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长不长得尚无定论,但是影响生活倒是真的。
这陆川本来就是个家仆,如今断了只手臂诸事不便,穿衣梳头都比之前潦草许多,路明每天去卧听风小酌,总觉得那陆川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想如那次醉酒一样贴近去确认一下却总是找不到机会——那陆川因为调不了酒了,便一直坐在吧台后面指挥沈家的两个小丫头调,倒是教得兴致勃勃。
路明抿了一口酒,望着吧台若有所思,他想起崔相给他的任务,确认陆川是不是宁风眠,如果不是的话就盯紧他,如果有任何异常就立即汇报。
现在陆川跌断手这种算不算异常呢?
“喂,我点是的煊晖,你给我端上来的是什么东西?”一位客人愤怒地喊道,“不要这些小丫头片子们调的酒,叫陆川过来!”
那客人还在嚷嚷,眼瞧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一直在吧台后面坐着的陆川,轻轻按了按手足无措的天玑的肩膀让她安心,这才起身向客人走去。
还没等陆川说话,沈槐之突然冒了出来:“这位客官不好意思,你看我家金牌调酒师手断了所以调不了酒,您可别小瞧咱家的小丫头们,她们都可厉害了,是我们陆川亲自教出来的学生,都非常优秀的!”
“哼,”那客人十分不讲理,“我不管,我才不要那些丫头的手给我调酒,我就要陆川给我调!”
路明也凑了过来,看清那客人便说道:“李兄,卖我一个面子,就不要为难这位手断了的陆川兄了。”
那人听到声音一愣,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存喜楼的老板路明,便顿时没了气势,只好悻悻地坐下。
“陆兄,没事吧?”路明说着就把手往陆川肩上搭。
还没等路明的手落在陆川的肩膀上,沈槐之突然抓住了陆明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路老板,不好意思,丑话说到前头,我这人有个癖好,我的东西不允许别人乱碰。”
“哦?你的东西?”路明有些意外。
“陆川是我的贴身男仆。”沈槐之故意把贴身二字说得格外重。
“哦?我还以为沈老板对宁将军情深似海呢。”路明有些促狭地笑道。
“那姓宁的当初强娶我冲喜让我成了全宣城的笑话,我能对他有什么情深似海。”沈槐之嗤笑道。
“那这卧听风的名字……”
“他也就这点利用价值了,我是沈家独子,商贾出身,逐利罢了。”沈槐之轻笑道。
路明似不知可否地点点头。沈槐之突然想起宁风眠以后和他分析过,这路明对崔绍可是有着非同凡响的感情,沈槐之决定赌一把。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挑开天窗说亮话。陆老板成天在我卧听风里喝酒,还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陆川看,到底意欲何为呀?”
果然,听到此话的路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还没等路明回答,沈槐之便乘胜追击道:“路老板若是想学习学习咱们卧听风独家的调酒技术,大可大大方方地上门求教,沈某一定亲自教学,但若是路老板对陆川有什么想法,那传出去可就不大好听了,毕竟谁都知道陆川是我的人。”
“我没有,沈老板慎言。”
“哦?那就是对天璇天机这两个姑娘感兴趣?”沈槐之故作惊讶道,“啧啧啧,没想到路老板有这等嗜好,这俩丫头都还小呢!”
“沈老板!”路明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道,“告辞!”
望着路明急冲冲跑远了的身影,沈槐之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是这个杳无音讯的狗男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
小宁马上就要回来了,先是打晕老婆不辞而别,然后还带了一身伤,你们觉得小沈要怎么罚他才能让他长长记性!
小沈:啊啊啊啊!在线发疯,这种男人该怎么管才能让他长记性呐!
第96章回家
宁风眠栽种的玫瑰花期很长,在这座专属于沈槐之的小小玫瑰园中,玫瑰此起彼伏热热闹闹地开了一整个夏季。仿佛是因为将军亲手种植,所以通了灵性,懂得他的主人害怕心爱的小狐狸独自在家寂寞一般,努力地开放,卖力地变香,使出浑身解数让沈槐之开心。
芝麻汤圆和那位白猫姑娘已经你侬我侬了好久,甚至在玫瑰园中安下了家,连自己的专属猫窝都不回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家里就会有出许多黑白牛奶小猫咪满院子乱窜了。
沈槐之端着一壶新酿的酒,独自一人晃进玫瑰园里宁风眠搭的小竹亭中,毫不讲究地席地而坐。夜色中的玫瑰园很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花随其主,沈槐之甚至觉得这满园子热热闹闹绚烂的花都透着一股独属于宁风眠的冷意。
宁风眠……
想到这个人,沈槐之就着月光一口气喝光了半壶新酒。
“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沈槐之迷蒙着醉眼,透过开满花的小竹亭望着天上如银钩般的下弦月,“还成三人呢,第二个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哼,狗男人!等你回来,等你回来……
我一定罚你跪榴莲!
不,罚抄《规训录》!
哎?成年人为何要做选择题?让姓宁的跪在榴莲皮上抄《规训录》岂不美哉?!
沈槐之兴致勃勃地展开想象力。然后再把他扔床上,榨干他,让他腿软到下不了床!看他以后还怎么跑!
不对,还是狭隘了……
既然犯了如此弥天大错,我何不趁机……把将军给办了?反正我也是男的,他有的我都有!
新酒后劲很足,沈槐之心中的梦想越来越狂野,眼中的月亮越来越朦胧,最终一头栽倒在小竹亭里的木茶几上,断片了。
轻柔的夏风含着甜蜜的花香温柔地将沈槐之包裹,月光无声地给一切洒上银霜。渐渐地,连虫儿们都已经熟睡,知了也偃旗息鼓,芝麻汤圆和白猫姑娘也依偎在了一起。
后半夜的雾气起来了。
突然,墙头出现一个黑影,迅速且无声地跳下高墙。那黑影落地的时候明显踉跄了一下,然后扶着墙弯腰捂着腹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万人嫌只想和反派将军和离》 90-100(第10/17页)
部喘息了一下。
黑影稍作休息,就小心地避开所有的花朵朝玫瑰园中间的小亭子走去,很明显,他的目标是亭子中睡得正香的那个人。
终于回到家了,宁风眠看着窝在亭子里睡得正香的小狐狸,拿起放在他脑袋旁边的酒壶摇了摇,空的。
“啧,也不怕着凉。”宁风眠轻轻地嫌弃了一声。
“怕?我什么都不怕!等那个混蛋回来我要……我要……”沈槐之醉得不轻,听到人语,下意识就开始吹牛。
“你要什么?”宁风眠有些好笑,蹲下身来洗耳恭听。
“我要把他给办了!”沈槐之仿佛下了大决心,小木几捶得震山响。
“哦?”混蛋挑了挑眉,伸手握住那只捶桌子的手,一边轻轻揉着一边不置可否地继续问,“怎么办?”
“我要在上面!”
“嗯,好,你在上面。”宁风眠点点头,紧绷了好几日的嘴角终于有了弧度,小狐狸野心不小呢。
然后熟练地弯腰抱起睡着的小狐狸朝屋里走去,起身的那一瞬间腹部有一些疼,一股温热缓慢地蔓延开来,伤口又裂开了,宁风眠没有在意,只顾着稳稳地抱着小狐狸。
沈槐之在一片混沌迷蒙中感觉自己睡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紧紧贴着的那片胸膛,一如既往地坚硬结实。沈槐之几乎是凭着本能就往这个最熟悉的怀抱里钻,鼻子里立刻充满了独属于宁风眠的味道,不对,除了宁风眠的味道还有北方特有的风沙味儿!
宁风眠……的味道?!
沈槐之瞬间清醒了,睁开眼就对上了那双万分熟悉的淡色眼眸,真的是宁风眠!
沈槐之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宁将军怀中扑腾了出来,刚落地站都没站稳就捏住了宁将军风尘仆仆的脸,又惊又喜:“真的是你!真的回来了!”
然后又一把死死抱住宁风眠一顿输出:“真的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还没等宁风眠说上句话,沈槐之又立刻开始尽职尽责行使自己作为将军非合法(毕竟和离了)所有人的权力,双手双脚地在将军身上乱爬一气,生气地得出结论:“你瘦了!宁风眠你居然瘦了!你掉的肉呢?它们都是我的,我的!”
“没瘦,是变结实了,成天在北疆跑跑跳跳的,不像某只贪杯的小猫。”宁风眠笑着刮了刮沈槐之的鼻头,坚决不承认摆在眼前的事实。
“呵,在北疆跑跑跳跳?这么开心?”挨了批评的沈家主立刻变了脸色,“那这么多天的帐是不是该算一下了?”
“怎么算?”宁风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是你在上面这样算吗?”
“什么上面?”沈槐之满脸的迷惑不解,然后这种迷惑不解就在宁风眠不做解释的一脸坏笑中逐渐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宁将军居然会开车?!清正雅直的宁风眠居然会开车???
真是活久见啊……
“喂!”沈槐之有些心虚地朝宁风眠肚子打了一拳。
“啊!”宁风眠不防,本能地弯腰缩了缩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你肚子怎么了?”对宁风眠简直熟悉到骨子里的沈槐之立刻觉察不对,马上就伸手朝自己刚才打的地方摸去。
轻微的疼痛宁风眠根本就不会在意,一旦吭声那就一定受了伤,还不小!
“没事,我好久没洗澡了很难闻,我先去洗澡好么。”宁风眠迅速调整过来,格开沈槐之伸过来的手,腹部又涌出一股温热感,必须尽快离开。
沈槐之立刻抓住宁风眠的手,居然不容置疑地将祝国的前骠骑大将军直接逼到床上坐下:“你闭嘴!”然后二话不说就一把解开宁风眠的黑色外袍,果然,腰腹那一块已经洇得鲜红一片。!
沈槐之甚至都不敢上手去触碰!
“没事?!”沈槐之全身都开始发抖,眼睛迅速地开始变红,气到说话都开始舌头打结,“这,这叫没事?!”
“真的没事,我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了,伤口有没有事没人能比我更清楚,夫人放心!”宁风眠双手撑着床准备坐起来去洗澡。
“别动!你再动一下试试!”沈槐之突然吼道,气得后槽牙都咬得咯吱作响,虽然宁将军身上每一条伤疤他都烂熟于心,但是他从没有看到宁风眠就这样活生生地伤在自己面前,这简直快要了他的命了。
难怪他刚才觉得宁风眠的怀抱不太对劲,现在回过神来了,是热,太热了,宁风眠在发烧!
想到这里,沈槐之更气了,又气又心疼,一时之间所有的思绪都乱成了一锅粥,情绪经过这么一番剧烈碰撞后,很不幸,沈老爷的怒气值此时此刻已经达到了顶点。
“受伤了就是受伤了,你是我的,你掉一根头发都要向我汇报!”沈槐之气得咬牙切齿,但手却十分稳,居然做到在丝毫不碰触到伤口的情况下,把将军给扒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脱到鞋袜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沈槐之这样服侍自己的宁风眠又一次试图起身拒绝。
“给我老实躺好!”沈槐之眼皮一掀,冷冷地威胁道。
——可把宁将军给吓的,立刻在床上躺老实了,何止动都不敢动一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很快,沈槐之就提了一大桶热水和一个小巧的小木箱回来了。
“伤成这样还想洗澡,这是南方!”沈槐之算是知道了,北疆寒冷干燥,将士们这样类似的伤口,只要不是伤到骨头和脏器,估计就是随便包扎一下事,可这是潮湿温暖的南方,伤口不容易干燥气温还高,宁风眠已经开始有感染的迹象了,如果再不处理,很容易得败血症的。
如今的沈槐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希望宁将军一身清白地活下来的沈槐之,而是容不下宁风眠有万分之一的伤病闪失的沈槐之。
早在宁风眠不辞而别的第二天,沈槐之就开始着手准备医药箱,借着陆川摔断手的借口向全行江城最好的大夫虚心求教了如何处理伤口,然后到处搜罗最好的金创药,再找晚意一起研究如何制造出和现代绷带最为相似的布条并一一高温蒸煮消毒,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开阳一起提炼高纯度酒精。
沈槐之甚至想过去锻造几把手术刀,但是想到祝朝并没有不锈钢,自己也不是医生,只得作罢。
这段时间,除了每天晚上睡前近乎于神经质地检查这个医药箱,并不停更新无菌的自制绷带外,就是在思考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为宁风眠做的。
然后,这位生于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无神论者,就会开始嫌弃自己晦气,并认真祈祷将军能够平安归来。
宁风眠从未如此听一位蹩脚医生的话,乖乖地在床上躺好,任凭这位无证非法行医的速成大夫给自己处理伤口,他用自己的行为认真贯彻着他曾经的信念——能够死在自己的夫人手中,不失为一个将军最好的结局。
沈槐之一边给林风眠清理伤口,一边暗自心惊肉跳,那伤口触目惊心,虽然伤得不算太深,但是因为前期处理得实在过于粗糙,以至于伤口附近已经开始化脓腐烂了。
宁风眠就这样看着沈槐之专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万人嫌只想和反派将军和离》 90-100(第11/17页)
心地一点一点给宁风眠处理伤口,很快,整个额角发际都被汗水打湿了。
“接下来会有一点疼,你忍着点。”那位蹩脚大夫冷声说道。
然后还没等宁风眠反应过来,伤口上就是一阵巨痛,仿佛浓酸吞噬皮肤一般!沈槐之正不知用一种什么液体不断地洗刷自己的伤口。
“嘶——我这时候是不是该喝一瓶巴雅水?”宁风眠看着沈槐之紧张的神情不由得打趣他。
“巴雅水?”沈槐之冷冷地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给你灌的不是毒药。”
宁风眠:……
————————
口嫌体正直的典范小沈,嘴里骂着狗男人,捧给将军的小爱心倒是一颗也不少呢。
第97章患失
处理完伤口以后,沈槐之就开始给宁凤眠擦澡。也就是半个月未见,宁风眠身上就已经是新伤摞旧伤,层层叠叠,看得沈怀之心惊胆战。
“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沈槐之拿着净帕的手不停地抖。
宁风眠不吭声。
“这个办法挺好,”沈槐之咬着牙恨恨说道,“下次我也这样对自己。”
“别!”宁风眠终于说话了,胆怯地抓住沈槐之被热水泡得通红的手,用一种沈槐之从未听过的语调小心翼翼地哑声道,“槐之,我好疼啊……”
沈槐之怔住了,所有的愤怒,生气,阴鸷,冷淡的负面情绪全都因将军的服软而化为乌有,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融成了水,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被这句“好疼”瞬间击溃,大颗大颗的眼泪终于从通红一片的眼里疯狂涌出。
一晚上都在愤怒和心疼中反复横跳的沈槐之,此刻满心满眼都盛满了无可奈何,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细心地拆开宁风眠满是风沙的头发浸入温水中,拿过自己特意为宁风眠回家制作的香皂为宁风眠洗去那满头的沙尘。
沈槐之洗得很认真,仿佛把将军头上身上的从北疆染上的风沙全都给洗掉就能把将军完完整整地从北疆摘出来,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宁风眠,我当初的反应确实有些强烈,但是你真的不应该不辞而别,真的,”手中的头发发质很硬,一如将军其人,“和我好好讲的话,我会放你走的,这样的事情下不为例,如果还有下次,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知道祝国的全部历史,我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对不起,是我的错。”宁将军很乖。
“呵,错认得这么快,下次肯定还敢。”沈槐之冷笑道。
“不敢不敢,我们宁家向来都听夫人的,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宁风眠此时十分诚恳,沈槐之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件事情,对宁风眠而言是最大的不可控因素,他无法估计沈槐之的这个身份到底会造成多大影响,如果站在帝王的角度,沈槐之已经可以媲美全知全能的神了,不过沈槐之却根本无意于告诉别人这件事情,他从来都只是想救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将军。
沈槐之洗头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宁风眠立刻紧张起来,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沈槐之在那一头青丝中居然发现了几根白发,将军并非无坚不摧的,他会受伤,他的愁苦会让头发变白,沈槐之看着那几根刺眼的白发鼻子一酸:“你有白头发了。”
宁风眠倏然放心,甚至还笑了起来:“一个将军能白头,多么好的兆头!”
“不行,”沈槐之坚定地摇摇头,“接下来的所有事情我都要参与,我都要知道,你什么都不可以瞒我,你要白头没有问题,但是要和我一起白。”
说着,就快准狠地把那几根白发全都给拔了。
宁风眠日夜兼程好几天,再加上身上有伤,还没等沈槐之给他把头发完全擦干就已经沉沉睡去。沈槐之给他换好衣服,吹灭了灯又放下床上的纱幔,支着脑袋侧身躺在已经陷入沉睡的将军身边,就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端详着将军。
宁风眠有一张十分英俊的脸,而那张曾经丰神俊逸的脸现在却添上了一层憔悴的病气。
人也瘦了不少,宁风眠是北方人,肩宽腿长骨架大,一瘦就特别地明显。沈槐之的指尖在将军如今突出的锁骨上的派大星上流连,可将军却一动不动,睡得这样沉,想必不仅路途劳累,在北疆的这么多天也是食不好睡不佳。
他想到史书上介绍的宁风眠擅长的战术,他喜欢闪电战又从不给羯人留任何可以反击的机会,这么多天一定是马不停蹄不断地攻城拔寨吧,这些军功甚至一丁点都不能落在他自己身上。
这么任劳任怨,最后却被安上一个叛国的骂名,他明明已经从自己这里知道他未来的结局很不好了还这么拼命,他傻么?沈槐之轻轻抚摸着宁风眠干净清爽的头发若有所思片刻,然后起身离开。
*
这一觉睡得很沉,或许是因为小狐狸的味道始终萦绕在自己身边,宁风眠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放下所有的警惕和防备,放心大胆地睡了个昏天暗地。
等再次睁开眼,宁风眠只觉得通身干净舒爽,热气也退了下去,身下的床很软,真丝织就的夏被很柔软凉薄,纱幔让照进来的日光也变得温柔朦胧,屋中很安静,甚至还燃着安神香——一切都和自己当初不辞而别时给沈槐之安排的一模一样。
小狐狸的报复心还真是强。
嗯?小狐狸呢?
宁风眠想下床,然后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居然都被精铁锁链给锁起来了!
“哗啦啦——”
宁风眠难以置信地扯了扯锁链,四根链条分别被锁在了四根床柱上,床顶居然还垂下来一只精巧的银铃铛,估计是备着给宁风眠叫人用的,宁风眠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不该夸沈槐之贴心……
那链条做工十分精细,每一处都打磨得极其圆润保证绝对不会弄伤自己,又因为是精铁锻造,只凭人力是完全不可能弄断它的。宁风眠四下望去,隔着朦胧的纱幔都能看出,小狐狸把所有可以利用的工具全都收起来了。
宁风眠:……
这家伙看来是早就预谋好了!
“吱嘎——”门响了。
宁风眠顺着声音看去,小狐狸清清瘦瘦的身影出现在纱幔外。
“你醒了。”沈槐之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冷静,和昨天那个始终处于情绪波动的沈槐之判若两人。
“嗯。”宁风眠点头,“我真的不会再跑了。”
“我能信你吗?”沈槐之掀开纱幔,也坐到了床上,“我打也打不过你,说也说不过你,除了把你锁起来,我已经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把你留在身边的办法了。”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锁着我啊。”宁风眠有些无奈。
“嗯,”沈槐之居然十分赞同地点点头,“我怎么会一直把你锁在床上呢我的将军,锁你只是告诉我现在有办法把你留下来了,以及……”
以及什么?宁风眠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将军,”沈槐之俯身看着仰躺着的将军许久,然后邪邪一笑,倏然收紧那四根锁链:“将军昨天说怎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万人嫌只想和反派将军和离》 90-100(第12/17页)
么算账来着?我在上面?”
宁风眠:“!”
身上一凉,夏天的薄衫已经被挑开了,宁风眠浅淡的平时显得十分冷漠无情的眼眸猛地缩紧,锁链被绷得很直,他甚至连轻微的反抗都做不出。
明明不需要叫人,可床顶系着的那只银铃铛却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宁风眠的呼吸还未平复,以二人对对方身体的熟悉程度,沈槐之这番动作真的是在惩罚了,但不管这么说,身体被释放的感觉很好,宁风眠此时此刻终于觉得自己真的踏踏实实地回到了沈宅的家中,有自己的小狐狸在,有卧听风在,有芝麻汤圆在,有一堆小崽子在。
沈槐之洗干净手,开始仔细检查宁风眠腹部的伤,伤口愈合得不错也没有再渗血了,他哪里舍得真的和将军算账,自己累得手都酸了也只是想让将军放松放松身体罢了。
小狐狸躺到宁风眠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将军的长发:“稻谷已经丰收了,我还去收割了。”
“对不起。”宁风眠十分抱歉地握住沈槐之的手。
“开阳的办法很好,我前日去看过了,新稻已经发芽了。”
“对不起。”
“你还记得何勇吗?”
“嗯?”
“这段时间你不在家,我让他扮作你一直在卧听风呆着。”
“哦?”
“没有露馅,路明天天来卧听风都没有发现端倪,有一次他起了疑,被我忽悠过去了。”
“连路明都可以挡过去,我家槐之真的太厉害了!”
沈槐之没有再去说自己对他和对何勇的怀疑。宁风眠回来以后,他觉得这些都没有意义,只要宁风眠平安归来就够了,其他的所谓的欺骗或者隐瞒,也许都有着不得不欺骗和不得不隐瞒的原因,他决定给宁风眠给自己更多一点的时间和机会。
*
尽管南风已至,空旷幽深的丞相府依然寒冷,崔绍坐在依然一片萧瑟的枯山水中,望着手中同时送到的两份密信若有所思。
一封是秦松送来的,除了讲明这段时间羯人骚扰以及我军反击的战况以外,还特别说明有一支神秘的突击队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内逐一击破羯人数个部落的情况,最后根据他拦截那支突击队的情况看,这支精悍的队伍是覃烽带领的。
一封是路明送来的,说明自收到密信后这一段时间里,陆川一直在行江城的沈槐之开的酒铺中,不曾消失不见。
他交给秦松和路明的任务都不曾告诉该二人任务的来龙去脉,他们执行就行。秦松只负责查明前来相助的神秘人物的身份,路明只需要盯紧陆川,而秦松和路明因为并不知道任务的原委,也就不可能联合起来骗自己。
宁风眠不会分身之术,所以如果陆川是宁风眠,那个出现在北疆的神秘战神就只能是覃烽。如果陆川不是宁风眠,那么那个北疆的神秘人就只能是宁风眠。
崔绍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毕竟宁风眠这个北疆战神的地位不可撼动,他的能力确实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复刻的。
所以宁风眠的瘫痪是装出来的,而沈槐之和宁风眠也确实没有感情。现在该如何才能逼宁风眠现身,而且是站着现身?一旦他站起来,那就是欺君的死罪。
该排一排宁风眠的死期了。
崔绍把两张密信全都扔进碳火里,瞬间就被贪婪的火舌燎一下了手指。
————————
啊!小沈好大的胆子啊!!!!!!!
老崔是真的直男啊!!!!!
小声逼逼:小路好惨。
第98章暗涌
今年北方的春天来得尤其晚,宣城处于风沙地带,又因为近几年大兴土木地建佛塔,宣城内外的树都被砍了个七七八八,所以天气一开始转暖就沙尘和柳絮齐飞,街上的行人无不用丝帕捂紧口鼻匆匆前行,甚至十米开外就已经看不清人影了。
贵为皇家居所的承乐宫也不能免遭沙尘侵害。因为祝文帝的咳嗽病,整个承乐宫都门窗紧闭,没多会儿,那精雕细琢的窗棂里就盛满了沙土。
“咳咳咳……给朕换药!这味道是人喝的吗!”祝文帝一把就把端上来的药碗个掀翻在地,满屋子的太医顿时全都跪伏在地,吓得瑟瑟发抖。
祝文帝的身体自开春以来便每况愈下,太医院的太医们不断地讨论药方多加养护也是无济于事。时至今日,这明明加了蜜糖的药居然还是觉得苦,很显然,圣上的症状又加重了。
“王兄,您说圣上这病……”
“哎,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该如何说得,说实话的话那就是要掉脑袋啊!”
“圣上如今心情易烦躁,食无味,身体日渐消瘦,听娘娘说圣上每晚睡觉都会汗透里衣,如今咳嗽得如此厉害,脸色苍白可两颊却有胭脂色,这,这分明就是——”
“慎言!慎言呐!”
“李兄,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写些开胃温补的方子,能拖一时是一时了。”
“哎……只希望两位皇子无事就好!”
“我已经叮嘱两位皇子的近侍注意两位小殿下的起居习惯了。一定要经常洗手,宫里再冷也要通风了。”
“尤其是太子殿下,那可是一点也闪失不得啊!”
“哎,王兄可不能厚此薄彼,看着朝中局势,到时候是谁的天下还真说不好,可不能得罪人呐!”
“谁的天下还不都是景家的天下,如今架这势,崔相势头如此足,大皇子可真是开罪不起了。”
“哎,大家勿谈国事勿谈国事啊,咱们尽好治病救人的本分即可啊!”
太傅季从礼正在太傅府中批改太子的课业,一边批改一边感叹,景珮的课业越来越好了,对君主治国之道已经有自己的见解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只会依附圣人之言。
今天交上来的作业中的那句“治国之道,富民为始;富民之要,在于节俭。”尤为出彩,如今景珮以将至束发之年,有此澄明的治国之心,何愁将来不会开辟一朝盛世?
季太傅心中甚是宽慰,景珮自小便交由自己教导,而季太傅也对这位小太子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太傅认为帝心需从根处培养,而国家之根本就是百姓,于是每月都会抽出一天,带景珮易服出宫微访,让景珮从小便知世事艰辛,这些游历塑造了年幼景珮的三观,也培养了景珮不会人云亦云的独立思想。
凡事,均不得听信一面之词,需要自己多加思考和查证方可形成意见。
“太傅,”家中管家疾步前来,手中递上一封密封的空白信封,“刚才有人送来一封信,说要太傅您亲启。”
“哦?何人?”太傅接过信笺皱起了眉头,最近可能是因为圣上龙体始终未有转好的迹象,连带着各路人马都开始蠢蠢欲动,那些宵小们,居然还敢觊觎太子之位,皇位嫡传!他们也敢!
“老奴不知,只知一名普通家仆打扮的人,见我出门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信交到我手中叮嘱一定要太傅您亲启,还未等我问上一句就又消失不见了。”那管家也很为难。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万人嫌只想和反派将军和离》 90-100(第13/17页)
“无妨,你去吧。”太傅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堂堂太子太傅,还怕他一封匿名信不成。
可等太傅撕开封口展开里面的信纸,却不由得脸色大变。
信很短,只有几个字而已:“注意检查太子饮食。”
注意检查太子饮食?太子三餐均是由御膳房负责能有什么问题?
也说不定,太子最近刚入束发之年,正是生长的关键时期,东宫内的小厨房自会负责太子正餐以外的简餐,如此想来,东宫饮食其实多有漏洞,而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最能得到好处的便是……
太傅心中一紧,虽说皇位天定但其实皇位之争从来没有什么邪不压正一说,成王败寇罢了。
“快!我要进宫!”
*
“老师?”东宫之中,身着便服的太子景珮看到老师突然到访,不觉又喜又怕,喜是因为他打从心底地敬爱季从礼,怕也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课业不过关,“您怎么此时到访啊?”
“没事,这几日天气不好,老夫就是来瞧瞧殿下是否一切都好。”季从礼没有直接叮嘱景珮。
景珮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便服,不觉有些羞愧,连忙拱手行礼道:“老师稍作片刻,学生先去换身衣裳再来见老师。”
“不用,无妨的,”季从礼摆摆手道,“对了,最近开始长身体了,东宫有厨房给殿下准备餐食吗?”
“有的,但是我让他们不要费心了,我不吃。”
“哦,为什么?”太傅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食之过饱容易困怠惫懒,学生不希望自己变懒。”景珮垂手站在老师身边,礼貌地回答道。
太傅十分宽慰,或许是因为开蒙得早以及很早就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景珮这孩子心智格外成熟。
“嗯,很好,”季从礼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赞许道,“老师还是啰嗦一句,除了御膳房的餐食,其余地方来的食物全都不要吃,听到了吗?”
“听到了,”景珮点点头,然后抬头看着季从礼问道,“老师是觉得有人会害我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傅没有正面回答他,“殿下万事多加小心没有坏处的。”
“哼,”景珮对此却十分在意,“如今祝国边境不稳,北有羯人,南有南蛮,东有海盗,外患如此之多,朝堂居然还不能做到一心对外反而内讧,他们想拿这个太子位,拿去便是,祝国可以没有我这个太子,却不能没有一个安稳盛世,大不了我去戍守——”
“殿下!”太傅厉声打断道,“皇位传承乃天定,是你不想要就能不要的问题吗?这是殿下的天命所在,是殿下肩负的责任,殿下这是要把天下苍生万里江山全都拱手送人?!”
景珮一愣,太傅从未对自己如此严厉过,看着气得胡子都在抖的老师,景珮惶恐地立即低头认错:“学生知错,学生再也不会说这么蠢的话了。”
待这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去,景珮陪着太傅在花园中散步起来。
“老师,您觉得宁将军是真的有罪吗?”景珮突然问道。
“殿下为何突然问及此人?”
“宁将军一心守卫祝国的北大门,从来都全无疏漏,且曾经的安西侯府几世积淀,学生不相信他会做出贪污军饷的事情。”
景珮想起自己幼年时,曾见过几次宁将军,一次是将军凯旋归来,红缨金甲高大威猛意气风发,却又在朝堂上对各路称赞嘉许始终保持军人的冷静自持,那种如冰雪般的冷淡孤傲,令年幼的景珮心驰神往。
还有一次是自己得了父皇的赏赐,父皇赏了自己一块纹路奇特的西域奇石,而宁将军正好来报军务,父皇便邀将军一同赏鉴这块奇石,景珮还记得那位祝国的脊梁骨轻轻抚摸着那石头的纹路,淡声道:“此石纹路奇特,有如飞龙在天,想必花了不少人力物力才得以选出,甚是珍贵。”
这位气势逼人的英俊将军,嘴上似乎在赞着珍贵,可他冰霜般的冷淡眼眸却流露出一丝悲悯,年幼景珮的心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将军离开后,景珮就立即和父皇说自己不想要这块石头。
景珮觉得拥有一块耗费极大人力物的珍贵石头,和自己厉行节俭的人生原则极为冲突,他无法接受。
后来父皇把这块石头赏给了哥哥景珏。
景珮有一个小小的不为人知也不敢告诉任何人的心愿,那就是等他继位了,他一定要重新重用宁风眠将军。即便是宁将军瘫痪了即便宁将军现在连爵位都没有,这些都是没关系,他只希望宁将军可以堂堂正正地重新到他热爱的北疆。
不同听说宁将军因为深受打击而外出云游,也不知道宁将军现在身在何方,在干什么,是否安好。
而这位无论是东宫还是皇帝和丞相都万分挂心,令人或敬仰或思念或忌惮的宁风眠,此刻却在行江城的一座雅致宅院中,尽心尽力地给一只菜鸡当私教。
“头抬高,腰挺直,”宁私教坐在一把竹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沈槐之拉弓,“视线与箭矢相平。”
沈槐之从未想过射箭原来是一项如此费力气的倒霉运动,所以之前看古装剧里那士兵射箭一套一套的都是假的,那张大弓看上去是那么地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一丢丢粗糙,可是要拉开它怎么就那么费劲!
经过好几日的休养(关禁闭),宁风眠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被夫人困在家里不得出门的宁将军,将这段时间自己在北疆的所作所为,全都如实交代。
“所以现在北疆的局势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了?”没见过世面的沈槐之听着宁风眠刻意将惨烈程度至少弱化了十倍后的战况汇报,心有余悸地问道。
“嗯。”宁风眠点点头。
“那你怎么受的伤?”沈槐之轻轻按了按宁风眠腹部的伤口,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至少已经不再影响宁风眠的日常起居。
“打仗哪有不受伤的道理,”宁风眠敷衍道,“好了,咱们该做之前你要求的事情了。”
“我要求?我要求什么了?”沈槐之虽然根本不明白宁风眠的意思,但是已经开始本能打算转身就跑——能够让将军这么主动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之前不是强烈要求我教你射箭骑马和练字吗?”宁风眠一把抓住企图逃跑的小狐狸,“咱们今天就从射箭开始。”
半个时辰后,咱们就看到了庭院树荫下,满头大汗累得腰酸腿疼的沈脆皮和优哉游哉喝茶的宁教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咻——”
一支漂亮的羽箭疾驰而出,在空中拉出一条优美的直线后,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毫无伤痕的靶子兀自在操场的尽头孤单寂寞冷。
“力气到了,但是没有对准,再来。”
“咻——”
又一支羽箭朝靶子疾驰而去,这次总算是挨到靶子了,但羽箭居然在碰到靶子的那一瞬间便咣当坠地,靶子依然光滑如初。
“没有力气,再来。”
夏日的阳光炽热耀,知了在树上唱得欢实,内心叫苦不迭的沈姓体育废材抹了抹额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万人嫌只想和反派将军和离》 90-100(第14/17页)
头上的汗,无可奈何地又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恨自己为什么非要嘴硬地用将军的弓——他对七石大弓的力量简直一无所知!
一双粗粝且有力的大手包住了自己拿着弓和箭的简直毫无力气的手,沈槐之一下子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环绕住了。
————————
注:治国之道,富民为始;富民之要,在于节俭。这句话出自《史记·七十列传·平津侯主父列传》。
今天是2023年的最后一个月的第一天,啊!好快啊,2023年只剩30天啦!小菜咕阿南最大的心愿就是本文可以在12月里完结!!!
大家都有什么心愿呢?
第99章齿轮
弓一点一点被拉开,直到紧绷成一轮烈日,沈槐之被宁风眠手把手地带着拉开强弓,在这把自己怎么也拉不开的大弓中,沈槐之头一次真正感受到属于骠骑大将军的力量,身后原本温柔的怀抱因为肌肉绷紧而变得坚硬,大弓被驯服时发出求饶的哀鸣,在这股极具侵略性和征服性的力量中,沈槐之居然因为本能的求生欲而对自己的枕边人生出强烈的畏惧之情。
这不是夜晚那个连扳指都要摘下来生怕咯疼自己的男人,这是身体里汹涌奔腾着杀戮与征服的战神。
沈槐之突然领悟到自己从宁风眠身上获得的,大概是将军极力克制自己之后的温柔了——虽然连这个程度的温柔都让自己几乎根本承受不住,最后总是以自己脱力昏睡收场。
“咻!”
一声强劲有力的破风之声后,靶子的正中心被深深地扎进去了一支羽箭。
沈槐之在羽箭射出造成的耳鸣中,朦朦胧胧地听到宁风眠在自己耳畔认真教学:“你的肩膀太紧张了,所以容易失去平衡,导致射出去的箭的走势不能如自己的心愿,所以要放松下来,试着放松一下。”
属于宁风眠的温度冲击着自己的耳垂和侧颈,耳鸣消失,将军温柔且认真教自己使用武器的声音近在咫尺,夏季的衣衫很薄,沈槐之能够感受到将军坚实而流畅的身体曲线。
那些有关使用杀戮武器的声音全都神奇地消失不见,沈槐之突然回头,仰头看着正在认真指导的将军,小声说道:“我想要你。”
“什么?”宁风眠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
沈槐之没再吭声,转头回去有些尴尬地摆弄着弓箭,力气确实用完了,失去宁风眠的支撑,再怎么摆弄也拉不开这张七石的强弓。
宁风眠把弓从气急败坏的沈槐之手中拿走:“没力气了就不要逞强,休息一会儿。”
嗯?休息一会儿?沈槐之心中噌地窜起了小火苗。
“金姑娘送来的绿豆汤已经在廊下放了很久了。”宁风眠弹了一下沈槐之的脑门,“喝完以后就回来把箭筒里的箭都射完。”
“噗——”心中那簇不安分的小火苗这下熄了个彻底。
“哦……”沈槐之闷闷地答应着,放下手中的羽箭打算去喝绿豆汤,还没等迈开步子,手中就被塞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是将军的玉扳指。
“噌!”火苗死灰复燃。
*
安静的道观依旧人烟罕至,宣城终于开始暖和起来了,可这深山中的道观却依然寒气逼人。负责扫地的道士或许是休息去了,温暖的小泥炉旁边独留一个劲瘦的身影,正饶有兴致地望着远处崖壁上探出来的星点春光,小泥炉的对面还有一只空蒲团,显然,他在等人。
“崔丞相好雅致,春雪煮茶,当真是好品味!”
这个人仿佛凭空出现,崔绍甚至都没有听到一丝脚步声,人却已经坐稳在了那只空蒲团上。
是掌管御膳房总管太监刘公公。崔绍没有特别意外,宫女太监因为不得惊扰圣上,早就练就了走路无声无息的好本事,崔绍什么动作都没有,就是防着这不知道会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刘公公。
“今年道观竹枝上留下来的春雪配新茶,尝尝?”说着,崔绍便要亲自给刘公公斟茶。
“哎哟使不得,小人哪敢劳动崔丞相!”刘公公白白嫩嫩的胖手连忙阻止崔绍道。
崔少爷不跟他客气,说使不得就不使了,放下茶壶,由着刘公公自斟自饮起来。
“嗯!好茶!”
“东宫的膳食怎么样了?”崔绍问得漫不经心,仿佛是在问明日的天气一般。
“嗯,不好弄,老二不吃加餐。”刘公公喝了一口茶,烦心地“啧”一声。
“不吃?”崔绍挑了一下眉,“这个年纪的小子哪有不吃加餐的道理,他不吃也得想办法创造条件让他吃。”
“是的,小的会想办法的,”刘公公谦卑地低下头道,“只是那追驹厉害是厉害,积累到量发作后就能消散得无影无踪,到时候保准最厉害的仵作也查不出来老二没了的原由,可麻烦之处就在于这药味酸苦,非得兑进其他吃食里才行,要不是这样,他就算不吃饭我也会让他喝茶的嘛。”
“嗯,我知道,世上哪有事事如意的道理,”崔绍状若无意道,“你弟弟的新宅子修好了,最近弟媳刚有了身孕,你们刘家有后了。”
“啊,谢谢崔大人!”那刘公公听闻此言,顿时高兴手抖得连杯中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无妨,你我也是有缘。”崔绍放下茶盏,无意再饮,“这个进度你来把握,眼看着上头那位也快油尽灯枯了,我只有一点要求,老二必须走在前面。”
“我懂我懂!那追驹,我一定想办法!”
“嗯,”崔绍微微颔首,“刘公公公务缠身,我就不留了。”
刘公公何等人精,立刻会意崔绍还有其他事情,便立刻利索地起身告辞离开。
小泥炉上的茶壶重新换了一壶水,崔绍把刚才用过的茶具扔下悬崖,让小道士重新换了副新茶具上来,然后不紧不慢地用刚烧开的开水烫好。
“崔大人!”来人倒是毫不拘礼,大大咧咧地和崔绍打了个招呼就一屁股坐在那蒲团上,然后拿起已经斟好的一大碗茶一饮而尽,“好茶!”
“山里现在怎么样了?”
“还成,我精心挑选的教头,都是训练猛士的狠角儿,保准这几支军都能被训练成精锐部队。”兵部尚书李越已经知道自己的同门师哥崔绍想做些什么了,自己既然已经帮着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除了满心满眼地依附崔绍,也根本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走,“送进山里的时候是蒙着眼睛塞着耳朵进去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在训练禁军,特别卖力。”
“需要抓紧,时间不多了,务必要在霜降之前做好准备。”崔绍用火钳拨了拨小泥炉里的细炭,去年冬天实在是太冷,就连宫中细炭也有些供不应求,倒是崔绍不喜热,这些细炭就全被小泥炉吃进肚中。
“没问题,”李越眼巴巴地看着师兄给自己倒茶,“山中好吃好喝,他们感恩着呢!但是,崔大人,我有一事不解。”
李越歪着脑袋,一脸困惑。
“嗯?”
“崔大人何不直接把那姓沈的给……了?留着他有什么用?”李越用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万人嫌只想和反派将军和离》 90-100(第15/17页)
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他?”崔绍抿了一口茶摇摇头,“沈家厌恶这个儿子全城皆知,但沈家也只有这么一个独子,这几年沈家风头正劲并不好惹,况且沈槐之在行江城现在风生水起,杀他,恐怕沈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啧,那沈家也是奇怪,富贵滔天却子嗣稀薄成这样……”李越很是感慨。
“沈槐之和宁风眠二人的感情扑朔迷离,杀沈槐之一个并不划算,反而会失去一个引宁风眠出现的饵,”崔绍放下茶盏,“如非必须,不要徒增杀戮,留着沈槐之说不定还能拿捏住沈家。”
今天,又是被将军使劲折腾的一天。
沈槐之人生中第一次骑上真正意义上的高头大马,虽然将军贴心地给放好了马鞍,但也无济于事,沈槐之觉得自己凭空得了恐高症。
啊啊啊!好高!好晃!
天呐,这马动起来了,它会不会跑起来啊,它会不会把我甩下来啊!沈槐之紧紧抓着缰绳,手里的汗都要出来了。
突然,身后一沉,宁风眠也跨上了马,有劲的胳膊把沈槐之紧紧抱进怀中。
“别怕,你没学会之前我不会放手让你自己骑的。”宁风眠的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耳边,特别有安全感。
这是一片行江城附近难得的荒地,沈槐之和宁风眠今天穿的都是窄袖骑马服,和那匹纯黑大马在一起十分养眼。
沈槐之是典型的差生文具多,前几日听说将军要带自己学骑马就着急忙慌地开始准备了全套马具和衣服。宁风眠虽然不明白只是骑马而已,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但是夫人高兴那便由着他就是了。
直到上马那一刻,沈槐之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骑马,不是穿着马术服和马一起拍写真!
“啧!”宁风眠抖了一下缰绳,黑马快步走,只在现代社会坐过各类平稳交通工具的沈槐之完全无法适应,瞬间想起自己飞机失事之前的颠簸,立刻条件反射地死死抓住宁风眠环着自己的手臂。
在这一片离地有着十分不合理高度的地方,他随着马背高低起伏,倒像是落入一片江中落叶的蚂蚁,紧紧抱着救命稻草宁风眠不敢撒手。
“之前不是还说要骑照夜吗?”宁风眠低头看着怀中一脸紧张的小狐狸,好笑道,“照夜是战马,比这匹可野多了。”
但沈槐之还是崩溃了——就连沈槐之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前世生命的最后一刻经历的飞机失事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心理阴影。
“怎么了,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宁风眠看着沈槐之的唇色倏然变得灰白,立即勒停马问道,沈槐之的手甚至都变得冰凉。
“没事,”沈槐之勉强摇摇头,没什么可怕的自己毕竟也没真的死掉,和一个古代人讲飞机失事似乎也解释不清,“我没事,咱们继续吧!”
“不行,”宁风眠扣住沈槐之的手,“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骑马。”
“那哥哥亲我一下?”沈槐之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旋即,将军的吻就真的压了下来——带着一股子安抚的味道。
马儿在轻轻打着响鼻,因为不能尽情奔跑而有些不耐烦地来回踱步,在轻微颠簸地马背上,刚还在沈槐之脑中作威作福地有关颠簸的恐怖记忆,被宁风眠温柔的亲吻强势地,不容置疑地一点点压制下来,一步一步置换成将军的气息。
“有没有好一点?”宁风眠盯着沈槐之泛红的眼尾,问道。
“嗯。”确实好一点,至少沈槐之明白这是在祝朝不是在飞机上,“但是真的很晃啊!”
然后绕在自己腰间的手就环得更紧了:“不会,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半分闪失。”
宁风眠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小跑一下试试。”
“啊——”风中传来沈槐之凌乱的惨叫。
事实上宁将军这一招很管用,也就是根本不给沈槐之的害怕发酵的时间,等沈槐之身体完全适应能够坐直以后就开始让马儿小跑起来。
等耳边的风开始变烈,沈槐之按照宁风眠教的俯下身贴近马儿的脖颈,心中甚至生出一种心花怒放的爽感,这是在现代城市生活中完全感受不到的快乐,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还怕吗?”宁风眠在耳边问道。
“不怕!”自己拿着缰绳的沈槐之已经开心到忘乎所以,“我简直就是个马术天才!”
“要不天才自己骑会儿?我先下去?”宁风眠作势便要翻身下马。
“啊不不不不!”沈槐之反应更快,一把抓住宁风眠的手,“不准走!哎?这是什么?”
沈槐之和宁风眠打打闹闹时,发现眼前居然有不少凌乱的车辙痕迹,二人互相对望一眼,宁风眠果断下马,然后把沈槐之也抱了下来。
“车辙宽且吃土深,是运货的车,”宁风眠单膝跪地,用手指比了比地上的车辙。
“可是,这是片荒地,又不是商队进出行江城的必经之路,为何会出现这么多货车呢?”沈槐之四下望了望,这确实只是一片山前荒地罢了,二人之所以选这里来练骑马,主要就是因为这里不邻道路不会打扰到他人。
宁风眠望着眼前的山林若有所思,荒地前就是山林了,为何这里会有这么多货车?需要运什么进山林?
“走,天色不早了,回家吧。”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小狐狸涉险。
————————
昨天有一点儿突发情况,拼命赶也没赶上更新········
天气冷了,大家有太阳就一定要出门多晒晒太阳啊!
第100章写字
覃烽再没出现过,北疆现在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哈赤和赫连两个超级大部落在互相制衡,其他的小部落经过宁风眠扫荡后均元气大伤,也只能各自归顺哈赤或赫连求得庇护。
朝堂上,平静的水面之下是庶出派和嫡子派的剑拔弩张,太傅如同老母鸡一般对东宫事务严密看管,再加上太子总是对自己过于严苛,倒是让刘公公怎么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崔绍却好似根本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只是专心处理政务,帮病得卧榻不起的圣上把国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圣上,这是今日的折子,臣都一一先看过了,只有南方水患之事需尤为关注,”崔绍跪在地上将一摞厚厚的奏折呈上,“臣以为,水患一事不能拖延,除让周边诸州开城迎接流民之外,还需多备药物,以防大水之后的大疫。”
“嗯。”在床榻上勉强支撑着坐着的祝文帝不复前段时间的消瘦,脸上居然感觉还胖了些起来,但面颊上不正常的红晕又显示出这胖似乎不太正常。
“按崔爱卿的意思办就是。”祝文帝无力地晃了晃手。
“是。”崔绍跪应。
“崔爱卿觉得,太子和大皇子,何人更易辅佐?”祝文帝状似无意地问道。
“微臣只负责为圣上的天下尽微末之力。”崔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这是询问也是敲打。
“圣上的天下,”祝文帝咂摸一下了,冷笑出声,“你也知道欺君是死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万人嫌只想和反派将军和离》 90-100(第16/17页)
罪。”
“微臣万万不敢欺君。”崔绍立刻趴在了地上。
“不敢?你确实不敢,你只是想在朕死了以后换个天罢了!”祝文帝说着,从床榻旁的小桌上捞起一件木摆件就朝崔绍砸去,木摆件尖锐的棱角正中崔丞相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崔绍啊崔绍,咳咳咳,若不是你确实有些本事,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微臣,有罪!”血沿着额头流经下巴,顺着胡子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没多会儿就聚成了一洼血。
“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皇权天授,景珮是未来祝国的主子,你搞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祝文帝有些疲乏,或许自己是真的老了,有些人有些事,明明看着就不对也不愿再动杀心,把崔绍这样的治世能臣杀了以后景珮怎么办?
“下去吧。”
不论朝中局势多么的波云诡谲,远在南方行江城的沈宁二人倒是偷得了一段悠闲时光。
“你让开,我自己来!”沈槐之右手拿着笔,使劲把宁风眠往外推,“我可以的!”
“真的吗?”宁风眠也不恼,噙着笑意背着手望着已经一脸墨汁的小狐狸,“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沈槐之拒绝得颇有骨气。
落栗端着切好的水果进屋,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气,这种推推搡搡看似互相嫌弃实则是情趣的场景,他一天要被迫看八百回,实在是太难为他这只单身狗了,落大管家甚至有些怀念当初何勇兄在沈宅装陆川的日子,那叫一个清静!
“哎?少爷,你这写的是啥?”落栗把果盘放在书案上的时候忍不住瞟了一眼自家少爷惨不忍睹的字奇道。
“啧!书都白读了?”沈槐之没想到自己的书童居然和自己一样不学无术。
“少爷是在……画符?”落栗试图理解。
“画符什么,什么画符,画什么符!”沈槐之跟支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不由分说就敲了落栗一个栗子,“你懂不懂艺术啊?!我在!啊!”
“哎哟!你那是字吗?我怎么不认识?!”落栗摸着被敲疼的脑门,满腹委屈,指着沈槐之纸上的鬼画符说道。
“这怎么不是字了?”沈槐之看着纸上那个“卫”字和落栗大眼瞪小眼。
“那少爷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字!”落栗还气上了。
“卫啊!卫生的卫啊!”沈槐之说完猛然意识到,自己写的是简体字,而在祝朝的时候,繁体“卫”字远比简体要复杂得多,最最重要的是,“卫”的繁体字怎么写来着……
沈槐之一脸郁卒地看向宁风眠,发现宁风眠在一边憋笑都快憋疯了。
难怪姓宁的不停地确认要不要帮忙,他明明知道自己写的字不对!沈槐之把笔一扔,嗷呜一声就朝宁风眠扑上去。
落栗扶额,自家这对主人真的辣眼睛!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要长针眼的。
原来,此时已经到了八月,沈槐之想中秋的时候在卧听风中举办灯会,大家猜猜灯谜热闹热闹,而宁风眠则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今年年初小狐狸因为梅花疫导致夜盲而没赶上元宵灯会的遗憾,宁风眠一直记在心中。
可没想到,沈槐之自己居然就倒在了举办灯会的第一步,也就是写灯谜上。
这位据他说受过十几年教育的某疑似文盲,其受教育经历十分可疑,宁风眠在沈槐之的文化程度上默默打了个问号。
最后在《三字经》(是的,最终某人还是用上了《三字经》)等一众幼儿启蒙读物的帮助下,沈槐之勉强完成了十个灯谜,然后对这个效率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将军还是出手干预了。
“这字我会!”沈槐之盯着书一笔一划地描着,试图把将军赶走。
“我知道你会,我是觉得我的宝贝太辛苦了,不忍心。”宁风眠已经懂得狐狸炸毛的时候要顺毛摸的道理,然后还没等被情话砸晕了的沈槐之回过神来,将军的大手已经握住了沈槐之拿笔的手。
即便如此,将军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小狐狸明明知道自己菜还非要挑战高难度去写“忧郁”(憂鬱)二字。
被将军捉住手以后,沈槐之消停了下来,二人的鸡飞狗跳终于暂告段落,南方的中秋时节虽然已经字面意思上入了秋,但其实依然酷暑难当。
尤其是生长在北方且一直呆在北疆苦寒之地的宁风眠,更是不耐南方的高温。仲夏的午后,知了聒噪,宁风眠虽然只穿了一袭薄衫,可却依然止不住地生出一身细汗,围绕在将军怀中的沈槐之,被将军富有男子气概的气息包围了个结实。
宁老师教学得认真又耐心,捉着夫人的手,一笔一划,写得端方无比,却不知怀中的夫人早就心猿意马。沈槐之记得之前他和宁风眠每一次的同案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不是逼着自己签和离书就是骗着自己写帖,以至于沈槐之在之后很的长一段时间里对有阴影。
但是今天,总算他和将军两个人可以安安生生地坐在一起,默默不语地一起执笔,即便是热得俩人都出了汗也不愿意分开。
书案上放着消暑的西瓜和葡萄,还有乱七八糟堆着的各类书籍,以及一大叠被沈怀之写废了的纸张,这样一团糟的场景却让沈槐之感觉到一种别样的生活情趣。
或许,大抵上和所爱之人在一起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刀山火海,没有什么海誓山盟,没有什么你死我活,明明是很普通甚至是有些邋遢的日常,却让人的心就这么无端地可以柔软塌陷下去。
沈槐之很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找出崔绍的罪证送他早日去见阎王,让他的将军可以没有后顾之忧,让自己可以一心一意地陪在将军身边,希望他们可以一起白头偕老,最后同棺而葬永不分离。
“将军,”落栗闭着眼睛在门口礼貌地敲敲门,“路明来卧听风了。”
“呵,这人怎么还阴魂不散呢!”沈槐之颇为不满。
“我给他调杯酒就回来。”宁风眠安抚地按了按沈槐之的手。
宁风眠回来的时候,隔着窗户都看到小狐狸正襟危坐地坐在桌前认真地,经过宁老师严厉地教学纠正,小狐狸现在拿笔的姿势异常标准,写出来的字也比以前的汤圆体好看得多,宁老师非常满意自己的教学成果。而现在隔着窗户看进去,小狐狸略微弯曲的褐色柔软长发散在书案上让他看不清写了些什么东西,额际鬓角有些许碎发被汗濡湿,勾勒出漂亮的脸部线条。
夏蝉嘶鸣鸟儿鸣叫,除此之外寂静无声。婆娑竹影下,小轩窗内夫人正在专心,何等美景!
宁风眠没有打扰沈槐之,悄声进门走到沈槐之身边,发现自己优雅专注的好学生夫人沈槐之正在认认真真地画小猪,圆滚滚的肚子大大的耳朵,还挺惟妙惟肖,宁风眠本来准备夸上一句运笔如有神,却见夫人提笔就在旁边大书三字:宁,风,眠。
宁风眠:……
“为夫为何是猪?”
正专心致志地埋汰将军的沈槐之被这一声问话吓得笔都扔了,笔坠书案上溅起的墨点恰巧溅到沈槐之的侧颈上,白皙的皮肤上瞬间点上一滴浓黑。
“啊?”被人抓了现行的沈槐之百口莫辩,一时之间脑子宕了机,张口结舌半天也说不出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万人嫌只想和反派将军和离》 90-100(第17/17页)
一条理由。
日常应付谁都游刃有余的精明老板沈槐之,此刻睁大眼睛怔怔愣愣看着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宁风眠盯着那滴溅到脖颈上的墨汁,看它变成一条细细的墨线缓慢流淌,顺着柔美漂亮的侧颈一直延伸到衣领和皮肤的空隙之中,哑声道:“背后诋毁自己的夫君,该怎么罚你?”
沈槐之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落入蜘蛛的网中,可能是因为错了坏事被宁风眠逮了个正着,将军使坏使得理直气壮,那四根精铁锁链被重新派上了用场,只不过锁住的是打造这副锁链的人。
躲也躲不了求饶没人理的沈槐之在承受不住的痛苦与极致的欢愉之中,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
落栗:不是,咱就说忧郁这俩字就非写不可吗?
沈绿茶:你个单身狗懂什么叫欲擒故纵。
撒花撒花撒花!一百章撒花!!!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