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辰看到这段话后, 照片上的字迹就消失了。

穆思辰的手掌轻轻碰触陆教授的身体, 一道支柱级自我图腾腾空而起，笼罩住整个房间。

穆思辰望着那道完好无损的自我图腾，拿出手机询问系统：【这就是你不让我了解“定数”的原因吧？】

穆思辰的头脑无比清晰，尽管线索非常凌乱, 但通过这些琐碎的事情，他还是猜到了大半真相。

陆教授的智商远超常人, 又在十九年间先后接触到两个案件, 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和判断力发现了两个案件之间的联系。

如此接近真相的他, 等同于直面了神级怪物的力量本身。若是在异世界, 陆教授要么立刻发疯死亡, 或者异化成怪物, 成为“定数”的眷者。

大脑为了保护身体, 让陆教授遗忘了这件事。直到在希望小镇遇见穆思辰，勾起陆教授的回忆，让他重新想起跨界大桥的案件和轻轨案件。

那一瞬间，陆教授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这是时钟的秒针倒计时，也是生命之源不断流逝的声音，更是命运的脚步靠近的声音。

于是他死去了。

就像一支笔，它清楚自己的墨水耗尽了，以后它再也不能写字了。于是它写下最后一笔，坦然地没有任何抗拒地接受了命运。

小章鱼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水润的光芒消失，化作一片无尽又深邃的黑。

“你当时果然在那本书中，可是你那本书的结局改变了。”穆思辰道。

“你和系统都不愿意让我过多接触和‘定数’相关的事情，就是害怕我看到‘定数’的预言对吗？”穆思辰问道。

“‘定数’留给我那句话中的，指的是谁？是卓怀初吗？”穆思辰猜测道。

“是。你要是没看到一死一生这句话，那么结局就是不固定的，可能是你和起源全部活下去，也可能是你和起源双死，也可能是你和起源一死一生。但如今你看到了这句话，那么结局就一定是这一个。”秦宙道。

“有点像，但你不是这本书的作者，你只是书中一个渺小的角色，作者是。”秦宙道。

“恰恰是‘自我’和‘理智’才无法摆脱如此清晰的认知，‘疯子’和‘莽夫’反倒不在意命运的安排。因为‘疯子’听不到‘定数’的声音，‘莽夫’力量强大到可以主掌命运。”秦宙意有所指地说。

沈霁月……

如果穆思辰真的主动向陆教授提起这件事，陆教授的死亡就等于是因穆思辰而起，是穆思辰害死了陆教授。

好可怕的月亮。

“不是帮助‘定数’，也不是帮你，而是为自己做谋划。”秦宙点到即止。

这件事的本质是，不管他是否向陆教授提起跨界大桥事件，结局都是注定的，因为这是“定数”提前安排好的。

这种情况下，越是加强陆教授的“自我”之力，越是会促进他追求真相，所以在这件事上，“定数”可以说是“自我”的克星。

只要将这件事从“陆教授自己想起来的”，变成“穆思辰提醒陆教授想起来的”，穆思辰就会不可避免地落入陷阱，逐渐被沈霁月污染。

果然“疯子”是“定数”的克星。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就是利用们的敌对性，帮助其中一个战胜另外一个。

因为“疯狂”还可以用“自我”对抗，“定数”却极为困难。

“别想那么多了，”章鱼触手柔软地贴在穆思辰的额头上，“专注对付起源，等你变强后，你会发现一切阴谋诡计都比不上绝对的力量。”

还不是因为打不过。

而月亮对上秦宙的结局早有先例，现在还是“独瞳之月”呢，在已经吞噬了大眼仔的情况下被秦宙硬生生抢走一半，最终抢不过只能利用领域之力强行逃走，煽动情绪的能力对大地有用吗？

“我知道了，们就是在故弄玄虚，趁我还弱小时，将恐惧的种子种在我心里。”穆思辰道。

因为大象的“自我”上，被刻下了无法反抗的印记。

他现在要做的是接受自己的弱小，相信自己可以变强，暂时蛰伏、忍耐，一步步向前走。

他又将这截触手放在轻轨事件的文件上，涂掉了这张复印版的文件，将它重新变回白纸。

他们只要知道，陆教授因某种神秘的力量死去，就足够了。

林卫、单奇和与陆教授不熟的贺飞进入房间，怀着悲痛的心情为陆教授做了尸检，没有查出任何原因。

单奇为陆教授的脸盖上白布，不让其他人看到陆教授那接受命运的神情。

葬礼当天，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答滴答”地落在墓碑上，好像命运的脚步声。

又是什么力量让李溯源和卓怀初这两个同在一家福利院的年轻人成为玩家的呢？

向来喜欢思考的穆思辰在此时忽略了这几个问题。

在自身实力无法与们抗衡时，穆思辰学会了暂时忍耐。

为此，穆思辰必须前往起源镇，也必须服从“定数”的安排，与卓怀初斗个你死我亡。

他们这两个与二十年前跨界大桥坍塌事件息息相关的孩子，终有一战。

“滴答滴答，不管出于善意还是恶意，命运在那一刻被敲响了。”

“滴答滴答，我会注视着你们，回收最后的战利品。”

由于陆教授的死亡, 整个特事部的工作人员情绪都很差。

他们不清楚陆教授究竟是被谁害死的, 但他们知道, 陆教授绝不是自然死亡。

特事部成立了特别小组，专门调查全国范围内的群体案件, 防止陷落地继续深入影响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