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10(2 / 2)

但在对方的脸上,许攸并未看到任何立场转圜的意思,只有对于有些人并非同道的失望而已

可陈宫意图殉葬的“道”,又真是在千百年间变迁里所形成的必然真理吗?

许攸怀揣着这重归于沉重的心情,在抵达长安后不久便被征召面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他在洛阳的所见所闻,又或者是经由了袁绍的那番背刺之后,他的心情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他朝着乔琰看去的时候,无端有几分恍惚。

乔琰却已当先开了口,“数年不见,子远先生贵人多忘事,已将我给忘了不成?”

许攸连忙定了定心神回道:“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只是……”

他只是没想到,乔琰会对他表现出这样重视的态度。

乔琰麾下不缺谋士。

起码比起袁绍此刻的局面,乔琰手底下能有明辨之才的谋士,在人数规模上已到了让袁绍望尘莫及的地步。

实力的差距也已经让她不必需要从他许攸这里得到什么信报,大可以凭借着硬实力,一步步将邺城朝廷的势力给吞下去

许攸实在想不到,他对于乔琰还能有什么用。

在这样的情形下,乔琰就算是将他给拿下诛杀,再挫一挫邺城那边的锐气,也是一件大有可为之事,更别说是如此刻这样,还对他以“子远先生”相称。

他是这般想的,便也这般问了出来。

乔琰摇了摇头,回道:“若让我客观地评价于你,我会说,你许子远乃是贪而不智。贪在于捞骗财,不智在于错信人。但谋士谋士,先在于谋,你许子远自效忠于袁本初以来,屡有明断,此番兖州之战,更是助力于袁本初逃出生天,何必做此妄自菲薄的评价呢?”

如果说她这一出欲扬先抑的说辞已让许攸紧绷的心神一松,那么她的后一句话便是让许攸看到了一份格外特殊的希望,“何况,我有两件佳话需要你来帮我实现,就更不必觉得自己无有用处。”

“一件叫做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15/27页)

而事,这个决断何时都不晚。不过,我要这个明主庸主之间的差距更为明显,而要达成此目的,非你许子远不可。”

许攸在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颔首回道:“许攸愿为陛下效劳。”

天下十三州,已定大半,他在此时转投,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若是等到天下平定之日他才以降臣败将的身份出现在乔琰面前,他将再无出头之日!

许攸不怕自己被扣上一个“贪而不智”的评价,却怕自己会同那些个庸庸碌碌之人一般泯然于黔首之间。

乔琰既然愿意给他一个试刀的机会,许攸接下便是!

“另一个叫做,旧恩不忘。”

这旧恩不忘四个字从乔琰的口中听不出太多的感念之意。

但此刻许攸绝不会在意于此事。

当他仰头朝着乔琰看去的时候,正见这位即位不久的天子已于神容间尽显帝王风范,他虽已听出了乔琰所说乃是何事,却绝不敢当真领下了这恩情之说。

这的确如乔琰所说,只是要借用他的存在来成全一段有始有终的佳话而已。

她接着说道:“昔年鼎中观之会,亲眼见证了许子将先生对我做出那句雏凤有清声评价的人里,子将先生本人以及韩元长都已于这两年间病逝,再难重见洛阳长安盛景,陈元方就任大鸿胪之位,官居九卿,王仲宣代其父立足朝堂,为我代笔文书,边文礼命丧兖州,我已令人前往浚仪将其厚葬,剩下的也就只有三人了——”

“河内郡太守王公节,那位大将军府参军陈孔璋,以及你许子远。”

王匡、陈琳、许攸。

这就是当年参与过那鼎中观之会的人里,还应当算是站在她对立面的人。

“请子远先生为这二人做个表率吧。”

乔琰忽然语调一顿,“我忘了,王公节大概不必考虑了。”

许攸一愣。

什么叫做王公节不必考虑了?

这话到底是在说,王匡此人屡次对乔琰发起挑衅,就算真要念及旧恩,也不是念在这种人头上的,还是在说,王匡所在的河内郡在兖州豫州的战事已然告终之后,将会在随后被乔琰派兵拿下?

乔琰并没有对着许攸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

她只是让人将许攸寻了个去处安顿了下来,随后让人给他提供了纸笔。

想到昔日乔琰让人将田丰的家人给置换到手下来的举动,许攸并未多想,立刻提笔写了起来,以图抓住这唯一的改换阵营机会,保住自己随后几十年里的富贵。

而便是在他奋笔疾书之时,乔琰在长安城中的朝堂之上丢下了一道惊雷。

“诸位何必此等神情,”乔琰的目光在堂上诸人的脸上一个个扫过,面容的平静让人完全无法和她方才说出的话联系在一起,“兖州之变的情况我已与诸位说道明白了,兖州世家不遵法令,妄图以私兵迫压州牧,以这等方式攥取权柄在手,不杀之,难以令天下引以为戒!”

“昔日凉州四姓中未有触犯法令、鱼肉乡里者可活,扬州四姓中并未参与谋刺者可活,兖州世家也是如此。然首恶必除,此为底线,还是说——”

“你等之中也有与其存有的同样想法之人?”

什么想法?当然是绝不能让乔琰进一步推行书籍教义于天下的想法!

在已然被乔琰掌握的各州之中当然有这样的人,他们此前不敢将其说出来,那么她便要让他们在她今日的这番举动落成后,更不敢说出来!

“我将审讯之事交由廷尉司负责,此外,黄司空。”

黄琬突然被乔琰点了个名,错愕地抬头,便听乔琰说道:“廷尉隶属于司徒下辖,但程司徒乃是兖州人士,不当插手此案,就劳烦黄司空代为督办了。”

黄琬很想说,要按这么说的话,担任廷尉的乔亭也是兖州人士。

但他又陡然意识到,乔亭因宗族关系的变迁,记在乐平乔氏名下,那就得算是并州人士。

而当廷尉隶属于皇族之时,这场对于兖州世家的审判,也就越发彰显着天子的旨意。

乔琰真是非要一个三公坐镇此间,为乔亭在背后把关吗?

不……不是的!

她这分明是要借着他黄琬这个典型,看一看天下世家的态度!

兖州世家已经用碰壁了个头破血流,证明了乔琰在政令的推行上绝无一点回转余地。

再度将两州收入囊中的举动,更是让人没有任何的底气来对这位陛下做出质疑。

他若要逆流而上,只怕只有死路一条!

黄琬心中挣扎了一瞬,还是躬身回礼道:“谨遵陛下旨意。”

——————

而另一头,袁绍也堪堪结束了一场条件艰苦的跋涉。

他虽然侥幸凭借着自己的凫水能力经由济水逃脱,但他彼时已经没有下属在侧,也没有了坐骑,要想成功回到冀州谈何容易!

他平日也没有随身携带五铢钱的习惯,在早前还是甲胄在身的应战状态下,更不可能在身上携带这样的东西。

唯独能作为值钱东西的,正是他脖颈上挂着的一块玉坠。

可这样的东西倘若拿出来换钱,只怕下一刻他就要被人辨认出来身份,而后让曹操的追兵给逮回去。

他哪里敢做出这等冒险的事情。

所以他也没有办法给自己置办坐骑,只能徒步走回去。

衣服是他从农户晾晒出去的里面拿的,食物就是他在野外采摘捕捞的。

得亏此时并非旱季,否则他只怕要渴死在路上。

更让袁绍感到庆幸的是,他开始这段跋涉路程之时所在的定陶往北横跨半个济阴郡,就是东郡了,大概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在这等处境下还经由濮阳附近而过,随后渡河北上进入魏郡。

当他望见黎阳城关之时,袁绍接连紧绷了十数天的精神顿时松了下来,若非他紧紧掐住了自己的胳膊,他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好在他还是凭借着求生的意志站在了黎阳县中长官的面前。

因此地距离邺城已不远了,对方曾经在前往邺城述职的时候见过袁绍,可即便如此,当他看到这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之时,他也还是差点没敢确认袁绍的身份。

养尊处优的大将军怎么会是他面前这个比此前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的样子?

袁绍更应该在此刻坐镇邺城,而不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这里。

但无论是声音还是语气,那都分明是绝不容人随意假扮的存在!

黎阳县长一边令人将袁绍给搀扶着入内,一边茫然又小心地问道:“大将军,我听闻三日前那吕布再度袭扰幽冀二州边境之地,您此时不该在邺城吗?”

骤然闻听这个消息,袁绍本就苍白的面色顿时又成了青红交错了一片。

兖州的战事失利、兖豫二州的丢失,以及这出从未有过的狼狈跋涉,已经让袁绍的精神几乎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偏偏在这个时候,还有人在这里咄咄逼人,又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16/27页)

从冀州北部发起了进攻。

他一把将手中刚被端上来的热茶给砸了出去,暴怒喝道:“吕布贼子何敢再犯我冀州!”

他骂的是吕布吗?当然不是。

他痛恨的分明是乔琰。

乔烨舒她简直欺人太甚!

406.406(一更)河内到手

要说袁绍这也不算是怪错了人,吕布能在此时发起对冀州的进攻,当然不可能是他这位虎牙将军的擅自决断,也并非出自幽州刺史张辽的号令。

这等横跨州郡的袭扰作战只有可能是出自乔琰的安排。

今年元月的洛阳述职之中,吕布从乔琰这里接下的第一条指令,便是从今年的三月开始,每隔半月对着冀州边境发起一起进攻。如今正是三月里,也便是吕布开始执行这个计划的时候。

要说吕布也挺郁闷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乔琰对着吕令雎发起的邀约,居然会是回返长安应对王允这些蠢货的刺杀,而这一出刺杀演化到最后,竟是成了乔琰的登基典礼。

吕令雎所负责之事,等同于救驾,吕布没参与上。

大雍天子的登基大典,吕布也没参与上。

那出头一遭呈现在世人面前的烟花场景,吕布还是没看到。

虽说这等“没参与”,在天下各州相距甚远的地理位置和乔琰登基的猝不及防面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待遇,但怎么说呢,不患寡而患不均嘛。

但吕布这人没头脑有没头脑的好处,这等因没能抢占头功的郁卒,在此时已尽数转化为了对冀州的战意!

不能参与登基仪式无妨,参与这天下一统的最后一战也好!

总算让吕布有点满意的是,在他这趟出行之前,他按照乔琰对他做出的指令那样,在荀攸的监督之下完成了此行方略的抽签,抽中的不是“引起对方防守注意后立刻折返”,而是和对面交手直到出现人员伤亡再行回返。

能打!

当年跟随吕布杀入高览军中的骑兵早在这两年间越发熟悉于这幽州地形,在此番突入之际也便更有了一派横冲直撞的底气。

何况,他还凑巧选择了一个最好的进攻时机。

兖州局势有变,袁绍带着许攸亲自前往,完全没有对身在北部防线的沮授做出任何的交代,这让沮授不得不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观望南面动向上。

乔琰刚登基不久,又是代汉而立,必定要先将一部分精力用在稳定内部局势上,不会以这样快的速度发起对冀州的进攻,也让沮授难免对北部稍有轻忽,反而认为乔琰会先确保洛阳八关周遭战事结束。

吕布的这出意在袭扰的行动甚至没有多少调兵的动静,也就让他这突然来犯显得更加难以估料。

若非高顺时刻提防着北面,以一种近乎严苛的方式对自己的戍防做出了种种安排,吕布这一遭南下来犯,只怕是要折腾出大事。

但此刻刚刚回返冀州的袁绍并不知道北面交手的具体情形,在听到吕布进攻消息的一瞬间,他便想到了当年他不得不用田丰的家人去将辛毗和高览给换回来的憋屈。

他这一路走来的心中郁结,在这等怨怒交加的冲击下,让他直接便晕厥了过去。

黎阳县的这位长官觉得自己简直是遭了无妄之灾。

他没在袁绍并无下属跟随,还是这般狼狈样子出现的时候,对他做出什么身份上的怀疑,都已经得算是他在眼力上有几分本事的证明了,在袁绍晕倒后,他也立刻朝着邺城做出了快马飞报,同时以车马将袁绍送了过去。

饶是如此,当他抵达邺城,被匆匆赶来的袁尚将父亲给接过去,还是遭到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气得他差点想封官挂印而走算了。

袁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的问题吗?

兖州方向的囚车途径洛阳,或多或少也会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他这头。

他原本还觉得袁绍亲自前往兖州参与到这事情中,多少有点像是无稽之谈。但先有袁绍的这个狼狈形象,后有袁尚不问缘由的斥责,又希望他对此事守口如瓶,只怕并非是空穴来风。

他冷眼看着袁尚将袁绍给接了进去,想到随着这位三公子的长大,袁绍在几个儿子的待遇上已表现出了越发明显的偏私,更觉眼下这邺城在风雨飘摇的局势里还有其他不安定的因素。

但将袁绍接进去的袁尚可无暇顾及对方在想什么。

眼见父亲以这等奄奄一息的样子出现,袁尚已慌乱到了极点,却总算还凭借着他那张长相颇佳的脸,看起来尤有几分镇定之色,也连忙让人去传唤了太医令。

在等待诊治结果的时候,他也赶忙让人将身在邺城的郭图等人给召集了过来,只求在这等无人居住主持的情况下能从他们这里求来些帮助。

辛毗督战河内郡前线,辛评身在青州,沮授审配坐镇北面,许攸……许攸被押送往了长安,田丰又早已经投靠到了敌人的那头,荀谌因荀攸荀彧的缘故近来颇得袁绍的猜疑,唯独剩下的也就只有郭图逢纪了。

虽说早年间父亲便曾经和他说过,郭图等人的话在局势尚可的时候听听也就算了,倘若时局危急,便不能对他们的话听信多少。

但袁尚怎么想都觉得,再不能听信,总也是要比他在这里拿主意强得多了。

“荒唐!作为父亲的子嗣,眼下你该当做的是支撑大局,而不是先怀疑上了自己的本事。”袁熙匆匆赶到之时,便见郭图也已经到了,他连忙拉过了袁尚到一边说道。

“你别说我是因为郭图为迎合父亲喜好亲近于你,在这里危言耸听,我是怕你折了父亲的威信。”

袁尚咬了咬牙,“人都已经到了,你现在再跟我说有什么用,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尽快让父亲恢复康健,将这局势给安定下来。”

兖州豫州的丢失早已经在几日前传到了冀州。

在郭嘉将兖州世家一个个全数捉拿后,因心知袁绍还未回返邺城,直接将这等“兖州归附大雍”的喜报给往外传达了出去。

哨骑自距离东郡邻近的县城出发,越过黄河故道试图查探消息,却遭到了镇守在东武阳的夏侯渊的拦截,证明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而此刻袁绍的不知所踪,早让邺城内部越发处在了一种惊疑不定的气氛里。

只有袁绍出现在人前,才有可能让这等人心浮动的状态有所改变。

就连天子刘辩对着朝臣和邺城军民做出了冀州无事的说辞,在天子权威屡屡削弱的情况下,也已没有了任何用处。

袁熙冷眼看着郭图此刻暗藏的小心思,又朝着袁尚警告了一句,“你最好是这样!”

好在,前去为袁绍检查身体状况的太医令对他们给出的是个好消息。

袁绍的身体底子还是在这里的,只是因为经历了急行军和缺衣少食的跋涉行路,有些疲累过度,又因为骤然听到了另外一方战场上出现了变故,在怒急攻心的情况下,这才出现了这样的表现。

只需要调理进补上两日便应当无妨了。

但最好是不要再在此时对他做出什么太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17/27页)

大的刺激了。

可袁绍置身大将军这样的高位上,又是立足拥趸汉室抗衡乔琰的“头号人物”,所承担的那些责任哪里是他能说卸任就卸得下去的。

当袁绍好不容易在经由了一番调理清醒过来之后,他便听到了下属来报,天子亲自前来探望他的病情。

其他人前来见他,都可以暂时由袁尚袁熙来代为接见,也在袁绍那些谋士的建议下做出合适的应对,可刘辩亲自到来,他们却不可能将其拦截在外面,用袁绍还在病中将其给搪塞过去。

天子亲自问候臣子病情的情况,向来是很少出现的。

最近的一次,可能还是在故太尉乔玄行将病故的时候,汉灵帝刘宏总算是有点良心发作,前去见他一面。而这一出拜访多少也有些因乔琰而起的缘故。

按说这还得算是臣子所接到的殊荣。

不过当刘辩踏足袁绍的居室,来到他这病床跟前的时候,刚醒过来不久的袁绍看着自己面前出现的刘辩,着实很难感受到这是何种与旁人有别的优待。

只因在见到袁绍此刻意识清醒的时候,刘辩挥退了左右行到袁绍面前,脸上的慌乱不带有任何一点掩饰,在握住了袁绍双手的那一刻,他喟然叹道:“大将军,何至于此啊!”

是啊,袁绍也很想知道,他们怎么就落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了呢?

原本就只有四州领地的天子,在此时甚至只剩下了两州的地盘,和身兼两州州牧的位置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要将底下的权柄按照大汉朝堂的官职划分给分派出去。

冗余的官员体系并不能在此时让刘辩继续保持着大汉天子的尊荣,只会因为地盘的又一次缩减而越发让人感到了一阵日薄西山的绝望。

袁绍觉得这大概不是他的错觉,在刘辩的身上已经越发难以感到什么王室贵胄的气度。

他更像是个试图攥住旧日荣华的小丑。

而在刘辩的眼中,袁绍隐约看到了他此刻的样子。

险些将他击溃的不是孤身行路的疲惫,而是他明明该当凭借着家世背景,打从一开始就走在所有人的前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手扶摇而上,最终挟这等鲸吞四海的豪情将他一步步蚕食。

他明明在兖州地界上能得到这样多的支持,却好像这些支持与声援都是可以被一击即破的空中楼阁。

兖州是这样,冀州呢?

当他听到吕布进犯消息后的一瞬间,脑袋里充斥着的唯一念头便是——

他当真还能凭借着这最后的两州,做出什么力挽狂澜的举动吗?

这让他从外貌到心境都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衰老了下去,却在时局裹挟之中根本无法逆流而上。

也正是在他试图从倒影里寻找到一点希望的时候,他听到刘辩用仿佛在寻求救命稻草的声音问道:“大将军,我们眼下该当何去何从呢?”

除了青州以东的那片海域之外,他们所掌控着的地盘已经全部被乔琰所包围。

而就算是渤海,也跟幽州的辽东随时可以通过海上舰队相连,并不是乘桴浮于海便能逃出生天的。

在乔琰曾经令船只自徐州出发北上辽东并且得手的战绩面前,刘辩哪里还敢抱有什么侥幸的心理。

他试图在此刻从袁绍这里得到一个让他稍稍安心的答案,比如说他们还是可以如先前所计划的那样,让天下的汉臣响应起他们的号召,也可以通过进攻并州夺取乔琰发家的大本营,来给自己争取到一块重掌天下的跳板,又或者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行之策。

这让他看起来越发不像是一位帝王。

可他从袁绍这里得到的只是这样的一句话,“陛下先不能乱,这世上但凡还有一个汉臣,都会为陛下尽忠效命的。给臣两日的时间休养妥当,便为陛下谨慎谋划。”

刘辩看了看袁绍此刻苍白的面色,深知这的确不是他强人所难的时候。

两日便两日吧。

兖州豫州的战局收尾和权力交接,怎么说也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这两日的时间他们应该等得起。

可在瞬息万变的局势里,袁绍合该一日都不能耽搁地加紧对各方隘口的戍防,又哪里还有什么两日的时间可以用来给他逃避现实。

不错,在袁熙看来,袁绍的这出表现就是在逃避。

奈何无论是他还是坐冷板凳的荀谌,在袁绍这里的话语权都不高,无法对他做出什么劝阻,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郭图对袁尚做出了个建议,让他迎合着袁绍的喜好做个孝顺父亲的好儿子,以这等方式让袁绍振作起来。

“这等所谓的天伦之乐,与其说是在让大将军振作起来,还不如说,是在让他越发觉得自己可以暂时躲避进这后宅之内,只记得自己是一个父亲,而不是大汉的大将军。”荀谌摇了摇头,在心中感慨道。

世家的各方势力买股,让他在早年间投效在袁绍麾下。

但当荀彧荀攸荀悦,甚至是在乔琰登基前就已经过世的荀爽,都在她登临天子位置前便做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立场抉择,这个买股早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可惜眼下还不是他能离开邺城的时候,就像太尉杨彪其实也因为杨修的态度有了意图卸任的想法,但袁绍逃避归逃避,还是不会在此时将他们放走。

罢了,便再多看几日好了。

但就连荀谌都没想到,惊变会来得比他想得还要更快。

几乎就是在袁绍醒来之后没多久,洛阳守军全线调度往北面战线,自孟津渡河。

并州方向的驻军与河东郡的守军会合,同时东行入侵河内郡。

这是在乔琰的指令下发起的一出强势进攻,要将这司隶校尉部缺漏的最后一角给夺取回来!

张郃于前线告急之间,一面让人往邺城方向送出了急报,希望尽快能得到兵力的增补支援,另一面又朝着朝歌的方向发出了调兵的指令,着令王匡将河内守军全部推进到河内、河南尹与河东郡的混战中心。

可当张郃的下属带着他的那封调令抵达朝歌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个要命的消息。

王匡跑了!

是直接丢了官印就逃跑,只连夜带走了家人,连财货辎重和下属都一个没带的那种逃跑。

张郃本就因为这出来势汹汹的进攻感到头大如斗,结果后方还突然出现了这种惊变,简直是个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窘境。

“他为何要这么做?”张郃难以置信地问道。

现在在前线抵达着的是他张郃又不是王匡。

也还没有兖州的兵马北上进攻,直接打到朝歌来。

倘若邺城方向的兵力调拨足够及时,他们有这个希望能抗衡住这等疾风骤雨的进攻。

但王匡这一走,直接切断了张郃的一方助力,那就当真不好说了。

前往朝歌的下属回道:“因为……朝歌的兵卒没了。”

王匡能不跑吗?

在将河内郡的守军交到了曹操手里后,他便小心地留意着兖州的情况。

曹操彼时的信誓旦旦,甚至是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18/27页)

兖州丢失可能也会归罪于他这样的说辞都端了出来,让王匡不借兵也不成,可东西送出去尚且要过问去向,确认何时能被归还回来,更何况是人呢?

然而让王匡始料未及的是,兖州的局势简直可以用急转直下来形容。

总归最后的结果就是——曹操转投了!

曹操这么一投诚,王匡借出去的兵卒也就当然随着曹操的立场转换而变成了乔琰的下属,要想让曹操良心发现将其还回到河内郡来,简直是不可能的。

甚至还没等到洛阳与河东都对着河内发起进攻,王匡就已经打定了跑路的主意。

他是绝不敢将自己干的蠢事告知于袁绍的。

以往他做了点什么结党营私之事,让常林等人朝着并州方向迁移,那充其量也就是些小打小闹的戏码,但他是断送了河内郡的一部分保命兵力,甚至等同于做出了个资敌的举动,在大汉已然处在下风的局面里,谁知道袁绍会不会在得知此事之后将他给砍了用来祭旗?

说起来还有点振奋士气的效果呢。

他这会儿也不想着自己还能拥有什么富贵了。

想到自己早年间将乔琰给得罪了个彻底,就算将河内郡献给乔琰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还不如跑了算了。

这天下之大,总还是有他容身隐居之处的……吧?

既然要跑得突然,那他也就当然不可能与张郃、辛毗提前做出知会。

所以等张郃令人找上他调兵的时候,他早跑了有好几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行下效的特质在官场上尤其明显,王匡这一跑,早年间就跟着他做事的那些个下属也一并跑了个彻底,生怕因为王匡的潜逃,这份错误的罪责就要被归咎在他们的身上。

于是没人跟身在前线的张郃提前通报一声,也没人跟邺城那边说起这情况。

等到张郃派人去借兵的时候,什么都已经迟了。

这要让他怎么打?

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带兵打仗之人也当然无法在手中没有兵力的情况下做出反击。

倘若能有河内郡守军的支援,拖到魏郡方向调兵来援的时候,张郃还敢在这个糟透了的局面下再坚持一段时间。

现在……

张郃的眉头紧皱在了一起,便听辛毗在旁说道:“张将军并非有背弃大将军之意,实是天意使然,为令麾下将士得保平安,不得不做出了抉择,想来世人言论中也不会说您一句软骨头,只会说您这是弃暗投明之举而已。”

他冷然抬眸朝着对方看去,问道:“你是要让我投敌?”

辛毗其实也没料到,河内郡的局势居然会因为曹操的横插一脚而坏到这个地步,但因他早前就给乔琰送出的那封书信,他在面对着张郃质问的时候,堪称气定神闲。

他回道:“我说了,这是弃暗投明。”

张郃隐约从辛毗的语气中听出了些特殊的意味来。

辛毗可能不是在知道了王匡做出此种举动,令他们在河内郡的战况变成了眼下这等无力回天的状态,这才做出了这个弃袁投乔的决定,而是早有了这样的心思。

可想想这两年间袁绍对辛毗做出的猜疑,甚至将他从北部战线给调走,他会这般行事也不奇怪。

在外头进攻的号角之声越发响亮,而己方的营地内却是一日比一日减少的兵卒现状面前,张郃心知,自己也没有犹豫的余地了。

“我等——投降大雍。”

——————

或许就算袁绍没在家中休养这两日,河内郡的战况也还是无法被挽回了。

只因从邺城方向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聚拢起这样多的人力,对着河内郡发起支援。

以两州之力对抗天下其余各州何其艰难!

那势必会出现穷兵黩武的情况。

今岁的天时好不容易能让冀州青州的民众期待一个好收成,在此时都已迫切地投身到了土地耕作之上,要在仓促之间发起征兵,很难不引发民怨。

不过还没给袁绍这个征兵的机会,在他终于出现在朝堂上的时候,他便见到一封紧急军报直接呈递到了面前。

同时抵达的还有一位从洛阳前来此地的……使者。

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当此人开口之时,袁绍便死死地捏住了自己的手心,极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从对方出现开始就生出的不祥预感,在那一句句话说出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司隶校尉令我前来对袁将军致以谢意。”

致谢?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荀彧会说的话,反而像是乔琰的促狭口吻。

说不定是因为她此时身为天子不便说这样的俏皮话,干脆挂上了个荀彧的名头。

“一谢袁将军麾下的王太守将河内守军借给了曹将军,助力其平定兖州内乱,也令其无法对张儁乂将军做出支援,选择弃官而逃。”

“二谢袁将军栽培下属,令其通情达理,明断时局。张儁乂将军与辛佐治无有援军,不得已转投洛阳,自此河内郡重归司隶校尉部统辖,不再与其他各郡有别。”

若说当袁绍听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中已然是一派气血上涌,那么当最后一句话说出的那一刻,他几乎要被气吐血过去。

“三谢袁将军为使汉室基业延续,保全性命逃回冀州,毅然舍弃了许子远先生,令其落于我军重围之中,感念数年间袁将军对其器重,他有长文一篇,印刻于乐平月报之上。”

“今日到访中一并送上,请袁将军品鉴。”

品鉴?什么品鉴。

这只怕是一篇能将他气得七窍生烟,也将遮羞布全部揭下的东西!

407.407(二更)功过评说

如果说王匡逃走、河内易主的消息,已经在猝不及防间给了袁绍又一出直击要害的打击,那么许攸的这篇文章,就是直奔着雪上加霜而来的。

当年的许攸还曾经在鼎中观里品评乔琰的那出《州牧封建论》的时候说,她的论点分析还算到位,痛斥于刘焉的用词上却着实不够毒辣,可想而知他是个何种风格。

这篇文章还未出现在袁绍的面前,他都能想到,被他以那等方式舍弃的许攸,到底会用何等犀利的言辞来对他做出抨击,以报他当日险些丧命、又被人押解到长安论罪之仇。

但让袁绍有些惊疑不定的是,当他的手中拿到那份被使者分发出去的月刊样稿之时,在由许攸撰写的那一页文章上赫然写着几个字。

【后汉大将军袁绍功过小传】

袁绍:“……”

后汉这种称呼,俨然是站在了大汉覆亡的角度所产生的。

可明明邺城朝廷尚在,这等称谓的出现简直像是乔琰那边已然处在了胜券在握之中。

而所谓小传,更应当在人死了之后才出现,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许攸这混账是没写什么与袁本初绝交书,或者是讨袁氏檄,但他写的这东西,在阴阳怪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19/27页)

气上简直是更胜一筹。

更何况,想想看吧,乐平月报的三月刊上极尽所能地将乔琰登基的场面记载其中,于是这还未正式发行的四月刊上便将大汉指为前朝,这其中的讽刺之意简直溢于言表。

饶是许攸在开篇之时先写的是袁绍的出身家世,以“势倾天下”来形容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以“有资貌威容”来形容袁绍本人,都没能让袁绍有任何一点放松戒备的意思。

果然在第二段中,许攸便写到,袁绍早有天下将乱之明断,故而以并州为汝南袁氏长保富贵之地,为张懿谋并州刺史之位。

可惜张懿此人在并州蝗灾中辜负了袁绍对他的期待,被大雍陛下给拉下了马去。

不过这出举措上的失败并没有影响到袁绍致力于让汝南袁氏稳坐高阁的决策。

趁着中平四年的度辽将军选拔,袁绍将袁氏门生代表韩馥塞进了比试的队列中,并助力于其脱颖而出。西园八校之中也多有类韩馥者。

【袁氏富贵无极,尽在谋划之中。】

【及灵帝将崩,帝有诛大将军何进之意,袁绍乃谏大将军曰,可召四方猛将及诸豪杰,使并至京城,以胁天子。座中有陈琳、郑泰等辩驳其言,袁绍尤固己见,云董卓实非叛逆,不过西凉一匹夫尔。何进然之。】

【……绍与其兄弟谋划,以火烧洛阳北宫之举迫宦官并皇子外逃,又会卢植领兵策应于京师,绍乃助于董卓入京握持北军,卢植败退外逃。然董卓为祸,袁绍亦逃。】

这些话说得诚然客观,甚至让袁绍都将彼时汉灵帝将要驾崩之时的洛阳境况给回忆了起来。

可这样的一番“事实”,哪里是能以这等史书笔法记录在报纸上的!

一想到乔琰治下的民众因为急就篇的缘故多有启蒙之人,一想到这份月报的发行数量已到了极为可观的程度,袁绍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在许攸的这番描述中,他看似没对袁绍做出任何一点评价,可在许攸的笔下,袁绍对何进做出的建议和助力于董卓在洛阳站稳脚跟这两件事,已经足够他遗臭万年了。

而这还只是许攸所写的一个开头而已。

那讨董之战中的拖延时机与向乔琰借粮,那奉迎天子于邺城意图号令天下群雄的谋算……

还有,那场失败的兖州之战。

对此许攸倒是没有用什么夸张的笔墨来记载袁绍是如何给各方世家画出大饼的,也没对袁绍是如何做出的进攻决断做一渲染,只是在其收尾之时以异常平静却犀利的笔调写道——

【逃兵途径定陶城下,有曹仁得命戍守于此,绍不敌,乃夺许攸坐骑而逃,遁入济水,归于邺城。】

【往后之事,非我所见,不可妄言。】

【君有生路,我有前路,各不相欠,聊以此传记叙往昔,无有歪曲事实之处,以供来者评说。】

以供来者评说……

什么来者?大约便是后世撰写史书之人。

以乐平月报这等广泛传播的文字媒介,还真能作为史书参考的史料。

这一句话是真狠啊!

杀人不见血的文字,简直莫过于许攸的这一出了。

当所有人看完这篇文章的时候,在场几乎陷入了一种令人感到窒息的沉寂之中,就连吞咽唾沫的声音都显得无比的清晰。

他们也下意识地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袁绍的脸上。

因袁绍从那使者的手中将报纸给接了回去,此时并不是站在队首面朝天子的状态,而恰恰是面对着他们,并不难让人看清神情。

他本就不好看的面色已经彻底变成了铁青一片,额角的青筋也有一瞬紧绷到突起。

要不是此刻身在这邺城朝廷的朝堂之上,众人简直要怀疑,他会不会在强烈的愤怒之下将手中的这份乐平月报给撕成两半。

可惜袁绍没有乔琰那等印刷的手段,也没有她在数年之间铺设月报名头的累积,以至于无论是当年的欠债还钱之事、田丰前往并州充当卧底之事,还是今日许攸的这出“纪实文学”,都无法用相似的方式做出还击。

更可怕的是,许攸所写的桩桩件件分明都是有其他人证的。

谁也没想到,这位多年来对袁绍一心拥趸的谋士,会在此时发出这样致命的一刀。

周遭的视线里除却对袁绍到底要如何还击的疑惑里,也难免掺杂上了几分对这位大将军的质疑。

袁绍不会看不到这种无声的情绪。

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说兖州、豫州以及河内郡的丢失,是他要面对的正面战场损失,那么乐平月报上单独给出了一个版面的长文,就是侧面战场的交锋。

他已经输了前一场,绝不能再输掉后一场了!

无论是他的尊严还是他所处的位置,又或者是他所代表的世家利益,都绝不允许他在这等已然弱势的局面中收手!

当那份勃发的怒火逼近到嘴边的时候,他忽然将其压制了下去,转头朝着这位使者问道:“多谢足下将其告知于我等此文之存在,敢问足下如何称呼?”

在他这话说出的时候,袁绍的气势倒是无端地抬高了一个层次,令人陡然惊觉,他倒是还未曾将自己的体面和大将军威风都彻底因对手的打击而丢弃在后。

杨彪不由皱了皱眉,倘若他未曾听错的话,袁绍这话里的意思,倒像是要找这使者的麻烦,以间接来给乔琰那头一个下马威了。

但这个前来传达消息的年轻人,却仿佛浑然未觉袁绍此刻表现出的威逼凌迫之意,依然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回道:“在下淮南刘子扬,敢问大将军有何指教?”

这个名字说出的那一刻,袁绍的眸光顿时一凝。

刘子扬,刘晔?

怎么会是他?

乔琰派出其麾下的大多数人前来出使邺城,袁绍都可以在大雍覆汉的罪名面前,不必顾忌以何种手段来对付对方,唯独刘晔这一类的不行。

只因他也是个汉室宗亲!

汉光武帝刘秀之子刘延的后代!

袁绍但凡还要捧着刘辩在天子的位置上,继续打着遵从汉统的名号,他就不能擅动汉室血脉。

何况,刘晔还不是寻常的汉室宗亲。

许劭在避祸南方之时曾经对他有过“佐世之才”的评价,绝不逊色于那王佐之才的说法。

纵然其在此前并未涉足于政坛,将许劭的这个评价落到实处,那也已让他的身上笼上了一层名士的光环。

也让他成为了一个袁绍更不能动的存在。

袁绍并不知道,刘晔的出现乃是因为乔琰在令人寻找许劭的时候正好遇上,将其带往了洛阳,在荀彧收到乔琰指令让人前去三谢袁绍的时候,刘晔主动请缨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只知道,他本欲寻一途径发泄的情绪再一次遭到了堵截,此刻心口一团长久不散的郁气四下冲撞,几乎让他的喉咙口都弥漫上了一层血腥味。

他费劲地让自己用尽量平和的语调问道:“子扬乃是大汉宗室之后,为何效命于贼?”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20/27页)

刘晔回道:“袁公不予辩驳子远先生所写是真是假,反问我为何效命于贼,倘若并非是一出本末倒置之举,这何人为贼,好像已然清楚了吧?”

他朝着上首的刘辩拱了拱手,“致谢已送到,我便不在此地久留了,告辞。”

袁绍仿佛是个雕塑一般当即定格在了原地。

刘晔丢下的这句“何人为贼”简直是扎人心肺得厉害。

他这一句话,很难不令袁绍手中那张乐平月报上许攸写下的文字,又再度在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了一轮,以一种更加犀利的姿态将他批驳了个体无完肤。

以至于在这样的审判之中,袁绍甚至没能来得及让人将刘晔给拦截下来。

直到散朝之后,在被人搀扶着回返到大将军府的路上,袁绍才勉强从那稍有几分恍惚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郭图趁着此刻问道:“以明公所见,我等是否要将许攸此人的家眷锁拿下狱,论其罪责?”

要说许攸的亲戚里能被光明正大问罪的还真不在少数。

许攸他贪嘛,不仅仅是他贪,他的亲戚也贪。

可袁绍哪里还有这个追究的心情!

人人也都会在此时看着他在收到许攸那张文字后的表现。

朝堂上他面对刘晔发问的哑口无言,并不代表着他会彻底认下这些罪状。

可他若是在经由了许攸的背刺后当即将他的家人给拿下了,只怕人人都会觉得,这是他在被人揭开了短处后的恼羞成怒举动。

他瞪了一眼郭图,回道:“不必管许攸这混账的家人,但也休想让他来将家人接走,除非他自己亲自前来!”

但许攸怎么会在彻底得罪死了袁绍之后,做出这等回返邺城的送死举动呢?

“还有那王公节……也别找了。”袁绍一字一顿地说道。

在今日之前,袁绍是真不知道,曹操兵临平丘城下的兵卒里居然还有河内郡的人手,又因兖州的易主,让王匡在惊惧之中选择了遁逃。

可他到此时才知道这个消息还有什么用!

王匡的失职竟已令张郃与辛毗在孤立无援中不得不投敌求生!

也成为了刘晔作为使者羞辱于他袁绍的把柄!

再找王匡有什么用,难道要在将他找到后做出问责,以图河内的丢失有罪人可论吗?

放眼这双方对峙的局面,此举和自取其辱当真没有什么区别!

与其做这种无谓的时候,还不如一面增派魏郡与河内郡交界线上的守军,一面……

“告诉陈孔璋,我要的那篇檄文,三日之内必须出现在我的面前!”

早在乔琰登基的消息传到邺城之时,袁绍便已经给他下达了这条命令,甚至在刘辩的聚众议事中说,必定让刘辩能凭借着陈琳写下的声讨乔琰之词,有着更胜一筹的声威气势。

但因他之前的兖州一行,便难免疏于关注此事。

现在却不能在拖了!

“三日……”陈琳收到这条消息后喃喃道。

以陈琳这等锦绣文章尽在心中的才华,要写下一篇檄文根本不需要三日。

他只是在此刻难以避免地想到许攸的那篇文章。

当年引四方军阀入京的建议的确是由袁绍提出的,彼时他还以“即鹿无虞”之说提出了辩驳,可惜袁绍在何进心中的分量显然是要比他们重得多,哪里能劝说得住他变更决定。

如今重叙旧事,倒是觉得这等自欺欺人的行事作风,早在当年便已有了征兆。

他刚想到这里,执笔的那只手便不由一抖。

一滴墨痕当即晕开在了他面前的纸张上。

“不,不能这么想了。”

他既然还站在袁绍的立场上,也相信汉室尤有兴复的可能,就不该在这撰写檄文之时有这样的质疑。

若让这等情绪干扰到他的书写,他交出的会是一份何等不伦不类的答卷!

他伸手一把将面前的纸张团作了一团,丢在了一旁的纸篓之中。

望着面前那张重新归于洁净的纸张,他又停顿了良久,这才落下了手中的笔。

——————

而此刻的长安城中,比起陈琳那头的落笔犹豫,乔琰在写下那封对新近投诚而来之人的委任之时,便堪称是落笔如飞。

无论是谋夺兖州,将曹操给劝降,还是拿下河内收复张郃,虽然这背后都有着若干意料之外的因素在其中干扰,让其过程并不能完全为乔琰所预测到,但这等荡平天下的进程中都已是时局之必然。

对曹操和其下属谋士的安排,连带着对张郃的安排,都已在她的心中有了一番思量。

昨日她还和程昱针对此事做出了一番商榷,最终将其敲定。

张郃曾为袁绍旧部的缘故,令其与旧主对敌难免不妥,这与当年令徐荣直接参与进讨伐董卓的作战中那个情况并不相同,便不必让张郃参与进对峙袁绍的战事之中了。

但对方投效于她,她又必须对其给出相应的委任,以显示重用。

历史上的张郃在官渡之战中自袁绍麾下投至曹操处后,能跻身曹魏五子良将之一,绝非等闲将才。可惜袁绍没能如历史上一般雄踞四州,北征幽州,已是令张郃少了不少征战的打磨,在他到了自己的手里后,可不能继续埋没了。

乔琰写下的是两道委任,由其任选其一。

一条是敕封其为定西校尉,因陆苑已得她委任重启西域都护府,手下正缺将领,张郃正好填补上空缺。

说这是空缺,乃是因为此前就任张掖太守的马腾,在求生欲上和荆州的刘表也着实不逞多让了。

刘表在乔琰登基的消息传来后,自请由荆州牧改任荆州刺史,以便与其他各州的情况统一,马腾则自请卸任张掖太守的位置,入朝为京官养老。

在几日前乔琰批复通过了这个决定,并令马腾之侄马岱继续效力于徐荣麾下。

将张郃调度至此,补上马腾离任后的武力空缺,显然可行。

另外一条则是令其投身辽东战场,待辽东郡与玄菟郡军民一心后,动兵征伐高句丽与扶余。

公孙度就任辽东太守后与扶余和高句丽所达成的主从关系,在经由大汉换成了大雍的朝代变迁后,能否继续维持下去,还应当说是一个未知数。

与其寄希望于他们能有这等和刘表、马腾一样的觉悟,还不如在恰当的时机做出武力征伐,将这片现代该当算是黑龙江、吉林以及内蒙古一部分的土地,给彻底收回到境内。

张郃为北方战将,要适应起这样的环境,显然要比其他人容易。

这出二选一里的任何一项都伴随着可以预见到的战功,对张郃来说都不算苛待。

至于早已表达了臣服之意的辛毗,还是暂时留在长安为好。

辛毗是已投降了,可辛评还在袁绍麾下呢。

固然眼下的情形和田丰彼时的情况不同,袁绍遇此危局,也绝不能因辛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21/27页)

毗的“被迫”投敌而对其做出惩处,让自己本就在许攸这出打击之下开始溃散的士气再遭到一次重伤,辛毗也还是不要明目张胆地做个军师为好。

反正长安城中弘文馆选拔取士尤在筹备之中,辛毗这等与本为敌方谋士的存在,反而比大多数人都合适于做个出题人。

等到天下归于一统,四海之间尤有征战之地,也不愁没有他的用武之处。

而后便是曹操和他的下属。

陈宫和那些兖州世家的罪名清算,都已在乔亭主理、黄琬督辖的情况下开展。陈宫既不愿意效忠于她,变更其对于道义君臣的认知,那乔琰也只能成全他以身殉道的想法。

总归曹操和其宗族,以及满宠、枣祗、乐进、钟繇等下属能顺利被纳入她的麾下,便已是一笔堪称丰厚的财富。

枣祗这位在兖州地界上的屯田校尉,完全可以随同田畴一并效力在秦俞这位大司农手下,为明年依然酷烈的天灾提前做出筹备。

满宠在此番兖州之变中表现出的决断分析能力让人尤为惊喜,因袁涣不适合出任豫州刺史的缘故,乔琰其实属意于由满宠担任。

但满宠的年龄和履历难免让人质疑他能否坐稳这个位置,故而先将其调入廷尉麾下作为属官,再打磨上两年后再行外派。

至于同属文官的钟繇,乔琰意在令其南下荆州协助于刘表整顿荆州境内事务,分薄荆州世家在其中的影响力。

而作为曹操族人的曹洪、曹仁、曹纯、夏侯惇与夏侯渊,正如曹操此前所猜测的那般,将会被分派到各州补充戍防力量,余下的乐进于禁李乾李典等人,则协助郭嘉和改任兖州别驾的袁涣完成兖州的防卫之事。

最后,便是曹操的安排了。

乔琰提笔,在敕封诏书上写下了末尾的一行字——

【以讨逆事拜车骑将军,非战时除,屯兵河内,侯诏兵进冀州。】

不是她令郭嘉和曹操说的“征西不晚”里的征西将军,也不是当年沈亭会见之中乔琰以玩笑的口吻所说的征东将军,而是一如曹操在邺城朝廷的那个官职。

车骑将军!

对于降将来说,这是绝对的高位!

但这并不代表着,乔琰打算令邺城朝堂上的所有人都能在转投到她麾下之时沿袭其原本的职务,若当真如此的话,等到攻破邺城的那一刻,朝堂上的情形可就要乱套了。

在那句“非战时除”里,已暗藏了乔琰的第二重态度。

她对曹操是仍有一番考验的。

车骑将军主掌征伐背叛之事,若非汉末这等动乱的环境,本不是个常设的军职,如今她也只是恢复了其原本的规则,在有具体战事时候才做出委任罢了。

在非战之时,具体将其安放在何种位置上,就看曹操的表现了。

程昱在听闻她的这出安排后问询于她,为何并不介意于将曹操安放在这攻伐冀州的位置上。

这份荡平天下最后二州的战功,无疑会令曹操的身上多出一份立足于大雍朝堂的资本。

对此乔琰是这么回复。

她有这个自信,兖州或许会是更倾向于曹操的兖州,但将她送上这天子宝座的大雍子民却是心向于她乔琰的。

她若连放手令曹操出战沙场的底气都没有,又何必让郭嘉用这样一句“英雄惜英雄”的话去说服曹操来投!

这天下一统的最终战,她无惧于任何人的围观。

只因攻入邺城王庭的第一步,必定由她亲自迈出!

408.408(一更)委任后续

在三日之后的朝会上,乔琰便将这番委任给宣读了出去。

对于曹操的安排,在场众人中虽然还有些心存疑虑的,但想到曹操的这些下属都已经被调度去了各处,能掀起的风浪相当有限,也都并未对此提出质疑。

唯独有些特殊的是——

陛下属意于在兖州权柄交接之间表现尤为优异的满宠,在两年后出任豫州刺史的身份,又因兖州已地处和邺城朝廷之间的交战前线,将袁涣给征调北上协助于郭嘉尽快平定兖州民生。

那么,豫州要交由谁来管理?

固然豫州已可算是处于腹地,也与司隶紧邻,该有的主持政务长官总还是要设置的。

“以诸位看来,崔州平可能胜任此职务?”

崔州平,崔钧?

乔琰朝着下方的众臣看去,开口说道:“自四年前弘文馆建立,崔州平位居其中选拔者行列,为使贤才合乎朝堂所需,于各项政令举措均了然于胸,令其赶赴豫州,正可着手重塑秩序,推行我大雍政令,诸位以为如何?”

这理由的确可以服众。

更何况,在崔钧尚未来到长安之前,他还先于并州协助崔烈处理过一阵并州政务,还可算是乔琰的直系班底。

而在乔琰的未尽之词中,众人也不免看出另外一个信号。

就像是当年的弘文馆四馆主的人选定夺上需要考虑到各方士人的地域派系一般,在今日也是如此!

出自清河崔氏的崔钧出任豫州刺史这等高位,在乔琰行将兵进河北之时,正是对河北士人释放出的又一个友善信号!

冀州将领,以张郃为代表行将被她委以重任。

冀州名士,以崔钧、田丰为代表,或为一州长吏,或为谋士指挥。

这是恩。

而兖州地界上的恩赏重惩兼备,让人不必怀疑乔琰会否在目标转向邺城之时有何种过于仁善的决定,她在此时对袁绍再不留有余地的打击,也正是出于这等目的。

此外,崔钧的士族出身,也无疑是对近日里长安风云的回应。

能自这等变更后的规矩里颖脱而出的,依然能在这位大雍天子的麾下平步青云,这便是当今的规矩!

是顺势而为还是非要抱残守缺,便请各方自行斟酌了。

“这股反抗的潮流其实并不会因为兖州世家子弟作为这个典范而停止,只是会暂时随同恩威并施的举措被遏制下去,所以……”

“陛下还不能行差踏错任何一步。”在乔琰身边的蔡昭姬接话回道。

“是啊,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汉朝初年是如此,我们如今也是如此。”

乔琰负手慢慢地朝前走去。

桂宫在她登基前后只将此前被炸药轰炸垮塌的宫门做出了修缮,并未对其中的宫阙做出何等加建翻修,比起洛阳那头的皇城还少了些气派。

这并非是长安朝廷出不起这笔修缮的费用,而是,虽说她在长安继位,但在长安和洛阳之间,她还是更属意于将都城选定在水网条件更为发达的洛阳,将长安作为控制西部咽喉的要害之地。

只不过兖州初定,冀州未下,天下也还未曾彻底接受大雍取代大汉的位置,贸然做出迁都的举动未必是天子坐镇于前线的魄力,反而会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

连官员的委任都需要以这等方式精打细算,唯恐出现什么问题,更何况是更换都城这样的大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22/27页)

且先不急吧。

“说起来,陛下打算以哪位武将驻扎于河内?”蔡昭姬好奇问道,令乔琰从关于往后都城迁移的思量。

对这些朝堂上的官员来说,这征伐天下的进程里乔琰要以何人来出战,都应当自有一番自己的深思熟虑,本着术业有专攻的道理,他们着实不必多加置喙,反倒是有可能提出了什么不当的建议。

但昭姬眼看乔琰此刻因散朝的缘故,脸上多了几分比之平日里轻快的神色,便顺势问了出来。

曹操的武将旧部中,与他有亲属关系的,只有曹纯和曹昂最后被定在驻扎于河内郡,与他无有亲属关系的,几乎都还留在兖州地界,应当还得配备几位将领才是。

可惜此刻还能调度到此地的人手好像不多。

徐州、并州、幽州武将对冀州、青州正处虎视眈眈之时,益州正值内部平乱的尾声,不会做出随意的调度。

吕令雎已又按照乔琰此前的嘱托回返了辽东,继续与乌桓各方部落打交道,以侯乔琰对她的八月安排;赵云因光禄勋之位也暂时留于关中;徐晃则已随同郭嘉进入兖州地界,平衡原本隶属于兖州的将领和新增设的守军将领权力……

这么一看,剩下能用的只剩了寥寥几人。

让蔡昭姬有点意外的是,她旋即听到乔琰回道:“这件事你倒是说得巧,我昨日还在想,此事与你有些关系。”

“与我?”蔡昭姬一边发问,一边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自觉自己可没有什么投笔从戎的天资,总不能是让她以笔作刀便杀到那前线去了。

好在乔琰的下一句话便给她解了惑,“乐平月报的四月刊上,除却许子远所写的袁本初传记,留一个版面刊载一条消息吧,就说河内郡有将领之缺,有意于此职位者可前往光禄勋处毛遂自荐。”

“就当……这是一出武将的选拔好了。”

“在方今已不缺武将的情况下,我所要的已不是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毕竟也不可能在这等勇武之能上超过吕奉先,我要的是于时势有一番自己理解、起码粗通一二文墨、也深知如何在此时抓住机遇之人。”

蔡昭姬敏锐地意识到,这很可能不会是乔琰唯一一次以这等方式选拔武将,而河内郡正处毗邻冀州魏郡的作战前线,却势必能让她这第一次的选拔对着还未出头的武将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

“陛下放心,这条招募的文书,我知道该当如何写了。”

蔡昭姬也忍不住又笑了笑,说道:“我原本觉得,因陛下登基,我这乐平月报之上的种种用词必得越发字斟句酌,压力着实不小,现在看起来,已有三成的内容不必我亲自来想了。”

乔琰嘀咕了句:“可能不止三成吧……”

她这话说得小声了些,令蔡昭姬并未听清她此刻在说的内容。

不过乔琰又已转换了话题,让她也暂时不必去管是否错过了要紧的消息。

“我还有两件事想交由你去办。”

“其一便是,自昌言现世至今也已有半年的时间了,眼下的头号大事虽是抗衡袁本初,但经传典籍的发行关乎印刷产业的运转,也不必为此停顿,这一次我不会给出一个标准的答案,由你择选出三两合适的书籍作为随后发行之物。”

“这个书籍的选择必要在朝堂之上以奏章的形式上呈,也是你就任少府之后的第一项考验,不要让我失望。”

蔡昭姬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为了让她力排众议地坐在这个少府的位置上为她效命,乔琰甚至对少府的官职做出了那番简化,蔡昭姬便绝不会辜负这份良苦用心。

在造纸与书籍印刷的技术都还在以日新月异速度进展的时候,书籍刊印发行乃是一项长期的事务,不能每次都由乔琰来想何时出何书最能顺应时势。

“其二则是,我想给你找两个帮手。”

和彼时推行山河录的情况不同,这次乔琰可不是要让伏寿凭借着其所负责的的治水之事,和蔡昭姬再次联合编纂书籍。

“两日前,曹孟德送了一封书信到我手中,自请将家人送入长安。这是否得算是送来为质姑且不论,正好子桓跟随伯喈先生身在长安,还能与亲人团聚。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昭姬不妨在空暇之余登门拜访一番那位丁夫人吧。”

“兖州之乱中,满伯宁建议丁、卞二位夫人在曹孟德未回之时坐镇濮阳,二位夫人将濮阳大户及孟德下属震慑当场,令濮阳上下并未因四方调兵而生出动乱,实为巾帼不让须眉之才。”

“不如先令她二人于少府领一属官官职尝试一二,若真为可用之人,再行擢拔就是。”

蔡昭姬:“……”

说实话,能有两位眼力与行动力都不差的助手加入团队,对眼看着就要面对接踵而至重任的她来说,绝对该当算是一件好事。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乔琰说出这话的同时,她想了想曹操此刻已算半个光杆司令的状态,不由觉得有点好笑。

陛下甚至不满足于只是从他身上扒走将领谋士,也并未止步于将曹丕完全按照乐平书院的培养体系栽培成才,甚至都把算盘打到他夫人身上了。

这等雁过拔毛的犀利手段,当真是……

不愧是陛下!

“陛下放心,借着我父亲将子桓送上曹家门户的机会,我会做出邀约的。”

九卿之中四位女子的委任,连带着早先就在将领、刺史、太史令等位置上的女官,早已给长安乃至于天下发出了一个信号——有才学有魄力的,大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自门户中走出,以图一个跻身上位。

这等竞争上流的风尚甚至远比秦汉初年之时还要自由得多。

只因此前的任何时候都不曾有帝王便是女子。

倘若,丁夫人和卞夫人真有乔琰所说的那般有本事,她们应当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那就有劳昭姬了。”乔琰总算交代完了事情,更不必端起什么公事公办的态度。“我去陪朱檀消消食去。”

蔡昭姬脚步一顿,“陛下,您可以不必把自己想要出去骑马遛弯说得这么迂回。”

朱檀乃是天子坐骑,照顾马匹之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它撑着。

但她话还未说完,面前又哪里还能看到乔琰的踪影。

这位在马背上夺取天下的帝王早跑了个没影了。

乔琰一身劲装奔行在这关中官道上的时候,这片夹在武关、潼关、散关等关隘之间的沃野平原上,渭水奔流的速度已因上流鸟鼠同穴山的坚冰消融而比此前快上了数倍。

这些关中地界上的民众也都默契地选择通过渭水或者渭水支流取水灌田,以便让经由两年开采的地下水源有休养生息的机会。

大雍建立之时的新奇感,也已随同春耕的开启转化为了这片土地上民众振奋精神之态,而兖州豫州的易主更是让这些距离天子最近的子民越发相信,他们彼时以那等万民拥趸之法将乔琰送上帝王位置的决定并未出错!

在这元昭元年里,便已然有了四海归一的征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23/27页)

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在此时种下田地里的作物,以税收供给这长安粮仓在今年秋收之时再添一笔进项。

去岁的长安三月里,这处“金城千里”的四塞之国还令人有种见日薄西山景象的错觉,此刻倒是春风得意马蹄轻快了。

在这风驰电掣的奔马疾行之中,乔琰已越过了长安城郊的这片旷野,抵达了崤函道尽端的潼关之下。

作为长安的门户,当乔琰驻足于路边举目朝着那方望去的时候,也见经由此地进入长安的民众比之去岁似也多了几分,而不再是早前那番多数人还是自南面武关而来的景象。

这同样是一个好现象。

这些人里势必有着经由兖州豫州进入洛阳,又随即朝着长安而来的,而这其中,又还有多少潜在的人才呢?

乔琰刚想到这里,便见一队人马正要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行去,却因忽然留意到了她的存在,用只有附近几人能听到的语气说道:“陛下?”

乔琰回头看去,就见这队伍之中有个格外有将领气质的也在此时朝着她看来,在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打量之意。

不过这打量倒并不至于让人觉得不快,反因其中还含着敬佩而让人对其的第一印象并不差。

见乔琰的这道目光,将她给辨认出来的那人连忙说道:“这位便是张郃张儁乂将军,是尊奉了陛下之命前来长安听侯安排的,后头的那位便是辛毗辛佐治先生了。”

乔琰恍然。

原来是他们到了。

“此外还有一件事。”那人小心地端详了一番乔琰的脸色,见她似乎因这趟出外的巡游,正在心情正好之时,本有些犹豫是否要将东西给拿出来。

但想到此事到底也该算是紧急军情,若是隐瞒也没什么好处,“我等动身前往长安之时途径洛阳,恰有一封书信送至此地,荀司隶便令我等尽快带来送交陛下。”

“是邺城那边送来的。”

这等目前只此一份的东西当然不可能通过飞鸽传书的手段送到乔琰这里,反正他们这一路快马加鞭而来,捎带上正好。

“给我吧。”

乔琰接过了那封包裹严实的书信,展开便见其上的第一行写着几个字——

《为汉帝讨伪朝檄》

写下此信之人,正是陈琳!

409.409(二更)讨乔氏檄

陈琳当然不可能只是以这等写信的方式将檄文送到乔琰的治下。

从来没有哪一方的檄文是以这样温吞的方式来呈现的。

那不过是一出先行的告知而已。

当那封檄文的信件抵达洛阳后的两日,也便是这封檄文送到乔琰手上的时候,在那邺城之外的高台上,刘辩望着下方召集而来的兵将,望着那些组成了邺城朝廷的官吏,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在这两日里已默背下来的檄文在心中又过了一遍。

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必须——

必须在此时将这振奋士气的檄文投入全部的情感念出来!

倘若真能如袁绍所说,他可以凭借着这种方式将有忠于大汉之心的人都给拉拢到他的麾下,他们或许还有挣扎一搏的机会。

而当这份讨贼檄文被他诵念出口后,天下各州境内由他们邺城朝廷外派出去的人手,都会将在这几日内抄录完毕的檄文给张贴到各州的府衙门前。

这个行动或许会让他们再无法回返邺城,但按照袁绍所说,只要能让更多人看到这份檄文,听到这个大汉尤在求生的声音,总不会徒劳无功。

也不知道此刻应当已拿到这份檄文的荀彧是何种想法。

作为颍川世家子弟的典范,他当真已不再挣扎,选择彻底屈从于乔琰的威慑了吗?

但刘辩并不知道的是,这封檄文此刻已经落在了乔琰的手中。

“虽然早就想到邺城那头有极大的可能会折腾出这样的一出,真看到檄文到手还是觉得有点……微妙。”乔琰调侃一般地朝着系统说道,“说起来,这能算谋士成就吗?”

系统忍无可忍:【你的下属拿下了兖州豫州,又令曹操来投,这些给你算了也就罢了,你怎么连收到檄文讨伐都想找我讨要便宜。哪里有被人用檄文讨伐的谋士?】

饶是早就已经接受了不是个正经谋士系统的事实,它还是难免觉得,被檄文讨伐这事着实荒谬到家了。

偏偏它的宿主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对它而言的刺激,回道:“不算便不算吧,就当这是个特殊的人生体验算了。”

“说它微妙,实是因为这封檄文很难写。”

“你看,隗嚣讨伐王莽的檄文里可以写,【政令日变,官名月易,货币岁改,吏民昏乱】,控诉王莽新政之中的种种弊病,陈琳在历史上替袁绍所写的讨伐曹操的檄文里可以写曹操那从事摸金校尉之举,痛斥其为【贪残酷烈,于操为甚】,祖君彦为李密所写的檄文里可以控诉隋炀帝开运河、大巡游、攻朝鲜的祸国殃民之举。我做了什么?”1

“就连他书写檄文的纸张都是我们这边改良的。”

系统嘀咕道:【但是他还是写了。】

乔琰笑道:“所以我才想知道,仅仅靠着汉室的情怀而非对手的凶恶,能否将邺城朝廷的这份士气给支撑起来。”

当刘辩在将这份檄文出口的那一刻,他心中也同样存有这样的疑虑。

但陈琳的言辞已算是极尽其所能地对乔琰发出控诉了,换成别人写还未必能有这般排浪一般来袭的气势,他没有资格去嫌弃这样的一份檄文。

“曩者高祖斩蛇起义,诛灭暴秦,至于如今,已四百年,其间有产禄专权,绛侯兴兵,王莽篡政,光武中兴,莫不于危难间图变,至于王道兴隆。”

“然先帝去后天下崩乱,先有董贼侵官暴国,后有乔琰窃盗鼎司,以至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股肱,垂头搨翼,时人迫胁,莫敢正言。”

“昔日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是以有秦之覆灭,二世而亡。乔琰为臣之时已是如此,今其僭越称帝,倾覆重器,则大汉之祸近在眼前矣!”2

“朕每思忠义之佐,胁于窃居皇位之人,不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唯念自伏羲神农,至于尧舜禹汤,无不敬畏上玄,乾乾终日,从未有暴虐临人,克终天位者。3”

“乔琰虽有一时之盛,胜负尤未可知,故将其罪状宣告于天下,以募有识之士共襄盛举,合力讨贼!”

在乔琰收到的檄文之上,刘辩亲自说出这番言论时候的“朕”字,全部被替换成了“汉帝”,似乎还比话由刘辩亲自说出口的时候少了几分气势。

不过大汉也确实是有这个底气说出什么,在危境困境之中也要图谋反击。

毕竟就像陈琳所写,吕产吕禄的专权,王莽的篡政,都有人能将其掰回正规,就像是大汉当真在背后有福祉庇佑一般,在跌宕起伏之中也能重临王道兴隆。

就连当年乔琰在讨伐董卓的时候所写的那篇檄文之中也是这么说的。

那么此时也便同样还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24/27页)

有一线希望。

但乔琰已篡汉自立,甚至占据了天下十一州,只给这大汉硕果仅存的势力留下了两州的地界,在刘辩并无汉光武帝之能的情况下,他当然也只能辗转反侧,涕泪横流,总算有一条能拿出来振奋自己精神的理由。

乔琰并不敬畏上苍,反而以这等暴戾征伐之道君临天下,绝不可能长久。

这不又回到了那个人事和天命的问题之中吗?

大概连陈琳都不知道应当替他们寻找何种说辞,这才在兜兜转转之后又回到了早年间的那一套。

刘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凭借着振动肺腑的发力,让更多人能够听到,但想到随后的那几段话,他又不由想要咬紧牙关。

这等檄文之中大多要列举被声讨之人的背景。

假若他们要讨伐的是曹操的话,他们便可以说其祖父作为中常侍之时是何等大权在握的蛮横,说其父亲还曾经干过买卖三公官职的勾当,说曹操乃是“赘阉遗丑”。

可乔琰呢?

她的祖父乔玄在任期间从未有过,反于大汉边陲内境均有大功,选贤举能,廉洁奉公,其父乔羽死于黄巾之乱中,也算是为大汉效死了。而乔琰在称帝之前,无论是平定并州的羌胡之乱,还是镇压董卓李傕等西凉贼子,都对得起当年汉灵帝对她的一番委任。

他们能说的是什么?

是她枉顾乔玄于宗族和睦上的期待,枉顾梁国乔氏在她幼年时期对她的关照,竟先——

【身居高位、执掌大权,便以蛮横手段分宗立户。

乔氏忠汉之心不改,乔琰却有叛汉之念,此诚陌路殊途之分,致其屠戮本宗,倒行逆施。】

乔琰看到这里都不免笑了出来。

“陈孔璋的良心总算还没坏到家,没给我现编乱造出什么我这青云路上也有兖州乔氏相助之类的蠢话,只说还住在梁国的幼年时期。”

“不过这个屠戮本宗……还真是挺冤枉我的。”

梁国乔氏参与到谋夺兖州计划里的,大概是因为骑射不精的缘故,都已死在了交战之中。

剩下的便是那些留在梁国地界上等待消息的。

有点意思的是,兖州地界上的那些世家子弟大多有些侵占良田为祸乡里的举动,甚至不少手中是有人命案子在的,都被乔琰叮嘱乔亭秉公处理了,而梁国乔氏……怎么说呢?

当实力无法和野心匹配的时候,他们所能造成的危害也就大幅度减小了。

最后得到的判决是流放交州的日南郡,也就是如今的老挝越南的地方,让他们提前享受一把出国旅游的待遇。

这跟“屠戮本宗”真是没法沾边。

人都还好好地活着呢。

不能适应南边气候的话,可能要建议他们反思一下自己的体质。

毕竟在历史上虞翻就是被孙权流放到那里还安然活到了七十岁的。

想到这里,她便没打算再在兖州乔氏的事情上有过多的关注,反正早在她成功完成了分宗之事与之断绝联系后,他们就已不可能再对她造成什么牵绊桎梏了。

她的目光已朝着下头接着看了下去。

邺城的刘辩在念出这段话的时候,倒是气场尤其充沛。

只因在他看来,这段指控实在没有什么错误。

“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然乔琰谋夺兖州,刀兵在彼,令其身首枭悬,不得善终。”

“故荡寇将军刘备,勤政爱民,忠义典范,故司徒王允,典历二司,享国极位,然乔琰因缘眦睚,被以非罪,令其受灰灭之咎。”

“故陈留太守张邈,故交州刺史张津,故徐州牧陶谦,均有扶持汉室之心,却各自死于非命。而琰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实可为患!”

“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惜乎难令忠良再生!”

别管张津之死是不是因为他当先一步错估了自己的能力,朝着身在荆州的刘表发起了进攻,也别管徐州牧陶谦之死是不是因为他和野心日盛的笮融之间早就是只能存留下来一个的关系,同样也不必考虑边让、张邈是否先一步发起了对曹操的行动,刘备、王允是否在扣押了刘虞的同时意图行刺于乔琰——

当她因为代汉而立的事实,故而被陈琳扣上了她意图“孤弱汉室,除灭忠正”的罪名之时,这些“汉室忠臣”之死,都可以是因为她的缘故!

要说陈琳的这番问罪言辞,在他看来是夸大罪责,在乔琰看来却也未尝不是对她所做之事的概述。

她连对着孙策告知她的所做所为都做得出来,又哪里会在乎陈琳的指控呢。

至于他在随后写的【设官分职,亲亲相举】,控诉她将乔岚、乔亭,以及既是臣子也是友人的蔡昭姬提拔到了九卿的位置上,写【尊卑易位,阴阳紊乱】,控诉她以女子之身登临天子高位,又屡次破格擢拔女官,打乱了朝堂的秩序,更不能激起她心中的任何一点波澜。

这种控诉在她的大雍朝堂之上或许都有人曾经在无声地发出,作为政敌那方的邺城朝廷提出来,以让那些认可此观点的人和他们更加紧密地抱团,对她来说有什么坏处呢?

显然没有吧!

倘若能因此让更多有才学有眼力、却在此前不得不拘束在家门之内的女子能通过这一遭刺激走到她的面前,她反倒希望陈琳的这出檄文能传播得更广一些。

这些政客之间的博弈和她身为女帝便势必要提拔女子地位的条条指摘里,没有任何一条是对她治下的货币政策、法令、税收、民生的指摘,反倒是成了一出对她的宣传。

陈琳怎么敢瞎编乱造,写出什么“穷生人之筋力,罄天下之资财”之类的痛斥呢?

传播甚广的乐平月报早已将大雍百姓过的是何种日子清楚地呈现在众人面前了。

唯独能被陈琳作为这番为政举措控诉收尾的,也不过是乔琰让商人的地位过高了而已。

可这也恰恰是她与东海麋氏等早年间便看好于她之人的君臣相得。

别说乔琰看着这段檄文觉得杀伤力有限,极力将这段话通过语调渲染出气势的刘辩,都觉得这台词该当将乔琰描绘得再趋近于厉鬼一般。

但想到她能有执掌实权的机会,还多依靠于汉灵帝的“慧眼识才”,刘辩也只能见好就收了。

难道要让他在此时的场合控诉父亲的识人不清吗?

不,显然不能。

他不是那个有着传位正统的继承人,而是因为刘协被董卓挟持才被汝南袁氏扶持上天子宝座的替代品,甚至就连传国玉玺也已经由刘协的手被交到了乔琰的手中。

所以他只能比任何人都要咬死汉灵帝的功绩,凭借着身为刘宏嫡长子的身份继续作为大汉的代表。

他已转入了下一段话。

乔琰屠戮宗族、坑害忠良,坐拥大半天下,令大汉已如那将熄之烛火,可那又如何呢?

“朕岂能为奔亡之虏,闻鸣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4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25/27页)

他不能怕!

也不能投降!

就像袁绍在屡屡遭到打击后也得整顿心情,让自己切莫就这么倒了下去,继续和乔琰的大雍朝廷抗衡。

“虽处穷途之势,尤有杞梓良才在侧,衣冠世胄拥戴,汉室兴复之心不减,鹰扬振奋之意居高。请诸君效耿弇赴光武、萧何奉高帝事,岂止金章紫绶,华盖朱轮,必有富贵以重当年,忠贞以传奕叶,岂不盛哉!”3

他还得对着这些此刻也对他不离不弃的臣子表示赞许,说他们是杞梓良才。

他也得对着这些共患难之人许诺,倘若他们、以及听到这段檄文后愿意相助于他之人,能助力于他兴复大汉、还于旧都,那么这些人的待遇便和开国功勋没什么区别了。

在功成之时任何高官厚禄都不在话下。

这样空泛的说辞,在他们刚丢了兖州豫州和司隶河内郡,而吕布又方自冀州北部做出了一番袭扰的情况下,到底能否达成刘辩所想要达成的效果,他心中也没有一个底。

他只能先让自己相信,这“金章紫绶,华盖朱轮”确是能实现的未来,以诵念到了此刻也未降低分毫的音量说道:

“唯望黄河带地,明余血泪之言;皎日丽天,知我兴汉之意。”

“此檄文布告海内,咸使闻知!敬哉!”

当这最后一个字说出的时候,刘辩只觉得自己简直像是经历了一番要命的长途跋涉,总算是在此时走到了终点。

他的目光朝着周遭扫视了一轮,试图从这些聆听此言的士卒之中看到炎汉传承至今的烙印和共鸣,然而他先听到的,却是袁绍当先发出的一句“誓死效忠陛下”,随后才是这周遭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喝。

这一刻,刘辩的心中像是被人给泼了一盆冷水。

这明明是他在按着陈琳写出的檄文,对着远在长安的乔琰发起声讨,令其感受到大汉这残余的二州势力依然对她有着全力抗衡之心,却为何是他的心中已先一步打起了鼓。

但他总算还有几分希望,是在将这檄文传递到州郡各处的时候,能发挥出其应有的作用。

他也会牢牢记住这些张贴檄文之人所做出的牺牲的。

然而刘辩大概不会想到的是,长安城中的乔琰将最后两句看完后,并未再从中翻找什么能从系统这里薅羊毛的凭据,而是将蔡昭姬找了过来。

“我给你两日的时间,需要你提前发布三月下旬的增补刊物。”

蔡昭姬愕然:“提前?”

虽然她已将四月刊的大部分内容提前完成了筹备,以免在进入四月的时候来不及发售,但还有不少稿件的校正和遴选还需商榷一二。

尤其是当其中还有许攸的那篇袁绍纪实文学以及乔琰对外征聘武将的敕令之时,与之搭配的内容也就势必会有些特殊。

但她这问题刚刚发出,便见乔琰将一封信递交到了她的面前。

“看看这个吧,邺城朝廷那边送来的讨伐于我的檄文。”

蔡昭姬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只觉对面的厚颜无耻已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过当她看到乔琰那张依然镇定的面容后,又觉这等怒火实在没有必要。

“陛下的意思是,要将这东西也放在乐平月报之上?”

“你不觉得会很有意思吗?”乔琰拊掌一笑,“我们以足够客观公正的方式对袁绍的履历做出了一番介绍,邺城那头回给我们的却是这样的一出檄文。而他们既然想要让这檄文名扬天下,四海皆知,我们又为何不能坦荡地成全他们一把!”

曹操能将陈琳的讨贼檄文当做医治头风的良药,武则天能对着骆宾王的檄文说出人才未得委以重用乃是宰相之过,她难道便没有这等度量吗?

何况,这可不是示敌以弱啊。

且不说二者放在一处到底是谁更丢脸,就说乔琰也没打算只是将其张贴出去令各方品评,便当做是对袁绍的还击。

“当年长安新路初成,曾有向四方征文之举,今日袁绍令陈琳写成此檄文辱我大雍,同样向四方征集回应袁绍之文!”

“我要这乐平月报的四月刊上,铺满各方名士对那邺城朝廷的声讨!”

它们可以不以檄文的方式存在,却一定要让袁绍感受一下大雍人民的“热情”。

比文采,她麾下难道就没有胜过陈琳的人了吗?

比气势,凭借着她数年间积攒起的优势,绝不可能逊色于对面。

论功过,她当然也不会输给袁绍!

这增补的刊物,不过是为紧随其后的四月刊蓄势罢了!

——————

“为汉帝讨伪朝檄……陈孔璋的名声只怕都要因为这出檄文而大打折扣了。”祢衡看着手中新出炉的报纸感慨道。

眼见同在此地的好友杨修脸上正是一派义愤填膺之色,觉得自己也不必去问,他是不是打算参与到此次的檄文征文之中了。

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到杨修说道:“我打算闭关两日,非得将痛斥袁本初之言写个透彻。”

祢衡忍住了没去问,杨修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彻底忘记袁绍还得算他舅舅的事实,到时候真登上了月报必定万分精彩。

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对付袁绍此贼,便如昔年袁公路所言绍非袁氏子的招数便够了,何必搞那些个文质彬彬的辞赋,所谓杀鸡焉用牛刀莫过于此!”

杨修:“……”

讲道理,你写鹦鹉赋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杨修一想到当年长安论酒之会上,祢衡写出的那篇全是生僻字的辞赋,便觉得有些头疼。

但祢衡这话好像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不信?你不信我写给你看看。”

他话音刚落便已自一旁抽出了一张纸来,在其上奋笔疾书。

未过多久,杨修便已见祢衡写完了那纸上数行,丢到了杨修的面前。

杨修展开此信,便见其上赫然写道——

【袁绍麾下人物,不过如此,譬如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盲者摸象难窥全貌,故于大雍陛下有此等荒谬之言引为誓师之词。

不如各去其职,方能物尽其用。

袁绍有姿容,可使迎宾待客,沮授有威严,可使关门闭户,郭图善口才,可使白词念赋,高览伟气力,击鼓鸣金可也,辛评可传书送檄,陈琳可抄录章句,高顺可磨刀铸剑,袁谭袁熙袁尚并以牧马放骡之职相托……5

余者不过酒囊饭袋而已。

至于曩汉伪朝之天子,我闻其幼年曾学道于民间,惜乎不若五斗米教张天师,可称无用也!】

杨修的手抖了一抖,差点没将手中的这张纸给丢出去。

“我说错了吗?”祢衡漫不经心地回道:“那五斗米教的张鲁还能以教义约束益州子民,令其修路建桥,以便蜀中米粮运抵关中,进而支援四方。这位名号上还有大汉二字的天子,还有什么?”

祢衡忽然冷笑了一声:“忘了,他会在明知已是大势所趋之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26/27页)

还将陈孔璋的那封讨贼檄文在邺城念出来,给他再添一出笑料!”

“你看,我这回应如何?”

410.410(一更)文武竞上

杨修:“……”

他果然还是太小看祢衡这家伙的胆子!

一句袁绍有姿容,可以令他迎宾待客,就已应当算是对邺城方面的的嘲讽,将袁绍的理政治军本事贬斥得一无是处,对沮授郭图高览等人的打击更是无所遗漏。

甚至就连那位邺城天子在他的口中,也不过是个徒有天子之名的存在,甚至还不如天师道的张鲁能起到的用处更大。

汉室的余威在这位狂生这里果真是一点不存。

不过说起来……

祢衡这家伙看起来是对乔琰不假辞色,但无论是此前当街对着淳于嘉做出那等嘲讽,还是今日将对袁绍的痛斥信笔写出,都不像是对她有任何一点不敬之意啊。

这等矛盾的心情,杨修还是不去深究了。

大雍天子治下的民众反应,从来都是这世上最真实的东西。

不过让杨修有点郁闷的是,他都已经和祢衡说,他要闭关两日以便让自己能写出一篇言辞犀利,将袁绍等人给批驳个连头到尾的檄文,却在还未开始动笔之时就遭到了乔琰的通知。

此番征文募招,谁都可以参加,唯独杨修不能。

“你父亲还在袁本初那里,你若当真写下了一篇痛斥其所为的檄文,岂不是陷他于危境?”

杨彪的情况和许攸家人的情况还是不同的。

许攸是以实情登报,倘若袁绍做出了什么过激的举动,那便是在恼羞成怒。

可杨修所写势必有对袁绍的情绪化指摘,当其中还混杂着大雍与大汉之间的家国矛盾之时,谁也无法确定,袁绍会否拿杨彪开刀。

同样是四世三公的地位,弘农杨氏与汝南袁氏之间又有联姻关系,也并不能在此时确保杨彪不会因为夹在其中成为一个牺牲品。

乔琰望着杨修这迟到一步的恍然面容,问道:“何况,缺了你杨德祖的一份回应,难道我这长安地界上,甚至是来得及发出投稿的这片京畿之地,便会缺少填补月报空缺的文赋了吗?”

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在方今士人的观念里早已根深蒂固。

乔琰是以这等满不在乎的方式将袁绍那头送来的檄文给刊载在了乐平月报上,甚至将其当做是个可笑的存在,也并不打算亲自对这份檄文做出回应,然而,面对其上提出的条条控诉,早有不知多少人坐不住了。

邺城那头无法忽略掉乔琰治下的政绩,对她做出什么祸乱民生的指摘,便对她和兖州乔氏之间的恩怨,她和王允边让刘备等人之间的矛盾说事,对她任用女官颠倒阴阳提出批驳,又站在这早已败落的大汉立场试图站在道德制高点,简直荒唐可笑至极!

若是放任他们能以这样的方式斥责大雍统治天下的合理性,天知道今日能有一个陈琳,明日会不会还有旁人。

陛下懒得动手无妨,这不是还有他们吗?

许攸都已经为他们将骂架中用以痛斥袁绍的素材都准备好了,这和给足了论证的命题作文便没什么区别了,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写不出能直戳袁绍肺管子的文赋,那就是他们的本事有问题。

更有胆大的,便如同祢衡此前给杨修示范的那样,已然准备将矛头指向了刘辩。

若这汉室江山的传承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不妥,是乔琰一步步削弱汉臣的力量,以窃盗鼎司、谋夺神器的方式拿下了这个天子之位,那么——

真正有着明确继承委任的刘协为何没有对她做出任何的指摘,反而是站在了她治下平民的立场上,将代表天子身份的传国玉玺交托到了她的手中。

一度坐在天子位上的刘虞为何宁可处决自己的儿子,也不能让乔琰遭到这等不公正的待遇,甚至在这万民请命之中心甘情愿地将汉天子权柄放下。

曾经为护持大汉天子而来到长安为臣的卢植,明明有机会谋反却选择忠心于汉室的皇甫嵩,其实远比那些在邺城朝堂上的臣子符合汉臣的定位,却为何他们都已接受了大汉终有败落之时、大雍朝堂当立的事实,而不是如他们在檄文之中所说,效仿耿弇赴光武、萧何奉高帝之事?

当刘辩将这封檄文宣之于口,用于邺城之中动员的时候,它到底是不是出自于袁绍对陈琳的授意而写,显然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位本就不是按照寻常方式继承汉室基业的天子,显然对于陈琳在口诛笔伐之中的种种说辞深信不疑,也浑然未曾亲眼见过今日的其余各州都是何种面貌,那他凭什么还能守着那个汉室天子之名,享受着这样一个特殊的位置呢?

在这出文人对峙的“盛宴”之中,他当然也只能做个被斥责的靶子!

反正,他也不过是个伪朝捧在台面上的头目罢了。

“再者说来,这又何尝不是在我面前争取一个表现的机会?”乔琰又朝着杨修问道。“比起弘文馆今年选拔势必从严,也需参与选拔之人对于各项学识要务都有广泛涉猎,通过檄文的方式展示自己的才华,明示自己的立场,也未尝不是一条晋升之道。”

要是侥幸能被选拔通过,刊登在乐平月报上,再能因言辞犀利,将袁绍气个半死,那就当真是立下了不世之功了。

所以无论是已经效力在乔琰麾下的,还是正在长安谋求上进的,都在此时不约而同地提起了笔。

比如说,作为上一任征文头名的王粲,一边吐槽着陈琳此文有失水准,一边磨好了墨,准备给袁绍来上一出劈头盖脸的打击。

再比如说——

“我们是不是也得写一篇檄文?”伏寿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蔡昭姬和黄月英等人。

别看陈琳这混账就只是用“设官分职,亲亲相举”和“尊卑易位,阴阳紊乱”这等稍显轻描淡写的笔法对乔琰选拔女官进入朝堂做出了指责,但那不过是因为他还不想让雍、汉对立与女帝在位的主次之分出现颠倒而已,也不想在此事上再多落人口舌罢了。

倘若陛下在提拔女官的当日因黄琬的驳斥而后退一步,又或者是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在职位上有什么行差踏错之处,伏寿毫不怀疑,这势必会被陈琳在檄文之中大写特写。

连带着陛下以女子身份登临天子高位,也会又多出一项罪责。

可刘辩这皇帝,甚至是他父亲刘宏,有何种本事去与乔琰相提并论?

她们若今日对着三言两语视而不见,迟早有一天会有人将其作为旧账翻出的。

所以她们当然也得写,甚至要写出水平来,让这份站在声援女帝女官视角上的文章,并不是因为其中的参与者有乐平月报的编纂者才被选拔上去的,而是因为其确然有这个水准!

蔡昭姬道:“我倒是想写,但是……”

但是她的位置等同于是筛选各方文章的评委,将自己的文章塞进去,反而会有以权谋私之嫌。

伏寿卡壳了一瞬:“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你让我参与进治水行动中还行,让我写这等文绉绉的东西是真不成。”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三国]谋士不可以登基吗?》 400-410(第27/27页)

“何况……我也不会骂架啊?”

伏寿苦恼地拿脑袋撞了撞桌子。

她虽不是阳安长公主亲生的,但长公主对她的礼仪培养那可真是一点不少,的确是从不让她有什么言语失仪的表现。

“不,不用骂架。”黄月英忽然插话说道。

自乔琰将少府职务分出工部,又令黄月英在其中为官后,她的工作忙碌了不少。但因这个新部门的诞生和建设中的井井有条,她的目光之中自有一派成竹在胸的底气。

见伏寿她们的目光转向了她,她接着说道:“我们用事实说话。”

何为事实?

“以棉花为例,昔年徐将军将其从域外带回并州后,细致钻研如何令其成活,督辖棉田的是女子。”

那是秦俞在得到了乔琰指令之下完成的。

一度由贾诩在旁看护,也是后头的事情了。

“棉花的采摘、棉籽的剥离之中,我等所做的贡献也不少。”

“棉花提取成丝线、纺织成布的改良,也是女子功劳。”

那棉布的纺织机器改良,正是出自黄月英的手笔。

她以罕见的凌厉口吻说道:“邺城朝廷若是如此嫌弃于此等阴阳易位场面,倒不如先将他们身上的棉衣脱下,何必做那等衣冠禽兽!”

“说得好!”乔氏姐妹刚结束了今日的工作来到这里,就听到了黄月英说出的这句话。“就按这么写。”

谁说非要用那等文辞华美之言用来应答的?

陛下从未变过的务实态度,也合该在她们刊载在册的文字里予以彰显才对!

而在这因三月加刊的乐平月报而风起云涌的长安城中,正在行动的又何止是那些擅长笔墨的文人呢?

可莫要忘了,在月报之上还有另外的一条消息,便是乔琰对于武将的招募。

原本在袁绍的派遣之下坐镇于河内郡的张郃,因河内守军接续不能投降,又已在日前和乔琰的会面之中选择了前往凉州。

正是该当有新人补入河内地界的时候。

在邺城朝廷恰逢此时发出了讨贼檄文的当口,他们是没这个本事写出能为陛下长脸的文字,却可以给对面一个武力制裁啊!

经由了一番从武力到领军能力的测试,在投稿如雪片一般抵达蔡昭姬那里的时候,这遴选出的将领名单也出现在了乔琰的面前。

位居头名之人并未出乎乔琰的预料。

魏延。

在刘表自请降职为荆州刺史的同时,也一并被他送到长安来的魏延。

此前因他身上的莽烈之气太盛,加上他作为刘表举荐的将领也不适合快速提拔,暂时被乔琰给扣押了下来,放在了光禄勋麾下做个属官。

但魏延去岁能以这等舍命冒险的方式为自己争出个前程来,今日也绝不会错过这样的晋身之阶。

他并不满于只是在长安城的周遭做个巡防的百夫长,而是希望得到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反正这个自荐也没有说不能是已经有官职在身的,他为何不能去试一试呢?

若成了,他便是驻扎在河内郡的守军之一。

倘若陛下有御驾亲征之意,有极大的可能会自河内发兵,直抵魏郡,他还能混到一份跟随天子作战的特别功勋。

他所猜测的倒是也没错,这一搏倒是让此时并不那么缺将领的乔琰将对魏延的栽培又提了几分重视。

当他成功以头名的成绩取胜之时,他便得到了个河内都尉的名头,领着三千关中守军赶赴河内,与曹操会合,听凭车骑将军调度。

与他同行的将领中还有个以第二名身份位居前列的,乃是兖州东郡人士,名为潘璋。

这位历史上的江表虎臣之一并不出自于徐扬地界,而是北方人士。在这出兖州的立场转变后,他当机立断地前往了长安,又正巧遇上了这样的一个机会,直接参与进了这场选拔之中。

“这两人一个野心桀骜,一个性情狂纵,陛下可真是给曹孟德出了好大一个难题。”皇甫嵩担任的此次选拔评委,将魏延和潘璋的长处短处都看得分明,便在将其送离长安起行之时和乔琰说道。

乔琰摇头笑道:“难题归难题,要是连这两人都压制不住,他也枉称曹孟德了。”

何为人尽其才,这便是了。

总归将这样一路组合放在河内郡,头疼的人只会是袁绍,可不会是她。

而将这最后一处缺口填上之后,她也可以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这场舆论征伐战上了!

也不知道,袁绍发现那封檄文还被以这样的方式宣传出去,是何种心情?

乐平月报的存在,实在是已经给袁绍造成了格外深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当下属着急忙慌地将这东西送到他面前的时候,要不是他们先告知了其上为何物,袁绍差点就想让人立刻将其送出去。

当日刘辩将那檄文以这等激昂的语调宣读出去的时候,袁绍是有收到直观好处的。

比如那北海孔文举便自青州直奔入邺,对着刘辩流泪效忠,必定拼死护卫大汉的尊严,倘若需要他对着乔琰发出一张声讨檄文,他也可以为之动笔。

放在这支持汉统的名士圈子里,倒也可以算是一出佳话了。

再比如说,袁绍此前丢了兖州豫州与河内的败仗和许攸对他发出的一场据实打击,都暂时先被汉天子声讨大雍之事给压了下去。

可还没等袁绍因此庆幸多久,他便得到了这出惊闻。

他根本不必担心在各地州郡的官员拦阻下,那封檄文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只因乔琰已将其当做了一个笑话一般刊登在了乐平月报上。

在惊人的印刷能力面前,这东西的发行数量甚至可以用十万来计数。

可为什么,她好像丝毫也不介意于这东西会对她的权威产生影响,也一点都不担心此物的存在会对她的统治做出动摇?

反倒像是在展示一张敌方送来的不痛不痒问候一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放在了月报之上,而后,对着自己的治下发起了那出征集文稿和将领的活动。

这等可怕的自信让袁绍本就摇摇欲坠的底气,更是在这一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毁。

他死死地攥紧着手中的这份月报稿纸,朝着将其送来的人厉声问道:“眼下各地是何种表现?”

“这份是我们从洛阳买到的。”来人回道:“听闻,洛阳这头的还是加印了份数才送到的,长安那边……”

本着要做出针对袁绍的回应,便得先知道他写了什么的缘故,乐平月报在长安已到了几乎人手一份的状态。

随后——

“没到两天,投稿处都被迫多开辟了一间库房了。”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