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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汉阳太守一听这话,差点没将手中的茶杯给直接掀翻出去,“刑克上司这种话就别说了。”

盖勋是真没说错话,他从政的时间其实也不算太长,却一连熬走了五位凉州刺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吕布还要符合克上司的说法。

不过凉州人都清楚,这凉州刺史的更迭,还真不能算是盖勋的问题。

他所接触的第一位凉州刺史梁鹄,就是乔玄昔日所住的延熹里的一位邻居,此人当个大书法家尚可,做凉州刺史却胆小怕事了些,故而很快被刘宏给征调了回去。

在光和七年上任的第二位凉州刺史左昌,居然趁着征兵截取军费中饱私囊。也正是因为左昌的派兵救援不及时,才导致了韩遂边章等人被北宫伯玉给裹挟为贼,所以朝廷很快将左昌给处置了。

盖勋很快迎来了第三位顶头上司,这新上任的凉州刺史宋枭就更是个奇葩了,他提出了一个极其“天才”的想法,说凉州总是发生动乱,肯定是因为这里的百姓都没有好好读书,不如让家家户户都抄写《孝经》吧。

连刘宏都知道这想法不靠谱,宋枭的下场可想而知。

第四位凉州刺史杨雍任上出现了饥荒,不久又被免职。

第五位凉州刺史耿鄙胡乱平叛,干脆连自己的命都丢了,还连累死了傅燮。

瞧瞧这五位到底是什么德性就知道,盖勋是真不能给这事背锅。

不过在谶纬之言盛行的汉代,盖勋确实也是可以用这话来自嘲的。

“那好,不提这个,你先借我两个人用用,免得我都到不了并州。”盖勋转移了话题。

还没等汉阳太守开口,盖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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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经先转向了一旁,朝着侯在一边的年轻人问道:“仲奕,你愿不愿意陪我走一趟?”

“人家是汉阳四姓子弟,陪你往并州走一趟……”算是个什么回事。

被盖勋称为仲奕的汉阳郡中功曹姜冏已抢白回道:“我愿随盖太守前去!”

盖勋在凉州的十数年间为官可不是随便混的,何况盖勋在做武都郡太守之前也是做过汉阳郡太守的,和汉阳四姓之中的姜氏关系着实不差。

饥荒之年他又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存粮以活郡民,得到过上下的感念,当时他就在汉阳郡太守的任上。

姜冏到底还是有些年轻,自然为盖勋所表现出的种种所折服,这会儿自然也顾不上自己的新上司了。

盖勋也毫不阻拦,只朗声笑道:“好小子,好胆量,走,我们去会会那并州牧!”

看看她是否真如自己在信中所说,万事俱备,只欠一股东风将她吹往这凉州境内——

盖勋收到信的时候已是十月末。

光熹元年的十一月里,被麋竺送来并州的那些工匠,终于成功折腾出了一整套钉在马掌上的马蹄铁与其附属器具,这些东西也在乔琰的指派之下飞快地被投入了大批量的生产。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并州今年丰收粮足的好处了,州中的百姓在眼见州府发布了征用人力开采煤矿铁矿后,因工钱必然能给得出的底气纷纷报名。

而被步度根派来打工的鲜卑人,为了不被这些热血沸腾的并州人给比下去,不得不拿出了更卖力的状态。

以至于在这本应该于冬日出现鲜卑劫掠景象的并州,反而出现了两方人在同一个岗位上做工、互相比较的奇景。

虽然这幅景象能见到的人并不多就是了。

乔琰披着斗篷行于雁门郡内,于这露天矿坑的高处看着下方人来人往的景象,与一旁的雁门太守郭缊说道:“等到再过上半月就让他们停工,接下来太冷了做不得这活。”

郭缊问道:“那这些鲜卑人如何安排?”

总不能让他们白吃白住地度过一整个冬天吧?

那他们并州听上去就像是做慈善的了!

这亏本生意可做不得。

乔琰从容回道:“不会让他们闲着,让他们去五原,去元直的手下。”

她当然不可能让这些人光享受着并州内的食粮,却在冬日收工,还是要让他们去做些事情的。

可惜这些人笨手笨脚的,工坊里做工的事情不适合他们。

倒是有一个地方还算合适。

如今已是二分天下了,她也算是跟汝南袁氏先撕破了一次脸皮了,那么按照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则——

那位度辽将军韩馥,现在是可以被她从并州境内给清除出去了吧?

146.146(一更)先安于内

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从来都是这个道理。

之前她还可以跟韩馥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韩馥这个度辽将军是刘宏册封的,应当算是与她在同一阵营。

而作为并州的长官,在理论上来说她也确实需要一位度辽将军的存在来协助她管控边境。

可乔琰实在是个不太寻常的州牧。

哪怕早几年间,边地还面对着胡人的进犯,等到了如今,她手底下的将领已经完全可以覆盖住并州全境,更可说是绰绰有余,那么韩馥这个度辽将军也跟个摆设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甚至还该当算是个不太安定的摆设。

就像乔琰在随后与郭缊的闲聊之间相当坦诚地说道:“在早先讨伐董卓的时候,此人能做出装病的举动,直到袁本初等人发起酸枣会盟,他才开始蠢蠢欲动地想要响应,可见与我们并不是一条心的。他昨日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今日袁本初拥立皇子辩于邺城,明日又安知他会做出何事呢?”

所以韩馥绝不能在这个位置上了!

可出于大义之名,乔琰顶多是在之前韩馥表现出想要跟随袁绍号召行事的时候,给他扣上一个“州牧外出,欲行不轨”的帽子,而不能直接凭借着手中的军权将韩馥给斩杀或者驱逐出境,否则她就是冒领汉臣之名,而行割据并州之实。

不过这对乔琰来说也算不上是太麻烦的事情。

自徐庶这位五原郡从事到任,行监察之实,又与那身在五原边境阴山固阳道防线的徐晃形成了文武组合之后,他便意识到,要名正言顺地夺取韩馥手中的权柄,可能并不像是他想象得麻烦。

乔琰一度说到韩馥此人有些多疑,这种多疑是咎己而非责人,并没有说错。

按理来说,这不该是他这样履历的人所表现出的特质,但也难保,正是因为贵人扶持,才让他对自己的能力处在一个极度不自信的状态。

总归他展现在徐庶面前的就是这样的状态。

故而徐庶向乔琰做出了申请,他需要在五原郡内临时募兵。

作为乔琰真正意义上的直系,而且与颍川士人之间的关联有限,徐庶在乔琰这里的可靠程度还是很高的,这种募兵的权力给出去也没问题,不过这条请求巧之又巧地出现在了她巡看露天煤矿的时候。

也让她大笔一挥做出了决定。

何必募兵呢?这些在接下来的极冷天气无处做工的鲜卑人,乔琰又不想让他们吃白饭,不如再发挥一下作用。

让他们去五原!——

对这些鲜卑壮劳力来说,是在雁门吃饭还是在五原吃饭显然没有太大区别。

他们会来并州还是因为乔琰在今年三月往鲜卑王庭一行,和步度根聊聊人生的时候,透露出了这么个消息——

她交易给步度根的煤矿,在并州只能被称为残次品,而这甚至是在并州的人力有所匮乏的情况下。

对过冬燃料的需求,让步度根并未意识到乔琰此举之中所包藏的陷阱,而是将这第一批鲜卑劳力送到了并州,看看能否达成一个长期的交易。

因担心乔琰不免会对鲜卑人苛待,步度根倒也没敢将族中最是精锐的人员给派出来,以免有生力量再遭到这位并州牧的摧残。

可也恰恰是他的这点小心思作祟,让这些鲜卑人在雁门劳作了两月后,对草原上逐水草而居的不安定状态嫌弃得很。

现在还得到了乔琰这等“天冷矣,不宜室外开采”的关照,将他们暂时移居到五原来的待遇,更加深了他们的这种想法。

他们可不会觉得这是乔琰在提防他们与那身在塞外的步度根存在里应外合的可能,才将他们调开雁门,只觉得这位乔并州虽然跟他们“礼尚往来”交战的时候可怕了些,在声称往后还要拿与步度根有嫌隙的鲜卑部落练兵之时语气凶残了点,却也不愧是个能担负起一州重任的厚道人。

唯一有那么一点美中不足的是,他们时常得看到从绥远城送过来的军粮,在送抵了这一边的营地后,居然还得将半数以上的部分送到另一头的度辽将军营地里。

若说按照人数来分,也确实是这么个瓜分方式,可这些鲜卑人要是能按照这个逻辑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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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问题——

他们也就不是鲜卑人了。

于是韩馥时常能看到在自己出去行动的时候,有那么一群如狼似虎的鲜卑人,正在对他进行凶悍的凝视。

“乔烨舒她什么意思?”韩馥回到营地就开始泛起了嘀咕。

如果只是一两个鲜卑人对他这个汉人不满,尚且还可以理解,可若是每一个呢?

韩馥是一个很容易多想的人。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因为疑心袁绍想要杀了自己,而落了个躲在厕所里自杀的结局。

所以现在他也不免自己给自己制造出了危机感。

麴义就觉得没必要想那么多,也是这般劝说韩馥的,然后就迎来了韩馥近乎于指控的一眼。

如若韩馥是那种暴烈脾气,这个时候就应该上门去,让徐庶好好约束一番自己手下的鲜卑人,而不是在此时只会朝着麴义问道:“你听过这种荒唐事吗?让鲜卑来防备匈奴?”

活跃在固阳道方向塞外的,可不只是已经被乔琰在誓师大会上来了个一锅端的休屠各胡,还有北匈奴西迁后留下的其他匈奴部落。

虽然要达成成群袭掠并州的结果,在目前乔琰以武力统帅并州的情况下,可能性并不太大,但也难保会有如当年的休屠各胡一样,想要冒险一试的。

所以抵御匈奴——这话说得通。

可若说用鲜卑来抵御匈奴?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会有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谁知道她是不是打算借着那些匈奴的手,将他给干掉,对外还能掉两滴“监管不力”的眼泪。

麴义倒没有韩馥所想的那么悲观,回道:“……或许,乔并州也正是为了开拓一条前人未有过的路呢?”

韩馥不想跟他说话了。

他觉得麴义可能跟乔琰是站在一头的。

谁让那家伙在他被乔琰凭借州牧权限禁足后还给调度去了前线,加入到进攻洛阳的队伍之中。

在得胜归来后,他还颇为感慨,乔并州治军有方,若非如此也不能以数千羊皮囊渡江,又于直扑孟津敌营的时候丝毫不乱,更能在攻破洛阳后快速收敛队伍。

韩馥一点都不想要听到这个。

偏偏这度辽将军营地内的情况也并不那么如他的心意。

早先乔琰将梁仲宁调走的时候,韩馥还要思忖思忖,那家伙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他并没有发现的天赋,可在随后又被乔琰调走了几位黄巾旧部后他却意识到,这就是乔琰在挖他的墙脚。

度辽将军营地里缺了人,韩馥是要想办法补齐的。

可若是要问五原的郡民,是选择加入乔并州的军队,还是加入那韩度辽的队伍,似乎不会需要有什么犹豫,就可以给出一个答案。

更让韩馥觉得郁闷的是,乔琰在并州推行的耕作方式改良,也是要笼罩到固阳塞与度辽将军营周边的。

哪怕这些边地士卒中确实是有因为罪债而不得不充边的,却也有不少是并州的本地人。

他们每日所见都是并州的种种制度推行,让他们可以知晓,自己的家人大约也能在州牧治下吃个饱饭,在还远不到需要达成精神需求的当下,这已是足够有说服力的德政了。

韩馥充耳所闻,都是这些士卒在闲谈之间对乔并州歌功颂德,就差没将自己这个度辽将军给抛在脑后,还动不动要被跟前头的几届度辽将军相比,早已经压力很大了。

现在又有那些鲜卑人“虎视”在侧,虽然没将这种话到处宣扬,却只觉得自己半夜都睡不安稳。

可他能做什么呢?

要知道乔琰连董卓都能击败,又在并州享有如斯可怕的声望,他便是想要对对方的行为做出什么指责或是反抗,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韩馥要是胆大一点……

算了,他胆子不大。

他也更不会知道他所听到的有些话,完全就是徐庶在就近操纵的结果,尤其是那个粮食先往他的营地走一趟,再分摊到度辽将军营地的行为,可算是被他拿捏清楚了规则。

韩馥越想越觉得自己处境危险,干脆趁着半夜跑了路。

他寻思着若是自己回到了邺城,有袁绍的支持怎么都该能领到个官职,比起在这里当个被架空的度辽将军好,还不用面临生命威胁。

仔细一想,他这一跑也算是给乔琰扣了个不容人的黑锅,还能稍微出一口恶气。

谁知道他刚跑到并州与冀州的边界上,就被早已张开了罗网等他的乔琰给逮了个正着。

擅离职守这个罪名也当即就朝着他丢了过来。

至于是否还应该算是通敌,并州境内的民众自有自己的判断。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罪名,他这度辽将军的军权都可以顺理成章地卸任了——

几乎也正是在此事发生的时候,盖勋带着姜冏,连带着汉阳郡太守借调给他的人手抵达了凉州与并州的交界处。

说起来,若不是盖勋要防备路上可能出现的敌军,准备低调些行事,他其实还能带上更多的人。

就连他们在进入北地郡之前遇上的“句就种羌”首领滇吾,都因曾经为盖勋所厚待,想要将盖勋起码送到那边界线上。

毕竟在对方看来,盖勋是往并州避祸的,这与他们的利益也没什么冲突。

可盖勋思量了一番自己的目的,以及乔琰在这邀约之中所表现出的信心,还是拒绝了滇吾的好意。

他便只带着自己的这些人手,一路谨慎行事,先往皇甫嵩屯军之所走了一趟,与这老朋友做了个回应交代,而后继续东行。

他抵达边界之时,这片黄土高原之上已经落了雪。

姜冏为他披上了件厚重一些的风氅,见这位武都太守望着前方已有山头积雪的子午岭望去,神情中稍有几分怔楞之色,不由问道:“太守何故迟疑?”

盖勋目光未离前方,回道:“我不是在迟疑选择乔并州作为盟友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若真如此,我也不必一路远行前来了。”

“我是在看那里。”

他伸手指向了远处子午岭下的土地。

他们恰好是打庆阳以南而来,出现在他们面前那片纵横交错的水道之间,正是一派田垄齐整,坑道俨然,冬小麦已然播种其中的样子。

在原本已经为且冻羌、南山羌等羌种破坏秩序的北地郡,出现这样的一片田地,实在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事情。

以盖勋的眼力也不会看不出,这土地耕作的水平并不低,起码不会是有什么人临时起意,才弄出了这样的一番场面。

也正在他思虑于此之际,忽见那岭上奔行而来了百余骑兵。

虽有风雪干扰视线,也并不影响盖勋在这一个照面之间认出,这不是汉人骑兵的打扮,而是匈奴人!

“预备敌袭!”

他这口令刚刚给出,那对面的骑兵奔袭极快,已在转瞬间又行过了一段。

这距离的拉近之间倒是让盖勋陡然意识到了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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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若是按照匈奴交战的习惯,对面早应当拿起弓箭了才对,可偏偏他们并没有这种交战的意图。

那领头之人更是远远高呼问道:“来人可是盖元固盖太守?”

盖勋定睛朝着对方看去,忽然意识到那领头的小将竟是个熟人。

傅燮被明升暗降地丢来做那汉阳太守之时,傅干就跟随在傅燮的身边,虽然如今距离当时已有四年过去,但傅干也不算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至于到盖勋认不出来的地步。

他连忙抬手让身后之人先放下了弓箭,同样高声回道:“正是盖勋!”

随着他的这一声回应,那头奔袭而来的骑兵当即放缓了速度。

他更是眼见傅干令后方随从在距离此地还有一小段的位置停了下来,只他一骑朝着这方而来,分明是为了让他看到自己的态度。

那面容冷肃的小将在这番疾行号令的举动中,恍惚让盖勋觉得,身上似已有了几分昔日傅燮的模样。

昔日的傅南容名震北地,声威至于汉阳,而今其子倒也不逞多让!

对得起他父亲当年的英名!

不过盖勋也不免在心中腹诽,他怎么会与匈奴人为伍?这着实看起来是奇怪了些。

在傅干翻身下马,走上前来朝着盖勋行了一礼后,盖勋也将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他既算是乔琰从凉州请来的向导,就算不得外人,傅干自然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

他回道:“如今上郡已不若早年间贫瘠,难保不会有羌人翻越子午岭而过,故而乔侯令南匈奴人位居于此,一面令凉州各方为之懈怠,以为乔侯先得平州内之事,方可西出凉州,一面——”

“以匈奴为屏,抵御羌部。”

盖勋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却只见傅干好似并未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朝着东面指了指,说道:“请盖太守随我一道过子午岭吧,我家君侯已等候多时了。”

147.147(二更)乐平月报

盖勋还未见到乔琰本人,已被她这一手用南匈奴部众看门顺带诓骗敌人的操作秀了一脸。

虽说羌人也多能为恩义所折服,可要做到乔琰这一步的,光靠着一地太守身份大约还不够,非得总摄一州事务不可。

可偏偏凉州境内的羌人光是西羌就有数十支名类,而境内掌握了最大一支武装力量的,还是马腾与韩遂等人。

怀着这种说不上来是微妙还是该当算作崇敬的想法,盖勋随着傅干一道上了那子午岭。

一入山中他便见到,那结庐而居,又于山地上圈地放牧种植的匈奴人,瞧着更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幻灭感。

要说这些人身上的匈奴特质,以盖勋方才远远见到就能辨别出来的状态看,并未有所衰减,可这种生活方式,或者说是守门方式,就着实是让人叹为观止。

盖勋打马而行,朝着身边的傅干问道:“乔并州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傅干回问道:“盖太守可曾听说过我们君侯有在什么必须杀人的时候留手吗?”

这好像还真没有。

盖勋思量了一番乔琰崛起的过程,若单论对匈奴的行动来看,那匈奴之中的休屠各胡,袭击于固阳县制造出了一番血案,乔琰便以将其杀之殆尽、悬首而还的方式回击。

据说那阴山之外的受降城上,三千休屠各胡的无头尸体至今还被挂在那里,为北地出阴山的羌人所见,也连带着将消息传递到了凉州境内。

这显然不是个一味奉行仁义之法,意图感化这些胡人的统治者会做出的举动。

“按照君侯自完善州中首功制时候所传达的信息便是,只要我们始终比那些胡人要强盛便好了。”傅干又道,“若是能将这些人化为利刃,也未尝不是对州中有生力量的保护。”

盖勋眼见傅干说这话的时候,远远地与那南匈奴队伍中看起来最像是领袖的一位打了个招呼。

那人本还在手中提着个猎物,好一派耀武扬威的样子,这会儿却忽然收敛起了盛气凌人之态,朝着这边做出了个恭送的姿态,看得盖勋不由觉得好笑。

“他得算是个特例,”傅干倒也没被眼前的情况冲昏了头脑,开口说道:“南匈奴的单于乃是由上一任护匈奴中郎将立起来的,虽然南匈奴归化内附,但按照胡人竞争上岗的规则,多少有些得位不正。他兄长于夫罗曾经为大汉朝廷征战于幽州,已联结起了些势力,于夫罗之子承汉姓为刘,如今年已六七岁,料来没有让他抢过继承权的机会,比起仰赖于等南匈奴单于位置侥幸落到他的头上,还不如寄希望于跟着君侯做事,能另外得到一片封地发展势力。”

“不过盖太守放心便是,君侯人虽年少,却绝不会为之所蒙蔽。该将其视为刀刃,还是将其视为子民,君侯自有一番权衡的想法。”

“我可不担心这个。”大约是因为已经抵达了并州边界,盖勋也稍稍放松了几分心神,便已调侃一般的口吻回道:“乔并州言辞犀利,屡见珠玑,以那匈奴人的学识,再如何有点通晓文墨的本事,大概也没法让她为之所动。”

这话说得,一时之间让傅干不知道这得算是夸还是贬。

不过盖勋这人一句话梗死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他此时对并州的态度,大概还是正面的。

傅干又听盖勋说道:“我看我也不必担心你了,你父亲与你取表字为彦材,正要你为良木擎苍,如今你跟随在这位并州牧麾下,也算是应了这彦材一字了。”

这确实是傅燮对傅干的期望。

不过说完这句,盖勋便没再多提傅燮之事,只转而说起了在他离开汉阳郡之前,陇西与金城一带的情况。

董卓给马腾册封的前将军和给韩遂册封的左将军,虽然要比乔琰原本的那个讨虏将军的位次更高,但从本质上来说,也只是其本人的殊荣,而不能因为这两个将军位置而享有开府的权力。

可马腾韩遂是什么人?

这两人早如他们当年对着盖勋所说,一日从贼,便无可回转。

能不能回的姑且不说,在已经对有些规则置若罔闻之上,反正是做得很直白的。

所以这两人相约于郡中开将军府,将自己的手下都以诸如将军府长史、将军府掾吏之类的名头给安顿了下来。

得亏董卓还知道不能将凉州金城郡太守和陇西郡太守的身份交给这一人,否则还得更助长一番他们的气焰。

但只是如此也足够让这凉州西面深觉惊怖了。

“韩遂麾下部将成公英,马腾麾下庞德,均为统兵卓绝之辈,各授予将军府长史一职,这凉州又历来多出能征善战之辈,韩遂麾下有一小将阎行,也堪称武力殊绝,马腾本为武将,其子马超年不过十四,也已随其父征讨西凉。”

盖勋说到这里又陡然意识到,非要算起来的话,乔琰可算是十岁就经历黄巾之乱的战事,就连傅干当时也跟着傅燮同在长社作战。

这样说起来,马超的年龄又算不上太小了。

等正式自那子午岭上转入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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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勋更觉得他的眼睛有些不太够用。

和气候于种植环境本就要更为恶劣的西凉相比,这位乔侯治下的并州着实是让人望之心喜。

上郡的土地已经彻底为冬雪所覆盖,踏原野而过几乎见不到多少人影踪迹,可四下里的寂静又分明不是毫无生气的死寂,正是一种新芽萌于田垄之下的希望。

此时日已近暮,盖勋便随同傅干前往上郡治所肤施小住一晚。

也正是在此地,他见到了荀攸。

颍川荀氏子弟效命于并州,若是放在盖勋前来并州之前,几乎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可当真见到这位文采风流、品貌出众的青年朝着他行礼之时,他却无端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并州,可能并不奇怪。

盖勋这会儿也确实是从长期的戒备状态中感觉到了一点疲累,在荀攸稍显慢节奏的问候,加之屋外雪落簌簌之声的背景音中,这份疲累更是让他在此时只想寻个入眠之地。

倒是护送他前来的姜冏,因为和傅干也可以算是同龄人,早年间也有过几面之缘,这会儿交谈得正欢。

听到傅干于交谈间提到,在并州牧的治下还能有乐平书院这样一个地方,姜冏的眼睛里都快生光了。

他虽然出自汉阳四姓之一,也便是未来被称为天水四姓的姜、阎、任、赵之一,但归根到底他们还是地方豪强。

凉州这地方出身的人在中央遭到了多大的排斥,从他们之中的历任前辈遭到的待遇便可见一般。

以凉州三明为例,出自安定郡的皇甫规,空有一身战绩傍身,却只是在死后才被追赠为大司农,出自武威郡的段颎,那个太尉的位置是靠着巴结宦官得来的,否则也不会因为清算宦官王甫一案,被迫在狱中自戕,出自敦煌郡的张奂,为了得到往后升迁的机会,直接来了个移民操作,把自己的籍贯变成了弘农华阴,即便如此也没能得到高位,还辞官归乡了。

这就是最真实的凉州。

姜冏清楚地知道地方豪族继续成势所能造成的控制一地之力,却也同样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上限。

光做个武将,显然是有上限的,

那么乐平书院这种在傅干说来文武兼修,医农工事具备的地方,也就更对他有着一番天然的吸引力。

或许对整个凉州都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不过他如今一边顶着汉阳郡功曹的职务,一边担负着将盖勋给送到乔琰面前的责任,可不能真就直接撂挑子不干跑去上学了。

到时再说吧。

他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念叨着此事而难以快速入眠,却不想或许是因为那荀从事招待他们的晚膳甚是美味,又或许是因为他也同盖勋一样一路高度紧张现在该松弛一些,他还是很快陷入了梦乡。

等到第一日离开上郡肤施之时,外头的雪已经堆积得有些厚了。

荀攸看似温吞,做起事来却绝对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他早在他们起身之前他就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又在车中准备了食水,以备途中所用。

盖勋在姜冏的搀扶之下登上了马车,继续朝着东面而去。

还不等他坐稳,姜冏已经眼睛很尖地看到了这马车中有些特别的东西。

这车厢的侧壁上钉着个书架,其中放着几本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籍。

若是以竹简刻录书籍,起码要堆上小半个车厢,可此时却只需要这几本就够了。

这是姜冏此前从未见到过的场面。

放在最上面的那本尤其的薄,他便将其顺势给取了下来。

可当此物被拿在手中的时候,他却发觉这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张以折叠状态放在那里的大型纸张。

卷首四个大字,乐平月报。

月报这东西听起来很像是什么下级向着上级每月呈递的奏报,不过姜冏看了几行就意识到这显然不是他所理解的东西。

这更像是一张各门学科混杂的实用信息杂闻。

巧的是,这份月报就诞生在这个月。

早先蔡昭姬折腾出了那并州宣传“作业”,也给了乔琰一点启示。

在她如今拥有的地盘和军事实力,都还不能支撑她做出印刷术创举的时候,这份乐平月报依然以乐平书院中学生手工抄录的方式完成,确实是可行的。

而若是这份月报能按照乔琰所希望的那样,必须囊括文学、医学、农学、天文历、杂谈以及地理六项,也等同于是让乐平学子在这个手抄小报的行为中,再巩固增长一份见闻。

对外则是将其渐渐变成并州境内趋于习惯的东西。

哪怕在最开始,此物只能作为州中豪强世家以及读书识字之人的读物也无妨。

无论是读书识字的人试图从中窥探到她这位执政者的想法,还是他们为了展示自己能有这个读懂月报的实力,将其中的知识传播给乡民知晓,对于乔琰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结果。

这份月报的主办人,正是——

“蔡昭姬……”姜冏看着月报上“编辑”一栏的名字,先将之记了下来。

昭姬并没有辜负乔琰让她维持这份月报功劳的署名权荣耀,在这份作为乐平月报光熹元年十一月刊,也就是乐平月报的第一份报纸上,这六大板块她都将内容填充得很好。

此时读到了这份月报的姜冏,就先看到了在第一页上的内容。

天文观测台于乐平新建,乐平书院学子代表就对乾象历的提出者刘元卓做出了一番采访。

除却介绍乾象历的理论和观测进展外,“笔者”也提到了昔日汉灵帝支援马伦等人的历法完善工作,表达了一番对于先帝的追思,充分体现了何为政治正确、根正苗红。

姜冏这个凉州人不太能体会到这几句中的用意,只如痴如醉地看着旁边的浑天仪配图,可若是要乔琰来点评,昭姬的政治觉悟真算是在她身边这几年养出来了。

将此事放在第一页简直再合适不过!

第一页上的文学板块,蔡昭姬毫不犹豫地又开始薅自家老爹的羊毛。

乐平的生活舒坦吗?写《东观汉记》写累了吗?那再来写一篇《蔡邕居并州偶感》吧!

就蔡邕那写个碑铭能洋洋洒洒数千字的文豪做派,写个用来镇场面的文章,表示表示我们乐平对读书人很友好,简直毫无压力,这同样是给并州境内看一个态度。

要戏志才说,其实这玩意让他来写也无妨,反正他用来忽悠好友写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筹备凉州之战在即,也就只有蔡邕能当个闲人,戏志才可没有这个多余的时间。

第三页与第四页,蔡昭姬没有严格按照六大板块的边界定义,而是选择将医学和地理放在了一处来写。

早前乔琰探访北地郡泥水返回后,与她提到过,泥水上游的水质多饮有害,是上游的土壤环境造成的。

昭姬想到这应景之事,便直接拉上了伏寿和吴普完成了这个专题。

并州境内有多少类似这样的情况,什么样的水更适合饮用,喝生水后产生的几种疾病应该如何救治,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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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页中做出了一些尽量让人读懂的解释。

这些东西有些已经在吴普于乐平开设医学课程期间编纂的教学典籍里有过记载,有些却还需要结合并州的实际情况和病症来增补记录,比如说“腹中有石”。

第五页的农学不是科普并州境内的独有耕作之法。

若真这么写了,尤其是若是将她目前以剂量贩售的肥料配方给写出来,那她兑换农书所形成的优势也便荡然无存了。

所以在这一部分,蔡昭姬类比于先前采访刘元卓的方法,采访了几位今年亩产尤其高的老农,连带着他们的籍贯和姓名,合并那提及的看护农田野生小技巧一起写在了上面。

在记录籍贯和姓名这件事上,郭嘉给出了一点相关建议。

毕竟他前两年能在那度辽将军的选拔期间,能想出以排演皮影戏来提升团队士气,在这种荣誉感的营造上还是有些发言权利的。

这也连带着影响到了第六页的杂谈。

杂谈之所以被称为杂谈,确实都是些轻松的话题。

说的都是些乡里乡间的轶事趣闻,譬如当年郭林宗对贾子厚做出评价而贾子厚改过向善这种类型的故事。

不过故事中的地名对并州人来说耳熟,故事本身却有那么三两个,令人听来只觉“这若都可以被记载于月报,那我也可以”的。

可正是这种我行我上,让人一面摸不着头脑这个遴选标准,防止有人为己造势,一面又让人更乐于去顺手做些可能让自己留名于典籍之事。

这其中的意味,姜冏同样看不明白,可他已隐约看明白了傅干何以能成长到他此番所见的样子。

正因为他处在一个这般锐意进取、积极昂扬的环境里。

姜冏不免发了会儿愣,就见手中的乐平月报被盖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去。

“我还想……”还想再看一遍的。

盖勋丝毫没有跟小辈抢夺东西看的尴尬,坦然回道:“你先看别的。”

姜冏的表现已经足够证明这是个优秀的读物,那自然是也该让他在路上打发一番时间的。

只是还没等他看上两行,他便忽然感觉到大地正在发出一片震颤之声。

盖勋脸色一变,当即放下了那乐平月报,推开一旁的马车车窗朝外张望。

这声音虽有些与往日所听到的不同,却也只有可能是大队骑兵正在此时行动而发出的动静。

因为大批牛羊马匹的自然迁徙,根本不可能形成这样齐整的动静。

他们此时所乘坐的马车已从上郡进入了西河郡,哪怕明知道南匈奴部众在乔琰这位并州牧的指派下,都已经分出来了一部分种地去了,也实在很难不因为一点刻板印象,而让他产生一些不妙的预感。

可当盖勋从车窗视野中看出去的时候,所见到的却可能是一副他永生都难以忘记的场面。

在西河郡这一片并无太多山地起伏的原野上,掀起了一片由远及近而来的雪浪。混杂在这片震天动地的声响中,好像还带着一种有若真实浪潮的流动感。

那是大批骑兵奔马而过所溅起的碎雪!

它们在空中炸碎成了团簇的飞尘,落地复起,起而复落,杂糅交织几如地上之云,高原之浪,充斥着令人视线都随之掀翻反复的动感。

而在盖勋的视线中,这一支队伍尤其特殊的是,身着铁甲骑兵所骑乘的马匹也同样着重铠。

于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铁铠的重量,让他们奔行于雪原之上,马蹄声中也有一种铁具砸地的惊人声响。

日光之下,这以千计数的铠甲流动着银黑交错的辉光,马匹的本色被铠甲所覆盖,同样映照出一片令人目眩的颜色,而这马蹄经行之处的雪地,也像是已经在日光中变成了一片汪洋。

所有的这些或明或暗的颜色,都在雪原上归于一个白字。

其中也只有一个颜色是红的。

正是那领头人!

这抹跳脱的鲜红不过须臾就已经抵达了盖勋的面前,也让他好像并不需要经过对方做出什么自我介绍,就可以清楚地判断出——

这不是别人,只有可能是乐平侯乔琰!

盖勋不由为之一惊。

当他走下车来的时候,更是只觉一片扑面而来的煞气。

他眼见这并未着铠甲的少年州牧,在与傅干交换了个眼神后,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脸上,开口说道:“我本是带着骑兵队来试试马蹄铁效果的,想不到在路上能遇到盖太守。真是今日出行之幸!”

在她说到马蹄铁的时候,盖勋留意了一番她所骑乘的马在脚下发出的踢踏声。

这声响让他陡然意识到,让这些骑兵动静有别于寻常的,不是地面的积雪,也不是因为马匹的负载更重,而是因为这些马匹的脚底显然还有另外的东西。

这些东西……它们若能增进骑兵的负重和行动力,必然对凉州之战大有裨益!

所以哪怕盖勋还未曾知晓马蹄铁的奥秘,也还未曾跟乔琰说上几句话,在对上她意气风发的面容之际,想都不想地将一句话脱口而出:“乔并州预备何时征讨凉州?”

自入并州地界所见种种,都已让他再不怀疑,乔琰确实有平定凉州之乱的本事。

甚至是以一把利箭之势直入凉州的本事!

也正是出于这种希冀之情,他在发出此问的时候,不免在语气中稍显急促了几分。

可乔琰若是介意于他有此一问,也不必将他从凉州专门请过来了。

她扬鞭西指,给出了个在盖勋听来斩钉截铁的回答——

“明年四月!”

148.148(一更)新年伊始

不过此时,距离那在乔琰口中的“明年四月”,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

起码在光熹二年的四月到来之前,并州先迎来的不是对阵西凉之战,而是——过年。

自孝武皇帝以太初历作为标准汉历,年节才从冬至改为元月初一。

当光熹二年的这一日到来,乔琰从所住州府小楼的窗口朝外看去,这晋阳城也只是天色刚擦亮而已,却已有一片沸腾的气氛传到了她的耳中。

她干脆换了身不太打眼的衣服,下楼去了街上。

这已是她在来到这个汉末年代开始所经历的第六个春节,却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没有鞭炮声的过年。

可想想要是此时就有火药推行,她要想平定周遭,就不能只靠着骑兵优势,还得头疼更多的问题,她便又觉得像是眼前这样也不错了。

虽无火炮喧嚣,这年节的年味也自有其他方法来弥补。

按照汉时的规则,正日各地必行大傩驱邪仪式,并州也不例外。

十一二岁的少年合计一百二十人,此时已在方相氏的带领下呼喊过街巷打鬼。

这捉来的“鬼”只是个稻草和楮皮纸所扎成的人形,被托举在最前排的支架之上,此刻将被从晋阳一路带往西河郡的方向,直到被丢弃入大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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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代表着并州一年之内的邪祟都被随之沉河驱逐。

或许是因为乔琰的武力威慑,这位并州境内行“方相氏”之权的长者,还往并州州府来了一趟,问询是否可为。

乔琰没有拦截这种行为。

在并州今年有新住民到达,又确实需要一个仪式来敬告新年的时候,这种从周礼开始就规定下去的礼节,是有存在必要的。

驱邪逐疫,也是在方今大疫时常横行之际,稳定民心的一个举动。

她只是提出了两个要求。

其一,并州州府原本的弃鬼于河,选的是汾水。但随着她的统治,西河郡与上郡的情况相对趋于稳定,不如将河流选为黄河,也更符合中原认知的祭告河神。

不过这样一来,要完成“除夕夜逐”的活动行路的距离就变长了。

为免这些执行随队任务的少年人在途中发生什么意外,乔琰干脆将这个除夕之行改为元月初一。

其二,队伍中的一百二十名少年人中前列的三十位,名额交给乐平书院中的学生,随后的九十人名额也不需限制性别。

这样一来,方相氏崇拜若有朝一日不能为她所用,也可将此举变成学生活动。

乔琰目送着这一列少年远去,随手在街边的摊贩位子上买了块桃木牌,见这摊贩似乎认出了她来,她一面将钱递了过去,一面比划了个莫要出声的手势。

桃木牌的正面与各家门前的勾画图案一样,正是猛虎,反面则画着神荼和郁垒两位门神。

乔琰不免琢磨起了唐朝时期的门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希望到哪一日神荼的位置会被换成典韦,想想都觉得这场面会挺有意思的。

而如今纸业不发达,自然也无春节贴对联一说,在并州境内的门上挂的还是苇茭。

一种说法是神荼和郁垒是执着苇索捉鬼的,另一种说法是苇茭的这个茭字,正取的新旧交替之意。

在乔琰往街头一游折返回来的时候,州府门前也早挂上此物了。

可现在好像还多出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因乔琰准备来发个压岁红包,在并州州府任职的各位都被她给征调了回来。

但这会儿这些人还人手捧着块染了色的薯蓣糕,可真是让这一批文臣武将多了一种排排坐吃点心的滑稽气氛。

“……谁能给我个解释?”乔琰环顾一圈问道。

戏志才带头回道:“君侯,我等是这么想的,乐平积攒下来的第一批百万石粮食,乃是种植薯蓣所得,虽然如今还是恢复到粟麦为主,总还是该对其做个纪念。不若按照元月初一,不因此物引起风疾的官员便以食用薯蓣糕为俗,以表忆苦思甜之意。”

对戏志才等人提出的这个想法,乔琰没什么意见。

这还得算是个追根溯源的团建。

不过春节嘛,当州牧当主公的说点玩笑话活跃一下气氛,总还是有必要的。

乔琰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觉得在乐平苦?”

“……那没有!”戏志才立刻否认道。

郭嘉对此喜闻乐见。要不是戏志才这家伙写什么猪油拌饭,排骨高汤,坐观山花,顾视山田,也不会把他给吸引过来,现在好了,自相矛盾了吧。

更让他差点没直接笑出来的,是乔琰直接把戏志才在过年期间的椒柏酒削掉了一半,换成了甜酒酿,烈酒更是严禁他在此时饮用。

可若是要乔琰说来,有这种借题发挥也实在寻常。

按照史书的记载,戏志才应当死于196年,距离如今也不过只有六年。且因为史料匮乏,无从评判他到底是因为喜好饮酒、还是因为流传疾病、又或者是因为身体本身的问题导致了死亡,虽有华佗在此前被她请来给戏志才调理身体,总还是有些隐患。

还有一位甚至已过历史上记载年岁的,正是马伦,从事天文历法的计算工作也确实消耗心力,只能通过食补的方式来关照。

这让乔琰在看着眼前场面的时候,不免考虑起了将华佗请回来直接定居于并州的想法。

对一位医者来说,救治更多的民众、见到更多的病案乃是毕生所求。

而现在,她可能有了延请华佗的资本了。

她心中思忖着此事,也没耽误着将手中的压岁红包和对每人的新年祝愿给塞在纸包中,一个个分发了出去。

红包之内并不是真正的钱币,而是铸造成钱币样式,却更倾向于佩戴赏玩的压胜钱,正合如今的风俗。

只是从民间打造此物的铜铁,改换成了赤金。

程昱对此接受很良好,毕竟是将乔琰视为他梦中太阳的狠角色。

可贾诩领过这纸包的时候,表情就不免呆滞了一瞬。

州牧是长官,也可算是长辈,那乔琰以这年纪给他发压胜钱,也不是说不通。

奈何他一转头就看到了贾穆也拿到了个压岁钱红包,这就……不太对劲了。

但他向来稳重,不会将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说给什么人知道。

若是让有些人知道他的这种郁闷,只怕还得觉得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比如说麴义。

在度辽将军韩馥被乔琰以擅离职守的名义给擒拿下狱、解除军权之后,麴义原本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可算是来了。

一个上司没有了,他欠韩馥的人情债其实也早还差不多了,那么就应该顺理成章地成为下一个上司的部下。

乔琰接下来的任务又是征讨西凉,他还恰好能派上用场。

结果韩馥在并州大牢里度过春节的时候,麴义也还是个在度辽将军营地内的闲职。

虽然乔琰让人专门往并州各处的军营多送了一批猪羊肉食,以做年节犒军之用,也还专门表达了一番对于麴义的欣赏,可麴义想要的是那个作为自己人标志的压胜钱,可不是什么夸奖。

也正是他抱着这种想法的时候,他被乔琰安排了个特别的任务。

往邺城走一趟。

这是同时被她派出去的两路队伍。

其中一路往长安而去,为汉帝刘协送上作为汉臣的年节之礼。

当然,乔琰在呈递给刘协的奏章中也说了,陛下如今处在贼人掌控之中,若以牛羊马匹,粟麦高粱等物上贡,必然造成损我资敌的效果,只能以器皿、家具、酒水等物,来向陛下展示并州的忠君之念。

刘协能不能收到她的这份心意另说,董卓可能是要被这份糊弄学岁贡给气死。

而另一路是往邺城去的。

邺城朝廷给乔琰的骠骑将军位置是遥尊而不是她自己领下的敕封,意味着她其实并不需要对刘辩执臣子礼。

所以她的这个理由是,慰问先帝留下的大皇子在邺城安居可好。

比起送给刘协的年节礼物,给刘辩送去的还要像是个面子工程,可若真要细究,又好像抓不出她太多的毛病来。

她送的是自己在跟随卢植学习尚书的那阵子做的学问笔记,连带着她在并州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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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余的阅读手札。

以世人对并州牧文化水平的认可,这份礼物就很有先帝托孤之臣对皇子的殷切问候。

可大概刘辩也是不会感觉有多高兴。

也正因为如此,乔琰派出了麴义这个硬骨头,正好展现展现并州现如今的风貌。

若非要说的话,让麴义去从事这个出使的任务,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有劝阻吕布投往董卓这个成就,会有劝阻麴义投往袁绍这个成就吗?”乔琰朝着系统问道。

反正大家现在已经摊牌来说了,她将想要薅羊毛的心思表露在脸上,从理论上来说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麴义的领兵之能比起吕布来说也不低,顶多就是在个人武力上有些差距。

董卓和袁绍都是汉末枭雄人物,姑且拿来比一比也无妨。

那么吕布背叛丁原投靠董卓,和麴义背叛韩馥投靠袁绍,是不是应该也能拿来类比?

在系统内置的成就并没有通过明文规定的情况下,乔琰也不得不搞出些凭借运气来瞎蒙的举动。

麴义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想要成为州牧属官,在乔琰组建了重甲骑兵后,更是眼馋得无以复加,又怎么可能在邺城朝廷发展到目前阶段的时候,被袁绍说服投效而去,恰恰是个合适的出使人选。

【这我不能告诉你。】

“那就是有。”乔琰按照跟系统这几年下来的相处,快速读懂了它话中的潜台词。

这显然是她在新年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系统简直要被这宿主的神奇操作给整不会了。

可它刚想再强调一遍自己是谋士系统不是主公系统,就听到乔琰忽然柔和下来了几分语气,对着它说道:“系统,新年快乐。”

若不是还有它的帮忙,乔琰所能达成的进度绝不可能这么快。

这句感谢,在并州百姓生活安定的局面下,更有了一番发自肺腑的真诚。

系统卡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挤出了一句话,【宿主,新年快乐。】——

这辞旧迎新的气象,好像将去岁的种种波折都给翻了篇。

无论是去年的汉灵帝过世还是董卓祸乱洛阳,又或者是民众搬迁,都和继续起航的并州没有太大的关系。

然而这正月还没过呢,去长安给刘协敬送年礼的使者回返,就给乔琰带回来了个新年的坏消息。

董卓在长安确实有上几日的消停日子,甚至有意地收拢了部从,令他们减少对外的劫掠。

这是他在逆风局面下趋于头脑清醒的自我约束。

可董卓毕竟不像是乔琰。

哪怕段煨是个能屯田能打仗的良将,在华阴的屯田也不是半年就能生效的。他手上没有这么多的粮食,刘协这个“中央”也没有得到多少四方岁贡来填充库存。

手底下的士卒养不活了怎么办?

靠着乔琰这种“大汉忠臣”良心发作的接济是不够的。

袁绍等人更巴不得他养不起。

马腾韩遂等人也别提了,西凉人自己都要靠着内部劫掠养肥其中的豪强。

董卓心中一盘算,决定铸钱!

这还真是他这种没多少经济观念的人做得出来的——

他现在拥有皇帝这个大义在手中,也就相当于有了国库,没钱了那就自产自销!

可他从洛阳逃往长安得仓促,优先保证的是人而不是物,而长安一度经历过赤眉军的洗劫,也没有太多铜料残存,要造出正儿八经的五铢钱,基本的原料是不够的。

桓灵时期民间多现的一种被从中凿开成两半,号为“对文”“綖环”的五铢钱,给了董卓以参考。

想要吃饱饭的基本需求,让董卓在这件事上也完全没选择听从于卢植等人的想法,而是直接固执己见地操作了下去。

这就成了乔琰手中这三枚钱币的情况。

原本该当重为五铢的钱币,只剩下了不到二铢,圆形的轮廓也没有各自统一的样式。

昔年孝武皇帝制定的在钱币之上以小篆所书“五铢”二字,在这三枚钱币上也消失殆尽。

这就是董卓小钱!

149.149(一更)定论五铢

乔琰以指尖摩挲着钱币的表面。

在其上隐约的凸起,很可能并不是造币所用的“范”,在制作的时候出现了什么不规则的形态,而是“五铢”二字的图样。

只不过在汉末时期的造币技术,各方势力之间都存在着差异,所以在以范铸钱的时候,产生了文字不清的结果。

恰如东吴出土的墓葬之中,真正属于吴国本土的钱币少之又少——

董卓如今所掌握的势力,也显然是在制作钱币上没什么本事!

但凡换个人处在董卓的位置上,都该当知道,经济这种东西和民生切实相关,绝不能轻碰。

这种小钱的发行所带来的弊病简直不必多提!

规范的五铢钱虽然因为各地铜矿的质量品类不同,还会出现紫绀钱这样的变种,可要知道,发行五铢钱,归根到底也是一种规范货币体系、减少私人铸造钱币的手段。

但小钱劣等量轻,一旦大批量地投入市场之中,又通过兵力强制的手段以小钱自名的“五铢”去置换真正量足的五铢钱,长安纵然没遭到董卓的劫掠之祸,也迟早会因为小钱贬值、物价飞涨的通货膨胀,陷入可怕的局面之中。

乔琰一面庆幸于董卓此举,是又给她增添了一个声讨的理由,一面又不免为长安此时的情况感到忧心。

以卢植的刚烈,若非如今还有个保住刘协性命的理由,他绝不会屈身事董。

那么眼下让民生更趋于多艰的局面,他恐怕是忍不住要开口驳斥的。

董卓现在还需要以卢植等人的存在,来证明自己手中的刘协乃是大汉正统,可谁知道明日又会如何呢?

“君侯在想卢公等人的安危,和邺城那边收到铸造小钱消息之后的应对?”戏志才问道。

“不完全是。”乔琰摇了摇头,“前者着急也没用,而后者……董卓铸小钱,以天子之名发行,在早期必然可以让自己聚敛起一批财货,但归根到底乃是暴行,邺城那头只要以不变应万变就是赢了。”

袁绍因领青州牧和护驾建都于邺城的功劳,手下也聚敛起了一批谋士。

创业早期,这些人还远不到争功争派系的地步,正确的建议还是能给得出来的。

若袁绍也因为军粮不够充足,想出什么建议刘辩也另建起个货币体系的想法,十之八/九还是能被劝回来的。

她继续说道:“我是在想,董卓的小钱一造,也便等同于是告诉民众,只要手中握有兵权,就可以换来更多的铸币之铜,何止是关中,天下居民也必定觉得钱币不可信。一旦再有战事或天灾……”

戏志才的表情也不由肃然了起来,接话道:“布帛盐谷之类的保值之物,会成为以物易物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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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早做准备了!”

乔琰起身在屋中往复踱步,停顿下了脚步后方才开口说道:“缣可赎死,等同于金,是早年间就有的规定,可若是真让以物换物之风盛行,难免出现以次充好,秩序难立之景。”

譬如曹魏时期以沾湿的布帛混杂在干布之中,以劣等粟米掺杂在好米之中,哪怕严刑峻法,也难以完全遏制住这些人投机倒把的心思。

而自董卓小钱带来的粟值千金影响扩散开来,经历了曹魏代人的努力都只是勉强重新将五铢钱给推行起来,却没能将其中的弊病给彻底消除。

所以,越早划定一个规章制度越好。

董卓小钱的出现让她意识到,她是时候开始寻觅经济学方面的人才,以保并州在民生发展之余,还能有合适的经济体系并行。在此之前,她先定个最基本的标准。

“乔侯的意思是?”

乔琰笃定回道:“令并州境内的铸币官来见我,无论接下来战局如何,我方境内的铸币绝不能有任何的偷工减料。此外,将仍旧遵循五铢钱的惯例告知于州中百姓,如有境内劣等铸币——”

“追根究底问责!”

这个“追根究底”四字,在她口中说来,自有一番决绝凛然之态,足以让戏志才确认,这是乔琰此时提出的底线问题。

戏志才想了想,建议道:“既然如此,不如将先帝再拿出来当个理由用上一用吧。”

汉灵帝若是泉下有知,只怕都要觉得自己能被气活过来。

两个儿子变成了这等东西对分的状态也就算了,乔琰意图侵占凉州要打着先帝遗诏清君侧的理由,现在连坚持运行五铢钱货币还要打他的招牌。

天下哪有这等荒唐的事情!

偏偏他人已经死了,还是自己给出的那道诏书,也只有被抬出来当个幌子的份。

乔琰显然不会顾及到这位过世帝王的心情,只是“从善如流”地采用了戏志才的建议。

秉持大汉正统,绝不使用董卓小钱,坚决使用五铢钱——这理由简直是堂堂正正。

以乔琰在并州的信誉和声誉,连她都如此说了,除却一些特殊的交易,比如她和东海麋氏的资源置换这种情况之外,平头百姓之间的交易应当能固定在五铢钱的范畴之内。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乔琰就不需要面临问题。

以汉朝的生产力,铜矿的开采是很有限的。并州境内若只是寻常流通,目前的铜材铸钱还算足够,可一旦频起战争,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购置到战略物资,这个数目就不太够了。

有些物资也不适合让百姓在生产富余后倾销于外,而要把握在州府的手中统一收购。

这就意味着,州府需要有钱。

所以她还得解决铜矿产量的麻烦。

在戏志才离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大汉十州地图上。

并州的最北面一线,也就是后世内蒙古的区域,是有铜矿分布的,但这不是铜矿资源最发达的区域。

甘肃、新疆、西藏一带的西北边疆,以及云南这西南边陲才是!

前者正是凉州和大汉境外未曾归入国土中的不毛之地,后者则在益州的管辖之下。

而乔琰唯独有机会在此时纳入管控之下的只有一个地方——

凉州!——

远在金城的马腾和韩遂,正在为到来的光熹二年商讨如何御敌,却不知道他们已经因为凉州的又一资源,而让乔琰坚定了必须打出一场雷霆之战的决心。

身在邺城的袁绍同样不知道,乔琰又一次公开地表露了对董卓的谴责,也绝不是要倒向支持刘辩的一方。

早在前往长安的使者回返到并州之前,前去邺城送礼的麴义便已跟乔琰汇报了消息。

袁绍固然早收到了韩馥被乔琰扣押起来的消息,却还是抱有那么一丝期待地朝麴义做出了拉拢的举动,更是旁敲侧击地对其表达,如若他能转而投效于天子,起码不会像是在并州一样,只是个度辽将军麾下的校尉。

现在韩馥被乔琰扣押,麴义竟只能起到个送粗薄之礼的作用,何不来上一出弃暗投明!

也难怪袁绍没觉得麴义已经被乔琰给预定了。

送出自己的读书笔记作为给一位帝王的新年岁贡,纵然在情理上无可指摘,却也难免为天子所恶。

若这位登基还不久的天子想要表达对这份礼物的不满,或许还因为那骠骑将军的拉拢一事,并不会问责于乔琰,却极有可能对送礼之人论罪。

“袁青州说,这若真是个美差,也轮不到我头上来。”

麴义将这些情况都报与了乔琰知晓,便听她问道:“那你是如何想的?”

他是如何想的?

凉州人慕强的习性在麴义这里也有着十足的表现。

他往邺城行去,本以为就算新都初立,在各项名目的陈设上会稍显简陋些,但皇城搬迁,料来是按照仅次于洛阳的形制而来的。

却哪里想到,那邺城王都,别说是跟他见过的京师洛阳相距甚远,就连跟晋阳相比,也少了几分鲜活之态。

再一看天子的近卫军,麴义更是生出了一种荒诞之感。

这哪里像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近卫,分明是随同刘辩迁都于邺的贵族子弟在这儿组了个玩闹的阵仗!

再配上了两老弱残兵,当真是毫无王都禁军气象。

如此一看,袁青州也未免太不靠谱了。

不过麴义这个想法倒是稍微辱袁绍了一点。

他是要手握天子的大义来洗脱他在讨伐董卓期间的名声损失,又不是真要让刘辩拥有一支纵横邺城的铁骑。

真正的精锐他是绝无可能交到刘辩手里的,也早被他以讨伐青州黄巾的名义调度离开了邺城。

但袁绍的藏拙,更坚定了麴义选择投效于乔琰的决断。

在乔琰问出了那句话后,他也毫不犹豫地朝着乔琰屈膝而跪:“君侯若不嫌弃,麴义愿为君侯驱策!”

他也确实是有这个承诺效命的资本。

西平麴氏之中的一支,已在韩遂所占据的金城郡生活了数代,若要征战于凉州,麴义绝对是个合格的战将。

他与韩馥之间的关联,大概也早在乔琰强行让麴义一道参与讨伐董卓之战一事,而被撕扯开来了不少。

乔琰不怕这种出于“人往高处走”想法而投靠于她的部下,就像如今的吕布也未尝不是这种心态,只是因为乔琰所展现出的强势和给出的诱人筹码,才像是个被胡萝卜勾着往前跑的驴子。

一旦她正式进取凉州,可以预见到的是,如吕布麴义这样的人绝不会在少数。

这就是凉州并州的特色!

可那又如何!

英明的主公要做的是因势利导,将这些人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直到再也无法下车,而不是强求人人都上来就有着不可逆的忠诚。

麴义此时的效忠也让她足以确认,改变历史事件中出名的从一方转投向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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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角色,令其对后者的招揽表现出直接的拒绝,也正是她糊弄系统刷出成就的有效途径。

乔琰伸手将麴义扶了起来,“你来看!”

麴义随同她行到后头的偏厅内便看到,此地的桌案上已经搭起了凉州的地形图,在其上,各色旗帜有着各种反复插拔的痕迹,只怕是就凉州的行军计划,她已经与手下的谋臣商讨多时了。

其中尤其醒目的一支旗帜,正立在安定郡的高平城上。1

以麴义的作战素养,不可能看不出乔琰的意图,不过此时显然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

“张从事为凉州降将,又只担负着若我能胜董卓、便为我劝他叔父来降的职责,姑且可以不予评说,如今在我麾下,彦材为北地郡人,文和先生出自武威,元固先生自武都、汉阳而来,安定郡有皇甫将军为援,唯独缺少的,便是了解凉州腹地金城郡的人手,麴将军若肯效力,正是补全了最后一块。”

“凉州地形繁复,羌人部落众多,若打无准备之仗,只会让并州这几年间的发展消弭于一战。”乔琰指着眼前这片狭长之地,在看向麴义的眼神中正是一派令他不由为之牵动的器重之意。“如今,临战之势可成了。”

被人视为空缺的最后一块拼图,这是何其荣幸之事!

哪怕明知乔琰早先就与盖勋承诺过,她会在今年四月发起对凉州的战役。可当最后一项备战准备正是他的时候,麴义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韩馥。

正该为乔侯取下那韩遂的首级才是!——

被人锁定为目标的韩遂,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分危机感。

可他又转瞬压下了这种想法。

皇甫嵩此时屯兵于朝那县,距离他所在之处,还有起码六百里的路程。这几年间与汉军的交战,料来已经足够汉军意识到,深入凉州境内追击,一旦物资补给不及,又被羌族包围,到底是多可怕的事情。

如今董卓又手握天子于长安,不得不仰赖于他和马腾二人作为后方援助之屏障,让他何止脱离于叛军的身份,还可正儿八经地被人称呼为将军。

从董卓所在的长安,经由左冯翊通往朝那的山间谷道,同样能留意于皇甫嵩的动静。

所以皇甫嵩但凡有异动,他都能知晓异动。

要知道皇甫嵩也是领过左将军之职的,现在却是他韩遂这个左将军安坐金城,而皇甫嵩这位早年间的左将军,竟成了被人前后包抄的存在,许有灾劫临头。

这可真是——

大快人心得很!

那位并州牧就更不必多说了。

他与马腾二人在商讨完了对策后都觉局势稳妥,也早开始了庆祝之举,这会儿他们早不纠结什么前将军左将军的高下之分了,而是极有豪情地宣称,谁若能击溃皇甫嵩的队伍,便去同那董卓讨要车骑将军的位置。

在这酒过巡之际,马腾与韩遂敬了敬酒,说道:“乔并州,少年人罢了,连南匈奴都有不听指令者,还谈何进攻我凉州!”

那南匈奴的呼厨泉在子午岭东西游荡之事,早被羌人散骑报与了他们知晓。

只怕再有两月,他们都要在新起田垄上春耕了。

韩遂笑道:“不错!她若真能兵进凉州,我将这颗项上人头赔给她!”

150.150(二更)西出河谷

光熹二年的二月春初,那盘踞在子午岭以西,借用宁县周遭河水种地的南匈奴人,甚至还耀武扬威地打劫了一番周遭的先零羌。

他们从对方部落中劫走了一批牛羊,这才施施然回到开垦的田地上播种。

消息传到马腾韩遂等人耳中的时候,这两人虽此时没聚集在一处提前庆贺,却在此时持以一个相同的观点——

短时间内,那位乔并州只怕更没有西进凉州的机会了!

至于先零羌遭到劫掠之事,与他们属实没多大关系。

中平年间,北地郡内先零羌与郡内其他诸羌发动叛乱,意图进犯辅,后为张温、董卓等人所击败。

随后,分布在北地郡内的游弋散部,宁可继续保持着相互抄掠的生存方式,意图伺机崛起,再现“以力为雄”的景象,都不愿意选择朝着他们两个凉州内的大军阀投效,难免让马腾韩遂觉得他们不识好歹。

现在被同样匪寇做派的南匈奴部众再一次趁势击溃,也正好让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何况,南匈奴单于这个分出来独立的二儿子,将手下的部从发展得越是强大,也就代表着,他越有机会联合西河郡的南匈奴一道,给乔琰制造出些麻烦。

以马腾和韩遂二人对南匈奴的估量,这连议政都要受制于大汉的部落,只怕不会错过这个自立的机会。

要不是从这凉州西侧到东侧的距离太长,他们甚至巴不得亲自出手协助对方。

可他们又哪里知道,也同样是在二月里,乔琰一面令人彻底完成了出战队伍的马蹄铁安装,又每日放风一支队伍以尽快适应马蹄铁的效果,进行查漏补缺,一面在春耕之前,令人将保质期时间最短的锅盔完成了制作。

这些军用干粮,连带着先前做出的肉脯酱菜干酪等物,一并装上了运送军粮的小车。

麋竺送来的造车工匠,在冬日里和擅长于此道的马钧一道,完成了推车的改良。

那在麋竺看来有些荒诞的风帆助力系统,在马钧的巧思之下,也被改成了折叠的状态,只在必要借助于风力之时才会张开。

而乔琰面前也已放上了一张名单,其上所书,正是她如今麾下部将的名字。

要领着何人出战,她还需要做出一番最后的斟酌。

正如她此前与麴义所说,那几位凉州人是不可能缺席的。

麴义、贾诩、傅干、盖勋四人,正是她行军的向导。

或许还要加上随同盖勋前来的姜冏。

一想到对方正是天水姜维姜伯约的父亲,乔琰便不免觉得好笑。

如今姜冏自己也还只是个少年人,姜维更还是个没影的事,甚至谁也无法估计,在这越来越有如滚雪球一样形成的蝴蝶效应面前,姜冏的儿子会否还叫做姜维。

不过这些倒现在也都是没影的事情,暂且可不必多想。

乔琰更应该考虑的是,在这些凉州人之余,她还应当带上哪些人。

武将之中,典韦、吕布和褚燕肯定是要带的。

羌人善战,乔琰也无法保证,她此时的武力值就是完全够用的,所以典韦这个保镖不能漏下。

要带吕布也不难理解。

按照她此行的目的,一旦平定凉州,下一个举动绝对是进攻长安。

吕布这家伙满心满眼都是干掉董卓拿到赤兔马,若是将他给漏下了,可难保他会不会闹起来。

何况除了他本人的意愿之外,乔琰也想看看,还能不能再薅出一个【协助吕布击杀董卓】的成就。

至于褚燕——

凉州的山地地形让乔琰需要一支山地军队作为策应,这个位置非褚燕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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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按照她的行军计划,她所需要的将领就差一个了。

她执笔斟酌了片刻,加上了赵云的名字。

要平凉州不是一日之功,其中还有一边行军一边扫清治理的过程,性情相对沉稳的战将就很有必要。

张辽、徐晃和赵云,其实都满足这个要求,不过要说最接近于乔琰需求的,还是赵云。

正好以徐晃接替褚燕的门亭长职责,以张辽继续戍守并州北疆。

鲜卑单于步度根在二月间将他的那些部从都给领了回去,但大概他都未曾想到的是,他那些部下居然会在并州小住了几月后差点不想走了。

哪怕乔琰按照这些人的劳工,给步度根折算了对应的煤炭收获,都没能改变他在离开前欲言又止的幽怨目光。

还是让张辽再镇着他一点的好。

而谋士这头……荀攸她肯定是要带的。

荀公达最擅长的还是交战应策,正可以给她查漏补缺,若非如此,此刻身在长安的荀爽,在早前也不必将荀攸推荐到她的手下来。

再加一人的话,乔琰最终决定带上程昱。

收到乔琰的这个邀请,程昱自己都有点意外。

按照乔琰每次离开都将并州内部的事务交托给他的情况,程昱本以为这次应当还是这样的情形。

没料到乔琰没带郭嘉和戏志才,而是带上了他。

他眼见将他请来宣告这个决定的乔琰,此刻正望着面前的凉州地图,目光却并未落在安定郡与北地郡这个一开始便要进军的位置,而是先看着那丝路中断的河西走廊,而后转向了金城以西台地更高的位置。

这让他隐约在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果然他旋即就听乔琰说道:“比起奉孝和志才,适应凉州气候的本事,我还是更倾向于仲德先生。此外——”

“我与先生,是否也已有多时未曾并肩作战了?”

上一次配合行动,还是她手中并无多少人手可用的时候,筹划那将劫粮的黑山贼给一网打尽,而后程昱便几乎从事的是内政工作。

可非要算起来的话,有此等体魄的程昱,在必要的时候应当是算作武将的,在原本的历史上,曹操给他的升官路线也是武将体系,甚至有过“程昱之胆,过于贲、育”的评价。

若不是乔琰手中没有真正意义上长于庶务的文臣,程昱又最符合作为心腹的定位,她早应该给他换个位置了。

但放在如今也不迟。

这凉州之战,考虑到凉州人对州郡长官的“审美”,他其实比贾诩和荀攸还要适合同行。

程昱朝着乔琰拱了拱手。

他已听出了乔琰话中对他的倚重和期待,自然不会拒绝。

他只是又问了句:“在我等出兵之后,并州的内政如何安排?”

乔琰不假思索地回道:“令功曹、簿曹与治中各掌一份便是,其余属官我会对应安排的。”

故而在第二日她召集麾下人手集会的时候,便将这些安排说了下去——

与她同行的文官:程昱、贾诩、荀攸。

与她同行的武将:典韦、赵云、褚燕、吕布、麴义、傅干。

两个还不能算是自己人的外援:盖勋、姜冏。

暂代州中事务:陆苑、秦俞、戏志才。

郭嘉和张辽等人依然负责边境之事。

“凉州之战要紧的是后方不能生乱,我令你和仲饶一道执掌内政,便是让你替我看好并州境内的世家,无论凉州方面的消息传达是否及时,都绝不能让他们生乱。”乔琰将陆苑留了下来后,开口说道。

仲饶便是早前乔琰在给秦俞提供的几个表字备选项中,由她选择出来的。

俞有安定和美之意,田产丰饶自然也在其中,乔琰在备选中加入此字的时候是想到,后世有一名为“俞”者表字文饶,又在知县任上开渠筑堤植树,多有善政。

秦俞当然不知道此事,她只是觉得,这还正合乎乔琰给她的职务定位。

见陆苑闻言并无重任在身的忐忑,而是大气地应了下来,乔琰也不免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继续说道:“此外便是后勤补给军粮的问题,春耕期间我不会让凉州战事成为并州的负累,但随后的军粮补给,并州内却绝不能出差错!”

陆苑回道:“君侯且放心就是。”

这些话交代完了,乔琰想了想又问道:“你父亲那边的情况你如何想的?”

也差不多便是开春时节,从南方还送来了一条消息。

袁术领了刘辩这一方朝廷的车骑将军之位,驻扎于豫扬之间。此人又向来傲慢,竟以半个扬州牧自居,于九江郡募集重兵。

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他还公然勒令庐江太守陆康向其缴纳万石米粮充当军资,在遭到了陆康的反对后,袁术竟毫不犹豫地将陆康打为叛逆,以其并未承认刘辩为天子、也未曾上缴税赋为名,发兵向其征讨。

此前袁术去信要粮,还只是这两方之间私人的事情。

可他这么一开战,可就将消息传遍各州了。

乔琰也不例外地得知了此事。

这确实是那路中悍鬼袁长水做得出来的事情,可这对于身在庐江且年事已高的陆康,以及陆氏家族百余口人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陆苑闻言叹道:“我如今能做的也不过是往庐江去信一封,一是告知于父亲,我还尚在人间,二是告知于他,如若庐江郡治所舒县不可保,不妨让族人先来并州避祸。”

至于陆康能否听得进去……

陆苑素知他脾性执拗,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可两地相距甚远,庐江郡已贴邻到了长江的边上,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正是如此。

“是否要……”要如同让鲍鸿前去保卫麋氏安全一般,让人去接应陆氏子弟?

乔琰话未说完,已听陆苑抢先一步回道:“不必了。君侯将并州庶务托付于我,无论如何我都当先以并州之事为先。方今时局动乱,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企及,若父亲执意要与庐江之民共存亡以全忠义,我也唯有尊重他的选择。”

她话说到此,有一瞬的低沉,又忽然以坚定的口吻说道:“若事与愿违,他年君侯若与那袁术敌对,但有机会,我必手刃此人性命!”

乔琰朝着她看去,只见得她目光中一抹冷冽如刀的颜色。

南北之隔阂,各人之抉择,让此刻亲族命数都变成了一种未知数,可就像她当年遇到陆苑的时候,对方深谙趁势而为、当断则断的道理,如今也是如此。

她也更清楚地意识到,陆苑为何会给自己取字为如卿。

在陆苑的说法里,陆(六)如才是这个字。

此六如并非是佛教之中的六如之说,而是《诗经·小雅》之中的几句话,“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1

这本是“九如”。

但“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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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之寿”句却过于僭越,被陆苑从中剔除了出去,剩下的就是六如。

以乔琰看来,她确有山川松柏之姿了。

她也能足够放心地将并州的人事调动权利交予她!

这是她的左膀右臂呐!

在诸事安排妥当之际,也便是她与盖勋所说的光熹二年四月——

并州牧麾下两万五千兵卒集结于上郡——

半年之前她曾与这上郡的北洛河边指子午岭对荀攸发问。

此时山岭青葱依旧,在这岭下,却是一片无声的刀兵,形成了让人觉得足以填塞河流的阵仗。

乔琰回身望去,正见这经历了一冬的休养后越发锐利逼人,体魄强健的队伍。

他们手中新锻造成型的长刀利刃闪烁着寒芒。

他们之中最前排的重甲骑兵与覆甲骏马,有如一座座钢铁机器。

而最为醒目的,莫过于阵前身着最新式锁子甲的几位将领。

此为并州之狼骑!

她的并州军也早脱离了由众多贼寇组结而成的状态。

这出兵之际,正是令天下都为之胆寒的气势。

而这种酝酿一冬的战意,已不需要乔琰再以什么方式激励士气!

她携枪西指,朗声喝道:“渡河,过山,入凉州!”

随着她的这道指令,骑兵已先行一步从这北洛河上早搭建起的桥梁之上疾驰而过。

整支队伍中没有交谈的喧嚣,没有前后逡巡的迟疑不定,只有风雷声动的骑兵踢踏之声,和随后的步卒迈步声响。

在已无积雪作为缓冲,又有前方山壁传响的状态下,这些声音随着震动挪移在过河后的加快,而变得越发有种充斥天地的惊心动魄。

此情此景,让站在山头的呼厨泉不由目露惊骇之色。

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在接到了乔琰让他于此处种地的指令后,并没有做出什么阳奉阴违的举动。

他也没有因为今年开春击败了先零羌残部,就生出什么不应该有的野心来。

当并州军不再以分散的状态戍守于并州各处,而是将其中以万数为计的精锐部队聚集在一处,奔袭上那子午岭的时候,呼厨泉几乎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昔年秦王扫的虎狼之师,正要直接经由那秦直道直接奔袭往长安而去。

但不是。

他们像是一片黑白交错的潮水,在这春日疏淡的日光中朝着山岭下俯冲而去。

正要把这种带给他的震慑,传递给那子午岭后头的凉州大地。

他们是如何让马着重甲也敢这般奔驰的?

他们是如何打造出那等精密的铠甲和武器的?

那位乔侯又是如何让并州士卒都为之效死,带着这种不得胜利绝不回头的气势杀入那凶悍之地的?

在这种行军的浪潮中,呼厨泉无法发出这一句句问题,也并不会有人在此时给他做出解答。

这些并州军好像只会给出一个结果,一个将眼前敌人尽数碾碎的结果,以证明他们是打磨出鞘的利刃!

因他此前屯田于宁县的缘故,这一片的羌人都已避让了开来。

这就让乔琰所统帅的并州军得以急冲过这一片田地的外缘,毫无阻滞地冲入前方的泾水河谷。

顺河谷而行,往南便是通往被董卓严防死守的高陵,往北便是麴义曾经看到的地图上,那处特别标示出的位置。

高平!——

高平城是何处?

那是自西汉开辟的丝绸之路上,西出长安以来的第一城。

倒不是说这是第一座城池,而是第一座绝对的军事重镇!

所谓“镇要膂,六盘咽喉,八郡肩背,西塞之口”正是此地!

一旦拿下这里,乔琰也就等同于拥有了进驻凉州的跳板。

如今屯扎于此地的正是与马腾韩遂勾结的钟羌。

也因为他们的存在,皇甫嵩不得不屯扎在朝那城,凭借此地乃是皇甫嵩故里的影响,让他得到最有力的地方支持。

可乔琰没有先与皇甫嵩会合的意思。

钟羌这个羌人部落,是此时这凉州境内的各类羌族中最为强势的一支,他们绝不会对皇甫嵩疏于防范,却难免因为乔琰先前布下的疑阵,而疏忽于泾水河谷的探查。

这也正是她的机会!

不过即便如此,乔琰也不敢有所懈怠。

河谷乃是生命之源。

哪怕没有钟羌,也会有其他羌人前来取水于此地。

谁又知道他们与钟羌到底是合作还是对敌的状态呢?

所以在进入河谷之前,乔琰下达了一条指令——

凡河谷中所见,但为羌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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