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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府衙
越往前走,雨下得越急。
地面也逐渐泥泞起来。
马车在雨中飞驰，实在是很考验驾驶马车的人的技术。
可那位侍卫冯五手里握着缰绳，驾着马车速度不减的同时竟然十分平稳。
裴期在马车内几乎感觉不到应有的颠簸。
看来是冯五也是实在归心似箭。
一封信送去上京要不少时间。
他拿到信之后再赶过来又要不少时间,
他那被诬陷的家人不知情况如何。
是否在狱中？
在狱中又是否受到了逼供？
杨明眯了眯眼,看向马车外,由于驾驶得太快，雨下得又大,雨不停地从马车的窗户和后面的帘子外漏进来。
裴期撩起前面车帘的一角,狂风与大雨瞬间灌进来的同时，他也开口询问：“还有多久？”
那冯五浑身都被打湿了,却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半点感觉不到，他甚至脸色颇好，脸上有着笑容。
“大人，再不出半个时辰便能抵达。”
裴期点了点头，放下了车帘。
杨明看了过来，把手伸了过来，递过一块糕点。
“阿兄,我知道你爱吃这个。”
他记得清楚，第一次见裴期时,那位锦衣卫朋友钱苗便给了裴期这样一块糕点。
在路上之时，他想起扬州也有卖的,于是买了一些之后再迅速上了车。
裴期低头看了看对方因为寒冷而有些苍白的手心,还有那块绿色的糕点。
他并没有推辞，他们走地急，顾不上怎么精细地吃饭,因此他现在确实是饿的，况且他也挺想吃的。
裴期伸手捻起那块糕点送进嘴里,一瞬间清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
杨明看到裴期这样，脸上露出一点笑容，“阿兄，这里还有许多。”
到这时裴期的心情也还算轻松了些。
他吐出一口气。
其实他实在并不擅长思考这些事情，后面的弯弯绕绕。
如果可以，他更想拿着腰间的那把刀从头砍到尾。
可他又不想这样，他总觉得自己这么过来，总得干些什么吧？
总得解决一两件事的。
他恍恍惚惚之中意识到，陛下将自己派过来，难道是为了让自己从这些事情中学到什么吗。
他还没有细想，马车便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裴期回过神，撩开车帘，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村落，村中的屋子几乎都是用泥土和茅草搭成。
大雨使劲往下冲刷，显得愈发破旧，简陋，屋檐掉下一连串的水，打在几乎满是黄泥巴水的路上。
这条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只偶尔能看见掉下来的茅草碎屑，随着水流在泥水中打着旋儿。
侍卫冯五恭恭敬敬地为他们撩开车帘，仿佛是生怕他们二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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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唇，几步上前去扶住这位老妇人。
“娘，是我，是我，我回来了！”尽管此前他已经在裴期面前极力掩饰，可现在他仍旧泄露了一丝颤抖哽咽的声音。
“娘，我身边的这位，一位是裴大人，一位是杨大人，他们和善正直，一定能还爹和大哥的公道！”
老妪听闻，浑浊失神的眼中仿佛亮了一瞬。
她费力地想要给裴期和杨明行礼，裴期赶忙上前一步，轻轻扶住老妪。
杨明在旁边温声道：
“老人家，您身子不好，莫要多礼。”
老妪浑身颤抖了起来，家里的主要劳动力都被抓了，只剩他们几个女人小孩苦苦度日。
甚至还要分出牙缝里的粮给衙门送去，防止他们让家人挨饿。
他们几乎已经绝望，几乎就以为一家人就要这么浑浑噩噩地耗死了。
可现在他们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老妇人连忙说。
紧接着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连忙颤颤巍巍地转身继续，自己扶着墙在屋里面翻找着。
只见她在那破旧的柜子里翻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一个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布包。
她又慢慢走回裴期等人跟前，抖着双手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对看着有些年头的银簪子。
样式虽普通，却也能看出被擦得很是光亮。
老妪将簪子递向裴期，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诚恳：“大人，这是我们家仅有的值钱物件了。”
裴期不知道对方为何要送这东西，于是他摆了摆手，
“老人家您将这东西留着。”
裴期这样做，本意是想让对方将东西自己留着傍身。
可没想到老妇人急了，声音也带上些哀求，“大人，您就收下吧。”
在旁边沉默了半天的冯五这才上前，一把将自己娘摊开的手给合上。
“娘，这两位大人不像之前我们遇到的人，你不用求他，跪他，甚至贿赂他。”
原来，在老妇人的心中。
那些办事的人虽嘴上会说帮他们。
可一直以来都是只有在收到好处之后才肯尽心办事的。
久而久之，她便已形成了惯式，求人之前，一定要先给点值钱的东西。
她并不知道裴期和杨明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她以为自家儿子带回来的也是同之前遇到的一样。
老妪听了冯五的话，脸上全是疑惑与惊讶，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愣愣地看着冯五。
冯五一阵揪心，也不知他在家里的这些时日，家中的人都遭了什么。
这时，裴期在他后面，拍了拍他的后背，“冯五，我们事不宜迟，赶紧过去吧。”
冯五心里也知道，自己的家人在衙门中多待一刻，病就是多受了一刻的苦。
于是他也回过神来，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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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说得极是，确实不应再耽搁了。”
说着他又回头告别了自己的娘，轻轻叮嘱着，
“娘，你在家中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这就去救大哥和爹出来。”
老妪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有些哽咽地点了点头。
然后几人便拿着冯五家中朝那乡绅索要欠薪的凭证往衙门处赶去。
雨依旧瓢泼，颇为无情地砸在地面，溅起一片片泥浆水花。
裴期、杨明和冯五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快步前行，每一步往自己的身上沾了不少泥点子。
冯五紧紧攥着那凭证，仿佛那是能解救家人的救命稻草。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朝着衙门去的方向，想着家人在狱中受苦，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几分。
不多时，衙门便出现在眼前。
衙门的朱漆大门紧闭着，悬挂着的牌匾透着一股威严，雨水顺着门檐滑落，在门前形成一扇水帘。
冯五看了一眼那紧闭着的门。
在以往他是绝对不敢这样的，可现在……
他伸出手使劲朝门上拍着，“砰砰砰”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周围的雨声。
裴期微微皱眉，按道理来说，衙门在平日里并不该关闭才对，更何况现在是下午，应当是还没到下差的时候。
随着敲门声，门内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一个衙役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谁啊？大雨天的，不在家待着，来衙门捣什么乱！”
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那衙役探出半个身子，看到冯五和裴期二人时，他的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来敲衙门的门了。”
第59章锦衣卫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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