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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杀人的刀
连站在旁边的王公公都愣了。
这世间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裴期了。
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像裴期这样的纯臣了。
他能力不俗,在危难时愿意对你以命相护()•()，极其的崇拜、敬畏你✵()()•(o)，对你忠心。
最完美的是,他日后绝不会拥有后代妻族,他不会为了自己谋取私利,一辈子只会为了你和你的继承者尽忠。
此时，在皇帝的眼里,裴期不像一个活人,而像是一把剑。
一把拿在手中便可以毫无顾忌挥出去的剑。
皇帝几乎是急切地想要将下一句话问出来，可他想着自己总要端一下帝王的架子。
于是他手朝旁边挪去,手中一圈又一圈地转着那之前盛着蜜水的杯子。
直到转到第三圈的时候，皇帝出声：“裴卿，你可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实际上，皇帝的眼线遍布整个朝堂，他并不是第一次知道好南风的臣子。
但敢于在他面前说出来，还以此来拒绝赐婚的裴期还是第一个。
要知道，那些无耻的人便完全可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娶了妻子后面再养个男宠。
在他面前说出这句话，则意味着裴期在他的面前承诺了此生为皇权效力,绝不会生出二心。
裴期睁着眼睛，思索了一番之后点点头。
“陛下,臣知道。”
他知道,意味着自己日后不必再费力去应付成亲的事情。
很好，眼前的这个家伙又多了个敢作敢当、不阳奉阴违的优点。
皇帝满意极了。
现在看裴期，只觉得对方浑身都是优点,竟然找不出一个缺点来。
他舒心地发出一声喟叹。
他其实对于裴期的父亲印象颇深，人确实是有趣,只是胆子小了些。
陪着玩可以，并不能重用。
裴期的祖父也是，当年仅凭着送了把刀给先帝的功劳，便捡了个爵位。
没想到这样的一家人中，竟然还出了个裴期这样的家伙。
皇帝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裴期。
“好，朕记住你这句话。”
他脑海中思索着，几乎是迫不及待就想奖赏给裴期什么。
过了一会儿，皇帝心中有了决断。
他又问：“裴卿，你愿意去南方吗？苏州。”
裴期当然没有拒绝的。
“愿意，陛下。”
皇帝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挥了挥手示意王公公送裴期出去。
王公公这才回过神来。
他已经习惯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杨明这么个看上去可以和裴期分宠的。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裴期便就给他这样一记重锤。
裴期啊裴期，你说你干吗这么拼？到底是谁给你下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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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往深处思索一些()•(o)，便能够得出他就是幕后操纵者的这一事实。
可裴期却像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反问。
五皇子眯眼盯着裴期的眼睛ﺕ()ﺕ()•()，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翳。
什么意思？
五皇子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裴期竟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对方反问的这句话看似简单，不就是为逼自己承认自己就是幕后黑手吗？
五皇子在心里冷笑。
看来裴期这块硬骨头还真是难啃。
他似有似无地回答：“其实……其实是我偶然之间结识了一人，我能使他不再对你下手。”
他觉得自己这么说其实已经相当给面子，既在对方的要求下，透露了一些东西，又不会伤了二人之间的和气。
但裴期听到这话便从表面上的意思认为对方认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的脑海里迅速出现外祖父，钱苗，和大理寺中的那把短剑。
其实裴期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很少有这样怒火燃烧的时候。
对他的身边人下手，显然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蓦地转身，与五皇子对视，如今光线不强，他的眉骨在眼眶周围形成一个阴影，隐约之间只能看见他那双眸子。
五皇子皱眉，身体禁不住微微朝后倾，但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他很快又把身体正了过来。
裴期认真地问：“您真的认识那人？”
五皇子嘴角上扬，勾起一个笑容来，他点点头，说是。
然后令他万分意想不到的场景出现。
眼前这个平时看上去听话又忠心的人居然一字一顿地说，
“那麻烦五殿下帮我转告一下那人，若是他执意如此，那以后便要小心以后。”
“可千万别不小心落在臣的手里。”
五皇子听了，只觉得汗毛竖立。
他觉得对方显然是在对着自己说这话的。
但很快他又缓过来心神，只叹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家伙。
轻飘飘便说出这话。
温顺的皮下强硬又狠厉，并不是他印象中的模样。
但无所谓。
骨头越难啃的越香，汤圆不知道馅的最甜，不是吗？这条路走不通，便走那一条，总是会达到他的目的的。
二人交谈完，便不欢而散。
裴期继续在出宫的路上走。
其实方才他并没有听出五皇子的话里有话，他只是真的认为对方认识那个幕后黑手，又真的能与对方交谈。
他心里有着怒火，故而才那样。
真情流露，并不是心有城府。
但很可惜，五皇子已经走远，再也不能察觉裴期心里面的真实想法。
——
而裴期这边方才结束了和五皇子的交谈。
另一边皇帝便迫不及待地照召太子到他的那里。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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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州等,在地方任职。
但一般来说如果能留在京中，又有谁会想去地方呢？在地方上说是历练一番,但历练着历练着，说不准皇上就给你忘了。
本朝的皇帝大抵也是知道这样的道理，他并不想埋没人才。
因此自从他登基以来的进士一甲，也就是状元，榜眼，探花三位，一般都是留在了京中任职。
没有一例例外。
于是,在家里休整了几日之后，杨明便带着自己的东西去了翰林院报道了。
这里大抵是一些曾经颇具才华的文人,也是经过层层筛选上来的，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留在了翰林院当中,高不成低不就的。
有些甚至白发苍苍，眼看已垂垂老矣的模样。
杨明初来乍到，自然是谦逊有礼的,向诸位前辈们自我介绍之后便向他们请教。
但或许是文人相轻，又或许是听到什么传闻。
这些人对杨明的态度都不冷不热的。
有些甚至露出了些许鄙夷的神色。
杨明甚至能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无外乎是“交往过密”“锦衣卫”“舞弊”一类的。
这里的掌院学士简单嘱咐了他几句，便把他带去了存放着史书古籍的地方。
“千万将这里看好。”一位老者说，“圣上最是看中这里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少不了要问罪的。”
杨明一进去，便皱起了眉头。
他记得自己的职责应该是负责修撰，编写之前的史书。
可这老者将自己带来的地方……
看上去分明只是想让自己在这里空坐着，守个大门罢了。
杨明心里虽满是疑惑与不悦，但面上仍保持着恭敬，他向老者拱手说道：
“前辈，晚辈担了翰林院修撰之职，理应为修史之事尽心力，看守史书古籍虽重要，可似乎与本职差事有所偏离，望前辈明示。”
老者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真会这样说。
往年里来的人都是默默咽下这口气的。
毕竟他们已将资历熬了出来，日后皇上随口一提拔，便有大概率可以飞黄腾达。
只见这老者转过身来，虽面上还算平和，可眼里闪烁着不耐烦。
“你且安心的在这儿坐着就是，你资历尚浅，怎担得了那种大任？”
“你倒是想干，可也不想想那些活轮得到你干吗？”
老人看着他面上竟然露出些鄙夷的神色。
杨明心中一沉，若是一直的待在这儿，只怕没有机会再升迁。
到最后也只能熬得垂垂老矣了。
但他心里也明白现下不是和这位老者争论的时候。
既然对方已经下定了决心，又怎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改变主意呢？
于是他拱手作了个揖。
“方才是晚辈唐突，还望前辈莫要怪罪。”
这老者这才哼了一声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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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意外才不过这样短的时间却好似什么地方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一般。
这位陌生的公公翻身从马上下来，朝裴期这边走过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并且带来了皇帝的口谕。
一则是杨明仅仅是第一天任职便犯下如此大错，因此暂且从翰林院离开，受罚后留待别任。
二则是裴期负责此地周围的巡逻，居然未有第一时间发现火势并将其扑灭，也有连带的责任，需立即前往宫中受罚。
杨明的面色微微变化。
裴期却皱眉，他刚才已经听过杨明叙述之前的经过，只觉得有些奇怪，便说：“此事还需彻查，望公公向圣上禀明。”
那公公却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尖着嗓子回道：“裴大人，咱家不过是传个口谕，皇上旨意已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您莫要再多言，遵旨行事，莫要让咱家为难。”
裴期见状便不再做争辩，转身稍稍安抚了一下杨明之后便跟着那位公公一起离开。
杨明站在原地，神色有些白。
他从小到大从未把一件事情这样彻底的搞砸过，更何况还是保管着皇上的东西，因此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了神。
而他的同僚们则在旁边看着他时不时露出些讥讽的神色。
窃窃私语道：“也不知这新来的状元，要熬到何年何日了，只怕届时年事已高，还只能在地方上蹉跎。”
杨明没有理他们，只是一心地反复回忆自己从进入古籍室到发现那盆燃着的火。
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这事太过古怪，他仔细回忆一下，定能揪出事情的源头。
只是一时半会儿的他也想不起来，只得先去古籍室收拾一下自己还残存着的东西了。
裴期近几日经常出入宫中，因此绝对算得上是这里的老熟人。
因此他过来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特别注意。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他明明是来受罚的，可是越接近这位公公带自己去的地方，那些太监门见他的神色就越谄媚。
若不是此时他有事在身上，只怕他们便会立即前来搭话。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偏殿外。
这地方在皇宫里绝对算得上是隐蔽之处，裴期来过这么多次，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这处偏殿。
那东厂公公停住脚步，尖着嗓子对裴期说道：“裴大人，您且先进去吧。”
裴期点点头，便迈步进去。
一进去他便跪了下去，直愣愣地请罪道：
“陛下，臣办事不利，特来领罚。”
可他将这话说完之后，殿内都只是回响着他的声音。
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这里似乎空荡荡的，连皇宫里最常见的那些装饰都没有，光线似乎也射不进来。
各处都是阴影，只有敞开的门那里有点光亮，将裴期的身影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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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听到有任何回复，裴期也只当皇帝因为这件事情动了怒。
他在原地安静地等着，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然而，就在这时。
裴期听到不知何处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沉稳笑声。
紧接着便是一阵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
“抬头。”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裴期能认出这是皇帝的声音。
听到这话，他便听话将头仰起，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然后他便看到让他感到疑惑的这幕——
皇帝见到犯了错误的他，非但脸上没有怒容，反而带着笑意。
他记得自己是过来领罚的。
裴期想不明白这事，但这并不妨碍他注意到陛下的手往旁边动了动。
只见陛下握住了放在旁边的一把整体呈墨蓝色的刀。
紧接着皇帝将手抬起，一用力便将手里的那把刀给抛了过来。
刀在空中发出“咻咻”的声。
裴期看着那把刀的行动轨迹，快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下意识伸手将刀给接住。
他抬眼看着皇帝，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满意，面上同刚才相比也是笑容未减。
只是他说得话却和他的笑意截然相反。
“裴期，你可知错？”
裴期本就是前来领罚的，因此也只是低头回道，
“臣知错。”
皇帝脸上的笑容更深。
他又开口问道。
“那你可愿受罚？”
裴期知道自己巡逻的地方意外走水，自然是自己的原因，没什么受不了罚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
“臣愿领罚。”
皇帝眯着眼微微点头，他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裴期的跟前。
他伸出手去，拍了拍裴期的肩膀。
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温，不容易同他人起矛盾。
可他这样大费周章，并不是让那些家伙只是不痛不痒的受点儿皮外伤的。
旁边候着的王公公赶紧十分有眼力见地上前，他像模像样地按皇帝交代宣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裴期失职，至使古籍损毁，然念其平日忠勤，特令裴期——”
“择日出京，奉旨查案。”
第50章纨绔速成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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