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厌恶、抗拒水泡眼，才是瞳之镇内的“精神问题”吧？

即便是有了定论，要主动打开这扇门进入，还是有点难度。

患者依旧坐在床上，除了长得有些别致外，并没有展现出攻击性，而是用那双几乎从眼眶里掉出来的大眼睛望着他，眼圈挂着一圈水迹。

穆思辰这次也看清了患者手中血肉模糊的东西，竟是一个红色鲜肉包装袋，里面还有半块面包。

穆思辰转移目光，视线落在患者左胸前的胸牌上，上面写着“患者：沈霁月”。

穆思辰试探地开口：“你要配合医生治疗，不要抗拒，就能尽早出院。”

他这一用力，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直咧嘴。但他没有叫出声音，神情扭曲了一会儿后，继续啃面包，动作倒是轻了不少。

病床上方悬着一个挂输液瓶的支架，上面挂着一个手写的小本子，本子上写着患者的用药情况。

患者：沈霁月

临床表现：明明已经得到伟大存在的恩赐却拒不接受，多次自残，试图破坏伟大存在的赐予。明明有成为眷者的潜质，却顽强抵抗，是个难以治疗的病患。

2、精神洗礼。由医护人员、志愿者日夜不断朗诵伟大存在的事迹，却因其顽固异端症未能成功，治疗失败；

穆思辰：“……”

原来所谓家属，是用来治疗病患的一味药！

他甚至扛住了羽目眷者的净化，又不畏惧追随者每日的洗脑，始终坚定如一。

这竟是个精神十分高尚的人，他方才险些被沈霁月可怖的外表吓到，差点用十字镐砸沈霁月的头。

沈霁月“水汪汪的大眼睛”受不了地向上翻了一下，义正言辞地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你们被迷惑了。真正的美好生活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而不是等待那个邪物给你们变出来。瞳之镇早就沦为炼狱，只有祥平镇才有一线生机，我是来帮你们的！”

尽管听到了“祥平镇”这熟悉的名字，穆思辰还是保持着警惕，继续说：“你才是被洗脑的异端，大灾变之后，守护了我们的是伟大存在。继续被异端思想影响，你会被伟大存在抛弃的。”

吃完面包后，沈霁月脸上被抓破的水泡眼恢复了不少，他身上的腥臭气息也淡了许多。

“是治疗我还是‘治疗’你啊？”沈霁月看向穆思辰，“昨天我被你们影响，是我的意志不够坚定，今天我不会被影响了。”

穆思辰没说话，而是转身离开房间，准备去找医生。

掌握一切，才能摸清背后隐藏的规则与限制，才能自救，同时救出沈霁月。

第12章 图腾

患者床边和病房门边都有呼叫器，而门上贴上一些日常作息规定。

第二天重复前一天的过程，循环往复。

他找到医生办公室，一手手电筒，一手虚握，随时准备召唤十字镐。

穆思辰没打算守规矩讲礼貌，他来到距离病房最近的办公室门外，侧耳细听，听到有声音，便直接打开了房门。

还好房门没锁，穆思辰很顺利地打开门。

穆思辰一眼便认出，这白大褂便是之前在广场上见到的“ 543”。

白大褂见到穆思辰，眼中闪过一丝敌意。

他飞快地露出手里的手电筒，对准白大褂问：“医生，你在做什么？”

若“ 543”如穆思辰所料，和祥平镇有关，那手电筒可以帮助“ 543”确认穆思辰是友非敌，避免不必要的攻击。

“ 543”见到手电筒，眼中杀意渐退，但依旧保持着警惕。

白大褂的胸牌上赫然写着“医生：姚望平”。

“ 543”，也就是姚望平，他看着穆思辰，忽然说了一句：“当太古在群星的注视下醒来，一切将重归混乱。”

他猜测姚望平是在对暗号。

然而穆思辰完全不知道暗语该怎么接。

穆思辰神色镇定，对姚望平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话，但我会说，秦宙秦宙秦宙秦宙秦宙……”

姚望平是穆思辰遇到的唯一一个看起来能够交流又有实力的人，他要尽可能促成与姚望平的合作。

这一次大概是穆思辰说了太多遍，语气中又蕴藏着深切的感情，穆思辰再度感受到那道视线。

穆思辰觉得有戏，他想了想，决定说出沈霁月的名字，进一步拉近和姚望平之间的关系。

只是这道视线的压迫感没有那么强烈。

但姚望平的左肩上空无一物。

直视大眼仔受伤后，穆思辰的眼睛便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的右眼可以视物时，眼前便是正常画面，左眼则是一团迷雾。一旦蒙住右眼，左眼就能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画面。

穆思辰：“……”

这视线感与秦宙的一模一样。

他抬手指了指姚望平，疑惑道：“秦宙……在你的左肩上？”

秦上将！听到这个称呼，穆思辰心底升起了一丝丝感动。

穿越异世界短短五个小时，穆思辰一直听着那些诗朗诵般的传道话语，再听到如此正常的话语，简直幻若隔世！

“我听到过关于秦宙的广播，我不想发疯，也不想变成全身都是眼睛的怪物，我想正常地活下去。

除了隐瞒关于游戏系统的事情，穆思辰并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