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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蛊惑

“兰山远,你喜欢他。”

祂玩味地笑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沈摧玉呢?两个不安稳的疯子,应当更加般配。”

“你们误会,纠缠,痛苦,相爱相杀我才有存在的意义。”

兰山远淡漠看着规则,唇线却不自然地紧绷。

“别想着偷袭我,你打不过我。”

注意到暗藏着的汹涌灵力,规则毫不留情地戳穿兰山远的心思。

兰山远于他,也不过是个比其他棋子危险些的棋子而已。

“你不喜欢沈摧玉,我也不喜欢现在他身上那股懦弱劲,畏手畏脚,非常无趣。”

“我没怨你和问泽遗胡闹把原本的剧情搅得稀烂,还专程来帮你们,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兰山远本就话少,和问泽遗不同,他压根就不搭理规则。

只留规则自说自话,场面沉闷又诡异。

祂做出思索状:“北境动乱已平,沈摧玉实在是不中用,白白失去我给他的最大机会,原本的剧情不能用了。”

“他身上气运不足,我只能重新规划一条路。”

【警告,警告!!!】

他话音落下,冰冷的系统音恰到好处地滋滋作响,充斥兰山远的识海。

【有异常数据】

【数据无异常,数据无异常,正在更新重置中。】

【10%20%】

令人不适的噪音充斥四肢百骸,指甲刮蹭了下手心,兰山远垂眸不动声色。

“曾经有人求我让沈摧玉死,又有人要阻止剧情发展。”

“问泽遗和你,则想要害死我的主角,最后得以修成正果。”

“还有”

规则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这个世界必须虐身虐心,在我之下运行,我不允许谁忤逆我。”

“我苦思冥想,才想到个五全其美,让大家都满意的剧本。”

祂手中凭空出现一卷玉帛。

轻轻松手,玉帛草率地落下碎裂,迸出无数人的名姓和因果。

那是他们的一生,也是短短几行字。

天地交织出丝线,兰山手腕上出现纠缠着的红绳。

红绳一分为二,朝着两个方向通去。

兰山远侧目,看向空空如也的身侧。

那是问泽遗原本在的位置,也是其中一条红线通往的方向。

没等兰山远继续追溯红线,面前场景骤然变换。

呼啸的寒风灌入温暖如春的山洞之中,金光散去,四周白茫茫一片。

眼前出现一人半倒在雪地之中,正是沈摧玉。

满天暴雪,兰山远的佩剑生和插入他的心口,不偏不倚。

剑身没入大半,不住有鲜血流出又迅速冻结。

沈摧玉满脸不可置信,嘴角淌出鲜血。

他哀求地看向兰山远,不停地摇着头:“我不想死,师尊,求您放过我。”

“”

兰山远不为所动,看向阴沉沉的天空。

高高在上的声音虚无缥缈。

“杀夫证道,杀的还是你恨的沈摧玉。”

“你喜欢吗?”

“他没能力害你,所以眼下只能换你害他。”

“你不再需要等待他的拘禁摧残,只要救赎他、和他结道侣,再逼迫自己爱上他,也让他渐渐爱上你。”

“最后,要记得杀了他。”

规则假惺惺地叹息:“不过在此之前,你要斩断和问泽遗的孽缘。”

“否则我也只能让他受些皮肉之苦,逼着他安分。”

兰山远面色阴沉。

云层翻涌,落下风雷,吹得他的发丝乱舞,脸上血痕沾染了融化的雪水。

殷红色缓慢淌下,显得原本谪仙般的面容宛若罗刹。

“当然,我也是仁慈的,你可以在剧情结束,沈摧玉死亡后和问泽遗重归于好。”

见他毫无惧色,规则笑着放晴了天。

雪花落下的速度放缓,四周的冰梅绽开,显出可怖的浪漫来。

“只是那时,你和沈摧玉的师徒佳话传遍修真界,你和问泽遗才是见不得光的怨偶。”

“就算问泽遗再坦荡,不知你们之间,会不会生出嫌隙呢?”

“师尊,救我,救我!”

一旁的沈摧玉还在哀求,声音惹人厌烦。

剑身再次深深捅入他的心口,没有丝毫迟疑。

咔咔————

冰棱和骨骼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见到鲜血喷涌而出,兰山远的眼底才微不可查,出现一丝压抑到极致的戾气。

他旋转剑柄。

沈摧玉呜咽着,却又逐渐安静下来。

他乖顺地垂下手,唇角突然出现一丝违和的笑意。

很熟悉的笑容。

兰山远原本果断的动作骤然变慢,脸上露出丝恐惧,手颤抖着,居然险些握不住剑。

是他。

洁白的冰梅花瓣落在沈摧玉发顶,他的头发自上而下开始变浅,直到与雪同色。

霜花碎裂,银白色的睫毛微微颤抖,英气的五官变得精致,凤眼狭长上挑。

他和沈摧玉差不多高,却更漂亮,也更清瘦。

雪落在他鼻尖,缓慢地融化破碎,竟和肤色融为一体。

问泽遗的身体已经很虚弱,连伤口处流血的速度都比沈摧玉慢。

爬了满脸的魔纹黯淡无光,魔纹正在随着生命流逝碎裂,消散。

他还有呼吸,却虚弱到动弹不得。

“小泽!”

兰山远的呼吸变得不稳,分不清现实或是虚幻。

他小心翼翼抱住问泽遗,理智尽数崩裂,刚才勉强修复好的神经再次被狠狠碾过。

“小泽?”

他近乎哀求地呼唤。

兰山远已经习惯在身上带上药和吃食,因为问泽遗需要。

可现在他的纳戒中空空如也,连一块梨酥都寻不出来。

就算有,也救不了眼前的问泽遗。

他是碎成千万片的玉器,怎么都粘补不齐。

是假的。

都是假的。

兰山远心中一遍遍地重复着,却依旧抑制不住情绪,生生呕出血来。

地上落着斑斑驳驳的血点,灵力不受控地疯狂流向问泽遗,却是杯水车薪。

将死之人的身体,灵气只出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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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问泽遗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勉强睁开眼,一只眼睛已经没了光泽。

他费劲抬起头。

“杀了我。”

他向来求生欲很强,此刻却非常平静地求死。

兰山远杀过很多人,自然明白当下局势。

若是拔出剑,问泽遗会立刻失血而死,不拔出剑,也只是延缓刑期。

“你若是不喜欢刚才的剧本,我这还有另个走向。”阴云重新聚拢,规则的声音适时响起。

“问泽遗爱出风头,我就勉为其难,也给他个当主角的机会。”

见他失魂落魄模样,祂反倒很兴奋。

冷漠强大的人崩溃,远比之前那个温和懦弱的兰山远哭泣来得有意思。

兰山远没理规则。

“系统,剧本。”

系统被兰山远语调中的森森寒意吓到,半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蹦,哗啦啦弹出更新过的剧情。

字符打乱重组,原本一体的书分裂成两份,字数都差不多。

一份剧情中,主角栏旁边“沈摧玉”,换成了“问泽遗”。

两个不同的剧情开头,都从他们离开秘境开始。

他径直掠过前面一本,点开主角栏写着“问泽遗”的剧情。

怀中的人还在逐渐变冷,兰山远紧紧搂着,不住摩挲他的手,也不能温暖他僵硬的身体。

和挣扎反抗的沈摧玉不同,习惯了病痛的问泽遗比平时安静得多,甚至自始至终脸上都是带了笑。

不像是要死去,而像是陷入一场冗长的梦。

他的反应太真实了,兰山远的呼吸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偏偏规则还要火上浇油,说刺激兰山远的话,替他概括剧情。

“你们固然相爱,可他身上的魔性会因此变得无药可救。”

“他最终会被其他仙门发现,会被千夫所指,曾经的所有努力付之一炬。”

“你不顾一切带着他逃到北境,他的身体也只会渐渐发冷,僵硬,失去生机。”

“你亲自将他一剑穿心,结束爱人的痛苦,也保全持明宗和自己的名声。”

规则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新奇的孩子得了玩具。

拜问泽遗和兰山远所赐,他发现这两条杀夫证道的路不管走哪条,都比之前沈摧玉单方面虐待兰山远有意思的多。

而且在摇摆之中几人的抉择,一样是场有意思的狗血大戏。

“你们可以违背我产生情愫,我自然也可以抛开沈摧玉,让问泽遗成为我的下一副傀”

祂话音未落,一阵刺目光芒席卷天地,发出重重轰鸣。

金光撕裂黑沉沉的天,兰山远怀中的问泽遗化成飞灰,他的眼瞳被光芒照亮。

天地之间,众生渺小,可他周身萦绕的灵气强大到令人难以忽视。

幻象消失,他们又回到光柱之中两相对峙。

“有意思。”

规则怔愣了下,不怒反笑。

“难过成这样,居然还有心思偷偷画阵破障,你比我想得要强。”

兰山远收回鲜血淋漓的手,冰冷的触感历历在目。

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人,在缓解之中,脆弱得像是一片雪花。

“可我是规则,没人可以违抗我。”

祂对兰山远漠视的态度颇为不满:“反正不管对方是谁,你只需要做个安稳的禁脔、被践踏的破碎高岭花走完剧情就好。”

“别总是这幅满怀恶意的表情,很不好看,你应该多哭一哭。”

既然身处虐身虐心的世界,兰山远应该要惊慌却又束手无策,通篇红着眼圈或者苦着脸才对。

“总之我已经给过你选择的权利,两条道路,沈摧玉或是问泽遗。”

“还有一年之余的时间,你可以在他们中间摇摆,甚至和他们两个一同纠缠不清,我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规则言语恶劣,试图以此牵动兰山远的情绪。

因为这能让故事更跌宕,后续更痛苦。

兰山远腕部的红线扭动,依旧没有消失。

规则眼中流露出玩味:“和问泽遗的红线,就当我送给你了。”

和问泽遗之间的红线,曾经兰山远最想要,最珍视之物。

他拼了命想办法,却也无法长出和问泽遗的因果。

以这种施舍的方式出现,不知兰山远是否乐意?

“让我离开。”

兰山远终于开口,径直无视他的挑衅。

“真是硬茬。”

见他油盐不进,祂瞬间变了脸,恨恨地摆手。

“罢了,外面还有人等你,记得别告诉他,否则你清楚后果。”

“我很期待你们悲惨的未来。”

笑声减淡,光晕终于散去。

“师兄!”

耳畔传来欣喜的喊声,兰山远猛地被抱住。

他陷入光柱的时间过长,长到问泽遗已经在地上画了个法阵,但碍于术业有专攻,施术能力略显青涩。

他一直没敢强行用阵法召回兰山远的神志,还在寻思接下来该怎么办,站在原地的兰山远终于有了动静。

是完好的师弟。

被兰山远仔仔细细上下打量,问泽遗浑身不自在,任由他抓着手腕检查。

他是看不见,可在兰山远的视角中,两人的手腕处紧密相连着一条红线。

不是绳牵的,而是真正的红线。

其实还有另一条连着远端的,但兰山远好似没看见。

“师兄,你刚刚去哪了?”

腕骨处被摩挲着,他弯曲起手指。

“无事。”兰山远面上浮出淡笑,轻轻地,小心翼翼回抱住他。

“走,现在就回宗。”

原本的封印连同规则一起消失不见,原位处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涌动的灵力。

兰山远用灵力探了下,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传送门。

“真的没事?”问泽遗狐疑。

不光是和他,规则和兰山远肯定也说了不中听的鬼话。

“若是有不轨之人蛊惑师兄,师兄千万不要轻信。”

虽然相信以兰山远的性子,一样厌恶被人操控,他还是不放心地叮嘱。

毕竟他们两个都可能成为彼此的软肋,被规则拿来要挟对方。

“无事。”

兰山远轻轻颔首,放下问泽遗的手腕。

“小泽,你可愿意相信师兄?”

他没来由地问。

“当然。”问泽遗勾唇笑。

“不信师兄,我还能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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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兰山远垂眸。

只要相信他就行。

剩下的一切,由他来负。

饶是问泽遗,也没听懂兰山远这没来由地问话是什么意思。

没来得及问,他浑身卸力,落入兰山远的怀抱中。

兰山远手上的符咒隐隐泛着光亮。

他表情温柔,抚摸着问泽遗的脸,眼神中意味不明。

“小泽,该回家了。”

问泽遗瞪大了眼,可平日或许还有说法,身体虚弱的他怎能挣脱半步化神者的咒术。

兰山远搀扶着他,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入传送门内。

踏入传送门的一瞬,蚀骨钻心的疼痛铺天盖地袭来,问泽遗险些直接晕厥过去。

规则不会好心给他治疗,离开秘境之后,原本的伤势尽数又回馈到问泽遗身上。

兰山远定身的符咒能减轻疼痛,反倒成了保护他的屏障。

越过灵气,入眼是一片朦胧水雾和熟悉的建筑。

他们居然被直接传到了镜泊中心,眼下只要稍微抬脚,就能步入湖心小筑。

问泽遗疼得额头直冒冷汗,伤口开裂,衣服上重新渗出血来。

兰山远脸上笑意略微收住,他抬起问泽遗的下颌,将一颗灵药喂给他。

问泽遗动弹不得,幸亏药丸入口即化,才没有呛着。

服下药丸后,身上的疼痛是减缓了许多。

远处隐约传来修士们的声音。

“是宗主的灵气,莫非,莫非宗主到宗门了!”

“可他和副宗主不是魔域内失踪的,怎么会在宗里?”

“有宗主的灵气,可副宗主呢?”

兰山远身上的灵气压住隐约冒头的魔性,他对修士们的呼喊声充耳不闻,只是打开湖心小筑的门,将问泽遗安置在床边。

“师兄?”

问泽遗勉强能发出声音,不解地看向兰山远。

所以规则和师兄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被师兄绑了?

“我需得出去一趟。”

中土的魔气比北境弱得多,所以抑制魔气的术法和符咒效果格外好。

兰山远看了眼窗外,将一张符咒贴在问泽遗额头上,勉强压制住魔气。

“兰山远!”

问泽遗咬字吃力,只能喊他的名字抗议。

动弹不得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很快就不疼了。”

外面修士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兰山远不得不离开。

“师弟在魔域说过的话,可还算作数?”

问泽遗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魔性再次上涌,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算数是算数,可他是真没想到,兰山远真敢把他关起来。

兰山远语调稀松平常。

“等到师弟身体好了,我自会放师弟出去。”

第082章勿言

等到兰山远离开,浑身骨缝都疼的问泽遗彻底放弃了反抗。

他又不是狗血文主角,反抗化神期术修死路一条,不如躺平接受。

兰山远不会对他做什么。

就算做什么,吃亏的也不是他。

费劲挪到墙边,作为持明宗副宗主,问泽遗开始堂而皇之地偷听起墙角。

“宗主,果真是您!”言卿的声音难掩惊喜,“这几日四处寻不到您的踪迹,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几日?

他们在秘境中最多待了几个时辰,没想到放到外边,已经是几日过去。

兰山远的声音温柔中带着歉疚。

“落入魔域秘境后,几经周折才寻到出口。”

“因怕节外生枝,所以我第一时间赶回宗门,中途没告诉任何人。”

“让诸位费心了。”

言卿松了口气:“那宗主可有受伤?”

“未曾受伤。”

虚伪。

听着外面一问一答,问泽遗撇了撇嘴。

一副宗主该有的熨帖模样,却偷偷在屋里藏着个人。

所幸言卿到底是他提拔上去的人,还算有些良心,没忘掉下落不明的问泽遗。

“您可知副宗主在何处,在您进入魔域前几日,他已经不见踪影。”

言卿试探地道:“眼下莫前辈和赐翎少侠还在北境搜查,他们都很关心副宗主。”

“不必忧心他。”兰山远轻笑,“我和他碰过面,是我差他去办些要紧事,才没告知诸位。”

当真是“要紧”的事。

问泽遗破罐子破摔,赖在松软的被单上躺平。

兰山远接着道:“他昨日才和我传过消息,请诸位放心。”

“副宗主果真是闲不住,身子不好还到处跑。”

言卿叹了口气,对兰山远的话极其信任:“没想到讼夜那魔头还真没说错,您是掉进秘境,而非被魔族俘获。”

“我这就传信给北境的同门,让他们料理善后,择良日启程回宗。”

兰山远在魔域失踪,最倒霉的莫过于讼夜。

他刚才解决魔族内乱,就被人族修士怀疑诘问了好几天,分明知道真相,却还是冤枉得百口莫辩。

“有劳了。”

额头上抑制魔性的符咒逐渐失效,随着阵痛再次生出,问泽遗的听觉逐渐变得模糊。

他听不清兰山远和言卿说了什么,费劲地咳嗽了几声,吐出胸口处的淤血。

没过多久,外面逐渐变得安静,小筑的门被轻巧推开。

见到床单上触目惊心的紫红色,兰山远脸上温和的笑意荡然无存。

他解开问泽遗身上的封印,因为又失了层保障,银发修士的额头上顿时渗出冷汗。

早就习惯的问泽遗不觉得吐血严重,他缓慢睁开赤红色的眼。

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他还有心思和兰山远开玩笑。

“谎话真是张口就来。”

他声音带了不满:“师兄分明是把我藏起来,还说我去外头了。”

兰山远搂住他,在他额头处亲了亲,灵力源源不断,顺着指尖输送进问泽遗的身体。

雨点般的吻落下,问泽遗舒服地眯了眯眼,因为被亲了脸颊,只能含含糊糊道。

“骗子。”

他心里有气,但现在也所剩无几。

兰山远被他说了也不气,等到问泽遗短暂止住痛,他又恢复成原本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温声细语道:“你不同我商量就贸然去魔域,实在是过于冒险。”

问泽遗被他说得心虚,别过眼:“这都是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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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事,师兄怎么还记着。”

而且他冒险之前和兰山远说了,只不过是先斩后奏而已。

“正因此次魔域之行,我意识到师弟身上的魔性极其危险。”

“必须尽快祛除魔性,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揽起问泽遗胡乱散开的银发,替他别在耳后:“这几日我会盯着师弟双修,不得偷懒。”

盯着他,双修。

好小众的言语。

问泽遗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师兄,你要盯着我双修?”

说是盯着,其实无非是和他一起。

那兰山远把他关起来,岂不就是打算把做//爱当功课来

他没敢往下细想,只是耳根红了。

“师兄,若我真进去,我们会遭殃的。”他极力想让这事看起来严肃,可到底只存了暧昧。

“不会。”

兰山远垂眸,看向手腕上的红线。

他收回目光:“我们谁都不会有事,小泽肯信我吗?”

“信。”

问泽遗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他被魔性烧得厉害,浑身上下也渴望着肢体接触,只不过是靠着理智强撑。

有些事只要食髓知味,就再也回不去心如止水。

衣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他的手被牵住,带到一处他从未探过的地方。

“”

绯红瞬间爬满脸颊。

那处怎么是湿的。

偏偏兰山远面上没半点兴奋,问泽遗忍着羞耻,小声道:“师兄,你总会这样吗?”

“因为是小泽,所以会忍不住。”

兰山远也坐在床上,两人唇齿再度纠缠。

“兰山远,关灯。”问泽遗忍住抓挠的冲动,心中还存着仅剩的羞意。

“我有点不好意思。”

兰山远欣然应允。

他一抬手,屋内长明灯骤然熄灭,只剩下窗户缝隙透出的光,稀碎洒落在床边。

关灯对眼力极好的修士是欲盖弥彰,黑暗反倒是放大了问泽遗满身的魔性。

不消多时,他的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他的里衣半开时,兰山远的锁骨风光也暴露无遗。

他温柔地纵容问泽遗探索的动作,还鼓励地往前送了送,像是个称职又青涩的师长。

“小泽,你会吗?”他顺着问泽遗的背。

问泽遗的眼中满是情欲,他懵懂止住动作,呼吸急促得像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

他气血翻涌,难耐地轻咬了下兰山远的肩膀。

兰山远轻哼了声,面上暗含的兴奋却愈发明显。

“做得很好,只管做就是。”

听到鼓励,已经晕了头的问泽遗也没了顾忌,磕磕绊绊摸索着双修的最后一步。

已经是黄昏,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雨水落在野草的果实上,荚包内的种子承受不住,争先恐后地蹦出,沾染上晶莹的雨丝。

两道灵气穿插交融,从一开始的生涩变得流畅,逸散的灵气想要冲出小筑,被结界给毫不留情地阻拦。

原本浑浊的灵气变得清澈,里面冒出的黑气也消失不见。

眼中褪去赤红色,意识也逐渐清明。

一通忙活之后,他的修为甚至都有略微上涨。

两人紧密地联系着,回过神的问泽遗煞风景地又咳嗽几声。

残存的魔性清除之后,他整个人神清气爽。

刚才的他不受控制,却也是有记忆的。

清楚记得各处触感,也记得自己气血上头,加上身体抱恙,动作非常不得章法,甚至能算粗暴。

光是找对门路就用了很久,也不知兰山远是否被弄得难受。

长明灯骤然亮起。

问泽遗的眼睛不适应光照,眯了眯眼。

嘴角处有血腥味,不知道是谁欲//望上来亲得急,咬破了对方的嘴唇。

兰山远舔了舔唇角的血渍,清雅声音带了懒散的情//欲:“现在可还难受?”

他背后的抓痕正在快速愈合,脖颈处淡淡的吻痕却怎么也没消除,颜色反倒还随着时间推移加深。

是刻意为之,明目张胆的炫耀。

“关灯。”

看到那些自己弄出来的痕迹,问泽遗一阵脸热。

他居然有这般欲求不满。

“可以不关吗?”兰山远贪恋地吻着他的脸,“想看小泽,小泽的眼睛很漂亮。”

稀里糊涂就被亲得没了原则,问泽遗胡乱地点点头。

分开时,他看到兰山远的眼中映照出他的面容。

脸红得可怕,连眼角都染着春意和绯色,一副被满足过的模样。

问泽遗头一次这般恨自己容易上脸,倒显得像在发痴。

“我存这般久清白算没了。”他小声抗议着,脸上却带着笑,“你可要对我负责。”

迎接他的是一阵沉默的吻。

虽然没得到正面回答,但这亲吻也算是侧面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可直觉作祟,问泽遗没来由地对兰山远的态度上火。

想到兰山远不明不白把他关起来,什么都不解释,问泽遗又起了气。

他索性闭上眼,干巴巴道:“兰山远,我身上疼。”

他没说谎,本身身上就疼,魔性褪去后,仅剩下的痛觉还更明显。

但比痛觉更明显的,是身上丝丝缕缕的快意。

萌生出的恶劣想法滋生蔓延,问泽遗轻轻咬了下兰山远的耳垂,引得兰山远身体颤栗。

“麻烦师兄自己来了。”

他进去费的时间太久,中途兰山远已经去过一次,眼下应当正处在没什么心思的时候。

可兰山远好似没不应期。

听到问泽遗的话,他喉结滚动,热切地缠了上来。

原本清俊脱俗的长相,可眉间钿艳得满是情//欲,无辜的杏眼也全是危险魅意。

男人在某些能给自己寻乐子的事上,向来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你真是第一次?”

问泽遗还是头次遇到这种听觉视觉的双重刺激。

看到兰山远都成这样了还能避着他身上的伤,本来也在临界的问泽遗压根持不住。

“之前见过,但我没和其他人做过这事。”

本来只是问泽遗的闲话,可兰山远突然变得惶恐不安,紧紧抱住他:“只和小泽做。”

那间研究所的实验体和研究员,还有后面他的两个下属。

在文明不存在的时候,对性//的开放程度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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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极高。

承受的一方总要遭受虐待,也更痛苦。

他之前很难理解热衷于此的人,现在却也沉溺于此。

若是结合得有一方痛苦,痛苦应由他来承受。

可问泽遗让他很舒服,他一点也不疼。

只是看到问泽遗的脸,都让他觉得满足。

“山远,我没别的意思。”突然被绞紧,问泽遗倒吸凉气。

“就是你悠着点,我要不行了。”他讨好地蹭蹭兰山远的脖颈,任由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头。

之前留了些他太快的印象给兰山远,总归不能再丢人了。

“放松。”

兰山远手臂上紧绷的肌肉这才放松。

两人浑身是汗,磨蹭了好久才完事。

精虫下脑,问泽遗慌忙揭了掉在地上的被子把两人遮住。

躲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灵力趋于平稳,他终于有余力去思考这混乱的几日。

已经是半夜了,兰山远静静看着他,眼中带着些许意犹未尽。

“师兄。”

好不容易严肃起来,问泽遗直直看向兰山远:“之前我做梦,还有在寻烟坊那次,遇着的你都是真的吧?”

兰山远避而不答,无辜地看着他,身上暧昧痕迹招摇。

“我就知道。”问泽遗没好气地靠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下兰山远。

“下回不许这样。”

得亏他对兰山远也有意思,否则这就是骚扰。

“不会了。”兰山远小声道。

“我最近只会和师弟双修,稳固师弟的心脉,不需要入梦。”

“你!”

眼见他偷换概念,问泽遗没好气地闭了闭眼:“算了,说别的要紧事。”

“该做的也做了,我们关系不清不白的,你是不是也该和我交代些什么?”

问泽遗含蓄道。

比如规则和兰山远说了何事,实在是没法说,至少也透个底。

该说何事?

兰山远思索了下。

他对情爱之事也没经验,只是见过完事的人经常说某几句话。

他今日确实没说,兴许是小泽想听。

思及此处,兰山远靠近问泽遗,殷切地亲了亲他。

他面上带着平日称得上如沐春风,此刻却让问泽遗浑身发冷的笑,开口真诚又惊世骇俗。

“师弟很厉害,我很舒服。”

问: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你换一句!”

他的耳根红得厉害,皱着眉显得凶巴巴,像是只发怒又色厉内茬的大猫。

他厉不厉害暂且不说,他到觉得兰山远挺厉害,居然能想歪得这般厉害。

化神期的修士身强体壮,兰山远长得斯斯文文,论精神头比谁都足。

他兴致上来挠的那几下全没了,兰山远现在瞧着也只是脸上还有淡淡红意,倒是比他都从容。

兰山远表情欲言又止,小心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问泽遗顿感不妙。

能让兰山远都觉得不好说出口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可没等他阻止,兰山远沉吟片刻,轻声道:“我会全部都含”

他的嘴被问泽遗的手死死捂住,接二连三的惊吓之下,问泽遗脆弱的肺开始隐隐作痛。

“你咳咳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凤目中满是无可奈何的怒意。

“你别说了!”

兰山远面上露出浅淡的委屈,却也安静下来。

第083章体热

喝了水,咳嗽声才渐渐平息。

不知道兰山远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完事后脑子真不聪明。

侧目看去,兰山远小心地看着他。

怕他继续口出狂言,问泽遗只得选择放弃追问,和他耳鬓厮磨。

两人又温存了会,问泽遗愈发睡不着。

他抓着兰山远披散开的一缕长发,有一搭没一搭编着小辫子。

兰山远低下头,配合他不规划的动作。

“师兄究竟打算关我到几时。”

问泽遗松开小辫,兰山远原本规矩服帖的乌发打了个卷。

“沈摧玉还被讼夜扣着,赐翎和莫且行还没从北境回来,我总该给他们个交代。”

他身上魔性已经暂时散了,头脑是这几日前所未有地清明。

可显然,兰山远不喜欢他不合时宜又煞风景的清醒。

“你的身体不适合去北境,我和他们去说。”

轻吻落在问泽遗脸颊边,兰山远温柔道:“师弟先安稳养病,还想要些什么,我都替师弟寻来。”

“那我也得给他们发个信。”

问泽遗饶有兴趣观察着兰山远的反应。

兰山远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问泽遗失笑:“其他人不见也成,可沈摧玉总得要回来。”

魔族境内危险,秘境却又在魔域中分布密集,让沈摧玉久留魔域,就像把耗子丢到米缸边上。

他不信规则真能抛弃沈摧玉,沈摧玉的命,必须攥在他们手里。

“我让讼夜到持明宗来,把他交给你处置。”

兰山远经不住求,还是松了口,可心情显然没方才好。

“也行,我瞧见讼夜就心烦,正好让师兄陪我去。”问泽遗揽过他的肩。

“吃醋啦?”

他的手指戳了戳兰山远的嘴角,往上轻轻一挑,兰山远脸上被迫多出个僵硬的笑。

“不要吃他的醋,我可一点也不喜欢他,讼夜之前还笑话我。”

“他笑你什么?”

兰山远骤然警觉,扣紧问泽遗的手。

笑他是雏,做那事不行。

“没什么,反正有师兄在,他现在笑不了了。”

他现在很行了。

问泽遗心满意足。

打了个哈欠,问泽遗却依旧没睡意,靠着兰山远软下声撒娇:“师兄,我睡不着。”

“不急,明早可以起晚些。”

满室的灯光骤然熄灭,兰山远轻轻抱着他:“晚安。”

“师兄,留盏灯吧。”

问泽遗习惯了在昏暗环境中休息,可他和兰山远同宿过一间屋檐下,却也知道兰山远的屋里常年开着灯。

不知是兰山远喜光,还是单纯地厌恶黑暗。

“不必。”

兰山远闭上了眼。

有问泽遗在,再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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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得亏刚才昏天黑地做了半日,肌肤相贴也难点起火来。

问泽遗的手被捂热,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识海中突然传出鬼哭狼嚎。

【宿主,出事了宿主】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

【欸,怎么我又黑屏了?】

问泽遗朝着兰山远身边拱了拱,这才懒散地接话:“你最好有要紧事。”

系统虽然蠢笨,却在健康模式没出来那段时间饱读口口文学,顿时听出了问泽遗的声音不对劲。

宿主该不会是在

它心虚地讪笑两声。

【很要紧,很要紧!】

【我,是好像把剧本弄乱码了,现在不能正常显示。】

“什么?”

问泽遗骤然清醒过来:“给我看看。”

系统传出机械的吸鼻子声音,片刻不敢耽搁弹出狗血小说原文。

光看第一页,就能明显感觉不对劲。

主角栏中只有兰山远的名字能正常显示,本该在旁边的沈摧玉成了一串乱码的字符。

“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小时前,在您出秘境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

【当时还以为是我自己出bug,所以紧急把剧本送给主系统检修了,可检修回来还长这样。】

系统也是头次遇到这种情况,委屈巴巴。

【我问了其他系统,说只可能是这本书的规则在故意捣乱,因为他不能恶意篡改剧情误导宿主,只能强制销毁剧情。】

问泽遗又翻了几页,确定剧情乱码得很彻底。

“莫名其妙搅乱我的任务。”

他挑眉:“规则这么做,难道就不会受惩罚?”

【会的,祂干预系统,一定会被惩罚的。】

系统笃定,却也无奈。

【可我不能修复剧本,后续剧情走向是否遵循原作,也没法从剧本之中透露。】

“你们这些系统也太不专业了。”

问泽遗无语。

早就知道规则要使绊子,没想到这么简单粗暴。眼下只要清楚规则也会遭罪,他就放心了。

只是规则消解他剧本的目的是什么。

单纯的报复,还是混淆视听?

【主系统分给每个系统的精力有限,有些系统权限很高,我只是最底层的系统。】

系统比他还要不安,语调透露着不自信。

【可宿主任务还没显示完成,剧情却突然消失崩坏,这该如何是好?】

“没事。”

问泽遗的面色渐渐缓和,顾不得着急,他开始快速翻阅起后续的剧情。

和封面一样,后续剧情也变成了整页整页的乱码,其中唯有各个角色的姓名能够正常显示。

在一堆乱码之中偶尔冒出的几个名字,显得格外诡异。

问泽遗很快发现了端倪。

他眯着眼,看向在同一页中的“兰山远”和“沈摧玉”。

他对颜色和光很敏感,文中每个名字的亮度都不同。

看了几个名字,问泽遗基本上能推断出来亮度和其在书中重要程度挂钩。

主角是金色,配角是银色,炮灰是灰白色。

可同为主角,“沈摧玉”比其他配角和炮灰要亮,和“兰山远”相比却很黯淡.

他凭借记忆翻到了自己的剧情。

原书中的师弟没有名字,但他在乱码之中,居然发现了“问泽遗”三个字。

出乎他的预料,他的名字不是炮灰该有的灰色,而是只比沈摧玉黯淡一点的淡金色。

可他是个炮灰,不该是这种配角都达不到的待遇。

修长的手指拂过形形色色的名字。

等等。

在某处名字前停留得久些,能隐约感觉到有不知何物在指尖细微地流淌,像微风一般捕捉不到。

“”

他闭上眼睛,屏息凝神。

这回感觉得更明显了。

从“沈摧玉”开始,他的手顺着气涌来的方向而去,停在一处字符上。

睁开眼,是“谷雁锦”。

他又换了几页试了几次,不光是谷雁锦,只要是配角和炮灰的名字,其上就不断有气流涌向沈摧玉。

但其中不包括他,也不包括之前就消失的容素和赐翎。

其他人名字上的气都在流向沈摧玉,却有一道走向格格不入。

是某个名字,居然在吸收沈摧玉的气运。

指尖游走,他顺着那道微不可闻的气流而行,居然落在了自己的名字上。

作为一个炮灰,他居然能从主角身上攥获些什么。

“系统,你刚才说规则不能恶意篡改剧情?”

问泽遗心中涌起惊涛骇浪,电光石火间也有了考量。

【没错,祂只能破坏,绝对不能篡改。】

系统这次倒是非常笃定。

信息权限属于他们系统,不属于世界意识。

【否则祂之前也不会看着您删除赐翎的戏份,对祂产生影响之后,依旧放任剧本改写。】

所以说这套乱码的剧本之中,一切能透露出的信息虽然破碎,却都是真实的。

配角的气涌向沈摧玉不难理解,他因为扰乱剧情,夺走属于沈摧玉的什么东西。

或许是气运,或许是戏份。

————你只能狼狈地东奔西跑,去解救那群蝼蚁,夺取那点微薄的气运。

在秘境那日,这是规则在被他激怒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问泽遗收回手,看着看似已经无用的剧本缓慢合拢。

剧情看似崩坏,可他的任务还没结束。

规则依旧会带给所有没被剔除戏份的“炮灰”和“配角”以伤害,用他们供养沈摧玉。

他必须要想办法,让所有因被迫和沈摧玉捆绑,而变得不幸的名字离开这本糟糕的狗血文,夺走沈摧玉的气运。

等到炮灰和配角全部消失,沈摧玉名字变灰的那一日,失去一切依仗的他就将不再是气运之子。

原本因为规则出现而变得朦胧的目标,再次清晰鲜明。

识海之外,他感觉到兰山远抱得更紧了,像是有些不安。

他不彻底睡着,兰山远是一定不会安心睡下的。

“不用担心。”问泽遗宽慰系统,“你继续试着修复,有情况及时和我说就行。”

444号就同它的名字一般胆小莽撞,像个炮灰一样傻乎乎的没有大志向。

可它却愿意在魔域中抵挡规则入侵他的意识,平日虽然嘴很零碎,却也没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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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过坏心思,就是有点八卦。

对问泽遗来说,444号也算他的半个朋友。

【好!】

听到他的话,系统松了口气。

它犹豫了下,神秘兮兮压低声音。

【那个,宿主,我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问泽遗急着睡觉,不解反问。

托兰山远的福,他最近瞧见欲言又止的人就害怕。

而系统在说惊世骇俗的话上的能力,不比兰山远差。

系统嘿嘿笑了笑。

【宿主,我知道您这么厉害,肯定是到哪都厉害。】

“说人话。”

问泽遗被兰山远缠得紧,丝毫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隔壁恋爱系统的宿主好多是下面那个被男的搞的不要不要的哭唧唧但是您这么高这么帅这么美一定是上面那个吧!】

本来它觉得没什么异议,可还是很好奇嘛。

既然宿主都被主角拱了,问问怎么了。

系统一口气说完,震得问泽遗脑袋嗡嗡作响,花了几秒才消化完一长串的话。

看着系统的豆豆眼希冀,问泽遗搂住兰山远,起了坏心思。

兰山远见不到他的识海,懵懂地握住他的手,不规矩地往他怀里钻。

问泽遗叹了口气:“怕是让你失望了。”

“他很热情,我一般在下面。”

【什么???】

系统一阵晴天霹雳,发出尖锐爆鸣,可问泽遗已经不再理它,心情极好地退出识海。

他也没说谎,今晚确实多数时候是兰山远在上面骑着,非常热情。

细节不能让外人听,系统爱怎么理解,就是它自己的事了。

“小泽,睡觉。”

兰山远感受到他胸膛起伏像是忍笑,不明所以地低声劝:”你需要休息。”

问泽遗的身体很差,需要一点点拼好,他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知道了。”

被系统一闹,困意反扑更加汹涌。

这一觉,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问泽遗醒来时,床边已经空空荡荡,没了兰山远的温度。

兰山远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

因为问泽遗体寒,他屋内光暖炉就有好几个,导致兰山远只能穿一层薄薄的单衣。

脖颈处的痕迹依旧没消散,锁骨处尤其多,直直延伸到衣服里。

“醒了?”他很快注意到床上的动静。

“我在处理宗务,先把床头的药喝下。”

问泽遗慢吞吞穿着衣服,没敢看兰山远的脖子:“师兄,你醒来多久了?”

“不久。”

问泽遗瞄了眼堆叠的宗务。

他又不是没办过宗务,已经办完的叠了这么厚,兰山远怕是醒了至少有两个时辰。

喝过药,他拉把凳子坐在兰山远身边:“这也太多了,我替师兄看些。”

“不必。”兰山远难得目不斜视,只专注手头的宗务。

“你去调息,等到午时双修。”

“我们昨晚才做过。”问泽遗愣了下,不好意思地压低声,“而且为何要午时?”

白日宣淫,好像不太好。

他之前实在没好意思多看双修的内容,也是第一次知道做//爱要挑时间。

有点像封建迷信。

他暗自腹诽。

“要快些好,就须得谨遵宜忌。”兰山远忙起来素来认真,此刻开口,严肃得像探讨学术。

“午时阳气充足,适合双修抑制魔性。”

“好吧。”问泽遗坐得歪歪斜斜,枕在兰山远肩上,勉强冲淡了学术氛围。

“那双修过后呢。”

“我需同北穹剑阁长老会面,你注意调理心肺附近的经脉和灵气,等到亥时再接着双修。”

一天两次?

“亥时是晚上,总不能也是阳气足够。”问泽遗咋舌,“师兄你当真不是故意的?”

兰山远语调淡淡:“晚上阴气重,需防止魔性趁虚而入。”

他掏出一本书,递给问泽遗,以表明自己没有瞎说。

问泽遗颤抖着接过书,看了两页面红耳赤。

居然各个注意事项还有配图。

他想象力足够丰富,轻松地能把他们的脸给带入其中。

想到兰山远坐在床上,趴着枕

他啪地合上书:“我不看了,师兄记得就好。”

兰山远接过书藏进纳戒,像是没看出问泽遗的窘迫:“一次把时长控制在一到五个时辰,更方便调息,昨晚那般刚好。”

问泽遗被他说得浑身燥热。

本就是刚开荤经不住刺激,兰山远又身上薄得和没穿一样,只要扯一层布就能进去。

兰山远将宗务摆到一旁:“午时跪姿最佳,可以进得”

他很快说不出话了,因为问泽遗在他唇边惩罚似地轻咬了下。

轻薄的衣衫遮挡不住什么秘密,能明显看到兰山远身体的变化。

他舒服地眯起眼,揽住问泽遗的腰,主动亲了回去。

“这才巳时,不想着午时双修了?”

问泽遗被亲得心猿意马,早起的反应一发不可收拾。

兰山远解开衣服,露出里头斑驳的痕迹,有些原本没那么严重,因为他执意要留着,已经开始变紫发青。

“我信师弟撑得到午时。”

问泽遗心底暗暗骂了句。

“依照师兄刚才的意思,今日是想用跪姿?”

为了不殃及宗务,他把兰山远扯回床上。

兰山远含糊地嗯了声,趴在翻滚如浪的被子上

“疼吗?”

看着兰山远一层层穿好繁重的衣服,问泽遗的视线从他胸口处变多的斑驳痕迹移开。

进去的深自然想想都疼,可兰山远像是喜欢痛,反倒是更加兴奋,纠缠着不肯让他出去。

“不疼。”兰山远的心情从内到外地极好,他坐在问泽遗旁边,任由他替他梳发。

问泽遗忍住编个花里胡哨发型的冲动,乖乖给他挽起玉冠。

“我会认真调息修炼,师兄也早些回来。”

这节骨眼上北穹剑阁过来,无非是为了感谢。

可兰山远处理宗务,本就已经够累了。

“好。”

兰山远推门而出。

他的脖子上光洁白皙,只有问泽遗知道,被衣服遮盖的地方全是暧昧痕迹。

按下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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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眼开始调息。

不知道沈摧玉何事再有动作,得尽快压住魔性,能够让师兄放心放他离开才行。

用信件安抚好赐翎和莫且行后风平浪静了几日,也不知兰山远用了什么手段,居然秘密来了持明宗。

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双修,问泽遗的心脉已经稳固了许多,他终于得以在兰山远的陪同下见着了讼夜。

“问副宗主真是金贵。”

议事堂内,讼夜的嘴还是吐不出好话:“兰宗主说你身子不好,连个去北境的传送阵都不让你用,非得本尊亲自来。”

问泽遗把茶盏推到他跟前,笑吟吟道:“毕竟是北境落下的伤,师兄担心我也是难免。”

“呵。”

讼夜想到被人族追着骂那几日就没好气,不依不挠道:“当日你和兰宗主一起失踪,害的我被一顿好骂。”

“后边他们又被说你委以重任,暂时回不去宗门。”

“什么回不去宗门,原来是被金屋藏娇了。”

他喝了口茶,被烫得直皱眉。

这才几天过去,问泽遗这气场就不像雏儿了,身上魔性也压得彻底,还隐隐冒出兰山远的灵气。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两人把对方滋润了彻底。

偏偏他们举手投足都没纵欲过度的意思,问泽遗被调养得很好,兰山远坐在他旁边,看他的眼神都要拉出丝了。

“消息是我让师兄放的,方便我躲清静养病。”问泽遗也不恼。

最近和兰山远亲热多了,他在这方面脸皮能稍微厚些,面对讼夜能不改辞色。

“言归正传。”他正色,“沈摧玉是个祸害,你我收容着都不妥帖,不如放归西寰乡野。”

要破开沈摧玉和其他角色的因果,就得给沈摧玉行动的机会,再将他的行动扼杀。

把他逼得太紧,保不准规则会不会再弄出一次大范围的骚乱,重演北境悲剧。

“放归?”讼夜十分不解,腾地站起身。

“这恐怕不妥。”

他算是见识过沈摧玉的厉害之处,不明白一向谨慎的问泽遗怎么能提出放归。

“请魔尊殿下听我一言。”

问泽遗脸上露出淡笑。

一刻钟后。

“倒也有几分道理。”讼夜笑着坐下,“我这就去找处最荒凉的沙漠给他丢进去,保证他不好过。”

“作乱的魔已当众处斩,北境和魔域几乎没有伤亡。”他冲着问泽遗抱拳,“此次人魔两族的合作,结果称得上圆满,其中问副宗主功不可没。”

“虽然其他人不知道副宗主的滔天贡献,但我永远记着副宗主的恩情,我欠你一次人情。”

他拿出一块血玉:“我不会将副宗主的秘密说出去,若是副宗主往后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问泽遗赶忙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兰山远。

想帮忙压根不用信物,讼夜非得给块血玉,就是故意挑事。

“多谢魔尊,我替我师弟收着。”

兰山远收到他的暗示,将血玉接下。

“我送魔尊殿下离开。”

讼夜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早听说你们人族是长兄如父,没成想师兄也一样,像亲爹一样牵挂师弟。”

“宗主,请。”

问泽遗没好气:“咸吃萝卜淡操心,魔尊殿下还是早些回魔族种地去更好。”

兰山远带着讼夜离开,不消多时便重新回来。

“随我去药寮找师妹。”

今日出来不光是见魔尊,还是要去谷雁锦处查身体。

“好。”问泽遗早就觉得议事堂热,松了松衣领。

“双修后体热是常事,切记不可贪凉。”他刚松开的衣领,又被兰山远掖紧。

“行,那从谷师姐那回去后,师兄能不能换个地方关我。”问泽遗不自在地拍了拍脖颈,“我想去师兄家里。”

他的居所挨着水,可他有旧疾又不喜欢沾水汽,有时候兴致上来,手或者地板贴着墙边地面还是湿乎乎的。

兰山远并不赞同:“冬季水灵力本就匮乏,唯镜泊水灵力充沛,对修复你的心脉有好处。”

“哦。”

问泽遗不情不愿:“可师兄关着我,我连地方也选不得。”

兰山远是真把双修当修炼一般对待。

兰山远声音放柔:“你若是喜欢,过些天等到开春,我们再换个地方住。”

“行。”

问泽遗心情好了许多,全然忘了眼下离春天还有一阵时间。

他还想问兰山远他们的关系,可兰山远已经背过身开门去。

他身体很久没这般自在过了,可心头却还是卡着个槛。

兰山远有事瞒着他,而且兰山远想做的事,也未必遂他的意。

问泽遗敛眉,掩饰住心绪交错。

为了不让宗内弟子发现,他们去药寮也是用的法阵。

谷雁锦早就准备好接诊一个病殃殃的四师弟,可看到问泽遗的一瞬,她打开药匣的动作停滞住了。

“你这回出门去,是落到哪处秘境了?”

她不可思议。

怎么病秧子这般精神,唇红齿白的,像是在灵泉养了半个月一样滋润。

第084章误会

“确实是遇到处灵泉。”

银蓝色的瞳微微转动,问泽遗打了个哈哈。

谷雁锦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了然地打开药匣,搭上他的脉。

“比之前好得多。”

难得谷雁锦能给出这般高的评价,她收回手,在方子上删删改改几处,又加上几处。

持明宗帮了北境大忙,北穹剑阁为表谢意,送了不少只有极北之地生长的珍稀药物过来。

有更多用来炼丹的材料,谷雁锦的心情颇好,话也多了起来。

边改药方,她边叹了声:“可惜灵泉不常有,否则你的身体用不了三五年就能养好。”

深知“灵泉”究竟是什么,问泽遗喉结滚动,佯装若无其事。

兰山远比他自在得多,在桌下悄悄攥着问泽遗的袖子。

谷雁锦写着写着,费劲地眯着眼眨了眨,将单子放在一边。

“我马上去抓药,师弟理当会煎药?”

既然大师兄要求不暴露问泽遗的行踪,谷雁锦只能配好药让他自己拿去煎。

“会的。”

谷雁锦的视力似乎略有下降,问泽遗不放心地出声关心:“师姐千万要注意眼睛,我带来了北境的赤枸杞,可以养神明目。”

谷雁锦是最后一批受难的配角,根据书中所写,她在沈摧玉拜师后不久,双目近乎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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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走向,他就绝不能让嘴硬心软的师姐重蹈书中的覆辙。

“呦,还知道操心师姐。”谷雁锦笑了,“能有多大事,不过是最近书看多了。”

“不过你提醒的也算及时,我会多注意。”

她麻利地取了药,整整齐齐包扎好,越过问泽遗递给了兰山远。

“四师弟三心二意的,忙起来什么事都能忘,还望大师兄敦促他吃药。””我哪有这么靠不住。”问泽遗小声抗议,却没阻止兰山远接下药包。

“有劳师妹。”兰山远浅笑,“四师弟需要静养,他的行踪还望师妹保密。”

“这是自然。”谷雁锦似笑非笑看着问泽遗。

“希望师弟出关之后,能修为倍增,灵气稳固,心思也安定些。”

“多谢师姐。”

她这话是揶揄也更是祝福,问泽遗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兰山远进入法阵中。

未时,天上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问泽遗已经换了衣裳,在温暖如春的小筑中躲清闲。

这几日不是双修,就是忙着从穹窿遗留心法、兰山远的道术中寻求抑制魔气的方法,他难得犯起了懒,盯着屋外小雪发起了呆。

几个剑修闹腾着在远处嬉戏,抓着雪打成一团。

腊梅花瓣被风吹得一片片落下,带走阵阵幽香。

“师弟想出去?”兰山远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身后。

“不想。”问泽遗托着腮,“出去又是风寒又是咳嗽,膝盖还得疼。”

在北境时他已经看够了雪。

“等到来年冬时,我陪着小泽看。”兰山远抓住他的手,“窗边凉,去床上歇着。”

“我陪着师兄。”看见桌上还有厚厚一沓宗务,问泽遗搬了把凳子坐在兰山远身边。

消化灵力需要消耗精力,用心法也劳心劳神。

没过多久,兰山远肩头一沉。

是身畔的银发青年睡着了。

哪怕总是做出副有活力的模样,问泽遗身体虚弱依旧是不争的事实。

谷雁锦常打趣他不安分,可他已经比多数剑修稳重安静。

兰山远一手提笔,一手捂着问泽遗的手。

问泽遗的手总是微凉的,就算捂热也很快又会变凉,只能反复地搓揉。

兰山远分出一缕神魂游散天地,剩下的注意全在问泽遗身上。

与此同时,西寰荒漠。

“”

沈摧玉费劲地睁开眼,从堆积的黄沙之中抽离身体。

浑身的疼痛让他反胃,沙砾堵在伤口处又疼又痒,可劫后余生的喜悦很快占据他的大脑。

他又一次得救了。

虽然这次得救的代价有些大,他的脑袋断了片,似乎是忘了什么。

他只记得凶神恶煞的鬼面人,诡谲的魔域,可除此之外,有什么更加恐怖的人被他遗忘。

他抱着头,却只能想起一道白色的身影。

眼下情况危急,容不得他思前想后。

沈摧玉强撑着爬起身来,环顾四周。

他所处的地方比狼骨丘还要荒凉,一条腿残废了,但万幸还能行走。

可他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往哪处走合适。自小生活在西寰,沈摧玉很清楚这儿的沙漠能吃下活人。

“南方,沙丘。”

清朗的男声适时响起,沈摧玉浑身一激灵,左顾右盼,却怎么都找不到人影。

这个声音很熟悉,却不是梦中给予他指引的规则。

男声透露出与其声线不符的冷淡,让沈摧玉不寒而栗,却又觉得莫名被其吸引。

他不知自己的恐惧来源何处,可因为本能的吸引,还是试探性地照着做了。

他拖着残废的腿走到沙丘前,发现生长在沙丘上的枯木下,居然有一枚落在沙中的丹药。

是许多修士瞧不上的下品灵丹,上面裹了一层沙,可足够治疗他的伤口,支撑他离开沙漠。

“您是谁?”

他顾不得丹药上仍然粘着沙砾,激动地草率擦拭,随后服下药。

下品丹药起效很快,却多少有点副作用。他疼得目呲欲裂,身上骨头像是被打碎重组,才换得受伤的腿重新接上。

只是就算接上了,仍然一瘸一拐。

声音的主人并不打算回答他,只是冷冷道:“我们还会再见。”

不等沈摧玉说什么,声音彻底销声匿迹。

沈摧玉也没顾得上道谢,跪趴在地上忍受疼痛。

沙蚁爬过他的腿,可脸色惨白的沈摧玉却只能忍耐。

兰山远的识海之中,悄然出现变化。

两本剧本悬浮于空,原本闪烁着差不多的光芒。

可眼下,写着“沈摧玉”名字的剧本,闪烁的光芒突然变亮,另一本主角栏内的“问泽遗”,则变得黯淡些许。

问泽遗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起来神清气爽。

“师兄。”他揉了揉眼睛,“几时了?”

“已到双修的时辰。”

一直维持同个姿势的兰山远放下笔,起身就打算轻车熟路地褪去衣衫。

他只是脱了最外头的薄纱,就能隐约看见身上斑驳。

原本清雅高洁的修士,顿时成了副被浇灌滋润过的模样。

“且慢,我给师兄涂些药。”

兰山远非要留下满身痕迹,原本的浅红色随着时间推移还在加深。问泽遗却怕时间久了,他身上的痕迹真的去不掉。

他不容兰山远分说,从抽屉里拿出盒药膏,示意兰山远转过身去。

“师兄不愿意消,只能我来替师兄涂药。”

兰山远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地坐在床边:“有劳师弟。”

“我该下手轻点。”问泽遗小心翼翼地涂着,却没敢拿正眼瞄。

随便看一处,都能想到旖旎的画面。

有些是情动时咬的,有些是兰山远抓了他之后,给兰山远一点无足轻重的报复。

“已经很轻了。”兰山远声音清浅,“是我自己想留下痕迹。”

“不许留,万一留疤怎么办。”问泽遗垂眸,换了处地方涂药。

这几日欢好频繁,他发现兰山远是真有些恋痛,对疼痛的感知也比其他人迟钝很多,对寻常咬或者抓压根没感觉。

不小心下手重了,他不会吃痛,反倒更加兴奋。

他是剑修,就算是身体不好,真要力道大些也很轻松,可问泽遗没舍得下狠手。

他只是觉得难过。

兰山远曾经经历过多少不愉快的事,才会对疼痛持这种态度。

手背在他腰间拂过,兰山远的背骤然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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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敏//感?”问泽遗压下心头沉郁的情绪,调笑道,“可我还没涂好药,麻烦师兄再忍一忍了。”

兰山远不语,像是在极力忍耐。

问泽遗的动作越来越慢,等到兰山远明显起了反应,他突然岔开话题。

“我知道师兄后日要去见赐翎和莫且行,带上我一起去。”

兰山远干什么都不避讳他,他的日程问泽遗了若指掌。

兰山远回过头,眼中还有没褪的春//意:“你很在意他们?”

他声音喑哑,带着浓重的占有欲。

问泽遗笑吟吟的,仿佛没看到:“我只是想确信他们都好。”

“非要说在乎也确实在乎。”

他专挑这时候问兰山远,自然有别的目的。

“不带。”

兰山远转过身去,声音冷冷。

“他们是我朋友,我当然会在乎他们。”

药膏已经晾干,问泽遗从背后抱着兰山远:“可我和师兄,不只是朋友关系。”

暧昧的气氛流转,他的动作愈发不规矩。

兰山远轻喘了声,转身跨坐在他身上,正面对着他。

“师兄,你说我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

银色睫毛微微下垂,图穷匕见。

这种时候人向来最脆弱,连兰宗主远也不例外。

可兰山远充耳不闻,只是熟络地蹭着他。

“后日,我带你去。”

又来了,宁愿带他去都不愿意说。

做着最亲密的事,怀揣最亲密的心思,却不肯面对师兄弟之外的关系。

问泽遗在心底叹了口气,可没过多久,他也没了多余的心思。

兰山远学什么都很快,对情爱之事也是无师自通,虽然床上沉默寡言,却已经逐渐知道如何张弛有度。

完事后,兰山远安静地揽着他,不愿意让他出来。

他不擅表达,却没掩饰住看似熟练的动作下,依旧藏着诚惶诚恐的笨拙。

“好了。”问泽遗拍着他的背,心倏地软下。

罢了,不说就不说。

兰山远抬起头,眸色沉沉。

问泽遗凑过去给了他个安抚的轻吻。

后日。

“师兄,这就是你说的带我去?”

藏在兰山远的袖子里,问泽遗闷声抗议。

兰山远在议事堂内正襟危坐,可他却只能分一团元神躲在兰山远的袖子里,本体被留在小筑中打坐调息。

袖子里黑得暗无天日,他只能趁着赐翎和莫且行没来,蹦跶着拱出头。

元神跳入茶盏,炫耀似的动了动,阻止兰山远往里面倒茶。

唇角微勾,兰山远放下茶壶,将元神收入袖内。

不消多时,赐翎和莫且行来得风风火火,甚至赐翎头上还有片不知哪里跑出来的落叶。

缠在兰山远手腕上玩的元神立刻安分下来,佯装成老成持重模样。

“问泽遗到底,去哪了?”赐翎开门见山,急急忙忙问,“真的,没事吗?”

兰山远不语,只有一团元神晃悠悠落到桌上,和赐翎大眼瞪小眼。

“你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赐翎的嘴张得能吃下一头牛,要不是莫且行拉着,已经扑上前去。

怎么好好的大活人,突然变成一团元神了。

“急什么,没事。”问泽遗闪了闪,“都说了是去办要紧事,一时半会回不来,只能分元神出来见你们。”

听他说得不紧不慢,赐翎渐渐冷静下来,喜上眉梢:“原来真没事。”

“什么要紧事,我可以,一起去!”

在北境当了回大侠的赐翎摩拳擦掌,正巴不得再去哪处行侠仗义。

“你该回去帮忙重建苍巽山,离家这么久,你父兄的信都往持明宗递了好多次。”问泽遗笑了笑。

“等到苍巽山重建完毕,再出来做英雄也不迟。”

他身在湖心小筑,可兰山远没封锁他的消息,反倒主动告知了南疆近况。

苍巽山重建还需要时间,可苍雀们已经做到有屋可住。

没法再靠山吃山,族长鼓起勇气带领苍雀们做了些小买卖,意外地还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丹阳的夙愿,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得以达成。

“倒也是。”赐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忙?”

“我想想”

为了不扫他的兴,问泽遗思忖片刻:“倒还真有。”

“注意南疆的动向,要是发现不对劲的家伙,最好能及时告知我。”

“好!”赐翎满口答应。

他吵闹完,一旁的莫且行正色着开口:“副宗主,我最近也没什么要事,若是你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虽然不明白问泽遗半路离开是发生了什么,可他和赐翎都相信,问泽遗这般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暂且没有需要他人的地方,若是有,我一定不会和你客气。”问泽遗说得含糊其辞。

有些事,终究还是不能拉外人一同面对。

他们说了会话,莫且行和赐翎看时间差不多,也就起身告辞。

“保重。”赐翎满脸严肃,反倒衬得这张稚气未脱的脸有些滑稽。

“问泽遗,我会想你的。”

光团抖了抖,往兰山远身边挪去:“我一定保重。”

莫且行情真意切,九尺大汉正气凛然:“副宗主若是遇到麻烦,别忘了还有我在。”

要不是问泽遗只剩下一团光,他高低得去拍一拍这好兄弟的肩膀。

问泽遗连声应下,心中暗道不妙。

左一句“想你”右一句“还有我在”,就兰山远的性子,不想歪都难。

好消息是兰山远一向能装,至少在外人面前能装。

一直都很安静的兰山远,此刻反倒更安静优雅了,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脸上笑容未变,朝着对面的一人一妖行礼,端得落落大方:“我送二位。”

问泽遗趴在桌上,眼睁睁看着兰山远送走一步三回头的两人

坏消息是兰山远在他面前,压根装也不装。

果不其然,兰山远刚关上门,脸上笑容淡了些。

“师兄。”

问泽遗顶开杯盖,跳到兰山远手上,试图蒙混过关。

兰山远摸了摸元神,语调淡淡。

“他们很在乎你。”

第085章灵力

“可我最在乎师兄。”

问泽遗蹭蹭他的手,元神扒拉住他的手腕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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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天,有十数别宗修士给你写信,倾诉满腔爱意。”兰山远的声音不冷不热。

“是我想着师弟养病应清心寡欲,自作主张替师弟拦下。”

“若是师弟想看,我回去就交还于师弟。”

“可我一点也不想看。”问泽遗赶忙顺着杆爬。

“师兄拦的好,还替我省去麻烦。”

他就知道之前那群写信到宗内的修士不会善罢甘休,难怪最近岁月静好,原来是兰山远在负重前行。

只是托兰山远的福,他养病貌似也没清心寡欲到哪去。

“往后但凡有过问我私事的信寄到宗内,就都由师兄经手。”

他拨弄着兰山远袖间玉饰,发出叮当脆响。

“行。”

兰山远心情好了许多,把元神小心地揣回袖子里。

路上时不时有修士和兰山远行礼,兰山远都是副温和的长辈模样。

装得有模有样。

问泽遗藏在他袖子里暗笑,却也识时务地没在晚辈面前给兰山远找麻烦。

持明宗宗主的身份摆着,多数修士都是问个好就赶忙低头离开,只有路过的言卿有胆子和兰山远说两句。

“副宗主风风火火跑来跑去,倒是比之前满脸病容更让人安心。”

言卿面上露出苦恼。

“只是恰好有一事,在下原本想听您和副宗主的意见,怕是还得晚些时候问他。”

“是何事?”

听到和问泽遗有关,兰山远难得感兴趣。

“这不是宗内明年又要开山收徒,民间的流言蜚语传开来,早已沸沸扬扬。”

“所以在下就想问您和副宗主是不是和往年一样,还是不收亲传弟子。”

问泽遗贴着袖子听得仔细。

他定然不会收徒,就是想知道兰山远的意思。

“先看四师弟和三师妹的意思,距离开山尚有一年半,我暂且还未定夺。”

兰山远的一席话听着挑不出差错,实则没半点营养,说了等于白说。

“是我想得太远。”

言卿极擅察言观色,赶忙笑道。

“那便先不着急,过几月再说也不迟。”

和言卿分别,问泽遗确认四下无人,这才钻了出来。

“明年持明宗开山,师弟的意思是?”

兰山远问的轻巧,是早已知道问泽遗的答案。

“我不收徒,嫌麻烦。”元神堂而皇之坐在兰山远肩上,“师兄明知故问。”

“我去年和师姐闲谈的时候,听她说过有青藿就够了,所以问问莫且行他们收不收徒就好。”

他嫌麻烦,谷雁锦比他还嫌麻烦。

若是长老和资历老的修士都不肯收亲传,或者想从已有的外门弟子中提拔,明年怕是又只招几个外门弟子进来。

“你忘了二师弟。”兰山远提醒,“若是二师弟能苏醒,还得过问他的想法。”

“也是。”

问泽遗啧声:“尘堰虽然已经昏迷一年多,但保不齐明年能醒来。”

只是尘堰昏迷一事,他越想越不对劲。

药修们说他是中术法才会疯,术修反复检查,却又说他中的术法等阶太高解不开。

说明下咒的术修修为比九成九的术修都高,而且理应和尘堰平日有接触,才能够极快地得手。

恰好尘堰疯在闹妖作死的节骨眼上,问泽遗还疑似在兰山远的术法中,见过濒临崩溃的尘堰。

“师兄。”他轻轻揪了下兰山远的头发。

“尘堰他一直醒不来,是不是和你有关?”

兰山远没回答他,只是将被元神扒住的头发拨走。

此时无声胜有声。

问泽遗了然,从他手里抢过头发。

“我不要他醒来。”他任性道,“他诬陷我清白,还让自己的弟子出来顶罪。”

“好,听师弟的。”

兰山远好声好气,将元神从肩上捉走。

问泽遗放弃挣扎,任由他将元神捧在手心。

“说起来,尘堰昏迷那会我们也不算熟悉。”

元神闪烁:“你老实交待,之前是不是也想过要咒我?”

掌心传出安抚元神的木灵力,光团舒服地滚了一圈,软趴趴躺倒。

“想过。”

兰山远语调变沉:“可我没咒过师弟。”

“这么诚实。”问泽遗小声嘀咕,一点也不觉得生气。

他那会和兰山远不熟,要是知道兰山远的真实性格,怕是也会对兰山远有防备。

“好险,差点就没命了。”

“我不会骗你。”

兰山远见他没露出嫌恶或者害怕,微不可查松口气。

“师兄现在不想了吧?”

问泽遗得到想要的答案,开起玩笑来:“我可受不住兰宗主的术法。”

要是让兰山远咒,不死也掉层皮。

“不想。”兰山远声音温温柔柔。

“师弟要是嫌我之前起过心思,可以报复回来。”

“我哪处能报复师兄,总不能是双修的时候。”问泽遗没好气。

他们现在的关系,和兰山远打一架是天方夜谭,可在床//上他连弄晕兰山远都做不到。

他很好奇:“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师兄不想咒我的?”

元神仰着看向他,没有五官的光团露出希冀。

“不知道,隔太久了。”

“骗人。”问泽遗不满。

“师兄记性这么好,这才一年多过去。”

他比谁都清楚兰山远的记性比机器还好,可以算得上过目不忘。

“和你的经历我都记得,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失的杀心。”兰山远耐心道,“可想必是很久之前。”

或许是他撕碎符咒的那天,或许再晚些,在松林之中,问泽遗给了他一盏灯。

然后,他就找到了一盏灯。

“这还差不多。”问泽遗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元神趴在他手心里,懒洋洋晒着太阳。

正是一日中阳光最好的时候。

不知从哪边林子里窜出只鸟,兰山远一抬手,落在地上的坚果碎裂成几块。

灵鸟啾啾叫着,高兴地弯腰啄食坚果。

问泽遗惊喜:“师兄,它还记得你!”

住在万年松下时,问泽遗就能精确分辨出颜色不同的灵鸟,甚至记得它们迥异的性子。

可兰山远分不出它们,自然也不认得落下的这只是谁。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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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在替本体不在的问泽遗做他爱做的事,闻言只是轻“嗯”了声。

“还是师兄的住处好,镜泊都是些抓鱼的水鸟,压根和我不亲近。”

发觉灵鸟没聪明到能认出元神的主人是谁,问泽遗放弃呼唤它们,无趣地瘫倒。

“等到初春,我们就搬去万年松下。”

“好。”

计划得逞,元神满意地继续晒起太阳。

随着天气逐渐变暖,他身上的魔性再也没有发作过,一天天被收拢,压制。

兰山远开始降低双修的频率,转而教他一些相对容易的中高阶术法。

只是突然过得素淡了,问泽遗还有点不习惯。

在学习术法这件事上,他是个不省心的学生。

他的性子和多数术修大相径庭,极好的灵根和谦虚的态度能让他相对轻松地入门,却很难为他后续的修行保驾护航。

要不是有兰山远盯着,湖心小筑能一日被失控的术法毁上三五次。

若是其他术修已经被他气死,可不幸中的万幸,兰山远是个极其溺爱他的师兄,底线低到问泽遗都害怕。

床上是,下了床也是。

在第十次兰山远夸他差点烧掉桌子是有慧根后,问泽遗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师兄。”

他端上药碗小口小口抿着,不敢看用术法收拾残局的兰山远。

“是我讲的太快。”兰山远不急不恼。

“并非师弟的过错。”

问泽遗垂眸,安静地喝药。

他的身体状况从未有现在这般好过,原本沉甸甸的四肢变得轻松,经脉也像是被重新洗过一遍。

他不久前才突破过一个小境界,现在修为增长飞速。

离结束被兰山远“囚禁”的日子,怕是越来越近。

他不可能和兰山远在小筑里躲一辈子,兰山远也很清楚,所以才开始想尽办法教他各类术法。

将药一饮而尽,问泽遗心中萌生出强烈的预感。

离别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或许他等不到搬去万年松下的一日。

原书中所有角色的人际关系被记录在纸上,就锁在他的书柜夹层。

沈摧玉的动向也被兰山远的窥天镜监视着,问泽遗时不时会看上两眼。

天道说着不帮沈摧玉,可沈摧玉如有神助,居然又逐渐养好了伤。蠢蠢欲动要离开西寰,前往中土。

他已经十六岁,一条腿落了病根,走路倒是正常,跑起来能看出跌跌撞撞。

或许是屡屡受挫的缘故,沈摧玉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看起来比之前安分许多。

可当问泽遗瞧见有好心行商救他,他却反手想要坑骗商人钱财,就明白他的本性没有丝毫扭转。

在沈摧玉眼中,一切对他的好都是理所应当,对他好的人都是天道派来的,也不需要感恩和珍惜。

兰山远午后要去见几个宗门的长老,只留着问泽遗在家。

送走兰山远,问泽遗拿出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笔记,准确抽出其中几张。

纸上对应修士的名字没有在书中划去,每次打开乱码的原文,就能发现名字上的气运依旧源源不断流向沈摧玉。

接下来,沈摧玉要祸害的是谁?

恰巧,窥天镜内的沈摧玉也窝在简陋的临时居所内,正攥着张破破烂烂的地图研究。

他眼中闪着希冀和兴奋,手指比划着中土的方向。

见过中土的繁华,怎甘心安稳呆在西寰。

“小泽。”

兰山远回来时,桌上还堆叠着笔记。

他没看笔记上的内容,只是露出了然模样。

“时辰到了。”他没说什么,只是解开身上繁复的衣物。

玉扣落在被单上,这段时间的习惯使然,问泽遗到固定时辰瞧见兰山远脱衣服,身体就难以抑制地起了反应。

纸没来得及收拢,就被暂且放在桌上。

他们的灵力原本就相合,更是在一次次的交融中愈发契合。

他抱住兰山远,手覆在小腹处,感受兰山远身上的炙热。

“你想离开。”

进去的时候,兰山远是背对着问泽遗的。

他的声音带着颤,不知道是因为欲望,还是因为不安。

“还不急。”问泽遗脸颊上泛着红。

兰山远说的是事实,可由他说出来,问泽遗心里还是狠狠拧了下。

“我也不想和师兄分开。”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喟叹。

这个角度进去的很深,兰山远的喉咙中泄出一丝低吟,头埋在被褥中。

“我想看小泽。”

“好。”

问泽遗缓缓出来,让他的脸正对着他。

兰山远抱住他,手越嵌越紧,在问泽遗白皙的肩部嵌出红痕。

“师兄”

眼见兰山远状态不对,问泽遗有些担忧。

他想要停住动作,却被兰山远比平日还要热情的态度带得无法回头。

“没关系。”兰山远搭着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喘息。

“想做的事,就去做。”

他一副被坚硬外壳撬开,浑身熟透的样子,带着痴的眼中却依旧存了清明。

他贪恋地吻着问泽遗,像是非要存下什么痕迹,好给予往后短暂的离别以留恋。

起身又坐下,问泽遗被他缓慢的动作给激得浑身发麻,下手的动作也重了些。

这场双修进行得格外久。

在躺下平复心绪的时候,问泽遗的脖颈处一沉,随后又变得轻松。

“这是什么?”他点了点落在脖子上的符文,符文眨眼间消失不见。

“抑制、监测魔性的术法。”兰山远靠在他身上。

“符文他人不可见,若是在你眼中显形,说明魔性濒临爆发。”

“只是监测魔性?”问泽遗挑眉,抬头揽住他。

“可我刚才怎么在这术法上,瞧见了锁阳用的符文。”

他虽然没好意思看完那本和双修有关的书,但为了两人着想,还是断断续续看了一点。

恰巧他又擅长记颜色和图形,所以歪打正着记了几个和双修有关的术法。

兰山远施术也明目张胆,这么大的符文,像是故意留在他身上的标记,巴不得他发现。

“锁阳之后我会变得清心寡欲,师兄给我下这种咒,有点不地道。”他凑在兰山远耳边轻笑,“这是不相信我,怕我在外面偷吃?”

“自亵也会泄精元。”兰山远耳朵红了,却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频繁双修后戒断,我担心师弟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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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光我锁。”

瞧见他又在假正经,问泽遗泛起坏水。

他根据记忆,磕磕绊绊在兰山远肩膀上也画了道符。

“不如师兄也陪我锁上。”

符文亮起微弱的光,问泽遗不擅术法,画得草率似调情,导致它脆到元婴修士都能轻易挣脱。

“我知道我施的术法在师兄面前不值一提,你闭着眼都能摧毁。”问泽遗勾起唇。

“可我画成一次也不容易,师兄也要尊重我的成果,若是回来后我发现师兄毁坏术法,我就不理师兄了。”

反正兰山远会惯着他。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后兰山远肌肉紧绷,唯恐稍微有点动作,就害得术法失去效用。

他想留住暧昧的痕迹,也想留住问泽遗施加的术法。

趁着他分心,问泽遗的手不规矩地摸到兰山远后面。

因为刚进去过,还是软的。

猝不及防被探索开拓,兰山远瞳孔缩紧,背上已经隐形的符文突然亮起,像是下一秒就会破碎。

可动荡之后,却还是被兰山远极力稳住。

“还挺厉害。”问泽遗没继续逗下去,在软肉的欢迎下抽离出手。

敢往他身上下咒,希望兰山远也能守着这脆弱的术法,忍住每次情动。

兰山远平复了会,这才问:“你打算何时离开?”

“沈摧玉去中土也就是这半月的事,我要赶在他之前,所以打算五日内离开。”问泽遗抱紧兰山远,正色道。

“虽然不知道师兄接下来的打算,但我相信师兄这般厉害,一定会得偿所愿。”

“若是师兄有哪处需要帮忙,切记喊我回来。”

“好。”兰山远轻轻颔首,“时候不早了,睡吧。”

满室陷入昏暗。

兰山远抱着他,缓缓闭上眼。

问泽遗离开那日,照例是只有兰山远相送。

晚霞落了满天,早春的新叶刚发出芽来,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送师兄的小礼物,我自己做的。”

临走前,问泽遗将个榫卯结构的小摆件递给兰山远。

一阵冷风过,他难得地没有嗓子发痒,而是被风吹得精神。

他们走的路偏僻,放眼望去只有灵鸟啾啼,偶尔有蚁虫爬过。

“好。”兰山远收下摆件。

他抓住问泽遗的手腕,亲手给问泽遗带了纳戒。

“若是缺些什么,记得写信给我。”

问泽遗自己的纳戒戴在食指,无意之中,兰山远给的纳戒落在无名指上。

晚霞落下红色,照在问泽遗的脸颊上。

“师兄可知,给我带戒指是何意?”

“是何意?”兰山远抬头,面露不解。

“算了。”问泽遗摸了摸鼻尖。

“往后再告诉师兄。”

“师兄要是想我,下山找我就是。”他给了兰山远一个拥抱。

“我要是想师兄,我会偷偷回持明宗来看你。”

他原本是很不舍,但想到兰山远总有办法找到他,不舍被冲散了大半。

就算不找,以他和兰山远的修为想见面也易如反掌。

离开,本就是为重逢做铺垫。

晚霞被黑暗吞没,兰山远看着问泽遗的身影越来越小。

他捧着榫卯搭的小球,若有所思。

身上还残存着问泽遗的灵力,他却没了去湖心小筑的理由。

万年松下,给问泽遗准备的卧房早已重新布置好,院落里仍然开着星星点点的花,屋檐处的布置和问泽遗离开时一模一样。

灵鸟叽叽喳喳吵着,啄食兰山远定期放在院外的坚果。

白衣修士径直掠过一片绚丽,走进自己稍显沉寂死板的卧房。

将小摆设放在桌上,他语调淡淡:“师弟,出来。”

摆设毫无动静。

“小泽。”

兰山远擦拭着摆件,依旧毫无动静。

“问泽遗。”

兰山远稍微加重语气。

咕噜噜。

有棱角的小球转两圈就停住了,从里头滚出来团光芒微弱的元神。

这元神的灵力还没他在兰山远身上残留的多,问泽遗原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见被发现,元神直接瘫倒在桌上装傻,被兰山远捉住。

“被发现了。”元神杯水车薪地挣扎着,因为太过微弱,声音含含糊糊。

“师兄把我丢出去吧。”

本体已经走远,元神仗着兰山远不会对他苛刻,开始胡言乱语。

兰山远不语,只是将它放在床头柜上,伸出手指,给只有核桃大小的元神喂木灵力。

元神枕着他的头发,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抚摸。

第086章话本

“我要先去嬴顺城,师兄是否有想要的土产?”

被摸够了,银蓝色的小球抖了抖,径直落在兰山远的被子上。

嬴顺在西寰和中土的交界地带,有大片的戈壁滩,盛产墨玉和各色宝石。

“不用,顾好自己。”

“要是路上缺灵石记得和我说。”

“当真?那我要二十万灵石。”

元神陷在被子里打了个滚。

“当真要?”兰山远眼中带了笑意,“我这就去取。”

“自然是胡诌的。”银蓝色小球一蹦三尺高,“师兄且放心,我不缺钱。”

“既然师兄没有特别想要的土产,我就自作主张给你挑了。”

他全然不顾兰山远说不需要,兴致勃勃地接着往下道:“我看旱松林产的琥珀就不错,师兄觉得呢?”

“小泽挑的,自然是最好的。”

兰山远的言语温柔,穿过分裂的元神,飘到百里外问泽遗的耳中。

“师兄信我,我定会仔细挑。”

问泽遗微微勾起唇,抬眼看向前方的城镇。

御剑数百里,到底还是绕不过热闹的人间烟火。

大方向他还分得清,可在人挤人的城镇里头找出口,怕是又得费点周折。

“元神就托付给师兄照顾,前边有集市,我先去歇个脚再寻路。”

“去罢。”

兰山远话音落下,原本活蹦乱跳的元神变得安静,昏昏沉沉像是要睡着。

元神本来就是从修士身上裂出的,自然随修士本人。

兰山远的元神安静但鬼魅般如影随形,精神头非常足。可轮到问泽遗这,若是本体不分精力过来,闹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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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神就开始打盹。

小心摸了摸元神,兰山远眷恋地收回手。

另一边,拿着羊皮地图的问泽遗从人潮中挤出来,面上已经没了笑意。

地图上,代表沈摧玉的小点缓慢移动。

他提早确认过沈摧玉的行进方向,正是朝着嬴顺走。

而沿路上和剧情有关的角色,只剩下嬴顺当地颇有威望的杨家。

下一个要倒霉的炮灰,正是杨家嫡子。

依照书中所写,沈摧玉抵达嬴顺的七天前,杨家嫡子杨隶之会自杀身亡。

而杨家夫妻只有一儿一女,嫡子离世对他们打击重大。

等到杨隶之下葬当天,悲痛欲绝的杨家家主杨诉出门,会在家门口捡到和杨隶之三分像的沈摧玉。

刚刚丧失爱子的杨诉动了恻隐之心,治好沈摧玉身上的伤,还支持他前往阆山。

这些剧情本该发生在一年后,可眼下剧本早都乱了套,不能再用时间线来推断。

真正让问泽遗确信杨家要遭规则荼毒,是因为杨隶之最近“恰好”出了麻烦,弄得半个修真界皆知。

而这件麻烦事,极有可能成为压垮杨隶之的理由。

魔域开时不光影响其内部的秘境,甚至能影响到人族境内千里外的西寰。

杨隶之年轻气盛,趁着血月时不顾家人劝阻闯入一处大能的秘境,却不慎伤到了腿,还折了自己的本命剑。

对剑修来说,因为莽撞折本命剑是极大的屈辱,足够让其他刻薄的修士笑上几十年。

而本命剑破碎尚且还能重铸,更要命的是他的腿伤得太重沾染腐气,出来后抢救再及时,也极有可能落下病根。

杨家上下唉声叹气,为此和持明宗借了好几回药修。

杨家算是较大的修真世家,如此做小伏低弄得谷雁锦都于心不忍,甚至半个月前亲自去过。

可医术高明如谷雁锦,也只能让杨隶之安心调养,走一步算一步。

随着时间推移,杨隶之心中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问泽遗确认过西寰传出的消息无误,当日便收拾行李离开持明宗,就是怕他哪根筋搭错想不开。

眼下能不能恶心沈摧玉都是次要事,杨隶之算是他后一辈剑修中有天分的,而且之前也是美名在外。

他既然知道走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青年才俊送死。

杨家严格意义上不算宗门,所以没有连通各个门派的宗门大阵。而由兰山远驱动传送阵,容易松动问泽遗身上的多处封印,牵扯出魔性来。

所以问泽遗只能御剑紧赶慢赶,遇到城镇歇脚一会,终于在晨光微熹时赶到杨家。

长时间的御剑让他头发晕,问泽遗强打起精神。

“问副宗主。”

杨诉比他更加憔悴。

他的眼中全是血丝,强撑着和问泽遗行礼。

“令郎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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