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温热的贴合转瞬即逝,轻若鸿毛,眨眼的功夫,面前那张蕴着绯红的脸蛋就被遮了个严实。
算了,吃字好有歧义,说不出口。
虞了看见他的动作,不由得将面具抓得更紧,气息乱得更厉害,眼睛飘飘悠悠瞥向一边。
虞了趁机悄悄将面具留出缝隙,企图让风溜进来,好给他的脸降降温。
他懵然低头,从面具空着的眼眶看见陆邀靠近放大的眉目。
泛着粉的手软得握不住面具了,还好有一只带着厚茧的湿漉的手在面具彻底滑落之前将它裹住。
“不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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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相处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差别,虞了依旧爱粘着陆邀,做他亦步亦趋的小尾巴。
陆邀的态度永远无声纵容,仿佛就算是被他蹬鼻子上脸骑到脖子上,他非但不会生气,还顺势当他的坐骑带着他去满世界环游一圈。
这一切对虞了来说都很新鲜。
“怎么了?”陆邀敏锐地发现他今天筷子搁得格外早。
正好陆邀午饭后要出门一趟,点点头:“去吧,我去叶宝家帮他们收拾些东西,晚点回来。”
浑浑噩噩做了几个梦后醒过来,眉心有轻微的触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身影。
“嗯,我在。”陆邀摸摸他的脸,低声问:“宝贝,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虞了现在大脑就像清晨蒙着一层雾气的玻璃,朦胧不清。
有点痛。
陆邀安抚地捏捏他的脸,起身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温水和几片胃药。
胶囊在胃里化开,药效发作慢慢缓解着胃部的不适,变得暖洋洋的,加上陆邀极致温和耐心的动作,才清醒不久的虞了又困了。
陆邀被他瞧得心软:“怎么了?”
陆邀眉心动了动。
双人床的尺寸一个人睡确实有点空,不过当陆邀躺上去之后,这个问题就被完美解决了。
他想靠过去想抱陆邀,可是发现无从下手,放在哪儿都感觉不太合适。
“哇,你怎么挨着哪儿都烫手啊。”他心慌意乱,小声嘀咕。
“算了,没关系。”
“我可以克服一下。”
再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昏暗,走廊上亮着暖黄的灯光,从窗外温和照进室内,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哄着他睡着的人已然不知去向。
陆邀和安叔坐在院子里似乎是在对账本,旁边放着几叠人民币,其中一叠虞了还偷拿过。
楼下两人一直没有抬头,也没有发现他。
起身回到房间,拿出自己的素描本,挑了干净的一页在上面一通写写画画,然后撕下来,熟练地将它折成纸飞机,带着它再次来到走廊坐下。
虞了连忙对它做了个“嘘”的手势,它竟然也能听懂似的,伏在地上趴好了,吐着舌头继续摇尾巴。
风停了,安叔低头写字,虞了趁机冲飞机头哈了两口气,找准角度往外一扔。
小鱼0-01号起飞。
余光里白色物体晃动,陆邀一抬头,飞机飘飘荡荡冲他而来,在即将从他头顶滑过撞向树干时,他一抬手臂,成功阻止了一场“坠机惨案”。
虞了不禁扼腕,差一点就可以扎在他脑门了。
安叔不知道这一楼上一楼下的暗度陈仓,签完字抬头就见陆邀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个纸飞机:“这是……”
安叔了然:“哦,小松他们是吧。”
安叔笑道:“也难怪,咱们镇上小孩儿都喜欢你,只要你回来了就总见天的往你这里跑,你都快成孩子王了。”
“小孩儿闹腾,能不热闹嘛。”安叔道:“不过话说回来,小陆啊,你也老大不小啦,打算什么养个自己的小孩儿呀?”
安叔也是嘴快了,问完才想起来陆邀曾经说过他不喜欢姑娘,连忙抱歉地拍拍自己脑袋,刚想要道歉,却听陆邀温声道:“嗯,在养了。”
虞了对他做了个打开的动作,陆邀旋即拆开纸飞机,也看见了上面的文字:
请唯一评选人为你的男朋友打分吧!】
虞了坐在走廊吹着风在等他,等他走到自己面前了,仰头递给他一支笔:“喏,让我看看我有没有到及格线。”
虞了本来都没什么感觉的,但见陆邀这么正经,他忽然就觉得紧张了:“用得着要考虑这么久?”
虞姓考生试图从他笔头的行动轨迹判断出他的打分情况,但是观望一阵实在诡异,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心嗖地悬空了。
不会不及格吧?
“要不今天还是算了。”他试图耍赖:“老板,再给我两天表现机会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快?”
结果刚看到第一项,傻住,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两百分?哥哥,总分一共才一百分!”
虞了:“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