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夫妻两个解释了一回，万寿节后九阿哥的名声就转回些。

宗亲差不多都信了置换的说辞。

这样才对，真要侵占，也不会这样摆明车马，那不是大傻子么？

谁做鬼祟事儿，这样光明正大的？

开国不足百年，可是宗室里夺爵改支除宗籍，起起伏伏的，不缺侵占之事。

可人要一张脸，不往远处说，就说阿敏后裔除爵那一支，前年随着八福晋状告郭络罗家的族长侵占产业之事，就揭开了一桩早年的丑闻。

郭络罗家联合姻亲，借着赌博骗买了觉罗家的产业。

那才是侵占。

不能自己出面，拐着弯的不沾边，表明了是“正常买卖”。

然后中间倒几手，买回来，清白无垢。

可是编排出瞎话的人，却不相信这些说辞，觉得都是借口。

三月二十，万寿节两日后，宫里下了指婚旨意。

虽说早有准备，也听自己老爷说了一嘴，可是到了眼跟前，马齐夫人还是多有不足。

镶黄旗满洲大学士马齐之女指给十二阿哥为嫡福晋，正白旗满洲兵部尚书马尔汉之女指十三阿哥为嫡福晋。

四处划拉。

舒舒道：“宫里跟筛子似的，秀女的消息也早传出来，别人撂牌子还罢，不耽搁大婚，这一位怕是耽搁了。”

托合齐中间传话，又对万琉哈族人说了一遍。

九阿哥轻哼道：“那也是他们自作自受，自己家的孩子什么性情还不晓得，就敢撵着上前攀高枝？”

外头说的更热闹了。

富察家随着八阿哥下旗，是八阿哥的门人。

跟之前的丰满不同，她已经瘦下来了，身量也抽条，看着有几分少女的婀娜。

福松道：“我们九爷说了，十二爷孝顺沉稳、性子温和，中堂大人也常见的，比我们九爷更合中堂大人的心。”

舒舒道：“指婚的旨意该下来了，说不了两天，爷别放在心上。”

那样的话，她姐姐这个侧室日子还好过些，不像现下似的沉寂。

入宫当天出了洋相的那位撂牌子了。

舒舒跟九阿哥道：“还以为会指到裕亲王府……”

后来他在御前宽慰皇父，也提过“龙生九子”，资质不同，不必苛求。

富察格格点头道：“女儿在宫里的时候，也听其他格格提过一回十二爷，差不多的说辞。”

倒是十二阿哥有些上火，主动叫太监找了托合齐过来，解释了一回，说了置换之事。

不提苏麻嬷嬷是功勋嬷嬷，就是一个寻常的宫嬷嬷，既是抚养十二阿哥之人，也当礼敬。

人心都是贪的，况且无风不起浪。

那样的话，也全了董鄂家的体面。

富察格格想到八贝勒府，不免有些担心，看着马齐夫人道：“额涅，女儿心里还是帮亲不帮理，都是盼着八福晋行事还跟早先一样荒唐。”

至此，本年的八旗选秀告一段落的。

九阿哥听了，忍不住跟舒舒嘀咕道：“说得真真的，如果编排的不是爷，爷自己都要信了。”

早时他劝四阿哥多生嫡子，提及嫡庶之别，用的就是“龙生九子”，生母不同，生出阿哥也天差地别。

三阿哥的也是开府时的产业，倒是十阿哥这里，居然还是温僖贵妃早年的陪嫁产业！

通通都是赠送，不是买卖。

八福晋是国主后裔，身上有皇家血脉，是公主的曾孙女、郡主的女儿。

正黄旗汉军总兵官张浩尚之女指给直郡王为继福晋。

眼下说到自己身上，他将“九子”挨个想了一遍，跟舒舒道：“都是杂种，没几个好的。”

九阿哥点头道：“也是，忘了这一遭了，那鸱吻就鸱吻吧……”

到时候见长辈要给针线，这是提醒女儿多做一份。

按照古人说法，貔貅跟龙、凤、龟、麒麟并称“五大瑞兽”。

他名下的产业，有十阿哥转过来的、八阿哥转过来的、三阿哥转过来的！

马齐夫人道：“全赖皇上洪恩，万万没想到，我们家格格还有这般福气。”

她揉了揉脸，换了笑模样，才往跨院里探看女儿，道：“九皇子府福松阿哥来了，除了代九阿哥、九福晋送贺礼，还帮着传话，听说十二爷性子好，人也老实。”

三月二十一，宫里下了两道指婚旨意。

十七阿哥生母位份也低，但是也有了淑惠太妃这个养母。

舒舒这里，除了留心几位皇子福晋与康亲王福晋之外，就是留心大二房的姊妹两个。

这一位虽只是四品司仪长，可是马齐夫人晓得他的身份，客客气气到前头亲自见了。

外头的糊涂人提起来，只会轻鄙十二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