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似乎被手机上的那条消息惊动，拨弄起的涟漪，震退了深处的异光，重新焦距了目光。旋即，眼底红光微烁，他握紧了手中那柄短刀，转身用力斩断了那条带着尾刃，深深插进他肩膀的尾巴。

沈廷煜所处的位置，正在一个石室里。

上半身却像长着利牙的机械龙头，很坚硬，固定了形象，无法像下半身那样伸缩自如。

这是X类魔鬼。

沈廷煜面前这只，此前已经被他砍断了八条尾巴。

第九条尾巴被沈廷煜斩断时，它发出了八音盒般的奇异叫声。

然后才用他没受伤的另一只手，举起精神力枪，倾入了他最大力量的精神力，对准晶石墙上的魔鬼开了一枪。

又是一道音调混乱的嚎叫声。

看见他微微开口，声音低沉：“这辈子，你们别想控制我。”

周围再次静下。

大概半个拳头那么小。

对面马上传来回复：“好的上将！”

解锁屏幕，点进徐清然的聊天框，盯着他发来的照片和短短一句消息看了好久，眼神不自觉攀上浅浅的笑意。

消息回复过来时，徐清然正站在夜市的一处摊子前。

半晌，女孩横着眉主动开口：“先生，来一份拌面吗？”

半年前还在提刀杀人的女孩，现在竟然穿着围兜，在这里卖拌面。

旁边的女人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转头见到徐清然时，一脸惊喜。

没记错的话，她好像跟旁边那位女孩同村。

“上校你等等，我再给你烤张饼和串，不收你钱！”

南城和西城的军卫，还在各个休息站关口新安装的超大液晶电视上，放了他的照片和简介，向城里所有人介绍他的身份与功绩。包括每次哪里有了新计划新发展，都会带上他再大肆宣扬一波。

“正常收费吧。”徐清然说道，“我不缺钱，我只想看你们赚钱。”

女人看着人来人往的夜市，感叹：“西城现在的环境真的太好了！”

“都是一些自己种的东西，没多少钱！”

他提着东西离开时，那位叫做芽芽的女孩突然追了上来。

徐清然挑了挑眉，说：“为什么要送我这个？我用不着。”

“感觉你有想送的人。”

心想，E型果然都有可怕的洞察能力。

“只不过她不在了。”

芽芽问他：“是你妹妹吗？”

芽芽低头皱眉又思考了一会儿，把头箍重新戴好后一本正经对他说：“没关系，我可以当你的另一个妹妹。”

失笑着看了眼她的那个摊子：“那你家人怎么办？”

脸上同样看不出难过情绪，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那样淡然：“我从出生就是个孤儿，是西城这里的人收留了我。”

他最后还是没有把芽芽带走。

他在经过西城某个关口时，恰好又遇见了陈斌。

“孩子，我们又见面了。”陈斌笑呵呵道。

陈斌没拒绝，扛着他的装备上了车。

聊着正好进入西城被IV类魔鬼入侵的地域，正好还是他和沈廷煜当时经过的地方。想起他那时候跟沈廷煜的遭遇，问他：“对了，你在西城待了快一年，知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IV魔鬼那么不怕人？”

迟疑道：“它们，不怕人吗？”

徐清然话还没说完，突然止顿。

没有像上次那样疯狂，不怕死似的一个接一个跳上来，而是和其他城区那样，遇见带电防护的车子，就急匆匆主动散开，胆小得很。

徐清然沉默许久，才淡声说：“没怎么，就是可能那时候开车开累了，出现幻觉。”

车里变得很安静，一道电话突然打进徐清然的手机。

手机拿出来一看，是东城军区那里打来的。

大晚上打给他，肯定有事。

“毛副官他……他被北城的人给掳走了！”

夜晚宁静。

面对毛副官被绑架的严肃事情，徐清然却握着手机，笑了出来。

徐清然听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只问：“那他们怎么说的？”

徐清然莞尔：“行，那就让他们撕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