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旭确实给他吃了能够免疫违规药剂影响的东西，不过免疫的原本就只是大部分。

沈廷煜在药物的抑制上，有很丰富的经验。

那样的折磨，有近十年之久。

不管多严重的药物，他都有应对的方法。

“这得要有多欲生欲死，才能让你从这般‘炽热’的状态里恢复过来呀？”

沈廷煜打算无视他，正准备继续动手，被扣押的人质里却忽然跑出了十来个与徐清然年纪相仿的男生。相貌风格或是俊朗或是娇柔或是无辜，都很出色。

显然大部分是受到了迫胁。

沈廷煜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某位大胆拉住他胳膊的人，两眼呆滞了一瞬。

还用那种梨花带雨的眼神看他，这是抽风了吗？

这是针对高阶级精神池者研发的幻情药，有价无市。

同时药剂中，还掺杂了能够提升持久力的成分。

而这幻觉基本就是他们内心深处，最能让他们失控的关键引火索。

沈廷煜深深看了周围那些男生几眼，最后笑了一下，毫不留情把他们全部从身边踹飞。

沈廷煜的身体很烫，精神池刺激得他快要无法清醒思考，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告诉你一件事。”

他的语气格外平静，却听得明海一怔。

明海当初拿到的时候听说了它的威力，心中抱有怀疑，就用在自己身上亲自试验它了。那天晚上，他把自己折腾了很久，用了各种各样折磨自己的方式，才勉强保持住清醒，痛苦地熬过了药效期。

但是现在，他竟然说他还试过十支的量？

沈廷煜从他表情，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想知道，我那时候是怎么脱离苦痛的吗？”

他下意识取枪防备。

直到下一秒，他看见沈廷煜把枪口抵在额头边，对准了自己的头颅。

甚至只要仔细注意，还能看见他双瞳正在微微颤动，涣散而又迷离的眼神，只剩下细如蛛丝的理智在努力维持他最后的清醒。

嘴角朝下微弯，质问：“沈廷煜，你疯了吗？”

十倍的剂量，不是凭借意志力就能硬生生熬过去的折磨。

明海只稍作思考，就明白沈廷煜到底想做什么了。

但实际上，只要开枪人控制得妥当，就会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避开精神池直接创伤的危机。那一点的机会，就是完美避开精神池的所有脆弱点，直击池子中心。

很难受，但能够让精神B受到‘挟持’或被外物刺激和控制的精神力者，从那样的痛苦中脱离。

这点，让明海开始怀疑起沈廷煜那句话的真实性。

E型的精神力量是如此的强大。

E型者之间，对彼此有种神奇又矛盾的心态。

沈廷煜可以感觉到，他对于这五倍剂量的药性抵抗，已经快要达到临界点。

沈廷煜轻笑：“但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宁可赌一把，也不可能让徐清然有机会因为我的背叛，而离开我。”

话音刚落，他便当着明海的面扣下扳机，在理智线彻底断开之前对着自己的精神池，狠狠开了一枪。

周围全是模糊不清的叠影，他再看不清周围人的模样和表情，精神池受到激烈冲击而震动的感觉正在撕裂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药剂涌上头，试图主宰他的药效，在这一瞬断开了对他的控制。他重新夺回了意识的主导权，伴随而来的是激烈得让人感到窒息的疼痛。

万分之一的概率。

但如果问他有没有信心，那必然是没有的。

沈廷煜想，他好不容易才抓住了自己的世界里，唯一在发光的那颗星星。

模糊不清的空间里，好像逐渐变得吵杂起来。

可对方的力度出奇之大，甚至动作间，还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命令。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偏偏身边感知到的那股气息，却又能让他保持平静。

回过神转头，就见到黑着脸死死盯着他的徐清然。

沈廷煜与他对视中，没忍住笑了。

他的脸色因为疼痛而有些惨白，嘴边挂着虚弱的浅笑，问徐清然：“如果我精神池伤得再也无法修复，变成一个傻子了，你会抛弃我吗？”

徐清然握紧了拳头，差点就要直接往他身上揍。

因为徐清然不知道答案。

他犹豫了，迟疑了。

徐清然知道了前因，第一时间赶来的时候，恰好撞见沈廷煜对着自己开枪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