠记了飞蓬一笔账,打算等景天这一世神魂觉醒,再好好算一算。

无他,从龙阳到景天的千年间,自己去过鬼界寻飞蓬,总是不见踪迹。

当时,鬼界这九曲十八弯的穿行方式,已经足够他头晕,更别提如今还闭着眼睛了。

足见那些年,飞蓬不曾转世到人间时,在鬼界不是给阎罗王添堵,就是想着如何置备陷阱禁锢自己!

重楼几乎磨了磨牙,尤其是被景天抱着踏入放逐渊,发觉体内被上了一层针对空间法术的桎梏之后,险些要冷笑出声被景天察觉。

你给我等着!魔尊如是想到,不就是迷宫嘛,本座早晚走出去给你看!

“哈哈哈你怎么不跑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到达放逐渊深处鬼烟稀少的血池后,景天按红葵所说设下各种阵法,欲划出一个安全地带。

重楼醒过来时,他们忙得热火朝天,一时间也没“发觉”魔尊悄然外逃。

可是,等这一日开工到了结束,景天把捡来的幽冥砖石堆砌成卧房,红葵、蓝葵也在一旁建了个小房间,重楼黑着脸回来了。

“哼。”魔尊冷嗤一声,抱臂端着架子。

如果不是红葵之前架剑随行,眼睁睁看着他怎么晕头转向、到处打转,他们可能真会被糊弄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现在嘛,地上还摆放着碎裂的一次性投影晶石。

清清楚楚瞧见魔尊刚刚怎么完美避开正确路线,把自己绕的头晕目眩,不提看笑话的红葵、景天,连一向怕他的蓝葵都忍不住笑了。

“咳咳……”眼看魔尊的脸色越来越黑沉,小狐狸总算止住笑声。

他有点忐忑不安,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两只玉瓶,跳过去捧给重楼:“喏,先吃药疗伤。”

重楼愣了愣,深深望进景天的眼眸。

把他从魔宫劫走的小狐狸捧着配好的药,像是捧着一颗真挚的心。

“……嗯。”重楼到底是接了过来,哪怕他伤势没有伪造出来的重,但瞧着景天一瞬间更明亮的眼眸,抿紧的唇角不自觉松缓了几分。

红葵、蓝葵瞧着这一幕,自觉溜达到了血池。

姐妹俩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心想:看着就跟魔尊的红发一样,辣眼睛。

等她们再回去,已经没有魔和妖,不远处的房门紧紧关着。隔着结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嗖嗖。”倒有一阵阴风刮过,没有驸马的龙葵站在原地,莫名觉得凄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寂寞哦。曾经的姜国公主鼓了鼓腮帮子,想父王想母后了,但原本十分亲近的王兄,她反而一点儿都不想,只因看一眼就觉得眼疼。

再说,温暖不似鬼界的砖房里,景天布置得很好。

“唔……”重楼被扣在木床上,脑子倒还活络。

他忍不住想,景天究竟带了多少东西,才能把房间布置成鬼界外酆都民居的模样。

他又想,这些年,景天在魔界走南闯北,到底孤枕难眠了多少次,现今才这么热情。

“你……”耳畔传来轻唤,刺痛倒是有所减少,只是腰间掐着的手,力道配合着同步变重了:“不许想别人!”

重楼挑了挑眉,终于投下一瞥给他:“小狐狸,就你这水平,还好意思怪本座出神?”

“你闭嘴吧!”景天气闷地哽住,干脆堵住他的嘴唇,用尽所有力气。

哼,这次是在鬼界,这房子屋内外都有结界,自己还清醒着。

魔尊是有所戒备和保留,但也最多是有力气推开我,逃是肯定逃不出去,谁让他迷路呢哈哈哈。

第二日,重楼百无聊赖地坐在屋内,手里抱着一本景天精挑细选的、魔界最近最流行的游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天出去打鬼历练了,顺便还想打打猎。

虽然重楼对他的手艺和鬼界的环境完全不抱希望,但也没有泼冷水。

“哼。”他看着看着又困了,便抬手从榻边独柜上取来茶水糕点饮用,再拉好被褥,阖眸休憩。

这只小狐狸比以前知道怎么照顾人了,虽然是买的,但味道挑的都还可以,重楼想。

话说回来,景天此次任期还有两百余年,就多放松一会儿吧。

反正,这少见的安宁,不也是他作为魔尊梦寐以求的吗?就同昔年在人间和景天隐居一样。

至于景天会不会怀疑,重楼无声笑了笑。

‘问就是伤势未复,谅那龙葵姐妹不敢点明。’魔尊偷得浮生半日闲,理直气壮把正堆积成山的魔务抛之脑后。

魔界也有规则,魔尊长时间不在,魔务就分给魔神们。

至于魔神也想偷懒不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不怕魔尊回来烤你个八九成熟,尽管试试。

从魔尊、神将镇守神魔之井,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一个月一次伤重,百年一次闭关的年代熬过来,魔神们深知试试就逝世的道理。

“呜呜呜。”是故,他们一边哭一边处理公务的效率,可谓一个比一个高。

这次,魔尊出走百年,为神将转世掀了半个鬼界做后盾的搞事过程中,他们也是魔尊随心所欲的最佳后盾。

后来,重楼越发慵懒,自是醉卧温柔乡。

“你跑什么?”这一日,景天呢喃低语,唇瓣磨蹭着重楼的后颈,留下瑰迹。

他毛绒绒的尾巴或禁锢健硕的腰身,或遮住血玉色的瞳,或扣住柔韧的左右手腕,只留最后一条,同大狐狸一块儿敲开敌人的私密领地。

“哼。”重楼仍然只是冷嗤,但向来雄浑的嗓音带了点难得的沙哑,每一声都响在景天心里,勾得他心痒难耐。

百年成长,从放逐渊到黄泉路到熔岩地狱,对手从阎罗王到火鬼王再到各方诸侯,景天从开始的艰难困苦到后来已是游刃有余。

他为了修行,不惜脱离身体,以妖魂吸纳阴属性力量,淬炼五灵之力,也不忘记发展手中势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巧,这位外来的妖魂可随意离开鬼界,擅于揣测人心,出手每每正中人心中软肋。少数大鬼知他身份有异,却相当有信心,更有意投靠。

渐渐的,鬼界中心让各方诸侯难以攻克的阎罗王地盘,慢慢就有鬼卒来来回回间倾向于景天,从他这里领俸禄、求前程、看家人,动摇了阎罗王统治的基础。

对此,阎罗王不是不知道鬼心涣散。

但翳影枝只给鬼卒去异界勾魂使用,他没勇气打破陈规旧俗。

如景天般破例派麾下女鬼带人去人间探望,还能完整把队伍带回来,也就红葵、蓝葵作为魔剑剑灵,又最得景天信任,方有如斯权限能力。

但阎罗王手下要负责的公务还很多,可没办法抽出这般能干的下属,带着一队鬼去度探亲假。

“你今天还有大战。”重楼收回对鬼界局势的思忖,闷哼着提醒道。

身后的少年,身姿早已不复最初,而是青年了。

狐狸的原型也不再那么娇小玲珑,足够把魔尊困在怀里、压在深下,如对方曾品尝自己那样,一寸寸温过添满。

“不急。”景天低低一笑,似乎不在意再继续会耽误正事:“你猜啊,五选一而已,不难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重楼拧眉伏在榻上,后颈溢出更多细汗。

这些年,他每一次试图离开迷宫都会迷路,之后被抓回来,都会受到惩罚。

而成长的妖狐越发大方得体了,居然将自己自幼耳熏目染的手段,毫不脸红地用在魔尊身上。

蒙着眼睛用编了号的尾巴轮流,猜错一次就加一回,是其中最简单的。

他也不再数重楼还欠多少,左右已经还清了。现在是景天在鬼界画地为牢,执迷不悟地将魔尊困在一手缔造的安乐窝里。

“你最好别让本座脱困。”这回又猜错很多次,重楼在景天笑着宣布他终于瞎猫碰死耗子碰对之后,回眸嗤笑了一声。

可是,他眉眼间带了几分浓艳湿润的绯色。

景天尤爱瞬吸重楼的眼角,他小腹上原属于魔尊的魔纹,随心不自觉地舒展着、搐动着。

明明还是归属的含义,却在上下颠倒后愈加暧昧。

“哼。”偶尔,重楼在挣扎间会下意识将火热的指尖触上去,这次也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立刻激起了身上年轻妖族更兴奋的亲吻与攻占。

‘真是年轻气盛的表现。’而魔尊感受着景天高昂的兴致,只觉好笑又无奈。

其实,他早就破解了空间法术禁锢,伤势也好全了。

之所以没一走了之,除却纵容,也是因景天骨子里不甘人下的野心,让重楼担心出事才留下来观望局势。

说来真是可笑,飞蓬当年被贬谪轮回,龙阳一世结束,魔尊为寻神将在鬼界跑了几个来回。

但他现在才发觉,飞蓬早已布下一个滔天巨网,打算取阎罗王代之。

而阎罗王以为保持中立的、最近面对景天和阎罗王步步紧逼作壁上观的那些诸侯,立场如何自不必提。

如果不是他们私底下絮絮叨叨,还暗中给景天不少便利,重楼用超过鬼界所有鬼的魔识都看见了,大概也会被骗过去。

真不知道飞蓬是怎么用一千年,架空了阎罗王还让他一无所觉的。

是靠人品,靠拳头,还是利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重楼想不明白,但不耽搁他对阎罗王的脑子深表遗憾。

但景天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也不知晓自己在鬼界的步步升高、处处顺遂,背后有多少时隔多年的辛苦布置。

或许,只有红葵和蓝葵在难度上,是隐约明白了飞蓬做过些什么的。

在这方面,她们和我是共犯,都犯了隐瞒之罪。

重楼微微勾起唇角,在景天吻过来时,难得没有躲闪。

‘唰。’那双晶亮的兽瞳霎时间更加明亮了。

魔尊不禁想到这一世最初相遇的那只小狐狸,还是那么可爱好哄,情绪总是容易猜测。

“嗯……”他慨叹着,被景天弄得又一次次迷离的目光则透过床笫、帷幔,悄然扫过不远处的鬼界中心。

大陆四周,血海依旧,风景却变。

鬼界巨大的广场上空无一人,无常殿内反叛已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千年修为又在人间精修,甚至得到魔尊、神将针对性的指点,红葵、蓝葵并不比上古时期由人仙封神的阎罗王弱多少。

更遑论,她们还有魔剑。

这把因饮尽鲜血而宿有无数怨灵的利剑,蕴含有纵横六界的神秘力量,是极为特殊、由人而成,却不比九泉神器差。

“……你们……”被双葵驾驭魔剑直接刺穿了胸膛,只能魂飞魄散的阎罗王眼中有着不甘。

可他无能为力,而在场鬼卒们或跪或拜,无一不服。

显然,飞蓬不亲至,鬼界已易主。

“嗯……”重楼低吟着,任由景天将自己翻过身,又来了一轮。

景天在他身后笑道:“算算时间,现在阎罗已经死了。我想给自己起个有气势点的界主名,你有建议吗?”

也就鬼界太过荒僻,又一切判决依照九泉寒髓的投影,没有几个真正的高手,才那么顺利。

可既为界主,总得名头上响亮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被掰过脸颊吮吻的魔尊斜睨了这只狐狸精一眼,偏头不搭理。

景天也不气,只一遍遍在榻上问重楼。

“你肯定不想和阎罗王有任何字同之处吧?”最后,也不知是被折腾烦了,还是被问得心软了,重楼可算是哑着嗓子开口。

景天给重楼喂了一口烈酒,是他一贯喜欢的口味,笑嘻嘻道:“还是你懂我。”

比起以前,景天更爱笑了。

只是大多数情况下,他的笑都是寒暄时礼节性的问候,往往不达眼底。

不似面对重楼时,像是里头掬了一捧山涧清泉,干净明澈,还带了点纯然质朴的甜意。

“哼。”沐浴在这样含笑的目光中,重楼只觉耳垂发烫,不免哼笑着移开了视线,不与景天对视。

他又觉得身上汗津津黏糊糊的,还有点重,不由得把景天推开了一些,才道:“幽冥地府,虽参九泉寒髓而判,然到底公正严肃,不王则君。”

“冥君吗?”景天想了想,笑得更欢欣了:“这个称呼挺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楼不再吭声了。

次日,景天去了无常殿住持大局。

重楼孤身留在屋子里,陷入了沉思。

当年,他为锁妖塔散尽魔力,被夕瑶恢复记忆而神魂觉醒的景天,不外出磨砺、更进一步,而是边管永安当边隐居,其实是为了保护我吧?

不然,以他对鬼界各方势力的压制、统帅,只怕早就成为冥君了。

“飞蓬啊……”重楼低叹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竟也没有注意到外头的动静,也可能是气息过于熟悉,本能没有抵触,他便不自觉放任了。

“嘭。”可是,帘幔被陡然掀开,露出了景天咬着唇的一张黑沉脸。

他眸中不再有暖如春风的笑,而是愤然的不甘,手里还抱着一摞文书。

那是新鲜出炉的冥君该在无常殿处置的,景天却惦念重楼就带回了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完全没料到景天这么快就回来,重楼陷入了呆滞。

现场一片沉寂。

“啪。”直到枷锁消散的声响惊动了重楼。

他感受着体内再无一点束缚,不禁眸色一暗:“小狐狸,你……”

“咚。”景天把文书重重放在独柜上,力道几乎是砸,话语也硬邦邦的:“不劳魔尊费心,您请便,恕本君公务繁忙就不送了!”

话音刚落,床榻被一道传送阵笼罩,重楼的身影一闪而逝。

“……”被直接丢到放逐渊的桥头处,魔尊孤身伫立着,默然无言。

说好的强制到底呢,你怎么就这么‘体贴’地反悔了?!

曾经用强把神将留下,理解不了心上人宁肯死而不肯拖累他,现在又纵容了对方百多年胡作非为的魔尊,今天也是满头问号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迟疑了片刻,重楼到底是拉不下脸,便端起架子看似回了魔宫,其实又去了神界。

他自然更无法想象,这个消息被魔界里某些钦慕景天的魔神后裔传去鬼界,刚上任的冥君面无表情,打碎了一套最喜欢的瓷器。

“啪。”那是他从魔宫带走的,是最常用的,亦是魔尊所赐。

这时,蓝葵犹犹豫豫敲门而入,怀里抱着十个硬皮本:“哥哥……”

“小葵啊。”景天回过神,努力露出一个笑脸:“怎么了?”

蓝葵把搬过来的生死簿分册放在他面前,垂下头道:“你要是想魔尊,不如回魔界……”

“不!”景天当即打断了她,偏过头嘴硬道:“我玩够了,干嘛要上赶着给那家伙捉弄啊!”

他翻开分册,转移话题道:“这就是之前那一本的?”

“嗯。”蓝葵细声细气道:“生死簿本体只有一本,时时刻刻都变化,目前还在无常殿放着。分册是鬼吏抄下来的,按年整理。”

生死簿本为九泉寒髓投影,轮回依托于天道,最是公正严明。

小小的本子,体现的是百年间的变化,时间段为前五十年和后五十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阎罗王在位期间,鬼卒取翳影枝跨界勾魂,十殿鬼吏的工作除了按照生死簿审判,也有为了以防万一,将每年生死轮回的记录整理成册。

“好,辛苦了,你们都知道轻重,在鬼界行动自便就好。”景天索要,是为了熟悉工作,也为了查探有无什么漏洞。

蓝葵见他真不去魔界,不免勾了勾唇角,有点想笑。但到底没有多言,而是转身出去了。

“唔……”景天随手翻了最上面的,又拿起最下方的,全神贯注起来。

他的记忆里很好,不用纸笔都能记住很多东西,并在脑子里进行比对:“不对啊……”

景天蹙起眉头,拽来朱笔写写画画,写了好几个名字,唤来麾下鬼吏:“去查这几个人怎么样了,为何没有百年内来鬼界继续转世。”

时间跨度百年,如果第一本的人在最后一本没有出现,要么是活过了一百年,要么是魂魄没能返回鬼界。

“冥君殿下,这事儿……”鬼吏接过纸看了看,踟蹰一下才道:“不是秘密。”

景天抬起头:“嗯?”

“翳影枝是为跨界勾魂,但人间同样有鬼卒接不回来的,譬如执念太深化为厉鬼和地缚灵的。”鬼吏低声说道:“若三次失手,往往默许。”

景天默了默,才道:“所以,阎罗王任由缚地灵、厉鬼之属,在三次击退鬼卒后滞留人间,什么措施都不采取?哪怕因果堆积、哪怕冤屈不解、哪怕不入轮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鬼界人手本来就少。”鬼吏点了点头,苦着脸道:“留下做鬼卒、鬼吏的,是普通魂魄居多,哪里打得过发疯的厉鬼?能执念深重到死后变成那样,往往实力都强。”

景天面无表情:“鬼卒、鬼吏忙碌,本君能看到。但阎罗王还有鬼界其他诸侯,本君分明看他们一个个悠闲的很!”

“阎罗王当年说……”鬼吏小声道:“做出选择就要自己负责。”

景天当即冷笑:“前提是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的严重性!普通魂魄知道滞留人间容易魂魄忘事溃散,厉鬼更会克制不住吞噬生魂、妄造杀孽,最后命莲远离寒髓,一旦出事只能魂飞魄散吗?!”

鬼吏不敢吭声了。

“以后,你们多一项工作。”景天淡淡说道:“从现在开始,一旦在人间发现地缚灵或厉鬼,记录地址、因果、经历,上报给十殿。”

他眉梢一挑:“若十殿亲自出马都抓不回魂魄,本君就亲自去!”

身为鬼界之主,却坐视某些罪孽不重的无辜魂魄脱离轮回、葬送生路,这和渎职有什么区别?说严肃一些,就是助纣为虐了!

难怪阎罗王输得那么轻易,怕是天道早就对他“无为而治”的做法不满意了。

接近天仙后多出许许多多感悟,景天由心慨叹,挥手让鬼吏下去了。

即日起,冥君孤身一人时,不再思考情情爱爱,而是要么修炼五灵、努力达成轮转,要么专心工作、消解冤屈因果,一时间忙得热火朝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今天也没出鬼界?”远在魔界,重楼派麾下魔将轮流盯着鬼界的动静,每天都忍不住问一问。

自从景天派鬼吏往狐妖族送了大批鬼界特产天地奇珍,宣布断绝因果,魔将可算是好不容易被调回来了。

结果,水都没来及喝几口,就被马不停蹄派往鬼界,在黄泉路、放逐渊外监视,可谓辛苦极了。

“尊上为什么不进去呢?”再听自家尊上天天问、天天看,偏生不敢亲自过去,他难得恶向胆边生:“难道还怕飞蓬将军现在揍您?”

没想到魔将真有了脾气,魔尊顿时哽住了。

“属下想要假期,想要闭关修炼,想要……”魔将幽幽道。

重楼摸了摸鼻子:“咳,不是有换班的吗?”

他麾下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魔将,只不过,首席魔将是他。

没办法,本来这个位置是魔神溪风。结果,溪风带着水碧跑了。

剩下的魔神又一个比一个精明,处理魔务推不掉就算了,坚决不肯来魔宫任职,他只好提拔剩下魔将里最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好像高估了魔将的实力?若换成溪风,这点劳累都是小事儿,他八成还能做完成了之后,打扮得人模人样去找水碧玩。

“他们都请假了。”魔将幽幽说道:“但您有规定,首席魔将不能。”

他们都溜走了,自然只有我始终守在这里,还要时不时回魔宫看看您有没有把公务处理完,没有就抱着公务跑好几趟分给魔神们。

“属下想辞职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非要撂担子不干的架势。

???

不行,这已经是本座用的最顺手的魔将了,赐予的权力地位也足够,干嘛没事要离职啊?!

他要是跑了,很多麻烦就又回到了本座手里!重楼陡然从王座上站起,眸色变沉了不少。

“唰。”刚刚还口出狂言的魔将眼睁睁看着魔尊出现,条件反射低头欲拜。

但他突然就想到自己都不怕死要离职了,又停在半道上:“尊上……”

“你去吧。”重楼装作没听见适才的离职宣言:“把那几个揪回来,以后再无理由请假,他们当月俸禄就归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钱能使鬼推磨,魔也一样。

“是。”魔将顿时就装作没提辞职了:“属下这就去!”

他也不问魔尊是否打算进鬼界,飞快地溜走了。

徒留重楼一人,站在鬼界外,隔着空间,远远凝视着无常殿。

景天就在殿内,正埋首整理着生死簿分册。他全神贯注极了,表情也严肃极了,像极了当年的飞蓬。

被伏羲再次重伤的重楼左思右想,到底没有进去找他。

倒不是怕被强留,而是为了飞蓬再去神界,现在变成大狐狸的小狐狸一看伤势,就会反应过来,然后怕是直接把自己再丢出去一次。

“……景天。”重楼轻轻笑了笑:“快了。”

天仙境之后,景天就会发现,他看似完美无缺的妖魂,只是假象。

内里是破败不堪的重伤,是神族特有却稀薄极了的清气,与这一世修炼出的灵力截然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身份自知。

“哼。”魔尊离开了。

他了解景天。

到底还背着魔尊随侍的身份,鬼界势力尚弱,大狐狸不想撕破脸,就还会按照五百年任期后的调职目的地前去。

他肯定觉得,大不了再逃离魔界一次,反正一回生二回熟。

“红毛……”可是,无常殿内,景天抿了抿唇,抬眸望向重楼刚刚看过来的方向。

他眼底有着挥之不去的气恼:“有本事你进来啊!”

站在外面算什么,还是忘不掉神将是吧?那就别指望我给你台阶下!

“唰。”景天撕下好几张纸收好,提起了摆在身畔的魔剑。

十殿解决不掉的冤魂厉鬼,还真有不少呢,刚把目前的名单、地点、经历统计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好手痒,就让本君过去先礼后兵吧。

新任冥君柔韧挺直的背影闪动着消失,而鬼界仍然轮转,平静依旧。

一转眼,重楼磨磨蹭蹭时不时去鬼界外看一看,景天在他破空离去后才回望一二,时光便如流水般逝去,已然百多年矣。

“殿下。”若说十殿先前是因飞蓬对景天多有支持,如今就是看透了神将转世也不变的本质,饶是景天尚未觉醒,他们也纷纷俯首。

景天含着笑意停笔,抬眸道:“哟,今天这是怎么了,来得这般齐?”

上次如此,还是自己扫光了统计名单上的厉鬼地缚灵,伤得头晕目眩,回来后他们齐齐搀扶,又在外护法。

他尚不知晓,上次昏迷后为自己疗伤的不是十殿,而是赶到的重楼。

“殿下今日要去魔界了吧?”十殿之首温声问道。

景天的眼神扫过十殿,没在他们脸上,看见半分对魔尊随侍这等本该屈辱的身份该有的不屑,有的只是关切。

“嗯。”他唇边礼节性的微笑便也收敛起来,变得浅淡却真心真意了:“无事,只是走个过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系都打点好了,这次任职直接分到人间,权算两相安不起兵。

虽然景天是不觉得现在的鬼界打得过魔界,才不得不走这相当于默认他还归属于魔界的一遭。

但景天心知肚明,多年未曾踏入鬼界一步的魔尊,并无秋后算账之心。

不然,以他天资悟性,怎会吃过一次亏还破不了空间束缚?

魔尊随时能强行掳走自己报复却不行动,无疑已是划清界限的意思了。

“诸位不必担心。”景天低下头,将一闪而逝的失落掩饰过去:“我去去就来。”

打点归打点,分配到人间任职的话,无非是狐仙庙。

就过去把庙宇整理翻新一下,时不时过去点个卯,把剩下五百年应付过去好了。

之后按照规则,他与魔界再无从属关系,又兼狐妖族那边早已用天材地宝断绝因果,就只是自由之身。

“天哥,我们一起。”到底是红葵更善战,便抱着魔剑,站在殿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殿们交换一个眼神,让开了路,目送着坐稳宝座的冥君远远离开。

“公务还是要处理的。”有人提议道:“如果我没猜错,殿下应该要过好些天才能回来。”

整整两百五十余年,冥君景天身上的气势越发深远,离天仙不再是一步之遥,而是触手可及。

他还未真正突破的缘由,恐怕不是体内灵气不足,而是神魂伤势每时每刻汲取灵力又不被现在的景天发现,需要外力推动一把。

这外力,自然是魔尊之力。

“对,分了吧。”他们抱起名单册分了,各自前往人间。

这些年,尽可能将人间的厉鬼等类抓回,清扫因果的范围就越发推向之前了。

但还是人手不够,只推前了千余年,而且仅限于人魂。剩下的,估计要景天神魂觉醒,说动目前束手旁观的那批鬼界诸侯来参与了。

那些人,以情谊无法打动,只能用利益,而谈判恰巧是神将最擅长的——

多年前人魔联军杀入神界,神界召回飞蓬。不久,联军内部起了龃龉,人族退兵自保之心日盛,无形间将压力施加给魔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魔尊不得不兵行险着伏杀九天玄女以期快胜,却被飞蓬以身相替毁了布局,反倒是神族哀兵必胜,一举将魔军逼出神界收复了失地。

这一战稳定了神界,导致女娲、神农对付伏羲的计划破灭,人神只能退兵,战争才宣告结束。

“唉。”彼时作壁上观的十殿回想起来,实在不能不感叹飞蓬布局之尖锐大胆。

虽然,代价也很惨重。他们都是修行太多年的老鬼,看得出神魂虚实,魂飞魄散之伤,魔尊都难救。

可是,谁说飞蓬昔时千年谋算鬼界,就没有预料到神魔大战必然爆发、他很可能重创的局面呢?

他们相视一笑,踏出了无常殿。

血海,忘川,彼岸花,三生石,鬼界有用于魂魄的地方、灵物多的是。但要想正大光明使用不被质疑,自然只能是界主,而景天现在是了。

魔界,景天终于来到魔宫。

“红毛……重楼?”他站在关着的殿门口,用力叩敲了几下。

无人应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去神界了吗?”景天蹙起眉头,打出了一道夹杂鬼气的灵力。

这些年,或许是心有抵触,他不再做有关神将的梦了。

照胆剑灵有所察觉,但确认过他把该学的基础学全之后,便也不再管。

倒是一个劲催促景天自创招式、功法、仙术,似乎对他的资质有很高的自信,让景天颇为哭笑不得。

但比起梦里学到的、魔宫看见的、在狐族知道的,自创之法确实不论攻伐、自保还是疗伤,用起来都更改顺手,他便也慢慢改了习惯。

在五灵之力里加入阴之鬼气,便是一项创新,杀伤力也比较大。

“哼。”少顷,景天冷哼一声,收回了强行撞击魔宫结界的手。

自己身为冥君,可是很给魔尊面子,都愿意过来走一遭了。

他不在就算了,还锁门不让进!

破不了禁制的景天恼得转身就想走,却瞧见背后闪了一道白光,停在他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天迟疑一下,停下脚步,伸手触碰了上去。

“唰。”一道书信飞出来,在景天掌中展开。

无他,不是告别,不是叮咛,更不是关心。

只是冷冰冰的调职任命书!

任命他为即墨狐仙庙的新任狐仙,那里荒废很久,得自行改造完工。

任务则是监视神界和人间仙盟动向,一个月一次上报,任命书上自带了小型传送阵,用来递交情报。

“……混账魔尊!”景天冷笑着把任命书攥成球,气鼓鼓赶向了人间。

行,调岗就调岗,不就建个庙宇传递情报嘛,本君派个小鬼就解决了!

至于以后,既然你这唯一的机会也不留我,那你我便再无关系!

觉得自己对魔尊果然只是一时零嘴调剂,恼怒的冥君将适才看见任命书那一瞬的怅然若失收起,把球体丢进袖子里,匆匆赶着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却没有注意到,本该无恙的传送阵悄悄飘出球体,无声无息地滑入腋窝,往下掉向平坦如初的小腹,终被太多年没有引动的魔纹吸收了。

“哼。”魔宫之中,一动不动装不在的魔尊勾起唇角,缓缓走下王座。

他周身气场深邃,灵力充沛到几欲溢出。

“一百多年,还没突破……”重楼自言自语,竟与鬼界十殿一般无二:“你需要一点外力了,比如我。”

魔尊做出个虚抓的动作,无数丹丸从私人空间跳出,落入他口中,将灵力推向新的高潮。

个人能容纳的力量有所极限,强者若是勉强,可以多盛纳一些,但也会慢慢散去。

重楼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而他将这些灵力灌入景天体内的方式,不言自明。

于是,冥君在人间立好狐仙庙的当夜,便被魔尊扣在了狐仙居旧址刚修复好的祭坛上。

狐狸难辨是爽极还是难耐,整整哀叫了一整晚。

期间,雷鸣火烧有之,风起云涌亦有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气涌动着与阴气交融,五灵初步达成轮转。

“嗯……”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下来时,汗湿的黑色发丝贴在景天白皙的脸颊上。

新生的第六条尾巴同其他五条一样,被薅得软绵绵的,正耷拉着搭在热烘烘、湿漉漉的石质砖壁上。

“我让你调职,没说不会来看看。”重楼带着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把甘甜的井水轻轻灌入景天口中。

景天没好气地回头瞪着他,不吭声。

可重楼分明瞧见,那眼神有点心虚地躲闪着。

他便只是笑,也只是扶起青年柔软无力的腰身,将这千疮百孔的神魂隔着温热的妖体,紧紧拥在怀里。

“红毛……”冥君怔忪无言。

颈间垂落滚烫,烫进他心里。

是魔尊的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记忆没有恢复,只是意识清晰了。”重楼轻轻一叹:“你知道你就是飞蓬,但发生了什么不太清楚、不太记得,对吧?”

景天闷闷地答道:“嗯,让你失望了?”

“怎么会呢。”重楼失笑,可嗓音还是有些喑哑:“我求的不过是你回来,活着回来。”

他凑得更近了:“这样有自知但记不清楚,是觉醒之初的表现,记忆会慢慢恢复。包括你无数年的壮举,尤其是前些年怎么捅本座刀的。”

景天登时无言以对,哪怕被重新放倒在祭坛上舒展了肢体,他也仅仅羞耻着闭上眼睛。

“……红毛……重楼……”咿咿呀呀的叫唤声中,是谁与谁的交颈,是谁与谁的欢悲?

重楼只一遍遍抚摸他的脸、亲吻他的眉。

“什么都不记得,倒是把给我起的外号记得一清二楚。”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前,景天听见了耳畔的轻笑:“你说你是多捉狭,嗯?”

狐狸精气恼地挠了魔尊一把,试图把魔刻字的笔锋挠歪。

但未果,只好眼睁睁看这混蛋隔空把庙宇招牌改掉,上头加了个写得很大的‘求姻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景天也瞧得一清二楚,重楼的脸色是不似平时的苍白。

“我的伤……你……”天仙境,反而时时刻刻感受到伤势之重,魂魄汲取灵力顶住魂飞魄散趋势多艰难,景天深知伤势无救、人是必死。

他试图再努力两句,让重楼别白费心了

“讨个吉利。”结果,重楼适时吻住景天微张的唇。

他将彼此的泪与痛,通通堵实在这一吻中:“睡吧。”

“滴答。”景天眨了眨眼睛,修长密集的眼睫毛颤了颤,泪落有声。

此后五百年,新建的狐仙庙,求姻缘求子嗣特别灵。

很多人都慕名前来。

他们并不知晓,冥君耐心记下每一个名字,派小鬼深入调查家中环境,才放心地把一个个才归来洗尽的前厉鬼地缚灵、现幽魂顺势投入人胎。

曾受困于因果旧事的魂魄得到拯救,想要孩子的父母得到爱子爱女,再回来还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天……”重楼的手从后搭上景天的肩。

抱了一摞公务伏案整理,景天回过头,用嘴叼住美味的炸鸡腿。

这一世是狐妖,某些喜好还是受影响的。

嗯,也是魔尊的手艺一如既往好。

“我快走了。”他吃着吃着,忽然道。

重楼的手似乎没有颤抖:“我知道了。”

“重楼……”景天闭了闭眼睛,再抬眸时已全然是飞蓬的仪态了:“你若非要一世世寻我……”

他轻轻一笑,无奈而纵容:“那就管到底,不许放任。不管是男是女,哪怕已经结缘,就算正在洞房花烛,我也要你插手我的人生。”

“……好。”魔尊对神将,从来一诺千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直接转世到妖族,可能耗光了景天并不多的运气,接下来的好几世,他都没能开启灵智。

是花,是鸟,是鱼,是虫,却没有一个能跟人沟通的。

好在天仙一世的修为灵气被神魂完全吸收,倒也没有伤势高幅度复发的表现。

“唰。”重楼又给新建不久的鱼池洒了充满灵气的饵料。

他蹲坐在池边,在这只龙虾跳起来的时候,摸了摸虾须:“你说你啊,明明吃了那么多天材地宝,怎么就是开不了灵智呢?”

重楼从人间找回景天龙虾的时候,这倒霉龙虾正好几个同伴一起,被钓鱼者挂在钩子上,往家里拎。

炊烟袅袅,也不知是谁的催命符。

重楼只好给自己施加伪装,上去都买了下来,还把和景天同甘共苦的族人一一放生了。

但或许是这句话激怒了景天,他用龙虾钳子狠狠夹了一下重楼的手指。

“啧。”魔尊轻笑一声,敲了敲虾壳,恐吓道:“再敢夹,我就把你红烧了。”

龙虾不理他,转身又潜入了水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春去秋来,景天龙虾比普通龙虾多活了好几倍的时间,但还是没长生。

重楼一脸遗憾,把他葬在了鱼池底部,挖个坑埋了。

“为什么不吃呢?”飘在身后的当事魂提出异议:“喂了那么多灵草灵药,肉质鲜美,红烧一定很好吃啊。”

重楼回眸瞪他一眼:“你行了啊!”

哪有你这样撺掇我把你曾用躯体吃掉的道理!

“啧。”景天啧啧摇头,深觉重楼分明当家做主,却不知财米油盐贵。

但他还是稍稍运转灵力凝结躯体,一脚踹飞重楼手中的铲子。

然后,景天勾住重楼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那一霎,魔尊眸中百花齐放。

“所以……你为什么不够高呢?”一吻毕,重楼含着笑,提出了异议:“我记得,飞蓬只比我矮一点。”

景天重重踩在他脚上,狠狠转了一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凝形是损耗灵力的,我才不是吝啬,那叫节约,你个把肥美龙虾埋了不知道吃的大户人家!

重楼笑着搂住景天的腰身,埋首在颈间,满足地吸了一口气。

“冥君殿下,无常殿又堆积一堆公务了。”他却也坏心眼地埋汰道:“需要本座帮你运过来,再和你一起行动吗?”

十分心动于空间法术便捷性质,景天陷入了挣扎,并在几个被再度吻住的呼吸间,用所剩无几的理智回答:“……好,明天……”

“那估计不够。”重楼捋起他的发丝,指尖触上尾椎:“后天吧……”

或许是那一世全盛时期当过九尾狐的缘故,景天一被抚摸此处,就浑身战栗颤抖,很容易任凭摆动。

“嗯……”他含含糊糊回答着,也不知到底是抗拒还是迎合,整个魂的颜色都随着情绪波动而波荡起伏。

寝宫的门关了,九重帷幔遮遮挡挡,将满室春色困在一处,被魔尊尽情享用。

景天第二日果然没能起床,但公务还是需要管一管的。

“哼。”面对重楼亲自抱来的公文,他不轻不重踹了一脚。

重楼一把扣住,只见微红的绯从脚裸往上延伸了几段,往上就让被褥盖了个严严实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他轻笑着捏了捏,眼见景天呼吸一滞,腰身酸软地缩回去,眼底滑过几缕亮意。

不是不能将一切痕迹消去,但这几次转世无法开灵智,死后无可化出神魂原型,连抱都抱不到之后,重楼难免想将自己的烙印在久别重逢的景天魂魄里留久一点。

尤其是,凡躯生命衰微后有神魂溢出,就代表下一世不再是普通畜生道,而有很大可能转世到人、妖、仙各族中了。

景天垂眸不再理重楼,耳垂倒是还滚烫着。

“嗯……”他批阅着十殿及鬼吏处理人间因果并渐渐涵盖仙妖等族的文书记录,突然拧起了眉头。

难得将魔神们处的魔务取回来,重楼坐在不远处书案上,闻声抬起头:“怎么了?”

景天抿了抿唇:“如果魂飞魄散,因果会消失吗?”

“按理来说,应该如此。”重楼谨慎地回答道。

景天闭了闭眼,到底还是有很多滞留人间的冤魂、厉鬼、地缚灵等不到被抓回,看不见仇敌在鬼界受罚,就被某些不讲道理的修仙者打散。

这样的魂灵灰飞烟灭之前,往往是满腔怨恨,因果未消。

他们消失了,真的就代表万事大吉、毫无后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任冥君曾是仅次于三皇的存在,又不似同级别的魔尊那样肆意妄为不太在意天道,实在是发自内心地隐约觉得不祥,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有点担心。”他思索了许久,终将疑惑担心向道侣说了出来。

重楼静静思忖片刻,沉声道:“往事不可追,只能亡羊补牢。”

“罢了。”景天无奈地点了点头:“目前刚往前推到两千年,要处理的魂魄就已是多不胜数,连发展到仙妖两族都难,人手还是得扩招。”

本来,他还想把目前作壁上观的那些鬼界诸侯劝去轮回,以免供给待轮回魂魄的地盘过于拥挤,也避免有人被拉拢,对自己转世动何手脚。

现在想想,不如充分发挥这帮曾为人间帝王将相,或实力强劲到死后化鬼也不损多少的大妖魔所拥有的天分能力,彻底收编在麾下。

福利待遇也当一并安排上。

鬼界天材地宝多利于魂魄,某些只许界主利用的禁地,也可打扫一番,且鬼吏鬼卒助力轮回可得功德,只要形成奖惩流程,自给自足定无恙。

“这个送我了。”曾经的神界第一战将短时间规划好了,随手用灵力召来魔尊案几上的空白诏书,奋笔疾书起来。

鬼界连界主发诏书都没有特定用纸,一切真的都还在莽荒时期,景天想想就服了阎罗王。

他当鬼界之主的时候,是除了在无常殿蹲着,偶尔出来看看十殿处理魂魄的效率,就什么事儿都不干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果不管,罪孽不论,一亩三分地树立威信似乎也不行。

“唉,什么都要从头来,真麻烦。”景天吐槽了一句。

绝地天通后,鬼界神官失了支持,阎罗王这个由人仙封神的家伙就管不住鬼界了。

短时间内直接群雄并起、诸侯林立,飞蓬转世前后看了看,不得不叹为观止。

可笑的是,哪怕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只残留仙级别的灵力,他收拾起鬼界诸侯还是得心应手,轻而易举就压服他们暗中投靠自己,才能在小狐狸这一世轻松上位。

“你当谁都是你吗?”重楼一眼看出景天的想法,好笑地提点了一句,却不再多做评价。

不过,鬼界固然荒僻弱小,什么风景玩乐都没有,却关联生死轮回,各族本就不该插手。

飞蓬脱离了神族,景天只是魂魄,又细致负责,倒是最合适鬼界之主的位置了。

他看着景天静下心越发专注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桌上没少几本的魔务,努力克制住目光往床榻处的漂移。

“唰唰唰。”一室内,彼此两项安宁,只余朱笔沾着墨汁摩擦枝叶的轻微响动,倒也和谐温馨。

但安稳终有尽时,这一日,重楼极力忍住那抹失落,又笑着去下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上就要转世了,还是让景天多吃点他爱吃的。’他想着,把漂亮的糕点取出了蒸笼。

当夜,重楼送景天回了鬼界,在无常殿叮咛十殿一番,便按照生死簿显示的投胎时间,到了轮回井。

景天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背后是龙葵和重楼,正默默守着。

“小葵,你还记得这里吗?”景天突然叹了口气。

这次来的只有蓝葵,红葵没跟过来。

“哥哥……”她怔了怔,忍不住看了一眼重楼,才轻声道:“你是不是想雪见姐姐了?”

周围的魂魄一刻不停地往轮回井跳,也有少数好奇地看了看这三人才进去。

但不管是重楼还是龙葵,都没有移开凝在景天身上的视线。

“是,也不是。”景天笑了笑,眸中柔和一如当年。

神魂还未觉醒的他,曾在这里追逐拥抱过雪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感情,错过就找不回来了。”景天看向重楼:“雪见敢爱敢恨,她在神界苏醒之后,没给我传只言片语。”

他为雪见所做的谋划,尽可能十全十美,以还清那份真挚的情谊,就像对夕瑶。

“但有些哪怕是错过无数次,也还会等在原地。”景天的声音既歉疚又决绝:“对我来说,只有重楼。”

只有重楼,他的分量不能用谋算来还,景天也不打算还清。

“而你,该放下了。”曾是姜国太子龙阳的神将转世,凝视着这个从未自那场烧光姜国旧都的大火里走出来的妹妹,温声唤道:“小葵。”

红葵与雪见一贯不合,可在这方面倒是同样洒脱。

她不来送自己,便已是明证。

“……王兄……”在景天平静而叹息的目光中,蓝葵几乎要站立不稳。

她像是突然失去了千年修为,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下,才堪堪止住步。

“你可以多去人间转一转。”景天柔声劝道:“你的生活重心,绝不该只为了我,而是该以你自己为中心。”

蓝葵努力扬了一下嘴角,眼底却落下晶莹,声音和过去一样乖巧:“好,我会听话的,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吧。”景天没有心软,而是亲自设了一个传送阵,将蓝葵送到了人间苗疆。

根据十殿报告,女娲娘娘及小蛮正致力于改造人间风气,女子的地位有所提高。小葵到底实力不凡,想必多插手一些、历练一些,就不会眼瘸只看见自己了。

只不过,要是真有人骗走妹妹,景天自觉还是要暴揍一顿考验一下的。

“你倒是干脆。”重楼哪里是看不出蓝葵深藏的心思。

但景天只把她当妹妹看,自己总不能争风吃醋,还不如当做不知道。

“哼,防着某坛陈年老醋什么时候翻了呗。”景天忍俊不禁地调侃了一句,不等重楼反驳,就跳入了轮回井。

重楼却是猛然挑起眉头:“你压我魔印作甚!”

“我有预感……”景天的声音从井下幽幽传出,越来越小:“这一世是女孩,你就多等等吧。”

他可不想重楼找到个女童带回魔界去养,鬼知道魔界那帮闲着没事干的家伙会笑成什么样!

这一压制,重楼再想找自己,除了碰运气提前遇上,就只能等到及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重楼气闷地站了片刻,回去翻阅生死簿。

奈何此物虽是寒髓投影,不会发生质变,但上几层遮掩还是可以的。景天早有准备,重楼又不好强行打破禁制,就只能放任不管了。

如此,哪怕他派了许多妖族以鸟兽之眼监视,也在女娲掌控下压制了妖魔的人间起不到太大作用。

而凭借一魔之力,即便重楼时常抽出时间亲自去人间,也是杯水车薪。

正可谓,日月如逝川,光阴石中火。

“你说什么?!”重楼再次等到景天的消息,是十八年后。

首席魔将缩了缩脖子,不敢说却必须说:“人间传来消息,有妖狐族在一个人族女子的及笄礼上,看见飞蓬将军,认出了那张脸。”

虽然性转了,但熟悉他的还是看得出来。

正巧,狐族毛绒绒一贯很受人间贵族女子喜欢。只要不被打死做狐裘,没开灵智的小狐狸都能过得很好。

这次,是一个妖狐去人间寻自己跑没影的子嗣,结果在小狐狸处看见了曾经的族人,才赶忙传了消息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十有五年而笄。”重楼眯起眼睛:“景天迟了两年?”

魔将低下头:“人间女子行笄礼,一般是十五岁,即订婚后、成婚前。据说,飞蓬将军此时的家人很疼爱女儿,才多留了她两年。”

“……哈。”重楼竟是冷笑了一声:“所以,她今晚洞房花烛?”

魔将差点抱头蹲在地上:“是。”

没办法,虽然找到人了,但的确晚了一些,魔尊只能去抢亲了。

“……天魔女。”重楼压了压心口堵着的那一簇火,抬手唤来了远在天魔国的魁予。

她猝不及防被拉到魔宫,眼角余光微微扫过快要匍匐的魔将,心中就有了底:“敢问魔尊有何要事需我去做?”

“聘礼。”重楼挥了挥手,给出一堆在人间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

别说只是给世家女做脸了,就算想娶公主,这些都绰绰有余了。

魁予倒是愣都没愣,直接面不改色道:“可是飞蓬将军此世为女身,又有他人下聘在先,魔尊要我去搅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晚洞房花烛。”重楼忍着怒意道:“你带左右手亲自去,给足他此世父母亲族颜面,再将人带回。”

魁予小心地确认道:“若不从?”

“你尽管带人回魔宫。”重楼冷冷道:“如有阻挡,本座一力阻之。”

我倒是要看看,除了女娲后人,人间谁会、谁敢管这趟要命的“闲事”!

“飞蓬将军此生为女。”魁予默了默,又道:“我也是女子,光我一人,只带两个副手,不够妥帖。”

恢复记忆前的第一印象十分重要,万一被将军误会了怎么办?

“你说得在理。”重楼怔了怔,发热的脑子可算冷静了下来。

虽然他不太欣赏美色,但魁予的气质容貌在神魔两族,确实难逢敌手。

景天这一世是人族女子,所受教育因女娲扭转人间风气,定然比以往的人族女更开阔。但某些根深蒂固的糟粕,也必定没那么快连根拔起。

“你去前堂,本座入后院。”重楼很快定计,又对魔将吩咐了一句:“你去采办我族大婚常用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起让景天看见魁予,不如让他看见自己。

魔尊很自信,天上人间绝不会有几人,有超过他由权势、地位、力量、时光所堆砌的容色气质。

“美人计吗?”魁予在魔将震惊佩服的目光下,一语道出重楼行为的真谛:“确实很实用。”

重楼难得无言以对:“……”

“走吧。”他只能匆匆忙忙甩出一道紫光,笼罩了自己与魁予。

天魔女默默看了看心急火燎的魔尊,识相地没有提出转道天魔国,去带上他之前提及的左右手。

“……”片刻后,从天而降的魁予落在酒意正酣的宴席上,与在座很多桌人面面相觑。

天魔女的视线稍稍轮转,凝聚在了首桌上。

“魔族?”那里,发色深蓝近紫的道长站起了身,长枪在手。

魁予抬起手:“地仙巅峰?汝欲蚍蜉撼树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蜀山,徐长卿,多谢阁下好心提醒。”来者挥退了涌上来的家兵:“但我本就知道,这场婚事不会那么容易成。”

魁予了然颔首:“既如此,不必多说!”

“请。”徐长卿抢先出手,广场内的宾客已极速起身退场。

风鸣电掣间,各色仙术光晕轮转不断,场中地面寸寸龟裂。

“啪。”不远处的后院,合卺酒砸落在地毯上,濡湿弄脏了一片毛毯。

可是,刚刚还在品尝香甜可口的酒香,说愿意与新郎同甘共苦、永不分离的女子,像是看不见似的,双眸直勾勾看着面前的妖魔。

“你是谁?!”直到紧随其后的惊怒质问炸响,是她选出的脾气很好的丈夫。

景天回眸便见,他被掐住脖子摔了出去。

“啊啊啊有妖怪!”房间外尖叫声连连,是闹洞房的年轻亲友,他们想进来救他们夫妻俩。

但是,身边属于丈夫家里的几个侍女瑟瑟发抖,端着的吉祥物洒落了一地,一心想要逃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独那个赤发血眸红衣的妖魔孤独伫立,瞧过来的目光幽深而遥远,像是透过自己凝望亘古。

“你叫什么名字?”景天忽然道。

重楼直直看着他,完全没把那个废物丈夫放在眼里。

其实也难怪,毕竟景天强势惯了,哪怕在人间也改不了本性。甚至因为女子地位改变,能面对的更多,束缚却还在,反而更流露出控制欲。

她此生选出来的是个贤内助,玩玩风月奏奏琴音还可以的文弱书生,以期婚后赏心悦目,全心全意将生意扩展到海外时,能不被夫婿掣肘。

所以,面对生命危险,这位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哭爹喊娘地爬起来,就往外面跑,把青梅竹马的新婚妻子丢下了,倒也不会令人太惊讶。

“重楼。”魔尊眼看着情敌溃不成军,嘴角才上扬起来。

景天追问道:“你为我而来?”

“是。”重楼满心满眼都是景天,自然知无不答、言无不尽:“你……跟我走!”

景天笑了:“那你能给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很冷静无情地问道,哪怕适才一眼惊鸿,心已如清风拂过般荡起涟漪,也毫不犹豫地摒弃了那点私心,全心全意为自己讨要未来的利益。

“你想要什么,可以自己动手去抢。”重楼没有回答,反而笑得开怀:“而我,负责让你拥有抢的实力,并且不会有人能抢回来。”

景天睁大了眼睛,随即莞尔一笑:“你这红毛倒是挺会蛊惑人心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这回答,简直算到了她心坎里。

“那你的决定呢?”重楼伸出了一只手。

若有可能,他不想直接用强。

“若我不是人就好了……”景天摇了摇头,往后退去:“但我想做人。”

如果能放下世俗,她早在遇上徐长卿还拜为兄妹后,就上蜀山修炼了。

只是,这一世对修行确实没有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面前的妖魔很可能和自己有前缘,就如徐大哥所说那样,她想嫁出去,定有波折变数。

“本座很遗憾。”重楼叹了口气。

话音刚落,就听见“嘭”一声巨响。

无边灰尘扬起,新房化为乌有,但重楼、景天无恙。

景天定睛看去,瞳孔一缩:“徐大哥!”

“咳咳。”徐长卿艰难地爬起来。

重楼神色平静:“姓徐的,她去时,本座就想杀你。而现在,景天护不住你第二次。”

杀气扑面而至,几乎要将徐长卿钉死在废墟里。

“阁下……蜀山一别……别来无恙……”徐长卿倒是只在笑。

哪怕和紫萱初见时所用的长枪,已坠落尘埃,他也凛然不惧地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长卿其实一直知道,紫萱最喜欢他什么样。

锁妖塔前,是景天以身相挡拦住重楼。后来,阻止重楼扫灭蜀山故道的朝廷大军,则是紫萱的内丹护住了他。

可这一次涉及景天,徐长卿深知,他若再阻止,重楼真会杀了他。

“景天于我,是故人旧影,是弟,是妹。”徐长卿淡然说道,杵着枪努力站了起来:“他若不愿,我自会相护。”

另一边,突然被夺走对手的魁予当众揭开无数箱盖,展示了无数珍宝,方施施然走来:“尊者,他交给我吧。”

天魔女的盘螭神云枪,指向多年前的蜀山掌门,眸光清正含叹:“何苦寻死?你若真愧对她,就该好好护着人族。”

是的,天魔女当年下属去人间寻觅神子,倒也道听途说了很多事。

徐长卿的瞳孔陡然一缩,咬紧了牙关。

交锋再度展开,终是他一败涂地。

原本奢望的救援,更是无一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大哥!”被掳走的景天立足于云端,往下俯瞰时,只见无力支撑的徐长卿苦笑不止,干咳着、干咳着,便呕出了鲜血。

重楼眉峰拧紧,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哼,将姓徐的送去苗疆女娲庙!”

“是。”魁予先在景天惊讶的目光中,对他躬身一礼,才对重楼抱了抱拳:“属下这就去。”

等心事重重的景天还穿着那身艳丽的嫁衣,被重楼揽着腰身落在魔宫,幽涟、战夔已等在这里。

“魔尊大人,都备好了。”被首席魔将紧急通知,天魔女座下两位战将率领整个天魔众,用此生最快速度收拾了魔宫,确保喜气充满内外。

景天看着张灯结彩的场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哼,还不错。”重楼勾了勾唇角,掴住腰身的手指轻轻松开,转而握住景天的手掌,将五指与五指交扣。

他半拖半拽地强行把人拉进了室内。

当然,天魔众和首席魔将已飞速逃离了魔尊即将进行的犯罪现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说魔界众魔,天魔众的动作不算小,自然有不少魔族知道飞蓬转世再度归来的消息。

只不过,景天本就没有将自己成为冥君一事传的到处都是,他们印象中的神将也就始终神魂重伤、命不久矣,故而更无人打搅魔尊好事。

“啧,你们说,尊上这算不算娶魔后?”倒是几位嫡系魔将说说笑笑,稍微调侃了几句。

他们所在的地点,是魔界最中心的魔都,也是魔界公务处理的中枢。

“……找死不要拉我们,有本事你单独去飞蓬将军面前这么称呼啊!”其中一位陡然一惊,下意识离他远了点。

开玩笑的那个摸了摸鼻子:“咳,那倒是不必了,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无论娶嫁,飞蓬将军和尊上都是道侣。”

“你们在说什么?”正在这时,一位魔神经过。

她满头银丝,眸色暗红,修为精深,不亚于天魔女魁予。

“见过大人。”几个魔将纷纷行礼。

盖因这位女魔神很特殊,是上古末期一位走火入魔的堕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人族一路追杀的她斩杀围剿者无数,逃命中意外撞上兽族少主重楼,拼力一战而败。

重楼倒是觉得她很烈性,挥手治疗了伤势,便扬长而去。

经此一战,她因祸得福洗尽铅华,摈弃了残害生灵弥补人身入魔后对血肉的吞噬欲,潜心修炼。

再后来,三族大战爆发,她便入了兽族阵营,直至三族大战结束,就追随魔尊入了九幽,终修成了极罕见的后天魔神,在魔界颇得颜面。

“我们在说飞蓬将军。”他们不敢糊弄,立即实话实说:“尊上又把飞蓬将军的转世带回来了,还张灯结彩布置了魔宫。”

女魔神眸色一闪,巧笑嫣然道:“是嘛,我出关倒是巧了,得赶忙补一份贺礼呢。”

神魔大战最后的陷阱里,魔尊被神将一剑穿心,神将后继无力被擒。

她当时负责总揽外部战局,消耗很大,却终究在魔尊重伤而退、盟友人族再无战心后孤掌难鸣,不得不跟随其他魔神退了回来。

神魔局势便如飞蓬所料,又恢复了最初的平衡,而她闭关调休至今,只断断续续出来过几次。

就得知了些许大众消息,如神将为了不拖累魔尊自尽,也如魔尊生生世世的寻觅和守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您请便。”魔将们恍然大悟,赶忙让出了道路。

女魔神莞尔一笑,一袭血衣飘然而去。

翌日夜晚,魔宫收到了一份贺礼,一份魔界完整地图,上面写满了各城池的特色,很适合做蜜月游计划。

“……”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景天看了一眼,又仰面睡了回去。

她晚膳后就昏昏欲睡,刚被重楼揽着腰扶起来,稍稍喂了些蕴含灵药的甜蜜糖水当夜宵。

有所唤醒的精神还是流露了一点困倦,倒是面色透着被润泽过的绯红,唇瓣亦是娇艳欲滴。

“不喜欢吗?”听见动静,正拿着地图耐心选址的重楼偏过头,轻轻笑了笑:“你可是答应我,好好逛逛魔界的……”

昏暗的寝宫内,烛火摇曳,这魔专注温柔的目光,却比任何美酒都要引人沉醉。

“……没……没有反悔。”景天支支吾吾说道,下意识偏过头。

可她耳尖通红发热,仿佛又回到了被拖进魔宫的那个花烛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开我!”刚踏过寝室门槛,结界一闭,被重楼松开的景天就剧烈挣扎着:“前世的我和今生的我有什么关系?你就非要强人所难吗?”

重楼如她所愿松了手,看她猛地往后一退,想跑又只能抵靠在门板上,唇角微微扬起:“是吗?可你死之前还跟我说……”

“不管是男是女,哪怕已经结缘…”他的语气活灵活现:“就算正在洞房花烛,我也要你插手我的人生。”

惨遭自己背刺的景天呆若木鸡,刚张了张嘴想要否决,就觉得很耳熟,还真是她本身会说的话。

“我……反正我不止一世……”景天努力止住脸上蜂拥而至的潮红,咬紧牙关道:“你就当这辈子没看见我,等下次,不就行了嘛。”

我要的是个好控制的丈夫,就那个文弱软弱的竹马刚刚好,以后羽翼丰满了,想和离也容易。

而不是你这样集风雅、重情、强势、桀骜于一体的,瞧着就是招惹了肯定不好全身而退的死心眼。

“如果我说,你我之缘不止一世,而是生生世世,哪一次都不能少呢?”重楼握住景天的手腕,力道很柔和,只是不容甩脱。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太惊人,景天愣住了,只能跌跌撞撞随着重楼往里踏去。

她被拉着穿过后殿,来到一个环湖的长廊里,每隔几步都有一个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第一间被打开了。

景天下意识抬眸望去,第一反应又是有点眼熟。

“这是你第一次转世留下的铸剑之处……”重楼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吐息洒进颈间。

若龙葵在此地,便会震惊地发觉,这是当年姜国封存秘术的地方。

剑冢的铸剑炉,就出自此处,还有大量的古代铸剑配方,各式各样的长剑、短剑、重剑、轻剑,皆是姜国历代的收藏。

彼时,时隔千年回姜国王宫时,龙葵他们并未走遍,也就不知晓重楼赶在魔剑出炉灭杀敌军前,把龙阳的私人物品悄然带走珍藏了起来。

再后来,景天神魂觉醒,重楼客居永安当。

彼此关系愈加暧昧,可他从来不曾主动说过,只想哪一天修为恢复,再带景天去魔界魔宫亲眼瞧一瞧。

景天却直到神魂濒临破灭,被迫留在炎波泉,于魔宫四处溜达时,才察觉到重楼千余年前那份不言明的期望与痛苦,不免心疼了好些天。

“你……”这时,景天怔然抚过近处的兵器架,指尖触上一把极锋利的长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脑海中,莫名闪过某些琐碎的印象。

“哼,你这剑是自己炼的?”魔尊坐在石桌旁,眸色带着微醺之意,目光凝在太子龙阳正飘着纯酿酒香的嘴唇上。

龙阳唇角有笑:“嗯,人间的铸剑之术,有意思吧。”

魔尊不置可否:“对人族来说够了,可惜不能量产,你想以此取胜……”

“没有,不打算。”龙阳直接道:“这是我从人间铸剑之术悟出来的新法门。但铸剑师说只有用祖传的那个铸剑之法,才可能击退敌军。”

魔尊嗤笑一声:“你相信一把剑能扭转国力的差距?”

“不相信,但不得不表现地相信。”龙阳敛去笑容:“我还是人,就只能这样。”

魔尊的嘴唇动了动,已被他的手指按住:“不可说,不可插手,不可一意孤行,三皇盟约不是摆设啊红毛。”

“我会选择战死。”见重楼不吭声了,龙阳才坐回原位:“只要小葵好好的就行。”

他唇角露出一抹松融而柔软的笑容:“我第一次有个妹妹,这感觉好稀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姜国有兄妹通婚保持血统纯净的旧事……”魔尊突然幽幽道。

龙阳默了默,方道:“别胡说八道,等我再次转世,你帮我照看小葵一点吧。”

“与本座无关。”魔尊起身便走。

徒留太子坐在原地,摇了摇头。

许久,他端起重楼用过的酒觞,为自己倒了一盏烈酒。

太子一杯便醉了。

不然,他怎会将唇磕在那个明显的唇印上,仿若续接一个对方不知道的、轻如蝉翼的吻呢?

‘对不起。’景天从自己嘴唇嗡动的形状中,判断出了龙阳当年的话:‘我们下一世见,不要放过我,不要松开我,我就是你的。’

她心中顿时如遭雷击。

比起曾是男子,到底还是自己曾单方面主动给出永生永世的承诺来得更加震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重楼适时打断了景天突如其来的破碎记忆。

“有印象就好。”他退回门外:“我带你去下一间吧?”

景天收回烦乱的思绪,深吸了一口气:“好。”

接下来,她便参观了朝奉景天五花八门的古董收藏室、小狐狸比魔尊寝宫还要豪华方便的客房、花鸟鱼虫龙虾显然由人工亲手挖出的墓地。

一切的一切,都是重楼亲力亲为。

“……”越发凌乱的记忆碎片里,景天陷入了更加良久的沉默。

过去与现在,对方情谊依旧,自己本能尚存,她无法不动容。

于是,等本能跟着重楼一起走下一层楼的景天再抬起头时,扑面而来了一股湿漉漉的热气。

等等,她似乎跟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去沐浴吧。”果不其然,重楼忍俊不禁地瞧过来,抬臂拦住了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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