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瑾走不快,崔夷玉只护着她。
两人慢慢悠悠底重新回到太子府。
守着门的人一愣,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半夜做梦,眼睁睁地看着在他印象里好像没出过门的太子夫妻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林元瑾低着头,好不容易走到屋子的时候,抬头一看。
只见张嬷嬷正站在门口,无言地望着深夜归来的太子和太子妃,好似早有预料。
林元瑾脸一红,往后一步挪到了崔夷玉身后。
第86章春日
张嬷嬷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看着躲到太子身后的林元瑾,手里还拿着一盏花灯,也不是不知道这两位小祖宗会夜半私会,只是没想到这回直接半夜不声不响地出了府。
林元瑾晚间休憩喜欢屏退旁人,所以只要她小心些连守门的婢女都不知道,张嬷嬷发现屋子里没人也是因为意外。
此事她不敢声张,但又怕出事,便寻了几个嘴严的侍卫出去找。
如今人安全回来了,比什么都好。
“您往后若是想出去,与老奴说一声。”张嬷嬷无奈地说,“老奴也不似蛮横无理之人,有太子殿下在,老奴也放心些,少些平白无故的担忧。”
她知道刺客一事未解决,十分危险,但人也不能千日防贼,就真将两位贵人关在府里不出门。
“我知道了,嬷嬷。”林元瑾耳廓通红,小声说。
“时候不早了,老奴唤人备水,殿下早生歇息吧。”张嬷嬷行了个礼,让开了这条道,转身忙活去了。
林元瑾这才拉着崔夷玉进了房,趴到软榻上捂着脸,像是羞赧到不可自拔。
崔夷玉坐在她身侧,将她头上的钗环一个一个慢慢拆掉,顺着发丝帮她揉了揉头。
“唔……”林元瑾舒服地眯起了眼,困意也翻涌上来,扭过头看向崔夷玉,“等会你帮我洗漱吧,我先睡了。”
崔夷玉一怔,手中的簪子“啪”地掉到了地毯上,发出清脆的一声,林元瑾却毫不在意,闭着眼睛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只剩崔夷玉一人望着林元瑾单纯的睡颜,心脏咚咚直跳。
分明早已坦诚相见过,他却还是做不到心无旁骛,在安静的屋子里心跳声却仿佛震耳欲聋。
等到外面传来婢女的呼声,崔夷玉才抱起林元瑾,缓慢地走向浴房。
不一会儿,水声再一次响起。
静谧的夜晚透着令人心宁的安逸。
……
上元佳节一过。
开春以来,万物复苏。
朝堂上短暂的安宁也随之结束。
皇帝借贪污案,接连贬斥了礼部尚书在内的沈家人,且没有提拔身为礼部侍郎的林父,反倒想从礼部其他下属中提拔一人作尚书。
林父见天的脸色都不好,可六部的变动过大,他一个不上不下的侍郎便被许多人忽略了。
他想让夫人去太子府一趟寻林元瑾问问话,竟然被一向软和的林母拒绝了。
“我不去。”林母直冷冷地说,“她那般对琟音,你也早些歇了心思,莫要自讨没趣。”
林父愈发烦躁:“人已经死了你怎么还在这耿耿于怀?”
“她是我的亲女儿!”林母难得呛声,盯着林父,“太子妃都敢不顾我们的意,直接把人给烧了!”
“她也知道她是太子妃啊,她想烧就烧!”林父呵斥了声,恶狠狠的目光把林母吓得一退,“你怎么还没搞明白,今非昔比了,她也就是名义上还是你的女儿,她想做什么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林母怔然,半晌没说出话。
从前林琟音顺着她,林元瑾也听话,她从来没有想过女儿会变成她需要反向去讨好对待的人。
常人都是苟富贵,勿相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她和林元瑾却像是对手一样。
也正是这个时候,林母才意识到她与林元瑾的关系有多么脆弱。
“说句难听的,皇帝善待她,太子如今也纵着她,只要她想她连我都能烧!”林父已经因为林琟音的事明里暗里吃了好几次挂落,名声不好,在侍郎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离尚书就差一步了。
可这一步实在难如登天。
“她怎敢如此不孝……”林母弱声地说。
“礼义廉耻是挂在嘴边标榜自己的,真要做起事来,谁管这一套虚的?”林父嗤笑了声,“官场行事可不是靠良心。”
“我没插手,你竟教出了两个厉害女儿。”
这就是直白的讽刺了。
林父没再和失魂落魄的林母说话,只转身去书房写了一封信,遣人送去了太子妃。
信中无非是先是父女寒暄一番,探问林元瑾最近是否安好,最后再提起他的官运一事。
毕竟父女一场。
林父以为太子妃看到之后过几日就会回信。
可是直至半月之后,在林父怀疑信是不是没送到,亦或是送到了却不合林元瑾的意,从焦急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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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不安的时候,回信才姗姗来迟地送来林府。
漫长的等待让林父耐性尽失。
他匆匆忙忙地拆开信,看到里面娟秀的字迹,内容却让他目眦欲裂,当场气急攻心,捂着口吐了几口血出来。
“孽,孽障……”
信中写的赫然是林元瑾让他过继旁支的一个男童,且人选她都已经定好了,若他同意,林家日后的事她来考虑,若他不同意,他们也没有什么继续好说下去的。
字里行间透着林元瑾并不在意林家的事实,亦或是不在意不合她意的林家。
可林元瑾信中清晰地写出了她被赐婚之后受林琟音陷害,跌落悬崖却无人来寻她之事。
她清楚这是林家为了名声想放弃她,她安全回来不代表她能心无芥蒂地和林家一心,扶持林家走下去。
救她的是太子,不是林家。
母家的势力对一个出嫁女而言十分重要,可林元瑾毫不在意就撕破脸的信代表了她的态度。
她不在意。
无论有多少理由,都说服不了一个已然下定决心,绝无更改余地的人。
可林父实在没有办法了。
熬不过七日,他就闭着眼认命地写下了回信,接着二话不说就开始着手安排过继之事。
只要林家未来繁荣昌盛,只要那孩子流着林家的血脉就行。
再者,未来那么多年还未可知呢。
接着。
沈尚书离去,沈家的衰落悄无声息地开始。
礼部暂无尚书,由林父在内的两位侍郎暂管其事。
寒风终于消散。
和煦的春风吹暖了京城待放的花苞,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了踏春的路上。
被关在屋子里足足有几个月之久的蒜苗终于解禁,踩在林元瑾的身上到处蹦跶,像是要缓解一整个冬日的烦闷,扑闪着翅膀,和鸡似的四处流窜。
“呀!嘎——”
一道嘶哑的鸟叫声穿透了路上轻盈的碎语,以不可阻挡之势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
是一辆看似朴实马车但处处精细的马车。
马车中先走出了一个玄衣的少年,他撑着伞朝着马车里伸出手,接着一个穿着青裙的少女走了出来,肩膀上踩着只肥硕的白色大鹦鹉。
少年也不在乎那只聒噪的鹦鹉,似早已习惯,将伞微微朝里倾斜。
他们看着都年纪都不大,却毫无年轻的轻狂躁气,仿佛自小一同长大到了适龄便成亲的青梅竹马,一举一动都透着默契,十分登对。
京郊景色最美的地方向来人不少。
只是权贵子弟所踏足之地往往也少闲人,多是仆从早早便开了路,无声地彰显著自己的强硬。
有女孩看到那只头上和开花似的鹦鹉不由得好奇起来,停足窃窃私语,但男子却不同,听到第一声便皱起了眉头,却没想到这噪音无休无止,接连不断地传来。
就像是五音不全还日日高歌的流氓,平白惹人厌。
穿着身蓝衣的男子见那两人不光不阻止,甚至在马车边若无其事地谈笑起来,当即心生了不满。
可他理智尚存,知晓京中一块砖砸下来都能砸到三个贵人,当即问了旁边的小厮他们是谁。
小厮迟疑了下:“这…小的也没见过啊。”
男子又转头去问了家里常参加宴会的妹妹,也得到了摇头,也只说好似有些眼熟,但没什么印象。
眼见那只胖鹦鹉不光不收敛,甚至扑腾着翅膀往旁边蹿,追着地上爬的虫子咬,无拘无束,好不自在。
男子当即不再忍,朝两人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那边,林元瑾手里还捧着蒜苗没吃完的瓜子,无奈地叹气:“蒜苗在家中也是憋得很了。”
古代没有温箱,京城的冬天又冷,人都会被冻死,更何况一只外籍的鹦鹉。
“无碍。”崔夷玉看着林元瑾纵容的笑,感觉到她被逗得开心,也勾了勾嘴角,牵着她继续走。
林元瑾亲昵地应下,刚转头想伸手去抱蒜苗,就看到蒜苗无比惊惶地扑腾着翅膀,一边和杀鸡似的尖叫着朝她怀里扑过来。
林元瑾猛地被蒜苗砸了个正着,手上就被踩了几个泥印子。
还没问怎么了,就看到一个男子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过来,怒视着她。
他身旁的小厮先开的口,仰起头质问:“你们是哪家的?养的小宠惊扰到了贵人,竟也不管管。”
林元瑾一愣,已经回到她怀里的蒜苗就像是拿到了免死金牌,再无分毫慌张,转过身就张开翅膀,冲着那小厮叫。
嗓门儿又大又粗,完全打破了京中贵家对于鹦鹉小鸟依人娇啼可人的刻板印象。
“它许久没出门,许是兴致太好了。”林元瑾歉意地笑了笑,“不过这是街上,它也只是白日叫嚷两声,既没咬人也没弄坏花花草草,你们便大人不记小鸟过吧。”
虽然蒜苗也不小。
说着,林元瑾不在意地用手指搓了搓蒜苗的脑袋。
蒜苗舒服地又叫了一声。
她半字不提出身,她身旁的少年也不说话,漆眸如夜,只静静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愚不可及之人。
男子依稀觉得他有些眼熟,心中难免有些警惕,却实在没想起来他是谁。
眼见林元瑾怀中的大白鹦鹉和有灵性似的,仰着头长着厚实的黑喙,滚圆的黑眼珠子望着男子,如睥睨地看着一个不识好歹的人,骄狂的不行。
男子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语气生硬无比,指着蒜苗就说。
“不行,今日我的眼里容不下它。”
第87章婢女
蒜苗平时咋咋呼呼的,脑子可不傻。
它见那男子手指指着它,头上嫩黄的毛炸开入葵花,大叫一声,嗓音嘹亮,半点不输阵。
可怜了林元瑾的耳朵,被吵得有点麻。
好在她平日里习惯了,如果来人好好说,她也是会稍微管着些蒜苗的。
但这毕竟是宽阔的郊外,蒜苗的声音再闹也远到不了扰人的程度,也就是和路边野狗叫嚷差不太多。
今日天气甚好,林元瑾和崔夷玉特地轻装出行,坐着马车就出了府,连伺候的人都没带。
自上元节那夜偷偷出府吓坏了人,张嬷嬷生怕他们年纪小,胆子大,再干出更过火的事,反而因小失大,就一退再退。
以前太子和太子妃不带奴仆和侍卫就出门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
“我观你五官有些面熟,你是哪家人?”林元瑾笑着问道,似分毫不将面前男子的颐气指使当回事。
人的天性就是看热闹,周围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目光在林元瑾和男子身上来回挪动,但更多的女孩关注点都在林元瑾怀里的蒜苗身上。
许多人刻板地以为女孩子都喜欢小巧可爱的宠物,连鸟都要小雀,实则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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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全都喜欢。
哪怕蒜苗声音聒噪又尖锐,她们看到的也是它雪白光华的毛发和健硕的身子,实在漂亮又少见。
在京中的贵人眼中,少见便是极稀有的事物。
她们实在聪慧,看到这种不寻常的玩意儿不会像那男子一般大大咧咧地冲上去,只是在一旁看着。
男子嗤了声,没想到林元瑾自己不答,反倒来问他,只轻慢地说:“倒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旁边的小厮得了眼神,开口:“少爷是盛家嫡次子,正是太后娘娘的侄子,冰莹县主的亲弟弟,盛楠。”
盛家?
林元瑾一愣,却明显不是因为盛楠的身世,而是无比意外地看着他:“你是盛冰莹的,弟弟?”
说着,林元瑾悄悄看了看身侧崔夷玉精致的面庞,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盛楠。
他看着比盛冰莹,甚至是比她和崔夷玉都大,像二十多岁的人。
其实是个小孩儿?!
盛楠当下嗅到了林元瑾震惊的点,不止一次被误认的老成让他格外恼火,如被点燃的炸药:“你什么意思?!”
“呀!”蒜苗见他又凶,又叫嚷了声,格外不饶人地怒视着盛楠,像是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之人。
它在宫中金尊玉贵多年,进了太子府又被林元瑾日日哄着,可从没受过这等委屈。
“不要气。”林元瑾摸着蒜苗的脑袋,笑眯眯地说,“本宫也很意外,你虽是冰莹县主的弟弟,却没怎么进宫吧?”
盛楠气一短,如被戳中了短处。
皇帝大兴科举,家中勒令他在家准备科考,可他实在不擅学术,也不像盛冰莹那般能在后宫中常伴太后身侧。
他脑子还没会过来,旁边的小厮脸色骤然变得煞白,扑腾一下跪在了泥地里,头磕在地,不敢动弹。
盛楠先被他惊到了,看着他如筛糠般发着抖,对上林元瑾好整以暇的视线,才慢半拍地想起来她刚刚说了什么。
本宫?什么人能自称本宫?
也是在这时,一直在不远处若有若无打量的人起中,有的如醍醐灌顶,当即也行起礼:“臣女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许多人只知皇帝御赐了一只雪白的贡鸟给太子妃,又因这只鹦鹉格外与众不同,又受冰莹县主讨要却不得,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可太子妃先是在府中养病闭门不出,后是皇帝下令封了太子府,一过就是数月,众人便也将这件事淡忘在了脑后。
今日才将这只传闻中的贡鸟与现实联系起来。
“免礼。”林元瑾无奈地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莫要在野外行此大礼,只是好奇地看着骤然苍白起来的盛楠。
盛楠面红耳赤,张了张嘴却没敢说得出话,只是目光从林元瑾身上挪到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少年,终于将他和记忆深处那个浅淡的身影对了上去。
“愚有眼无珠,胆大妄为,望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恕罪。”他咬紧牙关,不得不忽略蒜苗仿佛旗开得胜的模样,跪在了地上。
盛楠万万没想到在外自恃身份,因为太后的溺爱从没怵过什么人,嚣张惯了,一出来发个脾气,还专门看他们身边排场不大,没伺候的人,竟惹到了这京中最硬的茬子。
连只鸟的来头都这么大!
林元瑾看着怀中蒜苗小鸟得志的叫嚷着,忍俊不禁。
崔夷玉摇了摇头,平淡地开口,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盛家子不知礼数,无论今日之事是谁,你都不该寻衅滋事,肆意妄为。”
“京中容不下欺民排他之辈,今日你连只踏青的鸟都容不下,可见心性狭隘,早些回去思过吧。”
他轻描淡写地说完,也不在乎盛楠脸色如何,只引着林元瑾往河边走,似不准备再与旁人寒暄。
若只是林元瑾亦或是崔夷玉一人,四处的人少说要上前攀谈几句,偏偏他们两人肩并肩一同在河边漫步,一副谁都插不进去的氛围,让众人歇了心思。
盛楠像是此地烫脚,头也不回,灰溜溜地带人走了。
他一走,旁边可热闹了起来。
“我早便觉得那二人气度不凡,养的鸟我也从没见过,一看品相就难得。”手持蒲扇的女子意有所指地笑道,“只是没想到竟是两位殿下。”
当下的女子,尤其是未婚闺秀见到太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也是遥遥一见,哪里像今日这般近,都对不上人。
男子却不同。
只是没曾想,盛楠这个自恃身份的人连太子走到眼前都没认出来,可见他平日里的仪仗也没有那么硬。
“他平日里凭借太后之名肆意妄为,早该长长记性。”有人嗤笑了声,“盛家本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他也就是仗着亲族女眷,如今算是闹了个笑话。”
“太子妃殿下像个难得的好脾性之人……”
“她如今也没再闭门不出,日后若是花宴想必也会去的吧?”
这日之后,递来太子府的邀请函骤然增多了起来。
只是林元瑾实在不是什么热衷于宴会交友之人,又有在宫中遇害的案例,所以只是偶尔在崔夷玉闲暇之时应一场。
张嬷嬷全然不知,她眼中的太子是会在林元瑾赴宴之时陪同出门,接着外出有事,等林元瑾归来之时再亲自去接的完美夫君。
实则是崔夷玉在马车上便换了行头。
宴会上若是好避身,则穿一袭黑衣即可,若是林元瑾行去之地少有藏身之所,他甚至会乔装改扮。
在平月郡主在城外宅邸所办宴席上。
她乃皇帝早年长姊留下的遗孤,长公主一逝,太后便做主将她接回了京城,等日后指婚。
宅邸是前朝皇室所留的府邸,离京不远,美轮美奂,奢靡至极,太后做主赐给了平月郡主,平日里大多是赏花办宴。
“早便听闻殿下仙姿玉色,只是未曾想殿下宽容大量,连府中的婢女也这般丰姿冶丽,气度不凡。”
凉亭之中,一众贵女品着茶点,平月郡主望着林元瑾身侧侍奉着她的少女,调侃道。
虽然正房夫人会提拔身边人为自己“分忧”,可大多会选老实本分好掌控的,可不会选个如此貌美,甚至仿佛要与林元瑾平分秋色,一看便不是什么好拿捏的女子。
平月郡主话音一落,就见替林元瑾斟着茶的“少女”身子一定。
她粉裙娇俏,脖颈皎白,鸦睫一颤,垂眸不语,只看着林元瑾笑着抿了口茶。
像是没想到话题会落到她身上,又或是怕被殃及,只默默地站在林元瑾身后。
但哪怕刻意低着头,这“少女”的身子也高寻常女子一小截,难免出挑。
“宽容大量说不上。”林元瑾噗嗤轻笑一声,抬起手探入他的袖子里,毫无芥蒂地当众捏住他的手指,“只是玉儿性情乖顺和软,平日里做事力道却不小,侍奉得合心意便是,寻常人比不得。”
旁人没想到,林元瑾这般一说,那婢女不光没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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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低,反倒红了耳廓,眸光躲闪。
平月郡主却感觉有几分不对劲。
她并非无知的闺中女,林元瑾这话模棱两可,看似毫无他意,又仿佛可以品出他意。
平月郡主看着袖子下两人的手,眼神一变,压抑下心底的狐疑,只笑着看着林元瑾明媚的笑容,心中却按捺不住奇怪的揣测:“表兄好福气,能得表嫂这般温和贤良之妻。”
她是知晓宫中妃嫔,亦或是后姹女子寂寞,偶会有些男子不知的变数,但从来没往林元瑾这种人尽皆知受太子恩宠的人身上想。
难不成这恩宠还能有假?
平月郡主没敢往下想。
“郡主说笑。”林元瑾松开拉着崔夷玉的手指,又从荷包中取出几粒种子喂给怀中玩累了的蒜苗。
蒜苗在宴会上可比她受欢迎,来来往往没几人不多瞧它一眼。
贵人们说话最不缺话题,不过要贴合心意也不简单,如今要和林元瑾说上话,十个人里有七个人都是用蒜苗当引子。
也多得是人知道盛家子在它面前出了个大糗,十天半个月都不敢出门,据说是在家受了训斥。
他这般一闹,向来喜好办宴的盛冰莹近日里都不得不收敛了许多。
不过京中白色鹦鹉销量莫名大增,虽然大多是小鹦鹉,可也供不应求。
“天色不早了,妾身家中严苛,便不扰大家的雅兴了。”有人看了看天空的暮色,不紧不慢地欠身行礼告辞。
不过要走的实是少数,大多愿意来赴这趟京外宴会的都是不在意留宿的。
“听闻太子表兄格外担忧表嫂的安危,如今表嫂在我这,他倒大可放心了。”平月郡主笑着看向林元瑾,调侃道。
林元瑾缓缓眨了眨眼,轻轻笑着应了一声。
只是袖子下,捏着的手又紧了紧。
第88章归京
“玩闹。”
一进了屋,林元瑾就笑着倒在床上,看着崔夷玉将门窗关好,才卸去脸上薄薄的一层易容面皮,开始快速地拆卸头上的钗环。
“平月只怕误会你了。”崔夷玉坐在镜前,拿起帕子开始擦拭脸上残留的黏胶,就被跑过来的林元瑾托住了下巴。
“误会什么?”林元瑾侧身坐到崔夷玉的腿上,拿起帕子开始擦拭他的脸,看着黏稠的地方一点点擦拭掉,露出其下光洁的脸颊,靠近他调侃道,“误会太子妃与貌美如花的婢女欺瞒太子,暗通款曲?”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错,亲昵得不可思议。
正当气氛暧昧起来的时候,蒜苗“咯呀”的一声迅速扑灭了还未点起的火苗。
林元瑾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打了个哈欠:“你随我出来没关系?”
平日里一个宴席也就寥寥几个时辰,今天却是一天一夜。
“我与父皇说了,冬日里无暇,想要炎夏到来之前带你去京外的温泉庄子温养几日。”崔夷玉将手中的发带放下,任由漆黑的发丝落在肩头,接着开始解身上的裙子。
外衫从肩上滑落,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
好在他身形劲瘦,选择衣衫上没有那么困难,特地挑了宽松的款式。
皇帝虽别有用意,但对于将他们困在太子府还是有些浅淡的愧疚,因此崔夷玉一说起便放了他几日假。
“可惜的是,我们在太子府里并没有引出剩余的刺客。”崔夷玉将裙子随手放在椅背上,透过镜子看向坐在床上的林元瑾,平淡地说。
“不可惜呀。”林元瑾手撑着下巴,“有人走了,你留下来了。”
她说着,停顿了一会儿,轻声说:“他还活着吗?”
“不知。”崔夷玉摇头,似乎并没有那般在意,淡漠地开口,“暗卫随身,哪怕是他想死都没有那么快。”
不过日子久了就不知道了。
他没那般在意是因为太子离去之时,身子骨已经破败了,阳虚脏亏之人哪怕花多少年都养不回原来的模样。
太子离去得匆忙,虽带了不少金银细软,但他并非节俭之人,又沉溺于春色,只怕早已花得七七八八。
“这么久了,暗卫没传话回来吗?”林元瑾好奇地问,“皇后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与皇后早有罅隙,若他信任皇后,当初便不该私逃。”崔夷玉指出,接着侧身垂着眸看向林元瑾,“皇后近日又大病了一场。”
自入春以来,皇后的病情反反覆覆,总是将好好,就又因为风吹草动倒了下去,久不见好。
皇后逐渐开始怀疑自己不是病,而是被下了毒,开始疑神疑鬼,和裴贵妃争锋相对,闹了不少事。
宋姑姑手中的毒不在乎一时,在日积月累,皇后如今身子骨已这般弱,哪怕再敏锐察觉也为时已晚。
若崔夷玉猜得没错,按在皇后如今这个境况,只怕是宋姑姑拿到毒药刚回宫就开始着手下毒一事,直至今日,可见其决心。
“我倒有些好奇,如今太子是何模样了。”
林元瑾扶着下巴思索起来。
昔日太子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拿林琟音挡刀,行事又过于放荡不羁,如今私逃已有数月,倒叫她有些放心不下。
有些人活着总是个隐患。
“等等便是。”崔夷玉笑了笑,垂下眸看着微漾的茶面,映照出他如今这张脸。
当初他任由太子逃走了,若太子回来,他便不会让太子再有转圜之机了。
林元瑾打开窗户,看向远处的山崖,依稀还能看到自己当初掉崖的地方。
只是他们如今都未曾想到。
太子这一走便足足是一整年。
在他们在京中勤学不辍,岁月静好的时候,太子在外过着无比水深火热的生活。
如崔夷玉所预料,太子自小便金尊玉贵,嫡长子之尊且母族是大家崔氏,这辈子从未短缺过银钱,以至于他花起钱财大手大脚,毫无概念。
崔家暗卫不说才华横溢,但都各有千秋,要保护且奉养一个人再简单不过。
偏偏如今的太子性情大变不说,还完全听不进人言。
暗卫但凡有丝毫提议,不光不受待见,反倒要受太子严苛的责罚,动辄在雪中罚跪之举,哪怕暗卫身子再健硕也扛不住。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出逃之时还担惊受怕,没过两旬,便逐渐大了胆子的太子反覆出入烟花之地。
烟花之地最擅宰客,尤其是太子这般心中没秤,一入温柔乡便不知天地为何的人。
若非他们之中有人昧着忠心,将太子带出来的一部分细软悄悄藏匿了起来,留下了赖以生存的积蓄,太子早便一穷二白,饿死街头了。
然而事不如他们所料,太子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办法。
赊账。
许是他刚去烟花之地时和散财童子似的,出手过于阔绰,熟悉他的老鸨便容了他一回,却未曾想到太子不光没想到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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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上,甚至接二连三地想赊账。
老鸨当即察觉到不对,迷晕了他,将他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一个子儿都没抠出来,直说着晦气,便将他身上为数不多还值当点钱财的衣裳扒了,让人将他打了一顿,只留身里衣丢到了大街上。
这花坊之外常有这等乐不思蜀却掏不出子儿的人,路上看到也只指着嗤笑一声,嫌恶地摇了摇头就走。
暗卫们别无他法,又分出了为数不多的一部分钱财,替太子寻大夫开药。
他们不得不留一部分人守着太子,分出一部分白日里外出劳工攒些小钱,得以生存。
太子被打了之后先是暴怒一场,接着颓靡不已,像是平生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但破败的墙壁还是不断提醒着他为了性命已逃离了京城里锦衣玉食的生活。
至少活下来了。
日子将就着也能过。
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太子蔫蔫地过着寡淡的好像行将就木的生活,没想到,偶有一天在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突然遇到了几个看到他狐疑了片刻,便迅速朝他袭过来的人。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暗卫猛地蹿出,拿着刀挡在了惊惶跌倒在地的太子面前:“主人小心!”
“主人?你家殿下可是我们的仇人。”来人冷笑一声,无比兴奋地看着太子,“真是冤家路窄,竟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碰到。”
太子见着眼前透着些异域感的脸,恐惧将他猛地扯回了太子府被刺杀的那日,仿佛闪着银光的锋利刀刃直直向他劈过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一吓,便完全走不动路,想逃都逃不掉,只是无助地抱着头在地上哭吼。
暗卫不得法,只能艰难地抵抗,好在没过几招,其他暗卫就赶了回来,一边抵抗,一边迅速将太子携着带离。
此地不能再留,要赶紧转移据点。
忙于劳工的暗卫再没了以前只需完成任务和守护太子的余裕,更没了崔家的补助,每个人都难免灰头土脸,抵抗起刺客来都艰难无比。
这一次的刺杀直接损失了他们几条人命。
然这还没完,刺客哪怕同样损失不小,却像是咬紧猎物的野兽,紧追不放,依依不饶。
太子身边的暗卫一个接一个减少,不断地托付又接棒,无论如何,誓要将太子送回京城。
只要崔氏还在,就一定能保得住太子
幸运又不幸的是,直到最后一个暗卫消失在太子身边,刺客也不再有追击之力。
太子终于再没有可以倚靠的人。
他堪堪只有最后一个暗卫留给他的零碎钱财,不够住客栈,也不能停留在一处租房。
他最初还租得起马车,在堪堪吃得起馒头的时候,便试图步行,但本就娇贵的脚哪里受得起这等嗟磨。
太子在崩溃之下破罐子破摔,拿着零星的钱财去问路上顺路的农夫拉着的车能不能载他一程。
在他流浪着朝京中走的时候,没地住便找有没有破庙,还在半夜瞌睡之时被流氓乞丐偷了为数不多的银钱。
太子不由得后悔起来。
他当初不该逃的,哪怕是死,至少也能在京中风光地死去,而不是在野外漏雨的破庙里,饿得肚子胀气,喉咙里还充斥着草叶的苦味,像个乞丐一样无比狼狈又痛苦。
风餐露宿,饥寒交迫。
太子不止一次地想死,却在看到距离京城只剩不过几日路的时候又硬生生熬了过来。
好在暗卫们出于谨慎考虑,当初带着他并没有往远了走。
不知不觉,他离京已将近有一年了。
夏日的酷热已经过去,如今又至秋日,让他颤着腿往京中走的路没有那么艰难。
没关系,只要回了京。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太子恍惚地想,黑灰一片的脸上只有眼睛还依稀有点光,努力往前走,不远处反覆敲打过他的乞丐看着他像是看着无可救药的疯子,啐了口便转身走了。
他已在路上听闻了,皇帝并没有废太子,所谓的监禁没多久就解除了,但是他知道的太晚了。
他不在京,如今在京中的应就是夷玉。
太子一跛一瘸地走着路,归心似箭,在城门口侍卫怀疑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从裤缝里拿出暗卫唯一留存给他的文书。
他刚进城,就已经开始想回府要换衣用膳,安心休养,再从崔氏调一批新的暗卫过来,在家中重新蓄养一群美伎……
只是太子还没走几步,就猛地被清道的官兵粗暴地推开。
“让开,让开!”
“天子驾到,别在这里挡着道!”
“天子?!”父皇?
太子一怔,猛地蹿起来,踉跄地抓着一个官兵的肩膀,眼里爆发出珵亮的光,像笑又像是哭,把人吓了一跳。
第89章问斩
“发什么疯!”
官兵怒斥一声,就看见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子张了张嘴,呆愣地躲到路边站住,像是神魂不定。
不过官兵要的只是清道,便没再理会这个样貌疯癫的乞丐。
天子出巡,容不得半点疏忽。
远远便看到绵延的辇车金碧辉煌,四处围着训练有素的侍卫,车辇四周挂着香包,垂落的金色流苏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细看才察包着金纸。
浩荡的车队缓缓向前,带着令人难以直视的威仪。
街上的百姓齐齐站在两侧,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匍匐礼拜,不敢直视天颜。
街道上安静地只剩下官兵们齐整到心悸的脚步声。
一声接一声,展露着天家贵气。
太子被旁边人强硬地按下,跪在地上,艰难地仰起头,本就剧痛的膝盖摁在地上,坚硬的石子仿佛要刺进他的肉里,硌得生疼。
他灰头土脸,身上是密密麻麻的伤口,眼里满是血丝,睁大了眼,像是地底的虫豸,只能透过缝隙窥见端坐在龙辇上的皇帝。
太子心中升起偌大的悔恨,张开起皮的嘴,刚伸出手想撑起身子来,眼神蓦然一滞。
他的瞳孔猛地颤抖起来,像是看到了难以接受之物,惊骇中透着怒火。
皇后不在其中。
原本应是坐着太子与太子妃的位置,如今坐着的是个看起来熟悉又陌生的少年。
少年面庞精致,皎白似漂过的宣纸,眉眼如画,纤瘦的身躯披着织金玄袍,一举一动都透着难言的矜贵。
他笑容清浅地望着身侧的林元瑾,眼里透着万般耐心与不加掩饰的真挚关切。
若是旁人一眼便可感觉到他对太子妃的悉心爱护。
京中人尽皆知,太子于太子妃鹣鲽情深,不可分离。
可这是头一回,太子以旁人的角度,亲眼看到崔夷玉这般…“活着”的样子。
太子艰难地回忆起过去他印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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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崔夷玉,漆黑又苍白,眼珠黑得透不进光藏匿在阴影之下如同见不得人的鬼魅。
没有感情,没有话语,指哪打哪,是崔氏教出来的完美无缺的一把刀刃。
所以当太子知道他在秋狩之时不惜跳崖去救林元瑾的时候,才会好像看到一把刀突然长出了腿跑了,意外又嫌恶。
刀是不能有情感的。
崔夷玉对林元瑾如此不加掩饰的情感,是那么肉眼可见又令人难以置信。
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常年栖息于黑暗中的人,如今堂堂正正地走到了日光之下,甚至变得比谁都要夺目。
可太子却极其狼狈地跪在泱泱百姓之中,卑微得像个乞丐。
这对于他而言,是无比恐怖且屈辱的事情。
蓦然,崔夷玉仿佛是感觉到了下方的视线,侧过脸垂眸看向下方,在注意到太子的模样时一怔,挑起了眉。
他竟有种意外但又不出所料的感觉。
林元瑾注意到崔夷玉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在人群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腌臜又狼藉的身影,似乎有些困惑。
太子眼见着崔夷玉浅笑着摇了摇头,牵起林元瑾的手,黝黑的眼瞳无声地望向他,眼底浮现出浅浅的杀意。
那向来指着敌人的凛寒杀意,头一次尖锐地对准了他,仿佛无声的嘲讽。
太子看着高高在上的崔夷玉,如被刺穿痛处,怒上心头,如疯魔了般猛地站起来,在旁边人的拉扯和惊呼下朝着皇帝冲去。
“放肆!”
官兵们齐齐亮出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住他,接着用长枪穿插着交刺在他身侧,直至将他的头颅绞住,让他动弹不得。
自打去年秋狩皇帝遇刺一事,护卫的官兵都受到非常严苛的训练,生怕再出一次意外,自己的人头也能落地。
太子被压住,却半点没放弃,手生生抓着枪尖,任凭锋利的尖处划开他伤痕累累的手,挣扎着朝皇帝的方向叫喊:“父皇!父皇!是儿臣啊,是符仪啊!”
他试图蹦起来让皇帝注意到自己,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皇帝显然不会注意不到下方一片寂静里,突然冒出来个疯癫的动静,不以为然地垂下眼珠,定睛看了眼那个人影。
眼见那人衣衫破烂,邋邋遢遢,身上竟还趴着小虫,皇帝当即被恶心地皱起了眉,定耳一听,竟听到这个疯子在叫他父皇,当即浑身起鸡皮疙瘩,厌恶地看着他。
荒唐!
他是天子!
皇帝回首,就看到在他身后不远处堪称仙姿玉色的太子夫妻,正意外地看着下方,像是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等突发状况。
他的儿子和儿媳正好好地跟在他后面,早些时候太子还和他说起汴州的救灾之事。
皇帝是亲自带着人从宫中出来的!
怎么街边竟有疯症的乞丐敢冒太子之名,称他为父皇?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帝皱着眉如被晦气东西沾染上了,不耐心地摆了摆手,示意将人丢开,免得影响今日祭礼的进程。
却没想到那人见皇帝不理会,竟变本加厉起来,嘶哑的声音叫起来竟比蒜苗的声音还聒噪扰人。
“父皇,父皇您听儿臣一言啊,您身后那个太子是假的,他为荣华富贵冒名顶替了儿臣,儿臣才是您的亲子啊!”
太子说着,见皇帝不为所动,竟无比尖锐地哭嚎起来。
皇帝脑仁一疼,扫了眼身旁的李公公。
蒜苗都没闹,竟有不长眼的人在京中闹事,真是不想活了。
李公公心领神会,怀中的拂尘一扫,眼下方不知所措的官兵,声音细长又尖锐:“愣着干什么!这等妄想假冒皇室中人的疯子,还不拖下去?!”
“是!”下面的官兵当即动了手。
皇帝冷眼看着,听到“拖下去”时嗤笑了声,扫了眼拱手朝着他讨饶的李公公,冷笑着斩钉截铁地说了句:“拖下去,日后在菜市口当众斩首!”
严词厉色,生怕被今日正事被突然冒出来的疯症给搅扰了。
假冒皇室乃是重罪,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想污蔑太子,必当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说罢,皇帝便闭眸靠回了座椅上,让龙辇继续向前走,莫要因一件再渺小不过的事扰他兴致。
今日是皇家祭礼,他不想因琐碎之人影响了诚心。
太子惊骇不已,不禁拳打脚踢地,拼了命想推开面前挡着自己的人,却没想到自己这身子孱弱到风吹都能倒,如何抵得过健硕的诸多官兵。
“父皇,父皇——”太子凄厉地叫着,想要冲破层层阻碍到皇帝面前,让他好好看看自己,“让开,你们这群狗奴才,让孤过去!”
他对于挡在眼前不识好歹的人更为愤怒,像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从来不在意的卑贱之人竟成了他的拦路虎。
官兵们冷着脸一甩手,就将这个不是天高地厚,妄图冒犯天颜,还敢冒充太子殿下的家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太子被甩倒在地,如被摔碎的傀儡,脸色惨白,捂着胸口猛地呕出了一大滩血。
黑红的血落在地上,仿佛混杂着破碎又细小的肉块。
官兵们一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正不知要如何处置的时候,就看到方才还守在皇帝身侧的李公公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太子张了张嘴,艰难地想喊李公公,喉咙却仿佛被血腥之气灼烧,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眼露希冀,看着李公公,以为他是来救自己与水火之中。
“慌什么,这不过是个敢冒犯天家的疯子。”李公公面白无须,年长了身子愈发圆润,细长的眼里却不加掩饰地透着蔑视,扫了眼地上的人,“陛下下令当众斩首……”
太子浑身一颤,脊骨瘫软,顺着满是灰尘的墙壁滑下去,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区区一个的阉人,却简简单单判下了他的命。
“老奴不忍太子殿下多心,便早早来嘱咐一声。”李公公体贴地说,扫了眼旁边的官兵,示意他们将人拖下去留着人,改日问斩,“免得日后多事,有人想拿他做文章。”
“是。”官兵们迎下,连拖带拽地将目眦欲裂的太子钳住,当即往天牢的方向带。
“不,不……”
太子的背后被拖得满是伤口,在地上拉出一条血痕,却已经像完全感觉不到痛楚的人,只挣扎着向崔夷玉的方向伸出手臂,仿若想将他扯下来,撕碎他的伪装,将他见不得人的身份公之于众。
一个替身,区区一个替身……!
太子眼里透着疯狂的恨意与杀意,“呃啊”地吼叫着,如身陷囹圄的困兽,用尽了全身的力,却只能看着光线一点点朝自己远去。
昏暗潮湿的小巷如无尽的深渊,将他连人带骨吞噬殆尽。
第90章斩首
“他……”
林元瑾拉着身旁少年的袖子,无声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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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夷玉静静地望着太子被拖走的方向,听到林元瑾的声音才抬起眸,不说话也不点头,却是无声地认可她的猜测。
林元瑾眸光一闪,摸着腿上毫无烦恼的蒜苗的脑袋,仿佛一直惦记着头顶大山上的雾气散开,露出其破败的内里。
这一年里,她曾无数次揣测过太子的境遇。
却无论如何都没有亲眼见识到太子的落魄来得真切,
昔日太子瞧不起的下人,如今轻鄙地将太子当废物一样丢在地上随意践踏。
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们将人带走了,皇后那儿呢?”林元瑾袖口半遮住了嘴,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悄悄问。
人到了京中,只要还没死,林元瑾就难免不安。
“她卧病在床,连起都起不来。”崔夷玉同样低声说,他嗓子偏亮,硬压着说反倒显出几分喑哑。
若不是实在起不了身,她又向来爱这般尊荣排场,作为一国之母如何能错过这回的皇室祭礼?
更何况宋姑姑还在呢。
哪怕有人当街冒犯天颜的事传得到宫中,也定然传不到皇后耳中。
知晓替身之事的人实在少,如今都死得差不多了,确切到知道他本人身份的如今除了林元瑾、皇后,也只有躺在监牢里的真太子。
林元瑾没多想,崔夷玉却想到了。
太子这么狼狈地出现在京中,必然是他的昔日同僚们殚精竭力护着太子,最终却尽数惨死在了路上。
竟一个都不留。
崔夷玉缓缓闭上了眸,如不动声色地默哀。
仿佛是对他惨死的同僚们,又像是在对被他埋葬的过去。
……
刑狱之中。
昏暗的监牢里弥漫着股浓重的、带着霉味的潮气,依稀亮起的火光只能堪堪照亮一尺的距离。
分隔开的牢房像一个个紧闭的箱子,沉重的锁链挂在铁杆上,如无声的压迫。
死寂的牢狱中偶尔会响起脚铐链挪动的声音,证明里面还有活着的人。
不同于关押待审的其他犯人,太子所处的独属于死刑犯的天牢。
“进去!”狱卒踹了一脚被捆紧的太子,不耐烦地啐了一口。
太子双手被拴紧在身后,踉跄着跌进了牢房里。
举目四望,阴暗的牢房里只有潦草几点稻草,还半潮半干,连垫着都难,依稀还能听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虫子窸窣声。
旁边牢房里的人头都不抬,只是瞟了眼周围又多了个人,便麻木地低下眼,继续发呆。
这里的人都活着,却处处都透着死气。
眼前的一切都是太子过去连想都想像不到的脏污。
可他被堵住了嘴,半点力气没有,只是双目无神,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耳畔还能听到牢房门口狱卒们“也不知道这疯子啷个想的,好好活着不行,白日做梦就算了,竟还冲到陛下面前大喊他是太子”的嘲笑。
“疯得久了的人是这样,做梦做着便以为成了真的。”
他们说着锁上牢房,就匆匆离开了。
太子本就许久没吃过正经饭,今日在皇帝面前挣扎时又耗费了许多力气,此刻力竭又虚弱,昏昏沉沉就晕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太子不愿接受这个惨淡到令旁人发笑的现实,可他实在太累了,累得没有精神再去挣扎,连生怒的力气都没有。
可太子还是没有死,他再次睁眼时不光看到了一顿还算不错的好饭,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夫。
太子被扶了起来,闻着面前虽然已经凉了但肉菜都有的饭,竟难受得红了眼睛,拿起筷子,闷着头大口吃了起来。
“慢点吃,别呛着了,体弱之人不能吃这么急。”大夫“诶”了声,看着这人不听劝,很是无奈。
他本不应在此地,可上头发了话,这人必须要熬到七日之后,在菜市口当众斩首,绝不能提前死了。
假冒皇室是杀头的大罪,这疯子既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闹事,就绝不能悄无声息地死了。
等一粒米不剩地吃完,太子看着大夫将熬好的药递到他手边,示意他喝下去,他闻到浓重的参味,也没犹豫,一口闷了。
太子喝完药,感觉身子热了些,看着大夫开口想说什么,却猛然发现喉咙像是被粘连住了,火辣辣泛着剧痛,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太子“啪”地摔碎了手边的药丸,倏地捏着自己的脖子,挣扎着却只能发出“啊啊”的气声,如被剪断了最后一缕生机,目眦欲裂,痛不欲生,朝缓缓走到门口的大夫看过去。
他没那么傻,知道这是被下了哑药,想冲过去杀了他,却猛地被脚铐扯在原地,动弹不得,挣扎也只能凭空在他四肢上平添伤口。
“要死的人就听话点。”大夫叹了口气,用平淡到凉薄的眼神看着太子,“祸从口出的道理,你如今也该懂了。”
一个敢造谣自己是当今太子,皇帝身侧的太子是假冒之人,都不敢想他还能说出什么胡话。
他只需要活到斩首那日,可不能在斩首那日还在刑台上瞎说话。
大夫像是没指望一个疯子能听懂,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只留太子痛哭流涕,无比绝望地留在监牢之中,挣扎着却连嚎啕大哭都做不到。
而这昏天黑地、漫长又短暂的等待,足足有七日。
这七日里,不安的人也不止有太子。
皇后宫中。
“这几日是怎么了。”
皇后脸色苍白,凉天里发汗,看向床边悉心照顾着她的宋姑姑用帕子一点点给她沾着汗,眼皮直跳。
“本宫这心止不住地跳。”她呼吸发颤,“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了?”
“一切安好,娘娘。”宋姑姑摇了摇头,担忧地望着皇后,似乎想宽她的心,“还有两三日,陛下和太子殿下便回来了,您好生养着病,太子殿下回来时才能放心。”
提到“太子”二字,皇后恍惚了下,脸上撑起一个万般勉强的笑容,只敷衍地说了句:“是啊。”
她以为宋姑姑不知道眼前这个太子是假的。
是昔日皇后最鄙夷的、可以随意践踏揉搓的孽障。
皇后的亲子如今在外仍毫无风声,也不知活得好不好,皇后最初倒还好,想着只要她当上太后,日子还是照样能过。
可是皇后病得久了,越是虚弱,越是想念她的太子。
再如何顽劣,终究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今也快一年了,竟连半封信都没有。
是好是坏,是急是凶,皇后这心就没放下过。
眼见这替身一日比一日更像皇帝眼中的优良太子,皇后心中越是忐忑不安。
皇后既怕崔夷玉露馅,崔家有灭顶之灾,又怕他太完美像个真正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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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瞎真太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他不回来,崔夷玉就是如假包换的太子。
替身是会噬主的。
皇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如魑魅,一点点贪得无厌地吞噬着她的玠儿的模样,甚至比她的玠儿做得更好,更合皇帝心意,她却半点不敢指摘。
现在崔夷玉身上肩负的已不是他一个人的命了,而是因皇后的行径不知不觉加上的崔家上上下下无数人的性命。
“她来报复我了。”皇后定定地盯着床帏,眼神迷惘而疲倦。
“娘娘?”宋姑姑问,却没再听到皇后说话。
皇后缓缓闭上了眼,面堂竟有些发青,不愿再提起过去的旧事,只昏昏沉沉,也不知是又睡了过去,还是又昏了过去。
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皇帝归京之日。
也就是问斩之日。
虽方向上南辕北辙,也并非是同一条道,但为避免惊扰圣驾,斩首的时辰定在皇帝尊驾回到皇宫的两个时辰后。
菜市口有不少来来往往的百姓,爱凑热闹的人看着狱卒们扯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颤颤巍巍地走上了刑台。
穿着囚服的男子似还不愿接受现实,手脚上都挂着沉重的链子,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天,不断有血顺着脸滑下来,张着嘴想发声,却也只咽了一嘴的血。
旁边的判官拿着纸,大声念着他当众假冒皇室,触怒天子……等等一系列罪名,念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
字里行间是他死有余辜,罪无可恕,同时警告着旁人。
下面的百姓对着上面丑陋肮脏的囚犯直摇头。
“真是人疯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
“就是,前些日子才瞅见过太子殿下尊荣,可是个唇红齿白的模样。”
“竟然发疯发到陛下面前,也是天要他死了。”
“我好像知道他,听旁人说,周围的人按都按不住他呢!”
男子张着嘴,艰难地呼吸,充斥着血丝的眼睛瞪着下面,将路过的小孩子吓了一跳,大声哭了起来。
来往的人更不待见他,随手拿起不要的菜叶子往他身上砸:“不要脸的玩意儿,还不信邪!”
男子被砸的一哆嗦,如应激般刚要动弹,就被狱卒粗鲁地按到铡刀下,头一晕。
他模糊的视线里看着远处的天,近处无数指指点点的嫌恶眼神,肝肠寸断,入坠黄泉。
男子耗尽了心神力气,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得到的确实还不如死在外面的结果。
可他实在不甘心,不甘心啊!
“我是太子,我才是太子……!”他张着嘴,嘴唇不断地重复,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阳光刺眼,这七日里习惯了昏暗的眼睛不由得被刺激得流出眼泪,水光之下,他却如有神般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茶楼处坐着两个人。
少年少女谈笑间朝他看过来,手中端着茶杯,如同看一场将要落幕的戏剧般,静静地等着他的死期。
那个长着与他从前一模一样脸的少年看着他,好像读懂了他口中的话,牵起了林元瑾的手,就看到林元瑾疑惑地回头,好似天真不解。
少年接着缓缓启唇,无声地说:“太子?她嫁的是太子。”
他笑容浅淡,过去总是寡淡无味的神色如今却透着意味深长。
“如今,我才是太子。”
啊……
男子猛地睁大了眼,颤抖着如同骤然意识到了什么,可一切都太迟太迟了,还没能再多想一秒,连暴怒和恨意都没来得及升起,只是徒然朝他们的方向挣扎着伸出手。
下一刹。
刀光划开了空气。
血色弥漫在地上。
只余一道钝声坠落在地上,便再无声响。
路边的百姓撇着嘴挪开了视线,如往日般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来去匆匆。
有的人渺小得像是他过往再瞧不起的虫豸,狼狈地死大庭广众之下,却仿佛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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