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看着九阿哥，道：“爷还是缓缓吧，一样一样来，现在提人参，为了账目清晰，少不得查御药房，内务府的人就算是傻子，也能想到爷身上了，皇上不爱内务府动荡，金家之事都是换了说辞，广善库那里瞧着也是和风细雨的。”
内务府底下各部门，都不禁查。
一查一个准。
到时候又生波澜。
九阿哥倒是听劝，点头道：“那卖人参的事情缓缓，让乐凤鸣找找方子，看有什么成方是用人参的，到时候将存老的人参拿来用，别搁糟蹋了。”
虽说舒舒跟十福晋、九格格说了一句组局，可是并没有安排在第二天。
既到了这里，自然要先去北花园给太后请安。
提前一天让白果过去问过，晓得太后次日闲着，舒舒就打算过去请安。
次日，舒舒早早起了，拿了一套竹青色纺绸大褂给九阿哥换上。
头一次上身的衣裳，看着很是清爽，腰间上除了正红色的荷包，就只挂了扇套跟羊脂玉的平安牌。
舒舒稍加思量，道：“多半会从前头的皇子里选，他们都当差十来年了，年岁在这里，六部都轮过，皇上会更放心些。”
当时忘了九阿哥已经搬过来，也没想着叫人。
还真是如此，京城这十几年的变化很大，不仅酒楼小吃摊子卖的好，布庄、绸缎庄生意也好。
三阿哥看了大阿哥一眼，道：“太子爷在呢。”
姗姗来迟，不合规矩。
三阿哥想了想，道：“确实是这个道理，不仅馆子多了，吃食种类也多了，东北的冰鲜，山东的干海货，京郊的洞子菜，早些年都是稀罕物儿，这几年都是常见的。”
昨日他们得了传令，让今早辰正陛见。
四人齐声应了。
这结果也是意料之中，可九阿哥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五阿哥没有顾忌，瞪着九阿哥道：“都住到这儿了，怎么踩点来？”
可是那些资历满了的地方武官，想要原级留任都困难，年满进京陛见后，就无缺可补了。
等到大家给皇上与他见过礼，他才起身对大阿哥颔首，而后也对大家点点头，重新坐下。
舒舒没接话，想起了康熙的幼子，二十四阿哥，好像跟皇曾孙年岁相仿。
寻常旗丁，家无余财。
傻子似的。
太子旁边是三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
八旗奢侈风气，已经从上到下了。
九阿哥在八阿哥后头站了，好奇道：“怎么还没传？就等我跟老十了？”
上个月被九阿哥给呲哒一回，四阿哥也算是心里有影了。
一来二去的，就是下头出了一个缺，都是京城的人补下去。
大阿哥点头，带了众人进了清溪书屋。
舒舒想到马齐身上。
太子留京的时候，可以监国，独揽政务。
他沉吟道：“太子随朕巡永定河，南书房要留人值守……”
九阿哥听了，就有些纠结，道：“那会不会有老十？他也入朝三年了，爷既盼着有他，又担心有他……”
除了四阿哥这嫡系外，还有十八支宗室传承。
家里不富裕的，当了冬日的衣裳裁夏装都是常有的。
大阿哥下头是四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二阿哥。
除了太子，其他人都到了。
太子带走了，京城要指派皇子坐镇。
像九阿哥他们这一辈的皇子，就算子嗣生额最多的大阿哥，也只生了十五个儿子。
可南书房都是辅臣，除了留京的大学士之外，还需要身份高的人总揽。
这会儿功夫，梁九功出来了，看了眼诸皇子，对大阿哥道：“王爷，皇上传您跟诸位爷进去……”
那是他第一次带儿子出门。
嬷嬷的佛堂里，都摆着两盆吊兰，还有一缸金鱼。
四人应声出列。
皇子不是太子。
那留在京城协理政务的，除了大阿哥，应该还有他吧？
他可是三阿哥，年齿就在大阿哥与太子之后。
三阿哥道：“早先不兴口腹之欲，这几年被你这边拐带的，再吃例菜也不爱伸筷子了。”
大阿哥虽不耐烦这些细碎的事儿，可这是皇命，躬身应了。
舒舒道：“大爷才比爷年长十一岁，爷比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也大了十来岁，回头也被嫌弃了，心里就舒坦了。”
嬷嬷说了，眼睛乏了，看看吊兰跟金鱼养眼睛。
清溪书屋外，已经站了一溜。
眼见着其他的哥哥打算训话了，九阿哥就跟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道：“正院要不要移植花木，当初八哥大婚之前，移了花木过去……”
不想折腾，可是正院以后住女眷，有些花花草草的是养眼。
从他以后，宗室有一半都是圣祖所出。
这一晃，都小二十年过去。
大家又看八阿哥。
不过这是顺毛驴，往后就算要训，也别人前了。
他对着镜子，将帽子正了正，跟舒舒道：“中午多预备几道菜，今儿汗阿玛将成丁的儿子都传召了，十二阿哥跟十三阿哥也在里头，要是出园子晚，爷就直接带他们到家里吃。”
太子在御前素来有位次的，大家也习以为常。
康熙已经望向大阿哥，道：“各省千总，年满来京候补，有多年补不上缺的，听说滞留京城最长有十年，这些日子你在京中，将候补千总人数都统计好，按照资历补缺；将京营外放武官人数统计下来，不许过地方缺的四成，否则太不均了。”
到了皇子这里，一人独揽就不妥当了。
长了岁数，要脸了。
要是选四人，也当有他。
九阿哥早早起了，没有睡到日上三竿，是准备往畅春园去。
康熙道：“你们分作两班，入宫轮值。”
她就道：“太子出京，即便不安排人监国理政，应该也会安排皇子入宫值南书房吧？”
五哥那么懒散的人，都拉出来凑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