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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如练 羞花掠影 33578 字 2024-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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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韶宁帝姬将不日抵达

辛如练一怔:“你说什么?”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文丛润这个字眼。

第一次身处深渊混沌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幻听。

第二次刚醒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也不知道是梦是真。

直到刚才又听见类似的话。

声音的的确确是宋砚清的,可偏偏她方才一直瞧着宋砚清,并未见他开口,为何会凭空冒出这样一句话。

“你方才说什么?”辛如练迫切地想要求证自己没有听错。

她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失了武功,又中了毒的原因,导致自己耳力和目力出了问题。

藏剑簪上的毒是当初讨伐大周时无意间得到的,毒性很强,按理说她此番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她现在确实还活着。

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时间也不敢去触碰真相。

她之前以为宋砚清就是文丛润,而现实却告诉她不是。

眼下又让她燃起这种希冀,她突然有些怕这不过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宋砚清顿了顿,被辛如练的反应弄得有些错愕。

无论是练儿为他拭泪并亲尝的动作,还是对他说了什么的追问,都是出乎他意料的。

练儿性子孤僻,不喜与人亲近,更别说会做出帮人擦拭眼泪的事来。

他当时就怔愣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时,练儿已经将沾了他泪水的手指送入口中浅尝,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拦下她的动作,提醒她自己的眼泪脏。

况且距离他说的上一句话已经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练儿若是没听清也不至于到拖到现在才问,更不该是这个反应。

宋砚清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也找不到头绪。

怕自己上一句话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触及到辛如练的伤心处,宋砚清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又重复道。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只做辛如练,完完整整地做你自己,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我只求你能善待自己。”

“不是这句。”辛如练摇了摇头,有些无力。

宋砚清不解。

他之前说的最后一句就是这个,一字不差,没有别的。

不是这句,难道是上一句?

宋砚清试着回想,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情绪:“你先是你自己,再是我的妻……”

“不是。”

没等他说完,辛如练开口打断,反手抓住宋砚清的手臂,直逼视他的眼眸。

“宋砚清,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是文丛润。

还是宋三公子。

她的眼神清澄如明,认真,期待,求证,还有一丝倔强。

倔强地等一个答案。

听得这一句问,宋砚清非但没有逃避,反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江书改在施针时就告诉他,辛如练没有求生的意识。

医者只能治病救伤,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辛如练自己。

宋砚清明白这一点,便日夜守在辛如练身边。

他不厌其烦地讲述他和她的相遇,从雨中邂逅,到春日嫁娶,一遍又一遍,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唤醒她对人世间的眷恋。

昏迷前辛如练曾抚上他眼角的泪痣,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知道,这句道歉不是给宋砚清说的,是对文丛润说的。

练儿性子冷心也冷,却自始至终都还对战场上捅了他一剑的事耿耿于怀。

他还没告诉她,他不怪她,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只恨自己没来得及告知练儿他的部署,让她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丢了军职和武功,还留她一人和谢景谙在大殿内对峙。

他做错了这么多,都还没祈求她原谅,自己又怎么会怨怪她刺向自己的那一剑。

他想,只要辛如练能够醒来,他一定会把自己的事和盘托出。

他也这么说了,在辛如练的耳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我还有好多话要给你说,练儿你醒过来好不好。”

“练儿,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见辛如练始终没有什么反应,体温也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凉下去,宋砚清慌了。

想到文丛润的生死对她的影响极大,便在后面补了一句。

“练儿,你看看我,是我,我是文丛润,我回来了。”

或许练儿真听见了他的呼唤,说完这一句后,他的练儿当真醒了。

这次的事让他很是后怕,所以他没给辛如练说话的机会,一股脑地说了很多,希望他的练儿能够好好的,不要再做傻事。

现在辛如练突然问起这个,想必是昏迷时听到了他所说的。

其实就算辛如练不问,他也会主动讲。

他说过,只要她醒来,就把一切都告诉她。

文丛润,宋砚清,大御太子,只要是有关自己的,通通告诉她。

经此一事,他还有什么好瞒着她的。

宋砚清温和一笑,捧着辛如练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珍宝一样。

这些天一直未得到休息,宋砚清溢满柔情的笑意里多了几分憔悴,发髻松散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就连唇边也长了些许青葱胡茬,碰触的那一刻有些扎手。

辛如练任由他动作,等着他的下文。

吻完,宋砚清又托着她的手将其按到他的脸颊上。

此刻他脸上尚易着容,呈现出来的依旧是宋砚清的容貌,声音做了处理,也是宋砚清的。

“夫人,是我。”

说着,宋砚清带着辛如练的手就要抹去脸上的易容。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进屋,切声回禀。

“公子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闻言,宋砚清的动作一顿,语气凝重:“何事?”

丫鬟低着头,迫切之意不减:“事出紧急,公子还是亲自去看看。”

宋砚清垂眸,权衡再三终是将辛如练的手放下:“我会尽快回来。”

揉了揉辛如练的头,又吩咐人准备膳食好生伺候,宋砚清便步履匆匆离去。

出了房门,宋砚清一路疾行,起先是大步阔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穿过抄手游廊,又转了几处雕花月门,来到书房时,宋砚清的声音都是抖的。

“亚父?”

书房的门开了又关,丫鬟小厮皆退了出去,屋内只剩宋砚清和宋阁老二人。

“殿下。”宋培印起身施礼。

大齐位高权重的宋阁老,此刻正对着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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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子”俯首称臣。

宋砚清连忙将人扶起:“亚父快快请起,你我之间无需这些虚礼。”

宋培印招呼宋砚清坐下:“假托缘由贸然请殿下前来,还请殿下恕罪。”

见宋培印当真无事,宋砚清这才放下心来:“亚父安好,行舟高兴还来不及,怎生怪罪。”

人们只知宋培印是大齐手握重权的宋阁老,却不知他其实是大御百官之首的宋太傅。

是他晏行舟的太傅,更是他的亚父。

宋培印德高望重,学识渊博,是九周五国有名的大儒。

各国争相聘他为相,无奈宋培印无心官场,沉醉田园,只想与妻子过男耕女织的普通生活,便婉言拒绝。

宋培印和他妻子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婚前便是一对才子佳人,婚后更是感情深厚。

晨起农耕,午间织布,夜晚便在月下吟诗作对,日子简单却不清苦,自怡自得,堪比神仙眷侣,一时传为佳话。

可惜夫妻二人子孙福薄,早些年曾育有二子,长子早夭,次子溺亡,两个孩子的死让宋培印的妻子整日以泪洗面,精神状态渐差。

为了开导妻子,二十三年前,宋培印带着妻子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游历五湖四海,寄情山水。

许是此法起了作用,游历的第二年,夫妻二人来到大齐,宋培印的妻子又一次有了身孕。

因为之前的两个孩子,宋培印的妻子很重视这一胎,宋培印也就近在大齐置办了一间房舍。

小夫妻闲话家常,赏花作画,又过起了先前一般的生活。

大齐先帝,也就是谢景谙的父皇听闻宋培印来到大齐,便又起了请他入朝为官,辅佐大业的心思。

宋培印先前便明确表示不会做官,此时又一心系在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儿身上,更是断然拒绝。

几次三番五次无果后,大齐先帝也就没再强求。

宋培印以为此事就此过去,没想到在妻子距离临盆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大齐先帝抓了他的妻子,给他喂了毒药,逼他入世,为大齐朝廷效力。

他迫于无奈,只能应下,而他的妻子因此动了胎气,在隆冬大雪天里疼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不足月的宋砚清。

妻子血崩,胎儿早产,生下来奄奄一息,急需一味药引吊命。

而这药引需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婴心头血。

寒冬腊月,上哪儿去找这样的男婴,就算找到了,谁家父母又肯用自家孩子的心头血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宋培印|心如死灰,欲带着宋砚清随妻子而去,恰在此时遇见被大雪困在半路的大御帝王和皇后。

彼时皇后也刚生产,诞下晏行舟,母子平安。

晏行舟的父皇得知宋培印的遭遇,可怜天下父母心,当下便和皇后商量,打算帮宋培印一把。

御帝和善,皇后仁慈,二人虽担忧自家孩子,也不想见死不救,于是冒着风险取了刚出生的晏行舟心头血给宋砚清。

有了这药引,宋砚清成功挺过了生死之关,晏行舟也没有性命威胁,两个孩子平安无事。

宋培印为报御帝和皇后之恩,主动提出愿意做晏行舟的老师,传授毕生所学。

没人知道,在那个大雪之夜,发誓不入官场,不理国争的宋培印甘心做了大御太子的太傅。

也没人知道,在那一刻,宋培印做下了颠覆大齐江山的决定。

杀妻绝子之仇,他会加倍奉还。

后来,大齐多了一个宋阁老,手段了得,短短几年便稳定了动荡不安的大齐朝局。

可惜天不遂人愿,真正的宋砚清还是没能熬过病痛折磨,于三年前长殇而去。

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宋培印这一生坎坷得让人唏嘘。

宋砚清的离去,宋培印虽伤心,但为了大局密而不发,依旧营造出宋砚清还在世的模样。

晏行舟自生下来便受宋培印教导,因着本身聪慧过人,常常一点就通,宋培印很是喜欢。

虽说是面上是晏行舟的太傅,但宋培印从来都是把晏行舟当自己孩子对待,倾囊相授。

晏行舟也很是敬重宋培印,对晏行舟来说,宋培印是师更是父。

所以,在真正的宋砚清死后,晏行舟便接替宋砚清的位置,纡尊降贵自请做宋培印的儿子,私下尊称宋培印一声亚父。

当年大齐先帝为了让宋培印听话,给他喂了一种慢性毒药,只要宋培印有不臣之心,便会毒发身亡。

这件事宋砚清是知道的。

宋培印身上的这种毒比较棘手,就连杏林圣手江书改也无法解开。

所以刚才听见丫鬟说宋培印出事了,他第一时间以为是毒性发作,便急急忙忙赶来。

好在宋培印没事,并不是毒发。

想到宋培印不会无缘无故用自己出事的理由差人去找他,宋砚清便问:“亚父此番寻我而来,可是发生了什么?”

宋培印点头,递给宋砚清一封密信:“殿下请看。”

宋砚清接过来拆开,快速看了一眼。

密信很短,言简意赅。

说是大乐的韶宁帝姬不日将抵达大御,因着两国之间有婚约关系,他的父皇要他代表大御亲自去迎。

第23章这婚约也该解了

宋砚清垂眸看着密信,久久不语,眉头紧拧成川字。

“殿下。”宋培印语重心长:“和韶宁帝姬的婚约,不知殿下如何打算。”

早在十八年前,大乐的韶宁帝姬还未出世前,便和大御的明昭太子订了婚约,此事天下皆知。

如今二人皆已到适婚年纪,韶宁帝姬此番亲访大御,虽说是打着两国邦交的名义,但明眼人都知道,大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个是帝姬,一个是太子,无论是身份还是权势,皆门当户对,怎么也该是一桩天定良缘。

奈何缘分未到,只能作罢。

宋培印无声一叹。

他这位唯一的学生和自己在感情上可以说是很像,否则也不会执着于辛如练一人。

一国太子自降身份,隐姓埋名扮作寒门书生,在春雨时节自导自演一出被贼人抢劫杀害的戏码,只为和他国女将军制造相遇,以身相许。

后来战场上心口致命处被捅了一剑差点儿丢了性命,发了高热,梦中呓语也都是那人,醒来后自己都顾不上,挂念对方安危,第一时间托他在朝堂上替他求娶,只为把人保出来。

这次不惜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差点儿和大齐皇帝在宫中闹翻,为了让人醒来,更是性命都不稀得要。

情之一字,七分入骨,三分入蛊。

“行舟尚有些事未弄明白。”宋砚清垂下眼帘。

这也是他迟迟未解除婚约的原因。

他和韶宁帝姬虽是指腹为婚,但他对这位帝姬并无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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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婚女嫁当从己愿,若因一纸婚约和一个陌生人捆束在一起,后半生蹉跎困顿,于己于他人,都只会是牢笼。

他自知身负婚约,实不该接近招惹练儿,可是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在他心头至今仍是个谜。

是以为了查明原因,他也未曾主动提出解除两国之间的婚约。

宋砚清借着烛火,将手里密信燃做灰烬:“不过这婚约也该解了。”

虽然现在还未找到线索拨开云雾,但他如今已经做好了和练儿相守一生的决定,也准备要和她坦白一切,婚约一事便不得不解除。

他的妻子只会是辛如练,也只有她一个。

这次正好趁着韶宁帝姬来大御祈福,他回去会着手办成此事。

韶宁帝姬无端被他耽搁十八年,他会尽量补偿,不叫两国心寒。

宋培印摸了一把胡子,也不再多说:“密信催得急,殿下还需及时启程。”

宋砚清应下。

大齐到大御怎么也得三天两夜,信中说韶宁帝姬最晚两日后便可抵达,父皇要他代表大御出城相迎,时间紧迫,得快马加鞭赶在韶宁帝姬之前。

拿起案上纸笔,宋砚清迅速写了几个字,折好递给宋培印:“还请亚父将此字条交与练儿。”

事出突然,等解了婚约回来,他会道明所有。

·

大乐

皇宫

“父皇,母后。”

娇软的声音传来上殿来,紧接着,一女子提着裙子奔入大殿,发上珠钗,腰间环佩,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外披烟霞绡纱,行走间裙裾翩跹,镂金百蝶如穿花。

眉心点了一记赤色三叶花钿,远观锦色天成,近看风雅不减,整个人俏丽若三春之桃,尤其是修长的脖颈上压了一圈翠色璎珞,衬得人肤白如雪,好似姣花照水。

“楚楚来了,小心点儿,别摔着。”座上大乐皇后笑着嗔怪。

褚楚顺势扑到大乐皇后怀里撒娇:“摔了正好,这样楚楚就不用离开父皇母后,孤身嫁去大御了。”

“傻话,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大乐皇后揉了揉褚楚的头。

一旁的大乐皇帝道:“那大御的明昭太子学识渊博又才能出众,年少成名,绝世无双,也算是配得上我们楚楚。”

大乐皇后点头表示同意,轻轻地抚摸褚楚的脸颊:“三年前及笄之时楚楚不是也曾见过明昭太子,松身鹤性,人中龙凤,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

“父皇母后都说那明昭太子极好,可女儿嫁过去就是一辈子的事。”褚楚埋首置于大乐皇后膝头,话语里带了浅浅鼻音:“万一他要是跟我合不来,待我不好,大御离大齐又远,山高水长,楚楚今后可怎么办。”

大乐皇帝和大乐皇后相互对视一眼,似乎也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算了,不提这事。”褚楚一改刚才的低迷情绪,坐起身来,从锦盒里拿出一条佛珠手串给大乐皇后戴上。

“这是楚楚亲手给母后做的,请了高僧开光,母后看看,可还喜欢?”

手串上的每一颗佛珠的材质都不一样,不是统一采用普通的菩提子,而是取了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琥珀、珊瑚七种材质制成,光泽绚烂,质地晶莹,一看便知做它的人用了心思。

大乐信佛,对于佛门物品相看甚重。

大乐皇后收到这么一串佛珠,又听得是自家女儿所做,自是喜不自胜,一个劲儿夸赞褚楚。

“母后很喜欢。”

一旁的大乐皇帝故作气恼:“楚楚,父皇怎么没有啊?”

“哪能忘记父皇。”褚楚变戏法般地又拿了另一方锦盒,取出里面的手串套到大乐皇帝手上。

大乐皇帝喜笑颜开,拍拍褚楚的手:“我们楚楚有心了。”

本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褚楚却呼痛就要把手抽回。

大乐皇后发觉不对,连忙查看。

这一看不得了,原本指如削葱的柔荑上伤壑累累,深浅纵横,附在纤弱凝玉的指腹上,显得触目惊心。

几乎是瞬间,大乐皇后的脸色立即黑了:“楚楚的手怎么成了这样?”

一直跟在褚楚身后的小宫女当即上前回话:“回皇后娘娘,帝姬殿下为了尽快制得这两串佛珠,每日每夜地赶工,眼睛熬红了不说,手都雕破了几层皮,可是佛珠这种事又是个慢工活,讲究心诚,这一做就是好几个月,这刚请了高僧开光加持,帝姬殿下还没来得及休息便带着佛珠进宫来了,说什么都要给陛下和娘娘亲手戴上,娘娘你是没看见,前些日子帝姬殿下为了制作佛珠,手被伤得连筷子都拿不住……”

“不要胡说。”宫女的话还未说完,褚楚急忙出声打断:“没有的事,母后别听白芷瞎说。”

宫女白芷讪讪收了声,顾自退到一边。

大乐皇后心疼不已:“傻孩子,一串佛珠哪值得你这么拼命,交给其他人去做就行了,你又何苦去受此等罪。”

褚楚笑着摇了摇头:“只要是母后和父皇喜欢,那便值得,况且这是给父皇母后贴身戴的,女儿不想假手于人。”

“来,到父皇身边来。”大乐皇帝拉着褚楚就往龙椅上坐,丝毫不管此举是否妥当。

待褚楚在龙椅上坐定,大乐皇帝又差人去取了上好的金疮药,一点点给她涂上:“我的宝贝女儿伤成这样,这帮宫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父皇你别怪她们。”褚楚半挽着大乐皇帝的胳膊,乖乖地伸出手上药,时不时疼得倒抽冷气:“是楚楚想着以后要嫁去大御,不能时时伴在父皇母后身旁尽孝,便做了这么一串佛珠,希望它能代替楚楚陪伴父皇母后左右,保佑父皇母后平安。”

大乐皇帝很是动容。

想起之前褚楚所说的,假若明昭太子待她不好,她一个人在大御,虽然背后有大乐做靠山,但终究鞭长莫及,受了委屈又怎生好。

他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千娇万宠出来的,怎么能容忍自家闺女在别人家受气吃苦。

思及此,大乐皇帝便道:“楚楚要是觉得这桩婚事不好,我们退了便是。”

单方面悔婚纵然不得宜,于国于本无利,那也总比把女儿送入火坑好。

褚楚连忙回绝:“两国邦交不容儿戏,更何况是联姻这等大事,人贵在信,昔年母后和大御皇后娘娘定下我和明昭太子的婚约,如今突然说解除,只怕两边都不好交代。”

闻言,大乐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和大御皇后是闺中蜜友,姐妹相称感情甚笃。

当年她怀孕时,大御皇后已经生下明昭太子,是以在太医查出她怀的是位公主时,便和大御皇后定下了娃娃亲,指了自己腹中的孩儿给两岁大的晏行舟做媳妇。

原本是想着亲上加亲,喜上加喜,倒是没有想过会出现现在的这种问题。

早知当初便不该提早定下这桩婚事,小儿女长大多有自己想法,该问问她们自己的意见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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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让女儿为了两国关系不得不委曲求全。

想到这里,大乐皇后和大御皇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褚楚所言甚是,同时也为她的懂事感到心疼。

他们唯一的女儿,大乐尊贵的帝姬,何时需要这般委屈自己。

“不如父皇让我前去大御一趟,眼下还有一个月便是秋祭,以往秋祭都是我在大乐的寺庙请福,不如这次转到大御那边的庙里去,就说是两国交好,为民祈福,这样我也好趁此段时间考察那明昭太子一二,若他实乃良人,女儿自是不惧孤身嫁到大御,若他不是,女儿也好及时止损,还有正当理由退婚,如此,对大御,对大乐都能有个交代。”

“这……”大乐皇帝犯了难。

这事说起来难也不难,不难也难,主要是舍不得女儿走这么一趟,毕竟大乐到大御路途遥远,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找谁说理去。

却在此时,门外传来一男子清越的声音,犹如清风拂杨柳,阵阵起涟漪。

“儿臣觉得皇妹的提议甚好。”

第24章跟着我,你也是皇后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紧接着,一男子行了进来,银冠广袖,锦衣华袍,面容清秀俊朗,举手投足尽显气韵风范,长身玉立,端的是风度翩翩儒雅天成。

褚谦站定,向着大乐皇帝皇后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大乐皇帝颔首,抬手示意平身:“谦儿也来了。”

褚谦笑着应下,抬头见褚楚公然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深了几许,嘴角笑意更甚:“皇妹安好。”

察觉他的视线,褚楚扬了扬下巴,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也没起身,反而坐正了些,状似无意地抚上身下龙椅:“皇兄见安。”

视线交汇,无声无形,各有算计。

末了,褚谦率先收回眼神:“父皇,儿臣觉得皇妹的提议不失为良策,明昭太子在世人口中纵然举世无双,风华绝代,但事关皇妹终身大事,还是谨慎为好。”

褚楚看着底下谈吐温文,大气得体的人,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她这位皇兄可没表面这般明月清风,此番好心帮她说话,只怕是想借此搞什么幺蛾子。

大乐皇后觉得褚谦此言有理,抚着褚楚的脸,百般疼惜:“楚楚的终身大事自是不能有失,只是……”

“母后不必担心,儿臣会陪同皇妹一并前往大御。”褚谦看向座上的褚楚,眼底笑意渐浓:“时时刻刻守在皇妹身边,定不教皇妹被人欺负了去。”

说到时时刻刻几个字,他的眼神借着视角直勾勾地在褚楚身上流连,看得人直心底发慌。

褚楚眉头一皱,手指猛地攥紧,当即回绝:“皇兄日理万机,这种事便不劳烦皇兄了。”

大乐皇帝揉了揉她的头,和蔼道:“楚楚啊,你一个人去大御父皇母后也不放心,便让你皇兄一道去,互相有个照应。”

得到允准,褚楚抱紧大乐皇帝的胳膊,撒娇似的说着感谢的话。

能让父皇母后松口已是不易,她若央求过多只怕会得不偿失。

只是有人横插一脚,真真是让人不爽。

转向褚谦时,褚楚皮笑肉不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如此,那便多谢皇兄了。”

褚谦似见不到她的愠怒,含笑道:“应该的。”

目的达成,褚楚也不愿多待,和皇帝皇后寒暄了几句便借口回自己宫里去。

才走出没多久,便听得褚谦跟了上来:“皇妹走这般快作甚,倒叫皇兄好赶。”

褚楚装作没听见,步子却加快了速度。

褚谦几个大步,上前直接堵住她的去路:“皇妹这般避我,可是皇兄哪里惹了皇妹不快。”

被堵了个正着的褚楚不禁冷了脸:“有意思吗皇兄?”

褚谦依旧笑着,芝兰玉树风度不减,抬手示意褚楚身边的宫人退下:“皇妹这是什么话,皇兄担心皇妹,得知皇妹要孤身前往大御,特意自请随同,身为兄长,关心胞妹天经地义,怎么到了皇妹这里便成了错事。”

褚楚被他的话气笑:“兄长?呵,皇兄既知自己是兄长,那便请做好兄长该做的事,莫要过了界限。”

褚谦笑着逼近:“界限?什么界限?是皇妹即将成为大御皇后的界限?”

本是温润风雅的一张脸,此刻却无端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在这样逼视下,褚楚一路后退,直到后背抵着雕漆红柱,退无可退。

褚谦顺势将她围困在自己胸膛和柱子之间,低声耳语:“跟着我,你也是皇后。”

褚楚想也没想,扬起手就甩了他一个巴掌:“你真让我恶心。”

巴掌声脆响,以至于褚楚打出去的手都忍不住在抖。

这不是她跟褚谦第一次交锋,却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了他。

以往两人再怎么不和,再怎么闹腾,都只是发生口角而已。

今天她也是气急了,这才没忍住扇了这个笑面虎一耳光。

打的时候一腔怒火,现在冷静下来,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受到对方怎样的报复。

褚楚握了握拳,强制让自己镇定。

褚谦被打得侧过脸去,回过头来时嘴角依旧是刚才噙着的笑意,就连弧度也未曾变过分毫。

伸出拇指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迹,褚谦挑眉看了一眼,随后就着沾血的手指往褚楚唇上抹去。

褚楚抬手就要打开,双手却被对方轻易缚住,动弹不得。

她倒不知,这位平日里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皇兄,力气如此之大。

褚谦好整以暇的将血涂在褚楚唇瓣之上,手指按压过处,唇脂染血,日光照射下显得尤为沁润夺目。

“皇妹就这么想做那明昭太子的太子妃,以至于瞧不上我的皇后之位?”褚谦瞧着那唇上飞红,像是在欣赏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皇后?”如今被人这般制住,褚楚突然就不怕了,冷笑道:“皇后再好,也是屈居皇之后,我要的,可不止是皇后。”

区区皇后之位,她韶宁帝姬不稀罕。

她要的,大御的明昭太子给不起,她的皇兄,大乐的瑾王殿下也给不起。

而她也不需要别人给,她要的东西,会自己亲手去拿。

此番她去大御,为民祈福是假,考察明昭太子也是假。

她真正的目的,只是去为退婚。

这桩婚事对她无益,只会让她失去争夺皇位的机会,她才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忽想到什么,褚楚嗤笑:“还有,都是姓褚,你就怎么就确定未来的大乐君主一定是你?”

闻言,褚谦的动作一顿,雷打不动的笑意有过半刻凝滞。

父皇和母后伉俪情深,父皇虽是帝王,却只娶了他母后一人为后,为了母后空置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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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整个大乐皇室只有他和褚楚两位子嗣。

他长褚楚三岁,是父皇膝下的嫡长子,大乐江山将来只会传到他手上,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这些年来,他越发有些不确定。

十二岁那年他南下治理水患,虽是初次领事,却也取得了史无前例的成功。

回京后,所有人都以为父皇会凭借此事立储,就连他也是这样想的,可父王只封他做瑾王,只字不提储君一事,朝臣提及此事父皇也只说立储一事还早,轻而易举揭过。

有一次朝臣催得急了,父皇发了好大的脾气,觉得是自己肖想皇位已久,煽动臣子逼君立储,因此冷落了他许久。

是后来一次宫闱射猎,父皇遇险,他替父皇挡了一剑,父子关系才有所缓和。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起要什么储君之位的心思,想着父皇只有自己一个儿子,总会把皇位留给他的,时间早晚而已。

而褚楚,一出生便被封了韶宁帝姬,无上荣宠,父皇疼母后喜,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有求必应。

起初他以为,他和这位皇妹是一样的,都是父皇母后的孩子,皇妹还小,又是女子,多疼爱些也没什么。

就这样自我催眠了无数个春夏,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他和皇妹不一样。

就像当初他用命去挡剑才换得父皇原谅,而皇妹只需要娇声声地撒个娇说句话,就有同样的效果。

九周五国皆知大乐的韶宁帝姬,却不知他这位瑾王殿下。

父皇久不立储,宫内宫外甚至传出父皇有意要把皇位留给褚楚的话。

他起先只当那些不过是玩笑话,不以为然一笑了之。

现在突然听到褚楚这么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

仔细想想,也不是空穴来风。

这么多年,父皇迟迟未下立储诏书,甚至还让褚楚学习治国之道。

这是不是说明,父皇早就瞩意褚楚,要把大乐江山交给她。

褚谦心下一片冷肃,面上却保持着浅浅笑意:“这些年来,我竟未发现皇妹还有如此野心。”

“野心总比让人恶心强不是吗?”见他如此,褚楚心下畅快,有一种报复得逞的快感:“你刚才不是也看见了吗?那龙椅我既坐得,皇位又为何当不得?”

这一句直接戳到了褚谦痛处,手下用力,拇指按着褚楚朱唇,其余手指抬起她的下颌,迫使褚楚和他对视。

看着那娇艳欲滴的唇色,褚谦眸色渐深。

面上笼罩着男人的呼吸,褚楚被他看得心底发毛,想大声呼呵又怕引来别人,现在这个样子,传出去只会有损自己。

褚谦只怕也料定她不敢吵嚷,这才敢光天化日之下把她堵在这方寸之间。

“褚谦,你给我放手。”褚楚压低声音,不住挣扎。

窗户纸捅破,她也不愿再演兄友妹恭的戏码,直呼其名。

“皇妹说说,为何总是避我如蛇蝎,父皇母后面前卖乖讨巧,怎么到了皇兄这里就不假辞色。”褚谦充耳不闻,摩挲着褚楚的唇瓣:“你给皇兄笑一个,皇兄便放了你如何?”

他离她很近,近到一低头就能碰到那一点芳泽。

褚楚趁他不注意,张口咬上他的手指,皮·肉绽开,血腥味溢在唇齿之间。

褚谦短暂地吃痛,随即面上浮现浓浓笑意,像是一条恶犬,盯得人背脊发寒。

褚楚被他的笑弄得不知所措,心头狂跳。

“咬啊?怎么不继续?”褚谦好整以暇欣赏着她的反应,似乎刚才被咬的人不是他。

“疯子。”褚楚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他的束缚,提着裙子慌忙跑远。

褚谦站在原地,也没追上去,看着血流不止的手指,呵呵笑出声来。

“是啊,早就疯了。”

·

大齐

宋府

辛如练在丫鬟的服侍下吃了一点米粥,身上依旧疲软无力,但她能真真实实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心里惦记宋砚清到底是谁,见宋砚清迟迟未归,辛如练便用乌木藏剑簪挽了发髻,打算去前厅瞧瞧。

刚要准备出去,宋培印拿着一张字条进了门。

第25章老爷和夫人请小姐回门一趟

辛如练不动声色地往宋培印身后扫了一眼,并未发现宋砚清的存在。

之前丫鬟来请宋砚清过去的时候很是着急,听口气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结果现在宋阁老好端端出现在她面前,宋砚清却不见人影,这让她隐隐察觉不对。

宋培印看出她眼底的疑虑,也不忙着解释:“女郎身子可好些了?”

“劳阁老挂念,伤势已无大碍。”辛如练的语气不热络也不疏离,很是客套。

对于宋培印以及宋府一门,辛如练都不甚了解。

辛家没落,和声望地位高重的宋府处于两个极端,两家几乎没什么往来,后来她被封了将军,常年在外征战,文臣武将各司其职,也没什么交际。

若非宋砚清需要她冲喜,她这辈子估计跟宋府永远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寒暄过后,宋培印道:“方才匆忙唤走砚清,还要在此向女郎赔个不是。”

“阁老言重。”瞧出宋培印似乎有别的话对她说,辛如练便引着人进屋落座。

宋培印没有自居上座,而是择了旁边的位置,和辛如练平起平坐。

“这几日是大福寺方丈苦行修度的时间,砚清此番受了方丈恩惠,我便让他一同前去。”

丫鬟端了新沏的茶水进来,辛如练顾自斟了一杯给宋培印:“应该的。”

每逢金秋时令,大福寺的方丈便会带着庙里的一众弟子亲赴各地,为苍生诵经请福,度化苦难。

其中不乏有自发随行的民众,因其在大福寺受过佛祖恩泽,得到方丈指点,便自请跟随,为民积福。

久而久之,这也便成了大齐一项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在大福寺得愿的人家,事后当愿者都要随同方丈苦行修度一月。

“砚清走得急,这是他让我转交的。”宋培印接过茶水,把纸条递给辛如练:“好孩子,让你嫁入府上,实属委屈你了,往后你不必拘礼,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去办。”

辛如练拿着纸条并未展开,想起醒来时宋砚清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大好,便问:“我能醒来,是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

那毒药异常厉害,昔日攻打大周时便见识过,几乎是见血封喉。

再加上醒来后宋砚清那番话,她很难想不到这事跟宋砚清有关。

他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能让必死的她还能重新活过来。

宋培印一顿。

这两个人,一个用情至此,敏锐如斯。

江书改提出那个方法时,他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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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阻拦。

因为如果换作是他,榻上躺着的是他的妻子,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会这样做。

外人只知他官拜阁老,满门风光,却不晓他这一生困于情爱,甘之若饴。

他其实更希望宋砚清是江书改那样的人,于情爱上拎得清看得明。

为帝者,最忌多情。

他这个学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用情。

但若非如此专情,他或许也不会这般待他。

宋培印抬眼看向虚空,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微微湿润。

“砚清很快回来,到时候他自会与你说明白。”

说罢,挥挥手起身离去。

辛如练看着他的背影,只觉说不出的落寞孤寂。

桌上的茶水尚有热气,满室寂静,辛如练一时无话,良久方打开手里那张字条。

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等我回来

笔墨横姿,意蕴高致,一笔一划如行云流水。

最后一个字的末端晕染了一点墨渍,提笔的人似乎还想再写些什么,犹豫间导致了斩卷。

辛如练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最后带着字条出了宋府。

已近午时,秋高气爽,街上很是热闹。

辛如练听着货郎的叫卖,看着孩童的玩闹,这才真真实实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人间烟火气,她已经许久未感受过。

一路向着东郊而去,辛如练很快抵达自己先前置办来和文丛润成亲的小院。

二进的院落,小院里花木扶疏,虽是秋季也不显萧索,看得出是有人精心打理过。

辛如练从中穿行而过,想象着文丛润撸起袖子,洒水裁叶的模样。

说来奇怪,她未见过,但脑子里会莫名出现这样的景象。

辛如练想,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

再往前走便是正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梅树,辛如练驻足观看许久。

成婚前夕,白衣书生折来一枝春色,赠她满月星辉。

辛如练忽然可悲地发现,文丛润留给她的记忆并不多,如今仔细回想,也就只有零星的几个片段。

除了妻子丈夫这个名分,她似乎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

辛如练沉默着,向着书房而去。

当初她特意挑了一个专门辟了间书房的院子,大雨天不顾自己淋湿也把书本保护得极好,这样的人,该是喜欢读书的。

那时候她曾经也幻想过,以后文丛润屋内念书,她院中舞剑的情形,就这么相敬如宾,搭伙过日子也不错。

书房内收拾得很整齐,笔墨生香,即使这段时间无人踏足打理,也未落灰。

辛如练一进来便看见当中的桌案,笔墨纸砚俱全,有书写过的痕迹。

彼时西风穿堂而过,书页哗啦啦翻动,辛如练似乎看见文丛润坐于其间,夜里添灯,研墨提笔。

走得近了,便见到案几上还摆了一只青釉长颈花瓶,瓶子里插了一枝早已枯死的花枝,瓣叶寥落。

尽管花枝干黄枯败,辛如练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这是文丛润送给她的那株红梅。

她当时见自己屋内正好有个应景的青釉花瓶,便将那束梅花插了进去

红梅青瓶,相得益彰。

如今出现在书房,想必这瓶梅花是她上战场之后被文丛润挪过来的。

辛如练几乎能想到,他在梅花一天天枯萎的日子里,细数她回来时间。

旁边的书架上搁放了许多书册,林林总总均有翻看痕迹。

辛如练找了和文丛润第一次相见时,他怀里带着的书本。

她把文丛润从歹徒手里救下来后,顺带把书本也给捡了回来。

当时雨大,被歹徒打落在地上后又沾染了泥水,晾干后便一直搁置在书架上。

本想着日后有机会找人好生修补一番,只是还没来得及她就被调去了前线。

辛如练一面翻开书,一面拿起字条对比。

雨水泥渍的痕迹尚在,但不妨碍还能看见上面勾画的笔墨。

很快,辛如练发现,两者的字迹不一样。

书本上的字温雅墩和,纸条上的字大气磅礴,笔画横折,落笔轻重都不一样,很显然不是一个人所写。

辛如练犹不死心,又翻看了书册上的其他笔迹,细细对比。

任其翻遍了书房内所有附着文丛润留有笔迹的书页卷册,都没能找出字迹相同的证据。

白纸黑字,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两个人的笔墨。

宋砚清不是文丛润。

辛如练看着两种不同的字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次又一次地鼓起勇气求证,一次又一次地被事实狠狠摔下悬崖绝壁,落得个粉身碎骨。

是她魔怔了。

亲手将人送进地狱,现在又妄想人回来。

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辛如练阖眸长叹,忽察觉门口有动静,顿时眸射冷光,下意识进入戒备状态。

丫鬟刚进门,乍然见到她眼中寒光,顿时吓得腿都软了几分:“大……小姐?”

辛如练认出来人是父亲身边的大丫鬟,神色稍微缓和:“什么事?”

面对神情淡漠的辛如练,大丫鬟强迫自己镇定。

过去辛如练名义上虽是辛家大小姐,但不受老爷夫人待见,她们这些下人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现在今非昔比,即使大小姐仍然不被老爷夫人所喜,说到底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

这位大小姐就连自己夫婿都敢杀,杀一个曾经欺负过她的奴婢又有什么。

大丫鬟心底发怵,硬着头皮道:“老爷和夫人请大小姐回门一趟。”

辛如练蹙了蹙眉。

她刚出宋府,父亲便差人来请,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按照大齐的规矩,新人夫妻成亲第三日,新嫁娘该带着丈夫一同回娘家。

上回她瞒着所有人和文丛润私自成亲,无媒无聘,加之礼未成便去了战场,更别说什么回门。

这次给宋砚清冲喜,先是刺客,又是进宫,一连耽搁十数日,回门之事一拖再拖。

辛如练很不喜欢这种条条框框的规矩,但想到自己先是被革职对辛家来说影响颇大,自己也该回去看看,好让辛家上下吃颗定心丸。

“知道了,走吧。”

辛如练将纸条往书本里一夹,带着书册跟着大丫鬟回了辛家。

大丫鬟在前面走得极快,像是后面有什么吃人的怪物在追。

辛如练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也没多说,顾自在后面缓步而行。

倒不是她故意摆谱端架子,实在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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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后,她感觉身体大不如前。

伤口痛到麻木,四肢无力活像一具行尸走肉,就连警惕性都大打折扣,像刚才大丫鬟走到书房门口她才发现,若是以前,人只要靠近小院她便能轻易察觉。

一路上,街上的人看着她相互交换眼神,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辛如练不用听也知道,他们说的是她杀夫再嫁之事,没什么新鲜的,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敢做,自然不怕让人说。

在他们看来,她这种人估计就是个另类。

好好的闺阁小姐不当,偏偏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到头来染了满身杀戮,就连自己夫婿都不肯放过,这样的人不是怪物又是什么。

辛如练默默听着,一笑而过。

不多时到了辛家,寻常看门的小厮不在门外候着,雕漆大门紧闭,之前来请她的大丫鬟也不见了踪影。

辛如练正感到奇怪,刚要上台阶去敲门,门先一步打开。

不待辛如练反应,直接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第26章把我娘的牌位扶起来

辛如练下意识护着怀里的书册急忙躲开。

无奈大病初愈,四肢酸软,饶是她躲得再快,水也浇了半边身子。

一瞬间,从脖颈到脚尖,凉意袭席卷全身。

那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取来的,带着一股刺鼻的恶臭气味,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冰碴子,泼在身上如被针扎一般。

身上湿漉漉地不住滴水,寒意刺骨,臭味扑鼻,辛如练顾不得自己,急忙查看怀里的书册。

那书本之前就被雨水淋湿过,若是再被淹上一次,只怕得彻底毁了。

还好,她刚才护得及时,没有让书册沾染上半分水汽。

辛如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一出动静不小,周围本就有不少人盯着辛如练瞧,乍然发生这种事,皆好奇地围了过来。

门前,辛护一桶水泼完,猛地将手里的木桶扔下,指着辛如练道:“昔日你私自盗取兵符,视为不忠;欺瞒父母擅主婚事,视为不孝;亲手杀夫冷血至此,视为不仁;置辛家满门于水火,视为不义,如今既已入了宋府,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往后你和辛家再无干系。”

说完,辛护示意围观的人:“今日还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我辛家已将辛如练从族谱上除名,从此荣辱,各不相干。”

一语毕,人群如炸开了锅。

你一句:“承议郎这是要将自家女儿扫地出门啊?”

他一句:“可不嘛,有这样的女儿,谁不怕有朝一日累及门庭?”

又一句:“说来辛如练也可怜,将军风光没几年,就落得这般下场。”

“有什么好可怜的?这一切不都是她自找的,辛家以前不说有多鼎盛,可好歹也算个有头有脸的门户,如今倒好,陛下褫夺辛如练军职,辛家岌岌可危,承议郎此举不过是为了保全辛家。”

“就是,除名算什么?我女儿要是敢像她一样,我铁定打断她的腿,不,生下来就掐死。”

“嘘,小点儿声,可别忘了人家背后还有宋府,你们难道忘了当日宋阁老在宋府门前那番话?”

“怕什么,这等祸害,辛家都把她赶出家门了,宋三公子如今身体也已好转,宋府把她赶出来不过是迟早的事。”

字字句句杀人诛心,辛如练充耳不闻,将书本重新揣好,抬眼看向辛家门口。

大门洞开,辛护立于正中,看着辛如练的眼神充满厌恶。

衣着华贵的妇人和的秀丽可人的女子随在他一左一右两侧,那是辛如练的继母冯静娴和她的二妹辛如玉。

冯静娴抚了抚耳上环饰,话里话外全是讽刺:“如练啊,这事你也不能怪我们,实在是我们辛家庙太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行行好,放过我们辛家上下几十口人。”

“姐姐既已嫁人,往后待在夫家想必也用不着回来了,妹妹已经着人收拾了姐姐的东西,今儿姐姐就一并带去的好。”说着,辛如玉示意身后婢子将早已打包好的物件呈给辛如练。

婢子躬身应是,捧着东西正要下台阶。

辛如玉状似无意地伸脚一拌,婢子重心失衡,下意识地去稳住身体。

等到好不容易站稳,手里的东西也当啷掉了出去,顺着台阶散落一地。

辛如玉惊呼:“你个笨手笨脚的,怎的这般不小心?这不是存心教姐姐和我生嫌隙。”

婢子自知辛如玉故意发难,大庭广众之下,有苦难言,只得连连赔不是。

“对不起姐姐,都是妹妹的错,平时是我太纵着她们,疏于管教,现在拿个东西都拿不稳。”辛如玉摇了摇辛护的手臂,言语里很是委屈,“爹爹,姐姐不会怪我吧,你快替我劝劝姐姐,让她别生我的气。”

辛护宠溺地揉了揉辛如玉的发顶,看向辛如练的眼神愈发嫌恶,像是在看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垃圾。

“玉儿别怕,没人敢怪你,爹爹我没有她这样的女儿,你也没有她这样姐姐。”

他已经把她从族谱上除名了,自然算不得是他辛家人。

辛如玉讷讷地点点头,没人看见,她瞥向辛如练时,表情底下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她穿的是一身曳地裙衫,出脚的角度又刁钻,别人看不出其中猫腻,纷纷夸赞辛家这位二小姐温婉和顺,明知顺理。

辛如练自始至终都像个旁观者,冷眼瞧着辛如玉自导自演,瞧着门前这一家三口,一言不发。

阶上的人言笑晏晏,和气融融,和他们比起来,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她,被水泼了一身水却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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