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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21(二更)渔阳战况
谁也没想到燕山以北的鲜卑支部会在此时朝着幽州入侵。
也没人想到,如今正处于弱势的公孙瓒看似做出了退兵之举,实则都是为了今日的这一出先发制人!
鲍丘水上游的冻结,随着这三日内的继续降温,已经扩散到了临近渔阳的河道狭窄处,在此地形成了足以让骑兵越过的冰面。
这也恰恰成了渡河的通道。
在公孙瓒与蹋顿会合兵力渡河之际,冰面上飞溅起了大片的碎冰屑,却并未有任何开裂的迹象,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一抹几近冷白的色彩。
然骑兵过河后的原野疾驰,又俨然是势如烈火的架势!
目标——渔阳县。
这里乃是渔阳郡的郡治,光是看这二者的同名便可知此地的要紧。
只可惜昔年的张举之乱,让此地的县城城墙出现过大范围的坍圮,虽在刘虞的主持下完成了修补,但在他当先考虑恢复幽州民生的情况下,并未将其彻底修复到能与先前媲美的程度。
此番驻兵于此地,刘虞又如早先的惯例一般,严禁士卒干扰到当地百姓的生活,严禁因为在此地的屯兵而对百姓的屋舍造成破坏,故而除却在城头瞭望的守卫之外,其他兵卒都驻扎在了城外的大营中。
这个安排,公孙瓒是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刘虞的这个安排,他才敢跟蹋顿与轲比能在约定了进攻的时间后,以骑兵为这一趟的进攻主力,完全没有考虑到攻城的可能。
奔行在夜色中的白马骑兵,像是在落霜的原野上流动的一片雪浪。
而在这片雪浪的最前端,作为这支骑兵的统领,公孙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露出了一抹紧紧攥取猎物的狠厉之色。
他当然知道,大范围骑兵的进攻,在距离渔阳渐近的时候,必然会将马蹄声传入对方的耳中。
但只要他的行动够快,只要他能拔除掉沿路的哨岗,只要他的两面合围能在刘虞等人的整兵之前完成——
那这种提前一步“告知”于对方的声音,根本不是让对方先一步整军备战的漏洞,而是让对方的营盘先一步为敌军所威慑的信号。
一旦他能夺取到这个先机,他便能凭借着幽州突骑、乌桓骑兵和鲜卑悍卒的单兵作战能力,将此时在人数上是他们三倍有余的渔阳守军给斩杀在城下。
最好也包括刘虞这个惺惺作态的家伙!
当渔阳城的轮廓出现在他视线之中的时候,公孙瓒听到了两个声音。
一个是从北面顺着河流的路线南下的鲜卑人发出的声音。
轲比能所率领的鲜卑支部早为这几年间的偃旗息鼓而郁闷不已,今日终于有了出笼的机会,怎能不为将近敌人而发出杀敌之前的呐喊。
这种声音混杂在夜风呼啸中,竟隐约像是狼嚎一般。
而另一个声音,便是随着敌人的来犯,在距离渔阳县城不算太远的军营中发出的一片嘈杂响动。
公孙瓒回身朝着后面的乌桓骑兵喝道:“蹋顿!我们也得加快了!”
总不能让那些鲜卑人抢了先!
虽说因为燕山山脉的阻隔,以及这几年间鲜卑的乖顺,让刘虞在北面少有安排岗哨,那一路的长驱直入远比他们这一头要来得容易。
但他公孙瓒才是聚集起这三路联军的主帅,何能让鲜卑的轲比能把他的战功都给抢光了!
这骑兵突进的一点时间里,根本不够那些渔阳守军撤入城中。
刘虞但凡还有点统兵的经验就该知道这一点。
比起将后背交到他们这些敌方的手中,更应当在此时整军备战。
可即便在这等时节的军营中,士卒多为和衣而寝,军令的下达也是需要时间的。
在公孙瓒的视线中,那方军营之中亮起的火光,呈现出了好一片混乱之态,宣告着对方的应对仓促。
他可以确定,这正是他们马踏营寨、突袭杀戮的最好时候!
想到这里,公孙瓒握紧了手中的长槊。
长度接近二尺的槊锋比起长枪的枪头更有一种视觉上的强横震慑,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长槊往往只配备在重骑兵身上,也是他这白马义从得以横行的硬实力保障!
在北面鲜卑人杀入所造成的混乱中,公孙瓒直取营地的东门而来。
马匹上武装的重甲以及长槊横扫所形成的破坏力面前,营地外围的鹿角木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的阻拦。
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聚拢的士卒也是如此。
往来奔走的一点明火被强风扫荡,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预警,便已被斩杀在了长槊之下。
公孙瓒看也未看这些仓促结队的士卒,目标明确地朝着下属发出了一声号令。
这些骑术精湛的部从飞快地调转了方向,与公孙瓒一道,直扑中军大旗而去。
这会儿他倒是觉得轲比能那群鲜卑人跑得尤其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了!
若无鲜卑这等袭营进攻先一步地分去了此地防守的注意力,他所遭到的阻拦绝没有这么少。
以他这半年来和张辽等人交手的经验看来,此刻防守这一片的只有可能是刘虞的人。
这简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随着他抬手号令,这些骑射之术精湛的骑兵于策马奔行间弯弓搭箭,朝着前方的营寨间隙放出了一蓬箭雨。
若非这冬日结霜,让军营帐篷要想着火绝不是一件易事,此地的营寨沟壑更是在张辽的协助下挖掘出了阻止火势扩散的样子,公孙瓒想放出的并不只是箭,还有沿路所得的火把。
但这已经足够了!
箭雨覆盖,长槊开路,阻挡他前往那大旗位置的守军都尽数倒在了他的面前,他所率领的骑兵便卷挟着势不可挡的攻势长驱直入。
然而在他将要行抵那一片兵员整顿齐备之处的前一刻,他脸上还带着沿途砍杀的猖獗笑意,他们所骑乘的战马脚下忽而出现了无数道绊马索。
他们学的是骑术又不是杂技,当即绊倒了一片。
要不是公孙瓒的部将陆续冲杀到了他的前头,他也几乎要成为那人仰马翻队伍中的一员。
也几乎是在这一片陷阱出现的同一时间,重甲步兵快速迫近的声响,在公孙瓒的耳边仿佛炸雷一般响起。
这种声音登时盖过了营地中的任何一种喧嚣。
也一如他闯营的突如其来,对方根本未曾给他以反应的时间,已从两侧合围冲杀入了队伍。
那确实是一支步兵。
但当步卒手持长兵,抵达到这个距离的时候,反而是骑兵要吃亏的。
更何况他们已先被绊马索摔了一轮。
深谙骑乘之术的幽州骑兵在这样的惊变面前,倒还有快速上马的余力。
然而他们的对手也绝非等闲。
公孙瓒拨马提槊,朝着撞入他骑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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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中的这一支异军看去,却因火光明灭、乌云蔽月的景象,而在一时之间难以看清对方的样子。
他能看到的只是——骑兵过长的马槊,也正好成为了步兵来袭中,对骑兵造成反制的突破口。
看到这些骤然出现的精锐,形成了保护中军大旗的坚固屏障。
看到在这须臾间已撕扯在一起的两方队伍里,实是自己的这边站在了下风!
尤其是和他同行的乌桓人。
在这一刻,虽看不清这支步兵的统帅在何处,也并不影响公孙瓒根据来人实力判断出,这乃是麴演所统帅的人手。
而即便身在此地的并不是张辽,这支重甲步卒放在麴演的手中照样能发挥出阻击的效果!
公孙瓒不会理解,麴演苦等这个交战的机会,到底等得有多煎熬,就像麴演也不会理解公孙瓒对刘虞的嫉恨情绪。
乔琰对凉州豪强做出的限制,让麴演必须立下足够的战功,才有可能从麴义那里抢到资源的倾斜,然而早前在幽州的作战中,他少有与公孙瓒正面交锋的机会。
唯独这一次不同!
对公孙瓒做出的退兵迹象,张辽做出了另外的一种解读。
无终以东的滨海道确实年久失修,对进攻方和防守方来说,所面对的困难是前者远高于后者。
但这种麻烦集中分布于夏秋季节,而不是这个连河面都会冻结的冬季。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公孙瓒此举并不是真的要撤退,而是在故布疑阵。
张辽一面让人留心于探查敌军来袭的情况,一面给麴演布置了针对公孙瓒的任务。
于是当公孙瓒和蹋顿的骑兵来袭之际,早为此有所准备的麴演快速拉扯起了队伍。
或许唯独出现的意外,便是在北面还有另外一支鲜卑支部的来袭,让张辽在精锐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不得不选择放弃了对外围防线的加固,领人快速拦截北面队伍去了。
留给了麴演在敌方深入后给其迎头一击的任务。
凉州人好战且好强的特质,让麴演丝毫也没有因为公孙瓒一众骑卒的气势所震慑,反而在此时以一声“杀”字拉开了这反击的序幕。
公孙瓒确实没被绊马索给拉拽下马来,可他和蹋顿在队伍中格外醒目的位置,让他在一瞬间变成了众矢之的。
那些重甲步兵中手持盾牌而来的,比起他所统领的骑兵更有一种横冲直撞的气势。
这些人为求瓦解他们的攻势,摆出了一副不容错认的擒贼先擒王之态。
以至于公孙瓒的长槊刚砸在了一面盾牌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下一刻,便有数支钩镰枪从盾牌下伸出,将他连槊带人一道从马背上拖拽了下来。
若非下属救援及时,公孙瓒险些就要被扎死在此地。
但当他重新坐上马背的时候,在他的肩头已经多出了一道血口。
想到在方才的惊魂一刻中他所对上的那双凶悍眼眸,公孙瓒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军的信号。
做出这个决断也并不只是因为这个缘故。
在他们接连受阻的拉扯中,刘虞的近卫军也已经从先前的混乱中反应了过来,眼看着就能对他们形成弓弩手的合围。
再留下去非出事不可!
公孙瓒与蹋顿舍弃了一部分殿后的士卒,杀出了一条血路,意图与北面而来的轲比能会合,却在此时忽然听到了一阵响彻营地的呼喊声,喊的正是——
“贼将已死!轲比能已死!”
张辽戍守雁门之际,与轲比能是打过交道的。
不过在这交战的要紧时机里,他根本来不及向乔琰远程问询轲比能是否当杀。
为了尽快击溃敌军的势力,他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击杀轲比能而后令人高声宣扬的决策。
远道而来的这位鲜卑支部英豪,本以为自己将在这场突袭中打出一个未来,却没想到迎来的是索命一击。
而这一道贼将已死的宣称,何止是让追随轲比能而来的鲜卑骑兵陷入了恐慌和无措,也让公孙瓒和蹋顿意识到,他们已经失去了一路盟军,必须换一个方向走。
更让他们未曾想到的是,先前还被他们秉汹汹气势所轻易冲破的外围防线,在他们率领着残兵离开的这一刻,横空杀出了另外的一支队伍。
这一队人马虽不及张辽与麴演的部将精锐,却也绝非刘虞的部将可比。
在朝着他们冲撞而来的时候,竟还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野性难驯之态。
周遭渐渐增多的火光中,公孙瓒看到了一张他尚且留有印象的脸。
数年前的渔阳平乱中,此人作为内附大汉的南匈奴部将,曾经被强行征调前来幽州作战。
公孙瓒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或许还有过一阵的协同作战。
但在今日,身为南匈奴单于之子的于夫罗,却是在乔琰委托了张辽与麴演协助刘虞作战后,自请随同前来助战的。
早前的战事中,他和他的匈奴骑兵混在张辽的部将中,还比之雁门战事锻炼出的并州军稍逊一筹。
这场突如其来的交战中,他也足以成为独领一军的拦截者。
在公孙瓒败退而走的队伍中,于夫罗凭借着捕猎所形成的绝佳动态视力,和并不算太差的夜视能力,在队伍中捕捉到了公孙瓒的存在。
也正是在他们这一行人杀出的一瞬间,他手中早已上弦拉紧的弩箭飞射而出。
饶是交战中的危机应变,让公孙瓒飞快地侧身避让,这一支弩箭依然扎进了他肩头破损的铠甲缝隙中。
霎时间的疼痛让公孙瓒险些将手中的长槊脱手。
可自他任职以来的无数场战事已经让他养成了一种本能。
若他真将武器给放下了,那才是真要完了!
想到他还留有的后手,公孙瓒一咬牙,毅然放弃了自己的后军,率领着亲卫和能跟上队伍的骑兵冲杀而出。
这支闻名幽州的铁骑要想离开,谁也无法在此时将他们拦住。
等到刘虞和张辽会合朝着这个方向而来的时候,在已起了一层浓雾的夜色中,早就更加看不到公孙瓒的身影了。
好在……虽未留下公孙瓒,这场袭营的危机也算是过去了。
刘虞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公孙瓒的三方会盟少了其中一方,又遭遇了这样一场败绩,要想再一次卷土重来只怕是不太容易了。
就算他有此心,参与进这场袭营的乌桓人吃了这样一个亏,在无法找刘虞讨要个公道的时候,就只能怪罪于公孙瓒!
他有大麻烦了!
但还未等他们为此胜而喜悦多久,在时近清晨的时候,忽有一骑自南面而来。
人还未到,一道声音已先传到了此地——
“不好了!”
刘虞本就因为公孙瓒来袭之事还在监督营防加固。
他闻声看去,惊觉那竟是他长子刘和的亲随,不由生出了一种不妙的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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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来人行到刘虞面前勒马。
因紧急刹住脚步,又慌乱难当,他直接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在刘虞侍从的搀扶下,才站到了刘虞的面前。
或许是因为清晨寒气尤重,在他的脸上,热汗都凝结成了鬓角的白霜。
但他说出的这句话,才更让刘虞觉得如坠冰窟。
“今夜忽有哨骑来报此地交锋,明公苦战,大公子闻讯自狐奴县领兵来援,路遇公孙瓒部将,为其所掳。”
“请明公速救大公子!”
刘和竟在今夜落入了公孙瓒的手中!——
一封紧急军报自代郡迅速送往了雁门,又送到了身在晋阳城的乔琰手中。
在这封急报中张辽写道,公孙瓒劫持刘和退往无终方向后,刘虞在惊怒之中选择出兵追击。
按照张辽的分析,公孙瓒等人在战败后该当选择直接往东撤退,而不是先南下狐奴,所以刘和的被掳,极有可能是公孙瓒早有预谋之举,此时追击必然中伏。
这和皇甫嵩当年解除陈仓之围后进击王国的情况不同。
当时那个叫做除恶务尽,现在这一出实在应该算是穷寇勿追。
但刘虞并未听从张辽的劝阻,反而在急怒之中让他莫要临事沮议。1
为防止公孙瓒等人通过无终要道后继续往东遁逃,直到逃入卢龙塞以东的地方,凭借着手握刘和这个人质和刘虞谈条件,更防止公孙瓒在兵败后对渔阳以东各地的民众劫掠,刘虞立刻整顿了渔阳守军并民众,合兵三万出兵。
但事实证明,张辽的判断并没有出错,公孙瓒与蹋顿果然埋伏于滨海道,将刘虞麾下本就不擅战的兵卒杀得大败。
交战之中,为公孙瓒挟持为人质的刘和不幸中流箭身死。
刘虞险些为公孙瓒所获,幸得有张辽在田豫的指路下绕行徐无山,自北面而来冲入阵中,与护持刘虞左右的麴演合兵,将刘虞救走。
刘虞只受了些轻伤,幸无大碍。
但听闻此行损兵折将的结果与刘和身死的消息,他直接吐血昏厥了过去。
张辽紧急将他送往了并州方向,而后退居上谷居庸关形成了新的防线,以防公孙瓒趁虚而入。
这封军报送来,正是要请乔琰定夺,接下来该当如何安排。
收到这一连串的消息,饶是乔琰猜得到,在得知刘虞即将成为天子的消息后,公孙瓒绝不会坐以待毙,势必要做出对局势有所改观的举动,也未曾想到,他能如此有效率地联结鲜卑支部与乌桓这两路同盟,合兵进攻。
更能挟制刘和诱骗刘虞出兵,打出了一手翻身仗!
能创立白马义从的公孙瓒,确实有些本事!
她当即令人备马,领亲随北上,疾驰雁门郡,见到了依然卧床的刘虞。
距离今年年初他辞别乔琰回返幽州到如今,也只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而已。
乔琰甚至都没觉得自己身边的部下在外表上有任何的变化。
可当她再见刘虞的时候,这位今年也未满五十的幽州牧已因白发人送黑发人,鬓边白发不知添了多少,在眼神中也透出一股深深的疲惫之态。
他竟像是在一夕之间老了五六岁。
刘虞望着乔琰还披着风氅匆匆赶来的身影,忽然落下了泪,慨然长叹:“烨舒啊,我悔不听文远之言!”
222.222(一更)即位抉择
乔琰耳闻这一句,不由心中唏嘘。
刘虞他若是生在安定之年,在一方贫瘠之地做一大员,或许还能凭借着他爱民如子的品行和他在治理民生上的才干,将此地发展到富庶丰饶的状态。
可时逢乱世,他在统兵天赋上的欠缺,却让他寸步难行,更是难免因为这等指挥不当的情况,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早先他得到汉灵帝的委任平定张举张纯之乱,他可以因为对乌桓人的态度所博取的好感,行悬红贼首之事,以另一种方式瓦解乱贼,以至于这种缺陷还未曾暴露得这么明显。
但当他以正面统兵作战的方式面对公孙瓒之际,这就成了对他来说极其致命的一点。
公孙瓒不会跟他讲究什么情面法理,也不会讲究什么品行之说。
将近十年间的戎马倥偬,也让他形成了极有个人特质的作战风格。
出身寒微的履历,让公孙瓒在必要的时候不乏变通之能,多年间统兵人数的限制和骑兵的兵种,又让他极其擅长以少打多的突袭战。
这场对刘虞的埋伏,还偏偏发生在了滨海道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下,发生在公孙瓒必须依靠这一战取胜,来保持对蹋顿的统领状态之际!
这样看来,刘虞落败得也实在不冤。
以乔琰看来,即便是要对彼时东逃的公孙瓒与蹋顿行追击之举,也绝不应该抱有什么一战定胜负,或是为图减免伤亡而行人数震慑的想法。
这些士卒的磨合程度尚不足够,又刚经历了公孙瓒的袭营惊吓,反而会在公孙瓒的面前暴露出无数漏洞。
但对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刘虞来说,这些话还是别说了。
乔琰只是正色朝着一旁的麴演看去,“军报中难以尽述眼下的情形,我自晋阳赶来此地,幽州那边应当时局还有些变化,此时如何了?”
麴演眼见乔琰并未有责备他的意思,先心中一松。
他本是抱着建功的想法出战的。
在公孙瓒袭营的时候只是造成了他的受伤而没能将其斩杀,已经让麴演郁闷不已了。
现在又被公孙瓒打了一场翻身仗,也就更让他担心自己还得被牵连。
好在,乔琰看起来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回道:“君侯来前,文远刚有新消息传来,在他退守居庸关后,广阳郡与渔阳郡都只能落在了公孙瓒的手中,乌桓兵马大量朝着渔阳方向而来,驻扎于此地,公孙瓒将滨海道所得战俘纳入己方部从中,打散在与冀州接邻沿线的戍防,他本人则携其精锐驻扎于昌平。”
乔琰沉吟片刻,“此举意在防备袁绍入侵,也防止刘幽州旧部难以听从他的安排,反而给了文远反攻的机会。公孙瓒此人的确有善战之能。”
麴演又道:“此外便是,按照文远所派出的哨骑探报,有一队公孙瓒麾下的精锐并乌桓骑兵南下而去了。”
南下?
乔琰斟酌了一番公孙瓒和蹋顿这个化敌为友举动的意义,和公孙瓒有可能说服蹋顿为己用的理由,估量起了公孙瓒和袁绍在此时联合的可能性。
或者说这大概也不能叫联合。
公孙瓒的野心勃勃与其所表现出的实力,都令袁绍对其防备有加。
但公孙瓒可以为自己和蹋顿讨要一个名号,让两方暂时处在互不干扰的状态。
有了滨海道之胜,公孙瓒完全可以进一步收拢幽州的势力,只是还缺了一个正统之名。
而比起他往南下扩张,他的首要矛盾还是与张辽,以及其背后的乔琰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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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袁绍确实是可以和这位恶邻暂时谈谈的。1
何况要商讨待遇的,还并不只有一个公孙瓒,还有一个蹋顿。
乔琰心中一转,当即朝着刘虞说道:“公孙瓒若欲结袁绍得以正名,我等如今只有两个选择。”
“其一,我即刻发动并州兵马强攻昌平,蹶张弩虽还在关中并未送返并州,但与幽州突骑作战原本也不能依靠此物。此战之中,令吕奉先与马孟起等人自绥远城出塞,绕行至燕山山脉后南下,奇袭公孙瓒后方,同时令文远出居庸关与之合击,或能令公孙瓒难顾首尾。”
她话还未说完,麴演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此法确实可行!
公孙瓒此时要全力防备的,乃是上谷居庸关的方向,又哪里会想到,原本作为鲜卑支部南下豁口的地方,会骤然局势转换,变成敌军入侵之地。
以吕布和马超的实力,以及吕布麾下所配备的大宛宝马,要走这一路塞外之行,也确实不难。
若非此时乃是乔琰与刘虞在交谈,麴演都恨不得横插一句,说他也想去。
但他听到的,却是刘虞以依然虚弱的语气开口道:“不必了。”
眼见乔琰战意高昂,刘虞心中也未尝没有被说动之意。
可他难免想到先前贸然出击所造成的损失,也进而想到,若按照她所说之法出战,广阳与渔阳二地必然深陷战火之中,这两地的民众又当如何呢?
何况乌桓此时与公孙瓒结盟,一旦乔琰不能斩除后患,随时可能引发乌桓的反扑。
到了那个时候,才当真是幽州之祸了。
刘虞虽然亲眼见过乔琰到底是如何起用凉州羌人、安定民生的,先前那一战的阴影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往悲观的方向想了。
再者说来,关中初定中央无主的情况还是黄琬在劝说他上位的时候所说的,也确实是如今的实情。
倘若将并州乃至于关中的势力都投入到幽州的战局中,谁也无法保证,这些看似已经平定的地方不会掀起新的民怨。
原本的幽州战局里,刘虞得到了乔琰麾下众人的协助之余,大半兵员和物资补给都是出自幽州的,他还没有那么多拖别人后腿的负罪感。
但,如今呢?
在他神思恍惚地被人从幽州前线送到并州来的路上,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要为长子刘和复仇,而是——
他不能再让幽州陷入这样的处境之中了。
他缓缓地又做出了一句补充:“不能再让他们为我受累了。暂时处在休战局面,又有烨舒在并州方向随时兵进,公孙瓒应当不敢放纵士卒劫掠平民,反该好生治理幽州才是。”
若要乔琰评价,这话说的……实在是很天真。
公孙瓒面对危机的手段确实可圈可点,但他绝不是一个能从马背上走下来,转入治理民生工作的人。
他从骨子里透露出的特质无外乎就是两个,扩张与进攻。
联合乌桓也只是他为了达成这两个目的的必要妥协而已。
所以要让他在幽州发展基础建设,听上去简直像是个笑话。
不过乔琰并未对刘虞的这句话做出任何的驳斥,而是果断地转入了第二个选择。
她道:“若第一条办法不行,那就请您尽快回返关中即天子位,一旦稍有迟缓,袁绍若要向公孙瓒妥协,必然让弘农王下令,委任公孙瓒为幽州牧,以乌桓蹋顿为乌桓单于,加王侯之位。”
“他……”
刘虞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乔琰给打断了,“您想说,袁绍不该做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毕竟您乃是先帝所委任的幽州牧,也是托孤之臣,袁绍虽另立弘农王为邺城天子,也不当褫夺您身上的名号,否则其遥尊先帝的说辞便站不住脚跟了。”
“可这种限制是可以被打破的,他还可以在以公孙瓒为幽州牧后另做一件事!”
她语气严肃地说道:“您已有滨海道一败,他要联合公孙瓒给您身上泼脏水,也不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这世上多的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事,所以只要您一日没有夺回幽州,这种未曾澄清的恶名就会相伴左右,也会让公孙瓒从叛贼,变成一个站得住脚跟的幽州牧。”
“要应对此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您速往关中即位,如此一来,袁绍与公孙瓒此举便只是东西二朝对立之中的常态,并非真是什么品行问题。”
刘虞滞涩了好一瞬,方才回道:“可我是一个刚有滨海道之败的罪人,又有何面目担任至尊之位?”
“您这话还是说错了。”乔琰回问:“昔年先帝耀兵于西郊大营,遴选度辽将军之际,可曾真要他本人也能精通骑射、统兵有方?”
并不需要。
刘宏长年身处禁宫之中,他只怕连军队指挥所用的令旗都看不明白,更遑论出兵作战。
但这并不影响,在他的麾下有卢植朱儁皇甫嵩等能征善战之辈。
也并不影响,彼时的刘宏可以给自己打出“无上将军”这样的名号。
乔琰又问:“我再问您一句,倘若您为天子,这长安乃至于关中,是否能在您的手中彻底摆脱董卓之乱的影响?”
刘虞虽未开口却颔了颔首。
以他在幽州所达成的平抑粮价结果,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乔琰:“倘若您为天子,可敢保证绝不会重蹈先帝卖官鬻爵之覆辙,令朝野肃清,政令通达?”
这句话,非要说起来竟是一句对汉灵帝直白的谴责。
可这还真是一句以乔琰的身份能说出的话。
她的祖父乔玄位居太尉官职的时候,西园买官之风还未曾开启。
而她本人官至并州牧,也依靠的是本人的实力和功绩。
正因为她与她的长辈都没做过,才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其提出批判。
而当刘虞望着乔琰的眼睛之际,从其中品出了一种势必要把守这条底线的执着。
他回道:“当然可以。”
这话他回得很坦然。
他在幽州牧的位置上若是有想要敛财的想法,早可以积蓄起一笔不少的财富,又何至于在先帝病故前想以太尉职务委托于他时,因无余钱上任,先后以其他贤才举荐于中央,请先帝另选一人。
若这个决断的权柄真能在他的手中,他势必要尝试肃清风气,令朝野改观。
听到他这个果断的回答,乔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既然如此,您又何必以罪人之名而推脱呢?若是输给叛逆之臣也要算是罪人,皇甫将军也一度拿凉州乱贼无法,难道也得算是罪人不成?”
乔琰朝着他俯身下拜,“刘公高义,为宗室典范,天下引领,以公为归,何必以一时之成败而妄论英雄!”
听闻乔琰赶来的消息也匆忙前来的雁门太守郭缊,没听到前面的那段对战局的剖析,倒是听到了乔琰所说的这一句劝进之言。
当年她行箭射刺史之举,郭缊就极有判断力地做出了“同流合污”的举动,今日他也在瞬息之间判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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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此事对乔琰、对并州、甚至是对天下来说的优劣。
不必乔琰对他给出什么指示,他已朗声应和道:“请刘幽州即天子位!”
麴演后知后觉地也补上了一句,撑了撑阵仗。
当随同刘虞一道撤入并州的黄琬也闻讯赶来的时候,他便听到乔琰告知于他,刘虞已愿意前往关中了。
不过刘虞还做出了一句补充,他即位天子,乃是在眼下局面中的不得已之举,倘若刘协能够被找回,他绝不二话,立刻退位还朝于刘协。
“……”黄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对此目的终于达成感到欢喜,还是应该觉得心情微妙。
所以说他前来劝说刘虞的意义在哪里?他好像根本没有起什么作用的样子。
但此刻要紧的是接下来的天子即位之事以及司隶秩序的恢复,而不是介怀于他是不是白走了一趟。
乔琰对他说道:“请子琰先将刘公送回长安,等我先往居庸关走一趟,确保此地防守无虞后,再入关中。在此之前,劳驾您与卢公荀公等人,将礼制等事商议妥当。”
“洛阳离邺城太近,在短期内依然不适于作为都城,只怕这国都还得选在长安,所幸刘公素来行简朴之道,这长安宫室所需修缮的不多。”
因推举天子之事暂时告一段落,黄琬也不免在此时有这等闲情逸致调侃道:“这也是烨舒先前推举刘公为天子的理由?”
乔琰笑了笑没做出回答。
如今各地财政都不丰,有一个崇尚简朴的天子在位,方能上行下效,不是吗?——
既已有决断,事情便该尽快办起来。
刘虞虽还在病中,但他的这个病乃是心病,并不影响此时车驾南下前往长安一路的颠簸。
黄琬与之随行而去。
乔琰说是说的要先往居庸关走一趟,还是先完成了对天子仪仗的擢拔,令这些并州骑兵将刘虞妥善送入关中。
望着这一列远去的背影,她这才朝着身边的戏志才开了口。
她前来雁门的时候也将他给带上了,以防刘虞没能被她的说辞给说服,到时候还能给她拿个主意。
好在刘虞被她说动,还省的他们再费什么苦功,所以现在乔琰问的便是另外的一个问题。“以志才看来,刘伯安即位天子后,我可有机会拿下大将军之位?”
早前长安朝廷和邺城朝廷都给出了骠骑将军的名号,但因前者处在董卓的钳制之下,后者乃是被袁绍迎立的伪朝,无论是哪一方的委任她都不可能接。
可如今是刘虞即位,作为倡导此事的首发之人,她却可以顺理成章地从中获得高升了。
大将军执掌天下兵马之权,有此名号,她便可在南征北讨之中不需时时处处问询朝中意见,从理论上来说自然是乔琰的首选。
然而戏志才回道:“我倒是觉得,君侯应当试试另外一个位置。”
对上乔琰转投来的目光,戏志才语气从容地给出了这个答案——
“大司马。”
223.223(二更+39w营养液加更)建……
大司马……
这个职位在如今有些特别。
西汉年间的大司马,诸如在大将军、骠骑将军前加号的那样,只是个加官而已,用来体现将军职位的特殊,并不同时具备当政的权利。
直到霍光执政的时期,才出现了将“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作为兼行政事的官职,后列三公之一,等同于汉初的丞相。
到了东汉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大司马从原本的内辅之臣转向了军事职务,置于大将军上,后又改大司马为太尉,往后便再无这个职务了。
直到董卓篡政时期,才重新将大司马这个职位启用,将其定性为地位在三公之上,以示为权臣。
准确的说,在如今,这是一个既在三公之上,也在大将军之上的位置。1
乔琰朝着戏志才问道:“拿下这个职位不会有篡权之嫌吗?”
自大司马被赋予了内政权柄之后,担任这个位置的好像大多不是“正经臣子”。
比如说“政事一决”的霍光,比如“政事大小皆自凤出”的王凤,比如干脆篡汉的王莽。
戏志才回问道:“难道会有人觉得,刘幽州原本有什么不臣之心吗?”
乔琰心中思忖,觉得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虽说大司马这个官职多有“富贵之极,人臣无一”的说法,但巧的是,在董卓将这个官职重新启用的时候,并没有将它加在自己的头上,而是为了谋求一个勉强应付得过去的好名声,把它给了刘虞。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觉得乔琰拿这个位置是有僭越之心,建议先讨论一下,刘虞在被赶鸭子上架之前,是不是也有什么不臣念想。
戏志才接着说道:“反倒是大将军这个位置,还是多为外戚所掌,且连续几任大将军都并未得到善终,也多与天子有些龃龉,与其去拿这个位置,还不如选大司马。”
既要做权臣之冠,有迎立天子之荣,何妨更进一步!
所谓“任周召之职,拥天下之枢”,在她手握平定凉并、扫荡关中的战绩后,确实可以争一争这个权柄了!
也正如戏志才所说,在东汉的大将军屡屡凌慑皇权的事实面前,取大司马的位置既可以说是进,也可以说是退,且在手执大义上更显体面。
或许唯独需要考虑的,也只是一点。
历任三公大多经过了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升迁履历,才最终成为太尉、司徒、司空之一。
乔琰还未满一十,就坐上这位置,难免要为人所诟病。
可同样很应当感激董卓的是,他不止重启了大司马这个位置,还提供了若干个快速升迁到三公位置的标准范本。
比如说黄琬。
他在党锢之祸后才开始走为官之路,和乔琰被敕封为乐平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但他在两年前就被董卓提拔到了三公的位置上。
换句话说,他从做官到任职三公,只用了短短五年。
再有一个极端的例子就是荀爽。
他从原本避世于汉滨的状态到成为三公,只花费了几十天的时间而已,堪称是一个升迁的奇迹。
这等同于有了一个说法,在方今这种特殊情况下,升迁的正常流程,原本就不是非要恪守的。
这也给了乔琰从中斡旋的机会。
戏志才见乔琰面色,已知她在大司马与大将军中做出了抉择,便接着说道:“若君侯已决定要争一争这个位置,请君侯先留意一下,要如何对待现在处在大司马位置上的人。”
现在担任大司马位置的,乃是益州牧刘焉。
这同样是被董卓敕封出来的官职。
只因刘焉并未在邺城朝廷建立后对其表现出斥责,董卓便在迁都长安后将这个位置给了刘焉。
乔琰道:“你既如此说了,显然是已经有些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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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志才回她:“待刘幽州即位天子,请君侯为那位益州牧求个职位吧。令其卸任大司马,改任大将军。”
乔琰闻言笑了出来。
大将军确实有调动天下兵马的实权,但若是担任大将军的人处在益州这个险阻之地,除非能从益州北上,拿下关中这个跳板,否则再有什么大将军的名号,也就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调动而已。
那靠着他原本的益州牧权柄也就足够了。
何必多此一举来个大将军?
但从明面上来说,这个请封又没有任何的问题。
刘虞没有可用来担任大将军位置的外戚。
其妻妾和庶出的一对儿女侥幸在公孙瓒霸占幽州的举动中逃到了代郡,并未像是刘和一般惨遭战事波及而身亡,但他的妻兄与他同在军中,死在了滨海道一战里。
这样一来,大将军这个位置,就最适合交给刘焉这样的汉室宗亲,以示对他的拉拢。
但刘焉这个人,在益州的地界上是有逾越之举的。
那么这个名为拉拢实为降职的委任,到底会引发何种后果呢?
具体情况姑且不论,乔琰在其中就有了因势利导,谋夺大司马之位的可能了。
见下属已在他们的对话间将朱檀给带过来了,乔琰便先中断了这个话题。
她翻身上马,朝着戏志才颔首致意道:“多谢先生解惑,待我幽州一行回返后赶赴关中,请先生听我的好消息。”
当年的戏志才因为只值一十首功的俸禄,将推君侯上位并州牧为己任,如今他为并州的治中从事,又力主她争取大司马的位置,还挺不忘初心的。
不过,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君臣相得呢?
一人相视一笑后,乔琰便拨马向西,在随行亲卫的护持下,赶赴上谷郡的居庸关而去。
虽如今还不到将地盘扩张到幽州全境的时候,也还远不到和公孙瓒正面交战的时候,但她如今顶着刘虞拥趸者的名号,起码也要给公孙瓒看到,并州军退到上谷后就绝不会再行让步。
只是让乔琰并未想到的是,在她抵达上谷郡的时候,居然还有了个意外的收获。
郑玄的同郡老友邴原避居于辽东郡,因听闻公孙瓒和刘虞之间的矛盾,深觉辽东并非可以长住之处,在收到了郑玄的来信后,当即决定趁着寒冬封山前赶赴并州。
他行至半道便听闻了刘虞在追击公孙瓒的途中为之伏击、兵败而走,如今是并州牧的属官张辽驻扎于上谷郡,便先加快了脚程,等行到了此地方才停歇。
张辽领着乔琰入城之际说道:“这位邴先生的运气尚好,此番自辽东郡而来有人相送,否则倘若路遇贼人难免不保。”
“而那位护送他而来的壮士也颇有意思。我从邴先生处打听到了对方的履历,说此人也是青州出身,中平年间因青州州府与东莱郡府之间有些纠纷,各自送了一份奏章去有司处,他彼时为东莱郡奏曹史,便赶赴洛阳毁掉了州府的文书,先将郡府的送了上去。虽是为郡府办事,这场纠纷本也是郡府占理,为防州府追责,他还是避祸去了辽东。”
听到东莱一字,又听到了这段乔琰隐约有些印象的经历,她不由脚步一顿,“此人叫什么名字?”
张辽回道:“他自称——东莱太史慈。”2——
若是袁绍知道,他明明已经是青州牧了,却还是让原本隶属于青州的一位神射手落到了乔琰的手里,别管太史慈到底是护送邴原去并州做个保镖的,还是去投靠乔琰的,大概都得气个够呛。
不过眼下,他在看的是公孙瓒发给他的这封公文。
袁绍还真未曾料到,刘虞从凉州回返幽州和公孙瓒相持争斗,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告终。
他叹道:“若非是这一战,我还不知道,刘伯安此人的统兵能力居然差到了这个地步。”
刘虞的这种交战表现,简直像是直接往公孙瓒的面前送的一样。
可惜啊……
“可惜这一战中,乔烨舒麾下的张文远,表现得依然可圈可点。”
无论是其安排营防,拦截住了公孙瓒和轲比能以及蹋顿的三方盟军,阵斩轲比能迫使鲜卑支部退兵,还是其在刘虞一意孤行追击公孙瓒后,绕行徐无山,横空杀出将刘虞救走,都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大将风范。
袁绍对这样的猛将说不意动那是假的。
偏偏张辽乃是雁门郡人士,跟随乔琰已久,还分明是颇得重用的样子,又哪里有可能会被旁人所拉拢。
所以公孙瓒胜了刘虞是不假,但这一场胜仗并不能作为对乔琰的胜仗来看,也显然无法动摇到乔琰这方的军心。
反倒是随着刘虞这一败一退,看似是幽州的大半落入了公孙瓒的手中,实际上是代郡和上谷郡被纳入了并州的范围,让乔琰横空多出了两个郡来。
并州军要想守住这两个郡还真不是难事。
居庸关直接与太行山脉相连,在这一代名为军都山,也即太行八陉之中的军都陉。
扼守此关后,便足可保代郡与上谷郡不失。
张辽这个果断的决定,最大限度地降低了并州方向的防守压力。
有居庸关在手,公孙瓒虽屯兵昌平,却也无力越界而过。
冀州方向要想犯境代郡就更不可能了,除非他们先翻越太行山。
一想到这种果断取舍的决定还是出自于张辽的手笔,袁绍就更生气了。
难怪乔琰没将张辽带去凉州与关中的交战之中。
这种能独当一面的将领,虽然年纪不大,却着实是留守后方的必备。
越想越气,还不如不想,袁绍将思绪转回到手中的军报上,朝着沮授问道:“以公与所见,我们是否要同意公孙伯圭的诉求?”
说句实话,袁绍先前还一度提防公孙瓒南下入侵,甚至因调度军防的决定,而将给袁术一个教训的差事交给了刘备,现在又要因为公孙瓒收拢俘虏、扩张军队、结盟乌桓的举动而对他妥协,袁绍只觉心中不大痛快。
但他听着沮授的回话,又觉得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只听沮授说道:“明公想一想,若不给公孙瓒这个位置会如何?”
“在刘虞兵败后,公孙瓒在各郡所积攒的兵马合计在五万以上。居庸关的并州军虽扼断了公孙瓒继续西进的势头,自己要出关也不容易,这样一来,公孙瓒完全可以屯兵昌平的同时挥军南下,入侵我冀州,届时反而让并州那边看了笑话。”
“反倒是明公若先对他给出了幽州牧的敕封,公孙瓒出于情理都不当对我等不敬。”
沮授似乎看出了袁绍的担忧,又补充道:“但此举并不因为明公对其怀有惧怕之心,而是因为原幽州牧刘虞在已有我邺城这位天子的情形下,竟有称帝之念,此为叛逆,公孙瓒出兵讨伐实乃义举,故而有此嘉奖。”
这么一通说辞,便给袁绍前后表现不一的举动做出了一个解释,也保全了冀州这边的脸面。
袁绍听来心中熨帖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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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沮授分析道:“此外,我建议明公在渤海国与东莱郡各设一驻兵将领,对公孙瓒做出节制。”
“渤海国北面便是广阳郡与渔阳郡,乃是与公孙瓒正面交接的第一道屏障。东莱郡与幽州辽东郡隔海相望,若在东莱郡驻兵,公孙瓒也需惧怕我等渡海而过直入幽州腹地。”
袁绍看了看舆图,问道:“安排何人驻扎于此处为好?”
沮授回道:“在此事上,我想明公心中已有决断才对。”
他该劝说的也只是——袁绍不要太在意面子,给公孙瓒幽州牧之名这件事。
沮授所担任的骑都尉位置,也是隶属于军职的一部分,不能将他只看做是袁绍的文官从事。
在这种情况下,举荐武官出任职务,多少有点不妥。
听沮授这么说,袁绍便也没再多问下去,只是朝着在座的几人问道:“诸位对公孙伯圭的安排可还有异议?”
在袁绍自己都已经表现出了明确倾向的情况下,他的这些谋士虽在彼此之间还有派系争斗,在此时也绝不可能跟他唱反调,纷纷表示了应和。
那便可以商讨另一个问题了,对鲜卑支部和乌桓又该当如何处置。
在公孙瓒送交给袁绍的这张请封文书上,还附带了一个乔琰到此时也未获知的消息。
那位乌桓单于丘力居原本身体就已不算好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冬的到来加剧了他的疾病,还是蹋顿毫无征兆地跟随公孙瓒出兵让丘力居一口气没喘上来,总之,在公孙瓒送出这封文书的时候,乌桓的单于已经不再是丘力居了,而是蹋顿。
袁绍隐约记得,公孙瓒在早年间是和丘力居有过旧怨的,一度打出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丘力居这一死,倒是让公孙瓒和蹋顿之间的联合变得更加紧密了起来。
这对袁绍来说,同样不能算是个太好的消息。
袁绍转向了许攸的方向,“子远,你怎么看此事?”
自从许攸上次从长安回来后,他就比之前沉默得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趟长安之行让他丢了脸的缘故。
但现在直接被袁绍点名发问,许攸还是快速调整好了心情回道:“公孙瓒在信中给蹋顿请封为王,但大汉铁律,非刘氏不可称王。昔年孝桓皇帝欲以封王结好檀石槐,纵不可对天子妄议,士人私底下也多有怨言,明公不可重蹈覆辙。”
“如公与所说,册封公孙瓒为幽州牧,乃是因其击败刘伯安之战功,乌桓蹋顿至多因协助之功得一封赏而已。明公不妨问问公孙瓒,此番战功谁主谁次,若他为次,那幽州牧称号不如给蹋顿好了,若他为主,蹋顿又何敢封王?”
“以攸看来,赐予其辽东侯爵位,领辽东属国岁俸,以乌桓单于之名赐予其称号及印绶便是。”
“辽东属国虽早年间为安顿内附乌桓人所设,但因互市之故,居于其中的汉人也不在少数。公孙瓒为幽州牧,辽东属国本也归他所有,让这两人就征税之事吵着吧。”
他们有争吵可能的,或许还不只是地盘包容归属的问题,还有这个辽东侯的名号能否满足蹋顿的胃口。
若非刘虞意气用事发兵追击,让公孙瓒打了个翻身仗,单论袭营之事来说,蹋顿简直是从生死边缘上走了一轮,只怕是跟公孙瓒要生出几分嫌隙的。
别看公孙瓒今日风光地逼退了刘虞,还能堂而皇之地索要正名,潜在的危机也不在少数。
袁绍又听许攸接着说道:“此外,请明公在半年后寻一借口,令陛下给难楼、苏仆延、乌延三人以乡侯之名。”3
从理论上来说,这三人和丘力居、蹋顿并不属于同一个乌桓部落,只是因丘力居日渐强盛,将另外三部的人口陆续吞并,变成了处于统帅地位的单于。
这三人则各自称王,拱卫其中的单于。
蹋顿贸然篡夺丘力居的权柄,只是因为有公孙瓒的支持,这三人才能与他和平相处,屈服于他的威慑之下。
可要知道,在灵帝初年,这三人之中本居于上谷的难楼,麾下所统领的人数几乎达到了万人之多,比之当时的丘力居还要多。有过这样优势的难楼,绝不会是轻易甘愿屈居于蹋顿之下的人。
若对他们给出支持,便形成了乌桓内部相互制衡的局面。
届时,公孙瓒到底是要有所偏帮还是要坐看乌桓内部起火,对他们冀州青州而言都是可乘之机。
袁绍拊掌笑道:“好啊,我有公与、子远妙计,又何惧于这两个辽东匹夫!”
他又转头问道:“对了,那鲜卑支部的轲比能已死,是否当给那鲜卑的骞曼以助力,令其牵制并州的一支兵马?”
“此举不妥,”座中的审配开口回道,“乌桓各部实力相近,尚有彼此攻讦之可能,骞曼不同。”
“他本就是被并州军所恫吓而逃的,又见鲜卑单于步度根为乔并州所扶持,部落越发强盛,现有轲比能再身死并州军之手,早被吓破胆了。明公若敢给他请个敕封,他也敢明日就去上谷郡寻并州军请罪。”
审配这话虽说的不太好听,但袁绍一品他话中意思也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确实是实情。
他道:“既然如此便不必管他了,让公孙伯圭将这支鲜卑支部收为己用便是。”
公孙瓒得了幽州牧之名后,大概不会错过这样一支好用的劳力。
而袁绍则是在这几项安排落定后,环顾了一圈在场的诸人,因己方谋士的靠谱,他总算是将先前羡慕乔琰有张辽这等助力的不快心情给平复了下去。
只是听着沮授、许攸和审配的谏言,袁绍又不免想到了在座中少了的一个人。
他心里泛起了嘀咕,田丰去并州刺探情况的时间也不短了,按理来说,不管有没有收获,都应当从并州方向送个来信回来才对,为何竟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了?
以田丰的机智,也不该出现什么刚到并州就被乔琰发现,而后被扣押起来的情况。
更不可能是他行事怠惰,懒于回信。
想着田丰总不能就这么消失了,袁绍盘算着,若再过半月还收不到他的消息,就让手下往并州去找找他。
若是田丰能听到袁绍的这番念叨,大概得将苦水给吐个干净了。
眼下这个失联的情况还真不能怪他。
被张牛角直接逮到了这个“未来心腹”的位置上,他平日里的工作与识字课都是小组作业,少有跟大量人员混杂在一起的情况。
这也就意味着,他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消息传递给自己的随从,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更为麻烦的是,因张牛角有意让他往科学院去学习术算,在他被提拔上来的七日后,他就被张牛角塞了批复,打包送去乐平了。
乐平书院,是个相对来说进出自由的地方,但乐平科学院不是。
考虑到马钧这位研究武器的大发明家也在此地,乐平科学院是严格按照军营制度管理的。
田丰还没来得及观察此地的院墙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材质,就被此地的管事告知,这里住宿工作娱乐就餐的地方一样不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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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进出此地需要登记出去的目的和时间,且不能从科学院中携带任何东西外出。
他本着不引人怀疑的想法,决定暂时按捺住和下属见面的冲动,等在此地学完了珠算后,他再跟张牛角申请个一天的假期,到时候一股脑将这些情报都给传送出去。
但倒霉的田丰撞上了一件大事。
在他于此地按部就班学习珠算的第十九天,眼看着明天就可以“刑满释放”,乐平这里收到了一条消息。
因刘虞继任天子之事,长安宫殿旧址需要重新进行测绘,原洛阳灵台需在长安重建,登基的日期和流程也需要太史令及其属官协助,所以,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人需要去长安开工。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是不必牵扯到田丰的,毕竟他是属于农具制作部门的,又不归太史令管辖。
可教导他学习珠算的人是任鸿。
若按照太史令下属官员的具体划分,她现在的官职应该叫做灵台丞。
这个官职的月俸按照大汉官职条令只有一百石,却是太史令下的头一号从属,可领“灵台待诏”四十多人,监管日月星气。
自乔琰为任鸿改名到如今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她在乐平专心跟随马伦学习,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故而当马伦因冬日天气而偶感风寒后,这个去长安建设新灵台的工作就交给了任鸿。
骤然接到这样的要务,任鸿心中也是不免有点紧张的,于是她把自己能调度起来的人手都给带上了。
非要说的话,田丰在学习珠算的时候也没有拿出什么很惊人的表现,顶多就是按部就班而已。
但架不住……他这是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学习。
所以任鸿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也是个可以协助她工作的可造之材,直接跑去找张牛角借人去了。
田丰觉得,他在并州找工作的时候就不应该说,他是要在并州多赚钱,好将家人也给接到并州来。
以至于当任鸿给他慷慨地开出了三倍工钱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拒绝的理由。
他总不能说自己在马车上会犯晕吧?
乐平还有个华佗在呢!
无奈的田丰甚至没有机会告知袁绍,他已经从一个从冀州前往并州的卧底,直接卧底到长安去了。
袁绍大概也是想不到这一点的。
毕竟在田丰离开邺城之前,他们再怎么考虑到此番刺探情报中可能发生的意外,也绝没想到会有如今的状况。
这让他跟谁说理去!
偏偏按照并州人的评判逻辑,他这还得算是天降福运,得到了重用。
田丰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的棉衣。
据说是出于此行长安人员衣着体面的考虑,连他也被分发到了一件。
他在农具生产部门的书籍中,看到了棉籽分离机器的一部分构件和弹棉弓的图样,可惜没能见到棉花的种植之处。
但他就算看到了也没用,反正他的消息又没法传送回去。
只是当田丰感受着这件棉衣的保暖防寒能力的时候,他心中不免为冀州那头又忧心了几分。
他想的倒不是并州在这种防寒之物的影响下,能在冬日多保存出多少人力,而是另一个同样严肃的问题。
在往日的认知之中,北方环境下的交战,往往不会在冬日发生。
即便是有的话,攻守双方也处在同样的恶劣环境困扰之下。
但现在并州有了这等丝毫不讲道理的防寒之物,岂不是意味着,除了武器上的差异之外,又多了另外一个影响因素。
他不由望着马车露出一线透气窗扇的方向发起了呆,总觉得自己此番探查的责任越来越重大。
所幸他此时这种异样的表现并未被人留意到。
这间不小的车厢内坐着十数个人,也包括了任鸿。
她此时全部心神都用在回顾马伦教导她的知识上了,哪里还会去留意田丰的举动。
想到她们抵达长安之后不久,乔琰也会到来,她便不免又紧张了几分。
她既要证明老师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教会她的东西,足能让她以灵台丞的身份行走在人前,而非是貂蝉女官,又想证明,彼时乔琰对她那句“鸿羽不低飞”的寄望,也已在渐渐落到实处。
而她此行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既然乔琰布置下来了这个差事,她就必须替她完成。
按理来说,往年的年号大多是出于天子的想法改的,尤其是新皇登基之后的那个年号。
可奇怪的是,在乔琰前往幽州居庸关前,她朝着乐平这边送来了一条消息。
她说,她希望以太史令观星推衍所得的说法,说服刘虞定年号为——
建安。
224.224(一更)荀彧入关
若按照任鸿对乔琰的崇敬情绪来说,影响年号的修改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建安这个年号也远比他们现在还在用的光熹,以及邺城那边所用的昭宁,听起来更有一派实干主义的气质。
理解得简单粗暴一点,便是建设长安。
而就像民望乐平的“乐平”还有一语双关之意一样,长安二字也未尝不是如此。
但跟刘虞显然是不能这么说的。
这不是她们所属的灵台该说的话。
当任鸿身着灵台丞的官服踏入长安,与她所统领的灵台待诏一并穿过这座才经历过战乱不久的城市,往官署拜谒那位未来天子的时候,她心中还在反复斟酌着说辞。
在乔琰送来的书信中还有一句话,说的是让她们衡量对天时解读的尺度。
言外之意,这句天相所知,也不能太趋于怪力乱神的地步。
然而当任鸿见到刘虞后却发觉,他好像对于这个年号的制定并不十分热衷。
或许是因为病体尚未痊愈的缘故,任鸿甚至觉得他在言谈间还稍有几分恹恹之色。
在听到建安二字后,他并未接着往下听选择这个年号的理由,只说:“此番重建长安之事,烨舒应当给你们做过安排,长安为都城所在,乃是王朝之脸面,但年节如此,还是以简为上。朝廷宗祀、灵台观天之地,择风水地形俱佳之处建造便是,形式崇简。”
任鸿听到,在他说完这一句后,神情似有一瞬的怔楞,又小声说道:“建安这年号倒也好,民之所念,也不过是和乐安康而已。”
似乎是意识到还有人在此,刘虞收回了浮现在脸上的几分怅然,朝着任鸿看来,“劳驾诸位费心了,年号定夺之事告知于卢公他们就是。”
刘虞还未曾登临天子位,故而这个传递消息之事还是要由任鸿来做,汇报入卢植等人所主持的礼节程序之中。
她步出此地官署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昔年在汉宫之中她是曾经见过刘宏、刘协和刘辩的。
但如今这位被乔琰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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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之位的刘虞,好像和这三人都不太一样,和刘宏这位惯来混不吝的帝王相比,更像是处在另外一个极端。
任鸿没多少政治上的经验,顶多就是觉得,这或许是年岁渐长的沉稳,总归乔琰选择了他,也就自然有其必要的意义。
又或是——对如今的长安和天下来说,需要的也正是一个这样的天子,再配合上君侯这个收复疆土的股肱之臣?
她将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暂时压在了心里,前去寻了卢植将年号告知于他。
卢植摸着须髯叹道:“我本以为刘幽州会因长安初定的缘故以初平之类的名头为年号,没想到会是建安。”
任鸿问道:“建安不好吗?”
卢植笑了笑:“我说的不是建安不好,如今正是百废待兴诸事待建造之时,诚然需要这样一个务实之名。自刘幽州入长安后,虽因身在病中少有露面,但有天子在,城中浮躁之气便少了几分。再定建安之说,子龙与仲德他们的屯田之事操持起来,想来也要比先前容易得多。”
任鸿早年间身在宫闱,洛阳动乱事毕后就去了乐平,并不太能理解这种人心思汉的归属感。
不过卢植既为朝中重臣,又该算是君侯的半个老师,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想来事实确实如此。
再一想到,无论是长安救驾之举还是奉迎刘虞之事,甚至是确定年号,都是乔琰一手为之,任鸿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为之骄傲情绪。
刘虞登基的时间不会这么快到来,将会等到各项筹备事宜在年末完成,在明年的元月初一举办。
新皇登基与新春同时到来,自然是个好兆头。
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该当叫做建安元年了!
但对方今时代的人来说,大概不能理解乔琰对建安这个年号的情怀。
建安实在是一个太出名的年号。
在汉献帝刘协所用过的若干个年号中,以建安这个长达二十多年的年号所用的时间最长,在三国时期令人耳熟能详的官渡之战、赤壁之战等战争都发生在建安年间,更有以建安七子为代表的建安文学流传到后世,便有了那一句“蓬莱文章建安骨”。
这个年号,便当做是对她曾经背诵过的诗歌的怀念好了。
不过话虽如此,她可没有让建安这个年号持续二三十年的意思。
乔琰想着长安那边的情况,又朝着系统问道:“说起来,有影响主公使用某一年号这样的成就吗?”
这次系统倒是没有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而卡壳了。
它毫不犹豫地回道:【没有,你想都不要想!哪里有正经谋士还需要负责建议用什么年号的!】
这才不是谋士需要负责的范围。
对于自己还想要薅一把系统的羊毛却没能成功,乔琰也没觉得有多可惜,顶多就是顺带价值没能激活而已。
反正她也已经跟系统交涉过了,在她将刘虞扶持上皇位的时候,她必然能得到不少的谋士点奖励,在随后以刘虞之名南征北讨的时候,也不乏成就到手的机会,总的来说她都已经不亏了。
别看她不是真要奔着谋士这个目标去的,在系统进度上她也绝不会漏下。
她只是又调侃了一句:“正经的谋士说不定还得会算卦推命呢,怎么就不能支持一下全方位发展,你应该考虑谋士系统的与时俱进才对。”
【……】宿主开心就好,系统决定先闭嘴。
乔琰逗完了自家的智障系统,便转向了眼前的雄关之外。
从理论上来说,居庸关以东,燕山山脉以南的广阳郡才应该叫做关内。
那也是在未来被叫做北京城的地方。
但在如今,这里还属于幽州苦寒之地。
也因为乔琰所统辖的并州领地范围,那里对她来说叫做“关外”。
随着十一月的到来,此地早不只是在河流结冰,也已落下了鹅毛大雪,从高处的军都山到近处的居庸关都已被一层白雪之色所覆盖。
好在今年已有了棉衣御寒,居庸关里又有从雁门方向运送过来的煤炭供给取暖,倒是一片巡防火热的景象。
太史慈和邴原在乔琰的邀请下,于明日和她一道回返并州,此时身上也被分发了一件。
比起他们避祸辽东所见的景象,此地简直不像是冬日戍防中所能见到的状态。
或许是因为郑玄选择了并州长居的缘故,同为青州人的太史慈和邴原对乔琰天然便多了几分好印象,在见到这关内戍守情形后也更添了些好感。
而当乔琰本人亲临的时候,上至张辽下至走卒对她所表现出的敬重态度,都不由让人生出了些探寻之心。
营地内的积雪早已经被身在此地的士卒给清扫过了一次,随后扑簌落下的,只在地面上堆积了极其单薄的一层而已。
太史慈踏过这层浅雪,见起得最早的一批士卒已经将棉衣小心地放在了油布蓬的遮盖之下,在关城之中列队跑动,完成晨训的便围拢在那里烤火,而后将棉衣重新穿回去,而后再外面再盖上一层皮甲。
炭火上架着一口热锅,里面煮着姜汤,衣服穿妥当的便再领一碗姜汤走,而后去用早膳。
眼见这些人在繁忙之中很觉满足的样子,太史慈也不觉露出了个笑容。
辽东郡那个地方,怎么说呢,那里的太守名为公孙度,乃是在董卓篡权之时委任的。
虽然也是姓公孙,但这个公孙和公孙瓒那个公孙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早在建宁年间就已经在朝中任职,甚至一度做到过冀州刺史的位置上,最终成了如今的辽东太守。
公孙度此人虽称得上是严刑峻法,政令通达,有锐意进取之态,比起即将被袁绍敕封为辽东侯的蹋顿,和刚夺下广阳渔阳的公孙瓒,更有一派能长远发展的状态,但其麾下士卒的精神面貌比起乔琰这头所表现出的样子,还是相差了不少。
不过这也实在怪不得公孙度。
他能接任辽东太守,乃是因为其老相识徐荣的举荐,可董卓在长安未久,便已经被乔琰驱赶出境,连带着徐荣也倒戈向了乔琰这头。
若非从长安将政令送往辽东郡不易,董卓其实早想把公孙度的辽东太守给撤了。
公孙度完全是凭借着自己在辽东的人脉积累,才坐稳的这个太守位置。
但在早先刘虞占据了幽州主导权的时候,公孙瓒退避于辽东辽西一带,和他之间也有些摩擦,让他不得不先将势力集中在了中辽这里。
随着公孙瓒的西进,公孙度的局面倒是舒坦不少。
但一个幽州中已先被乔琰拿下了两郡,又有乌桓、公孙瓒和公孙度的三方势力纠葛,眼看着还是有些前景堪忧。
太史慈摇了摇头,暂时止住了遐思。
他和邴原既然已经来到了此地,就不必多想辽东的情况了。
他原本是只打算护送邴原来此便罢了,自己并没有投靠并州牧的想法。
可在来到此地后他又觉得,大丈夫适逢乱世还是该当建立一出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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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前是因为青州州府的缘故往辽东避祸,如今却合该选择个效力之处。
虽还未曾想好是否真要任职于乔琰麾下,又或者是凭借着自己的勇武擅射,往长安方向去谋求一个职务,但他已不打算再返回辽东,却是能下个定论的。
他想到此,下意识地朝着东面的城墙关隘方向看去。
哪怕间隔着还有一段距离,凭着太史慈的眼力也不难看出,此刻登上城墙的二人正是乔琰和张辽,他便也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在城墙之下,他耳闻乔琰对着下属吩咐了一句“取我弓来”。
等他走上了城墙的时候,这把弓就已经在乔琰的手里了。
太史慈的臂力不小,臂展也长,这正是典型的神射手先决条件,但乔琰不太一样。
她身量虽高,比起寻常的武将却还是显得过于清瘦挺拔了。
然而当她轻松地拉开手中的那把三石长弓之际,太史慈陡然意识到,他实不该对这位乐平侯有什么以貌取人的想法。
她锐利的眸光在弦张箭扣的一瞬,比起目之所及的雪色更有一种深沉冷意。
有一片飞雪恰在此时落在了箭尖,也没让她的眼睛有任何的眨动。
即便箭未离弦,也让太史慈毫不怀疑,她在射术上的本事,绝不会逊色于她在传闻中的统兵治理之能。
下一刻,这支箭矢疾驰而出,一箭贯穿了一百五十步开外的一块岩石。
强横的冲撞之力让这支白羽箭的箭镞扎进了石中,也随着石面上的振动,其上的积雪滑落下来了一片,以至于那片白羽尾翎竟像是落在石上的新一抹积雪一般。
这分明就是没石饮羽之力!
乔琰神色淡淡,收起了弓后朝着张辽说道:“文远,让人告诉公孙瓒,居庸关以东一射之地也是我并州军戍守之地,若他的人踏足进此地半步——”
“杀无赦!”——
这句朝着公孙瓒下达的通牒,也正是乔琰前来居庸关巡视的目的。
在留下了这样的标志,又鼓舞了一番此地留守士卒的士气后,她才能放心地前往长安去参加刘虞的登基典礼。
这位已经成年、且有实绩在手的天子,虽然先前在幽州输掉了一场和公孙瓒之间的交手,但当他在长安称帝的时候,他比起刘辩和刘协,显然更能吸引有志报国之人来投。
所以乔琰绝不只是要参加一个典礼而已。
这些前来的士人武将,哪些是她能用的哪些是她不能用的,她又该当做出何等表现来吸引到这些人的目光,随着局势的发展让他们从支持刘虞转向支持于她,都是她需要打的一场硬仗。
纵然手握三州之地,已经让她站在了远比其他诸侯更高的上,也还远远不到她可以松懈的时候。
远远不够!
她也绝不能因为谋臣心腹中知她志向所在的,已对她表现出了全力的支持,便当真以为天下人都能有这样的态度。
而她虽要如应允戏志才的那样去争取大司马的位置,却也必须时刻保持着谦逊守礼之态。
所幸,眼下大概还是喜事更多的。
比如说——
在乔琰前往长安的路上,有一位青年士人已站在了武关之前。
在早前他劝说诸葛玄带着诸葛亮前去并州后,他自己就因对时局的迷茫而转道了荆扬二州游历。
但也正如乔琰的评价所说,江东孙策无法处理好与士族之间的矛盾,可凭一时之勇夺取扬州却难以长久,荆州刘表固为人杰,却也距离他所希冀的样子相差太远。
荀彧原本打算北上,去看一看豫州的刘备和兖州的曹操,却在荆州境内听到了刘虞入主长安即将称帝的消息。
于是他当即朝着武关赶了过来,转道往关中一行。
这神容清朗,有流风萧肃之态的青年望着关上的积雪,眸光中流转过了一缕微光。
在入关之前他心中思绪万千。
汉室的出路是否在此地呢?
他的出路又是否在这里呢?
225.225(二更)君臣之辨……
荀彧暂时没法对这两个问题给出一个答案。
他只能确认一点,比起邺城的袁绍和刘辩,在长安的乔琰与刘虞这对组合,好像更有可能实现皇族与士族共治天下的目标,或者说,是士族地位不减的汉家天下。
其实非要说的话,乔琰本就应该是荀彧的首选。
戏志才与郭嘉两位好友早早便投效在了她的麾下。
荀爽在前往长安后将荀攸送到她那里做了个军师。
纵观天下各路英雄自汉灵帝驾崩、甚至是更早时候开始的表现,又罕有能与乔琰匹敌之人。
但很奇怪的是,他虽然没亲自与乔琰接触过,却直觉在她的种种表现中,透露出的并不是个铁杆汉臣当有的态度。
她早在黄巾之乱中,就已表现得太过理智与清醒了,以至于当荀彧尝试将自己代入乔琰处境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办法将她放在那个外露的立场上。
也便是——因为汉灵帝的赏识提拔而无有保留地付出。
如她给自己所起的那个表字一般,像是一把舍身而焚的炽火。
这不太对。
有些态度,那些与乔琰共事或相抗的人或许看不出来,处在荀彧这个局外人身份上,却要清楚明了得多。
也或许,倘若将她换一个性别,当世争锋之人更能看出她的矛盾之处来。
当然,荀彧没有必要揭穿她。
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做任何越界之事,甚至令并州这一片边地,发展到了民生政绩军事都首屈一指的地步。
但也正因为这种让他无法确定走向的野心,荀彧同样不敢选择投向她。
这就是他未曾跟诸葛亮说出的话。
只是现在,出现了一点让他也未曾想到的变化。
随着长安的动乱终结,出现在此地的,居然并不是乔琰辅佐着刘协这个少帝,凭借着自己打出的清君侧名头顺理成章地架空刘协的权柄,对外则以天子正统之名发起讨逆。
也即所谓的奉天子以令不臣。
而是乔琰与卢植、皇甫嵩、黄琬、王允等一众大汉忠臣,在刘协失踪之后将刘虞给扶持上天子之位。
敢选择思想已经成熟的刘虞作为天子,好像又与荀彧以为她有不臣之心的判断并不相符。
莫非……
她只是想做权臣,但必须是她所选中的那个大汉天子的权臣?
以荀彧想来,倒也有这个可能。
若将天下州郡中民生治理的情况排个序,乔琰的并州乃是毋庸置疑的魁首,但刘虞的幽州能一度将粮价压低到一石三十钱,不是第二也能保住第三的位置。
以世人的眼光看来,刘虞即位,势必能一改昔年汉灵帝时期卖官鬻爵、骄奢淫逸的风气。
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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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乔琰的追求,她先前的种种举动也可以解释得通。
可惜这种对她执政理念的深入挖掘,绝不会出现在郭嘉与戏志才送给荀彧的信中。
他也只能在亲身游历于四方的一路上,对比评判各路诸侯的表现,直到收到刘虞即位的消息后,做出了这个他也不太确定的假设。
到了这种时候,他实在不该因为担心会像奉孝一样有去无回,便对她退避不见。
作为曾经被何颙评判的王佐之才,他也大可以凭借着为刘虞出谋划策的理由踏足长安。
在这种想法的驱策下,他终于来到了武关之前。
荀彧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朝着关内走去。
身后的随从替他牵着马,跟在他的后头。
或许是因为长安即将迎来新的天子,就代表着往来之间的商机,又或许是因为刘表对乔琰进攻董卓中所表现出的效率着实敬畏,放开了对这处关卡的限制,在这座司隶与荆州之间的连接隘口处,有不少商队的往来。
荀彧置身于人群中,虽因其气质卓尔,与周遭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却也说不上太过醒目。
但刚核验了身份户籍入关,荀彧便见有一小童朝着他跑了过来。
他停下了脚步,等着小童跑到他的面前,听到对方问道:“我家郎主让我来问,敢问先生可是颍川的荀文若?”
荀彧顺着小童伸手指向的方向看去,见那头是一列商队,规模不算太小。
其中被小童特意指着的那一辆马车,比起一般的商队所属要看着稍精致些,但也至多被人觉得是家产丰厚的商人而已。
只是此人能认出他的身份,好像也并非等闲。
荀彧回问道:“若是又如何?”
小童道:“若是的话,郎主请先生上马车一叙,从此地往长安城行去还有三百多里的路程,先生虽有马匹坐骑,到底不如马车舒坦。”
荀彧虽不知来人身份,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在他登上这架马车后所见到的,居然是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人。
也是个让他不难猜出身份的人。
车外依然是落雪的寒冬,车内倒是因车厢内铺设了毛皮,荀彧又在上车前被那小童递交了一尊暖手炉,并未让人察觉到什么寒意。
而这端坐在车中的少年眉眼温润,气质中隐约带着三分凌厉之色,俨然不是个寻常的文士。
他这开口问好间流露出的扬州口音,倒是让他又显得亲切了几分。
荀彧温和地笑了笑:“庐江的周公瑾不替孙伯符戍守扬州,何故经由荆州前来长安?”
被揭穿了身份的周瑜也很坦然:“只要这一趟出行比起戍守九江的意义更大,当然可以来。”
荆州和孙策之间有杀父之仇,虽如今刘表和孙策都该算是支持乔琰和刘虞这头的,但两方之间的仇怨不可能轻易地化解。
周瑜作为孙策的左膀右臂,原本是不应当走这一线而来的。
但考虑到,袁术与孙策之间也算是有一番你追我赶的矛盾,这条路线又要比走豫州线安全得多。
此外,按照方今的时局来看,周瑜确实有这个出行的机会。
谁让此刻身在汝南的袁术一面深知周瑜不好应付,不敢重新夺回九江,一面还得面对境内刘备所带来的威胁。
他又怎么会想到周瑜会忽然离开九江,来到长安。
先前商队过武关的稍事停顿中,周瑜已让侍从在外头新烧了热水,此时正好被他用来招待荀彧品茶所用。
如今的大多数茶饼还是南方所出,扬州之地的茶便是以采摘之后的茶叶烘烤成赤色,碾碎加上油膏制成的,在冲泡后还要加上葱姜之物。
但因上次陆苑尊奉乔琰之命到访扬州,她谈及并州饮茶少有添料,至多品其纯粹之味,周瑜便也跟着学上了。
此时这清透的茶汤被推到了荀彧的面前。
车驾已在继续朝着北方行驶,因马车的质量上佳,这一路不算起伏,只是在并未倒满的杯中晃开了一道波澜而已,倒也未尝不是一种趣味。
周瑜继续说道:“此前先生自徐州抵达扬州的时候,我便有所听闻,只是眼见先生并未有上门拜访何人的意思,就未曾打扰。如今赶巧又在此地碰上。”
数月前他听闻荀彧行到扬州境内的时候,本是想请孙策尝试一下邀请对方的。
可想想此前的高岱一事,周瑜又先打消了这个主意。
事到如今,他和孙策都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来,高岱的事情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别看伯符最开始是因解庐江之围才入驻的扬州境内,不希望他在此地站稳脚跟的,依然不在少数。
这些人也就自然不会乐于见到,在孙策的麾下出现可用之才。
除非荀彧明确表示了要与孙策会面,否则还是当他并未出现在此地为好。
事实证明,周瑜的这个应对之策也并未出错,看荀彧过境而不入门户的表现,显然对孙策并没有多看好。
反倒是如今这个赶赴长安路上的萍水相逢,还能让他们对酌闲聊两句。
荀彧看了眼面前的少年。
若论仪态风度,对方实可算是士族典范,而若看其在扬州行事,更不失有勇有谋。
他向来是个惜才之人,也不必对这位好客的马车主人摆什么架子。
他道:“若只是品吴中名茶,也无所谓打扰之说,多认识一个朋友而已。”
荀彧话说出口,也不免思忖起了周瑜前来长安的目的。
若说只是要替孙策谋求扬州牧的位置,按照荀彧所听闻的那样,孙策既已经对刘虞称帝之事表现出了认可与拥趸,扬州地界上也没有比孙策更有能力担任这个位置的,再若考虑到乔琰所能发挥出的作用,周瑜是没有必要亲自走一趟的。
这几乎已经是一个板上钉钉的委任。
但就像周瑜所说的,他觉得此行还有比起镇守九江更要紧的事情,故而做出了这个选择。
看来他不是为了观察刘虞和乔琰之间的君臣相处模式,以防日后应变不够及时,就是想从关中正在展开的建设中寻求经营扬州的经验。
荀彧并未将他的猜测在神情中流露出来,但随着二人的交谈,周瑜顺势说起了前来此地的目的,确实是想跟乔琰做一笔交易。
至于具体要交易何物,本着不必交浅言深的道理,周瑜也并未详说。
两人也便将话题转向了书籍乐理之说。
周瑜比荀彧小了十二岁,但他已算是出仕于孙策的麾下,姑且算是平辈论交也无妨。
对荀彧而言,这往长安去的路途上有这样一个交谈之人,正可算是旅途乐事。
但他也未曾忘记此行而来的观察目的。
在车驾的中途停歇中,他已留意起了前来此地的人。
既到了关中境内,有些先前还如周瑜一般混迹在商队之中的,现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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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不加掩饰了起来。
因袁术与刘备在豫州的争端,不乏有对两方都不太看好的汝颍之士南下进入了南阳地界,如今也正好随着刘虞将于长安称帝的消息而进入关中。
荀彧自己就是颍川出身,从队列中窥见了不少熟面孔。
只是这些人到底是去观望的还是直接寻晋升途径的尚未可知,故而两两相望之间也只是彼此颔首致意而已。
他看着眼前的情景说道:“听闻刘公任幽州牧期间,互市的商贾也不敢有二价,若真如此,等翻过明年去,到了开春时节,恐怕从南阳与汉中方向流入关中的民众更不在少数。”
这种人口流向,带来的必然是关中实力的进一步雄厚。
虽在短时间内,还远不足以恢复到前汉以长安为国都时的人数状态,但这种人数的增多和凭借刘虞身份与信用引来的贸易增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冲淡掉董卓小钱对关中的影响。
很难说这是不是乔琰选择刘虞的其中一个理由。
荀彧忍不住感慨道:“那位乔并州做出了一个足够明智的选择。”
起码到目前为止,刘虞的信用是最经得起消耗的。
但或许,若她真有野心,这也是个对她本人来说不算太明智的选择。
可到底是哪一种评价到最后占据上风,就像汉室的东西对峙局面不知道会走向何方一样,也是个让人无从预料之事。
倒不如先亲眼看看长安的建设现状。
当他们抵达长安后便得到了消息,因长安城的各片区域重新划定,又有将行天子登基之礼的缘故,一应车马都严禁入城,必须停放在宣平门外的官营旅舍之中。
周瑜见荀彧有意直接步行入南郊区域,便令下属将车马带去了旅舍,自己则跟上了荀彧的脚步。
在两人的视线中,南郊数座夯土台遗址中,位于最东端的那座正在紧锣密鼓地修复。
虽天上尤有细雪,但大几十张由凉州纺织办生产出的油布相互联结,形成了一座特殊的顶棚,足以支持此地的搭建工作处在一个风雪不侵的环境之下,哪怕雪势转急也不必担心此地需要停工。
从高台形制上,荀彧判断得出,那里就是长安明堂辟雍的旧址。
周围的圆形水渠和周遭的曲尺形配房也昭示着它的身份。
和洛阳城中的情况一样,这里承载着的是帝王祭祀天地、封禅、接受觐见的职责,也代表着大汉宗室的颜面。
此地毁坏在了赤眉军祸乱长安之时,而在董卓带领刘协逃亡至长安后,他宁可让人在修缮未央宫上多耗费一些心力,也并未将明堂辟雍重建。
如今才算是重新恢复了形制。
荀彧朝着那个方向走近了两步便见到,何止是明堂需要重修,辟雍这条圆形水沟也早因多年间未有使用尚需重新疏浚,进而连接到南面的河渠之中。
这条河渠朝着长安城东郊方向的民宅而去,横贯于其中。
此地开工的队伍似还抱着疏浚河道的同时也兼管河道走向调整之事,正好赶在冬日河道结冰干涸之际施工,等春日到来便可派上用场。
荀彧留意到,指挥着此地正圆水渠休整的,是位年岁已不算太小的内侍,不太像是董卓来到长安后才安排给刘协所用的宦官,倒像是洛阳旧人。
而他领着做工的居然是一群羌人。
因周遭的阻拦篱障,荀彧无法走到更近的地方去看,只是因为水渠在最外围才能看到这种特殊的组合。想到这种组合大概只有可能出自乔琰的手笔,荀彧又将对她的评价稍稍做出了一点修改。
她这也算是谨遵汉室宗庙之礼了。
他收回了朝着这边看来的目光,转向了西侧。
在明堂辟雍的西侧有十二座礼制建筑遗址,可惜依靠着眼下的人力物力条件已来不及作出修复了,为免于其残败景象反干扰了明堂辟雍的恢弘之气,他们干脆将这一片土台上的木桩都给全部拆卸了个干净。
唯独最西侧的方形台地上,灵台被重新修建在了那里。
这两尊高台左右对望,似是在代表着长安的南面门户与脸面,虽尚未完工,却已可以让人试图想象一个多月后的正统景象。
想到这里,荀彧脸上的神情不免柔和了几分。
他向周瑜作了个示意,便与之穿过了明堂与灵台之间的新路,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而去。
因荀彧抵达后便先让随从去城中寻荀攸去了,他观望南郊建造场景的时间又稍微久了些,长安城的南门,也就是安门之外,已经有荀攸打着伞在那里候着了。
或许是因为荀攸亲自来迎接的缘故,荀彧感觉守城的士卒对着他和周瑜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但在荀攸朝着他们看去的时候,他们又当即恢复到了目不斜视的状态。
“不必看了,我接的人也没比别人多长一双眼睛。”荀攸朝着他们说道。
在走入城门后他又小声笑骂了一句,“这群凉州兵里选出的皮猴子!早说该换一组来戍守的。”
他说是说的皮猴子,但听他语气里,倒是与这些士卒亲近的关系居多。
荀彧打量了一眼对方,觉得应当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这个一向话不多,时而让人觉得他有些外愚的侄子,好像在跟随乔琰征战的两年间,比起先前活泼了不少。
但等进了长安城后,他便暂时无暇留意荀攸的情况了,而是观察起了周遭。
贯通南北的安门内大街长十一里,宽约十六丈,中央的六丈为天子驰道,两侧为行人官员可走。
这个路缘之间的区分已重新完成了划定,不难让人猜到,这同样是为了天子登基之事而恢复的礼制。
荀彧开口问道:“我看如今的宫室还是只分布在未央宫这一侧?”
荀攸回道:“对,刘公崇尚简朴之说,故而按照早前君侯已与之商定的那样,保留未央宫与桂宫作为宫室,前者为天子居所,后者为朝会之处。”
这两宫都分布在他们所在大街的西侧。
荀攸指了指东侧,又道:“长乐宫宫室只剩残骸了,但用来改做民居,纳入一百六十闾里之中也不太合适,故而将衙署九府都搬迁到此地,此外,以刘公在幽州的直系旧部重新组建金吾卫,也屯扎在此地。”
这个距离倒是要比先前洛阳的情况易于调动,可以有效地防止出现宫变的情况。
他们往北走出了一段后,听荀攸继续说道:“北面就是三庙九市和闾里所在了。”
因长安城是南高北低的情况,出北城门后就是渭水,故而当他们是从南面武关而来的时候,先看到的是宫室所在,而后才是民居。
未央宫位于南面最高之处俯瞰皇城,也眺望着北面最低处的关中平原流水。
荀彧纵然没见到月前的长安城是何种模样,也直觉此地在重新修整规划后,比起原本要有秩序得多了。
他问道:“乔并州可回返长安了?”
“我就猜你会问这个问题。”荀攸不会听不出来,荀彧话中的意思并不是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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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乔琰已经回来的话,是否要与之见上一面,而是在问这长安城经历了一番突变后的势力分布。
权臣——还是拥有兵权的权臣,与未来的天子之间孰强孰弱,极有可能是这些新到此地之人评判去处的第一标准。
见周瑜已知情识趣地与他们告辞,往客舍的方向去了,荀攸便回道:“你来得倒是时候,君侯于昨日抵达的关中,暂时驻兵在高陵,自己带着一部分骑兵来的长安。骑兵驻扎在渭水北岸,她则带着随从进的长安。”
“不过她没在城内待多久,就又出城去了,走前还同刘公要走了一个人。便是那位协助刘公在幽州屯田和制定法令的田子泰。”
之前刘虞来凉州督战的时候,乔琰就发出过感慨,为何刘虞只是自己来了,而没有将他那个好帮手田畴也给一并带上。
好在如今刘虞入主关中,上谷郡有张辽戍守,田畴自然也该跟着来到长安,可算是让乔琰感到满意了。
按照乔琰对刘虞的说法就是,她先前在关中划定民屯军屯范围的时候,刘虞还未曾决定前来,田畴也未到,她就先将这里的统筹权柄交给了国渊和程昱。
但如今刘虞既已来了,便请田畴来接手一部分,这才符合君臣之道。
要说乔琰舍得将关中军屯给交出去,那也将她的胃口看得太小了。
只不过是在谋划大司马位置之前,她还不能行差踏错半步而已。
当年洛阳种地之事都干过,又何妨是在长安军屯的管理权上让上一步。
她也未必就该算吃了亏。
这关中平原的军屯实际上该当以郿坞、长安为节点划分成三块,在她于凉州并州还留有人手的情况下,关中是还缺管理型人才的。
自己兜里的不够用了,那就用别人兜里的。
以田畴这个刘虞死忠来插手军屯事务,也正可以为自己谋求一个好名声。
可事实上,田畴在其中能掌握到的话语权是很有限的。
幽州的粮价稳定,可粮食亩产也远不如并州。
田畴不需多久就会发现,在主事之余他还需要向程昱与国渊请教不少东西,否则难免形成土地资源的浪费。
在这种情形下,以田畴实在的性格,他只会让程昱作为主事人。
这才是对乔琰来说最有利的人员安排局面。
但在不明就里的人听来,这却是一番为显天子体面的举动。
荀彧隐约能判断出,这种磨合里依然是乔琰占据了主导权,只是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已算是最妥帖的处理之法了。
这么看起来,从他自抵达长安以来所见的种种,都在表现出一个信号——
乔琰所要扶持的大汉,是有刘虞这等贤人居于中央的大汉。
而她本身的世家出身以及谋求权臣高位的想法,倒也不失为是一种士族共识。
荀彧心中思量之际,听得荀攸问道:“文若,你既已来长安了,我便不妨摊开来问了,你现下是如何想的?”
“我……”荀彧刚开了个头,忽见一队身着灵台待诏官服的人从他的面前经过,当即止住了话茬。
荀攸本以为荀彧是因为有人经行路过才中断开口的。
但当他朝着荀彧看去的时候,却见他的表情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荀攸问:“怎么了?”
荀彧皱起了眉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虽只是惊鸿一瞥,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看错。
更让他确认这一点的,是对方看到他的那一刻,状似无意地将头扭到了一边,避让着他的目光。
这个人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尤其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队伍中!
他便是如周瑜一般是来长安谈买卖的,也都还说得过去,可他为何会在灵台的队列里?
那分明是袁绍麾下的谋士田丰!
226.226(一更)议定弘文
荀彧当然是见过田丰的。
颍川荀氏子弟中的荀谌就出仕于袁绍的麾下。
而荀谌荀友若,乃是荀彧的胞弟。
在荀彧告知于郭嘉他前往了徐州之前,他也曾经往邺城走过一趟。
只不过本着并不太看好袁绍扶立刘辩于邺城的想法,他自称只是去见弟弟的。
但荀彧既到,就算袁绍看出对方目前保持着避不出仕的态度,并未对他发出招揽,他也会让他麾下的谋士以主客往来的理由和荀彧接触。
荀彧就是在这个时候见到田丰的。
虽然……现在的田丰好像看起来比之前的精神面貌好了不少,也把胡子剃了,但这些只是在一年多的时间门里发生的变化,大概并不影响荀彧凭借着眼神将他给认出来。
袁绍让己方谋士来长安这头刺探军情的做法,已经到这么简单直接的地步了吗?
认出田丰的这一刻,荀彧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何况若真是他所猜测的那样,田丰混到了这个位置上,要想脱身,好像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荀彧毕竟不知道,田丰最开始只是想潜入农具生产之地做个底层的打工人,搜罗到并州的农业种植之法,变成张牛角看好的心腹,甚至是成为前往长安的灵台丞随行人员,全都可以叫做意外。
就连田丰本人都对这些意外无奈至极。
荀彧只是在这一刻,难免想到了在进入长安之前于南郊所见的情况。
灵台与明堂辟雍相对而立,彼此呼应。
按照天子登基祭祀天地的情况看,因长安如今人手有缺,难免要从灵台借调人手。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田丰是为了破坏明年元月初一的登基与祭祀仪式而来的?
刘虞将立的消息传出,自荆益豫各州而来的士人不在少数,荀彧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这势必会给邺城朝廷带来极大的压力。
这可能是田丰出于河北士族的利益考虑而自己做出的决定,也有可能是袁绍为了防止其他人办事不得力,才给田丰安排的任务。
这都说得通!
荀彧虽还未曾和乔琰会面,但刘虞这位汉室宗亲若即位天子,在荀彧这里的认可度是比刘辩更高的。
在意识到田丰极有可能有所图谋后,荀彧当即朝着身边的荀攸说道:“速去提醒乔侯,灵台内极有可能混进了冀州的田元皓!”
荀攸深知,荀彧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也不会因为什么人有相似之处,就得出这样的论断。
此事为真的概率相当大。
而田元皓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意义,也实在不用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