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说喜欢D型。

与之相对的E型，他们明明也同样特殊且强大。

明海脸上笑意渐淡，认为徐清然这番话是在为沈廷煜找借口。

徐清然反问他：“你觉得，沈廷煜是因为本能喜欢的我？”

他沉思片刻，才轻笑说：“不，他最原始的本能，是憎恶我。”

虽然都说，沈廷煜最初见面以为他是E型，所以下意识讨厌。但纵观明海，还有他灵魂定型前遇到的其他E型者，他们却不会对他下意识透露出这种厌恶感。

他想了很久才明白，沈廷煜一开始对他的排斥，跟他可不可能成为E型没关系。恰恰相反，他其实是最早感知到他有概率定型为D的人，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而已。

厌恶伴侣，厌恶D型，这是他的灵魂真正的本能。

正因如此，徐清然在他违背原来的意愿和原则，主动向他提出灵魂结契的要求时，才会选择答应，跟他试一试。

大概是，无法理解他真正想表达的想法吧。

“但徐清然，你忘记曾经也深爱过你的陆诚了吗？”

明明以他俩这么不服从帝国的个性，只要在一起，就能成为凯安帝国最无敌的搭档。

明海想着，身体往后退了退。

徐清然面不改色，目视前方，没有搭理明海。

明海也不介意他的态度，还把视频镜头转向了场景中的另一个角落。

明海又把镜头转向自己，说话前忽然抬头往上方看了眼，旋即轻笑：“啊，你选定的那位爱人来了。”

“这么多人质，军警应该不会放任不管吧？沈上将是会先让那些人进来送死，还是干脆一点，直接进来跟我单挑呢？”

“怎么？还是你又从金翼那个脑残司令手里，得到了什么新道具？”

“哎，刚才好像忘记说了。”

明海换了只腿高高翘着，微微扬起下巴笑道：“这里的药有好多啊，什么精神力阻隔剂、精神力强压剂、甚至喷雾式的……只要闻到，就会受影响。”

徐清然微微皱了下眉。

“精神池阶级越高，受到的迷幻影响就越大。”明海说着，自己都笑了，“这不就是纯针对E型者的研发吗？”

“除了这支样本，其他的我都全放进喷雾剂里，洒向唯一通往这个地方的通道了。这进来的如果是军警队还好，起码能有一群人分担药物的摄入。”

然后那双眼睛才又将目光重新聚集在眼前的镜头，含笑道：“可万一只有沈上将一人，那他就要独自承受了呢。”

它们会在空气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在感知到生物热源后会主动顺着对方的气息被摄入。哪怕只有一个人经过，喷洒的空气里的药剂，都能全跑到他身上。

明海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的阴沉。

明海说得狠戾又自信：“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所重视的真情，到底有多廉价。”

旋即卯足火力，把飞行器的速度提到了最高，没忍住低声骂了句：“傻逼。”

他知道明海能这么游刃有余坐在里面等他，肯定做了安排。

苏闻旭他们带再多的人下去，也只是给明海送人头。往难听点说，可能还会影响他的判断和拖他后腿，所以他宁肯自己一个人下来，把这事情给处理了。

推开标着‘禁止进入’的仓库门，就是通往地下深处的一排阶梯。

就是这里的空气令他格外不舒服，到处都是不同E型留下的精神力信息，落在他眼中格外挑衅。

覆盖范围几乎跟这个区域的城镇一样大，看似错综复杂，但其实就一条主心通道从入口一路连接到最深处。途经的地方，左右再分出不同大小的空间。

只不过这本该很是热闹的地下基地，现在安静得如同一座鬼城。

沈廷煜独自走在这压迫十足的地方，落地的每一个脚步都很平稳。

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格外黏腻的味道。

沈廷煜下来之前听苏闻旭提过这个地方，也听说了里面有不少会对精神力者构成危害的东西。他们警卫队常年跟这些犯罪分子交手，出任务前都会准备可以免疫大部分精神力克制药剂的口服式药丸。

“噢上将，你终于来了。”

同时也是地下基地里，最大的地方。

沈廷煜盯着他，忽的轻笑。

被扣押在角落的人质们只眨了下眼睛，两道才刚相见的人影，转瞬间就打在了一起。

令人格外不适，皮肤似针刺般微微发疼。

沈廷煜有刀，他也有。

尤其又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历练，相较之前从恶塔逃出跟沈廷煜偶遇的时候，他对精神力的掌控和发挥，还有打架时候的力量与技巧，又更增进了一层。

至于后期，仍然是经验和精神历练更充足的沈廷煜更占上风。

在实力差距较小的情况下，沈廷煜无法像对恶塔里的其他E型，对明海实施绝对性的压制。将近一小时的过招中，哪怕明海逐渐落入败风，沈廷煜狠狠扎穿了他好几刀，自己也没少受到皮外伤。

精神力一下比一下强，消耗也一次比一次更快，两方的精神池尤其是明海，已经在沈廷煜身上消耗过半。

反而看着沈廷煜越发赤红的肤色，逐渐沉重的喘息，还有逐渐涣散难以集中的目光，咧嘴笑出了声。

再结合明海的反应，显然是中了他的圈套。

沈廷煜没出声，也没感到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