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他的黑月光》 20-30(第1/15页)
21黑月光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什么“老林家的希望”这种问题,林杳觉得自己的目光一直很短浅,只会走一步看一步,很少去考虑更远的未来,她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也是近来才有了目标。
隔天晚上下了自习,林杳出了校门,看见那辆熟悉的车,这次是沈科亲自来接她的,后备箱和后座上都放着她的行李,估计是舅舅和阿婆一起把她的东西收拾了。
林杳沉默地拉开车门坐进去,车窗大开,偏头能看见亮堂的街道和成群的学生,各种书店和文具店都开着,浸泡在路边摊的油烟里。
沈科从后视镜里看看她,又安慰:“不用担心的,你奶奶和舅舅有时间都会到我们家来看你的,家里的房间都收拾好了,你可以先住几天,要是不适应的话,再回去,行吗?”
林杳笑了笑,说“好”,然后唇角又缓缓下落。
沈科的妻子,叫万茜,也是千金出身,经常出席沪圈的一些名媛聚会,两家人算是联姻,但是并不是貌合神离的那种,姑且也算是先婚后爱吧,这么多年一直和和美美的,连架都没吵过。
万茜是个热情但温柔的人,拉着沈郁白一直在家门口等她,林杳一下车就被她拉住,牵着她去了房间,还给她看了衣帽间,温温柔柔地笑着,说家里从来没有个可以跟她聊天的女孩子,林杳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但是林杳反而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她并不打算真的一直在这里住下去,本来想着等过几天就说早就向学校申请了住宿,就有理由再搬回学校里。
这下她倒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了,总不好扫了人家的兴。
她把房间的钥匙塞进林杳手里,小声嘱咐着:“这个房间只有一把钥匙,给你拿着,现在只有你能进这个房间,家里的其他人都不会打扰你的,放心吧。”
林杳捏着钥匙,点了点头。
房间里有独立卫浴,林杳洗过澡换了衣服,顺手把换下来的校服给洗了,拿到阳台晾,她举着撑衣杆,白色校服的衣摆划过眼帘,视线变得开阔以后,她看见了对面的人。
隔壁是沈郁白房间的阳台,少年在阳台上支了个桌子,桌子上搁着几本课本和笔记,正闲闲地转着笔。
林杳在房间里没有找到吹风机,又不想再把沈母喊起来,只能让头发湿着,反正她头发短,不一会儿就能干。
于是此时此刻,沈郁白的视线从桌子上的课本上慢慢游离开,看了两秒她湿掉的发,又挪开视线,顶在纸页上的笔尖顿了顿。
夜风吹得刚挂起来的校服猎猎作响,林杳没住过有阳台的房间,就在外面多站了一会儿。
隔壁的少年丢了笔,单个胳膊撑在桌子上,用手拖着下巴,懒懒搭了句腔:“你打算在这里站到把头发吹干为止?”
林杳的唇角绷了绷,她呛了一句:“什么都管只会害了你。”,然后转身,用背部抵着墙,两只手搭在栏杆上。
林杳看见屋子里自己的东西还没收拾,但是似乎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沈家把一切生活用品都准备得妥帖,她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基本都用不上了。
他们像是真的做好了留她在这里长期住下去的准备。
沈郁白也不坐着了,站到围墙边上,两指胳膊交叠搭在上面,手指松松往下垂,像是顺嘴问了一句:“住不惯?你可以直接跟我爸妈说,他们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我爸也不会撤了你的助学金。”
林杳的手指缩了缩,她垂了眼,回:“你怎么知道不会?”
沈郁白嗤了一声,“哪有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这下换林杳想笑了,她偏了偏头,心说当然有,你面前这个人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父母,活到这个岁数甚至没跟他们见过几次面。
她的身子往前倾了倾,因为风吹得有点冷而跺了跺脚,语气里带了点很轻的笑意:“你父母确实是十足的大好人,你命挺好。”
沈郁白听得皱了眉,侧眸瞥过来一眼,看见林杳把衣领拢了拢,往前走了几步,又很释然地对他说:“说这话并不代表我羡慕你,说实话我也没觉得自己过得有多差,不需要你觉得我可怜。”
“所以,”她呼出一口气,偏头回望他,“收了那副表情吧,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一直努力往上爬的时候很可笑。”
沈郁白收了视线,淡然说:“我刚刚只是怀疑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命了,哪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你怎么会把我当成那种会可怜别人的人?”
他扯了扯唇角,冷笑着:“太抬举我了,我翻遍自己身上也找不出什么同情心。”
林杳觉得他说话一直很古怪,就蹙了眉:“你倒是会贬低自己,明明什么都有,偏要说自己又没道德又没同情心的,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让你很高兴?”
她十分不能理解,“搞不懂,还是你觉得扮猪吃老虎很好玩?”
这话倒是让沈郁白觉得很好笑,他眼睛弯成两道上扬的月牙,唇角往上挑着,慢悠悠地反问:“我扮猪——吃哪只老虎?”
林杳一时没说话,少年用手指轻轻敲击栏杆,又笑着问:“哪有老虎?我明明只看得见你这只狼。”
她动了动嘴唇,面无表情地说:“调侃完了没?我睡了。”
说着,她抓了把头发,跟沈郁白聊天的这阵功夫已经让她的头发半干了,就是发根还有些湿,不过对于林杳来说问题应该不大。
林杳走得干脆,把落地窗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沈郁白倒没有立刻走,而是留在阳台又吹了一阵子风。
少年的眼睫微微下耷,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了几分。
他是什么都有,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
沈郁白回到桌子边把课本合上,打着呵欠回了房间,什么也不想考虑了。
他上课的时间比较宽松,早上也不用像林杳那样六点就得起,她起得最早,家里还是黑的,林杳尽量把动作放轻,打算一个人安安静静出门上学。
只是刚下楼到玄关换鞋,就听见沈郁白两手搭着靠在鞋柜旁,倦怠地垂着眼看她,嗓子还带着清晨没睡醒的喑哑:“你知道怎么去?”
林杳低着头把鞋带绑好,“我查过交通线路了,搭702路公交就能直接到校门口。”
少年身子没动,调子拖得慢:“702路七点钟才来第一班,你去那儿等一个小时?”
还不仅仅是等一个小时的问题,七点钟都已经错过早自习了。
于是林杳的肩膀僵了下,她站起来,“那我打出租,总不能叫我翘了早自习吧。”
沈郁白看了眼墙上的钟,问着:“什么时候到校?”
“六点四十。”
现在已经六点十分了,他松开搭在一起的胳膊,只丢下一句“等我十分钟,我送你”,就上了楼。
还没要到十分钟,沈郁白就梳洗好了,修长如玉的手指上挂着一个车钥匙,钥匙扣在他手指上转了几圈,少年拧开门,冲她扬了扬下巴:“走。”
他跨上摩托车,把后面的位置让给林杳,熟练地把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他的黑月光》 20-30(第2/15页)
头盔固定好,声音闷在厚厚的头盔后面:“仅此一次,下次随便你骑自行车还是走过去,我不管你。”
林杳抿了抿唇,心说我稀罕你载我?
但他确实做了好事,还是要感激一下的。
“扶好。”沈郁白说了一句,拧动把手,摩托车飞了出去,“走了。”
摩托车停在校门口的时候,很多学生都拧着脑袋往这边看,这个年纪的人都觉得这种重摩托看起来很酷,况且还挂了个那么显眼的京A车牌,回头率百分百。
林杳往他帽子里扔了把糖果,沈郁白拧着眉扯着自己的帽子问她:“你往里面丢了什么东西?”
她拍了拍手,从车上跨下来,回答着:“糖,当谢礼了。”
沈郁白没摘头盔,但从镜片后面隐约能看清他的眼神,云淡风轻的:“我不爱吃,以后别给我了。”
林杳的嘴角抽了抽,反问:“以前也没见你少吃,而且,你不爱吃你在罐子里装那么多?”
他嘲讽般笑了一声:“你从我糖罐子里拿的,然后又塞给我,还说是谢礼?”
她不说话了,偏了偏头,默然一会儿才回答:“阿姨说我可以随便拿的。”
林杳绕过他往前走,“再说,我也没少请你吃吧?难不成你还想一颗一颗地算账?”
她走到了摩托前面,背对着沈郁白甩了甩手,“我进去了,你走吧,一路顺风。”
沈郁白坐在车上哼了一声,又骑着车走了。
路上他的外套口袋一直不停震动,沈郁白啧了一声,把车靠在路边,抽空看了一眼,王栩文一串消息轰炸。
他不知道王栩文怎么会有这么多少男心事,一会儿说白柠不理他了,发一串表情包;一会儿又说林杳也不乐意回他消息,他是不是不讨女孩子喜欢。
沈郁白也懒得搭理他,他就又发几个表情包,说他真是全天下最可怜的小男生。
神特么小男生。
他摁了个语音过去,嗓音不咸不淡的:“你话这么多,谁乐意一条一条地回你,拣着重要的说。”
他看着对面输入了半天,坑坑巴巴地挤出来几个字:
“好吧,那我也少给林杳发点,不想她烦我。”
沈郁白的手指停了停,垂眸把那行字盯了几秒,脸上仍旧没什么情绪,只是问王栩文:“你认真的?”
“当然,不能再认真了。”
他看完,把手机一扔,冷嗤了一声,心想林杳啊,你装乖的手段够高明的,还真骗着了一只哈巴狗。
22黑月光
转念一想,沈郁白觉得自己也是绕着她团团转,人家嘴都没张,他就又是打钱又是专车接送的,还收不到她一点好脸色,图什么?
他把头盔系得更紧了些,直接开去了自己的学校。
其实倒不是林杳故意不想回王栩文轰炸的消息,虽然她也觉得那个人的话未免有点太多,但是出于礼貌还是会吱几声,只是市一中根本不能带手机,林杳现在又是好学生,当然不可能顶风作案,她压根看不到别人的消息。
中午去食堂吃完饭,林杳去水池边洗手,肩膀突然被人戳了下,她回头,看见一个挺眼熟的姑娘,留着厚厚的刘海,戴一副大黑框眼镜,恨不得把整张脸都遮住的样子。
眼熟是眼熟,但林杳也记不得这人的名字,只问:“你是?”
李佳丽的手还有点抖,她很勉强地笑了下,说话的声音小得几乎快听不见了:“我初中跟你是一个学校的,你、你救过我,还记得吗?”
她初中的时候确实帮过几个被校园霸凌过的人,那群欺负别人的人被她揍过以后,以讹传讹,往她身上泼脏水,于是林杳那几年一直被说成是霸凌别人的人,谣言传的比事实还真。
林杳把水龙头拧紧,低着眼。
说起来还是会有些难过的,她倒是帮过不少人,但是没什么人出来帮她澄清什么,但林杳到现在也没怪过谁,说白了她觉得自己是主动挺身而出的,又怎么能要求别人报答她,况且她也能理解,那个时候要是和她站在一起,也会被说成是小太妹的跟班,惹一身腥。
所以白柠那个时候的支持就显得更加弥足珍贵了。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擦了擦手,说:“我记得,但是我们好像不是特别熟,你找我有事吗?”
李佳丽就是那个在厕所被三个人打的人,她踢开厕所的门把她捞出来以后,老师过来调解,刘佳丽被三个霸凌者的视线唬住,默认了是林杳在欺负人。
那次要不是白柠在场为她说话,估计林杳真的会坐实那个罪名,也不过是多做一次检讨、多被谈话一次、多在家反省几周,对当时的林杳来说都不是新鲜事了。
李佳丽紧紧捏着衣角,低着头无比怯懦地说:“以前的事情,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晚上放学以后能不能让我请你喝杯奶茶什么的,我想好好跟你道歉。”
林杳没什么所谓,把擦过手的纸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语气很平静:“用不着,我没怪过你,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吧,大家都过好现在的生活。”
她转身想走,李佳丽又匆忙扯住她的衣服,林杳皱着眉回头,看见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在严重发抖,黑框眼镜后面一副要哭的样子,小小声地说着:“……拜托你了,去一次吧。”
食堂的人都快走完了,阿姨开始收拾餐具,发出叮哩咣当的声音。林杳偏过头盯了她几秒,神情波澜不惊,只是安静地眨了眨眼,轻声问着:
“你,又被谁欺负了?”
李佳丽直接摘了眼镜哭出声来。
_
放学以后,沈郁白被王栩文扯住,他不太耐烦地回头,问着:“什么事儿?”
说实话,他现在看见王栩文的西瓜头心情就不好,鬼知道为什么。
王栩文不明所以地咕哝着:“你今天怎么这么烦躁?”
沈郁白睨他一眼,说话语速都变快了:“我哪儿知道。”
反正这个西瓜头是个神经大条的家伙,粗神经地晃了晃手机,跟做贼似的凑到他耳朵边上小声说话:“我找了林杳以前学校的一个同学,打算打听一下林杳以前的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沈郁白皱了眉,“你发什么疯?这都是她的隐私了吧。”
王栩文不解:“我问的是他们都知道的事,又没问她的小秘密,这算什么隐私?”
气氛沉寂下来,沈郁白抿住唇角,把手往兜里一揣,抬步就要走:“拉上我干嘛?你自己调查去,我懒得管。”
结果这人坚持不懈地扯住他:“别啊,那个人非让我现金面交,你跟我一起吧,我一个人不敢去。”
沈郁白想踹他一脚然后走掉,结果王栩文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他胳膊上,沈郁白几乎是被他生拉硬拽过去的。
他俩坐在一家奶茶店里,沈郁白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他偏着头看窗外,喝了口冷饮,心想要是林杳知道这件事,估计又不会给出什么好脸色。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他的黑月光》 20-30(第3/15页)
对面那个长得像猴一样的小寸头一来就先要钱,还拿着菜单像个大爷一样选东西吃。
沈郁白看见对面就是林杳的学校,已经下自习了,一群穿校服的学生往外走,市一中的校服很丑,跟国际高中花里胡哨的小西装不一样,他们就一件白上衣加个蓝色裤子,一看就知道是学生。
他看见了林杳,外套的衣摆被风卷起来,随即被她压下去,沈郁白又慢悠悠地喝了口饮料,想着:晚上应该是可以赶上回去的公交的。
只是林杳没有往公交站走,而是转身去了相反的方向,进了个胡同口,没有往里走,就在口上,被几个人围住。
那一片很偏,没什么人,从沈郁白的视角也最多能看见几个人的影子,连头发的颜色都被光照得辨不真切。
少年垂下眼,视线挪到自己手上的水果茶上,又抬手晃了晃,心说她还真是三天两头跟别人打一次架。
他瞥了王栩文一眼,这家伙还在焦灼地等着对面的人跟他说林杳的事儿。
可怜这个哈巴狗巴巴地被她骗。
沈郁白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像王栩文这样。
他并不打算去帮林杳解围,反正自己也落不到好,况且林杳又不是解决不了,没必要去逞英雄。
他向来这样,为什么要为林杳改变?
饮料见了底,沈郁白兴致缺缺地扔在一旁,又往那边看了一眼,狐狸眼眯起来,看见从胡同里走出了另一波人,林杳被拽着领子拖了进去。
对面到底有几个人?
塑料杯子发出咔哒一声响,对面的寸头刚把话题打开,说到“她以前啊,是个小太——”
沈郁白站起身,一个字也没说,拖着王栩文出去,王栩文欲哭无泪,哭喊着自己还没听到呢,就被沈郁白拉了出去。
他没多说什么,让王栩文报警,然后大跨步过了马路,往胡同那儿走,王栩文听得云里雾里,还是照沈郁白说的做了。
沈郁白继续往胡同那走,顺便推了他一把,说着:“你去喊人,就说那边的胡同里要死人了,说得越夸张越好,多叫点身子壮的来。”
对面人那么多,他可不觉得自己能以一敌十。
王栩文吓得不行,以为他说得是真的,跌跌撞撞地跑到路边叫人,沈郁白就先去了胡同里,站在大门口,架着手慢条斯理地发出一声“哇哦”。
“好热闹啊。”
围成一圈的人转眼看过来,看了他一下,调笑着:“来了个装逼的。”
趁大家看沈郁白的功夫,林杳挣开擒住她的手,扯着那个人的头发往墙上摔,然后往前跌了几步,有人指挥着:“靠,把人拉回来,还没教训完呢。”
沈郁白先一步伸了手,两手搭在林杳的肩膀上,手温很凉。
他把人往后拉了拉,顺便抬腿把冲上来的那个人给蹬开,林杳站在他的影子里,低头看了眼自己膝盖上的伤。
他看起来精瘦,力气还挺大,被踹的那个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哼唧了几声,又扶着墙爬了起来。
林杳扯开自己嘴里塞的布,重重咳嗽了几声,抬头就看见对面的人都冲了过来。
她体力有点不支,还喘着气:“跟你没关系,你快走吧,你连我都打不过。”
沈郁白冷嘲着:“你一个人在这儿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他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跑,期间沈郁白被其中一个人抓住了肩膀,他又一拳把人挥开。
跑到胡同外以后,王栩文才领着一拨人过来,大家都举着手机录像,还带了铁锹什么的,里面那伙人下意识捂着脸,叫骂着:“拍什么拍!”
两人跑到人群中间,沈郁白松开她,他出了层薄汗,用手指插进头发里把额前的发撩开,眉还蹙着,说话语气不善:“说你是‘救世主’还真以为在夸你了?”
林杳没反驳,低着眼没说话,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倔劲儿。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个人来挨打。
其实就算沈郁白不来,她也让李佳丽叫人来了。
被撩上去的头发垂了下来,沈郁白又抓了一遍,沉默几秒后又扯开唇角低低念着:“我还真是你的哈巴狗不成?”
说着不会因为她就改变自己。
不还是变了吗。
说话声音小,还含糊不清的,林杳什么也没听见。
沈郁白觉得烦,转身就走,说话语气倨傲又冷淡:“随你的便。”
林杳的膝盖肿起来一大块,青紫一片,她勉强能站着,边上的人过来查看她的情况,忍不住惊呼:“这得去医院吧,路都走不了了吧?”
李佳丽站在人群外面,一直哭,然后进来扶着林杳的胳膊,一直小声道歉,重复说着“对不起”。
沈郁白往前走了几步就没走了,他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鼓了鼓,少年低头解开了袖子上的扣子,把袖口往上翻。
林杳没看她,只是对她说:“你要是不想再被人欺负,就自强一点,什么都靠别人,自己站都站不起来的话,谁都能欺负你。”
她往前走了几步,疼得紧紧咬住牙,嗓子还哑着:“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之前是出于好心才帮你,没义务当你的专属保镖。”
林杳实在站不住了,要往下倒,沈郁白用胳膊挡住她,把她背了起来,脸还冷着,唇角下撇。
“林杳,回去记着给我打欠条。”
“你这么不想欠别人东西,那所有的恩与债,我们从现在开始,都一点一点计算清楚。”
23黑月光
医院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医生给林杳把破皮的伤口消了毒,用纱布包好,沈郁白就抱臂靠在一边,看了看时间,却也没出声催促。
她的腿还不太能使得上劲儿,坐在外面的凳子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段时间里沈郁白接了几个电话,是警察来联系他们做笔录的,闹事的人也都被揪到警察局了。
万茜也打了电话问他们为什么还没回家,沈郁白回头看了她一眼,林杳冲他摇摇头,他一耷眼,撒谎瞒了过去。
林杳这个人爱逞强,知道沈家父母在担心以后,就扶着墙站起来,说自己可以走了,沈郁白看看她,根本没信她的话,捞着她一只胳膊把人扶下了楼。
他的摩托车还停在楼下,少年系好头盔带子,两手搭上车把,冲后座的林杳说:“先得去一趟警局。”
林杳费劲地坐上去,沉默了几秒才问:“你为什么帮我撒谎?”
“不只帮了这件事吧?”
医院门口没什么人了,只亮着几盏灯,少年的声音混杂着树叶的沙沙声,像奏了一首乐曲。
空气是凉的,沈郁白的衣角也是,林杳的腿不敢使劲,只好用手抓着他的衣服来稳住身子。
“那,”她低着头,把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拂开,又问,“你为什么来救我?”
“不然呢?看着你被打死?”
重摩托的速度很快,骑上了一个缓坡,然后到了江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他的黑月光》 20-30(第4/15页)
上大桥上,视野无限开阔,江面的水纹倒映着霓虹灯的彩光,明明灭灭,灯火荡漾在涟漪中。
江上的风充斥着水汽与凉意,林杳偏了偏头,用一副生硬又别扭的语调道谢:“谢谢。”
沈郁白很轻地眨了下眼,感受到她头发划过脖颈后方时带来的痒意,却也没躲开,只是告诉她:
“你记得写欠条就行。”
摩托车开到了地方,警察局里就剩几个值班的警察,桌子上搁着几杯白开水,找茬的那伙人都被拷上手铐蹲到墙边,看到林杳被扶进来以后还撇过头啐了一声。
问话的是个小平头,林杳听见别人叫他“李璨然”,看上去有点不着调,估计也是困了,一边问话一边打呵欠:“把前因后果说出来就行,我们了解一下,墙边儿那几个不肯说。”
林杳用倒好的热水捂手,一五一十地叙述:“我初中的时候帮过一两个被别人欺负的女生,当时的霸凌者受到了处罚被退学,记恨上了我,他们又找到了以前被他们霸凌的女生,那个女生现在正好跟我在一个学校,他们就威胁她来把我带出去,在校外对我实施报复。”
她转了转手里的塑料杯子,还在往外冒热气。
沈郁白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微微转动眸子,瞥了她一眼,又垂了下去。
李璨然把事情记上,因为困,字写得很潦草,写完了就又打个呵欠,刚想放她们回家,就又听见林杳低了低眼说着:“那个女生叫李佳丽,现在在市一中念书。”
空气凝滞几秒。
李璨然的手倏然间握成拳头,手里的笔杆倒在桌子上。
手里的热水一口都没动,就又被林杳放回到桌子上,她抬了眼:“从初一开始,她因为胆子小,不与人交流,座位又坐在垃圾桶边上,被前座的女生使唤来使唤去,她的脸总是肿的,胳膊上都是淤青,我在厕所隔间里认识的她,缩在角落,被人拿着拖把戳脸。”
面前的警官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林杳扶着椅子勉强站起来,面色仍旧波澜不惊,淡淡道:
“我记得她说过,说她很想让当警察的哥哥早点回家,她待在家里很怕。”
她弯了弯唇角,嘲弄的意味更重,“原来你都不知道吗?”
李璨然的手握得发抖,眼眶红了起来,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为李佳丽感到难过。
林杳却没打算就此打住:“能把自己的妹妹养成这种自卑又怯懦的性格,你也挺有本事的。李佳丽在学校天天被人欺负却一无所知,最后还得让我这个外人救,明明是个警察却吊儿郎当,我看你刚刚写笔录都快睡过去了,敷衍着想早点把我们送走,自己好休息?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
她的情绪有些不好,手指紧紧攥住衣摆,强行用理智压住即将脱轨的言语,把上下牙死死咬合在一起,没把那句话说完。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金星鑫和金友媛的案子才查不明白。
她吐出一口气,一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发尾划过耳廓,垂落下来。
“听不听你随意,我也本不该管你家的事,没资格对你叫嚣,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道歉。”
林杳转了转身子,拍了两下沈郁白的胳膊:“帮个忙,扶我出去。”
她觉得很累了,闭了闭眼睛,“回家吧。”
刚经历了一场身体上的苦战,紧接着精神上又紧绷起来,林杳本就经常失眠,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有一根神经在痉挛一样,头皮都发麻。
这种事很少有人知道,林杳身边也只有白柠和刘静这两个时常还能见一面的朋友知道。
反正沈郁白刚刚在旁边都听得七七八八了,林杳现在的脾气又还没平息下来,干脆把他当成垃圾桶倾诉,往常少言寡语的人这个时候却说了很多话。
她说开家长会的时候,李佳丽的旁边一直是空的,每次开完会那帮人就围成团说闲话,说她家里怎么回事,会不会是孤儿之类的。
学生时代的坏话基本没有当面说的,都是躲在别人背后小声计较,但是李佳丽胆子太小,就算偶尔听到了也不敢吭声,只会在午睡的时候躲到厕所里小声哭,林杳午间洗手的时候听到过几次,回了教室却只见别人说起更恶毒的坏话。
她那个时候是不明白的,不明白大家为什么对一个小女生的恶意会这么大,为什么那群人嘴里能说出那么脏、那么离谱的话。
有几个混的直接上手欺负李佳丽,林杳出手帮了忙,学校后来调了监控,那几个人被退了学,班主任还是找林杳谈话,说不论怎么样,打架是不对的,她应该采用更文明的方式。
什么是更文明的方式?且不论有没有人愿意来帮李佳丽,等她叫了人过来把霸凌者拉开,李佳丽恐怕都要咽气了。
就算没咽气,然后呢?他们会对霸凌者进行口头教育,严重一点,回家反省、写检讨后全校通报,再严重一点,退学、进行赔偿。再然后呢?这些人会转学进一个新学校,重新开始他们的学生时代。
毫、发、无、损、的。
这就是更文明的方式吗?那林杳觉得还不如让他们吃一顿拳头,毕竟文明不能教化每一个人。
她那个时候很叛逆,说话不圆滑,直来直去的,跟班主任顶了几句嘴,班主任气得不行,让她也回家反省一周,这个老师在林杳背过身子准备出去的时候又小声地吐槽,说:“这么浑的人,受了素质教育又怎么样啊……”
是吗?
但她还是次次都稳在年级第一,班主任再看不惯她,竞赛的时候也要笑眯眯来找她。
林杳不喜欢这个老师,后来也很少给他好脸色,班主任说过她,说像她这样的话以后肯定会吃亏的。
也是直到后来,林杳开始扮乖扮听话以后,她才发现原来那个老师说得也不作假,人都爱听好听的、顺耳的,不爱听逆耳的。
晚上的风很大,林杳说了好多好多话,喉咙有些发干了,她闭了嘴,扭头看了看周边,又从自己的回忆里跳出来,狐疑问:“你要开到哪里去?这不是回家的路。”
沈郁白继续往前开着,“去一个地儿,不会把你卖了的。”
耳边风声太大,林杳很费劲地听清他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少年的语气好像温和了些,以前跟她说话大多会带上些嘲讽或是冷淡的意味,这次却意外地耐心。
“说完了没?没说完继续说。”
林杳看见他短短的发茬戳着脖颈的皮肤,昏黄的路灯给他的皮肤混上一抹暖色。
沈郁白懒懒地拖着尾音:“待会儿下车我可就懒得听你说了。”
她把眼睛往上抬了抬,今天是个大晴天,到了晚上就有很多星星,林杳看了几秒,沉吟了一下又回:“后来就没什么了,没人欺负她了,初三最后一次家长会上她哥哥来了,就是刚刚警察局里那位。”
“听说李佳丽就她哥一个亲人,估计是怕他担心,什么也没说。不过他哥连这么大的事都没发现,说明对这个妹妹也没多上心。”
这个时候刚好开到了地方,摩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他的黑月光》 20-30(第5/15页)
托车熄了火,沈郁白把头盔摘下来,甩了甩头发,终于有空回头看她,问着:“所以,你觉得她又被欺负了,很可怜,就一个人单枪匹马去应战?”
沈郁白笑得很轻,听不出是嘲讽还是真心夸赞:“你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他敛住眸。
好得没边了。
林杳抬眼望他,皱起了眉,“怎么话题又扯到我身上了?”
“不是单枪匹马。那个时候你不来,李佳丽也会带人来的,我又不傻。”
少年跨步下了车,单手撑在车上,几乎是不经思考就下意识答:“不扯你身上扯谁身上?我又不认识那个李佳丽,对人家的事没有兴趣。”
“没兴趣你还让我继续说?嘴都说干了。”她从书包里掏了个水杯,喝了几口水才下车,拎着一只脚跳下去的。
沈郁白过来搭着她的胳膊,林杳怔了一下,看着他说:“这也不感兴趣那也不感兴趣的,这世界上还有你感兴趣的吗?”
他抬起低垂的眼,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倏忽间又被少年微微耷下的睫毛遮掩住。
沈郁白偏头看了看面前的钟楼,语气平淡:“确实没有,什么都很没意思。”
林杳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了,就指着眼前的钟楼问:“来这儿干嘛?”
他说:“天气好,带你去钟楼上看月亮。”
24黑月光
钟楼上的表盘秒针转了几转,林杳腿脚有稍许不便,她看看楼梯又无言地看看沈郁白,转了头:“不去了。”
沈郁白扯住她胳膊,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说:“你还真容易放弃。”
“过来。”他用了点劲儿拉了她一下,声音低下去,“又没说让你自己拎着脚跳上去。”
少年招呼都不打一下,直接蹲下身子把她扛起来,林杳的身体一瞬间失重,两只手撑在他肩膀上,偏了头去叫他:“疯了吧,这样还不如让我回家。”
沈郁白撇了撇唇,嗤出一声:“这时候好强有什么用?”
林杳刚把眉毛拧了起来,就又听见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依靠别人对你来说就这么难?”
她抬起的手又放下,脑袋垂了下去,滑落的头发堪堪遮住她的脸,她咬咬牙:“我自己有胳膊有腿的,为什么要依靠你?”
“有腿?”沈郁白微微低眼,视线轻飘飘落在她被纱布缠起来的膝盖上,“站都站不住了还逞强。”
他把人往上托了托,步子还是稳的,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转过黑暗,天台处的月光落在两人身上,沈郁白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月牙,轻飘飘地吐了一句:“有够麻烦的。”
天台处无比冷清,高处的风更大了,直直打在人身上,林杳被他放下来,夜风吹得人眯了眼,头发也纷纷往后扬。
但是月亮确实清晰又完整地露了出来,周边零落地缀着几颗星。
沈郁白两只胳膊搭在栏杆上,一直挺直的背松懈了下来,往下塌了塌,他抬腕看了眼表,说着:“太凉了,看五分钟就走吧。”
林杳抬头看了几眼,又低头看着街上亮起的盏盏灯火,远处的江上大桥上还亮着霓虹灯,色彩斑斓,江水贯穿城市心脏,倒映出明灭人间。
她靠着墙坐下,躲风,沈郁白侧头瞄了她一眼,也屈着一条腿坐下。
他记起些什么,问着:“我妈说你要过生日了,哪天?”
林杳往后靠了靠,思索着说:“周六。”
“哦。”他不着调地应了一声。
像是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林杳仰着脑袋看月亮,又张了嘴问他:“你呢?”
“我十一月二十二。”沈郁白觑了她一眼,“你又记不住,问了也白搭。”
她撇撇嘴,“你多跟我说几次我不就记住了?”
“怎么?”少年单手支着脸,微微转过身子盯了她几秒,半挑着眉,“你到时候会给我送礼物?”
林杳敷衍:“看我心情吧。”
闻言,沈郁白还极为敷衍地笑了一声:“你每天心情都烂,笑也是假笑,哪有心情好的时候。”
她心想其实也不尽然,大部分时候心情确实都挺烂的,但是现在就还不错。
下一秒,沈郁白从兜里拆了个糖出来,不由分说地塞进她嘴里,玻璃纸抵上唇瓣,然后被他回收。
他表情未动,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睫毛低低的,启了唇,以一副类似命令的口气说:“吃。”
凉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远处的灯光打在他半边脸上,眼睛里都渗进去一些细碎的金光。
沈郁白把糖塞进她嘴里就撤了回去,混杂着水果糖和青柠味道的风渐渐飘远,林杳用牙齿咬住那颗糖,看着少年慢慢撤回手,把糖纸塞进口袋,又靠了回去,偏着头闭上眼。
他张了张嘴:“糖吃完了就走。”
她把糖咬碎,水蜜桃的味道在口腔里爆炸开来,空气里都甜腻腻的。
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家里的灯都是黑的,沈郁白把她领上楼,林杳拉开门进去,转身看见他还没走,想了想,她又说:“早点睡。”
他眨了眨眼,说了个“好”才转身走。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杳躺在床上看见了窗户外面挂着的两个晴天娃娃,她搜了沈郁白的生日,是天蝎座,适合的宝石是祖母绿、绿玉、绿松石、蓝田玉,都不便宜。
她“啧”了一声,把手机摁灭,闭了眼。
林杳从小到大给人送礼物就都是送天然石手串,矿石有各种各样的属性,可以安眠、提升气运,虽然不一定真的有用,但寓意总是好的。
她给很多人都串过,但是沈郁白这串估计最贵,挑珠子都得费点心。
明明他才是那个大麻烦。
周六那天,白柠早早提前约了林杳,说要给她好好庆祝一下。
林杳自然不可能把人带到沈家去,就回了舅舅家,当时家里只有阿婆在,舅舅舅妈都去店里了。
她真正玩得来的朋友也不大多,白柠和刘静都来了,刘静说话有点结巴,阿婆觉着她可爱,切给她的蛋糕都大了一圈。
三个人去房间里待着,吃饱喝足了以后就搬了椅子靠着坐,话题能聊到天南海北去。
白柠戳了戳手机,问着:“唯一的遗憾就是我们没上一个学校,大学要不要考同一个?”
刘静捏着椅背,郑重其事地点头,提议着:“以后说不、不准还能进、进一个公司,当、当同事!”
她的声音低下去:“一直能在、在一起就好、好了。”
刘静以前没什么朋友,好多人觉得跟结巴说话很麻烦,不怎么愿意跟她交流,于是她特别珍惜现在得到的朋友。
林杳把下巴压在靠背上,眼睛低了低,犹豫着说:“这个,估计不大行。”
小区楼下就是一条公路,车笛声此起彼伏,闷闷地穿透房间的玻璃传进来,她挺认真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他的黑月光》 20-30(第6/15页)
:“我是打算考警校,然后进警局工作的。”
白柠耸耸肩:“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也挺想去的。”
她摊了摊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我家里那个情况,我此生唯一的梦想就是证明自己不比我那个弟弟差,我爸妈不就觉得女孩子就得干文职,性格要温温柔柔的,得讨男人喜欢、嫁个好男人才能让自己的一辈子有保障。”
她翻了个白眼,“我可去他的吧,我以后就不婚不育,当个丁克,谁还能管得着我了?他们那么喜欢儿子,就让我那个弟弟给他俩生108个孙子。”
林杳听得想笑,肩膀抖了抖。
白柠还说:“我这么努力学习、提升自己,又不是为了配得上某个男人,只是为了自己以后能经济独立而已。”
“反正新生儿生育率都跌破八百万了,这个破社会不改变的话,也就这样了。”
她说得口干舌燥,还拿着桌子上的水杯猛地灌了几大口。
刘静晃了晃脚,咕哝着:“我倒是没有你、你们那么远大的志向啦,如果你们都去的话,我也、也会努力跟上你们的,你们是我最、最好的朋友了,我特别喜欢你们。”
她顿了顿,“而且我、我也想为自己做点事,林杳是、是想保护别人;白柠你、你是想证、证明自己;我呢,就是单纯地为了不、不被别人拯救。”
刘静揪了揪头发,低着头,“我从前被、被人欺负的时候,就在、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自己救、救自己,不让看到我、我的人觉得:女人只能等待被救赎。就、就好了。”
林杳看着她,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当然能做到。”
白柠长臂一挥,捞着两个人的脖子,三个人的脑袋怼在一起,她说:“虽然还不好说以后的事,不过我觉得我们能做很久、很久的朋友。”
林杳:“有多久?”
白柠:“久到下辈子吧。”
林杳听得笑,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万茜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庆生。
之前万茜问她要不要在沈家庆祝的时候,林杳还回绝过,说自己答应了阿婆回自己家庆祝,结果万茜还特别失望,告诉她:“我们这儿也是你家呀。”
她当即一拍手,又向林杳提议:“要不这样吧,你中午回舅舅家过一次,晚上就回我们这儿来,我们再给你过,怎么样?”
林杳看着她的表情,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就答应了下来。
沈家给她买了个巨大的蛋糕,万茜把她摁在桌子边上,让沈郁白给她戴那个小皇冠。
沈郁白的表情有点无语,把小皇冠挂在手指上转了几圈,又看了看林杳,问她:“你要戴?”
林杳的唇角几不可闻地抽了抽。
万茜:“当然要,快给人家戴上。”
万女士还挺有童真的。
因为中午吃过一次蛋糕,林杳觉着有点腻,晚上就吃了一小块,那么大一个蛋糕还剩下好多,沈郁白穿了外套走到玄关处换鞋,林杳看了他一眼,他就冲林杳勾了勾手指。
她狐疑,没理他,沈郁白就低头给她发消息:“现在我俩出去,等她们睡了再回来,不然她会让我们把剩下的蛋糕处理掉。”
林杳实在是吃不下,她想了想,还是跟万茜说自己也出去溜达一圈。
她把大门关上,沈郁白还靠在门边,低头觑了一眼她的膝盖,顺口问着:“腿伤好了?”
林杳晃了晃腿,应着:“差不多了。”
他大步往外走,头也不回地叫着林杳:“跟上,带你去个地儿。”
又带她去个地儿,一点新意都没有。
林杳把手塞进口袋里,摸到一串冰凉。
她都快忘了,自己前几天给沈郁白串过手串,有几颗太贵的珠子就找了色泽差不多的平替,不过应该大差不差。
外面的天已然半黑,她踩着沈郁白的影子跟上去,想着:
反正他也没少帮她,如果今晚沈郁白会送她礼物,那么她也会把这串手链送出去。
25黑月光
树影层层叠叠地笼罩在河岸旁,月光下的影子连轮廓都印得清晰可见,沈郁白挑起半边树枝,弓着身子钻了进去。
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这么个地方,一片桦树林,像是人迹罕至了许久,地面上丛生的杂草也没人处理,戳着林杳的小腿,蚊虫还四处飞舞,整个草丛里都是嗡嗡声。
她跟着他扒了半天的野草,硬是踩出了一条路来。
林杳边把杂草扒开边问:“你不会在这儿养了一窝蚊子,叫我来当血包的吧?”
沈郁白小臂上也凸出几个红包,他浑不在意地挠了挠,没回头,声调淡着:想象力挺丰富。”
他望远处眺了一眼,又说:“快到了。”
都走到这儿了,也没必要打退堂鼓,林杳吐了口气,还是迈步跟了过去。
撩开最后一片野草,视野开阔起来,她看见了一条小江,水面上浮了一层绿苔,随着水波的晃悠而飘摇。
天黑漆漆的,月亮是亮的,江水也是,岸边飘着一支小木船,草草地用麻绳系在江畔的木茬上,晃来晃去。
“这儿是霖江的一条支流。”沈郁白说着,把袖子往上撩了撩,跑到林子里一个支好的帐篷里翻找了好一会儿,从里面掏出一瓶花露水来递给她。
“驱蚊的,往身上喷喷。”
林杳胡乱喷了几下,然后又还给他,指了指眼前的帐篷问:“你的?”
沈郁白往自己胳膊上喷花露水,分神答着:“不然?”
她回了头,看向江上的小木船,“那艘木船不会也是你的吧?”
少年把瓶子随意往帐篷里一扔,把拉链拉好,转了步子往船那边走去:“这里算是我小时候的基地吧,就我一个人会来这儿待着。”
沈郁白低眼把系船的绳子解开,说话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现在多了你一个。”
他回头望她,歪了歪脑袋,说着:“上来。”
林杳挑了挑眉,一脚踩上去,船身不稳,两边晃了晃,她停了下,等船稳了点才完全坐进去。
木船往下沉了沉,挤开周围一片苔藓,坐在船里的时候发现原本窄窄的小河变得阔了些,连带着岸边的草也看起来高了许多,树影幢幢间,只漏进来一点月光,照在沈郁白身上。
少年独自划桨,船桨打在水面上,水声清灵,让人的心绪都静下来。
沈郁白把桨搁在一边,任船随意飘荡,他往旁边靠了靠,整个人半躺在木船上,然后眨了眨眼,好听的声音混杂着树林的虫鸣声一齐钻进她的耳朵里:“看天,这时候的天空很漂亮。”
林杳仰了仰头,视线晃过垂落的树叶,望到一片璀璨的星星。
她也靠在船边,起了兴致,就问:“怎么在这儿搭帐篷?”
沈郁白抬了胳膊,闲闲地扯下一片树叶,在指间捻动、旋转,少年漆色的瞳微敛,乌发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他的黑月光》 20-30(第7/15页)
堪堪耷在眼皮上方。
他嗓音懒着,听起来随性极了:“要什么理由?想就做了。”
“哦。”林杳也随意地回应着他,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彼此身上,思绪都凝聚在空灵的水与月间,只是顺嘴跟对方搭了两句闲话。
他突然直了直身子,侧过头盯着对岸,搭在船边的手指敲了几下,林杳下意识看过去,岸上挂了几串彩灯,沈郁白指尖摁了摁,那些灯就依次亮起,五颜六色的,排列得倒是整齐,拼成了“林杳生日快乐”几个字。
她的视线晃了晃,突然亮起的灯惊扰了树丛里的昆虫,虫鸣声更大了一些,亮光引来几只飞蛾停在上面。
彩光透过沈郁白的发丝,江上生风,吹开遮住他漂亮眉眼的发,将他整个人的轮廓都映得发了光,而他只是将两支胳膊搭在船边,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眼珠黑得剔透。
“万女士吩咐我做的,她说这是你在我们家过的第一个生日,要难忘一点。”他仍旧看着她,神色未动。
沈郁白又转了转手里的叶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能让你觉得难忘,你就随便记记,记不住也无所谓。”
林杳的目光看了看远处的灯,又看了看他。
船还在晃,彩灯的斑斓混入粼粼的水色间,夜鸟也还在啼。
她看见沈郁白侧过了身子,左胳膊压在船的边沿,单手托住脸,手指覆在嘴唇上,少年轻微垂下睫毛,吐着字:“生日快乐。”
他的睫毛抖了抖,嗓音变得很轻,不似抱怨:“真麻烦。”
天空猛地飞过一只鸟,嘶鸣了一声,沈郁白抬了眼看过去,灰暗的天空里多了只飞鸟的痕迹,匆匆掠过,留下一串尾调。
林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略略低下头,她张着嘴,想了半晌的措辞。
最后也只能说出:
“我会记得的。”
“很感激。”
“这次不是装的。”
她不擅长用长篇大论表达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回答会不会让人觉得不高兴,但是当下这秒,她只能这样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情。
林杳摸了摸口袋,拿出那串绿色的手串,用手指挑着,言简意赅:“回礼。”
沈郁白拿过来放在手心里,对着光线看了看,绿色的玉石晶莹剔透,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扬了扬眉,问:“你串的?”
林杳点了头,“我的习惯,给认识的人都串过,可以改运。”她停了两秒,又继续:“生日礼物提前送你了。”
他闷笑一声,唇角挑着:“刚不还说是回礼?”
林杳撇撇唇,糊弄他:“都算。”
她心想鬼知道你过生日的时候她还在不在这儿,说不准到那个时候早就成陌路人了。
船还在继续往下游漂,林杳扭头看了眼,提醒着:“再漂下去就回不去了。”
沈郁白把那手串拿在手里盘了几圈,看上去是仔细挑过珠子的,串得也精细,应该是花了一些功夫准备的。他轻笑了一声,十分顺手地把手串戴在手腕上,“嗯”了一声后,捞过放在一边的船桨。
声调拖得很轻:“那就回吧。”
回去的时候脚底沾了一层湿泥,林杳回房间洗完澡以后正在擦头发,万茜过来找了她一次,还十分担忧地问她:“那小子没惹你不高兴吧?”
林杳擦头发的手顿了顿,她想了几秒,摇了头说:“没有,他准备得挺好。”
想起沈郁白的话,林杳又说:“很难忘,谢谢万姨。”
万茜松了口气,顺着这话往下说了:“那儿是他以前的秘密基地,特别小的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还没送他出国,他在家嫌我们烦,就自个儿跑出去了,说那儿安静,每次都冷着脸带一身蚊子包回来,但他下次还是会去那里。”
林杳觉得沈郁白大概有点冒险家人格,只要是那种危险的、神秘的、具有挑战性的东西,他都很想尝试一下。
她轻声应着,万茜看了眼时间,又急急忙忙回去了。
“这么晚了啊,那你早点睡。”
她笑着:“可能因为你是女孩儿,我看见你就觉得亲,可比看见男孩儿舒心多了。”
房间的门被拉开,万茜又停住,说着:“还是再好好说一次吧,祝杳杳生日快乐,希望你在这里能住得开心。”
林杳笑着“嗯”了声,道了谢。
门关上以后,她低着头慢吞吞地擦头发,眼睛往下垂,又看见自己膝盖上尚未愈合的伤口。
沈家的人对她都极好,但在林杳的观念里,别人的好意是一定要偿还的。
恩要还,仇要报,她不能无缘无故受到一些馈赠,也不能毫无来由地承担伤害。
只是林杳不知道她能否偿还得起这份恩情。
夜里窝在床上的时候,她给白柠发了消息,问着还有没有地方能短期兼职。
沈科给她的助学金用掉了一部分,林杳把每笔钱都记在了账上,想着等有能力了以后就要把这个缺口补上。
阿婆的体检报告也显示基本正常,除了一些老人都会有的三高问题,没什么大碍,这让林杳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阿婆是绝对不能出事的,她已经不剩什么可以全然依赖的人了。
这么多年以来,林杳一直是强制性入睡,今天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早就感受到了困意。
她等着白柠的消息,又挠了挠自己脖子上的蚊子包,困得闭上眼的时候,眼前突然又浮现了今晚看见的彩灯以及沈郁白靠在船边对她说“生日快乐”时的模样。
真的很漂亮。
林杳困得迷迷糊糊,掌心的手机震动一下,她撑着眼皮看了眼,白柠回了她:
“有是有,我有个小姨在会所卖酒,那个地儿挣得多,但是鱼龙混杂的。”
“沈郁白家对你不好?你怎么还缺钱?”
她看了这几条消息,清醒了几分,单手打着字:“人家帮我是好意,但我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好意,心里总有点介意,能还一点是一点吧。我也就假期打打散工,还是知道要以学习为重的。”
白柠:“行,那我帮你说一声。”
林杳丢了手机,把脑袋缩进被子里睡了。
白柠的小姨王倩是在一个叫“乌合会所”的地方卖酒,当前台。
她领着林杳进去,说她就放假的时候来这边擦擦杯子,偶尔帮着推酒车就行。
像这种会所都有自己专门的制服,林杳领了一套,王倩告诉她:“去楼上工作间换,换完直接下来就行。”
她应了两声,去了工作间,看见里面还有不少人。
只不过她们的衣服跟林杳相比多了件内衬,白色的工作服下面透出花花绿绿的颜色。
外面有道浑厚的男音:“磨磨蹭蹭换半天,老板还等着呢,还赚不赚钱啦!”
林杳在最角落,她拉开柜门挡住自己的脸,拎着手里的衣服没有动,笔直地站在那里,头垂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他的黑月光》 20-30(第8/15页)
着,又听见屋里的女人说:“死猪头天天催催催,谁乐意上赶着被那群啤酒肚摸?”
“要不是因为给钱大方,老娘拿高跟鞋鞋跟踩死那群狗老板的命根子,成天烦得要死,狗男人又玩儿得花,我还怕得病呢。”
外面又在催,那几个女人一边翻白眼一边出去了,换衣间只剩林杳。
她一声不吭,沉默地换了衣服下楼。
在擦杯子的间隙,她低着眼看着手里的玻璃杯,擦拭的动作停住,问王倩:“这会所正经吗?”
王倩擦了擦手,猜到林杳估计知道了什么,就说:“反正咱们掺和不上,你好好待在后台就没事,不要惹是生非。”
她继续擦杯子,“这些都是我们管不着的事儿。”
说完后王倩又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别打那个主意啊,你好歹是我带过来的,我会保着你的。”
林杳的手顿了顿,冷静回着:“我没那个心思,以后也不会有。”
她把擦干的杯子拿到外面去用,撩开帘子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腋下夹着个公文包,嘴里还叼了根烟。
那是负责金星鑫案子的警察,叫叶傅文。
就是那个告诉她“正在努力,不要着急”“内部机密,你不能看”的人。
林杳现今还记得,她跟金家父母一起去警局问为什么几年了还没查出什么,这个人翘着腿坐在位子上,低眼很随意地扫了两眼手里的纸张,只是抽空搪塞了她们一句:
“都说了还在努力了呀,有线索了会通知你们的,家属不要着急。”
26黑月光
林杳把帘子放下来,没有把东西拿出去,王倩疑惑地问她:“愣在这儿干嘛?前台还等着送杯子过去。”
她捏了捏推车的把手,“嗯”了声:“我马上。”
林杳最后还是推着车出去,前台调酒的员工看了她一眼,让她顺手把杯子摆好,林杳刚拎了个杯子直起身来,看见叶傅文就站在前台,看见她的时候还挺吃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把杯子按次撂在桌台上,态度冷淡极了:“赚点钱。”
叶傅文把公文包搁在一边,胳膊压上桌台,“啧”了一声:“你们最近不来催我,我还挺不习惯的。”
林杳眼都没抬:“那你查到了没。”
他双手一摊:“没啊。”
说得理所当然,林杳见他脸还有点红,估计喝过酒,整个人都不太清醒的样子,还浑着继续跟她说:“等着吧。”
林杳擦杯子的手一顿,用了点劲儿,干抹布被捏出道道褶皱,她咬住后槽牙,腮帮子鼓了鼓,深吸了一口气。
叶傅文拍了拍胸脯:“等我马上升了官,这案子就换个人负责了,到时候再说吧。”
林杳趁着他喝醉了思维不清醒,憋了股气也继续问下去:“那你为什么不查?”
男人伸出一根食指往上指了指,吐出来的气息都带着酒气,他压着嗓子说话:“上边儿有人护。”
“小丫头诶。”叶傅文叹着声音叫着,“你还太小,不知道啊,很多事不是你想办就能办到的,谁都知道要当个好人,哪有天生就想当恶人的?”
他低低感叹:“都是被逼的。”
林杳把杯子重重搁在桌面上,玻璃杯发出一声脆响,裂成几瓣,动作间划伤了她的手,而她还是直直站着,平静又清晰地吐字:“少给自己找借口了,你不过是想安安稳稳地升官,所以别人家的惨案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她垂下手,血顺着她凸起的腕骨流下去,一滴一滴地打在地面上。
林杳笑了:“明明自个儿心里也脏,还非要装出一副好人被逼无奈做坏事的样子,你恶不恶心?”
听到这动静,旁边的人都大气不敢出一下,有人去把王倩叫了过来,王倩看了眼她的手,“哎呦”叫着。
“怎么就吵起来了,搞成这个样子。”
她给叶傅文鞠了躬:“抱歉啊,她是新来的,如果有冒犯的——”
“我心里脏?你在这儿打工,你又干净得到哪里去?”
叶傅文恼羞成怒了,直接打断了王倩的话。
林杳正要发作,又听见大门外有人温温和和地叫着他:“叶叔,您在这儿呢。”
聂湛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袋子,他看了眼林杳,视线又转回到叶傅文身上,脸上挂着笑,把手里的东西送出去。
“这是我带来送您的,一点小酒,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