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兰就是一个傻子。
郝守行第一次见这个傻子,没想到曾经大明星会来到这个小咖啡馆拍剧。他听姚雪盈讲,她朋友是这部剧的化妆师,他们的剧组本来找了一个龙套负责扮演咖啡馆的店员,但他突然身T不适所以没来,临急救亡找了姚雪盈,姚雪盈此时却想到了郝守行,所以马上把他带来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满脸黑线,对她说:「你还真是敢啊,如果我拒绝呢?」
「没关系啊,而且我知道你今天不用去权叔那里。」姚雪盈理所当然地道,「我本来听说雷震霆去你那里捣乱还有点担心的,但看到你跟UncleJoe在一起,问题应该是解决了吧。」
「雷震霆?」等待拍摄的期间,金如兰点了一杯黑咖啡,跟他们坐在一起。他皱着眉头,说:「这个人不好惹,守行,你遇到他最好躲远点。我不是担心你斗不过他,而是他的存在好像苍蝇一样,打不Si就会一直缠着你,你可要小心。」
「谢了,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告诉我的人。」郝守行叹了口气,「当年被陆国雄那个混蛋摆了一道,要不然我不会在监狱里蹲了三年,这个教训也够我吃的。」
提起当年车祸案的司机,姚雪盈的脸sE不太好看,金如兰这才知道郝守行的身份,说:「原来你是当年教训那个垃圾司机的人!」
郝守行本来以为金如兰会像其他人一样怪责他太冲动,但对方只是一笑,「没错,g得好,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会做同样的事。」
「你可是未来影帝啊,怎麽敢当众这样做?」郝守行觉得此刻的金如兰跟他认知的不太一样,也放松地笑了。
金如兰b了b自己的手臂,告诉他绝对能,引来了郝守行和姚雪盈的哄笑。顿时,过去的压抑气氛被金如兰的打趣一刻间化解,拍摄的紧张情绪彷佛不存在。
「有些事无法逃避。」郝守行补上一句。
「如同政治一样,」金如兰补上他没有说下去的内容,「我跟你好像,当所有人在怪责我们为何要多管闲事,我也会反问他们,你怎样确定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如果每个人也各扫门前雪的话,那就不要在雪崩时奢望别人会伸出援手。」
此时,化妆师走过来向姚雪盈说:「我要给你朋友先化个妆和试穿制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雪盈马上推郝守行出去,顺手把剧本塞给郝守行。郝守行被推得一阵趔趄,他虽然还有好多问题想问金如兰,不过眼下是没有时间,只能等拍完这场之後。
坐在化妆镜前,郝守行这才打开了剧本,看到剧本时他忽然拉下脸来,一点笑容也没有了。
化妆师转头拿完了工具,见他的脸sE不好,走过来问他:「怎麽了?」
郝守行深x1了一口气,把剧本甩了甩,问:「你们怎麽不早点告诉我,这是一部同X恋剧?」说到『同X』两个字他是咬牙切齿。
化妆师听罢笑了,「怎麽?你还恐同?」
「不是,我是对我角sE定位好不满。」郝守行转过头,重新望着镜中的自己。
丰城表面上是个开放、多元化的社会,但实际上对LGBT的认知还停留在「知道但不了解」的程度,在异X恋独霸的主流市场,以同X恋为题的剧更是凤毛麟角。这种界别的剧集一定非常小众,而且投资方还不一定愿意掷重金,所以宣传也很有限。
这种拍了也不一定会多人接受的剧,解决资金问题是最大的难关,所以会接拍的主演多半是没有什麽名气的新人,大牌的明星没必要拍这种吃力不一定有回报的剧。
他只是想不到金如兰会愿意接拍……他是被封杀到只能拍这种小众剧,还是他是自愿的呢?
在上妆期间,郝守行问了以上的问题,化妆师笑了笑:「你怎麽觉得他一定不愿意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他是自愿的?」
「你是不是对大明星有什麽误解?」化妆师不屑地道,帮他拨开了额前几根浏海,「你为什麽认定大明星就不能拍小众剧,而且同X剧虽然不是所有人能接受,但拍得好的话它所带来回响将会超越主流BG剧,成为新一代男神,还是两个!」
郝守行不了解腐群市场,被化妆师冷嘲热讽了一通,才能勉强理解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看男同X恋剧,所以潜在的海外市场还是很大,他们只差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可能令金如兰一下子翻身,剧集能顺利卖到海外,为他带来无数商机。现在的他虽然被政府封杀,但腐nV可没有讨厌他。
在化好妆後,郝守行又独自坐着翻了一下剧本,理解自己的角sE,作为龙套的他其实对白不多。
首先这是一部男同X恋剧──《春来甜至》,讲述两个男生自小就在一起玩,是总角之交,後来二人考上同一所男校一起读书,但长大之後他们的关系却静悄悄地变质了,男一号文靖(金如兰饰)发现自己cHa入不到男生们的hsE话题,他对nV生没有兴趣,但唯独对他从小长大的好朋友男二号世峰(风尹饰)产生了不应该出现在朋友之间的情愫。
在一次睡梦中文靖梦见了世峰,然後他醒来时却发现床单上一片Sh润。他这才发现自己对世峰存在X幻想,怀疑自己生病了,马上吓得去看医生。世峰此时发现文靖很不对劲,他在故意避开自己,所以生气地想找他问清楚,但文靖怕自己越陷越深,也怕表白後世峰会讨厌自己,所以不断地远离他,令世峰更生气。
某一天文靖收到了世峰的短讯,上面只简单地说一句──『两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指的就是这所咖啡馆,後面的剧本会写道,避开了世峰两个礼拜的文靖来到咖啡馆,发现世峰早在等候他了,二人关系陷入僵局之际,一名店员向他们递来饮料,他是个Y柔的GAY,言语间会疯狂地撩文靖,惹来世峰的不满。
而这个GAY角sE,就是郝守行演的龙套,这才是他沉下脸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雪盈为什麽觉得他适合演这个角sE?
不过既然都来了,他都只能顶y上了。
过了一阵子,化好妆和穿好店员服装的郝守行已经在柜台等候,正在研读剧本时这部剧的导演过来找他。
「你不用太紧张,」吴导见到郝守行的情绪有点不在状态,提醒道,「这个角sE是b较戏剧化的,Y柔的GAY在生活中不算常见,但也不是少数,你放松心情代入一下他就好了。」
「你说得倒是容易,但这个角sE跟我的X格可是格格不入啊。」郝守行满脸黑线,「更何况我又不是GAY。」
吴导闻言笑了,「每个人也不可能跟自己的角sE完全贴合的,大家也是从经验中揣摩,你不要带有sE眼镜去看他,试着想像他是一个跟你长相很像的人,这个人不是郝守行,那是不是容易一点?」
郝守行有些想通了,答应吴导会尝试一下。在吴导准备离开他去指导其他人时,他又问了一句:「这部剧会在哪个电视台播?有金如兰在,就肯定不是主流大台了,该不会是收视率只有5%的MeTV吧?」
MeTV的节目向来以敢於创新、符合年轻人口味为名,主要观众也是使用网络为主的年轻人。相反,主流大台大多x1纳中老年的观众,因为看电视的大多不是生活忙碌、有时间待在电视机前的年轻一族,所以MeTV的收视率一般较少,跟大台的惯X收视无法b,但他们官网的节目点击率有不少,仍然能维持日常运作。
「对,不过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想试试拍电影。」吴导有些向往地道,後又苦笑,「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有哪所戏院相信我们这些小众剧能回本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西区住宅区,巴里道。
这里聚满不少住户,周围也是一座座大厦,而菜市场与商场只是相隔一个街口,一到下午四五点时间就涌现不少家庭主妇出来卖菜,准备今晚的晚餐,现场叫卖声和格价声不断。
在两边排开的摊挡中央,一名俊秀年轻的男生与一名弯着腰的老婆婆正在合力推着装着纸皮的手推车向前迈进,形成了某种突兀的画面。
钟裘安身穿一身休闲装,一抹额上的汗,对身边的老婆婆说:「马婆婆,你确定不用我帮你买菜吗?纸皮可以放在你家里,等明天再拿出来卖也行。」
马婆婆马上说:「不用了,菜我买就行了,你待会儿帮我把车推上楼吧。」
说罢,马婆婆就离开他进入了菜市场搜罗,消失在摩肩接踵的闹市里。
钟裘安站在一旁的铺头前守着纸皮车,仰望着天空,觉得今天的太yAn好像特别猛烈,他今天陪了马婆婆一整天拾纸皮,现在累到想坐下了。
或者是听了叶柏仁的话後有点不安,钟裘安决定来探望马仲然的婆婆,五年前得知马仲然的Si讯的他彷佛遭遇晴天霹雳,他的良心备受指责,心好像沉入海中般一度陷入消沉。直至近年才重拾心情,决心忘记过去,但他不会忘记来看望马仲然的家人。
马仲然生前的X格孤癖而胆小,跟其他同学格格不入,经常独来独往,不敢跟其他人有过多的交流,陈立海每次见他几乎也是低着头走路的。
他的家人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婆婆。而他的朋友恐怕也只有一个,就是陈立海。
钟裘安陷入了回忆中,直至见到马婆婆带着一袋二袋的菜回来才回归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陪你上去吧。」
钟裘安跟随马婆婆进入一栋已经有五十年楼龄的旧式唐楼,这里连升降机也没有,地下只有一个小保安室和装着一台风扇吹着。
直到他们一同上楼梯到二楼马婆婆的住处,钟裘安才发现这里的杂物多到连一张摺叠桌都快张不开了。
这种不到二百尺的空间如果还四处放着不用的杂物将会像垃圾场一样塞满,基本上已经无法住人了。
「婆婆,你怎麽储了这麽多东西?」钟裘安有些惊讶地道,「你今晚睡在哪里?」
「你放心,我可以腾空出来,这些东西也是有用的,明天就等上来回收的人来,我就可以一次过清空。」马婆婆示意他坐在床边,然後自己在厨房忙活着。
本来打算入去帮忙的钟裘安被赶了出来,只好四处张望,发现这里跟上年他来的时候差不多,只是多了好多东西,b如是二手收音机、唱片机等,看来是马婆婆花了好多功夫才捡回来的。
马仲然Si後,马婆婆曾经哭到有了轻生的念头,当时有不少好心人出心出力,为她处理马仲然的身後事,帮她申请政府的贫穷户资助,但得到的钱不多,最後她还是选择住在这个狭窄的旧处,她说人虽然不在了,但至少这里充满了她孙儿的气息。
钟裘安每每想到此便一度黯然,像马婆婆这种在贫穷线下挣扎的人,我们作为社会的一份子怎样才能真正地帮助到她?
更何况,她的孙子还是Si得不明不白。
马婆婆出来时,钟裘安已经把一旁的杂物放在更偏僻的角落,令中间的位置能打开一只摺叠桌可以摆放饭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吃饭期间,钟裘安夹了一块鱼r0U给马婆婆,马婆婆说:「谢啦,你应该多吃点。」
「你才应该多吃点,你太瘦了。」
「这餐饭是报答你陪了我一天拾纸皮的。」马婆婆边咀嚼边用筷子敲了敲碟,「来,年轻人,你真的有心了,几年来只有你一直陪着我,如果仲然在的话……」
她深深叹了口气,转头去看着门口边的神主牌位摆放着的马仲然的黑白照。
照片上的马仲然毫无表情,令钟裘安想起第一次跟他见面时,他也是没有表情。
这种人容易令人有生人物近、非常有距离的感觉,即使Si後,别人也不太愿意见到这张冷冰冰的脸。
「我知道你是仲然的同学,但真的会每年来见我的只有你。」马婆婆有些欣慰地看着他,彷佛透过他能再次见到他的孙子。
钟裘安有时候觉得他们两婆孙满相似的,一开始他因为愧疚主动去找马婆婆想帮助她,马婆婆也不以为然,认为他跟其他人一样只是三分钟热度,等到她已经拿到了政府的资助金後就会离她而去,想不到他还能保持每年也来探望她的任务。
渐渐地,马婆婆的心有些融化了,愿意跟他多聊一下其他事,b如马仲然的过去。
「这个孩子命苦,」马婆婆叹气道,「他的爸妈早逝,只留下一个孙子被我照顾,他都只能我憋在这个小地方,假日还要帮我的忙去捡垃圾,看能不能捡到有用的可以卖。」
钟裘安了解到马仲然的X格可能是受家庭影响,但接着又是马婆婆的娓娓道来:「我记得他上学时几乎没有朋友,他的脾X又是奇怪,特别孤癖,不喜欢跟其他人相处,一放学就回家做功课……不过有一次很难得的,仲然好像有了喜欢的人,态度有点古怪,还不想让我知道,只背着我偷偷地写日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心头一震,好像一池湖水被掉入了一颗石头,忙问:「请问日记可以给我看吗?」
马婆婆从身後的白sE柜的cH0U屉掏出来一本记事本,动作缓慢地坐回位置上。
「唉,既然你是他的朋友,他应该不介意给你看吧。」
钟裘安接过日记本,他知道出於私隐问题他不应该去翻马仲然的日记,但一直有个问题缠绕在他心头好久,甚至已经长出了根植入了他的血r0U。
如果他能找到有关马仲然Si亡的线索就好了,只要一点点就好。
『201X年10月3日
今天的功课好无聊,我好快做完了。班际陆运会快到了,我没兴趣参与,只要老师们不要强b我就好。
201X年11月15日
考试快到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201X年12月6日
金门是什麽?好像是学校里自发组织的一个学生团T,今天路过其他班级看到他们的文宣,真有够无聊,学校除了读书还能g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这里,钟裘安的额头不禁冒汗,他早知道马仲然本来就没打算加入金门,但没想到他上学的目的真的除了上课外,就没有其他了。
『201X年12月10日
他是谁?站在讲台上的身影很耀眼,yAn光彷佛在亲吻他的皮肤似的,在台下看他彷佛整个人在发着光……』
钟裘安皱着眉头,突然思绪被马婆婆打断了。马婆婆把刚盛好的汤放到他面前,示意他喝。
钟裘安问她:「这本日记你有交给过警方吗?」
「没有。」马婆婆回答得很乾脆,「我是前一阵子收集旧物时无意中翻到的,仲然生前把它藏得很深,我和警察也没有把它找出来。而且就算有,我也不想交给他们,那些Si差佬一个个JiNg明得很,如果被它们发现,说不定会把仲然的Si完全定义为轻生念头、自杀倾向,这件事就这样结案了,b意外堕海更不明不白。我虽然是老,但还不至於笨。」
钟裘安犹豫了一阵子,说:「那你有没可能考虑过……」
下半句未尽之言被马婆婆猜出来了,她斩钉截铁地道:「仲然不可能自杀!我用我这条老命担保,他只可能是被人害Si!不然他好端端的从立法会大楼案後失踪、好端端的屍T浮在水面?」
钟裘安安抚着她的情绪,「其实我真的希望有一天能为仲然的Si寻到真相,但是……」
他突然感觉词穷,又再一次的,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来,打击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他能找到证据证明仲然的Si有疑点,但以目前崩坏的司法制度,这件事未必能翻案。
但仲然是Si了,我们还活着,活着的人总想着为先人做些什麽,好慰藉自己和他上天之灵。
『201X年12月20日
他真的很好看,无论是带领着学生分工合作的模样,还是在讲台展示汇报的模样,这难道是Ai吗?我竟然还有Ai人的心,我以为早在爸妈Si後就消失了……
201X年12月21日
他对我笑,欢迎我加入金门,他的笑容令我瞬间忘记了不愉快,希望加入金门能每天见到他。
201X年12月22日
他指导我做功课,虽然我不需要他教,但我需要他在我身边,真希望下课的自由时间可以再长一点。
201X年1月2日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上学,我鼓起勇气上前祝他新年快乐,他也回我一个亲切可人的笑容。无法形容对他的着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彷佛想起了什麽,钟裘安飞速地翻着日记本的页数,直到最後一页,纪录的日子停留在立法会爆炸案的前一天。
『201X年7月4日
明白你的忧虑和担心,虽然无法为你分担,但无论如何也会支持你。我会跟着你进去,然後我们要一起出来,即使有罪也共同承担。』
钟裘安的手指剧烈地颤抖,抚过最後一页的笔迹,上面写着──
『致给我最深Ai的陈立海。』
脑海突然轰隆一响,虽然他早有预料,五年前的陈立海早已察觉到马仲然对他不同於普通同学的情愫,所以他其实有不断地回避他,但没想到马仲然不单没有怪责他,反而还跟着他进入了当晚发生爆炸的立法会大楼!
那为什麽他完全不察觉?他在当晚明明没有见过马仲然!他当时在哪里?
马婆婆似乎没察觉到他的震惊,只是淡然地道:「其实有无数次我也在怪责自己的懦弱,竟然任由我的孙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Si去了,我连他是被谁谋杀也不知道。但这几年间我又想,我们这些连吃饱穿暖也成奢侈的穷人除了生气、大吵大闹、抱怨世界不公,还能g什麽?我们还要生存,就只能继续庸庸碌碌地勉强自己继续活下去,不为谁,不为社会,只为了自己,纯粹地活下去。」
钟裘安不知道可以安慰她什麽,现在的社会状况、马婆婆的困境,好像多说一句也是浪费气力、徒劳无功。
「你也应该走出来了。」马婆婆沧桑的面容下是再平淡不过的神sE,「五年的噩梦里,还没走出来的除了我还有你,仲然这麽Ai你,断然不会希望见到你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有些讶然,感觉喉咙好像塞了一颗核桃般说不出话来:「我……」
「我不知道你在烦恼什麽,不过我也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属於自己的路,你能拾回一条命是很幸运的事,在失败之中站起来的机会不是所有人也有的。我是老了,但幸好没有瞎掉。」马婆婆看着他一笑,笑得钟裘安一瞬间有流泪的冲动,「阿海。」
原来她猜到了他的身份,这五年来她一直以自己是仲然的同学的身份待在她身边,没有特别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离开马婆婆住处时,钟裘安还沉浸在一阵怅然若失的情绪之中。他向马婆婆表露自己的歉意,对於他曾经回避马仲然对他的感情,并宣称自己一直而来当马仲然是自己的好朋友。马婆婆没有怪责他,说如果仲然还在生的话,或者她会颇有微言,但人已逝去,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确实对仲然有一份深厚的歉意和近乎执着的自责,觉得如果当初正面面对他的感情的话,或者事情的结果会变得不一样,或许仲然不会贸然进入立法会大楼,或许……
但人生没有如果。
在唐楼的一眨一眨的昏暗灯光下,钟裘安突然思索这里的环境太差了,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让马婆婆搬离这里,即使她可能不愿意搬走。
当他扶着旁边的扶手走到大楼底下离开时,钟裘安往右边一扫,果然见到一个男人靠在墙边旁若无人地x1着烟。
钟裘安眼神一凝,缓步朝他走去,在男人有些惊讶地转身时,他突然出手,猛地cH0U着对方的衣领,用最冷淡的口吻警告对方:「你跟踪了我一整天,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还是说,你跟马仲然的Si有什麽关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到钟裘安严厉的吓唬,男人由本来有点惊讶变得有点玩味起来,「你早发现为什麽不早说?」
钟裘安只是注视着他,没有放松紧抓着衣领的手。他跟马婆婆一起捡纸皮捡了一天,这个男人一路跟踪着他们,他跟他们两人之间尽量保持在不被轻易发现的距离,偶尔摆弄手机作掩饰,直至他们上楼後,他这才在楼下等着。
要不是钟裘安有长年被跟踪而养成的警觉心,还未必能发现到这个男人。当然他都不想吓倒马婆婆,所以没有对她说。
他很清楚,对方的目标是他。
钟裘安看清他这张脸後,已经大约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手逐渐放开,但语气依旧冷淡带威胁X:「如果被我发现你跟马仲然的Si有关系,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後半句说得有点无力,事实上对方要真的对他怎麽样,他都无法还击,但至少他想保护好马婆婆。
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抓皱的衣领,说:「我不知道上层怎麽没有『做』你,但落在我手上,你最好乖一点,不然我要真的杀了你,即使是市长张染扬也不能把我怎麽样。」
钟裘安彷佛无视了他的语带威胁,问:「你跟了我多久?」
男人凝视了他一阵子,只是啧啧抛出一句:「明知故问。」
钟裘安早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实际上只是跟踪他一人而已,但他害怕这个人会去SaO扰马婆婆,本想抛出马仲然之Si来试探他会否透漏口风,不过对方果然是国家派来的走狗,即使被质疑也绝对不会说出关於他主人的半个字。
这下子他至少肯定这个人不是叶柏仁派来的了,如果叶柏仁还想利用他,就不会出动这麽危险的人监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五年以来,他虽然是「重生」之人,却彷佛没重生过,一举一动一直受人监控、注视,好像只要他说出半句跟当年社运、立法案爆炸案有关的事,甚至自爆身份,他就会立刻被这头躲藏在黑暗的老虎一口咬住然後吃掉一点r0U渣也不剩。
杀J儆猴,一如当年政府对陈立海所加诸的刑罚。
钟裘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直接无视了这个人离开,男人在原地不动,看似没有跟上他,但他深明这只是个假像。
有句老话叫作「船到桥头自然直」,但作为一个被政府抹杀的人,他甚至连未来也看不见。
叶柏仁给了他一条或许能翻身的绳索,但谁知道是不是另一条毒蛇化成的呢?
……
东雪咖啡馆片场。
现场已经没有真正的客人了,正式开拍时只剩下演员和剧组,但片场不断传来导演的吆喝声。
「风尹,你的表情不够深刻,你应该很嫉妒这个撩你老婆的店员才对!」
「那边那个店员,对,就是你!你是个Y柔的GAY,为什麽一直绷着脸?」吴导有点恨铁不成钢,为什麽有这种偏偏有张俊脸但不肯好好演剧的人,「你叫守行吧,来,我来教教你!」
吴导表面上看上去是老好人,对台前幕後也一副和谐慈详的模样,乐於指导新人,但一旦正式开拍就完全入戏了,化身成要求极度严格的吴大导。对金如兰来说还好,但对於无法合乎他要求的新人,他也会像叫破喉咙的教导主任般好好训导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本来以为他只有一段戏应该好快就拍完,结果由白天到晚上,他被骂了十次有多了,才勉强到达了吴导的要求,吴导也知道他这种完全无经验的龙套的极限到哪里,这场戏NG了十二次终是过了。
拍了半天已经累得不行的郝守行随便点了一杯无糖绿茶,坐在一角看着其他演员对戏。
休息期间金如兰才有空过来看他,这时候姚雪盈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他和剧组们。
金如兰朝他友好地笑着,手上拿着一杯珍珠N绿,「怎麽了?第一次演戏的感觉如何?」
「还好吧,就是有点累。」郝守行坐着就不想动了,简直想变成无骨头动物躺在店里的沙发上,「总算能理解当这一行的苦了,所以就这一天而已,也够了。」
金如兰听罢大笑,「以前我们更辛苦,基本上是日夜颠倒,一天的睡觉时间不知道有没有三个小时。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住了,想说能不能藉着有点轻微发烧能请假一天,半天也好!但刚好导演告诉我那一天有一场水戏要拍,那个游泳池只能借一天而已,所以最後我还是忍着发烧照拍了,赶紧拍完我就马上跑回家休息,睡了快两天才醒来。」
「……你们真的辛苦。」郝守行以前就听过这些娱乐圈血泪史,实在不知道做什麽反应,「但你现在还忙吗?你不是已经……呃,被封杀了吗?」
金如兰耸耸肩,似是不介意他的言语直接,「其实我本来已经快退出这个圈子了,但因为我的合约还有几年,所以公司一直想一直拖到约满。正巧吴导来找我,看看我有没有意愿拍小众剧,当时我还是不知道这是同X剧,直到我去试镜。」
听着二人有说有笑的,在这部剧跟金如兰有对手戏、饰演剧中的「世峰」角sE的风尹走过来了,但脸sE特别的臭。郝守行以为是他太入戏了,也没说什麽。
他记得这个风尹也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新演员,因为长相突出才被吴导看中,一张剑眉星目的脸很适合世峰的气质,所以毫无悬念地被选中了出演这个角sE。
但b起金如兰自来熟般的亲切,这个新演员显得跟其他人生疏多了,而且对着郝守行也没有好脸sE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场快到了,我们要先走了。」风尹朝金如兰说,只是跟郝守行点头示意。
金如兰放下还未喝完的饮料,在准备出去之前对郝守行说:「《春来甜至》应该会在下个月开播,到时候记得开电视看啊,MeTV虽然不是什麽大型电视台,收视率也很一般,但他们的口碑不错,相信剧播了後会有更多人认识你的。」
郝守行想说我从没有想过进入娱乐圈,认不认识我没关系,金如兰转眼已经被风尹强行拉走了。
……这个家伙不是还在吃醋吧?这麽入戏?
回家时正夜幕低垂,富豪花园如以往般寂静,在花园内能见到寥寥几人在饭後漫步。郝守行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先回家看钟裘安在不在再作打算。
今天他被拉去当龙套还是演一个Y柔GAY的事,如果告诉钟裘安的话,不知道是什麽反应,一概会得到一番嘲笑吧。
但是不对,霍舅舅说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是……
当郝守行打开屋门时,就见到了一副奇特画面──屋里没有灯光,内外也是一片黑暗,当他以为屋里没有人再走近一点时,赫然发现一个人盘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一张红sE像鬼画符般的白纸,中间放着一枝笔。
钟裘安闭着眼睛,似是没留意门边的声响。过了一阵子後,他把手伸出去打算重新把笔握着,他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吓得整个人站起来,张开眼睛看见了一张近得不能再近的脸,再次被吓得後退。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Si人?你在这里怎麽连一句话也不说!」钟裘安有些心生不忿,郝守行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
郝守行也不满地道:「我看你在g嘛,结果发现你在招笔仙,你不是胆小吗?怎麽连这些鬼神的东西也敢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把掉下来的笔重新捡回放在桌面上,有些心虚地道:「我这不是有探究JiNg神吗?别说我了,你呢?你今天这麽晚才回来?」
郝守行眼神直直地凝视着他,不发一言。钟裘安等了他好久也不说话,正想开口问,对方突然朝他凑近,钟裘安只能往後退着,直到郝守行能清楚看见钟裘安的双瞳上也是自己放大版的脸。
「你到底想──」
「对不起。」郝守行把身子往後,稍稍跟对方保持一个距离,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背後跟叶柏仁说了什麽,总之,很感谢你为我发言。」
钟裘安万万没想到这个独断独行、只会为人出头不顾後果的傻子竟然会问口向人道歉和道谢,用像看见了史前动物般的眼神打量着他。
想到了什麽,郝守行又继续补充道:「我是认真的,陈立海同学。」
这次对方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
「唉,」钟裘安感觉有点没瘾,直接把笔和画上符咒的纸收起来,有点无可奈何地道,「你舅舅果然告诉你了吧,他有没有警告你要小心我?」
郝守行索X坐在沙发的侧边放手位上,说:「没有,你真那麽危险他也不会放心把我跟你放在一起吧?你要对他这个老畜生有点信心,说不定他当我们是野生动物般放生了呢?」
钟裘安听到这个b喻不由得笑了,微微摇头,「你真是,小余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共视笑了一阵子,郝守行也没有问他刚才玩笔仙是想问谁,由於钟裘安今天没有买菜所以两人决定一起出去吃晚饭了。
两人并肩走着,郝守行告诉了钟裘安自己的龙套一天T验游,听得对方愣住了。
「想不到你还满幸运的,还能参演金如兰的戏。」钟裘安说,「有机会不如也叫我一起去吧?他们这种小众剧很需要我们这些新面孔的。」
郝守行笑了,「你哪来的新面孔?你可是五年前大家的讨论中心。」说罢,他又突然定住不动了。
不对,陈立海好像甚少在公开的电视台出现过,所以他现在即使走在街上也不会被人轻易认出来。他对丰城人来说真的活像一个都市传说般的存在,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以前玫瑰岗学校的师生应该认得他的吧……
钟裘安不太介意他直接戳破了这个禁忌话题,不在意地道:「五年前或许会引起SaO动,但现在不会了。」
郝守行望着他,感觉钟裘安於他而言像一棵神秘的树木,他认识到的只有他的其中一面而已,他还有好多面目隐藏了好多情绪,那些负面情绪好像根一样烂在泥土里,但从表面上还是好好的。他连五年前重创他人生的经历也能轻描淡写地带过,现在过着隐X埋名苛且偷生的生活,普通人真的能做到这麽云淡风轻吗?
正想着,郝守行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间大排档前。室外的环境没有空调,只装了几部风扇,老板正卖力在厨房g着,食客们大多是附近下班的地盘工人,一群男人豪迈地高谈阔论。电视机上播放着新闻,形成了嘈杂又热闹的气氛。
他们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侍应马上拿着两杯水过来。
钟裘安拿过菜单,说:「我也好久没来过大排档,你看看有什麽想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随便点了一道碟头饭,钟裘安则是点了两碟菜加一碗饭。
侍应离开後,两人对视了一阵子,双方也不知道怎样开口。
郝守行有很多问题想问,但钟裘安的反应像是不想再谈五年前的事。两人沉默了一阵子,直到钟裘安看到电视上播放着地下城计划的新闻,他有些试探X地开口:
「你对这个计划有什麽看法?最近网上有好多人提起这件事,说政府想建一条连接国内的地下铁路。」
「满好的啊,刺激经济,振兴旅游业。」郝守行旁若无人地拿了两对筷子放入水杯中浸着。
「不对,你没想过这会影响市民的生活质素吗?撇开大白象工程所浪费的巨额公帑和有机会出现的沉降问题,现在的丰城人口密度是世界最高,根本吃不消开通後这麽大的人口流动量。」钟裘安严肃地说。
「那又怎麽样?」郝守行看着他,「你能g什麽?反对吗?你又想历史重演,令自己再一次『消失』?」
钟裘安盯着他不说话,二人本来卸下的戒备心再次静悄悄地浮上来,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有时候,政治立场会很影响你对对方的态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气氛突然随着这个话题跌至冰点,钟裘安遂说:「你要觉得我的牺牲是毫无意义,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我不希望因为我的行为而影响你对这件事的看法。事实上丰城政府不顾民意,擅自推动一些违背民意的政策也不是鲜少发生的事,作为公民的一份子,我认为自己有必要提出自己的意见,直到他们愿意听、愿意刹停这个计划为止。」
郝守行没想到自己无意中一句话会引来钟裘安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大堆,顿时觉得有点好玩,笑着说:「你怎麽肯定大家的意见跟你一样?说不定他们也想政府带动人流,赚更多的钱呢?」
「想赚钱的只有从中得益的商家吧。」钟裘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我看不出这个计画对普罗大众有什麽好处,等彻底建好了後,被大量人流吞食掉的市民後悔也来不及了。」
等菜到齐了後,郝守行又说:「吃吧,人民英雄,知道你为他们着想了。」
钟裘安也察觉到对方在耍自己,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可能是过惯了断六亲的生活,忽然身边多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同伴有点不习惯。自从『重生』後,他的社交生活只围绕着权叔等人。
本来因为霍祖信的关系对郝守行还保留着一丁点的戒备心,随着这顿饭灰飞云散了。
如果郝守行真的是国家潜伏在他身边的卧底,他裁了也是认了。
「对了,你舅舅有跟你提起地下城计划吗?」钟裘安一口夹了一块Jr0U,说话口齿不清。
「没有,他知道我不懂政治,而且对政治没兴趣,他也懒得跟我说这些。」郝守行喝着汤。
「你应该要了解的。」钟裘安说,「没有人能脱离政治,除非他生活在火星上。」
「当个火星人不错的,什麽也不管,只顾着每天上班下班、放假去哪里玩。」郝守行有点被逗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今天上班的公司会不会因为政策失当而导致裁员cHa0,你今天追的明星会不会因为对政事表态而被b道歉,你今天去玩的地方会不会开通地下城铁路而导致人cHa0挤b到走也走不动。你今天住的地方会不会某天被政府加租甚至强行收地。你还敢说政治跟你无关?」钟裘安抬起了眼皮,一副懒得跟你吵的慵懒姿态。
「你说得对,令我无言而对。」郝守行无语了,他就说一句而已,就被对方反驳了一段。好了,我关心社会、关心我们一起生活的地方还不行吗?
郝守行觉得这顿饭主要是被钟裘安教训自己的,他还想藉机问一下五年前的事,只见钟裘安先是四处张望,然後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举起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前,压低声线说:「回家再说。」
郝守行感觉到心跳加快了一下,好快平复下来,说:「好,回家再说。」
每次跟钟裘安一起时也感觉自己的心情怪怪的,又不是特别高兴,就是有种心情上上落落无法控制的奇异感。可能因为钟裘安的经历跟自己以前有点相似之处,令他不由得对他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绝对不是受他的美sE引诱。
吃完饭两人离开大排挡,钟裘安双手cHa兜,突然开口问:「你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嗯?」
「拜托你啦,看在今晚这顿饭是我请的份上。」郝守行竟然能感觉出钟裘安语气中带点乞求的意味,但看在他眼中,更像是情人在撒娇的意味,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郝守行一时间忘了工作一天的辛苦了,鬼使神差地问:「去哪里?」
钟裘安拉过他的手,神秘兮兮地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过几个街口,经过超市和便利店,郝守行就像一个不会动的木偶般随着主人的拉动来到了某个车站。直到钟裘安在检查着车站的路牌时,郝守行才赶忙把手拉回来,好像触电般迅速收回在背後。
钟裘安见他如此大动作,有点奇怪地道:「你不喜欢身T接触吗?」
「什麽?」
「不然你这麽抗拒g嘛?我以前都这样拉我兄弟的。」
「……是的。」郝守行只能如此回答。
他确实很讨厌身T接触,即使是他的父母和以前的同学也不会随便碰触他,只有钟裘安这种大咧咧X格的人才会选择X忽略与他人的距离感,触起他这个曾经的校园恶霸的手。
如果其他人这样做他早就一拳揍过去了,不过钟裘安的话,就算了。
巴士好快到站了,钟裘安再一次抓他上车,两人走上上层坐下。约晚上十点的时间,巴士通常很少乘客,所以好多空位置能选。
一坐下,钟裘安就放松地把头往後靠,深深松了口气。郝守行还想问他们要去哪,却被钟裘安截住了:「到站了我会告诉你。」
郝守行也放弃了挣扎,跟他一样往後靠,睡过去了。
不知道多久才被钟裘安推醒了,「守行,守行!到了,我们要下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车时,郝守行还有点睡眼惺忪,环顾一下四周,好陌生的街景,他不确定以前有没有来过。
钟裘安把他带到海傍,两人靠着海的方向走着,一路走着双方也没有说话,直到钟裘安突然停下脚步。郝守行沿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一间学校竖立在他们面前。
玫瑰岗学校──是陈立海的母校,「金门」组织的创始地。
「其实这个地方我好早就想来了,但我还是很害怕见到它面目全非。当年立法会爆炸案一发生,媒T和政府几乎也炸了锅,纷纷冲入这间学校来找我,当时很多师长师弟妹也帮我说话,但这时候警察忽然闯进来,在没有搜查令下以『怀疑窝藏罪犯』为名彻底把学校翻了个遍,怎样也要找到我。当时激发了不少师长不满而发生冲突,继以警方动武,暴力制服了好多师生,连校长也被波及了。这所学校还因此吃了不少催泪弹的攻击,当时的情况真的惨不忍睹。」
陷入了回忆的钟裘安声线渐渐变得低沉,郝守行彷佛在他的眼眶里看到几点泪光。
「五年过去了,这里有重修过,玫瑰岗学校还存在,但已经面目全非了,以前的师生不知道怎麽样,有些已经离开丰城了,有些留下了案底,有些则……找不到了,可能跟我一样换了名字在某个角落活着吧。」
郝守行不知道怎样安慰人,他活着这二十年人生好像也没学过『安慰』这个词,只能拍了拍他的肩。
钟裘安保持了好久的沉默,郝守行也只站在他身边,没有再说话。
转眼间,慢跑的人渐渐散去,昏暗的灯光温柔地抚m0着两个人的脸庞。郝守行看着钟裘安沉默不语地走在前头,他也缓步跟上,两人保持亦步亦趋的距离。
「其实今天我玩笔仙是试着找一个……我Si去的朋友。」钟裘安觉得喉咙像被什麽塞着似的,说出每一个字也要加倍的用力,终於开口,「他从立法案爆炸案後就失踪了,直到有人发现他的浮屍随着水流出现在海傍上,正是现在我们这个海傍。」
郝守行对这宗案件有点印象,说:「那你召唤成功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自嘲地笑着,「怎麽可能?可能世界上根本没有笔仙吧,但也可能,他不想见到我。」
又是一度Si寂的沉默,钟裘安停下脚步,望着对岸的海。
漆黑一片的水面什麽也见不到,连前方的建筑物也变得模糊起来。从今以後,他的道路、他的未来又会随着陈立海的『Si』变成怎麽样呢?
「抱歉,今天想到一些事情,所以心情不太好y拉你来陪我。」钟裘安对他说,但眼睛眺望海对面。
「你跟叶柏仁交易了什麽?」郝守行问,「如果是很严重的事,那就算了吧,即管让雷震霆那个混蛋来告我好了,我的纪录就不怎麽好,大不了又回去坐牢好了。」
钟裘安被他的话逗笑了,转过头看他,「未到坐牢这麽严重,你就错手泼了他一身热汤而已,又不是蓄意伤人。不过你也不能太把你舅舅当靠山,他这个人不简单,他不过一个区长就跟叶柏仁这些立法会最大党有牵扯,我想他下一步就是参选立法会。」
「那你到底跟叶柏仁说了什麽?」郝守行无视了他无意中转移话题。
钟裘安被他追击得有点无奈,「你不用太在意这个,我好少去找叶柏仁的,今次找他确实是为了你的事有点不放心,但叶柏仁没有明说要我g什麽,但我隐约觉得他想我去阻止地下城计划在立法会审议中通过。」
「为什麽?」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他不想这个计划真的实践而已,但他的立场不能明显表现出来,所以他只能靠我这种名义上的已Si之人去Ga0。」
郝守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所以你不喜欢被他当棋子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喜欢这种感觉吧,好像每一步也被对方算准了。」钟裘安说,「但他是对的,即使他不说,我也会想办法阻止这个计划通过。」
郝守行笑了,「那你还想这麽多g嘛?照做啊!管他脑子里装着什麽,你只管你自己想g什麽就好了,我最烦别人做事前总是瞻前顾後,怕这个又怕那个,想这麽多还不如直接动手,计划再多也b不变化来得快,如果真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就那时候再算吧。」
钟裘安忽然语塞了,认真地看着郝守行,觉得对方跟自己想像中有点不一样。
他也说不出是什麽感觉,突然觉得郝守行没有他想像中的傻、莽撞,而且暗地里还有一GU他自愧不如的勇气。
对啊,他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畏首畏尾、害怕面对失败?只因为一次失败,他就因为怕再连累其他人,所以选择了断绝跟以前战友的所有连系,独自在另一个角落苛且偷生过了五年。
他以为自己能假装对暴政视若无睹,缩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安乐窝里,甚至期盼着有一天或者会有其他人站出来为自己伸张正义。
但如果连自己也选择消极面对的话,他又有什麽脸皮能祈求其他人的帮助?
「谢谢你,守行。」钟裘安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真诚地道,「我不知道当我踏出第一步会有什麽後果,但这一步总要踏出的,不然永远也不知道结果。」
郝守行想不到自己乱给对方灌J汤竟然能起正面效果,也搭了对方的肩膀,「这就对了,胆小鬼,还有我陪了你一个晚上,好歹这次车费应该你付吧?」
钟裘安突然起了想伸手捏他脸蛋的冲动,然後真的动手了,笑着说:「那就走吧,火星人。」
鬼使神差地,郝守行没有拍开他的咸猪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上,霍祖信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处,毫不意外地见到某人早早坐在他办公室的椅子上等待了。
他大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面对着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玩弄着他桌面上的笔的钟裘安。
「你答应了叶柏仁?」霍祖信问。
钟裘安翘着二郎腿,语气有点无赖的痞气感,「我们方向一致而已,他也不想地下城计划实施。」
霍祖信自顾自地拿起自己想要的文件查阅,彷佛留意不到他人形活物PGU坐在他的椅子上。
「你想借我的人帮你?要多少?」
「不需要很多,人多了也不代表能推翻计划啊。」钟裘安开了个笑话,但也只有他笑,「我会在权叔的饭堂外对出的街口摆街站,那个位置接近地铁站人流多,到时候警察一定会来扫场,所以我需要借你的名义去做。」
霍祖信点点头,之後又有所保留地问,「如果我不借给你会怎麽办?」
钟裘安放下笔,把头伸前凑近他,用狡猾的语气问:「你的外甥不要啦?他现在跟我的关系可好着了,一条K两份穿的地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霍祖信笑出声,「你以为拿小余孽来威胁我有用吗?」
钟裘安也跟着笑了,眼底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说出的话无情又森然,「我不知道你把郝守行放在我身边为了什麽,也妄想安cHa什麽人来监视我,有人一直跟踪我你早就知道了吧?」
「他们的目的是跟踪你而不是杀Si你,这点你也清楚,不然他们为什麽迟迟不动手?」
钟裘安点头同意,「但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他们的长期监视,欸,你能不能跟上面说一声,让我在摆街站时他们暂时消失?」
他的语气好像得到一颗糖果还不满意想要更多的孩子,语气调皮又坏心。
霍祖信沉下脸,「抱歉,我没有这麽大的能力,不如你直接跟叶柏仁说?」
钟裘安T1aN了T1aN舌头,知道自己的试探有点过火了,说:「我就抱怨一下,谁叫你什麽也不说让我乱猜。放心啦,我会好好照顾郝守行的,盯着他不让他再闯祸,这下子你放心了吧?」
霍祖信忽然又笑了,看起来更像个神经病,对他说:「你要是这麽戒备,不如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让你没办法用小余孽来威胁我。」
「什麽?」钟裘安疑惑地道。
霍祖信把身子凑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钟裘安的瞳孔瞬间放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郝守行来到公众饭堂时,一眼就见到餐厅多了几名穿着一身白sE防护衣的人员在走来走去进行清洁,餐厅也没有在营业。
一片茫然之下就见到强哥从收银柜台後走出来,一脸没好气地说:「我们被不知道哪个麻烦人投诉了,说在我们店内发现有老鼠,卫生署听後马上派人像狗一样飞奔过来帮我们检查和清洁。」
「权叔呢?」郝守行问。
「他刚跟材叔出去了,反正在这里也g不到什麽。」梅婶坐在一边打了个哈欠,脸上同样挂着疲倦。
「哪个人向卫生署检举的?该不会──」郝守行马上想到一个人,强哥还想说什麽,只见门外权叔和材叔两人回来了。
权叔见到郝守行并没有太意外,对大家说:「不出意外,餐厅应该明天就能营业了,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还不如回家。」
强哥不禁生气起来,说:「唉,这个雷震霆真是的!告不入守行就用这些肮脏手段!恶心!」
郝守行这才明白了金如兰当初对他的提醒,雷震霆就是一只恶心的苍蝇,它很渺小但很烦人,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拍Si它为止。
「我连累你们了。」郝守行看着他们说。
「不用这麽说,不是你的问题。」材叔安慰他,「那天我们也在呢,要不是你冲上前,我们早晚也跟他们撕破脸皮,你只是为大家出了口气。」
「你过来一下。」权叔让他走到餐厅的後门後一条小巷里,钟裘安用来送外卖的摩托车还放着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要问钟裘安去哪里吗?他今天有事。」郝守行看到摩托车就想起那个再次失踪的室友。
权叔不在意钟裘安的去向,问:「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郝守行愣了一阵子,说:「什麽多久?」
「你想留在我这里一辈子吗?别傻了,你这麽年轻,可以回去学校读几年书,至少拿个学位,以後找工作容易多了。」权叔忍不住烟瘾发作,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用眼神示意郝守行,被对方回绝了。
「但我不喜欢读书,从小也是,我父母也没有b我。」郝守行说。
「你真相信你舅舅所说的『念书没用还不如早点出来工作累积经验』?」权叔讽刺地说,「他自己就是吃了没有文凭的亏,在社会m0爬打滚好久才捞到一份公职人员的工作,运气好才正式上位。」
郝守行对这位他从不了解的舅舅有点好奇,问:「你们很熟?」
「不算,我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不过他以前帮过我,开这所餐厅他也有份注资。」权叔x1了一口烟,缓缓呼出,「你想好以後的打算再告诉我吧,不过如果有学习上的问题的话,你可以找安仔,他以前成绩不错。」
郝守行正想着权叔知不知道钟裘安的真实身份时,一把nV声在他身边大声地响起:
「林亦权!你又cH0U烟!」
只见一名长相漂亮、穿着好看的nV子突然出现在郝守行的身侧,朝着权叔的方向咆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认出了这名打扮时尚的nV子正是之前在有份在警署接他出来的人,权叔的老婆,公众饭堂的老板娘。
她跟郝守行打完招呼就朝着权叔的方向冲过去,果然能驾驭冷面铁汉的nV人也非同凡响。
跟公众饭堂只有几个街口之隔,东原地铁站与天桥底交界。
钟裘安跟两名霍祖信带的助理穿着一身橙sE的制服聚集在人来人往的地铁站出口外。他一个人拿着大喇叭大声呼吁,另外两名助理负责派发小册子。
小册子清楚列明有关地下城计划的一切明细,用简短的文字介绍这个方案实际上是如何C作,政府故意低调处理打算先斩後奏,更列出一大堆实施计划前後的弊处。
「各位东原区的居民你们好,我是霍祖信区长的助理。」钟裘安用喇叭叫喊着,在烈日照S下汗沿着额头流淌下来,快要浸Sh脖子。他先说明了一堆有关计划所引致的结果後患无穷,最後道:「我恳请大家签了这份反对方案通过的联署,还有请於8月1日跟我们一同参与南区大游行!」
叫喊了好久,钟裘安很快已经汗流浃背,暂时坐到街站的座位休息。期间有寥寥无几的路人经过并签下联署,也有不了解的人来询问,他也一一回答了。
「你真觉得这样有用?」其中一名男助理问,「我们从早上站到现在中午,联署书上的签名还远远不够预期。」
「万事起头难,今天只是第一天摆街站,很多人还不知道地下城计划的存在。」钟裘安用纸巾抹着汗,随手拿了一枝水喝,「而且我们目前能做的只有这麽多了,尽可能号召更多人出来游行,向政府表达诉求。」
过了一段时间,有不少年青人走过来向他们表达愤慨,对政府偷偷m0m0的做法表达不满:「张染扬是不是以为全丰城的人也是瞎的?看不出来他在玩什麽技俩,地下城计划不过是一个奉承中央的幌子,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掏空丰城的金库,用苛税榨乾我们这些普通市民的血汗钱,向中央献上他的老PGU!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麽?这是什麽?」他的话x1引了身边一名上了年纪的大叔,也赶紧拿过一份小册子查看。
随着越来越多人围拢,有很多八卦的人也本着好奇心过来一探究竟,当知晓了小册子的内容也纷纷表达对政府的愤怒,也有一部份人持怀疑的态度打量着钟裘安。
「你是霍区长的助理?为什麽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倒是觉得他的脸有点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哇,年轻人,你长得很帅!能跟你合照吗?」
「你难不成是明星?那你认不认识金如兰?呜……自从知道他被封杀後,我日盼夜望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再次见到他出现在银幕前……」
「政府真的有够可耻的!」
想不到话题会由反对计划歪到他身上再带到金如兰上,钟裘安对流动的话题有点汗颜,还是认真地说:「虽然我不认识金如兰本人,不过我知道他最近有一部新剧正在拍。」
一时间天桥底下一片热闹,钟裘安和助理们努力地把话题延伸至各种民生问题上,把问题归咎於政府,以此激发他们出来游行的决心。
当联署上的签名变得越来越多时,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忽然传来:「哎呀,这是什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聚集的人群朝身後的方向望去,只见雷震霆这个无赖大摇大摆地出现,他身後竟然还跟着两名警察。
「没想到这种挡人财路、打破人饭碗的事还会有这麽多人支持,政府本来就需要你们交税啊,不然怎样维持社会的运作?我们还会有这麽安定繁荣的社会吗?我说得对不对,警察先生?」雷震霆欠揍的声音引起众人气愤。
「哈,像你这种欠债到随时在街上被人打Si的地痞无赖还好意思提起安定繁荣?」一名大婶讽刺道,看来雷震霆的『名气』可谓是臭名远播,到处也有认识他的人。
「大婶,你这就不懂了,我可是守法的公民啊,也没做过犯法的事。但你们反对地下城计划才是真正的破坏社会安宁,五年前的教训还不够?」雷震霆被警察的庇护下显得更是嚣张,「还是你们每个人也想背一条叛国罪,好像陈立海那个小子一样人间蒸发?」
空气在一瞬间冷了下来,谁也不敢吭声。
陈立海事件是所有人心里的一条刺,拔不出来只能让它烂在里面,一旦强行拔出就会马上冒出血。叛国罪更像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剑,不知道它什麽时候会忽然掉下来。
这时候钟裘安身边的nV助理有点急了,马上说:「难道我们什麽也不做让这个方案通过就是好了?我们现在默不作声,政府就出这种偷Jm0狗的招数,一旦计划过了,是不是意味着其他被搁置的方案也可以Si灰复燃,你们还记得曾经提出的取缔母语教育吗?」
叮的一声,所有人的脑海都沉浸在五年前的回忆里,那些被强行遏止的高声呐喊、被警方暴力对待的血腥画面、被催泪弹烟燻下的街道……
「我们不敢忘,只是……」一名年青人叹气道,後半句大家也知道是什麽。
在雷震霆身边的两名警察直接无视了氛围,走上前问钟裘安:「请你出示身份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霎时陷入了思考。他该不该趁这个时候自爆真实身份?这样子应该能暂时能安定民心,但同时间他又害怕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在说出自己身份的一刻他们会不会立刻朝他扑上来?他会有什麽後果?坐牢?还是Si?
一名警察见他没反应,即时把他推到墙角,「身份证!」
「你们为什麽这麽暴力?他又没反抗!」
「对啊,年轻人你别怕,配合调查就好,他不会对你怎麽样。」
「很难说……现在警察凶得像恶狗一样。」
「你们通通闭嘴!」另外一名警察作势要挥拳,恐吓着围观的市民,「你们再这样就控告你们阻差办公,全部滚开,离当事人至少一米半距离!」
身边的旁人七嘴八舌也唤醒不了钟裘安的思绪,他彷佛见到了那只隐匿在暗角里的手近在天边,只待他说出『陈立海』三个字就可以把他握成r0U酱。
「你是聋了吗?」那名在他面前的警察忍不住了,举起警棍准备朝他殴下去──
「警察先生需要对一个r臭未乾的小子如此动怒吗?是不是有点小题大造?」霍祖信忽然出现在天桥底下,往钟裘安的方向缓步走来。
钟裘安看过去,只见霍祖信身边还跟着他的团队人员。当见到郝守行跟在他舅舅身边,钟裘安的心情有点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因为听了霍祖信对他说的秘密,他开始有点同情起郝守行了。
该名警察明显是不怕区长的,仍然对钟裘安说:「身份证!」
钟裘安这次爽快地给他看了,但眼神定格在郝守行身上,令郝守行心生奇怪。
这家伙看什麽看?我又不是美nV!
「下次你问的时候可以友善一点,警察也是为市民服务的,跟市民打好关系是很重要的。」霍祖信言下之意就是在教育着警察,「不只这个小子,其他人也是。」
警察嗤笑了一声,把身份证还给钟裘安,「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一个小区长而已,真当自己是立法会议员?即使是方利晋站在这里也拿我们没办法!」
待两名警察离开後,本来在一旁看好戏的雷震霆有点意犹未尽,大声嚷嚷:「这就走啦?在这里摆街站明显是阻塞通道啊!应该要告Si他们!」
「或者我先告你呢?雷震霆,你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霍祖信无意管他这些小角sE,连脸也没有朝他的方向转一下,「权叔的事,我早晚也会跟你算。」
雷震霆本想说什麽,但看到在他身边的郝守行正在摩拳擦掌、蠢蠢yu动的m0样,就退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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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很。」钟裘安面无表情地道。
霍祖信转身跟身後的围观人士澄清钟裘安的身份确实是他的助理,这才缓解了部份人的怀疑。当少了部份看好戏的人群後,霍祖信让他的团队先回去,他跟郝守行、钟裘安决定暂时到附近权叔的餐厅落脚。
权叔见他们三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慵懒地抬起眼皮,说道:「今天没办法招呼客人。」
「我们只坐一阵子,顺便聊一下往後的对策,你们也可以听一下。」霍祖信说。
「冰箱的饮料随便拿。」权叔只扔下这句就回到厨房去。
三人好久没有再次聚头,想不到再次面对面就是聊正经事。
「我这几天会继续让助理跟着你去摆街站,东区内的地铁站你也可以去,一会儿你定了路线再告诉我。」霍祖信毫不客气地从身後的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你为什麽不跟他去?这些事不是区长g的吗?」郝守行疑惑地问。
「对啊,我缺了一份助理的薪水吧,不考虑让我当你的贴身助理吗?」钟裘安顺着郝守行的话开玩笑,然後又正经地补充道,「你舅舅要准备明年初的立法会选举,他现在就要考虑怎样应对民治党内一些更支持方利晋连任的党内成员。」
郝守行听得一头雾水,只见霍祖信盯着钟裘安,说:「没错,如果这次选举结果是建诚党获得更多票数,横扫过半数议席的话,我跟现任民治党现任主席方利晋可能两个只能活一个,但万一民治党大胜的话,我跟方利晋两人也可以出战立法会,但党内不满意我的人还是会存在。」
钟裘安也不甘示弱,回望过去,「但根据历届的立法会选举票数来看,议席几乎也被建诚党横扫了大半,因为他们是亲政府党,有不少金主肯投放资源给他们来获取票数以通过一些有利商家的方案,他们也擅长用小恩小惠的民生政策来笼络中老年选民,所以在立法会的议席上以六b四的议席压过民治党,成为政府最大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听罢思考了一会儿,他倒没认真想过有一层关系,看来霍舅舅想胜出立法会选举也不容易,先有外忧又有内患。
「怎麽?对你来说,地下城计划或许就是你翻盘的机会,成功的话,除了为你带来议席外,还会为民治党争取到跟建诚党五五开的局面。」钟裘安用手托着下巴,饶有意味地道,「对你来说,上百万人的民生问题还远远不及你积极争取的议席重要吧?」
「胡说!」这句竟然出自强哥之口,他走上前巴了一下钟裘安的头,「你胆子肥了,竟然敢这样呛区长。」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一冲而散,钟裘安m0着自己的後脑,无辜地道:「我只是个开个玩笑而已,我当然知道UncleJoe不是这样的人,他Ai民如子,最适合当市长了。」
怎样听也是讽刺,郝守行也Ga0不懂钟裘安为什麽对霍祖信如此有敌意,他听说过五年前的事,知道当时是霍祖信主动救了在爆炸案中昏迷的钟裘安,找人在医院照顾他,还给了他住宿。
其实他隐约都能猜到,有一些细节两人并没有对他说实话,这点也令他很纳闷。
霍祖信摆摆手,表示不计较,「安仔就是这样,有话直说,我们也习惯了。」
这一笔就这样翻篇了,郝守行问:「那我可以帮忙做什麽?」
「你啊……呃,你不是从来不参与政治活动吗?」霍祖信蹙眉,「你有空的话,就cH0U多点时间待在公众饭堂吧,免得雷震霆那个惹事JiNg又来找麻烦。」
郝守行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他只是突然有一GU冲动想跟着钟裘安,「我可以当街站助理吗?」
钟裘安有点意外,但还是答应了:「守行想跟着我就让他跟吧,你的助理也可以回去帮你准备选举工程。但是……你不用去当龙套啦?」
「什麽龙套?」几天不见,霍祖信觉得好多事情也变了,敏锐的他察觉到钟裘安对郝守行不再那麽戒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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