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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着自己手中的一份报纸,看着秩序井然的水渠灌田景象,一想到若是没有这些人为施加的调控手段,自己可能会面临何种局面,他就忍不住想要将自己手中的这份月报给供起来。

不过,他一边听着凿井顺序的安排,一边又小声地对着妻子问道:“你说,这等好东西,大司马就不怕流传到别州去,帮了咱们的敌人吗?”

这个问题,也同样被已经开始筹备五月刊的昭姬对着乔琰问了出来。

“且不说其他地方有没有我们这样连地下水库都纳入考虑的细致举措,只说以井灌井排抗旱……”

乔琰眸光微怔,叹道:“昭姬啊,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将这些尽数学去。”

“方今这世道,百姓也只是想活命,却为何这么难呢?”

296.296(一更)民有同心

昭姬也不觉愣神了许久,方才回道:“是啊,为何就这么难呢……”

蔡邕为当世大儒,其实也不可能是全无出身,但在政治斗争上失利之后,陈留蔡氏显然并未对他提供任何的庇护,反而让他不得不避祸在泰山羊氏门下,而泰山羊氏连姐姐的儿子都难以保全下来,也早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有名有姓之人尚且如此,何况是那些可能从小到大就用着一个诨名,遑论取字的乡里黔首了。

在医疗条件何其简陋的偏远之地,一场简单的风寒都有可能让人送命,或者留下难以复原的后遗症。

更别说战乱之时的征兵了,那真是一件要命的差事。

现在还加上了旱灾,和极有可能在一个月后就发作出来的蝗灾。

这无疑是在往人原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处境上,又毫无顾忌地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昭姬听着乔琰语气中令人不由触动的沉重,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

她所看到的关中并州凉州,已经是在乔琰的种种举措之下显得条件没那么恶劣的地方了。

若要以这三州之地的情况去推测整个中原的情况,那就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那些地方没有人去通过山岭和其上融水所形成的冲积扇来推测地下水库的位置,也没有人在得到了马钧这样一个机械奇才后,分明可以让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武器的研发上,却依然要让他在挖掘井渠的工具之上多加考量。

现在又有了黄月英这个与之协作的天才,这才有了这次更容易让民众理解、进而搭建起来的冲击式凿井设备。

蔡昭姬跟上了乔琰继续往前的脚步,接话道:“难怪君侯让我在五月刊中记载的,依然是可以让人方便学去的东西,若能凭借着这部分知识让更多人活下来,我们损失的这一点时间和利益,也实在不能算是什么了。”

在五月刊上一个相当关键的内容,叫做如何在旱灾之中偶尔出现的降雨里收集雨水。

这个收集,当然不是让人直接在屋外放着个水盆多接取一点水。

各家的容器是有限的,通过这种手段接取到的水,对于整个旱灾之中所需的用水,也委实是杯水车薪了点。

这是在教人如何让流经地表的雨水以更合适的方式,一部分留存下来,一部分让其均匀地渗透到流经区域,而不是快速流过,在水洼处沉积入地底。1

说起来也有意思,其中的一项举措还是先前用来调控渭水水流的。

就是那石笼。

从都江堰工程里学过来的石笼。

若是按照现代的话来说,这东西就像是个层级控制结构,在旱灾期间布置在小型河道之中,便能起到减缓径流的作用,让这些流水尽可能地在缓慢流动的状态下渗透进土壤,以达成浸润更多土地的目的。

要编织多大的尺寸,要将这东西放在什么位置更为合适,在三州地界上负责兴修水利工程的那些人其实都已经知道了,操作起来也堪称熟练。

之所以还要在乐平月报上再做出一番刊登,还是为了防止有人觉得这东西是在恶意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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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也是为了让其他各州的人有机会学到这样的一种自救手段。

比起她第一次提出要尝试印刷之法的时候,眼下才是一个更适合让其登上时代舞台的时机!

所有人只会庆幸,在这样一个最需要开启民智,合力度过灾情的时候,有这样的一种手段能让纸张这种载体发挥出其最大的功效,而不是让画院的所有人都埋头在抄录的工作中,甚至可能在绘制过程中的失当报废掉纸张。

却再罕有人会留意到,这项技术已经开启了一种不可遏制的前行局势。

想到在朝堂议会上决定,在今年夏天将《急就篇》作为第一号典籍大量印刷,昭姬就不免想到当年乔琰对她的那句承诺。

都会慢慢有的。

《急就篇》是前汉时期由黄门令编纂的孩童识字课本,但其中并不只是识字,还包括了相当多的生活常用知识,放在今年印刷,在名义上也算说得过去,毕竟月报上的种种协助度过灾年的科普知识,还是要让民众尽量知晓的。

这东西虽然不如乔琰在乐平时期让杨修编写的识字童谣更为朗朗上口,却也要更具有官方的正统性。

若要在半月前来到长安拜谒乔琰的仲长统看来,这东西还有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在《急就篇》中有一句话叫做——

列侯封邑有土臣,积学所致非鬼神。冯翊京兆执治民,廉洁平端抚顺亲。2

这好像正是乔琰如今所为的写照,又是再一次对人定胜天之论的强调。

昭姬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只是从对印刷术前景的幻想中抽离开思绪,转头就见乔琰已经又往前走出了一段,连忙追了上去:“君侯,你等等我!”

不要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就走那么快啊!——

榆娘只是岐山脚下一处极不起眼村落中的一员。

既是岐山脚下,当然也得算是关中地界。

但并不像是司隶之外的人对此地的了解一般,好像身在这种关中沃野之上的民众就能享受到有多富庶的生活。

没有。

不止没有,这里的人可能还要比旁人所知道的更苦一点。

中平年间的凉州叛军祸乱三辅,岐山县就在其中。

当年只有四五岁的榆娘做梦也忘不了那样的一幕。

这些冲进关中地界肆意掠夺的蛮徒根本不会考虑到,自打朝廷在后汉之初,从长安搬迁到洛阳开始,关中就已不是富庶之地,反而是被朝廷作为抵抗凉州的屏障,冲进此地肆意烧杀抢夺。

虽然他们很快又被驱逐回到了凉州境内,将势力的交锋放回到了自家地界上,但为了保护家中的资产不被这些贼人抢夺,她的父亲死在了那一年。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年幼的榆娘需要在家中承担更多的职责。

因为家中少了壮劳力,她们是不可能按照一户百亩这样的极限数额来耕作的,在关中能让她们耕作的田地也没有那么多,所以更多的时候,她们都处在靠山吃山的状态下。

这样的日子过得蒙昧而平静,就连汉灵帝驾崩对她们而言,都好像是一个遥远到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的消息。

而后,董卓逃来了长安。

榆娘一面庆幸于她们的家中没有男丁,所以也就没有被征兵走的人员,一面听着外面混乱的声响,隐约听到可能会加重赋税,不由心中惶惑。

她咬着牙从床底下将这几年间积攒的钱币小心地数了一遍,却也没能从中多数出一个子儿来,便开始担忧这笔余财能不能撑得过一年。

好在岐山这里可能是因为过于贫穷的缘故,竟然没被董卓分来多少注意力。

这里没有驻军,没有屯田,只有一些过得一日是一日的人。

榆娘觉得,若是能就这么过下去,好像也挺好的。

再然后,在两年后这里迎来了新的王师,新的天子,新的一支军队。

这些消息都跟她们像是还隔着一层薄纱,并没有真切地抵达她们的面前。

直到长安大司农麾下的属官逐地走访,也来到了她们所在的这个村庄。

让榆娘实在很意外的是,这位到访的长官居然是个女官。

她言谈利落之间就敲定了此地田地统计后重新划分的方式,就连榆娘这种和母亲姐姐相依为命的,都分到了共计二十五亩地。

在那女官即将要走的时候,榆娘忍不住好奇朝着对方张望了许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视线过于放肆了,以至于被她逮了个正着。

对方问她叫什么名字,得到“榆娘”的答案后,她并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开口问道:“哪个榆?”

榆娘指了指村口的榆树回道:“这个榆。”

对方却忽然笑了起来,“那我们很有缘啊,我的名字里也有个俞字,不过是要去掉你那个木字旁的俞,俞然有安定的意思,所以君侯为我取字的时候也是在这个释意之上延伸的,你还多了个木,那岂不是更太平了?”

榆娘不太确定,她们真的能安享太平吗?

背靠的岐山位处于这条东西延伸的山岭之中,却在早年间也并未给人以作为屏障和支撑的安心,反而在暮色夜色里看去,像是个藏匿着无数危险的鬼魅之地。

好在她们现在有了土地,那就有了吃饱饭的资本。

她的姐姐也很快在长安城的广泛招工中找到了一个工作,领起了一份相对稳定的薪水。

虽说现在是要两个人承担起那二十五亩地的种植任务,但榆娘觉得,这已经比起早年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十岁了,推得动分发下来的曲辕犁,在没有牛驴来协助耕作的条件下,这种耕作工具的改良让她可以协助母亲一起完成田地的开荒播种,又在建安元年和二年的秋收中积攒下来一批粮食。

田地确实有点少,但是没关系,她们吃得也不多。

存够了下一年的存粮后,母亲就和她商量着将剩余的一点粮食卖了,反正关中地界上现在粮食的价格很稳定,真缺少的话还能买来,这样一来,她们用来存钱的罐子里又多了些钱。

在榆娘和母亲的计划中,这些钱要用来在明年支付用牛耕田的租金,那么节省下来的时间她们就可以多做一点针线活,卖出去后得到多于租金的钱。

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榆娘都已经想好了,等存的钱再多一些,她们就往靠近关中平原中部一点的地方搬,还能更接近于天子脚下,也说不定还能再见到那个说跟她有缘的女官。

但上天好像一点也不打算厚待她们这种从险厄处境中走出来,只求努力过好生活的人。

姐姐在告假回家后带着从城里传开的消息,宣告了今年可能会有旱灾和蝗灾到来。

十二岁的榆娘和母亲一起将存钱的罐子打开,不舍地看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去采购一批粮食。

因为在这个迟来的消息后传到不久,她就发现,自家的水井确实没有之前水深了。

在旱灾到来后,就连井水都有干涸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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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她们确实得多存粮,起码要给明年再多存一年的。

这个一进一出的折损让她心痛得咬了好一会儿的手指,可不知道是什么鬼使神差的力量,让她在途径郿县书铺的时候,看到外头展示的月报,又和母亲商量着买下来。

三枚五铢钱的价格,相对于纸张和文字来说绝对不贵,但再对比一下米价,却是将近一斗米的价格了,其实一点也不便宜。

可店家说,这上面写着的是让她们度过灾情的生存之法,最好还是买一份回去,要不然就得买一份酱油才能有得赠送了。

这么一比,又是这样更划算。

为了存钱从岐山搬到郿县,榆娘当然是舍不得买酱油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她在购买报纸时候的迟疑,店家还额外赠送了一张上月刊——

运送的时候撕破卖不出去的那种。

虽说是残次品,榆娘还是有种如获至宝之感。

她不识字,只能和母亲一起将报纸上的图幅连蒙带猜地看过去。

等到实在猜不出来的地方,她们就发动起了周遭住在这里的几十户人一起猜。

也不能怪消息没被更加准确地通知到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

宣告旱灾蝗灾之事和统计人口田地的方式是不同的。

从朝廷方面调控灾情,还是本着自上而下的原则,从渭水主支到径流的顺序一点点排查,所以在打井促成井灌上也得是按顺序的。

这种几十户人的聚居之地在关中地界上顺着两侧山势散布着不少,总得一个个来。

“我们得打个深井吧?”榆娘指着那份月报上的冲击式凿井车问道。

一进四月,她们所在的村庄井水开始枯竭的可不只是她们一家。

总得想个办法出来的。

村中年岁最大的长者问道:“你是说,我们自己来组建这个凿井车?”

“当然不是!”榆娘瞪大了眼睛,“您看到这个旁边的备注了吗,这块用来凿大口的蒲扇锉,重逾千斤,是靠着这些转换的绳线杆架才让它可以变成用蹬踩碓板的方式运作的。把咱们各家的余钱都拿出来,也买不起这么一个蒲扇头啊!”

“您都说了,这上面写了,是让我们配合郡县的长官来打井,那岐山县城里一定有这样的东西分派,咱们几十户人家,想要打一口井,不过分吧?”

不过分!当然不过分!

即便早年间的凉州乱三辅,让他们各家之中的人数远远没到一户五口的平均数,这里也有百人之众了,只是想要一口井保命罢了,哪里是什么过分的举动。

榆娘坚决地说道:“我们去岐山县城,看看能不能借到一架来。可以由我们自己来运输,由我们自己操作打井,不消耗他们的人力。”

老者想了想,回道:“好!我们多派几个人一起去。”

榆娘的猜测并没有错,从长安送抵到岐山县的凿井车还有闲置在这里的,原本是要等着这边的深井开凿进入下一个阶段,可以节省出不少人力后再朝着周边运送,并协助当地的村民完成,现在见有人直接找上来,并将凿井的过程也能说个明白,当即将这辆凿井车交付到了他们的手中。

在凿井车被朝着小村庄推去的时候,榆娘摸着自己包里随身带着的月报,眸光越来越明亮。

她好像做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更让她觉得欢欣鼓舞的是,在她们去岐山县借凿井车的往来路上,留在村中的民众也没有干等着。

他们已经凭借着经验选出了一处合适于深挖的位置,铲平了井口后套上了石圈。

碓架和大车被固定在了井口之上,随后就是用那蒲扇锉继续深凿井底岩石的枯燥过程。

榆娘是不明白杠杆原理到底如何运作的,但她知道,经过了这样的转换后,即便是母亲的体力也可以参与到这样的自救工作中,她则承担起了管理田地的工作。

如此一来,别管旱灾是不是越发严重了起来,就连地里都出现了更严重的土地皴裂,对这百余人规模的小村庄来说,还远没有到要人心惶惶的地步。

凿井的落锉之声,实是一声声让人情绪安定下来的敲打。

更让人激动的,是在七日之后的黄昏。

忽然有一个声音,在铁器和岩层的敲击声停顿的那一刻响了起来,传到了此地每一个人的耳中——

“水!这井见水了!”

297.297(二更)双线出击

这道从地底深处涌出的水流,让所有闻声而来的人都感觉到了希望的萌芽。

他们的目光也下意识地从井底朝着上方的碓架看去。

这种凿井的工具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其实从未出现过,只隐约听说,在那些被官方掌握的盐矿中,一些盐井是用这样的方式开凿的。

而现在,它们被经过了改良,被记载在三枚五铢钱可以购买到一份的乐平月报之上,成为了开凿旱灾之中求生希望的工具!

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都别愣着啊,还得往下凿呢。”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打断了众人围着井口发愣的状态。

是了,别看现在已经见了水,还远没有到他们可以停手的时候。

虽说这种凿井并不像是凿盐矿井一样,在用蒲扇锉开凿大口后,还需要花费上数年的时间来用六百斤的银锭锉来锉小眼,继续往下深挖到更深的地方,但为了防止旱灾期间水位的进一步下降,按照报纸上所说的那样,他们还得再往下深挖个一丈以上的深度。

而后还得拓宽井道。

毕竟这个蒲扇锉说着是挖大井口,实际上也就只有一尺半的宽度。

这么一算,井是打到水了,真要让这口井能变成一口稳定使用的水井,怎么都得再有个大半个月。

好在周遭的溪流和他们家中日渐干涸的井里都还有些水,足够他们撑过这一段时间。

“等等,等等,先不忙着继续干。”最开始被榆娘说动一道前往岐山县城的老者打断了众人重新支起蒲扇锉的动作。

他匆匆返回家中取了个小竹罐,而后跑了回来。

众人看到,这竹罐上本就在两侧打上了绳子,现在又被栓系上了一根更长的绳索。

竹罐连着绳索一道,被老者交到了榆娘的手中,“来,往这井里打一次水。”

“让我来?”榆娘愕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竹罐。

“不是你是谁,这口新井要不是你提醒,我们哪里能这样快开凿出来。”当即有人在旁边应和道。

榆娘接过了竹罐,在周遭人的推搡之下行到了井前。

事实上在她面前的这东西还不能叫做井,但在井底的黢黑之间,底下的水面反射出了一抹头顶的天光,又好像和一口真正的水井没有什么区别。

捆着绳索的竹罐被丢进了水井之中,因为倾倒着的缘故,水很快进入了竹罐之中,而后让其变成了被盛满直立起来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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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娘小心地将它拉了上来。

在这口刚凿出水的井里,还有些未曾沉降下去的泥沙石屑,一道被裹挟在了水中,但这丝毫也不影响这东西摆在地面上的时候,众人看着它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着一块拂去尘土的黄金。

“旱灾到来后的第一杯新井水,得供起来吧?”有人问道。

就他们这个只有百人左右的小村落里当然是没有祠堂的,不过要想供起来也不是没地方,临时在这片村落中间搞个小土地庙就是了。

当即有人有了类似的想法,“水得供着,这份报纸是不是更得供起来?”

这个建议立刻遭到了有人的响应:“我出三钱,再去县城买上一份。”

“那我也出三钱,把三月那份破的也补上。”

“既然要去县城,是不是还得找个平日里帮忙代写家书的书生,帮咱们再给这报纸念一遍?虽说咱们靠着瞎蒙乱猜的本事已经将想知道的猜差不多了,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理解有误?”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靠着图幅瞎猜,就目前的发展来看,确实没出什么问题,但不代表在别的内容上还可以按照这种方法行事。

又有人说道:“最好再顺便去问一问,这架凿井车我们到底需要在什么时候交还回去。要是时间来得及的话,多打一口井岂不是更好,再试试那个报纸上写的井渠灌溉,毕竟也不能真将今年的收成全部放弃了。”

“是啊是啊,再问问吧,有了经验,下一口打起来还不必这么费时了。”

“或者跟他们商量商量,我们可以出人力和给那铁锉的抵押钱,让咱们再打上一口。”

“……”

榆娘听着乡邻你一言我一语地出着主意,忽然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热。

打从七年前的战祸开始,大多数人都觉得,生在这片土地上是对他们而言的不幸,因为谁也不知道灾厄是先从天上来,先从朝廷来,还是先从那些西凉的蛮子那里来。

总之都会以一种让他们无法抗拒的方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即便是共同聚居在此地的,也不再敢和左邻右舍之间深交了。

倘若明日邻居就被征兵走了,或者是被杀了,还得在本就苦难的生活上再添一份痛楚。

可现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生活里,好像出现了一种改变的迹象。

就算还有旱灾在侧,也让人觉得生活有盼头得多了。

这就是如今的关中啊……——

在四月旱情的扩散中,尝试自救的绝不只是榆娘所在的这一处村落而已。

因乐平月报的存在,并不住在县城中的民众前往领取凿井车的也不在少数。

为了防止出现领取错乱,以及不能正确使用的情况,关中的驻军又被分派出去到各处人口集散地巡检去了。

而乔琰则是翻着面前的账策,听着被她借调过来一并负责此事的鲜于辅问道:“按照大司马这样的分发方式,铁还够用吗?”

也不怪鲜于辅会产生这样的问题。

一把蒲扇锉就要一千汉斤的铁,只有靠着这样的重量才能击穿地下的岩石。

可一千汉斤是什么概念,用这些铁,武器都能造出不知多少了!

犯得着为了这一口口井花费出去这么多铁吗?

鲜于辅倒不是想跟乔琰的决策唱反调,就是单纯地觉得有点心疼。

乔琰回道:“你知道今年的旱灾不只是发生在中原吗?”

鲜于辅茫然了一瞬,没太理解为什么忽然从她这里说出这个跑偏的话题。

她接着说道:“以鲜卑草原为例,对他们来说最合适的状态就是冬日的积雪消融滋润草场,春夏的数场雨水令草场返青,但雨水很少,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鲜于辅自己是在幽州效力过的,幽州的情况和阴山山脉、燕山山脉以北的情况有点相似。

说是说的草原少雨,却不能真的没有雨。

若真如此的话,草原会很快变成光秃的状态。这对于逐水草而居的鲜卑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这种草原的光秃可不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水分供给牧草的生长,还因为鲜卑族人豢养的牛羊吃掉了太多的草。

乔琰没打算再跟鲜于辅卖关子,说得很直白,“鲜卑单于步度根和我达成了一笔交易,我从他这里购买走他们暂时无力承担的牛羊,并允诺,在旱情发展到难以遏制地步之后在并州给他们一块暂住之地,他则暂不接回冬日协助开采煤矿铁矿的劳工,甚至再增加一批人手。”

“湟中河谷之中的羌人同样需要担心这样的问题,比起养育牛羊可能蒙受的损失,还不如先将牛羊寄存或者售卖给我,参与到这些有工钱的工作之中。”

“你也不必担心这些铁器会浪费,相对而言,蒲扇锉是最不需要加工制造工艺的,等到打井的需要渐渐减少,直接回炉重造就是了。”

鲜于辅好奇问道:“可这样一来,大司马用于购买牛羊的这部分支出不会太多了吗?要供给这部分牛羊的饲料,就算是凉州并州也有点压力吧?”

乔琰摇了摇头,“我将其收购回来何必非要养呢,直接做成肉脯充当军粮不就是了。”

现在是他们急于甩掉这些牲畜养殖所带来的压力,能吃得下这么一笔牛羊订单的,在他们所接触到的人里也只有乔琰了,这价格当然要比乔琰自己豢养便宜些。

这也谈不上是什么压价不压价的,充其量也就是一出双向选择。

在天灾之年她还打算出兵的情况下,士兵的军粮中,米粮类的必定会有所下降,相应提高的就是肉制品的占比,这些正好作为物资。

等到灾年过去,这些鲜卑人和羌人可以回返草原了,他们之中的一部分可能会已经适应现在的关内生活,成为了归化的外族,一部分则确实需要重新购置牛羊。

而这一部分需求,她靠着原有的牛羊繁殖已经足够覆盖了。

乔琰抬了抬眸,“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鲜于辅回道,“没有了。”

作为金吾卫的统领,他好像不用问询这么多,只需要协助进这些通知村民的工作中就行了。

同样是被乔琰征调借用过来的荀彧和黄琬比起鲜于辅要想得更多。

从表面上来看,乔琰好像是因为手中还掌握着铸币三官这才可以轻易地采购羌人和鲜卑人手中的牛羊,并对他们提供工作岗位开出工钱,实际上并不是。

大批量地印刷乐平月报对外销售,以薄利多销的方式让她聚敛起了一批财富。

这两年之间被她严格把控的酒水交易,给她带来的收益同样惊人。

新占据市场的酱油因为原料的缘故,也给她带来了可观的收益。

所以实际上用于购置牛羊的支出,有很大一部分是从这些途径来的,而不是通过滥用铸币的权柄。

正是因为这种严谨,才让在经济学上更加敏锐的刘巴接手这些经济事务的时候没发现什么问题,而是可以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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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物价的调控工作。

这一点上,乔琰的表现不得不令人深表叹服。

只是有一点让这两人有点想不通。

如果说印刷术发展以及造纸术的精进,让大规模印刷成为可能,是时代的必然;酱油的出现与其原料食盐配合的产业链获利,是捆绑世家和长安朝廷关系的必由之路;这个持续两年的限酒令提出——

却好像就是在为这场旱灾做准备。

也不怪他们会产生这样奇怪的联想。

实在是这个时间太巧合了一点。

但从乔琰时而有条不紊地安排灾中事项,时而为民众所遭受的劫难而忧心的表现中,又没法让人看出这其中的端倪来。

何况,人又怎么可能会有预测天时的能力呢?

若她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对去年的华山崩裂和长安地震她就应当做好更完善的筹备,而不是让袁绍还能一度将这些东西作为攻击她的舆论由头。

想到这里,他们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比起想这种毫无根据的可能性,还不如想想其他的问题。

在安排好了鲜于辅的职责将人送走后,乔琰便转向了黄琬和荀彧,说道:“眼下有两件事需要两位协助于我。”

“其一就是,目前在关中地界上,应对旱灾的引用地下水源举措都进展得还算顺利,但也不能因为光留神着旱灾就忘记伴生的蝗灾了。早前水源充沛的情况下还能让民众尽量多浇灌土地,现在却只能让他们直接开始防备蝗虫成虫。”

乔琰朝着黄琬说道:“黄司空,我有意请陛下和三公均以身作则,在长安城郊捕杀蝗虫,做个示范,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这旱灾蝗灾之中的种种举措也不适合全部由我来提出,故而我想请你在朝堂上将此事给说出来。”

蝗虫并非不能捕杀之物,在乐平月报上早就已经刊登过了,不过也难免有人在真动手的时候还是会表现出迟疑,所以需要有人先做出一个示范。

这个示范再由乔琰来做,就显得她在这出救灾之中的风头太过了,还是得稍微回退一步的。

反正民众也已经清楚了到底是由谁给他们带来的转变,不必处处相争。

黄琬回道:“理当如此。由陛下在明堂敬告天地,也好让此事为更多人知晓。不知大司马要说的另一件事是什么?”

乔琰道:“关于关中可能会涌入的难民。”

“我想同两位商议一下,该当以何种方式来对待他们。”

荀彧长于内政,黄琬也是从刺史州牧起家的,在将这个问题并不只是放在大司马府内部商榷,还要和长安朝廷官员商定的情况下,确实是先找这两人最合适。

也不能怪乔琰要先将人往不利的方向去想。

在这个时期会出现的人口迁徙,和早年间洛阳朝廷转移后造成的民众外流,以及建安元年定都长安后民众迁入关中,其实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也要比那两个时期更容易引发民众暴动之类的灾祸。

此时关中的田地分配其实也是相对饱和的状态,就算还有多余的,要么就是在军屯的范畴内,要么就是在现今的水渠规划路线上暂时放弃管理的区域。

前者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被乔琰让出来,这部分多余的产粮也是她在行军供粮上的保障,后者要进行开发的难度着实不小。

此外这些人不远千里朝着关中投奔而来,极有可能已经是在原本的地方过不下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手边没有存粮的可能性相当高。

朝廷应当对他们拨拢多少数量的赈济款项,才能让他们既感受到长安对他们的接待收容之意,不至于引发动乱,又不会让他们觉得,朝廷对他们的援手是理所当然呢?

乔琰将自己的这番担忧说了出来。

荀彧听完后回道:“有没有可能不将他们安顿在关中呢?我不是说将他们迁移到并州凉州的意思,而是说,弘农郡和河南尹这些地方。”

“自定都于长安以来,司隶校尉部的掌控权实际上一直都没有彻底收回,虽说身为河南尹的司马建公已明确表达了对长安的忠心,但并未派兵驻守,这一块区域完全可以在此时成为缓冲区域。”

见乔琰脸上闪过了几分深思之色,荀彧说道:“若大司马准允,我可草拟一番筹措接应之法。”

乔琰道:“那就有劳文若了。”

弘农郡与河南尹……

这确实是两个最合适的地方!

由荀彧来负责此事,并将民众先放在了关中之外的地方,并不意味着她要放弃对这些流民行归心之举。

恰恰相反,这意味着,她终于要对着潼关之外迈出一步!——

相比于中原地界,沿海的徐州在旱灾之中的水文异变来得还没有那么快。

但因中原各地进入了紧锣密鼓的灾情筹备阶段,对峙于淮河两侧的两方徐州牧势力,还是暂时处在了休战的状态。

二者的原因不尽然相同。

北面是因为,琅琊郡的臧霸孙观等人在四月里向刘备陈登索要一批为数不少的存粮,说是为了预防真出现了旱蝗为祸,自己的下属会出现动乱,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这几人本就是贼寇出身,那这名义上说的讨要,便谁也无法确定会不会变成抢夺,偏偏现在还不是刘备和他们直接翻脸的时候。

出于这种考虑,刘备被迫收回了一些兵力来建立北部防线。

南面则是因为,在这等要害关头,周瑜还是需要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扬州本地的情况,故而减少了对张懿的支持。

于是在这种休战状态下,来到海陵不过一月的那伙师生还得了点空闲,在已经将徐州的各种情况都了解清楚后,决定前去船厂欣赏一番此地新打造出来的航船。

甘宁也自然跟他们一道来了。

只是他打从进入造船厂,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且不说此地的棚顶远比打造江上行驶船只的地方更高,甚至高过了楼船的高度。

在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味,连带着目之所及间周遭散落的一些东西,都不像只是在打造河船的样子。

河船其实也需要用桐油,但基本不会用鱼油!

河船偶尔也会用一些避虫防腐的颜料,但是极少去奢侈到使用密陀僧和石黄这样的东西。

河船需要一部分麻料,比如白麻和黄麻,但络麻却是海船特供之物。

等亲眼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那艘四桅船帆的海船之际,甘宁这种不妙的预感更是直接变成了真。

他猝然回头朝着把他“骗”来此地的吕令雎和陆议看去,却见这两个孩子毫无负疚感地迎上了他的目光,还对着他鼓励地笑了笑,而后就直接欣赏起了大船的钉接技术。

这表情之中的意思仿佛是在说,他们面前的这艘船是不是还挺漂亮的?

甘宁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得像是一盘被打翻的颜料盘。

真是见了鬼了!

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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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怎么可能是用来跨过淮河的?

是用来跨海的还差不多!

他这是上了贼船了!

298.298(一更)不忘根本

但说贼船这种说法又好像有点不对。

在跟着他们从益州来到徐州的一路上,甘宁也算是从他们的交谈中看出点东西了,他们这些在乐平书院中就读的少年人等到完成了这次徐州实践之后就会陆续在乔琰麾下任职。

就算不是在朝中有个具体的官位,那也得算是当朝大司马的直系下属。

这就不能叫贼船,而叫准官船。

可甘宁刚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属实是有点傻了。

是不是准官船,跟他眼下所遭遇的情况可没有什么关系。

有大司马的撑腰,也不能随随便便把淮河渡船变成海船吧!

别看往远了看,在孝武皇帝时期就有七次巡海的记录,屡次试图从东莱出海寻访海上仙人,还开辟了从辽东到白仑河口的航线以及徐闻合浦航线,往近了看,在孝桓皇帝时还有大秦使臣从海上而来,带来了一批稀有奇珍——

海航依然是充满了神秘感且危险万分之事。

甘宁擅长于在潜涡万变的江上出没白浪之间,也绝不代表将这个地方从江换成海的时候,他还能够如此适应。

他是锦帆贼,又不是四桅帆海贼!

但他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也已经被这群年轻人带着来看大船了,总还是要抱着一点不切实际的希望的,毕竟这时候掉头再跑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于是在吕令雎问他此船如何的时候,他回问道:“这是要效仿孝武皇帝在昆明池中起楼船,于洪泽湖上水师飞渡?”

洪泽湖就在淮河流域内,也就是前徐州牧陶谦送命之地,要说此地的船只打造得大一点也还能解释得通,反正汉武帝就干过这种事情。

他在长安城西南方向挖了个方圆四十里的池子,在里面存备楼船以供演练之用,最末最大的楼船不算旗子的高度也有十丈之高,形如庐舍。

也正是因为楼船在此时的大规模发展,才会让楼船成为了战船的统称,水军将领自此得名楼船将军。

要这么解释的话,也还能让甘宁觉得能说得通。

然而他话刚说完,就见另一边的太史慈对他投过来了一个仿佛在看傻子的表情,“若是如你所说的这般,我等为何要将造船之地放在海陵,而不是洪泽湖畔。”

若只是小船,这么运输还是有些可能性的,但如果是这等规模的大船,显然只能从临近的长江水道开出去,从陆上运输……

且不说难度是不是太大了,就说这个醒目程度,也和明晃晃告知众人没有太多区别了。

甘宁尤不死心地问道:“那便是要以楼船临江,震慑江东?”

他话音刚落就见已经爬到了船上的吕令雎从船舷探出了个脑袋,自高处朝着他喊道:“甘兴霸!你怎么就不能多长点志气!既是说要证明南方的水师比北方更强,当然是要跨海而战,方显英雄本色。”

“我等的目标乃是那辽东的公孙度。”

此时的船厂之中,从益州和长安方向陆续送来、以及在本地招募来后严格管控的造船工人,都已经被陆续从此地撤离了出去,只剩下了他们这些参观之人。

以至于吕令雎这话说出,在周遭的棚顶之间响起了一阵让甘宁很觉牙酸的回音。

公孙度?

什么打公孙度?

这比他们说自己要去打琉球,还要让人觉得不靠谱得多!

从东莱出发往辽东,只经由渤海,都尚且有可能会在半道上失航,更何况是要从徐州出发,先在东海上航行,而后进入渤海!

甘宁望着船上那个兴致勃勃探索船况的身影,很是怀疑了一番,自己当时听到吕令雎和陆议之间的对话,到底是真有这么凑巧,还是自己被这两个小鬼的激将法给算计了。

他们要是真觉得南方的水师没有这么强横的话,怎么会想到要在此地造船,以水师跨海北上,去打那公孙度!

但此时再说这些显然没有太大的意义,想到这个远航目标的不靠谱,绕是甘宁自觉自己恣意轻狂惯了,也还是忍不住转向了贾诩的方向。

这队伍之中,这位既是做老师的,又看着还算成熟稳重,总得给个准话才是。

“文和先生,这是您的意思?给学生选择了这样的目标,是否还是过于困难了。海上风浪万变,方位不定,如何能确保我等顺利抵达辽东,而不是自此漂浮于海上?”

贾诩从容回道:“这并非是我的意思,而是君侯的意思。”

甘宁刚想再问,就听站在贾诩身边的诸葛亮又补充道:“那辽东的公孙度自恃远离中原,便有称王辽东之心,若不行讨伐之举,迟早联结高句丽、夫馀与乌桓,割据一方,若真让其成气候,纵平袁绍逆贼,定复中原,也难以尽快收复辽东。倒不如趁其方有不臣之心,造车舆,结旄头羽骑,与下属共谋封侯,就将其震慑拿下,或还能为我方助力。”

不知道是不是甘宁的错觉,在诸葛亮说到称王辽东,割据一方,造车舆的时候,他觉得对方在说的好像不是公孙度,而是刘焉。

可看着这个老成的少年平静的面色,又好像并不是意有所指的样子。

也正是在他有些被这个理由说服的时候,他又听到了吕令雎的声音从上头传来,“这个就是放在船上的指南车了吧,若这样还能迷路,那可真是可以趁早回家赋闲了。”

船上的指南车?

甘宁眼皮一跳,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正见还留在船舷边上的陆议对着他指了指上船的路。

他叹了口气,一把接过了朝着他丢过来的绳梯。

这实在不能怪他在这种荒诞的跨海计划面前也这么容易被人说动,要怪就怪这群人精一样的孩子一唱一和的表现,让他既觉得北伐公孙度是必行之举,又觉得这是一出他必须要做,也并非做不到的行动。

当然他并不知道的是,在他上船之后,太史慈便朝着诸葛亮问道:“那公孙度何时造车舆、结羽骑,谋封侯了?”

因地理条件的缘故,乔琰散布到各地的消息探子中,其实没有抵达辽东的。

现代的辽东以黑土地闻名,如今的辽东却还是地广人稀之地,若忽然出现了什么原本并非此地的人,要不被引起怀疑的可能性相当低。

故而自建安元年到如今,辽东和辽东属国的消息罕有传递到中原来。

太史慈想想他刚和邴原离开辽东时候的情况,好像和诸葛亮告知于甘宁的并不相同?

诸葛亮回道:“此一时彼一时,昔日因陛下尚在幽州,公孙瓒不得不往其族地辽西方向迁移,和公孙度为近邻。虎狼在侧,名位不正,公孙度需以自保与累积实力为上。”

“而今公孙瓒进取渔阳,与文远将军对峙居庸关,公孙度反有了喘息之机,局势已变,其在辽东的发展远比早年间顺遂。”

“我听闻他发迹于玄菟郡小吏,又因旧名与故玄菟太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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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相同,得蒙其厚爱,方有就学机会,最终跻身太守之位,这样的人要么深知下层之苦,要么便为富贵所惑。”

“他初为辽东太守之时,虽如子义将军所说令辽东安定,成包容士人避祸之地,然其因口角便将襄平县令公孙昭当街鞭打而死,因辽东豪族田氏与他往来间少给恩惠,便寻衅灭族逾十家,大约还是后者。”

“眼下局势利他,无疑是助长其贪狡之气。”

太史慈听得入神,想到辽东当地豪强的情况,觉得好像还真是诸葛亮所说的这回事,却又见这少年一改方才沉着论断的样子,语气悠闲了几分:“当然了,以上都不过是在并未见到公孙康之时的推论,能用来说服甘兴霸就好。”

诸葛亮这一副坦然的模样,翻译过来就是推断错了也无妨,反正都不会改变他们需要遵照乔琰所说震慑公孙度的目标。

“……”太史慈沉默了半晌,说道:“我也上船去看看那指南车。”

谢天谢地,他不像甘宁这样,是被忽悠过来。

但若非要说的话,诸葛亮所说的也不是个瞎推论的话。

自光熹年末刘虞和公孙瓒一战,以刘虞退出幽州前往长安登基告终后,公孙度就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他的机会来了。

他在数年间于辽东发展的势力,终于有了摆脱强敌之后继续腾飞的可能。

虽说辽东侯这个位置被邺城朝廷赐予了乌桓蹋顿,但这家伙自在渔阳损兵折将后,其势力便远不如前。

于是凭借着公孙度在辽东施行严刑峻法的手腕拉拢起的人手,凭借着辽东作为避祸之地引来的一些人才,公孙度先是出兵征讨夫馀,而后将宗族之女嫁给了夫馀国主尉仇台,形成了结盟之势。

按照如今边境外族和大汉之间的实力差异,加上公孙度的先兵后礼举动,这出结盟的主导权,自然在公孙度的手中。

这是建安元年发生的事情。

而后在建安二年,公孙度联手尉仇台继续往东扩张,进攻高句丽。

在这场扬威之战中,因公孙度出自玄菟,又曾经在玄菟郡中担任属官,对高句丽别提有多知根知底了。

饶是如今的高句丽人在大汉给其的记载中有“性凶急,有气力,习战斗,好寇钞”之说,高句丽国主伯固依然狼狈而逃,被迫臣服于辽东。

建安二年秋,公孙度讨伐富山贼,伯固还被迫派兵相助于他。

因这番扩张之举,公孙度增长的并不只是他的实力,还有他与日俱增的野心!

要知道,也同样是在这一年里,乔琰因为长安的种种天象异变而忙于内政,袁绍则在一边发动舆论攻势,一边从那些从长安带回来的知识之中学习东西。

距离他最近的公孙瓒,和张辽在渔阳上谷二地时而发起试探性的进攻,寻找对方的破绽。

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这个多余的精力来留心于他。

他多舒坦啊。

境外有夫馀国主成了他的侄女婿,高句丽国主让其部下作为代表,对他表现出了俯首称臣的姿态,境内又因公孙昭和田韶等人之死,再无人敢对他的出身和此刻的统领地位做出质疑。

虽说这辽东乃是苦寒之地,并没有益州刘焉这样奢侈的条件,可以给自己打造千乘仪驾,但因这汉廷的秩序崩塌,公孙度在辽东形同封地诸侯,他也毫不在意地给自己折腾出了鸾路九旒,旄头羽骑这样的阵仗。

今年中原因旱灾而处在风声鹤唳的时候,这辽东的气候倒是和早年间的区别不是特别大,反倒是让公孙度还觉得适应良好。

因此,也差不离便是在诸葛亮对着太史慈做出了一番基于公孙度表现的推断之时,公孙度和下属站在了一块巨石的面前。

这里是辽东属国襄平县的延里社。

襄平县的前县令是被公孙度打死的公孙昭,现在则是由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暂时接任。

延里社的民众发现了一块大石头,长约数丈,下头还有三块小石头作为底下的奠基,看起来就像是一尊冠冕。

此地的里长告知于公孙康,这块石头长得很像是汉宣帝的冠石,延里这个地方呢,名字又和公孙度的父亲公孙延的名字相同,这就分明是一出吉兆。

公孙康一听,好像还真像这么回事,当即就将此事报给了自己的父亲。

公孙度可不会觉得,这是因为襄平县的民众怕他因为前县令的缘故,迁怒到他们的头上,所以弄出了一个用来哄骗他的假象,他手摸着这块石头,朝着自己身边的亲随说道:“若汉祚将绝,当与诸卿图王耳。”1

要是大汉的皇室要因为这连续的天灾和东西内斗衰亡覆灭,就到了他和下属图谋王位的时候了!

这话说的,可真是意气风发到极致了——

“我有时候也挺羡慕辽东那地方的温度的。”乔琰本是在跟郭嘉荀攸谈论辽东的进军计划是否稳妥,但大概是因为近日来忙于关中井灌和荀彧所提议的接纳流民之地建设,她又将话题拐了回来。

那地方冬日冷归冷吧,也不是没有长处,起码到了这四五月的交接之时,受小冰河期气候的影响,在辽东那地方远没到蝗虫卵孵化的温度。

虽说凉州也是这个情况,但凉州毕竟只是她管辖地界的一部分,也有其另外的麻烦事,公孙度盘踞的辽东却几乎是他地盘的全部了。

一个没有蝗灾发生可能性的地盘。

听起来也怪幸福的。

在乔琰收到的奏报之中,关中各地已经在田间出现了蝗虫若虫的踪迹,进入了对其执行消杀行动的阶段。

郭嘉咳了声,“君侯,你这话听起来……”

怪欠揍的。

她羡慕辽东的温度,其他地方还羡慕关中这边有条不紊的应灾状态呢。

袁绍比任何时候都要庆幸,他对于乔琰这位大敌的直觉性防备,造成了他对这出灾情揣测相信得还算早,也早早做出了应对。

哪怕没像是乔琰一样,从粮食到挖井锉都给准备了个一应俱全,总还算没被打个措手不及。

顶多就是忙到无暇顾及,他那个给他带来了不少情报的好谋士田丰,在乔琰的那一番感慨后,由人带领着来到乔琰的面前,在这个时候接下了加入长安尚书台的职务。

这么一算,不到三年的时间,田丰在长安朝廷这边的位置,就已经要比原先在袁绍麾下的时候更高了。

田丰面上没有异样,心中却又腹诽了一句,这世上可能再没有这般荒唐的事情了。

尚书台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当朝内政的核心之地!

让他从一个往农具厂打工的人升到这个位置上,真就没人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还将他当做打工人的榜样是吧?

“先前应允子固,若你能在此番弘文馆考核中做出贡献,我便为你在朝堂中谋求个官位,也好让你将家人接来,共享天伦之乐,眼下选拔出的刘子初和法孝直都为当世之俊才,自然该当实现这个允诺。”

乔琰顿了顿,又道:“此外,既有实绩,也该当做出金银嘉奖,只是想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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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局势特殊,我想将这份奖励换一个方式来交给你,可能要更加适合。”

听着乔琰这般笃定的语气,不知何故,田丰有种着实不妙的预感。

他随着乔琰来到院中,就见地上搁置着一把并不陌生的东西,正是一只用来凿井的蒲扇锉。

这把蒲扇锉和其他的稍有些区别,在锉柄上还印刻着几个字样,写着“元封赠予乡里凿井之用”。

乔琰指了指此物,说道:“我意在将此物随同子固升官的消息一并送往冀州,待子固家人前来,此锉仍可造福乡里,以表不忘根本之意——”

“不知你意下如何?”

千斤之铁,在如今可真是一份重礼了!

299.299(二更)中原突变

这份礼物……确实是挺贵重的,但对田丰来说,这可能是一份太要命的礼物。

“你好像已经笑了半天了。”乔琰送走了有些恍惚的田丰后,朝着一旁的郭嘉看去,不由摇头。

郭嘉摆了摆手,“论起送礼,还是君侯是个内行人……把刻有田元皓假名的蒲扇锉作为送往冀州纪念其高升的礼物,也就是君侯做得出来了。”

论起送礼的贴心,那大概还是东海麋氏的麋竺在此事上在行。

但要论起送礼的扎心和脑回路特殊,大概把乔琰麾下的所有人捆在一处打个包,都没法和她相比。

郭嘉一想到田丰在刚才看到那个特殊的礼物,有一瞬间如鲠在喉的神情,和说不出拒绝理由的卡壳,再一想想这东西送到冀州之后会出现的情况,他就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虽说眼下旱灾当头,时局不易,就连禁酒令那见鬼的两年也还没有结束,但人嘛,还是要寻找一点苦中作乐的东西,才能让自己保持充沛的工作精力不是?

看兖州乔氏那群没眼力见的东西是一个乐子。

本以为他们先前在对乔琰的评判上没点远见卓识,甚至硬生生将自己给送到了乔琰的对立面,已经算是他们所能表现出的极限了。

凭借着乔氏在兖州梁国境内的底蕴,加上兖州此时的立场,他们和君侯不在同一阵营,或许还是一种保全自身的法子,谁知道他们居然还能有别的骚操作。

和寿张王氏联名的邺城上告,非但没让袁绍给曹操做出什么拖后腿的举动,反而让这两家都被迫献出了不少存粮。

袁绍没蠢到在这种时候做出自断臂膀的举动,这兖州乔氏的人倒是觉得他可以这么做。

另一出乐子是徐州那边。

这片被乔琰用来磨炼后辈的场地,在两年前被分成南北对峙局面之后,眼下又要迎来新的变革,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猜到随后的事态发展,这些备受乔琰期待的小辈又能不能拿出让她满意的表现。

再有的一出,便是袁绍这里了。

乔琰在将这蒲扇锉让人送走的时候,脸上还浮现出了几分不舍的意思。

“把精铁往别人的地盘上送……还是在现如今能起到大作用的铁器,这世上真是少有我这般贴心的人了。”

郭嘉回道:“但袁绍大概不会感谢您的。”

这一件东西中所表露出的信息量可真是太多了,本就已经受到灾情困扰的袁绍会怎么想呢?

反正大概不会真的觉得,乔琰只是想让元封闻名乡里,成为自冀州前往司隶务工之人的表率——

该说不说,袁绍这人在给田丰安排假身份这件事上,其实还挺尽心竭力的。

元封这个身份并不只是单薄的一张户籍证明而已,还有着明确的家乡所在地,和围绕着这个姓名所形成的一系列人际关系。

除了“元西”这个儿子是因为袁熙到访长安才出现的意外,其他的信息都是详细可考的。

故而在那封田丰升官后所写的家书和送到冀州的蒲扇锉被送到他的家乡之时,整个对信和礼的接收过程,都找不出任何的问题来。

甚至在此地随便找到一个人来问,元封此人是谁,大概都能得到一个相同的回复——

一个为了给家人带来更好生活,故而前往并州去碰碰运气的勤恳老实人。

就是这样。

若是需要的话,他们甚至还能说出几句和“元封”有关的细节。

不过这些人所要记住的信息,当然都是袁绍给他们安排好的。

在送信之人走后,当即有人将送到此地的东西都一并移交到了驻守在此地的亲卫手中,由此人快马……不,快车加鞭地送到了邺城。

还有个千斤重的大铁块在,再有本事的跑马也没法将它直接扛到邺城去。

袁绍看到这么个玩意都茫然了一瞬。

沉重的蒲扇锉被数人合力,小心地抬到了他的面前,并将其上所刻有的“元封赠予乡里凿井之用”几个字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先前除了被袁熙送回来消息的那一次,田丰让人送回的信件里,大多是为了防止乔琰对他身份产生怀疑的寻常家书,袁绍也看过几封,觉得田丰为了写出家书的真实感,那可真是竭尽了全力。

后来因他要协助弘文馆出题的缘故,甚至被严格管控了起来,袁绍也没想着,还能在短时间内得到田丰的回应。

再加上天灾的缘故,袁绍也差点忘记那选拔已经完成了,以至于忽然在此时收到这样的东西,还真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也或许,就算他早知道田丰要给他送个东西,也绝不会想到居然会是此物。

更别说,还有在信件中提到的升职!

他的眉头竖起又压下,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对着许攸问道:“这叫什么?衣锦还乡吗?”

袁绍在看到蒲扇锉的那一刻就认出了它的身份。

他手中是有乐平月报今年的几份刊物的,毕竟就连冀州和青州在预防蝗虫的举措上,都有不少是跟着月报上所记载的信息来执行的。

他也就自然不会错过旱灾期间提升地下水应用来缓解灾情的说法。

那新式的冲击式凿井车图样就在月报的四月刊上原原本本地画着,其中作为核心部分的蒲扇锉也在其中,和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差别。

事实上,就在这把锉头出现在袁绍之前的时候,他还在下属之间发起过一轮关于是否要大批量开凿深井,行井灌井渠之法的策略。

他的下属之中出现了泾渭分明的两个立场。

以沮授为代表的一众认为,这个深井可以凿。

既然乔琰那头判断,这场旱灾可能会变成一场更加持久的灾祸,做出更加完善的准备也是必然。

而以郭图为代表的一部分人则认为,要是继续被乔琰这样牵着鼻子走下去,这邺城的朝廷到底还是谁的朝廷?

之前已经将相当多的人力物力用在研究长安那边的新事物上,现在对面提出的举措还伴随着大量的铁矿消耗,带来的成果却未必对得起这份支出,袁绍决不能再这么跟风下去。

袁绍也颇为苦恼于此事。

深井开凿所消耗的物力若是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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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武器的打造上,能带来的收益显而易见。

而换回到挖井上……倘若这个锉头的数量不够,先紧着邺城周遭来安排,必定会出现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情况。

袁绍其实也倾向于在此时上不跟着长安那边做,但碍于沮授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军中的声望都要远胜过郭图,到目前为止他也从未做出过什么错误的决策,大多数人还是相信沮授的判断,这就让袁绍有些迟疑于表达出自己的建议。

现在这一把实体的蒲扇锉,更是让他难上加难。

许攸眼见袁绍望着这铁锉沉吟的表现,深知还不到他开口的时候,便并未打断袁绍在此时的思索。

果然在又过了一会儿后,许攸听到袁绍以有些不太确定的口吻问道:“子远,快三年了,你觉得乔烨舒这种聪明人到现在还没发现元皓在她手底下做事吗?”

虽说任职的时间渐长,也都没有做出什么暴露身份的举动,到了如今已是该当形成固有印象的时候,被发现的概率必定降低。

然而在如此一个紧要的关头,这把送到他面前的铁锉,却像是一把榔头直接砸在了袁绍的头上。

或许……或许有那一点概率把此物理解成吃水不忘挖井人,树立标杆作用。

但那可是乔琰!

“她真的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一个本没有什么背景的人可以一步步地走到这个位置,担负起出卷考核的职责,甚至进入尚书台?”

要是这种毫无心眼的事情是由乔琰做得出来的,袁绍觉得她早就在支撑起长安朝廷建立的哪一个环节崩盘了,绝无可能会发展到今日这个让他倍感头疼的地步。

袁绍盯着那行文字又过了好一会儿,复问道:“有没有可能,她早知道田丰是什么人,这才将他放到这样的位置上,甚至在今日借着他的高升告诉我这个消息?”

许攸深吸了一口气,回道:“有,还很有可能。但是明公担负得起这个判断所带来的结果吗?”

如若乔琰早已知晓田丰的身份,那么袁熙所带回来的消息就极有可能是经过筛选的。

他们先前所付出的种种努力,可能都是一出无用之功。

比起袁绍试图通过舆论对乔琰所造成的影响,显然还是乔琰给出的亦真亦假消息促成的结果,对袁绍这边所带来的危害更大得多。

此事若暴露出来,就是动摇军心了!

许攸又问:“即便如此,明公能做出何种应对?将田元皓打为叛徒吗?”

姑且不说田丰本人到底知不知道此事,田丰本身归属的河北士人阵营,和他早年间积攒出的名声口碑,都让袁绍如果做出这样的选择,势必会遭到河北士族的反扑。

除非袁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雄踞数州,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何况现在也只是一个凿井工具放到了袁绍的面前,没有任何的一个铁证可以证明,田丰确实进行了倒戈。

在袁绍的沉默之中,许攸继续说道:“比起将无谓的想法放在纠结田元皓到底有没有背叛明公,还不如试试看,这个凿井车到底有没有在乐平月报上表现出的能力。”

袁绍脸上闪过了一瞬的迟疑。

这么一来,乔琰送来的这个蒲扇锉,竟好像是在迫使他直接通过实际的结果来决定是否要开凿深井,而不是任由他的各方谋士在面前相互争辩,却因为都罕有调控一州之地旱灾的经验,彼此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许攸的下一句话直接坚定了袁绍的决心,“明公到底有没有被长安的那位牵着鼻子走,在对外的说辞上完全可以经由一番美化,可明公若是救灾失当,到时候难道不会被曹孟德和袁公路看笑话吗?”

许攸和袁绍之间的多年交情,让他深知在此时到底应该用何种方式来对袁绍做出劝谏。

不过这个用事实说话的决定是做下了,田丰在长安的高升袁绍也可以暂时忍下,唯独还剩下了一个问题。

袁绍极力让自己的目光从蒲扇锉的“凿井之用”四个字上挪走,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瞬,问道:“田元皓来信之中提到的,乔烨舒让他在得到高升之后将家人送去邺城,我们又该当如何应对?”

他确实还存着几分田丰还支持于他的希冀,那么这句将家人送去很可能不是乔琰希望将人质从袁绍手中夺走的意思,而是田丰想要一个和他稳定接头的人,让他不必再在长安孤军奋战。

若是袁绍愿意的话,他还可以将那个乔琰很可能已经识破田丰身份的消息送去给对方,想办法将田丰从“魔窟”之中援救出来。

可想想他在两年前用袁熙派往长安之时持有的是何种想法,便知道他显然宁可相信,这长安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送还是不送,这真是一个令人窒息的问题——

但相对于身在豫州的袁术,袁绍的处境还是相对不错的。

袁绍毕竟占据了天子在侧的优势,有着一套相对完备的朝堂体系。

他手下的谋士在各自为政的同时,提出的建议中也不乏具有真知灼见的,且能被他听见。

最重要的是,袁绍比起袁术显然要更有执行力和魄力。

当然非要说的话,袁术也不是没有魄力,要不然也闯荡不出那个路中悍鬼的名号。

汉灵帝驾崩当日,火烧南宫将宦官从其中逼迫出来的想法,也是袁术当先提出的。

只是,这种执行力显然不在整治豫州的民生上。

袁涣简直要因袁术这种对付麻烦无果,就直接而开始摆烂的行为而失望透顶。

他们当年自作主张联手周瑜击杀文丑的战绩,好像根本不是扭转豫州局势的开始,反而让袁术觉得,在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之时,这个答案是会顺理成章浮现在面前的。

这还不算是最坏的情况。

倘若袁术能因为自知自己的能力不足,干脆一点给下属放权,并让合适的人被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或许也可以算是一种治理州郡的方式。

美其名曰就是一个无为而治。

但自从沮授高顺突袭汝南,险些给汝南袁氏都来了个地理位置的大迁移,袁术在被乔琰派来的樊阿治好脚伤后,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少了几分安全感,便将所有麾下的部队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将自己所在的城池经营成了铁桶一块。

“旱灾当前岂能只管着戍防!”袁涣劝阻无果,从袁术这里离开后就忍不住小声暗骂。

这种守财奴一样的做派,确实能让袁术在今日喝着冰镇蜜水的时候,绝无可能被任何人打扰到他,也能让他今夜高枕无忧地安眠。

只要城墙坚固,他的腿脚就不会遭受到第二次灾劫。

可袁术到底有没有听到,那些因为天灾降临而试图求援的百姓正在发出的声音!

庶民子弟也有相当多正效命于袁术的麾下,组成着他所以为的坚城铁壁!

或许旱情不会立刻缓解,毕竟降雨这种东西就算是帝王亲自去求,也未必顷刻落下。

或许蝗虫不能因为人力的阻拦就全部被禁止孵化,毕竟严防死守的关中也没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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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码也该表现出一个正在尝试扭转局势的态度,而不是觉得等到从夏入秋,从秋入冬,灾情就会通过自己的发展而逐渐消失,让汝南和颍川重新变成早年间人杰地灵的状态。

指望这个,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

哪怕汝南袁氏和陈郡袁氏同气连枝,袁涣都有点不想干了。

眼前的稳固也未必真的就是稳固。

若粮价随着灾情的严重而进一步上升,这些民众从担忧转为暴动,袁术要用什么方法阻遏部从的人心惶惶,又要用何种方式来确保,这些如今的坚固防守不会在一夕之间崩塌殆尽呢?

袁涣看着手中从关中流过来的乐平月报,心中越发生出了几分怆然。

若非从豫州到关中之间还隔绝着这样长的一条崤函道,他毫不怀疑这些豫州民众会选择迁移过去。

对一个不认字的人来说,这张乐平月报也在传递着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袁主簿!”袁涣刚想到这里,忽然见到一名士卒朝着他跑来,面上的仓皇之色足以在这一个照面之间被袁涣看得清清楚楚,也打断了他在此时的沉思和愤慨。

那士卒甚至没等跑到他的面前就已高呼道:“颍川……颍川蝗虫聚拢成灾了!”

袁涣面色一变。

蝗虫成灾了?

是了,眼下已经是五月了!

第一批孵化出的蝗虫已经可以在此时形成了飞入空中的成虫,在汝颍之地所进行的防护之举远不如关中的情况下,便如乔琰让人在乐平月报上所刊载的那样——

一丈见方的土地因干旱所能产生的蝗虫都是以百来计数的。

脱离开地面的蝗虫再不能通过地面放养的鸭子进行吞吃,也不再能轻易地通过渔网捕捉,只能启动面对真正蝗灾的那些举动。

袁涣哪里还顾得上吐槽袁术的种种不负责任行为,一边和阎象交代了让他主持汝南郡的蝗灾事宜,一边领着人往颍川郡赶。

在离开汝南平舆之时,袁涣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希望能得到袁术改变主意的答案。

但让他失望的是,他看到的只是在这一片远不如去年富有生机的土地上,在那看似固守的城墙之上隐约传来了骚动之态。

从风中送来的声音里,依稀是“回家”二字。

“袁主簿?”报信的士卒对袁涣此时的停顿稍有几分不解。

袁涣咬了咬牙,决定先解除眼前最大的麻烦,再来讨论袁术的举动是否不妥。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在蝗灾并未在各地全线爆发的时候,并非人人的目光都只能停留在自己原本的一亩三分地上。

比如说乔琰,她此时和郭嘉荀彧一道,久违地以骑装出行,出长安城直走潼关,直奔那即将要用来接纳流民的弘农郡而去,意图改变原本只占据司隶之中关内地盘的局面。

也正为徐州方向的跨海之战吸引开注意力。

比如说曹操,他深知无论自己接下来要做出何种抉择,他都不能再局限于眼下的处境,必须做出一番改变。

这出旱灾是一些人的麻烦,却很有可能是他的机遇!

兖州境内的蝗灾在枣祗和满宠的协助下,虽然各地都有出现灾情上报,但在平抑灾害上,其实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他朝着堂上齐聚的曹氏夏侯氏宗亲,投效于他的许褚李乾看去,随后转向了坐在他心腹位置的谋主陈宫,对着他颔了颔首。

既已决定出战,那就速攻!

但求速胜!——

弘农郡位处于潼关和函谷关之间,若放到现代,这里有个相当出名的城市叫做三门峡,不过如今这里还叫做陕县,距离弘农郡的郡治相当近。

荀彧刚在同乔琰说起,这段收容逃民的区域将会设置在黄河和雒水之间的这一段,忽见乔琰一改方才专注聆听他说话的状态,抬眸朝着空中看去。

下一刻,她抬起了手臂,毫不犹豫地朝着空中射出了一只袖里弩箭。

这支劲弓利箭并未射空,悍然击中了一只掠空而过的飞鸟。

但在这只飞鸟从空中摔下的那一刻,荀彧忽然意识到,那不是一只寻常被当做猎物的燕雀,而是一只原本代表着吉利征兆的鸽子。

不,不止如此。

那只原本要朝着关中飞去的鸽子飞快地被乔琰的部从托捧到了她的面前,也正是在这一刻,荀彧赫然看到,在这只鸽子的脚腕上还拴着一个小竹筒。

这是一只……用来送信的鸽子?

乔琰把竹筒取了下来,打开后从中抽出了一张卷起的纸张。

在纸张铺开露出其中内容之际,荀彧见到她的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在凭借着自己灵敏的观测力发觉信鸽飞过的时候,乔琰懒得等它飞到郿坞的信鸽基地,再由专人送到她的面前,而是直接将这封密信射落了下来。

双面铺线的状态让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磋磨,任何一点对她不利的意外都可能会让她先前的筹谋落空,既然如此,损失一只信鸽算得了什么。

她直觉此时送往长安的消息绝不寻常!

她也并未猜错!

只见在这张密信上用她所规定的密码记载方式写道——

曹操率兵奇袭汝南郡。

袁术军队哗变,袁豫州丧命军中。

300.300(一更)颍川之援

袁术……死了?

这个历史上一度因为手握传国玉玺僭越称帝的家伙,居然就这么死了?

在认清这封密信之上所写的是何事的瞬间,乔琰都不免有点恍惚。

但这条信报出自她自己筹划的情报系统人员手笔,绝不可能有假!

若是她连这以信鸽和密码传信的系统都在这个时候被人入侵了,那她也实在是可以趁早别混了。

她一边将这张纸条递交到了郭嘉的手中,一边快速思忖起了眼下豫州那边的局势。

旱蝗灾害当头,袁术无法控制豫州的全境局势,以曹操这等有宏图远见之人,选择在此时动手,确实是有可能的!

沮授和高顺还已经给曹操示范了一个速攻袁术的可能性。

彼时的沮授手下兵员不足,只能通过直接进攻汝南袁氏族地的方式,将袁术从他的乌龟壳里引出来,达成这个和他正面交锋的目的。

在袁术已侥幸脱身之后,也就无法继续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好在警告袁术和找回场子的目的已经达成,就算没能做到更进一步的结果,对沮授来说,退军也是一件不算吃亏的事情。

但他们开了个头的结果,就是让人可以再一次尝试速攻破境之法!

而这一次,袁术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这可能并不能只是用运道二字来形容。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在这种灾变当前的局面下表现得尤其明显。

袁术这等出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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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公卿背景的草包,若不能将自己傲慢的心态抛开,将民众的死活放在心上,在这等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他或许可以指望那些同处汝颍之地的世家都继续站在支持他的立场上,却又凭什么指望,这些也想活命的民众也继续为他无条件卖命呢?

这是袁术应得之命数!

乔琰一点也不意外袁术的种种荒唐行径和与他那兄弟的争端方式,会让他落到这样的地步,唯独意外的只是——

居然会在此时!

动手的还是曹操!

“军队哗变,袁术身死……”郭嘉看着面前的这条消息,也不由为之惊诧,“君侯,我们小看曹兖州了。”

先前传入长安的消息之中,曹操还被其兖州境内的世家牵绊着手脚。

这甚至还是今年灾情刚发生时候出现的情况!

这难免让人觉得,他也是个局面难熬的处境。

可在短短的数月之间,他就敢顶着灾情的压力,先除掉袁术这个最弱的邻居,这倒当真是一番好魄力!

“这确实是对他来说最合适的破局之法。”乔琰不得不说,曹操能在原本的三国历史上成为北面的胜者,确实是有其道理的,他此时的这个决断就展露着十足的枭雄风范!

“既然兖州境内对他有一些不太服从的声音,那就将自己的拳脚伸展到兖州之外的地方,给自己拿到另外的支持,来和兖州境内的世家制衡——好得很!”

好一个曹孟德!

若是曹操真能在豫州站稳脚跟,引入豫州士人力量来对抗内部反对的声音,这种仓促展开的作战非但不会让他出现顾此失彼的状态,反而会给他打开一番全新的局面。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在夺取了袁术的地盘后站稳脚跟。

若看看眼前的情况,只要他将自己麾下的武将分布得宜,这还真不是一件办不到的事情!

身在冀州青州的袁绍还在面临着灾害的压力,在乔琰又给他送了一根蒲扇锉提醒的情况下,袁绍还需决断,他到底要不要通过凿深井的方式,来进行灾害的进一步调控。

手握两州的地盘,对此时的袁绍来说已经是一件相对不易的事情,他便当然不可能做到在曹操进取豫州的时候,还从他的背后来谋夺兖州。

他要是真这么做了的话,就算他说这是为了自己的同宗兄弟讨还一个公道,也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除了给自己惹来麻烦之外,没有一点好处。

何况,乔琰猜测,曹操的行动很可能已经得到过袁绍的准允。

徐州那边距离豫州最近的是刘备。

这边也是最容易的情况。

刘备身为邺城朝廷册封的徐州牧,眼下的头号目标是跟同在徐州的张懿分出个高下来,而不是贸然将自己的战线拉得这么长。

对于徐州这边的戍防,曹操完全可以保留着与徐州之间的沛国作为缓冲地界。

在刘备入主徐州之后,此地其实还在刘备的手中。

以曹操发起豫州交战的决断,他不会愚蠢到在此时就将沛国也掠夺回去,达成和刘备之间交恶的结果。

对他来说更合适的,是由自己握住陈郡、颍川郡和汝南郡,在已经吃下了足够的利益后,将沛国依然交给刘备来管辖。

可莫要忘了,沛国乃是曹操的故里,就连刘备刚开始进军沛国的时候,都是由曹操供给的军粮。

这看似是曹操退了一步,却是一边给自己瓦解了一个隐患,一边拉上了一个和自己共同对上扬州的同盟。

那么他所面对的敌人,也就只剩下两个了。

一个是荆州的刘表。

一个是手握关中并州凉州的乔琰。

刘表这个人,如今的眼界还在己方荆州的一亩三分地上。

甚至若是细究荆州的情况,他也还没能将南方尽数纳入他的掌控之中。

因他手下的兵卒大多依托于荆州世家的支持,他要北上入豫州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至于乔琰……

“以奉孝和文若看来,我如今对司隶掌控的最远范围在何处?”

乔琰的这一句发问,让人已经不难从中听出她的意思。

她进攻凉州和关中的孤军深入,从本质上来说也都还是在支援力量可控,敌方数量有限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并不意味着她在此时也可以进行效仿,直接出兵将曹操从豫州的地界上驱逐出去。

两年间暗中累积发展的实力,并没有让她对敌我局势做出错误的判断。

她提早一步知晓豫州的突变,也并不意味着豫州那边有让她偷袭的时机。

郭嘉回道:“洛阳八关。”

“不错。”荀彧接话道,肯定了郭嘉的判断。

他虽没亲自看到那张纸条上的消息,但其上的内容被乔琰和郭嘉说出来的同时,荀彧也已经开始分析起了此刻的局势。

原本归属于长安朝廷的豫州忽然易主,对他们来说当然是损失,尤其是想到其中还包括了他家族所在的颍川,荀彧心中不能不为之心焦。

但担忧是一回事,客观评判局势是另一回事。

从长安到豫州的战线太长了,长到荀彧绝不会建议乔琰去打这场豫州反击战。

要确保乔琰如今所能实际掌控的地盘不会首尾难顾,她最多从原本的潼关为界,变成——

“以虎牢关为界。”

荀彧朝着乔琰行了个礼,“豫州之变,无论大司马是否要将其夺回,都必须让世人看到,长安朝廷绝无软弱可欺之态,不妨以最快的速度进军洛阳,扼守八关。一面以重新掌控洛阳收容民众,包括旱灾之中逃入司隶的,以及因豫州战祸而来的,一面以洛阳和兖州之间拉近的距离,对曹操发起警告。”

郭嘉补充道:“此外,请君侯向陛下求一道旨意,令荆州刘景升加增驻军于南阳,不必贸然出兵,只做出意图北上进军汝颍之态即可。”

乔琰接受了这两个建议,又道:“此外还有两件事,我也会去做的。”

她虽并未在此时将这具体要做的事情说出来,但郭嘉和荀彧都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行动在心中已经有了一番成算。

想来也对,或许对别人来说,要在这种特殊的天时影响下出兵,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更别说还是原本地盘就不小的情况下。

但对乔琰来说,要做出突破性的举动却并没有艰难。

有陆续挖掘出来利用地下水的井渠井灌,三州之地要安然度过这一年,已经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反而是一个可以看得见的事实。

长安粮仓内的千万石存粮除却应灾之用外,也确实是她的底气所在!

“传讯子龙,让他即刻领军押送军粮赶赴洛阳。”乔琰将印绶递交给了郭嘉,又道:“奉孝以大司马府长史身份代我入宫面见陛下,拿到令刘景升出兵的指令。”

同样需要拿到的,还有他们此番在河南尹地界上的动兵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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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司马防这个河南尹的最高长官,总的来说难度不大。

乔琰转向了荀彧说道:“请文若随我一道走一趟吧,不入洛阳,直走轘辕关!”

轘辕关就是司隶和豫州之间的门户,过轘辕关而过,就是豫州的颍川地界了。

昔日董卓占据了洛阳之时,就曾经让樊稠和张济镇守在此地。

这既是在守洛阳,又是个随时可以出兵颍川的位置。

至于为何带上荀彧,就凭荀氏在颍川的地位这一条,就已经足够了。

他们此行出潼关,原本就是打算要在弘农郡与河南尹构建新的聚居地,也等同于是要将这些难民以军屯的方式安顿在此地,带出同行的兵卒并不算太少。

这策马东行的队伍在一打眼之间看去,根本不像是对豫州惊变在仓促之间做出反应的样子,反倒像是以极快速度奔袭来援的队伍。

自陕县抵达轘辕关将近四百里路,在其中大多是骑兵的行路速度之下,当她抵达之时,也才是收到袁术身死消息的三日之后。

让她有点意外的是,当她令人将大司马的大旗插在轘辕关之上的时候,从司马防留在此地的守军口中,她得到了个消息——

袁术虽死,豫州却没有全部落入曹操的手中。

“袁豫州的主簿袁曜卿身在颍川,在汝南兵变后接应了袁豫州之子,仍在临颍与曹军相抗。”

似乎是怕他们给乔琰传递出的消息存在问题,那守军又道:“如今的情况我等知道的也不太确切,只知道在我方哨骑一日前探报的时候,袁豫州的亲卫还和曹兖州麾下的什么夏侯将军对峙于临颍。”

豫州有州牧在的情况下,司马防身为与之临近的河南尹长官,和此地当然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在袁术身死的情况下,他原本是可以出兵做出援助举动的。

但碰上对面的敌人是曹操,己方的军队又不强盛,出于行事求一个稳重的想法,司马防还是决定退守在轘辕关之内,顶多就是朝着长安方向让人尽快送出消息。

不过让司马防都没想到的是,距离他将豫州的消息送出甚至还只有一两日的工夫,乔琰都……都已经到了?

这是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

而她何止是来得快,在骤闻豫州局势后,她做出决断的速度也同样很快。

她不打算只是止步于轘辕关了。

在跟荀彧对视一眼,从这位颍川世家子弟的眼中看到认同之色的下一刻,乔琰当即下达了指令,将轘辕关守军中抽调一半,与她奔赴此地的援军会合,就地休整一夜之后,在第二日出兵临颍。

鞭长莫及,她确实不能将豫州给拿下,找人代替袁术镇守在此地。

发起了这一战的曹操,也必定会竭尽全力地将他已经拿下的战果给保全下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非要龟缩在轘辕关内,做那个作壁上观之人!——

袁涣听着袁耀的哭声,听得头都要大了。

他干脆离开了临颍的府衙,朝着城头上巡视了一圈,见远道而来的曹军越发有了即将围城的迹象,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

校查了一番府库,见还剩下足够城中人吃用半年的粮食,也并未有任何展颜的样子。

府君身死,对任何一方势力的下属来说,都是一件最受打击之事。

袁术确实不能算是个明公,但他也没干什么对不起袁涣的事情,所以在先前对袁术的一番暗骂谴责之后,袁涣还是跑来颍川收拾蝗灾所造成的烂摊子了。

但让袁涣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也不过是来了几日,豫州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袁术将部从聚拢在平舆的举动,让他在兖州和豫州交界线上的防守完全处在了懈怠的状态。

当曹操打着在梁国和陈留郡平治蝗灾的理由走动的时候,丝毫也没得到陈郡守军的额外关照。

早已做好动手意图的曹操怎么会错过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从豫州这边的角度看,对面聚拢军队好像只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一般,等他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是对方挥师南下、全线入侵之时了。

这是一出真正的进攻!

被曹操投入到这一战的军队,数量起码在一万五千人以上,若按照其本质的行军目的,这是要从袁术手中拿下汝南郡,而在确保兖州不乱的前提下,这已经是曹操所能出动的最大人数。

也正是这样一支军队的入境,让袁术麾下本就想要逃走回家驱蝗的士卒,甚至还没等到曹军围城的时候,就先一步发生了暴动。

袁术惊惶不已地从他的居所被下属带出,却在刚一出城之时,就撞上了曹仁气势汹汹杀来的队伍。

因彼时正值夜色,袁术很快跟下属被敌军给冲散了。

他早年间还能驰骋马上,纵横洛阳,如今却早因为州牧的权柄在手而长圆了一圈,以至于在他这出逃窜之中,不仅没能杀敌,反而被从马上绊了下来,竟是被城中失措的百姓当成了入侵者,杀死在了当场。

倒是袁术的儿子袁耀,因他和阎象等人走了另外的一面城门冲出,和敌军擦身而过,侥幸从此地逃出,前来了颍川投奔袁涣。

可颍川和汝南之间,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地理屏障作为阻隔的。

要不怎么汝颍汝颍,向来都是放在一处来说。

袁涣深知,他就算在此时据守临颍,也绝非长久之计,必须要等到轘辕关之内的援军前来。

这个轘辕关之内,指的还不是司马防。

而是……

他刚想到这里,忽听下属朝着他疾奔而来,口中喊道:“主簿!西面有援军到了!”

援军?

袁涣连忙抬头,愕然不已。

他可不相信意图明哲保身的司马防居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更想法,忽然决定前来派兵前来支援。

若是刘表那边派来的也更不可能。

消息送到襄阳,再由荆州调兵进发,没个五六日的时间是做不到的。

至于位置更远,也是最被他期待的关中,那就更不可能了。

此时乔琰到底有没有收到豫州这边出现意外的消息,都可能是个未知数,何敢指望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就赶到。

那这又是哪里来的援军?

袁涣匆匆随着下属赶赴了临颍的西面城墙,果见远处有一片浩荡而来的烟尘,显然是一队正在以极快速度行军的骑兵开赴,即将抵达他而所在的位置。

若是北面行来的,袁涣或许还要担心,是不是曹操的队伍选择从陈留而来,行双面合围之势,但西面的话,这种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这还真有可能是援兵!

袁涣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那一片烟尘之中,奔马骑兵的身影也渐渐出现在了袁涣等人的面前。

忽然之间,他一把抓住了身边的随从,指着那边若隐若现的大旗脱口问道:“你快看看那边的旗子!旗子上,是不是一个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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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金影,照着那随队伍而翻动的旗子变得有些模糊。

但袁涣觉得自己并未看错,那绛色白字的旗幡——

分明是乔琰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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