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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吗?
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笑着叫他师父吗?
她问过应贵妃,问她恨元武帝吗?
应贵妃淡淡地笑着,她说,当你爱着一个人,只要你还爱他,那你就永远也做不到恨他。
叶殊默默发愣,这一切都来得太急太突然,她远远都没有做好准备。忽然间一切都变了,都失去了原来的模样,就像撕开的伤疤,鲜血淋漓,狰狞恐怖。
夏夜短暂,浮光屡歇。当灿烂的朝阳照过了高大的城墙头,琉璃的屋瓦反射着耀眼的金光,细柳吹拂,又是蝉鸣聒噪的一天。
季文泰走进来的时候,刘封正守在门外站着,眉目冷峻,一动不动。
刘封是季文熙亲卫队的侍卫长,季文熙临走前把他留了下来,整日里十二个时辰地守候着,务必要保护叶殊周全。
“六殿下!”刘封看到季文泰走了进来,微一震惊,连忙躬身行礼。
季文泰挥了挥手,刘封很察言观色地退到了大门外守候。
叶殊正面朝里侧躺在床上看书,一页书看了一早晨了,还没有翻过去。
背上的伤正在一点一点康复,可是感觉起来很痒,却不敢挠,怎么躺都不舒服。
叶殊微微撑着胳膊,正想再翻个身,忽然听到声音有人进来,抬头一看竟然是季文泰。
“起来坐会儿吧,总躺着也不好。”季文泰面色淡淡道,目光却柔和。
叶殊笑着问好,然后撑着身子坐起来。
“六殿下有事吗?”
季文泰道:“也没什么事,在文曲殿看了会儿书,想起有日子没见了,不知道你好了没,顺路过来看看。”
“多谢殿下关心。”
季文泰点点头,微一沉吟:“有兴趣下盘棋吗?估计你也闷坏了吧。”
叶殊默默看着季文泰,这就是她的堂兄呀,是她的亲人。而且这次也是他救了她和慕容嫣。他应该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吧?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提。
这个秘密,在这个皇宫里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
“好呀,我也正无聊呢,有请殿下指教了。”叶殊笑着抬手,指了指桌边。
季文泰把棋盘搬了过来,顺手拿了个绣墩坐在床边。叶殊白子,季文泰黑子,两人默然不语,开始落子。
叶殊的棋风一贯是灵活多变,擅于出奇制胜,就连清和这样的手谈国手也常常会冷不丁被她小胜一局。而季文泰下起棋来却别有一番大气,放眼全盘,小输小赢都不在眼底,是攻是守皆在他的控制之中。
这边叶殊心下一阵赞叹,除了师父,她还从没遇到过这样强劲的对手,一时间杀伐渐起,下得兴致勃勃。
那边季文泰心下里也是一阵惊讶,本想着不过是怕无聊了陪她下几盘棋,却没想到叶殊的棋艺异常精湛,变化的招数层出不穷,一时间棋盘上处处刀光剑影,无处不得小心谨慎。
但总还是季文泰技高一筹,游刃有余地控制着局面,总是让叶殊赢着,自己又不会输得太丢脸。
叶殊知道他让着自己,笑道:“幸亏不赌钱,殿下您再这么让下去就要输光了。”
季文泰但笑不语。
叶殊看着季文泰的眼睛,也是好看的丹凤眼,墨色的深沉,他和季文熙其实长得挺像。
见她走神,季文泰问道:“你的伤都好了吗?”
“差不多都好了。”叶殊手下里又吃了季文泰好几个子,想起季文熙,她又问道,“最近七殿下那边有消息吗?”
“南函这次势头颇猛,双方正激战着胶着不下,文熙下个月恐怕还回不来。”季文泰淡淡道。
“会有危险吗?”
“上战场就会有危险。”季文泰手里捏着一枚黑子,迟迟地不落下,“况且这次父皇下令,出兵二十万,誓要把南函拔掉,以绝后患。”
以绝后患?叶殊手里捻着棋子,微一皱眉。
“怎么了?”
叶殊微微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下边两片黑子白子相互包围着,你想圈我,我想圈你,各筑城墙,互不相让。
“我倒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叶殊抬手在下边黑子的缺口落下一子。
“为何?”季文泰剑眉微挑。
“南函和南凌数百年来战乱不断,僵持不下,而凌国兵力不强,自身不足以抵挡函国的侵略。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凌国一直依附着季国,对我们季国无不服从。”叶殊一边思索着,沉吟道,“试想,若是此番我们帮南凌灭了南函,凌国和函国统一成一个整体,他们有了自己的军队,国内又无战乱,会不会发展壮大起来?他们国力强盛了,是否还会依靠我们季国?”
季文泰不觉眼神一亮。
的确,若是此番灭了函国,让南凌统一了南国,到时候他们的国家强大起来,势必会脱离季国的控制,没准还会反过来和季国抗衡。
这样看来,此番出兵不仅不是断绝后患,反而是养虎为患了。
也许还是留着函国比较好,有函国在旁威胁着,凌国才能乖乖听季国的话。两个小国闹腾着长不大,季国在他们面前说话才有分量。
叶殊又在黑子中落下一子,顿时局面发生了翻天的变化,中间的隔墙被推倒了,白子丢了三个,但是黑子却损失一片,再不复当初的平衡。
041
以为只是捡了个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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