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业平笑道：“如果徐丽、尹亚军这些学生还是想参加高考，或者想学你写什么诗啊文的，那么，不如现在就调回到普高部去，还来得及。”

“吴校长？”尚青竹吓了一跳。

这是，不可能的，徐丽说过，她爸妈，就想她尽快找到工作，拿工资回家呢！尹亚军家里，更是父残母病，急等着用钱的！

伸出手，敲了敲尚青竹手中的纪念品，吴业平又撂了一句：“假使他们还想明年到南方厂子里去顶岗实习、拿补贴，就专心把技术学好，不然，我不会送他们到厂里去！”

“……”尚青竹抓紧了手里的纪念品，涨红了脸。

“职高部第一届几百个学生等着实习呢，我还要忙！只有让他们赚到钱，以后，学生才会越来越多！”

吴业平晃了晃手机，“你要一心要教出好成绩，让他们够得上高考的标准，我不介意去县教育局提一句，把你调回谭校身边去。”

——

拿着那个失魂落魄的纪念品，回宿舍，尚青竹听到王惠芸低低的抱怨声，将步子止在门口。

“我们是正规师范大学的毕业生，又不像尚青竹是江湖学历，难道要在职高部一棵树上‘吊死’？再这样教几年，我们的水平就和同学差一大截了！再想调进市里，就是做梦了！”

“惠芸，我们再看看情况……”

樊勤在努力地劝说，语声中亦有无奈与憋闷，“之前调我到职高部的时候，是说木工设计与物理有关，让我多从实际运用上发挥。我也想着，让学生学以致用，比托着他们参加高考实在，就答应了。谁知道，木工班的学生基本用不上高中知识！”

“是呀，现在吴校长与沈老师他们就盯着学生练习基本加工、刀具切削，说谁学好了，明年就安排他们去南边操作机床。学生哪有心思再上文化课？”

王惠芸一肚子憋屈，“你不知道，现在我上课，学生要么在睡觉，要么在削木头，我就算在讲台上唱大戏，都没有学生看我的！”

“呵呵，我也一样！”

樊勤苦笑，“所以，我也无所谓了，按照教学计划与教案，讲完了事。不像尚青竹，他不甘心白白参加新课改培训，还是想调动学生的学习兴趣！”

“他那是没办法！”

王惠芸轻哂，“他又不像我们有正规文凭，是谭校长从乡中带上来的，离了第三高中没地方教书！”

“别这样讲！尚老师他教学认真专心，对人实在，我其实挺佩服他的钻劲！”樊勤说得诚心。

尚青竹听到这份认可，鼻中一酸，总算感觉到肚中饥饿，想进宿舍取碗筷去打饭。

王惠芸高兴不起来：“我们到这县里当老师，是因为招考时说得不错。眼下，从普高调到职高，什么发挥余地也没有，将来评优、评职称一点没准！我还是那个意见，趁早找找咱们的同学，看市里有没有机会，想办法调走吧。”

他们，已经想调走、想离开了么？

尚青竹的脚步，被胶粘着一样，在宿舍门口难以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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