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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放下手中的纸兔子,殷予怀上前,欢喜打开门。
看见是杨三时,他怔了一瞬。
因为杨三身后,还有一个女子,即便戴着面纱,他也认出来了,是柳愔愔。
此时他没有戴着面具,柳愔愔自然看见了他的脸。
殷予怀蹙眉,看向杨三。
杨三显然一瞬间也愣住了,随后低下头认错。
柳愔愔没有发现气愤的沉闷,在心中感叹了一番殷予怀的脸后,开始将手中的图纸递过去。
“前些日子,有些事情忘记和公子说了,今日才想起来,愔愔便冒昧前来了。”柳愔愔行了个礼:“还希望公子不要介意,那日愔愔手下人恰巧看见这位公子进了幽王府,愔愔这才知道,公子是幽王府的人。今日想到了一些纰漏,这才不请自来,还望公子不要介意。”
殷予怀蹙眉一瞬后,也没有太计较。他看向柳愔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柳小姐请。”殷予怀轻笑一声,将人引了进去。
柳愔愔拿出了图纸,一张一张铺着,殷予怀本来还觉得,柳愔愔上门拜访有些怪异,但此时见到如今如此精细的图纸,心中的警惕,也放下了些。
他看了柳愔愔一眼,此时她已经摘下了面纱,脸上全然一副认真样。
殷予怀看着铺满桌子的图纸,大抵明白了,柳愔愔应该是个做事十分认真,容不得一丝纰漏的人。今日应该是在检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又因为时间紧急,这才直接找上了门。
柳愔愔摆好了图纸,开始一张一张地讲述,大致就是说着今天晚上的流程。
殷予怀淡淡看着,认真听着。
说到第十二张图纸时,柳愔愔犹豫了一瞬:“今日来寻公子,主要就是因为这一张图纸上的东西,公子请看。”
殷予怀接过柳愔愔手中的图纸,上面是一簇烟火,像是满天星的形状。
柳愔愔指了指满天星的位置,说道:“这个烟火,当时我们没有考虑到范围。前几日试验的时候,如若不是在比较空旷的范围,满天星掉下来,可能会发生意外。这也是师傅最近才发现的,之前没有公子这般大和复杂的单子,这些东西,都没有考虑。也是因为这个,愔愔今日才寻上门来。”
她语气很抱歉,整个人有些低落。
殷予怀看着满天星的形状,轻声道:“没事,提前发现了就好。”说完,他将手中的图样放下:“让柳小姐这样费心,是殷某的不是。”
柳愔愔温婉一笑,她看着眼前的公子,想起了那位她曾见过一面的梁小姐。
这位公子,应当就是同梁小姐大婚的颓玉公子了吧。
真是相配呢。
柳愔愔拿起后面的图纸,一张接一张地讲着,待到讲完了最后一张,她面前递过来一杯茶水。
柳愔愔有些不好意思:“多谢颓玉公子。”
殷予怀怔了一瞬,随后轻声道:“没事。”
用完茶水,柳愔愔起身辞别,她莞尔一笑,有些羡慕说道:“如此盛大的烟火,颓玉公子定然是为梁小姐准备的吧,叫愔愔好生羡慕。”
一回生,二回熟。
再从柳愔愔口中听到“颓玉”两个字时,殷予怀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
至于这句话,殷予怀知道柳愔愔在说笑,他淡淡一笑:“只是想着花灯节热闹。”
柳愔愔轻笑出声,转身,随着杨三离去。
这般好看又温柔的公子,何时她也能遇见一个啊。
殷予怀看着柳愔愔离开的背影,随机关上了门。
柳愔愔将图纸带走了,只留下了满天星的那一张。他看向右下角的小字,着烟火名字就是“满天星”,他微微有些惊讶,只觉得,倒是很贴切。
将图纸收好,殷予怀看着桌上的木盒子。
里面的花瓣糕,应该已经冷了。
殷予怀无奈地笑了笑,果然,是他不该含有哪些期待。
梁鹂向来起得晚,如何会这个时候回来呢?
中午,下午还差不多。
*
待到了中午,嗯,殷予怀看着发冷的花瓣糕,梁鹂还没回来。
待到了下午,嗯,殷予还看着冷透的花瓣糕,梁鹂还没回来。
直到到了黄昏,殷予怀明白梁鹂不会回来了,他开始准备出门。
虽然和她越好的时间,还有一两个时辰,但是他先去等着她就好了。
那日她说:“东街花桥第二颗大树之下,不见不散~”
殷予怀轻声笑了笑,随机重复了一遍:“不见不散~”
他很少这么认真地打扮自己,从前在宫中,不用他自己来。后来出了宫,虽然有杨三,但杨三到底熟悉的只有花草树木,打理花草树木还好,打理他,殷予怀淡淡笑笑,那还不如他自己来。
于是,今天,他就自己来了。
他认真地寻了一套云白的衣裳,扣上玉腰带,头上是一根通透的青云簪。
殷予怀推开门,正在打扫院子的杨三,眼眸眨了眨:“殿下”
“嗯?”殷予怀眼眸中有着淡淡的笑,他温柔得恍若天边的云:“今日是花灯节,你便不用随着我了,街上会有很多好看的娘子,若是有喜欢的,记得试着送人一个香囊。幽州的的习俗是,如若那娘子收下了你的香囊,便也是对你有意,答应同你一起游玩。”
杨三轻声啊了一声:“殿下,我想”
殷予怀温柔看着杨三,杨三说不出下面的话了。
杨三摸了摸鼻子:“那杨三在府中,等着殿下回来。”
“不出去吗?”殷予怀轻声问了一句:“你没有去过幽州的花灯节,很热闹的”
“殿下去过吗?”杨三好奇问。
殷予怀摇头,他眸中含着笑:“没有,但是听别人说过,今日不就去了吗?”
杨三点头:“那殿下先去,杨三打扫完院子,也出去看看。”
殷予怀点头,出了门。
杨三看着殷予怀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扫帚。
他看得出殿下是真的开心,也是真的不开心。
他可能太熟悉殿下了,所以看见那种奇怪的情绪,糅杂在殿下身上,他会觉得,格外地怪异。
这几日梁鹂都没有回来,殿下如何确定今日她一定会赴约?
看着殿下的模样,他似乎没有思考过一丝梁鹂不会赴约的可能。
杨三看见了殷予怀眸中的笑,也看见了殷予怀腰间的香囊。
杨三有些怔住。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慌乱。
扫帚陡然落地的那一刻,杨三被惊醒。
他望着未关上的门,上前一步,扶起扫帚,关上了门。
他不准备去这什么花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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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而言,甚至没有同殿下在那书房作画有意思。
只是,他也不会去扫殿下兴致就是了。
想着今日殿下他们应该很晚回来,杨三向着小厨房而去。
他想想做些什么东西,到时候他们深夜回来,能够填填肚子。
*
殷予怀走在街边时,发现虽然还未到夜里,但周围的小贩已经开始摆出了花灯。
他一路看过去,最后选了一盏莲花的,清清雅雅的,里面乘着一盏小小的灯,很是漂亮。
带着面具,提着莲花灯笼,殷予怀一身矜贵气质,更显。
周围的小娘子,都攥着香囊,红着脸看着殷予怀。有一个稍稍大胆一些的小娘子,见到殷予怀身边没人,直接上前:“公子,今日是花灯节,小女能够”
殷予怀本来在看小摊子上的纸鸢,听见这话,有些惊讶,下意识后退一步,随后拒绝:“不,在下有相约之人了。”
小娘子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她又是上前一步,将自己的香囊,塞到殷予怀手中:“如若那位小娘子失约了,公子可拿着香囊来寻小女,就在前面那个酒楼中~”
说完,那小娘子就抛开了。
殷予怀看着手中的香囊,怔了一瞬。待到人群散去,他寻了个街边的孩童,给了些铜板:“可以帮在下将这个香囊带给那个酒楼中绛红色襦裙的小姐吗,大概这么高,头上的簪子是红珊瑚的。这些铜板,你拿去买糖吃。”
殷予怀摸了摸孩童的头,随后孩童就拿着香囊跑远了。
殷予怀送了一口气,随后回到了刚刚的小摊上。
这是一个,在花灯节中,卖纸鸢的小摊。
他细心地看着,虽然小摊不大,但是纸鸢大概有三四十个。
时间还早,殷予怀也就没有着急,看完了所有的纸鸢之后,他选了一个桃树形状的纸鸢。
付了银钱之后,殷予怀看着手中的纸鸢。
是一颗并不怎么粗壮的桃树,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桃花,有些晚秋的萧瑟感。
殷予怀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拿着纸鸢。
含笑,向着约定的地方去。
作者有话说:
火葬场进度:70/100
————
第九十二章
随着夜色加深,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殷予怀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拿着桃树纸鸢,站在约定的长廊之下。
看了看天色,快到约定的时间了。
不知为何,殷予怀有些紧张,这种紧张,同往日那种剑拔弩张不同,是恍若他的心中,住了一只小鹿,小鹿用他的角,轻轻地顶着他的心脏。
一下,又一下,在呼吸声逐渐停下来的瞬间,全世界都寂静了一瞬。
殷予怀甚至不用摸着自己的脉搏,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那小鹿的角是尖的,是硬的,但是顶他的心的力道,却是轻的,最后落在他的心上,却是软的。
殷予怀眼眸怔了一瞬,随后在呼吸恢复平静地那一瞬,向前方望去。
月色正好,廊外喧闹,已经到了他们约定的时间了。
殷予怀捏紧手中的灯柄,那只桃木纸鸢,早已被他放到了身后的长廊之中。在姣好的月色之下,他长身玉立,眸中满是温柔地望向来赴约的人——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如若真的有人的话。
如若那个本应该来赴约的人,此刻真的来了的话。
可哪里有人呢?
殷予怀怔然,看着空荡一片的长亭,那颗他们约定好的树,就那样,在月光的荡漾中,洒下斑驳的影。
周围的一切喧嚣,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殷予怀看着月色,很快恢复过来。
那时他想,只是会迟一些。
那时他安慰自己,没关系的,他为她准备的烟火,一个时辰后才会开始燃放。
那时他甚至有些清醒,最开始柳愔愔那边同他商量时间时,他特意把时间推迟了半个时辰。
他最了解她了,受尽宠爱的小娘子,拥有迟到的权利。
只要她来。
殷予怀从阴暗的长廊之中走出来,花灯中微弱的灯火,在喧嚣一片的世界中,恍若萤火虫,仿佛下一瞬,就要消散。
殷予怀静静地坐在长廊尽头,他望着大街上热闹来往的男女,唇角轻轻地扬起一些笑。
待到她来了之后,他们应该也会这样吧。
低头轻声笑出声的时候,殷予怀松开了手中的灯。
殷予怀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但在那满是光的街角,始终没有一个提着花灯,前来赴约的梁鹂。
殷予怀有些怔然,他在想,她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呢?
如若这是在汴京,殷予怀还能用这句话搪塞自己,但这是在幽州。
殷予怀其实想不出,身边有青鸾,有护卫,有暗卫的梁鹂,能够出什么事情。
或许是她忘了吗?
殷予怀想了好多好多,但是每当他想到什么,又自己将那些心思按捺下去。
他望向漆黑的天空。
突然,在满城的喧嚣之下,天空中突然绽开了雪白的光亮。
烟火开始了。
那盏小小的莲花灯,在这一刻,彻底黯淡下去。
殷予怀看着天空被放白的一瞬,他脑中,也有什么东西,恍若炸开。
随着天空被雪白的光映亮,整个幽州城都静止都一瞬,随后,是巨大的喧嚣声。
殷予怀听见了欢呼,听见了笑声,听见了无数的惊讶与赞叹。
但他唯独,没有听见,他该听见的那一句。
她应该会说
“殷予怀,你看,是烟火耶!”
她可能还会牵着他的手,扑进他的怀中,笑颜比天空中盛大的烟火还要灿烂。
殷予怀怔了一瞬,随后抬头,望向天空。
静下来的那一瞬,他在心中默默数数,随着他手指骤停的那一瞬。
天空再次被烟火映亮——
随着一声又一声,在长达一个时辰的等待中,殷予怀终于明白了。
她不会来了。
或许是忘了。
或许是不在意。
或许她正同她要余生相伴的人,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之上。
他们像寻常人一样,寻觅,轻笑,牵手,拥抱。
他只是,被遗忘了。
殷予怀望着天空,在数次盛大的烟火之后,它已经渐渐沉寂了下来。
所有人都应该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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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烟火,应该结束了吧。
来往的嘈杂喧闹声又响起,少男少女们轻笑着接过彼此的香囊。
可这一切,都与殷予怀无关。
殷予怀望着寂静的夜空,他知晓,在这还未落幕的花灯节的展台中,还有最后一道,最为盛大的烟火。
那道烟火,名为——“桃花”。
但殷予怀没有再看了。
若是她不在他身旁,他精心为今天准备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殷予怀垂头,静静地坐在长廊之中。
黑暗寂静的角落,一盏已经熄灭的灯,一只再也放不起来的纸鸢,一个同黑暗融为一体的人。
殷予怀睁着眼睛,在这黑暗之中,他的眸,被天空最后一道盛大的烟火映亮。
幽州城前所未有地喧嚣起来,万人空巷,天空星星点点的红,随后绽开,成为漫天的桃花,像是要落下,却在半空之中,陡然消散。
这样的盛景,一直持续了半刻钟。
在这半刻钟之中,殷予怀的眸,被映亮了十七次。
在最后被映亮的瞬间,身后传来了喧嚣声。
是她来了。
殷予怀那颗已经死寂的心,陡然泛起涟漪,他忍不住含着笑,望向长廊的尽头。
可在那尽头之中,是一对身披华服的人,在月光之下拥吻。
不是她。
殷予怀静静地看着,随后垂下眸,轻声笑了起来。
他都不知道要如何责怪自己了。
在这漫天的烟火谢幕之后,他居然仍旧会因为一声响动,而燃起满心的期望。
殷予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的眸,在寂静长廊的茫茫黑暗之中,有着一种烟花谢幕的落寞与黯淡。
那些他不曾看见的泪痕,顺着他的脸,划过他的下颚。
殷予怀又轻声笑起来,那些曾经泛滥的欲望,在这一刻,开始从未有过的喧嚣,也开始,从未有过的寂静。
他望着前方茫茫的黑,颤抖着闭上眼。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他已经放弃了一切,为什么,连这么一点,都不愿意施舍给他呢?
殷予怀想着这一月以来的一切,忍不住跪坐下来,不住地干呕。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
真恶心。
那是他的心间月,是他的心上霜
他还能怎么做呢?
她还要他如何呢?
殷予怀忍不住自己眸中的笑意,在寂静的长廊之中,他看不见其中透骨的悲凉。
他干呕着,直到一口血喷涌而出,殷予怀的唇、下颚都是血,但他还是忍不住地笑。一边笑,一边干呕,那些泛滥的血丝,开始蔓延。
殷予怀的眸,也泛满了血丝。
他踉跄着从地上起来,望向不知何时已经褪去热闹的街。
他静而沉默地,走入那片黑暗。
这世间或许有一种错,叫做,原来,他还心存了一分奢望。
殷予怀闭上眸,盖上那方银质的面具。
他像是黑夜中幽静的影,却偏偏,白衣染着血痕,惹来别人注意。
被人拦下时,殷予怀轻声笑了笑。
他望向对面的杨三,嘶哑着笑:“杨三,怎么办呢?”
杨三眸中泛着血丝,他握着拳头,看着面前的殷予怀。
殷予怀嘶哑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夜中,恍若轻而浅的道道悲鸣。他抬起手腕,衣袖上的血痕,在微弱的烛光下,恍若落在殷予怀身上。
殷予怀跪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天。
他嘶哑地笑起来,曾经在他身上,萦绕不散的矜贵,开始一点一点,被撕裂和血痕缠绕。他恍若一株盛满恶意的花,还来不及绽开,就被腐蚀,烂在泥中。
那些汹涌的恶意,就那样,同他一起,烂在了泥中。
生生世世,都和他,混在一起。
在殷予怀垂眸的那一刹那,血泪从眼尾,缓缓地成了血痕。
殷予怀的脸上,鲜血淋漓。
他的眸同唇,一切在鲜血的赞礼中,绽开弧度。
最后,他缓缓从地上起来,但他没有向前走,只是抬眸,认真地看着天边的月亮。
可真可笑啊,月亮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落在他眉间的雨。
雨染着血,蔓延开来。
殷予怀在漫天的大雨之中,轻笑出声,他拂开杨三递过来的伞。
终于说了一句杨三,能够听懂的话。
他说:“若是,当初是在下,死在那场大火之中,该有多好啊。”
殷予怀含着笑,踉跄着向雨中走去。
他身形颓唐,泛着刺骨的绝望。
殷予怀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厌恶,他还活在这世间,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最后倒在雨中的那一刻,他衣袍上的血,已经尽然被雨淋开了。
那一身玉白的衣裳,变成了淡而浅的红。
而殷予怀,在这漫天的雨中,终于闭上了眸。
对他而言,连昏过去,都变成了一种解脱。
*
杨三被殷予怀拂开几次,最后只能默默随在殷予怀身后,担心地看着他。
每次看见殷予怀踉跄,杨三拿着伞的手都一顿,但最后还是没有上前。
即便迟钝如他,也知道,现在的殿下,不需要他的任何言语。
他不止一次在殿下身上看到过刻骨的绝望,但是这一刻,杨三形容不出了因为,已经,不像是绝望了。
殿下像是腐烂的一切,他是腐烂本身。
那些曾经被殿下压抑的一切,在这漫天的雨水之中,开始变得泛滥。
但这种泛滥,不是欲望,而是绝望。
杨三握紧拳头,等到回去了,他就告诉殿下,之前发生的一切。
可杨三等不到了。
殷予怀倒在了那片宁静的黑暗之中,淅沥的雨,将他脸上的血,身上的血,衣上的血,冲淡,泛滥。
他平静地垂上眸,雨水毫不留情地冲刷着他身上的一切。
杨三本就隔了远远的一段,一时间看见了,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像是一切轰然倒塌,杨三忙脱下身上的衣服,向殷予怀昏倒的地方而去。
用衣服盖住,将人抗在肩上,杨三看了幽王府的方向一眼,最后敲响了一旁客栈的门。
开门的小侍有些惊讶,但还是说道:“两位公子,请”
杨三点头,声音很急:“能否去为我家公子唤个大夫,再准备些热水,越多越好。我这里还有药,能够麻烦厨房先煎一副,银钱”杨三从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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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一袋子白银,直接塞入小侍手中:“不够的,等到我安置好公子,立刻补上”
小侍怔了一瞬,随后连忙说道:“不用的,公子,公子直接吩咐就好。主人上次就吩咐了,无论何时,两位公子都是我们的贵客。请随我来,公子说的那些,我现在就去安排”
第九十三章
杨三忙道了一声谢:“麻烦了。”
小侍忙将人待到了房中,随后转身吩咐手下人去准备需要的一切。
杨三跪坐在床榻边,蹙眉看着面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殷予怀。
大夫来的很快,小侍推开门,大夫看见榻上的殷予怀的惨状时,也惊讶了一瞬。
大夫连忙上前,放下药箱,开始把脉:“这是在雨中淋了多久,为何会有血?”
杨三忙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大夫越听越蹙眉,最后一句“胡闹”忍不住说出了口:“你家公子本就身体孱弱,如今体内都还有毒,尚未解开,你怎么任由一个病人如此胡闹?既然他是你的主子,这时候你就更不该放任他。如今已经发起了高烧,如若今夜退不了烧,明日他体内的毒素一扩散,你还能不能见到你主子都是一回事。”
大夫越说越气,一刻钟后,终于停止了把脉。
杨三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大夫见杨三不说话,态度也算好,口中的话软化了不少:“我先开些方子,你现在快让人去抓药,煎熬”说完,大夫已经提笔,开始写了起来,杨三忙候在一旁,等到大夫将三张药方子递过来之后,杨三连忙道谢:“多谢大夫,我家公子”
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叹了口气:“死倒是死不了,但是这烧得严重,如若那毒发了,老夫也说不准了那般狠厉的毒,如若真的被放出来,老夫没办法的。”
杨三着急了:“大夫,我家公子,这半年都”
大夫眸中多了一丝深思:“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体内的毒,这半年,应该一直都有人帮他压制着。那人,应该比老夫,医术要高明不少如若,你真的要救你家公子,去寻那人吧。不过,那人可能也解不了这毒,否则,也不会一直压制着。”
杨三有些慌乱,手中的方子给了外面的小侍,小侍忙去抓药了。
杨三担忧地望向床榻上的殷予怀:“那大夫,如若这毒不解,我家公子还能活几年。我有那人开的方子,知晓每月要服下哪些药”
大夫摸了摸胡子,摇了摇头:“治标不治本,你家公子的身体,一直在慢慢地崩坏。老夫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也不能给出一个十分确切的答复。如若要说大概的话三年吧。”
杨三眸陡然一凝,望向床榻上的殷予怀。
他想起适才在雨中,殿下说过的那些话,想起萦绕在殿下周身的绝望。
杨三曾一瞬自暴自弃地想,如若殿下死了,或许会不会,就没有这么痛苦和绝望了。
但这个想法只是一瞬,杨三眸颤了一刻,随后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
在大夫的哀叹声中,小侍轻轻推开了门,恭敬向着一旁的人行礼。
在门的暗影中,柳愔愔蹙眉,望着远处床榻上的殷予怀。
一旁的小侍想说什么,柳愔愔抬起手,轻轻垂下眸。
*
是等到完全出了山寨,梁鹂才想起来,她好像,忘了什么。
她眸中的温柔一滞,手指尖被刀刃划破,鲜红的血珠便落在腰间的香囊上。她随着那血珠望去,看见它在香囊上,染上淡淡的一片红。
因为下了雨,她身上也染了雨水,那原本鲜红的血珠,在雨水的渲染之下,变得轻而淡。
像是轻飘的一笔,却让梁鹂心猛地一跳。
一旁的青鸾忙上前,用手帕,为梁鹂包住了正在滴血的指尖。郁岑也忙上前,担忧地望着梁鹂,颓玉在远处,没有说话,却也一直凝视着她。
石亭外,漫天的雨,还在不住地下着。梁鹂怔了一瞬,随后接过青鸾手中的帕子,声音有些淡地问:“青鸾,花灯节,是今日吗?”
这句话问出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一愣。
青鸾眸有些怔住,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望向面前正埋头用帕子包着伤口的小姐。
许久没有人说话,梁鹂疑惑地抬头,看向青鸾。
颓玉和郁岑不知道事情原委,也不好说话,也就一起随着梁鹂,看向青鸾。
所有人的视线突然都到了青鸾身上,青鸾咽了下口水,声音尽可能轻地说道:“小姐,昨日才是花灯节。”
梁鹂握着帕子的手一顿,随后话语中没有什么情绪:“这样,我忘了。”
青鸾看着梁鹂,上前一步:“小姐”
梁鹂抬眸,眸色有些淡,她没有看青鸾,也没有看一旁的颓玉和郁岑,而是撑着一把伞,缓缓地走入了大雨之中。
漫天的雨丝之中,她身上的白色衣裙,还沾着淡淡的血痕。
她转身,静静地,望向远处的寨子。
*
梁鹂其实没有觉得,这一次,会有什么不同。
她曾经做了无数比这还要过分的事情,殷予怀都不曾动过一次怒,生过一次气。
她以为还会像从前一样,只要她推开小院的门,殷予怀就会含笑迎上来,笑着将她搂入怀中。
但是这一次,好像不是了。
当梁鹂收拾好一切,回来,推开小院的门时,她预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院中空荡冷寂的一片,门和窗,都紧紧地关着。
梁鹂站在原地,微微蹙眉。见状,一旁的青鸾忙上前去,推开了房门,随后有些犹豫地转身:“小姐,没有人,会不会在书房?”
梁鹂也走进来了,她的目光,停在桌上的饭盒上。她上前一步,将饭盒打开,眼眸怔了一瞬。
她用帕子包起一块,却发现,原本松松软软的花瓣糕,此时已经凉透冷透发硬了。
梁鹂将花瓣糕放了回去,盖上了饭盒,突然看见了饭盒旁的纸兔子。
她的眸光,在那泛红的眼上停留一瞬,随后移开。
青鸾在一旁犹豫道:“会不会在书房?”
梁鹂知道,应该不是。
但她还是同青鸾一起去了书房,青鸾推开书房的门,不出意外,又是冷寂的一片。
梁鹂坐在书桌前,撑着手,看着面前的宣纸。
她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轻声想。
殷予怀,你在哪?
*
殷予怀在客栈之中。
他昏迷了一天一夜,方才醒过来。
看着守在他床前的杨三时,殷予怀眸光很平静,他静静地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在他动作的那一刻,杨三陡然转醒,迷糊中看见殿下醒了,杨三忙按住被子:“殿下,你醒了。”
殷予怀看着被杨三压住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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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懒得让他让开了。
他虚弱着脸,苍白着眸,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
杨三跑出门,准备将一旁的大夫喊来,殷予怀听着杨三的声音越来越远,轻轻地闭上了眼。他好像,已经听不得声响了。
杨三和大夫还没来,殷予怀的床前,突然多了个他没想象到的人。
即便此时殷予怀不想同任何人说话,但看见柳愔愔站在他床前之时,他还是轻声张口:“柳小姐?”
柳愔愔端着一碗白粥,闻言先放放在了桌上。
殷予怀望着半开的房门,和不远处的柳愔愔,心中明了,他轻声开口:“多谢柳小姐。”
柳愔愔摇头,温婉一笑:“举手之劳,公子这段时间如若没有地方可去,尽管住在愔愔这就好。”
殷予怀本想拒绝,但是开口的一瞬间,又顿住了。
他掩下眸,叫人看不清他眸中的神情:“柳小姐这里,人多吗?”
一句话,柳愔愔便明白了殷予怀的意思,她莞尔一笑:“不瞒公子说,不少,但是,若是公子不想消息传出去,愔愔在此保证,外面的传言,一句都不会有。”
殷予怀抬眸,望向柳愔愔:“多谢柳小姐。”
*
直到了夜幕,梁鹂都未等到殷予怀。
她坐在书房之中,静静地看着面前空白的宣纸。
当窗外的风吹起她额间的发,曾经有一刻,梁鹂想,这两个月来的每一天,殷予怀,便是这样等待她的吗?
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瞬。
比起这个,梁鹂更疑惑的,是为什么殷予怀已经两日没有回来了。
生气了吗?
可,她只是没有赴约。
一个小小的花灯节罢了,殷予怀如若想,他们明年再去,不也一样吗?
就算,今年的花灯节,比起往年,有些许不同。
但只是烟火罢了,他如若喜欢烟火,她日日可寻人为他放。
她只是真的忘了
梁鹂怔了一瞬,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准备,违背诺言的。
只是在寨子中,她想不起这些的。
夜间的风有些凉,梁鹂沉默地望向窗外。她对殷予怀,做过无数件比这次失约要严重千倍万倍的事情,为什么这一次生气了?
梁鹂心有些乱,她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殷予怀。
如若他生气了,她是不是过几日再去见他比较好?
这般盘算着,梁鹂的心,还是静不下来。
她回到了房间之中,坐在桌子前,打开木盒,愣愣看着已经冷透的花瓣糕。
是殷予怀为她做的吗?
梁鹂的手,轻轻捻起一块,咬了一口,有些硬。
她垂着眸,没有什么表情地吃着。
直到将木盒中,所有变质的花瓣糕都吃下,梁鹂才上前,关上了漆黑一片的门。
而此时窗外,还在下着雨。
即便是入睡的那一刻,梁鹂也从未想到,这一次,殷予怀,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那个,曾经将她捧在手心的少年,此时正苍白着脸,惨白着唇,孱弱地躺在病床之上
在她上床的那一刻,他轻轻的掀开了被子;在她垂眸的那一刻,他缓慢地走到了窗边;当她睡熟的那一刻,他抬头望着窗边不存在的月。
第九十四章
这或许是殷予怀第一次,真的,不想再爱梁鹂了。
或许他曾经真的说过很多次,但是他没有一次,比这一次,要平静。
殷予怀望着窗外的雨,轻声咳嗽着。
他其实想好了第二十四副画,要画什么。
但是现在,好像不重要了。
他甚至,不再需要那些画了。
说到底,画完二十四副画,就离开,不过是他为自己寻的借口。
这一路上,殷予怀已经记不清,他为了留在她身边,为自己寻了多少个借口了。
他眸中没有什么情绪地看着房间的一切,随后淡淡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压下喉间的甜腥,殷予怀掀开被子,上了床,垂上了眸。
他其实没有什么睡意,但,还是睡吧。
*
隔日。
梁鹂很早便醒了,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抱住身边的人,但等到她的手伸过去,却落空了。
冰凉的一片提醒她,她是一个人。
梁鹂瞬间就清醒了,她静静地呆在被子之中,眼眸怔怔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角落
殷予怀还在生气吗?
梁鹂没有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这一天,她又没有见到殷予怀。
*
调养之下,今日,殷予怀已经“好了不少”。
大夫蹙眉看着面前的公子,话语间有些犹豫。
殷予怀轻声道:“没事的,在下对自己的身体,也算了解。”他平静得,恍若说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大夫用了许久,才放下紧锁的眉头:“公子,老夫能力有限,虽然能够看出公子中了毒,但是实在看不出公子中了什么毒。”
殷予怀倒是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但他并不想为难面前这个大夫。
他的毒,他自己清楚,世间罕有人能治。
或许郁岑是可以的,但他也不太在意。
他道谢:“多谢大夫这几日的照顾,麻烦了。”
大夫摇了摇头,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是老夫医术有限,平生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毒如若公子不嫌麻烦,往西去一百里,那里有个寨子,里面有个老神医。”说着,大夫为难起来:“公子的病,那老神医说不定能治。但那老神医,脾气很是古怪,那寨子也邪乎,公子如若要去的话,千万小心。”
殷予怀没想过要去,所以这时,甚至没问寨子的名字。
一旁的杨三倒是眼睛亮了一下,但见到殷予怀毫不在意,眼眸也失落地垂下。
待到将大夫送出门,杨三关上了门,随后握着拳,跪在了殷予怀面前。
“殿下,杨三有罪。”杨三头直直撞到地上,一连撞了三下,再抬起头来时,额头已经满是血了。
殷予怀蹙眉:“杨三,起来。”
杨三这一次,却格外地倔强,他的腿仿佛长在了地上,怎么都不愿意起来。杨三握紧拳头,声音低沉:“殿下,杨三罪不容诛。”
殷予怀淡淡看着杨三,他其实不是很想杨三将那些事情说出来。
杨三被迫无奈的背叛,于他而言,真的没什么。
但是杨三,这一次,很坚决地摇头,眸光坚定地望向殷予怀:“殿下,杨三对您,说了很多谎。在殿下昏迷的半年之中,为殿下治病的,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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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路过云游四海的大夫,而是是梁鹂梁小姐身边的郁岑。在梁小姐的事情之上,杨三也对殿下说了谎。梁鹂,就是从前的霜鹂”
杨三将过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小到他为了去拿药,说的那些微不足道的谎。
将一切都说完后,杨三颤抖地匍匐在地。如若按照大殷的律令,他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按律当斩。
殷予怀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了一句:“起来吧。”
杨三这一次,很听话,他起身,低着头,垂着眸,不敢看向殷予怀。
殷予怀静静看着杨三,起身,轻轻摸了摸杨三的头:“没事了。”
杨三惊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殿下。
殷予怀此时正拿着帕子,低头为他擦拭着额头上面的血:“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杨三忙点头,跪下来:“是,殿下。”说完,又是重重磕了一个头。
殷予怀淡淡说道:“在下说的是,下次,不要再磕头把自己磕出伤了。”
杨三身子一顿,忙起身。
殷予怀将帕子递过去:“下去处理伤口吧。”
杨三有些觉得自己在做梦,出门的那一刻,还觉得轻飘飘的。
殷予怀看着紧闭的门,开始轻咳起来,待到手中满是血丝,咳嗽才止下。
他垂下眸,淡淡地净手。
听见外面敲门声时,他用帕子将手擦干净了,才说道:“进来吧。”
门被小侍推开,出现在门口的人,是柳愔愔。
“公子午好。”柳愔愔进来,莞尔一笑。
殷予怀轻点头:“柳小姐好,不知柳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柳愔愔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殷予怀面前:“愔愔想和公子谈一笔合作。”
殷予怀接过柳愔愔手中的东西,轻声说道:“合作?”
柳愔愔点头,眸中含笑:“公子见谅,愔愔是个商人,见到公子这般具有才能的人,实在不忍错过。”
殷予怀放下手中的东西,眼眸垂下:“柳小姐——”
柳愔愔连忙阻断,眨了眨眼:“公子,先别拒绝,愔愔一定能给到公子想要的。”
殷予怀抬眸望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柳愔愔脸色也严肃了不少:“一年为期,公子只需要为愔愔打理一年。一年之后,公子随意走留,愔愔绝不阻拦。”
殷予怀依旧打算拒绝,他对这些,没有兴趣。
直到柳愔愔轻声说道:“以公子之才能,金银财宝,都是对公子的辱没。这些俗气的东西,愔愔便不提了。
“愔愔知道,公子想离开幽州,而愔愔,能够帮公子,离开幽州。”
殷予怀怔了一瞬:“何时?”
柳愔愔弯唇:“今日。”
*
幽王府。
此时的梁鹂,还不知道,殷予怀,已经离开了幽州。
她静静地坐在秋千之上,淡淡地垂着眸。
院中依旧是寂静的一片,只有屋檐时不时滴落雨滴的声音。
梁鹂身下的秋千,也是湿的,但她也不太在意。
她看着紧闭的院门,手握紧了一旁的木藤,微小的刺扎入她手指尖的那一刻,她眼眸中的泪陡然落下。
好疼
梁鹂缓缓起身,蹲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软弱,但她控制不住。
且,绝不承认,是因为殷予怀。
只是因为花藤中的刺太疼了,只是因为她太娇气了,所以才会在这空无一人的院落中,如此狼狈地落泪。
她红着眸,望向院门,眼眸中水光潋滟。
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所以,为什么,他还不回来?
她只是没有赴一场约。
她甚至不是故意的。
在废院中,他辜负了同她的那么多约定,凭什么,如今她只是没有赴一场约,他就能一去好几天,都不回来,甚至,不同她说一声。
他都同她成了亲
梁鹂眸中的神色,越来越碎裂,那些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情绪,开始泛滥。
在暮色之中,屋檐下的雨滴缓慢地落着,蹲下身的少女,缓缓地起来。
那些曾经心软的瞬间,在她的脑海之中放映,她的眸中,缓缓挂起破碎的笑意。
是她错了。
梁鹂眸中的笑意,逐渐温柔,她望向手指尖那溢出来的血珠,轻轻地将血吮入舌尖。甜腥味在唇间绽开的那一刹那,梁鹂缓缓地向着黑暗中走去。
是她错了,她就不该对殷予怀如此仁慈。
第九十五章
接下来,殷予怀度过了他人生中最平静的两个月。
柳愔愔为他安排好了到江南的一切。他和杨三,随着一只商船,出了幽州,在下一个渡口上岸。随后,寻了四处为家的船夫,摇着一只悠悠晃晃的小船,一路到了江南一代。
渡口早有柳愔愔安排好的人,殷予怀随着那人,到了一处有垂柳和池塘的小院中,这是柳愔愔的人为他们安排的院子。
江南这边的风景,同汴京和和幽州不大相同,殷予怀最初看见满是垂杨柳的小院时,也不由得惊讶了一番。
入目只觉,温和,婉约,很像柳愔愔给他的感觉。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也难怪,柳愔愔是那样的性子。
殷予怀先是休息了半月,随心所欲地逛了逛江南。待到有些倦了,便开始为柳愔愔,管理江南这边的事务。
在满是垂杨柳的小院中,殷予怀总是捧着一摞账本,认真地计算一切。
于他而言,柳愔愔要他做的事情,不过是他从前,身为储君,需要掌握的,很小的一部分。
不困难,而且,很轻松。
离开了幽州,放下了那些被太多情愫缠住的过往,殷予怀感到前所未有的惬意。
那些曾经浓烈的一切,在垂杨柳拂来的风中,变得平淡。
甚至,他再也没有想起那个名字。
偶尔,殷予怀会想,就这样,长居在江南,也是很好的选择。
杨三看日常照料着殷予怀,他最能感知到殷予怀的情绪。当杨三感受到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时,不由得红了眼眶。
杨三没敢给殷予怀看见,默默地寻了个角落。
殷予怀认真地翻阅着手中的账本,时不时笔尖蘸上些墨,在账本一处做个标记。待到完成今日的事务时,殷予怀弯起眸,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早。
秋日,本应该是萧瑟的,但江南的秋日,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的寒意。
殷予怀撑着手,在温柔的风中睡着时,唇间有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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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的笑意。
他本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如今到了江南,在满是垂杨柳的柔风中,浑身更是温柔了些。
在大起大伏,几经生死之后,那些爱恨,开始变得极淡。
*
便是梁鹂也未猜想到,殷予怀会离开得,如此悄无声息。
她静静地坐在秋千上,腿悠悠地晃荡着,她面色平静,已经让人看不出情绪了。
她身后的青鸾,默默地守在她身后,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担忧。
此时夜已经深了,梁鹂抬起眸,望着小院门口那一盏散发着微弱光的灯。
她的声音很轻:“青鸾,幽州寻不到殷予怀了,他离开了。”
青鸾不敢说话,她实在怕刺激到小姐。
梁鹂也不太在意青鸾是否说话,她静静地望着前方空荡的一切,声音更轻了些:“青鸾,让红鹦从汴京回来吧。”
青鸾的手,抚上了秋千的绳:“是,小姐。”
梁鹂从秋千上下来,望着天边的月色,她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一个讽刺的笑。
殷予怀,不过如此。
你的爱意,不过如此。
离开了幽州又如何,殷予怀,你真当,我寻不到你么?
梁鹂平静着眸,推开了门,步入了一片黑暗。在漫天的寂静之中,她像是被时间遗忘。
*
接到命令,红鹦回来的很快。
跪在房间外时,梁鹂正用着餐盒中的点心。
她面无表情地咬下一口,随后,轻轻咽下。直到一盒点心都用完了,她才缓缓起身,打开了房门。
她没看地上跪着的红鹦,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进来吧。”
青鸾守在门外,看着红鹦进去,关上了门。
两个人视线对视的那一刻,在对方的眸中,看见了同样的担忧。
她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红鹦沉着眸,转身那一刹那,藏好了眼底的情绪。她向着前方的小姐望过去,此时她面前的小姐,格外地平静。
但在这样极端的平静之下,是极致的怒火。
红鹦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小姐了,她向来清冷的眸,不自觉颤了一瞬。
梁鹂抬眸望去,蹙眉:“红鹦,你现在同青鸾,越来越像了。”
这不是一句好话,红鹦直接跪下:“请小姐责罚。”
梁鹂无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声音平静:“起来吧。”
红鹦起身,恢复了冷静:“小姐,汴京那边的事情,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如今只需要小姐一声令下,那些消息,全部都会放出去。只要那些消息传了出去,无论殷予怀在何处,都会回到汴京的。小姐,我们可以守株待兔,在回汴京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彼时”
梁鹂摇了摇头:“汴京那边的事情,牵涉太大了,如今,还没有到时候。况且也不需要。”说完,梁鹂垂下了眸,她静静地看着地上的毛毯,轻声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柳愔愔。”
她的声音很轻,恍若和微暗的灯火融为一体,她轻启唇:“红鹦,三天之内,我要看见所有的东西。”
红鹦眉间一冷,轻声应下:“是,小姐。”
梁鹂闭上了眼,向着床榻走过去:“出去吧,我倦了。”
红鹦一瞬都没有犹豫,行礼之后直接离开,在小姐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只有一条原则。永远,永远不要反驳和违抗小姐分毫。
红鹦推开门,看见了眸中满是焦急的青鸾,她轻轻打了个手势,示意青鸾随她来。
青鸾向身后看了一眼,跟上了红鹦。
待到了红鹦的院子之中,青鸾眼眸中的担忧,再也掩不住了。
红鹦的情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红鹦,小姐刚刚吩咐你去做什么?”青鸾打破了沉默。
红鹦顿了一下:“小姐让我去查一个人。”
“同殷予怀有关吗?”
“我不知道。”
红鹦垂着眸,声音还算平静:“不过,明日便知道了。这些日子我在汴京,幽州的事情不太了解,你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
红鹦望了望月色,轻声道:“是所有事情。”
青鸾没有犹豫,将红鹦走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期间,红鹦的眸色颤动了一瞬,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红鹦知道,在她和青鸾之间,如若一定要有一个人是平静的,那只能是她。
青鸾停下来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发现了问题。
红鹦望着青鸾,青鸾也看着红缨。
红鹦启唇,声音很轻又很静地说了一句:“青鸾,这个人不能是我,也不能是你。”
如若真的要有一个人打破残局,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她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
青鸾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红鹦的意思,她握紧拳头:“可是”
红鹦静静看着青鸾,直到青鸾的眼眸和骨头一起软下来。
在这一瞬间,她们达成了共识。红鹦上前,帮青鸾整理了额边的碎发。
青鸾怔了一瞬,随后手脚有些僵硬地离开。
红鹦在身后,看着青鸾的背影。
她颤抖地闭上了眼眸。
她开始回想青鸾说的一切。
她有些颓废地坐在了地上,那些平日的清冷,碎了一地。
她的心,疼的恍若炸裂。
红鹦已经不知道,她多久没有如此大的情绪起伏了。
但是这一次,她真的,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的小姐,为那人做了那么多,却一声不吭。
*
殷予怀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
江南的生活,很惬意。
他每日大概会花上四五个时辰,翻阅账本,其他时候,便会出去走走。
他的眸光,总是落在一排又一排的垂杨柳上。
江南,真的有很多垂柳。
作者有话说:
红鹦:“偶尔,我‘厌恶’沉默的爱意。”
————
感谢在2022-07-2823:55:23~2022-07-2920:5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呜1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六章
不到两日,红鹦便查清了关于柳愔愔的一切消息。
看着手中的东西,红缨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那位她未曾见过一次的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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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敢如此胆大包天。说到底,不过一个小小的商家女,如何敢做出如此谋逆小姐的事情。
这可是在幽州,那位柳小姐,若是真的能一丝痕迹不留下,还好,但她实在留下太多痕迹了。
小姐日常虽然不在意幽王府的一切,但是幽王府的一切,只要小姐想要知道,是随时都可以知道的。
那位柳小姐,甚至胆大包天到,直接进了幽王府。
如若没有那一次入府,小姐要寻到柳小姐,可能要花上一段时间。
但是显然,没有如果。
当小姐将“柳愔愔”这个名字报给她的那一刻,心中便应该是□□分确定。
红鹦推开了房门,轻声唤道:“小姐。”
此时梁鹂正翻着手中的话本子,她面色平静,像是那些事情,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
红鹦怔了一瞬,小姐这种陡然的平静,是可怕的。
不是极致的压抑,就是有什么东西,开始破碎
红鹦将手中的东西递上去:“之前小姐让我查到的人。”
梁鹂淡淡一眼:“如此快,这不才两日?”
红鹦怔了一瞬,面前这个小姐,平静到可怕,她回到:“不难查,所以快了些。”
梁鹂随意翻着,随后看向了一处:“她如今在何处?”
“小姐要去寻她吗?”红鹦到了梁鹂身前,将她的话本子收起来。
梁鹂眸光凝滞了一瞬,随后,唇边原就清浅的笑意,开始无限地变淡,她望着窗外那颗桃树,手一下又一下扣着桌子。
“红鹦,半月了。”
红鹦明白,小姐这是在说,殷予怀离开幽州的时间,已经半月了。
红鹦有些看不懂小姐的想法了,起码在这一瞬间,她感知到的,是小姐暂时不想去寻殷予怀。
梁鹂也的确如红鹦所言,她静静地望着桌上的一切。
她不会去寻殷予怀的。
她自会让他,自己回来。
是她从前,对他,太仁慈了。
那些浅薄的爱意,原是如此脆弱不堪,她早该想到的。
她竟然,真的,曾经存有过期待。
梁鹂闭上了眸,静静地躺在软榻上。
那些旧日发生的一切,开始缓缓地从她的记忆中消散。
她开始试图忘却。
她是梁鹂,她不需要那么多。
她要的,只是那个十二岁为她擦去脸上温热的血的少年。
她不需要欢喜,也不需要爱慕。
只要这个人,从血到骨,都是她的,便够了。
或许,白骨比人听话。
除了容易踩碎些,也没什么别的坏处。
黑暗中,梁鹂抬起眸,若是认真的,她的眸中甚至有一缕平静的笑意。
她梁鹂,向来放纵自己。
爱欲生,便生。
爱欲死,他便得死。
*
是在又半个月之后,梁鹂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可以这么耐心的。
自从手握大权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耐心了。
她已经足足等了殷予怀,一个月了。
半个月前,她能自己为他开脱,江南的风景很美,或许,他只是想多看看。
但是,现在,已经,又过去了半月了。
她已经为他寻不到借口了。
她不想再为他寻了。
梁鹂甚至不需要多做什么,红鹦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梁鹂垂着眸,轻声道:“动静小些。”红鹦点头:“是,小姐。”
青鸾站在梁鹂身后,眼眸深沉地望着对面的客栈。
一早,红鹦便派人,疏散了周围两条街道的人群。
如今虽是正午,大街上却一个人都没有。随着红鹦一声令下,上百的私军围住了客栈,红鹦持着剑,一剑下去,直接劈开了门。
梁鹂所在的酒楼,就在柳愔愔所在客栈的对面。
此时,梁鹂起身,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下面剑拔弩张的一切。
看见红鹦直接劈开了客栈的门,梁鹂便知道,剩下的事情,她不用看了。
她转身,坐了下来,静静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砰——”
门被敲响之后,梁鹂静静地品着杯中的茶,连眸都没有抬。
青鸾待了几瞬,随后上前,从里面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