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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冰山高处万里银(16)
◎据我所知,你也用这条命去撞过这座暗无天日的城池,想要撞出过一缕光来◎
元狩五十年三月中旬,军饷还没有着落,兵部尚书杨馗连上十道折子求皇帝筹银。皇帝压着折子没有斥责,但也不给银子。
好像就这样拖着,拖着,银子就出来了,事情也会解决。
郁清梧细细揣摩朝中局势,觉得时机已到,便由攀咬宋知味变成痛斥宋国公。
他请见皇帝,跪在地上道:“宋大人只需要张一张嘴说户部无银,户部就撇清了干系。他的儿子又在兵部逼着太仆寺拿银子填补户部的亏空——这父子两倒是想得好。”
“若是朝廷开支都需要太仆寺来补,那还要户部做什么呢?户部将近二十年里一直没有进账,难道就不曾羞愧过吗?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宋大人也太没有远见了。”
皇帝其实也觉得这话没错。
户部这些年确实一直亏空。之前有钱用,他睁只眼闭只眼,如今有事了,户部却一直给不出解决的办法,让他多了许多烦恼,心中还是不悦的。
他问,“你有何良策?”
郁清梧便历数太仆寺艰难,又道:“虽然艰难,但若是为国为民,臣绝无二话。只是臣看往年账本,其中借给诸位大臣银钱诸多,前前后后,加起来共计二百三十五万两,这笔钱,却应收回来弥补亏空。”
皇帝眼眸一亮,“朕差点忘记此事。”
皇帝多年来一直都想做个仁君。如何为仁呢?便给大臣们借钱,让他们买大宅子,吃好的,用好的,玩好的。
若是有人不借他的银子,他反而会觉得这个人跟自己有二心。
也就是最近几年国库亏空的厉害,才没有继续往外面借。
而他借出去的这些钱,也是由太仆寺挪的。
皇帝之前的意思是这些钱就不用还了,毕竟是他的恩典。但如今郁清梧提起来,他又觉得此事可行。
只是借钱容易还钱难,皇帝道:“怕是不好催债。”
郁清梧便推荐宋知味,“这银子要上来,也是充的户部亏空。宋大人忙碌,可小宋大人却无事,不然也不会整日盯着太仆寺的银子了。”
皇帝笑起来,“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
但是让宋知味去,却也合适。
他是宋国公之子,又是兵部的人,无论怎么看,立场都是合适的。
皇帝答应了此事,对郁清梧也很满意,跟皇太孙道:“他不像外头那些读书人只一味知道莽进,还是很稳重的。”
但这小子很有些眦睚必报。他皱眉道:“宋知味也是为了朝廷的开支才向太仆寺要银,他就一直盯着不放,怎么,这么大的阵仗,是告诉别人不要得罪他么?”
皇太孙就笑着道:“别人,我倒是不知道。但是郁大人和小宋大人……很是有些渊源在。”
皇帝:“哦?”
皇太孙:“宋知味曾经求娶过郁夫人。”
只一句话,就让皇帝大笑起来,将怒气散了去,好笑道:“原来如此。”
一旦把朝廷的事情牵扯到私德上,他就会放心多了。
但皇太孙却从承明殿回到东宫后,警告郁清梧,“不可再针对宋家父子,有些事情,过犹不及。”
郁清梧躬身道是。
等兰山君进东宫的时候,皇太孙还让她劝劝郁清梧,“宋家现在还不能倒,他却咬得有些紧了。”
而后顿了顿,道:“我怎么觉得,他是想逼着宋家投靠齐王或者魏王呢?”
兰山君一愣——只要宋家参与党争,对付起来就有缘由了。
如此,就不仅仅是她要对付他们,太孙一党也要对付。
兰山君曾经也想过这个办法,但是经由她做,无异于雪夜登山。她的办法一直是稳。
她不觉得自己可以搅弄风云。
一个几十年都在后宅之中的人,即便是旁观了两年多的朝堂之事,对这些也知之甚少。她虽然一直在学,从不惫懒,却还是终究无法在此时真正的掺和进这些大事里。
好在她不急,也不气馁。即便比对着郁清梧,她也会想:她比他少了二十年的读书和朝政时光。
再学一学,走一走,也许就可以了。
而在她没有能力掌控的时候,她也没有打算引着郁清梧去针对极力宋家。
她不敢。
朝堂瞬息万变,今日之局面来之不易,她不敢操之过急。
于是,这两年来,郁清梧知晓她恨宋知味,便没想过结交宋家。但是,因无利益冲突,他也没有这般针对过。
兰山君心中的揣测越发多,但等回去的时候,她却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的提及了一句宋知味,“他最近的名声可不太好,都说他好人夫,还有不少男人递名帖过去求一夜风流。”
郁清梧知道今日她去东宫了,他估摸着皇太孙会对她说什么,于是为了不被她劝说,将头低下去装作专心用饭的模样:“嗯。”
兰山君看他谨慎得很,都只说一个字了,便转了话题:“今晚的菜好吃吗?”
郁清梧:“嗯。”
兰山君:“早间的包子好吃吗?”
郁清梧:“嗯。”
兰山君:“如此穷追不舍,是为了我么?”
郁清梧:“嗯——不嗯——不是。”
他连忙摇头,“不是为了你。我心里有数的。”
他道:“户部那个样子,难道宋国公就没有责任吗?如今太仆寺无银,只能逼着他们去催借款。”
兰山君给他盛了一碗粥,“这些我都不太懂,却又忐忑得很。”
她认真道:“郁清梧,我虽然恨他,却也知晓有些事情急不来。我不急的——你也别急。”
郁清梧接过粥喝,一想到她是如何守着这份恨意框死在噩梦里,他的心绪便又有了酸涩之意,轻轻点头道:“你别担心,我也没有急的,我做的这些,都是算着去,不会过火。”
但他坚决不能让皇太孙和宋家于一条船上。
谁知道最后会怎么样呢?
皇太孙毕竟是皇太孙。郁清梧不敢赌。
兰山君闻言,眸光闪动,道:“今日太阳好,钱妈妈正领着人为我晒书,你的书房要晒晒吗?”
郁清梧摇摇头,“不用晒。”
兰山君又给他剥了一个鸡蛋,“我听钱妈妈说,你这半年买了不少书。”
郁清梧手一紧,“是。朝堂太过压抑,我便买了些话本看。”
兰山君站起来,“我最近也想看看书——可能借给我翻阅?”
郁清梧头皮一僵:“好,我回去给你找一本。”
兰山君点头:“那你先吃,我去跟钱妈妈晒书。”
郁清梧哎了一声,又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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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不已。
她刚刚提及宋知味的时候,他就应该多骂几句的。但又怕说的多了,山君会察觉出来。
他甚至怕她已经察觉出来。
他回到书房,精心挑选了一本不涉及鬼神的风月之书,顿了顿,又放回去,拿了一本不涉及风月的衙门审案话本。
里面都是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十分大快人心。
兰山君看着手头的书笑了,她点点头,“多谢你。”
等他走了,她拿着钱妈妈从书铺掌柜那里拿来的货单册子沉默不语。
她问钱妈妈,“这书册子确实无误?”
钱妈妈拍着胸脯保证,“肯定无误,我上回在他那里买了那么多——书,可是大主顾!”
只是,她好奇问,“你查他买了什么书做什么?”
别家的妻子都是查外头有没有人,山君却查他外头有没有书?
真是奇奇怪怪的。
但她不识字,又看不懂这里面的机锋,急得抓耳搔腮,“他到底买了些什么书呀?”
兰山君:“一些……神神鬼鬼的书。”
——
宋知味被迫领了催债的差事,但这份差事实在不容易,没几天就成了众矢之的。
郁清梧作为提出这个法子的人,境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但他名声一直不好,倒是没人骂他。
宋知味便气得在家里发了大火,“我真是不明白,他这样做想干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难道真是条疯狗?”
随着他一日一日成为别人的调侃对象,一点一点在官场被压着打,回来还要被母亲唠叨成亲之事,他身上那种淡然如菊的气质早已经去了一半。
宋国公便对他有些失望,道:“皇太孙一党越发厉害,再继续下去,便是另一个齐王。那么此时,郁清梧用你做刀去催债款,好处他也得了,陛下的忌惮也少了。至于百官的不耐?他应当也没在乎。”
即便没有此事,难道齐王和魏王一党会放过他?
他叹息道:“知味,既然已经入了局,便不要失去理智。你是你们兄弟之中最聪慧的,在局外的时候头头是道,怎么现在不行了呢?”
宋知味便只好收起怒火。但这笔银子一直到五月还没有催完——进了口的东西,怎么会愿意吐出来呢?
兵部眼看无果,便继续上书去求皇帝给银子。
齐王世子代替齐王入朝堂,很想做出一番事情来,便拉着邬庆川等人商量解决的办法。
与齐王不同,齐王世子对邬庆川颇为和善,甚至敬重。他说起邬庆川当年的风采,说起他的斐然文章,说起他对寒门学子的厚待,最后郑重行礼:“我对阁老一向敬仰,还望阁老帮我。”
邬庆川在齐王那里受的不被重视的气总算是顺畅了。
他给齐王世子出了个主意,“朝廷无银,百姓无银,百官无银,但是陛下有银。”
天下最有钱的就是陛下。
齐王世子犹豫,“这般一来,陛下会厌弃我吧?”
竟然还真的动了这个心思。
邬庆川诧异而笑,深觉齐王世子不像齐王多矣。
这样的人比齐王好相处多了,他宽慰道:“我心里有向陛下要银子的人选,不会殃及咱们。”
齐王世子,“陛下会出这笔银子?”
邬庆川:“不会。”
齐王世子不懂了,“既然不会,那阁老此计是有什么其他的说道?”
邬庆川笑吟吟的道:“逼急了陛下,那朝堂就会乱起来。今日之局,自然也会破解了。”
齐王世子皱眉,“请阁老明言。”
邬庆川:“陛下是个不愿意变的人。”
他今年之所以会任由郁清梧弹劾宋知味,稳住太仆寺的银钱,便是想让郁清梧把战马归整好,不让兵马落入他人手。
但他害怕的是兵马,不是百姓卖马,不是官逼民反。
邬庆川笑着道:“如今太仆寺的战马统数已经进入尾声,咱们只要逼一逼,陛下便会又想到太仆寺,此事便解决了。”
齐王世子闻言却不舒服。
他回去跟齐王道:“我以为邬庆川会是一个有志之士,虽然换了立场,却也有良知,但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故意用这招来逼迫郁清梧妥协。”
齐王虽然被关在府里,却并不颓废,他悠闲的喝了一口酒,教导道:“他本就是这般的人,只是当年站在先太子和段伯颜的身边,便显得高大起来。”
齐王世子却不愿意简单的定论邬庆川,他道:“邬阁老之前还是做过实事的。”
齐王瞧着他看,齐王世子摸摸鼻子,“父亲,你看我做什么?”
齐王叹息,“我在想,我怎么会生出像你这般的儿子。”
黑窝窝里生出了个白凤凰。
他拍拍齐王世子的肩膀,“你就等着邬庆川去做吧,别插手便好。”
齐王世子无奈点头,“是。”
元狩五十年五月中旬,兵部侍郎倪陶上了一封折子求皇帝拨银,本是例常上折,皇帝随意拿起,打算看完就扔到兵部那堆无休止求拨银的折子里。
谁知道刚翻看就气得大骂:“将倪陶给朕带过来。”
府兵到倪家的时候,倪陶不明所以,倒是他的儿子大声道:“是我换了父亲的折子,求公公带我去见陛下!”
等郁清梧知晓此事的时候,倪陶的儿子倪万渊已经撞死在承明殿前。
郁清梧背后冒寒气,拿着誊抄出来的折子仔细看。
“兵部要银,户部无有,太仆寺无有,各处州府地方皆无有!”
“兵部一议挪借,而挪借尽矣。一议加派,而加派尽矣,一议搜刮,而搜刮尽矣……至于法已尽,路已寻,再无银两,户部无可奈何,兵部无可奈何,朝廷无可奈何,白银去何处?①”
“依臣愚见,天下白银尽数都在陛下私库。臣恳陛下,即日拨银前往云州,越州,青州等地……”
他闭上眼睛,一时之间,身心无力。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滴水未进。
兰山君过来的时候,他打起精神应对。
兰山君问:“可是自责?”
郁清梧顿了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道:“宋知味也许跟邬庆川联手了。”
他心里确实是愧疚的。邬庆川是为了对付他才把倪万渊这样不惧生死的人引向这条路。
而如此急切的想要给他一个教训,估摸着也是为了拉拢宋知味和宋国公府。
他声音低沉道:“倪万渊之死,有我的缘故。”
“这篇折子,写得极好。他写的话,也是我想说的话。邬庆川用这样的人,用倪万渊的死?*?,是想告诉我,我不配在他面前挺直腰杆。”
他如今这样,也算是苟且偷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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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山君就静静的看着他,突然道:“那时候,即便没有你对付宋知味,也有过这么一回事。”
郁清梧本在沉思倪家的事情,闻言头皮瞬间发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山君……”
兰山君笑了笑,“你怕我吗?”
她此时也算是不人不鬼。
她还记得郁清梧说过,他是怕鬼的。
郁清梧却怔怔摇头,“当然不怕。”
他怎么会怕呢?
兰山君便定定的道:“那我来告诉你,当时,邬庆川应该也利用倪万渊闹事过。只不过不是去撞承明殿,而是让他带着国子监的人闹事。这事情被压下来了,也没有死人,所以我知道的不多,也没有想起。”
“若是这般算来,那我也是罪人。”
郁清梧就明白她真的已经揣测出自己知道她的过往了。
他惊恐道:“山君……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兰山君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认真点头:“我知道。”
他一直在克制自己。
她说,“但我也不能瞒着你……不能看着你这样自责。”
之后会发生更多他们即便知晓将来也无法改变的事情。
“郁清梧,我回来这么久,经过这么多事情,发现事事早有注定。愧疚不来,也帮扶不尽。”
郁清梧便急急要再说,兰山君却看着他道:“你死于元狩五十七年冬,身首异处。”
郁清梧神情一窒,喃喃道:“是吗?”
兰山君言语轻柔:“是。”
“据我所知,你也用这条命去撞过这座暗无天日的城池,想要撞出过一缕光来——郁清梧,你并不需要为倪万渊的死愧疚。”
“你也曾没命过。”
【📢作者有话说】
淦,还是没有写完,明天中午十二点加一更。感谢在2024-07-1414:00:51~2024-07-1423:3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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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冰山高处万里银(16)
◎山君,对不住——我已经克制过了。◎
——你也曾没命过。
短短六个字,让郁清梧顿时明白山君看自己为什么总是带着一股悲凉。
原来是怜惜他的命。
他呢喃问,“我死于元狩五十七年冬?”
兰山君点头,“对,元狩五十七年冬。”
她轻声道:“那日大雪,不见晴空,我经过断头台,正好看见邬庆川亲自持刀砍下了你的头颅。”
当时情景,距离现在只有七年时光。所以他猜到了,他不害怕,还愿意相信,她便也愿意坦诚。
郁清梧却在沉默之后抬头问,“那我——那我可曾对你见死不救过?”
兰山君一愣,本以为他会问他自己的生前死后事,却没料到听见这句话。
她摇摇头,心下动容:“不曾。”
郁清梧:“那我可曾与你擦肩而过,对你的命运熟视无睹过?”
兰山君摇头,“不曾。”
她道:“你上断头台的时候,我是第一次见你。但隔得太远,你应是没看见我的。我们也不算是见过。”
郁清梧就道:“这样啊……”
原来她说他们不是故人,也是真的。
只是这样的相遇,未免也太过于残忍。
但几瞬之后,他又轻舒出一口气:“如此,我知道不曾对你犯下过罪孽,便也算是心安一些。”
兰山君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这片并不遮掩的爱意。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好一会儿才问,“你不问问你自己吗?”
人应该对自己的将来最是在意。
郁清梧却摇头:“既然撞过天光,便应是无憾的。”
他笑笑,“只是死在邬庆川的手里,到底心有不甘。”
兰山君便定定的看向他,“我说过,若是最后咱们赢了,你下不了手,我便替你挥刀。”
郁清梧眼眸越发轻柔,他想,怎么会有山君这般受尽苦难还如此坚韧良善的人呢?
他真是三生有幸,才有了今生的相逢。
但等抬头看她,见她眉间眼里尽然平静,即便说起这些,也不曾起过波澜,眸眼便又开始酸涩。
他想知道她的将来和生死。
他低声问,“那你,那你是我死后多久……”
兰山君:“第五日。”
“你死后的第五日,我被宋知味捆绑住手脚,直接送去了淮陵。”
郁清梧的手慢慢紧攥起来,“他,是什么缘由都没有告诉你吗?”
兰山君摇头:“一个字也没有。”
于是只能在无边黑寂里揣测真相。
为了能做个明白鬼,她恨过太多人,凡是与当年之事有牵扯的,她都恨,恨得让自己面目全非。
她也日日夜夜都在自省,自省为什么会被如此对待。
是把宋知味的妾室送去了庄子,是踩死过一只蚂蚁,是曾路过乞丐的身边,却没有给过银钱?
桩桩件件,她都责备自己。
直到第一个夏日来临,她坐在那里,突然顿悟了。
她不需要自省,自责,她只需要恨宋知味。
把恨落在一个人身上,就好受多了。
她轻声道:“在不知道那缕天光是故意留给我之前,无休止的自责和恨意,是最折磨我的事情。但能在那样的折磨里活下来,我又觉得自己极为厉害。于是,我更想活下去——我以为,我终究会活着出去。”
她说完,倒是有些松快感。
能把这些说给人听,是她从未想过的事。
只是抬眸看郁清梧,只见他一双眼睛含着恨意,浑身颤抖,眼眶里不断涌出泪珠,她每多说一句话,他就多掉一滴泪,好似要哭死过去。
兰山君怔怔看着他哭。
她自己都不曾这样哭过。
怎么会这般爱哭呢?
但有人为她这样哭,她又觉得心口有一股奇怪的酸涩之感,带动着她的眼眶红润起来。
郁清梧瞧见了,顿时手足无措,他急急过去,却又不敢走近,最后只好伸出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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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颤声发誓道:“山君,我会杀了他——”
其他的,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兰山君只觉得他颤抖的身子,隔着衣裳,又带着自己的心都在抖。
她就说郁清梧病了。生了病枝。
他以她的恨为恨,正在经历她当年的恨意和痛楚。
她当年有多恨多痛,她是知晓的。正因为知晓,她才了解他颤抖的身子下,是有无数把刀在细细的磨着骨头。
骨头越磨越细,刀却越发锋利。
但再锋利的刀,也砍不下他的病枝。
她并不愿意他这样。
她伸出手,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点在他颤抖的手上:“别难过。”
她温和笑了笑:“别难过,你该为我高兴。我应该是熬过了一年的。我对得起老和尚养出的烈骨。”
郁清梧就觉得山君的指腹好似有千层力气,将他的悲戚都压了下去,压在心底,不见天日。
她就是这般苛待自己的吧?
就是这般将自己框进噩梦里,什么都不说,白日里还要往前走去,告诉自己要欢愉。
他哭得更凶了,他攥着她的袖子不放,“我很难过——山君,我很难过。”
“从知道你被点天光的那一刻起,我也开始做噩梦了。”
兰山君便被他弄得更加手足无措。
他为什么能这样在她面前直白的流泪呢?
他在外头,也不曾这样。
但她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的。她只能掏出帕子,一点一点为他擦拭泪水。
她不再说话惹他哭,等他平静了许多之后,她才转了话题,好奇问:“我这种荒唐荒谬的事,你怎么会信呢?”
郁清梧:“刚开始也是不信的。”
他回忆道:“但我想起了那日——我想起那日,你说跟一个素未相识的妇人相遇,她告诉你,她曾经被点过天光,但你没信——你不认真的听,敷衍的应,后来,她死在破庙里,便成了你的执念。”
他抬眸,认真的盯着她,“所以我就在想啊,就是再荒谬,我也是信的,也是不能敷衍的——我就怕我不信,要引得你出事。”
他的声音低下去,情不自禁的又红了眼眶。他连忙低下头,但一滴泪还是砸下来落在了鞋面,呜咽道:“那我这辈子还怎么活呢?我应是活不下去的。”
他这般的话,让兰山君更加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是碰见郁清梧后,才知道有人能跟她说这样的话,能这样……这样的把自己心剖出来给她看,这样的情深义重。
她是想要拒绝他这份心的。
她从未再想过还要有一段姻缘。但她看窗外,此时天很好,风很和煦,海棠花开得正艳,地里的菜也很青翠——什么都很好,他也很好。
本就是铁骨铮铮之人,算起来,已经为她哭过好几回了。
她晒在暖阳里,突然就开不了这个口。
她久久无言,如此沉默,郁清梧便生出一股惶恐,声音更低道:“山君,对不住——我已经克制过了。”
兰山君叹息,“我知道。”
我看得见。
【📢作者有话说】
感情对手戏真是多一个字都不行,会破坏味道,写不出来了,晚上多更一点,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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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冰山高处万里银(17)
◎他从不觉得自己不曾死谏是错。◎
小夫妻在书房里面待得太久,还隐隐传来哭声——赵妈妈着急得要死!
她跺脚,说的也是:“要死,要死哦!”
竟然有了几分钱妈妈平日的做派。
而后又提着早已准备好的食盒问:“还不能送进去吗?”
钱妈妈一边剥菜叶子一边笑道:“你急什么?男人会哭是好事,能哭得久,还是门罕见的本事。”
她摆摆手,叫赵妈妈安心,而后把菜叶子往菜篮子里一丢,欢喜道:“老话说,烈女怕缠郎,郁少爷哭得多了,说不得就能哭回屋子里去——天底下愿意哭的男人可不多。”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山君腰杆太直,眼泪太深,就得让郁少爷这种人来配。
赵妈妈心里还是偏向兰山君的,迟疑道:“少夫人许是也哭了呢?晚间怕是又要做噩梦。”
钱妈妈就看看她,摇摇头,“山君要是会这般放肆的哭,我就不担心了哦。”
她抱着菜篮子站起来,“走,咱们不管。”
但刚走几步,就见不远处的书房门打开,兰山君朝着她们道:“钱妈妈,我饿了。”
钱妈妈笑起来,赶紧和赵妈妈提着食盒过去,“来,吃去吧,不够再叫我们。”
兰山君哎了一声,道过谢转身进屋,将门关上,又弯腰把食盒里面的菜端出来摆上。
天暗了下来,郁清梧在一边点灯。余光瞥见这一幕,恍然想起在东宫时,太孙妃也曾这样为太孙摆过饭。
他心中悸动,举着灯过去,将灯放在案桌上,开始盛饭。
一人一碗。
两人面对面坐下吃饭。
郁清梧趁着筷子是干净的,试探性的给她夹了一筷子笋肉,“山君,你知道我是因何而死的么?”
兰山君本是沉默看碗里的菜,闻言顿了顿,摇头:“不知。”
她抱歉道:“我当时并不关心朝政……如今想来,我都不懂之前的自己,为什么看不到宋国公府之外的人和事。”
年岁和见识,确实让人自己拘束自己。
但是,“你的名声不太好。”
她道:“我在宴席之上听人说你结党营私,贪权夺利,背叛师恩。”
郁清梧便想了想,道:“这个罪名过于笼统,想来是没有好的罪名给我,又急着杀我——我估摸着是皇太孙去世了。”
兰山君皱眉,“但我当时并未听闻太孙去世的消息。”
郁清梧又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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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夹了一筷子藕尖,“你可知,当年先太子去世,也是过了七日才传出来。”
郁清梧:“皇太孙若是还在,他们至少会给我编个具体的罪名,宋知味也不敢送走你。”
兰山君之前也揣测过太孙败了,但没有揣测过他已然死去。她抿唇,失神片刻。
郁清梧却喊她,“山君,笋肉和藕尖很好吃。”
兰山君回过神,便跟着吃了几口。果然还不错。
她心神一松,等吃完,又见郁清梧换了一双筷子给她夹菜,她连忙道:“我自己来。”
郁清梧手一顿,将菜一拐弯,夹进自己的碗里,道:“好。”
只一个字,兰山君就想,他可能不大高兴了。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心绪。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她就是知晓。
她又沉默起来。而后就发现,郁清梧就着最先夹的那一口菜吃了半碗饭,硬是没夹第二筷子。
她心中便又迟疑——郁清梧不哭的时候,其实兰枝玉树,风流酝藉,生就一副正人君子的面目。但正因为如此,当这么一个人在她面前一低头,便显得她在欺负他似的。
她叹气,还是夹了一筷子菜给他,“你别可怜巴巴的。”
郁清梧就笑起来,“哎。”
他说,“我没可怜巴巴。”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但兰山君看着他弯起来的眼睛,抬起的头,脑海里闪过一句话:天晴月明,夜风和畅。
这便好了。
两人吃完饭说起倪万渊的事情。
郁清梧神色凛然,“他这般一死,倪家也逃脱不了罪责。”
先有苏老大人死谏,皇帝看着他往日的功劳上并未计较,彰显了一番自己当世明君的气度。但这不代表其他人还能去他的殿堂里死谏。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那他的名声怎么保住?
皇帝必须杀鸡儆猴震慑其他人。
郁清梧沉思:“倪家,不知道能不能救下来。”
他道:“倪大人这个人,在兵部二十余年了,其实还是做了实事的。只是他不愿意冒头,也从不得罪人,一直默默无闻,以至于让宋知味后来居上。”
兰山君:“你想救他?”
郁清梧点头,“想救,只是不知道好不好救。”
无论倪万渊死谏掺杂着什么阴谋,有哪些人参与其中,倪万渊这个人是不曾错的,倪陶也不曾有错。
郁清梧思索,“但一个人死谏,必定会害怕牵连家人。如苏老大人这般都将苏姑娘送出了洛阳城,倪万渊为什么敢不顾倪家这么多人去死谏呢?”
兰山君却道:“邬庆川……”
郁清梧:“嗯?”
兰山君:“邬庆川,除了你我恨他,在国子监等学生眼里,倒是顶顶好的人。”
“你应比我还知晓,他有一张出口就是大义的嘴巴。”
她道:“或许是邬庆川承诺事后帮他保住一家人的命吧。”
郁清梧眉头越发沉下去,“这不是他做事的习惯。”
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事情。
兰山君也想不起来任何跟倪家父子有关的事情。
她与这家夫人们并不相交。
她遗憾道:“别人若有我这番机遇,说不得翻天覆地。”
郁清梧却正经道:“山君,任何一个世道,都不是靠一人前行的。但这个世道的一些人,却因你的重回,已然越过越好了。”
如他。
他这个人,眼看就越过越好了。
他送兰山君回去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择跟我这般的人成婚呢?我如今想来,你在知晓太孙跟你的关系后,应该能够有更好的选择。”
山君是个有手段的姑娘。她想跟宋家制衡,选一个好控制的男人,选一个好家世做底气,其实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兰山君闻言一愣,而后笑了笑,道:“彼时先是觉得我们命运何其相似,都该活下来。”
“但若是活不下来……”
“那不论谁先死,先死的人,应有一副棺木。”
她从他手里接过灯笼,转身要走:“我们上辈子,都不曾入土为安。若是能有一个墓碑,也是极好的。”
而如今……她脚步一顿,虽不曾回头,但话语温柔:“现在觉得,从你入我眼中那一刻,再没有比你合适的人一起过日子。”
在死之前,是生。是生者一日一日的欢愉。
跟郁清梧在一起,确实是欢愉的。
郁清梧一愣,而后欣喜若狂,他跑去厨房逼着钱妈妈给他煮六个鸡蛋:“您说得对,我已经爬过半座山了。”
还有半座山,他定然也要爬上去才是。
钱妈妈没好气的道:“都告诉你了,吃多了要不得!”
郁清梧搓手:“要得的,天地之气还得多一点好。”
他想来想去,今日山君没有太过拒绝的原因,可能是他今早上偷偷吃了六个鸡蛋。
钱妈妈就翻了个大大嗯白眼:“这都是迷信啦!郁少爷,你真的是探花吗?真的是朝廷的太仆寺卿吗?”
郁清梧坚信:“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钱妈妈:“那你自己煮呀!你又不是不会煮蛋!”
郁清梧期期艾艾:“可您老人家是我和山君的媒人,您煮出来就是喜蛋。”
喜蛋喜蛋,功力翻倍。
钱妈妈:“……”
——
郁清梧第二日上朝堂前被皇太孙叫住,私下叮嘱道:“陛下怒火还没消散,你万不可多言。”
郁清梧点头应是,而后突然问,“殿下,若是陛下执意让太仆寺出银,您会如何做?”
皇太孙沉默,最后道:“你的生死,与我无关。你做不做,我都愿意你试试。但必要时候……”
那句必要时候我不会保你的话,却又说不出。
随着相处,他已然做不到将郁清梧看成单纯的刀。
这是他的得力主将,也是他的妹夫。
他深吸一口气,“总之,咱们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你不要意气用事。”
他道:“我做事情前会想元娘,你做事前,也要想想山君。”
郁清梧不置一词,但在皇太孙离开之前突然道:“我不会意气用事,我舍不得死,也很想活下去。”
“但,山君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棺椁。”
皇太孙便知道了他的意思,他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睛,点头:“好。”
朝堂之上,皇帝果然发怒,斥责兵部尚书杨馗管束不力,罚俸一年,斥责倪家不忠不孝,该当满门抄斩,斥责宋知味催收借银太慢,斥责宋国公无用……斥责诸多人,最后把目光看向太仆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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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堂无银,郁清梧,让你规整战马,怎么样了?”
郁清梧站出来,“回禀陛下,还未完成。”
皇帝不悦:“为什么还没有做完?”
郁清梧:“臣在规整之中,发现竟有一部分马匹虽上报册录,却并不存在。”
皇帝一愣:“什么?”
郁清梧:“朝廷册录上的马匹,难道就真的都在吗?”
他躬身道:“陛下,这次大规整,就该彻底清洗一遍朝廷蠹虫,将那些空吃马粮的人都找出来。”
皇帝皱眉。
郁清梧大声道:“百姓没有马供给朝廷,只能用银子去买马。可哪里有马卖呢?自然是地方上的太仆寺官员手里。”
“百姓给五两银,他们拿了,却不给马,只在名册上空写一笔。于是,银子他们收了,马是没有的。”
“没有马,平日里的马粮便可以省出来,于他们而言,又是一笔进账。”
“陛下,您想想,一匹马的买卖和养育按照十两银子算,十匹马是多少?一百匹马又是多少?”
他道:“朝廷苦哈哈的省银子,倒是他们赚得盆满钵满……陛下,此事必须要查清楚,刻不容缓。”
皇帝脸色铁青,他向来看不上这些,也觉得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绝对的无错。
但此时郁清梧一算账,他心口就气得很,“这群贪官污吏,必须严惩才行!”
他都被逼着要银子了,其他人怎么能贪呢?
下朝之后,郁清梧回太仆寺前被邬庆川叫住。
他冷脸往前走,并不愿意听邬庆川的讥讽。
邬庆川却道:“你不想知道倪万渊为什么要去死谏吗?”
郁清梧脚步一顿,而后笑了笑,“邬阁老,您又来我面前逞威风了。”
邬庆川却不恼怒,而是点评他今日在朝堂上的论调,“你想用空吃马粮的事情来拖延陛下让太仆寺出银的事情,这没有错,可是,你能拖到什么时候呢?”
郁清梧并不说话。
邬庆川:“兵部如今还没有银子给边疆战士——你护住了那些牧民,但你可有想过,边疆战士又该如何自处?你不怕他们发生兵变吗?”
他步步紧逼,攻其心志,“郁清梧,若是因你固执而发生战乱,无辜百姓和战士死去,你如今护着的这些牧民,又有什么用呢?他们难道会感激你吗?”
“你这样,不过是害死了更多的人。”
郁清梧就从邬庆川的话里,窥探出了这么多年大部分官员对太仆寺卖供马的态度:他们是想牺牲牧民,来维持最多人的利益。
他们甚至觉得这是正义的。
他失笑,摇摇头,看向邬庆川道:“阁老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把天下兴亡,都加付在我的身上。”
“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至于军饷……”
他还未曾说完,邬庆川突然接口,“你是不是还盼着天下乱起来……你是不是以为天下乱了,换个人做皇帝,也许还是好事。”
郁清梧眼睛眯起来,“邬阁老,你这话太放肆了。”
邬庆川却笑了笑,没有再说,而是道:“清梧,你的道,难道就没有越走越偏吗?”
他理了理袖子,“看见倪万渊如此死去,你心中作何感想?”
“现在,国子监的学生应该已经围着刑部开始为倪家喊冤了——他们如同倪万渊一样,不惧生死,只为心中道义而亡,难道不比你高贵?难道不比你现在的苟且偷生高尚?”
郁清梧闻言,“你到底想说什么?”
邬庆川就静静的看着他,“郁清梧,不要假清高。”
“你与我,也没什么两样。”
郁清梧就哈了一声,仔仔细细打量他良久,而后摇头道:“从前,我走的是径,与阁老是歧路,我说不得谁对谁错。”
“但现在阁老手上沾满鲜血,我行的便是泾,与阁老是泾渭分明,对与错,几十年后,几百年后,甚至是几千年后……后人一看就知,你我谁对谁错。”
他从不觉得自己不曾死谏是错。
他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邬庆川嗤然,“等你知道更多之后,希望你还能说出现在这句话。”
他意有所指,“你娶了镇国公府的姑娘,现在想来,竟然还是有些缘分的。”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个大剧情和一个感情进度就正文完结啦^O^
不过番外有点多这本,因为我想写下前世和郁清梧在平行世界看见山君那本札记的宿命故事嘿嘿
不过你们放心,我番外都是万字更新一般,一个小最多几章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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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4?冰山高处万里银(18)
◎过渡【郁清梧,我从不怕死,只怕死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郁清梧没有去刑部看那群国子监学生闹事。
闹是闹不起来的。又是国之利器,刑部不敢伤着他们,所以性命无忧。
但会抓几个无权无势的关进大牢里杀鸡儆猴。
不过邬庆川不会放任他们不管。
他还要靠着救这些学生去展露自己的风骨,以挽救当初他没有去祭奠苏老大人的名声。
上一个死谏,他没得到好处。这个死谏,他一手谋划,定然是要得全好处的。
郁清梧站在正直门下看向刑部的方向,突然想起阿兄对他说的话。
阿兄说:“邬先生不是喜欢你,是喜欢你聪慧又无牵无挂。”
他当时不明白阿兄这句话的意思,及至现在,却开始懂了。
将无牵无挂换成无依无靠,便得了真谛。
——等这群从刑部出来的学生无依无靠,失去了仕途的机会,便只能靠着邬庆川去展露自己的抱负了。
这几个被抓进大牢里的学子,应当也是读书很是聪慧的人。
一般的,邬庆川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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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梧轻轻吁出一口气,转身回了太仆寺。
龚琩正蹲在廊下憋闷气。见郁清梧回来,连忙过来问,“太仆,陛下怎么说?”
郁清梧温和道:“无事。暂时不用咱们太仆寺去卖马补银。”
龚琩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马一匹都不能少!
但即便不用卖马,因死了一个人,他心里还是不舒服,“都六月了,不卖咱们的马,那军饷怎么办?倪万渊会不会白死了?”
郁清梧:“这就不是咱们的事情了。”
他拍拍龚琩的肩膀,“内阁和户部兵部那么多人,用不上咱们担心。”
龚琩苦大仇深:“哎,若是那群人有用的话,能让我一个纨绔来忧国忧民?”
郁清梧诧异看向他,“龚寺丞,你每每都能说出让我敬佩的话。”
龚琩不大高兴:“郁太仆,我是个精致的纨绔,读过书的。”
刚开始他还嫌弃太仆寺丞四个字配不上自己,谁知道现在却愿意为这四个字肝脑涂地。
他感喟,“马啊,马啊——太仆,不瞒你说,我阿娘说我是午时生的,正好属马。当时我以为自己会是金戈铁马,一人顶千军万马,结果现在却成了个养马的。”
郁清梧好笑起来,却被他追着问,“太仆,听闻当初你本是在翰林院的,怎么会想着来太仆寺啊?”
这可是从清流之地自甘堕落了。
郁清梧闻言,倒是没有敷衍他,“当时,我跟邬阁老闹翻了,在翰林院待着肯定不行。”
龚琩:“那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呀。”
工部,兵部,户部,哪里不能去,偏偏要来太仆寺。
郁清梧就露出笑意,“难道你不曾听说我用太仆寺马政,杀了博远侯和王德义,林奇?”
这肯定是知道的。郁清梧这三次都直接摸准了陛下的脉络,被许多人啧啧称奇。
但龚琩却想问的是:“可我知道,杀齐王党羽,都是党争的迫不得已——我是想问你自己为什么愿意来太仆寺呢?”
郁清梧一愣。第一个念头是:连山君都不曾问过这个问题。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认真答道:“马,是给兵骑的。”
马能作假,那兵呢?
大夏朝,最该整治的是兵。
这句话是邬庆川一直跟他说的。他听了十年,当升起救国念头的时候,他总会想到这个。
但兵之一字被皇帝牢牢的抓在手里,谁敢轻易去碰?
他也不敢。
他只能先碰马,先结党,先蓄力,先用党争遮掩皇帝的视线,遮掩自己的目的。
郁清梧说得模糊,龚琩也没有多思,只以为他说马也很重要。
他感动道:“是啊,没有咱们的马,有兵也没用啊,他们也成不了骑兵。”
“我们太仆寺,真是太有用了!”
每天都在为自己养马而感动!
郁清梧笑着道:“那你多在这里有用一会,我要去找车府署主事问问最近的登册。”
龚琩点头,美滋滋去围观骟马。
郁清梧则找到车府署主事道:“我记得上回在龚家吃喜酒的时候,你曾说你能看出每匹马去了哪里?”
车府署主事姓秦,生得白白胖胖的,很会说话,“上回是喝醉了酒,吹嘘了一些。但看家本事肯定是有的,还请太仆给下官一些时间,应该能查出来。”
郁清梧就道:“你能知道兵部侍郎倪大人平日里去往何处吗?”
秦主事却听见人名后不敢轻易许诺,他怕自己掺和进大事里面。
郁清梧便笑道:“我能想办法把倪家的马给你送来,三天之内,你若是能查出来,我必有重谢。”
秦主事想来想去,还是咬牙点了头,“下官一定尽力。”
富贵险中求,说不得能求出一条青云路来。
除去龚傻子,谁真心实意喜欢养马呢?
……
兰山君知道此事时,沉思良久,道:“我总觉得,两辈子的事情,宛如一条大江河,河道从不改变,唯一不同的只有河水——若为晴日,河水便被晒干些去。若是下雨,河水便又多一些。”
他们能做的,便是做不被?*?晒干的河水。
她道:“上辈子,国子监学生也曾经这样闹过一次,还是倪万渊领头——我估摸着,没准也是邬庆川的手段。”
她记得最后这群学子安然无恙。
“若是如你所想,应当是邬庆川把人捞了出来,至此之后,他们这群人就死心塌地跟着邬庆川了。”
郁清梧却心有疑惑,“为什么会让倪万渊领头?他算不上最佳人选。”
兰山君摇头,“这便不知道了。”
郁清梧总觉得这里面有事。他也不急,“内阁肯定是要上折子保倪大人的。”
虽然肯定保不住。
但他们必须上折子。皇帝不再考虑名声的时候,大臣们就要为自己的名声考虑了。
郁清梧:“我要进刑部大牢里见一次倪大人才是。”
兰山君拿捏不准这些,便没有说话。只是在郁清梧又说起邬庆川最后一句话时,皱眉道:“他真这么说?”
郁清梧点头,“是。”
他学着邬庆川的样子刻意拿腔拿调的逗趣,“——你娶了镇国公府的姑娘,现在想来,竟然还是有些缘分的。”
兰山君皱起的眉头就松缓开来,噗嗤一声,“我们自然是有缘分的,不用他在这里打谜语。”
只这么一句话,就让郁清梧心中的隐隐的不安散去。他问:“你不怕他这一句话里面藏着什么祸端?”
兰山君摇头,“我怕他什么呢?”
而后抬头,发现郁清梧竟然真的是有些怕的。
她微微睁大眼睛,明白他到底还是被邬庆川影响了。
十年养育,十年教导之下的他,对邬庆川,也许有一种不自知的恐惧。
学生总是受先生影响的。
她曾经听老和尚说过这个道理。
老和尚说,无论是再聪慧的人,一旦被人长期训导过,便很难容易挣扎出来。他也是如此规劝她不去读书,他说:“山君啊,如同咱们这般的市井小民,本就活得艰难,等读了书,受了圣人之言为师,便会给自己加上一层枷锁了。”
“那你就成了四不像。既不能像小民一般舍下脸去杀猪,也不能像书生一般科举腾达。”
索性还是别读书的好。
还是别懂圣人之理的好。
他说,“你只需要学会这把刀。练成一把保命的快刀。”
兰山君便站起来,从廊下抽出自己的刀,突然朝着郁清梧身边的花瓶刺了过去。
花瓶碎了一地。
而后在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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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怔怔发神的时候,认真道:“若是咱们最后实在活不了,你就把我送到宋知味和邬庆川身边去——我的刀快,他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为我赔命。”
“我如此想,便什么都不怕了。”
她看向他,定定道:“我们还挣扎在世间,不就是不愿意多连累一条命,想要多救一条命吗?”
郁清梧总觉得自己每跟山君多相处一天,就会多发现她一份好。他抬头朝着她笑,只是笑意里面依旧有着苦涩。
兰山君瞧见之后抿唇,站在廊下一边擦拭自己的刀,一边道:“镇国公府的事情,我细细想来,无非就是镇国公父子当年兵败——这里头,若是有缘由,这么多年了都没人敢翻出来,他邬庆川敢吗?他若是敢,也就不会整日里做这些谋算了。”
郁清梧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想的却是:“若是这里头有缘由,最后殃及到你呢?”
兰山君沉思一会,道:“若真是这般,我也避不开,直接迎上去就是。”
她并不畏惧。
“郁清梧,我从不怕死,只怕死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若是能死得明白,清楚,就是一死,又有何惧呢?”
“你让我为你备好棺椁——你也应为我备好棺椁。”
郁清梧心里又酸涩起来。
他轻声道:“我想你葬我。”
而不是我葬你。
兰山君却拧眉,“邬庆川只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郁清梧沉默起来,而后道:“你还记得四叔父说,他一直觉得当年的蜀州之战不会输成那样吗?”
兰山君点头。
郁清梧便道:“我将他的话记在心里,虽不敢去触碰,但心里却也有疑问——十万兵马,到底是因着什么,才能输给蜀州的三万兵马?”
这事情太大了,邬庆川若是真翻出来,最后怕是一场洪水滔天。
兰山君就笑了,“原来如此。”
原来是怕被场洪水卷到她的身上。
原来是在怜惜她的命。
她坐下来,轻声道:“不要紧。”
“前面的路也许有陷阱,但你我同行,一路上有个伴,总比上辈子好。”
她这个人,倔得很。无论前面是什么,她都要闯一闯。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下午三点补一更。
晚安
65?冰山高处万里银(20)
◎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
“谁干的!”
“谁把花瓶打碎了!”
“站出来!”
钱妈妈叉腰,对着小夫妻横眉竖眼。
这可是她花十文钱买的仿茶山夫人早春喊山图!还是越州瓷!
她恨恨的道:“十文钱呢!可以买二十个猪肉包子了!”
兰山君刚刚还不畏生死,如今却被二十个猪肉包子压得噤若寒蝉,讨好一笑,“是……”
郁清梧赶紧道:“是我砸的。”
奈何钱青天明察秋毫,仔仔细细看花瓶的碎片,而后狐疑的看向郁清梧:“你都抠门成什么样子了,舍得故意砸花瓶?郁少爷,你若是舍得银子,我能只买个赝品花瓶回来吗?”
又说兰山君,“下不为例!”
她老人家可是一视同仁的!谁也不放过!
小夫妻点头再点头,不敢多说一句。
钱妈妈放下食盒,叫人来把碎片收拾好,这才安心的走了。
小夫妻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又坐下来吃饭。
兰山君将菜摆出来,好奇道:“最近钱妈妈都不做炒蛋了。”
因为吃蛋太多已经被勒令不准再吃的郁清梧心虚一瞬,道:“肯定是她这段日子不爱吃蛋。”
兰山君点头。老人家的口味确实很容易变。
她没有太在意,又说起邬庆川的事情,“你了解他,知道他让国子监的学生去闹事是为了什么。相应的,他应该也了解你,他把镇国公府四个字说与你听,必定也是觉得依着你的性子会做些什么。”
与其说这是阴谋,陷阱,不如说是邬庆川的阳谋。
她道:“他肯定知道你暗地里在查各地兵的事情,也知道……”
她顿了顿,抿唇不言。
——也知道你爱我极甚,由爱故生怖。
兰山君眸光轻柔起来。
郁清梧却没有察觉,只抬头看她,迟疑道:“你知道我在查?”
兰山君笑着诧异,“你从不对我设防,虽没有明说,但你在家里看的邸报,各地文书都与兵之一字有关,我难道该不知道吗?”
郁清梧就笑起来,“我就说,你好像从未问过我为什么去太仆寺。”
而后吃着饭吃着饭突然道:“山君,你说我上辈子没有你,此时被邬庆川谜语一般的话吓住,该多惊恐啊。”
兰山君正好用银勺给自己舀了一勺玉米,闻言给他也舀了一勺,温声道:“不用如此捧我——若是没有我,你与镇国公府没有关系,也不会如此被吓着。”
而且若是没有她……
她道:“邬庆川应也不会用镇国公府来掣肘你。”
如此算来,也算是她连累他了。
但不知道怎么的,她现在也不会觉得对他极为亏欠。她开始认为两人的命连在一起,无论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用内疚。
兰山君便给他盛了一碗汤,递过去道:“郁清梧,你不要怕。”
“我仔细想过了,既然是阳谋,那咱们就走阳光道。”
她说,“邬庆川光知道我是镇国公府的女儿,想要引你下套,但是……他不知道我是老和尚养大的。”
“他想用我做局引你进去,但是反过来,我也可以用我的身份,求太孙等人做局引他进去。”
她笑起来,“咱们走大道,把独木桥留给邬庆川吧,他看起来喜欢走。”
……
元狩五十年六月末,皇帝压下了内阁为倪陶和国子监被抓学生齐名上联的第三封祈赦书。他沉着脸,将这封折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本还想用脚去踩一踩的,却在抬脚之时没站稳,竟有些晕厥,连忙撑住了桌子,但还是跌在了地上。
老太监刘贯慌乱的过去搀扶,却在皇帝站起来后,被一脚踢在心窝处:“狗奴才,如今连你也敢藐视朕了!”
刘贯也不敢痛呼出声,只不断磕头道:“陛下,求您,让奴才看看您有没有伤着。”
皇帝这才恍然回神一般道:“起来吧,朕方才迁怒你了。”
他坐下,刘贯跪着给他揉腿,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您放宽心才是,万不可伤着龙体。”
皇帝冷笑道:“他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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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这般来逼朕了,朕还不能生气?”
刘贯:“奴才不懂这些,只惶恐您气着自己的身子。”
皇帝眼睛眯起,“内阁这些人,除去邬庆川才回来没几年,其他的,也有十几年了吧?”
刘贯:“是。”
皇帝:“他们实在被朕宠爱得太过。明明一屋子的沽名钓誉,却还想踩着朕去沽钓——还是朕太优待他们了。”
但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些年,因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事情都在这群人手里握着,当他们合起伙来反对他的时候,他竟然也有些被掣肘了。
他闭上眼睛,突然道:“朕记得,刑部的祝侍郎办案很是不错,让他来见朕。”
他确实需要重新养些爪牙。
——
另一边,兰山君正在东宫将邬庆川的话告诉太孙妃,她轻声道:“我和郁清梧都不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说出来,我们便难免惶恐,不知道他是不是藏着祸心。”
太孙妃目光闪了闪,“镇国公府……”
她看向兰山君,“你回来这两三年,可曾听说过什么?”
兰山君摇摇头,“不曾。”
就是上辈子,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好之处。镇国公父子也是寿终正寝。
难道他们彼时的死也有问题?
兰山君愁眉不展,“一旦陷入洪流里,这些阴谋诡计,是一刻也停不下来。”
太孙妃便笑着道:“阿虎之前也是如此说的,因着心中的事情太多,便一直吃不下饭。”
如今倒是吃得多了。
连着她的一份吃下去。
太孙妃眼神一暗,而后道:“山君,此事等阿虎回来,我说与他听。”
兰山君点点头,起身告辞。
等出了宫,便见郁清梧站在太阳底下等她。她连忙过去,“你怎么也不撑把伞?”
郁清梧:“我就是太白了点。”
他看着她道:“听闻……女子不喜欢太白的。”
兰山君看他一眼,直直朝马车里走去,临要上马的时候才问,“是谁跟你说的?”
郁清梧忐忑:“龚琩。”
兰山君:“那是因为他本来就不白。”
郁清梧笑出声。
等回去的时候,又请钱妈妈给他敷膏,“山君确实喜欢白的。”
钱妈妈得意:“我说的能有错?”
她一边去拿膏一边对郁清梧语重心长的道:“这般就对了,虽然外头纷纷扰扰,路也走得艰难,但只要你好好的对待今日,今时,欢快一些,便即使不长寿,也是值得的。”
郁清梧一愣,“我往常难道不欢喜?”
钱妈妈诧异,“哎哟,小苦瓜!你前几日都哭成那般模样,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是前日回来,也是愁眉不展的——”
“你那叫欢喜?”
她传授经验,“别总是在山君面前发愁,谁愿意整日看见苦瓜脸啊?”
郁清梧敷着膏去书房里面跟兰山君推衍镇国公府的事情。
继而朝着露出一个笑脸。
兰山君:“……”
她迟疑一瞬,也朝着他笑了笑。
郁清梧就觉得自己这般挺傻的。但山君能笑一笑,他也算是值得了。
他不敢得寸进尺,拿出当年的邸报,指着一处道:“元狩二十九年春,蜀州的陵城,上庸,青城,雒城,天水五城一起叛变,大约共有三万兵力。”
郁清梧:“同年,朝堂上开始商议去平叛的将军。”
他看向兰山君,“当时,呼声最高的是镇南将军段伯颜。”
兰山君忍不住举着灯低头去看文书上的字,却没有看见段伯颜三个字。
她轻声道:“只有胜利的人,才能被写在这张纸上吧?”
郁清梧点头,“是。虽然段将军的呼声最高,但是陛下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