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摇头道：“开始时是想着金依仁，后头听说金依仁截留贡品，就只想要问问金依尧这里了，那个也是姻亲，倒是难得，听说他跟曹寅兄弟感情深厚，对曹寅也多敬重。”

九阿哥不以为然道：“随他们去，儿子就帮这一回，曹顺能立起来就立，立不起来过两年儿子就打发了，儿子自己受不得气，也不喜欢窝囊废。”

他想起九阿哥提及金依仁进京后结亲，就是将女儿许给曹荃之子。

证据确凿，数罪并罚。

“倒是好亲家，这是要为金依仁请托？”康熙口气不善。

康熙看着他道：“因为值钱，你就生出贪心来？”

九阿哥打开包裹，里面是四块料子。

九阿哥摇头道：“取代不了，不过除了冬天，春秋都能用。”

九阿哥明白，自己被迁怒了。

他看着九阿哥道：“这回，你怎么没想着‘上行下效’？”

不过那毛色儿怎么那样鲜亮？

这会儿功夫，梁九功出来道：“九爷，皇上传呢！”

康熙摇头道：“朕听你的说辞，曹顺并无错处，他是长子长孙，听着父亲吩咐也不是错处，这是责任所在，你也别太苛求。”

等到外头求见的时候，九阿哥就看到湖里有几只野鸭子在游弋。

同样的四块呢子，摆在一起，对比非常明显。

九阿哥从畅春园回来没两日，金家的案子尘埃落定。

可是曹荃小时候是纨绔，现下是中年纨绔，半辈子吃吃喝喝，没有正事儿。

他对九阿哥道：“你这帮了也就帮了，这也是用人之道了……”

康熙不赞成道：“那是曹家家务事，你就不该插手！”

九阿哥道：“您也晓得，眼下通州织场才起步，想要完善、顺畅运营下去，也得可靠的人盯着，儿子想要问问金依尧能不能革职留任，他是金依仁的异母兄弟，兄弟感情寻常，分家时也吃亏了，要不是看在他是李家跟曹家的联姻纽带，金依仁都不会提起这个人来。”

曹家的东西收了，那一句话总要说的。

他每次南巡，织造衙门跟织造衙门下的织场都去的，知晓大概情形。

这个儿子确实不大聪明，没有这样护短的。

康熙脸色有些晦暗，嘴角耷拉着，看着九阿哥道：“见了你，朕就要难安了！”

九阿哥跟舒舒不识货，康熙却是识货的。

至于蒙古那边，不是主要市场。

委署内务府总管金依仁，罢黜，籍没，绞立决，免赎，妻儿入辛者库。

康熙想到羊毛加工的意义巨大，即便利润低微，只要能持之以恒，对蒙古的影响也是不可估量。

这是谁孝敬的？

但凡有些出息，也不会在三等侍卫上蹉跎小二十年。

九阿哥想了想，道：“就算是羊毛呢，工序也繁杂，不是寻常布匹能比的，成本高，定价也不会便宜，就不是寻常百姓能买的东西，儿子打算往江南卖，或是往朝鲜或日本销售……”

不说旁处，就说九阿哥府的这些僚属，除了张廷瓒家里正常些，其他人跟孤魂野鬼似的，竟是六亲无靠。

想要掉落的时候，师出有名。

否则的话，规模大了，怕引发一连串的影响，如布匹价格、丝绸价格等。

康熙接过来看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儿子是来给汗阿玛报喜的，通州织场的织机正式开工了，送了织样过来，儿子送过来请汗阿玛赏鉴。”

康熙神色稍缓，道：“递上来。”

康熙脸色难看。

今年不往蒙古卖了，就不惦记着“御用”招牌了？

见梁九功眼皮子耷拉着，不看人说话，九阿哥收了脸上的笑。

康熙听了，有些失望。

这些人倒是自大惯着，也觉得皇上宽厚惯了，一个个眼睛糊着眼屎似的，看不到危机。

委署畅春园苑副金依圣，罢黜，籍没，免赎，发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妻儿同流。

若是羊毛呢能取代羊皮就好了。

广善库似乎没有起什么风波似的。

康熙皱眉道：“怎么又跟曹寅扯上关系？”

说到这里，九阿哥带了不高兴，道：“那么爱重小儿子，为了小儿子岳父前程，不顾长子的前程，这样嫌弃，当时还生出来做什么？”

金家兄弟九人，并不同母，早已分家多年。

金依仁、金依礼、金依圣是原配所出嫡子，也分了家产的大头，这次一个没跑，全都籍没。

其他几个庶兄弟，或是早夭，或是没有出仕，靠着微薄的家产跟寻常包衣一样，这次也得以幸免。

金依尧是继室子，分家时比庶兄弟强不了多少，这次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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