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轻颤,月影摇曳,有先开的早桃花,经不住百般折腾,落下绯红的花瓣。
花瓣点上初夏的锁骨,被穆千玄吻入口中。
一点冰凉化作无尽的炽热,燃起熊熊大火,誓要将她烧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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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天地颠倒,明月和花枝,都作一团模糊的影子,初夏终于败下阵来,放软了声音,向他求饶。
她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她一时放肆的大骂着楼厌,一时又哀求着楼厌,眼角滚下晶莹的泪痕。她把楼厌两个字含在齿颊间,恨不得咬他个稀巴烂:“楼厌,我恨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滚,滚!”
穆千玄终于放过了她。
初夏的意识处于半迷糊,浑浑噩噩地闭着眼。穆千玄抱着她去了温泉,他把她抱在怀里,温柔地为她清洗掉身上的每一寸痕迹。
初夏的发丝海藻一般铺展开,她走到池子中央,放任自己的身子往水里沉,池水淹没过她的鼻端,她像个即将被封印海底的妖精。
这样的她,让穆千玄感到了一丝慌张,穆千玄抓住她,稳稳托着她的腰身。
初夏搂住他的脖子,满脸滚着水珠。
穆千玄分不清她是不是哭了。
初夏问:“为什么?”
穆千玄的容颜氤氲在雾气里,近在咫尺,枉她如何费劲,都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她呜咽出声:“你再近些。”
穆千玄手掌托住她的后颈,低声哄道:“夏夏,别哭。”
他低头吻着她眼睫上的泪珠,尝到了一丝丝咸中带着苦涩的滋味。他的心在她的呜咽声中,好似被斩春劈成了千万片。
穆千玄无来由地恐惧起来。他勒紧了初夏,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初夏说:“你在怕什么?”
初夏说:“你为什么不信我?”
初夏还说:“我好冷。”
穆千玄只有紧紧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
初夏将脑袋埋进他的肩窝:“抱我去床上。”
穆千玄把初夏抱回了芳心阁。
初夏伸出手,拽着他的手腕,眼睛里如同长着勾魂摄魄的钩子:“今夜是我的生辰,不许走,我要你陪我到天亮。”
穆千玄一般都会提前走,他的身体支撑不住他这样放纵,他每日需要用两个时辰来打坐。他很困,只要他稍稍放松警惕,就会陷入沉眠中。
他应该走的。
但初夏的手像是生出了藤蔓,将他缠得紧紧的,他做不到甩开她,让那双净若琉璃的眼睛里堆满哀伤。
他対初夏过于心软,这不利于他将他的计划实施到底。
他快失败了。
枉他号称天下第一高手,手中的剑能退千军万马,却在初夏的面前一败涂地。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
就这一次。
他暗暗告诫自己,只这一次。
他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他这一走,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今日是初夏的生辰,他该顺遂她的心意。
所以,他留了下来。
这夜,初夏生生化作了个妖精,将他拽入万丈红尘。
桌上的灯烛已燃到尽头,朱红色的窗棂透过晨光,一夜未睡的穆千玄闭了闭眼,眼底是挥之不去的疲倦。
短暂的黑暗覆住眼前,脑海中交错掠过无数画面,有些是他亲身经历过的,有些是幻象。
幻象里没有初夏,一片漆黑,处处都是鬼火与断裂的石碑,他手脚俱废,躺在冷冰冰的土坑里,仇恨与痛苦蚕食着他仅存的生机。
他的脑袋剧烈地疼痛起来。
穆千玄按住眉心,极力抵抗着那股疼痛,没有注意到初夏的手探向床的边缘,抓到了一只花瓶。
那花瓶原先搁在案几上,前天被初夏转移到床头的柜子上,用清水养了几支花。
初夏手中的花瓶砸上了穆千玄的后脑勺。
穆千玄倒在初夏的身侧,抬眼看向初夏。
初夏漠然开口:“小白,游戏结束了。”
穆千玄面色微僵,明白了什么,他挣扎着抬起手,拼着最后的意识,在床头按了下。
初夏来不及阻止。四周响起咔咔的声音,门窗周围的孔洞里交错弹出铁棍,封住所有的出口,彻底将这间屋子变作一间坚实的牢笼。
确认初夏无路可逃,他放心地闭上了眼睛,不知是昏了,还是睡着了。
初夏满眼难以置信,良久,骂了句脏话:“草!”
“穆千玄,你给我起来开门!王八蛋,臭小子,你不许睡,你起来!”初夏气得快晕厥过去。
然而无论她如何怒气冲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穆千玄,都没法再回应她了。
初夏认命地慢慢爬下了床。
刚下地,脚底发软,险些坐在了地上。
放纵过度,这具身体都快被折腾成豆腐渣了。初夏骂骂咧咧地揉着自己的腰,忍住将穆千玄拖过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被关的这些日子,她的脾气比以往暴躁了许多。
她趿着鞋子,缓慢挪动着双腿,四处敲敲打打检查了一遍,门窗被钉得死死的,纹丝不动。她没有内力,亦无趁手的利器,根本无法撼动这些坚硬的封条。
初夏大口呼吸着,平复着自己的怒气。她重新走回穆千玄,杏眼瞪着穆千玄,半晌憋出来一句:“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穆千玄没法回答她,就算能回答,初夏也已猜出他的答案,他能做出如此举动,说明他已做好死在初夏手里的准备。
他以死在初夏手里为荣。
疯子!
一个二个都是疯子!
初夏一口气泄了个干净,颓然地坐倒在床畔,像只霜打的茄子:“穆千玄,我还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那一下撞击,撞得穆千玄头破血流,初夏本想摆烂,放他自生自灭。入目都是蜿蜒的血痕,血已染红榻上的床单,触目惊心的,她坐不住了,找出金创药,为穆千玄止血疗伤。
从日出到日落,穆千玄都没醒来。侍候的两个婢女,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无穆千玄的指示,她们不敢私自离开芳心阁,门窗封闭,她们更无法将食物送进来,急得团团转。
屋里的茶水被初夏分作两份,一份喂给穆千玄,一份自己充饥。
她检查过了,穆千玄神功盖世,那点伤要不了他的命,他迟迟没醒来,是因长期缺眠,身体趁机一次性补了回来。
初夏趴在穆千玄的怀里,张开牙齿,叼住他颈侧的肉,一点一点泄愤地磨着。
从穆千玄给她梳了个兔子头,她就开始怀疑是穆千玄在假扮楼厌了。
她的那个兔子头发髻,从未在楼厌面前梳过。
当日驮着她的那匹马,不会无缘无故发疯,将她送到楼厌的手里。马匹是穆千玄为她准备的,从一开始,穆千玄就为她设置好了路线,那两日的逃亡,是他默许给她的最后的自由。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以生辰的名义,向他索要木偶。木偶都是楼厌亲手雕出来的,楼厌能轻易地掌控着它们,尽管穆千玄恶补过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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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得像模像样,初夏还是识破了。
肌肉有楼厌的记忆,穆千玄没有楼厌的记忆,手与灵魂无法配合,这是他最大的破绽。
不不不,他最大的破绽,是他始终舍不得真正対初夏下狠手。初夏否决了自己的推断,要是她冷静些,细细复盘这些日子两人纠缠的细节,就会察觉穆千玄明显的自我分裂症状。
他是硬生生把自己分裂出一个楼厌,来逼迫初夏厌恶他、仇恨他、远离他。
他対楼厌毫不掩饰的敌意,初夏当做甜蜜的负担。
恋爱期间的男女,争风吃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过于轻飘飘的态度,让他在极度处于缺乏安全感的状态,滋生出了这些扭曲可怕的念头。
初夏总觉得自己足够了解穆千玄,现在想来,她看到的始终是穆千玄愿意让她看看到的一面。
“我好像重新认识了你一遍。”初夏从穆千玄的怀中起身,抚着他颈侧的牙印,不由得苦笑。
她的小白从来不是山巅上千年不化的冰雪,也不是亘古长空不染纤尘的明月,他是黑心汤圆,看着是白的,咬开来都是黑芝麻馅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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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夕阳橘黄色的斜辉,透过窗纸上初夏戳出来的洞,泻出漂亮的光束。
床上躺着的青年悠悠转醒,睁开眼就看到初夏坐在地上,张开五指,虚空捕捉着这些光束。
“夏夏。”他干哑着嗓子唤道。
初夏的动作僵了一瞬,立时站了起来,哒哒跑到帘子后,把自己藏了起来。
楼厌扶着脑袋坐起。脑后的剧痛,使他陷入一阵阵晕眩中,浑身的乏力感告诉他,他这具身体经过长期的糟蹋,已到了强弩之末。
他摸到后脑勺的伤口。
初夏探出半张脸,提醒说:“你别乱动,那里有伤口,疼了我不负责。”
她认出来,苏醒过来的,是楼厌。
“需要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初夏跃跃欲试,想着能不能趁楼厌暂时降智,哄他放自己出去。
楼厌只消扫了一眼屋内犹如战后的破败惨状,以及门窗封死的铁条,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穆千玄的奸计败露了?”
“你?”初夏惊悚地往后退了两步,“你同他是一伙的!”
她脖子上的红痕倏然映入楼厌的眼底。
楼厌眼神微动,磨着后槽牙。好你个穆千玄,我精心养护出来的果子,自己舍不得啃一口,就这么被你摘了。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楼厌压着一肚子邪火,扬起惨白的面颊,笑得艳如春花,“我还不屑于同他联手,他对我来说,只是一颗棋子。”
他明明虚弱不堪,语气也是风轻云淡,却仿若高高在上、覆掌之间玩弄苍生命运的神明:“现在你知道了,我说的那句穆千玄比我可怕,是真的。”
“你早已预料到会发生的事情,顺水推舟,把穆千玄都算计在内,放任事态发展,就是为了让我看到‘真实’的穆千玄。”
初夏回想着自己走过的每一步,只觉毛骨悚然,不止穆千玄,连祝文暄、阮星恬都是楼厌棋局中的棋子。她现在根本分不清,楼厌和穆千玄谁更可怕。
“你到底是谁?”初夏出口的声音藏着深深的恐惧,她极力维持冷静,尾音依旧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显得有些变调。
为什么他能知道所有剧情的走向?
初夏这个穿书者,都在这瞬息万变的剧情中迷失了方向。
“你不是早猜出来了吗?我就是穆千玄。”
“你不是穆千玄。穆千玄出身名门正派,除却感情上的波折,他的一生顺风顺水,年少有为,铲除离火宫后,会在驭龙台上被拥护为武林盟主,受人敬仰,流芳百世。你这种只会躲在暗处,玩弄心计,践踏他人命运的大魔头,不可能是穆千玄!”
“这就是你对穆千玄的期待?”楼厌意外又遗憾地摇着脑袋,“可惜,他的一生是个骗局,他杀了自己的生母,被敬爱的师父师娘打断全身的骨头,剩下一口气,像丢掉垃圾一样丢在都是死人的乱葬岗。”
初夏目露茫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夏夏,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楼厌收敛了浑身的戾气,露出穆千玄惯有的笑容,向她招手。
初夏犹戒备着,不愿挪动身体:“我就在这里听。”
楼厌不强求,隔着帘子将这个充满着欺骗的故事娓娓道来。
如他所言,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故事的开头和发展,都是初夏看过的那本书的内容,故事的结尾,童话结局极致反转,蒙上一层暗黑的色彩。
风头无两、名利双收的主角,花团锦簇的半生,剥开层层斑驳的真相,浮出水面的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一个残酷的复仇计划。或许是心有不甘,撼动了上天,前世凄惨死去的他重生了,这一世,他反客为主,玩弄众生。
纵使初夏是穿越者,早已见惯各种光怪陆离,依旧被楼厌这个故事震惊到无以复加。
“所以,你是重生的穆千玄?”初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震惊。此刻的她,表情一定很精彩。
“我有时候会怀疑,这一世是不是我在乱葬岗濒死前做的一场大梦,等我醒来,就会重新堕入地狱。”
楼厌的这些经历,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它们是深埋在心底不见天日的伤口,尘封在无数的时光里,蒙着厚厚的灰尘,即便不去触碰,依旧隐隐泛着疼痛。
“小白他都知道了?”
初夏以为是阮星恬“杀”了小白,到如今,她终于明白,真正杀了小白的是他自己。
阮星恬只是“杀”了他的那把刀。
穆千玄缄口不言的秘密,原来在此。他的一无所有,不是祝文暄的背刺,不是师门的漠视,是整个被颠倒黑白的人生。
她每日就伴在小白的身边,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踏入深渊。
初夏的心底忽然漫开一丝丝难以遏制的疼痛。
“他应该庆幸,有你在,他没有变成楼厌。”
这句云淡风轻的话,像一根无形的针,刺痛了初夏的眼睛。
初夏的眼角忽然变得有些酸涩。
穆千玄没有弑母,他尚有回头的机会,楼厌他却回不了头,只能“厌”这个字作为生命的注脚。初夏从前还怀疑过,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用厌字取名,原来简单的一个“厌”字的背后,承载的是他身为棋子、为人厌弃的一生。
初夏爱看甜文,看甜文时也时常幻想,当故事落下帷幕,没有了观众,帷幕后的主角们会不会撕下彼此的伪装,露出他们真正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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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许并不相爱,他们甚至互相憎恨,只是作为作者笔下的傀儡,被迫展现受众喜爱的元素,装作相亲相爱的模样。而当他们回归自由,拥有自我意识,就会摆脱剧情的禁锢,对着彼此举起手中的屠刀。
她无数次幻想过的暗黑走向,变成真的了。
至此,初夏终于可以一锤定音:“我穿了本假书。”
楼厌讲完了故事,用内力震开封住门窗的机关,拎着初夏给他处理后脑勺的伤势。
他给的理由是,伤是初夏砸出来的,就该由初夏善后。
他说的很有道理,初夏还能怎样,当然是乖乖地给他清洗、上药、包扎。
小白受伤那段日子,都是她亲手照顾的,做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
楼厌给她讲了那个故事后,她对楼厌的态度就变了,像只小刺猬收了满身的刺,变得由内而外得温顺起来。
她再一次从头到尾把穆千玄再次重新认识了一遍。
这次她认识的,是真真正正、完完整整的穆千玄。苦的,甜的,酸的,辣的,都感同身受,在他的故事里,尝一遍他尝过的万般滋味。
楼厌站在她面前,她时常有种错觉,她与他只相识一世,却相爱了两世。她从书外走进书里的世界,站在这一世时光的洪流里,遥望着他身上的两世光阴,由陌生到熟悉,由相识到刻骨铭心。
楼厌带着初夏去吃饭,洗澡,他脱掉她的衣裳,眼睛里不带丝毫的欲`念,清洗着穆千玄在她身上留下来的痕迹。
初夏发现,她身上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寸纹理,他都熟门熟路。她猛地抬起眉眼,隔着氤氲水汽,看着他。
“怎么了?”楼厌笑问。
她手腕轻抖,抚摸着他颈侧的牙印,迟疑着问道:“你……”
楼厌清楚她在迟疑着什么,他有些苦恼地说道:“我们的记忆,似乎在慢慢相融。”
所以,他知道,穆千玄的手是如何一寸寸抚过初夏的身体,初夏哪里最为敏感,哪里不喜被人碰触,哪里被挠一挠,就会快乐得像只小黄鹂。
他抬起初夏的腿,亲吻着她的脚踝,解下扣在她腕间的金铃铛。
“融了多少?”
“不多。”楼厌唇角弯起暧昧的弧度,“他融的是我最痛苦的记忆,而我,融的是他最快乐的记忆。”
初夏瞬间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池水温度炙烫着皮肤,初夏的脸颊透出霞晕,眼睛里折射出的光芒耀眼极了。
楼厌很想欺负她,但他们两个的身体都不适合再做这种事情。
来日方长。
初夏勾着他解下的金铃铛,撞击出清脆的铃声:“你解下这个,不怕我跑了?”
“你能跑到哪里去?”
说的也是,黑白两道都成了穆千玄的势力,整个江湖都是他布下的天罗地网,初夏能逃到天涯海角,却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初夏很疲惫,她现在最该考虑的不是逃跑,是休息。
她回到收拾好的芳心阁,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
初夏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屋里燃着灯烛,楼厌坐在灯下,支着脑袋,闭眼小憩。
他没有睡着,他一旦睡着,极大可能会被穆千玄抢回身体。
他们两个的记忆在慢慢相融,迟早会融为一体,却依旧彼此针锋相对,不肯相让。
初夏刚坐起,他立时就睁开眼,漆黑的眼底,烛火肆意地燃烧着,衬得他双眼发亮,精神奕奕。
“睡好了?”他的语气温柔而随意。
初夏伸了个懒腰,舒服得叹口气:“睡得真香。你不睡吗?”
“你是希望我睡,还是不希望我睡?”楼厌的问话直白了当,双目直直逼着初夏望来。
初夏不好回答。
楼厌也许说得对,穆千玄比他可怕。楼厌会咄咄逼人,但会留下一线生机,初夏亦知道怎么拿捏他,穆千玄自从露出他的黑芝麻馅儿,初夏就摸不出他的心思了,更没时间摸索出有效的对付他的法子。
她对穆千玄,其实存了点儿惧意。
她的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楼厌。
楼厌说:“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放他出来。”
“你不嫉妒吗?”
“我嫉妒什么?”
“他可是嫉妒你,嫉妒得快要发疯。”
“他是从前的我,我对他从来没有恶意。至于你说的嫉妒,我确实有过,但夏夏喜欢他,就是喜欢我,这说明夏夏无论遇见什么时期的我,都会折服于我的风采,我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他的眼睛里微光荡漾,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先是穆千玄差点把初夏啃得骨头渣都不剩,这次又轮到楼厌在她跟前装大尾巴狼了。
初夏撇撇嘴。
楼厌说:“我带你去看萤火虫,这是他答应过你的事。”
初夏曾想过,等双眼复明,就去山中捉萤火虫,后来,她眼睛恢复了,看到的是穆千玄被阮星恬所害,接踵而来的一系列意外,将这个愿望搁置又搁置,怕是穆千玄自个儿都忘了。
“这个你也记起了?”
“嗯。”
“这才开春的日子,哪有什么萤火虫。”
“有没有,去了就知道。”楼厌拿起披风,裹上初夏,带着她出门了。
第96章
楼厌愿意出门是好事,他要不出门,窝在家里,对初夏做不轨之事,初夏才头疼。初夏这副单薄的身都快散架了,这段时间对此事是敬谢不敏。
初春的气候,山中犹寒,别提照夜清,蚊子都找不到几只。初夏的手被楼厌握着,气喘吁吁爬了大半宿的山。
到处都是黑布隆冬的,楼厌手里的灯笼只能照见脚下的方寸之地,初夏累得满头大汗,解下披风,甩进楼厌的怀里,耍起无赖:“不爬了,不爬了,根本没有你说的萤火虫,你就是成心消遣我。”
“闭上眼睛。”
“我不闭眼,别老拿这一套哄我。”知道楼厌就是穆千玄后,初夏的脾气越来越硬了,鼓着双颊,说不闭眼就不闭眼。
楼厌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左手钳住她的双臂,锁在身后,右手覆上她的眼皮。
灯笼和披风掉在脚下,烛火“嗤”的一声熄灭,楼厌手掌宽厚,恰巧挡住初夏眼前的视线。
初夏张口咬他的手,他抱着她转了个圈,拿开手,示意她看向山崖对面。
初夏抬眸望去。
只见黑森森的林中,无数金色的火光垂在枝丫间,一闪一闪的,乍一望去,荧光点点。
初夏呆住。
这些光不是萤火虫,是挂在林中的灯,无数光晕连成一片,好看得犹如萤火仙境。
“抬头。”楼厌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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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薄云遮住的天幕,不知何时流云散尽,露出一望无尽的墨色穹顶,星辰仿若碎钻,璀璨的光芒落在初夏的眼底,漂亮得楼厌移不开双目。
楼厌亲了一下她的双眼。
初夏被亲吻过的双眼湿漉漉的,受惊地盯着他。
“到对面去。”楼厌说。
有一架吊桥直通对面山崖,吊桥年久失修,中间的木板饱受风雨的侵蚀,长着湿滑的青苔。两人踩上吊桥,铁索摇晃,木板嘎吱嘎吱响。
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的漆黑夜色,犹如墨浪翻涌,亟待吞噬着万物。初夏眼前眩晕,一只手抓着铁索,一只手扯着楼厌,就差把自己挂在他身上了:“你走慢些。”
走到吊桥中央,楼厌停了下来。
初夏本是半闭着眼睛,不敢看脚下,他一停,她直接撞入他怀里。
“怎么不走了?”初夏问。
楼厌淡然自若地抓着铁索,回身道:“我有个问题,突然很想知道你的答案。”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那么多问题,先过去再说。”初夏催促着。
楼厌笑吟吟的,却不说话。
初夏叹口气,认命:“什么问题?”
“夏夏现在对我,还是情窦初开的短暂迷失吗?”
初夏抿了下嘴角。
“怎么,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还是不敢回答?”楼厌晃着铁索,铁索不牢固,这一晃悠起来,像是在半空中荡秋千。
他整个人稳如泰山,纹丝不动,衣袂翩飞,宛若九天谪仙。
初夏心惊肉跳,忙改抓着他为抱着他的腰身,闭上眼,道:“不是,不是。”
“是什么?”
“在我决定接纳黑芝麻馅儿的小白那时起,你心中就有答案了。”
“黑芝麻馅儿?”楼厌好笑得念叨着她的话,停下了摇晃铁索的动作,“哪来这么多新鲜的词,夏夏,你总是那么可爱。”
说到这里,初夏就来气。
一只腹黑的大尾巴狼,成天在你跟前装小绵羊。
搁谁谁不气。
夜寒风大,楼厌不可能真的将初夏晾在这铁索中央,他背起透心凉的初夏,来到了山崖的对面。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初夏爬了半宿的山,身体吃不消,伏在楼厌怀中,小小睡了一会儿。
两人并肩看了日出。
回去后,两人仿佛连体婴儿,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坐在花架下,捣弄胭脂。
穆千玄给初夏的胭脂,是他自己做的,先用紫草、当归、洛神花等物,泡制出洛神花油,封罐保存,等到了时间,再用喜欢的干花瓣碾磨成粉,调制出各种颜色香气的唇脂。
此事做起来费工夫,光研磨花粉就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忙活到半夜,初夏困得打着哈欠,手中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许多。
楼厌说:“去睡吧。”
初夏摇头:“我不困。”
困得都打盹了,还说不困。楼厌翘着嘴角,看着她上下眼皮打架:“你在担心什么?”
“没有。我能担心什么,小白都被我干趴了。”
“口是心非。”楼厌戳破她的小心思,“你怕我睡过去,小白就会醒来,所以,你要看着我。”
小白情绪不稳定,他对楼厌颇有敌意,两人的记忆还未完全融合,初夏不知道他对记忆融合这件事的态度是怎样的,不敢保证他醒来,会发生什么。
论拼武力,她是干不过小白的。
初夏仰起脸,困得水汪汪的眼底盛着楼厌的身影:“你困不困?”
楼厌眼底两团漆黑,懒洋洋地靠坐着柱子,给人一种病恹恹的错觉。
再这样下去,他会生病。
他却安慰着初夏:“在我们彻底融合前,我会困住他,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一根汗毛。”
小白扮演楼厌时,对初夏的身体倒是没怎么伤害,他顶多在那种事上荒唐了些,初夏也享受到了欢愉。他的可怕之处在于对初夏的控制,他会控制初夏的欢愉,高高在上欣赏着初夏意乱情迷的样子,这种被掌握在掌中,时刻被监视着的滋味,让初夏感到发怵。
初夏不想做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初夏愁眉苦目:“可是你看起来快撑不住了。”
这具身体的倦怠,非一朝一夕所积,穆千玄和楼厌,都是如出一辙的疯。
她缩着双肩,怂怂的模样,像只不知所措的小狗。
楼厌:“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办法。”
初夏:“什么办法?”
楼厌牵起初夏的手,带着她,进入一间干净空旷的屋子。
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四周垂下幔帐,中央搁置着一个巨大的笼子,足有三米高,乃精铁所制。
“这是?”初夏第一反应,是楼厌要把她锁起来。
“别担心,我不会再对你做这样的事。”
楼厌走到笼子前面,掌中内力吞吐,握住栏笼。在他强大的内力下,栏笼仍旧没有变形。
初夏目瞪口呆。
“这下你该放心了。”楼厌笑着走入笼子里,拿铁链锁住笼门,把钥匙递给初夏。
初夏说:“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楼厌说:“我困不住他,那就用这间牢笼来困住他。”
初夏不敢想象穆千玄醒来发现自己在笼子里时的表情。
楼厌毫不在意:“他很习惯,不用担心。”
初夏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曾用这个法子算计过穆千玄。
初夏握着钥匙,五味杂陈。
“你过来些。”
“干嘛?”
“我再多看你几眼。”
“有什么好看的。”说是这样说,初夏还是乖乖走到了他的面前。
“等我醒来,这世上就再没有楼厌了。”
初夏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楼厌和穆千玄都在慢慢消失,拥有彼此记忆的他会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
楼厌倚着笼子坐下,长发披散,脑袋微垂,初夏还想跟他说两句话,他已经睡着了。
红衣青年一动不动,疲倦而又雍容的模样,像是一朵倾国倾城的牡丹花。
初夏呆立半晌,久久未回神。
笼子里什么都没有。
楼厌身体虚弱,这样睡觉会着凉的。初夏抱来一床被子,打开铁门,给他盖上。
从头到尾,楼厌没什么反应。
一个绝世高手失去警觉性,要么代表他对身边这个人是信任的,要么代表他真的太累了。
初夏没有离开,她在铁笼外,靠着铁笼而坐,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笼里笼外的两人,各自的梦里有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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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的风景。
突然,一只手伸出铁笼,握住了初夏的手,惊得初夏睁开双目。
她的手被穆千玄扣在掌中,笼子里的青年眼底酝酿着一场能摧折万物的风暴。初夏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反应,抽出发间的兰花簪朝他的手背划了一道。
剧痛也没能使得他松开初夏。
初夏只好可怜巴巴地说:“疼,千玄,你松开。”
这一句软软糯糯的哀求,却是比天底下最厉害的利器还要管用,穆千玄迟疑地松开了手,透过汗湿的睫羽,看向初夏。
初夏面颊惨白,揉着手腕的红印,跌坐在地上,怯怯地往后退了退。
穆千玄半跪在地上,脑海像是要炸裂般的疼痛,无数的记忆塞入他的脑子里,如龙卷风过境,将他原有的记忆搅得一团糟。
他一时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幻。
他甚至觉得眼前的初夏,也是他极痛之下生出的幻影。
初夏看出他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
“脑袋……很疼。”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滞涩嘶哑。
那些记忆刀子似的,在他的脑子里搅动着,更可怕的是,他身临其境,在睡梦里把楼厌的人生都走了一遍,痛苦、绝望、厌恶种种情绪化作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
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穆千玄满目浑浊,漆黑的瞳孔里布满红血丝,只有初夏的影子投射其间时,才会出现短暂的清明。
楼厌醒着的时候,也是这么痛苦吗?
虽说都是同一人,两世的经历有所差别,硬生生将两段记忆融在一起,就等于重新把彼此的人生又走了一遍。这样的痛苦非常人能忍受,可在初夏面前的楼厌,却是谈笑自若,云淡风轻,从未表露出一分一毫。
难怪他强大如斯,也会疲倦到撑不下去,直接在初夏的面前昏睡了过去。
初夏慢慢地挪向穆千玄,柔软的手掌,坚定地抓住他的手。
穆千玄一怔。
初夏说:“觉得难受,就先睡一觉。”
“你会走吗?”
初夏犹豫了下:“不会,我等你醒来。”
穆千玄几乎在等她说完这句话后,就迫不及待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还是穆千玄,确切地说,是有着楼厌影子的穆千玄,融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们成为完全的彼此,需要一段时间。
笼子里边多了饭菜,是初夏送过来的。手背上的划伤被悉心处理过,上了药,包扎好,还打了个蝴蝶结。
穆千玄阴沉地盯着饭菜,没有动弹。
初夏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包裹和留芳剑。
“你还是要走?”
穆千玄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外表下隐藏着什么,初夏看不清楚。
初夏说:“我大费周章,把你哄进去,就是为了这一天。”
“所以,你在楼厌面前的那些害怕和委屈,都是装出来的。”
“不这么做,他不会心甘情愿地走进去。”初夏垂眸,躲开他直逼而来的目光。初夏确实在楼厌的面前,使了些小伎俩。
穆千玄抓住铁笼:“可不可以,不要走。”
“你在对我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的后果。”初夏叹口气,“你现在看起来状况良好,我就放心了。我们都需要点时间,就像出现裂缝的花瓶,需要时间修补。穆千玄,暂时的分开,对你我都好。”
初夏说完就跑。
晚一秒她都怕穆千玄出来吃人。
尽管这间笼子是他自己打造的,他自己证实过了,以他的本事,出不来。
初夏一路直奔大门口,门外,早有一辆马车等候,车内坐着萧毓婉。
趁穆千玄关在笼子里的这几日,初夏拿着他的贴身令牌,把萧毓婉接了出来。
初夏掀开帘子,钻进萧毓婉的怀里。
还好,穆千玄只接走萧毓婉,从未拿过萧毓婉要挟她。如果是那样,这辈子她都不会与他和解。
“真的想好要离开吗?”萧毓婉慈爱地抱着她。最了解女儿心事的,莫过于母亲。
“想好了,谁让他欺负我来着。”初夏的声音里裹着淡淡的忧伤,“他现在病情稳定许多,我不在,也没事的。”
对外,初夏都说穆千玄是病了。
初夏探头,对车夫说:“启程。”
车夫挥鞭,马车绝尘而去。
不远处,藏在暗处的护卫问朔风:“大人,怎么办?”
“派几个高手跟着,别让她发现,保护好她的安全。”朔风道。
安排好一切,朔风去见了穆千玄。
穆千玄平静地坐在笼子里,望着手背上的蝴蝶结发呆,那些饭菜他一口未动。
朔风说:“已照着您的吩咐去做了。”
穆千玄点头,取出钥匙,打开了铁笼的门。对他明明有钥匙,却待在里面不出来这件事,朔风见怪不怪,并习以为常。
这一切,又在楼厌的预料当中,包括初夏的离开,都是他默许的。
“她会主动回来我身边的。”穆千玄低声喃喃,“无论多久,我都等得起。”
就如初夏所说,有了裂缝的花瓶,需要花时间修补,而不是一味强逼,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戚迹那边有新的动向吗?”穆千玄整理好衣冠,在书桌前坐下。
“正要向您汇报此事。”朔风递出一封信笺,“探子监测到,他私下去见了永安侯府的大公子林愿。”
穆千玄说:“找个机会,让他见到祝氏父子。”
“可是……”朔风犹豫,“您苦心经营的一切,真的就这么拱手送出去吗?”
“唾手可得的江山,在我心里,不及夏夏一分一毫。”
拥有两世记忆的穆千玄,常人未经历过的痛楚,他经历过,常人所不能企及的地位、财富、权势,他也拥有过。这些东西,本就不是永恒的,到头来还不都是化作了尘土。
那曾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大魔头,这一世里,开始贪恋人间的烟火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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