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阿波罗妮娅努力忽略她的语气,“我没想到她对跳舞这么感兴趣……”
“不是真的跳舞,”珊莎嗤笑道,“我的父亲给她找了个剑术老师,一个布拉佛斯的小个子男人。”
“噢!”阿波罗妮娅心里十分羡慕。过了一会儿她又挑起话题道,“这么晴朗的天气,不如把淑女也带出来放放风?”
珊莎停下了脚步,撅唇盯着她,“不让上桌吃饭后,淑女没力气外出放风。”她丢下这句话,气冲冲地加快脚步往前走了。
“阿波罗妮娅小姐,自从您上次离开餐桌的事情让公爵大人知道,他就禁止淑女进入餐厅。”茉丹修女快速地解释说,然后望着红发少女的背影,叫道,“回来!珊莎,我教你的礼仪呢?”
珊莎跑得更快了,修女追了上去,两人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阿波罗妮娅愣在原处许久,也没见她们回来。
也许她该去找艾莉亚,和小妹一起学习剑术或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在这之前,阿波罗妮娅得先去询问父亲的意见。
她转身穿过花园,在鹅卵石路上行走,首相塔的外轮廓在转角之际显露在视野上半部,接着,视线下移的过程中,她看到父亲正在和一个比他小一圈的男人谈话,然后他跟着他走了。
阿波罗妮娅犹豫后也跟了上去,进入一座塔,下了一道蜿蜒的阶梯。她的脚步很轻,没被前面两人发现她在跟踪。穿过一个凹陷的小庭院,沿着荒废的回廊行走,又一次下阶梯。她看到父亲身边的陌生男人推开了一道橡木和铁条制成的厚重门扉。
她相信父亲看到了什么,因为他停下来和陌生男人聊了两句。
“我们在城堡外面。”父亲说。
由于阿波罗妮娅不熟悉那陌生男子的腔调口音,他的回复她没听清楚,但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凯特琳……”说完他消失在了门后,一会儿后父亲跟了上去。
见此,阿波罗妮娅才快步走到那扇门前,眼前所见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门外竟是位于河流之上的峻峭绝壁。底下,河水拍打岸石的声音隆隆作响。
阿波罗妮娅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往侧边观察,双目圆睁地发现,父亲正贴在岩壁上攀爬。
为什么?
父亲为什么要跟着这个陌生男人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阿波罗妮娅心里有一个答案,就在于她听到的那个名字。
他现在做的事情和凯特琳夫人有关?
可是凯特琳夫人不是远在临冬城吗?
无数疑问在脑海上冒泡,可它们全都无关紧要了。阿波罗妮娅注意到史塔克公爵的速度慢下来,注意到他的吃力并为此担忧不已。
当她看到父亲安全着陆时,她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憋气憋得脸色通红。
两人骑上早已等待在那儿的小马,顺着小径离开。
这下阿波罗妮娅心中犯了难。刚才她不能跟上去是因为崖壁没有掩体,一定会叫父亲和陌生男子发现,可现在他们消失在了小路转弯处。
她还有跟下去的必要吗?
这个问题浮上来的同一时刻,阿波罗妮娅反身抓住了峭壁上可供攀爬的凹洞,移动抓点,再跟上步子,按照这个节奏,稳健,匀速……
曼斯爬长城就是这种感觉吗?阿波罗妮娅突然想到。据说绝境长城有七百英尺高。
而这儿最多不过叁四十尺吧。
途中,阿波罗妮娅忍不住好奇地往下看了眼,眩晕感袭来,她连忙看回石壁,不愿承认自己害怕了。
到达底部后,阿波罗妮娅第一次感觉到,能够脚踩平台的地面也是一种仁慈的恩赐。
她浅浅地感想了一下,便朝着那条他们离开的、泥泞的水滨小径走去。
单一的小路汇入城市,变成四通八达的条条道路。
但阿波罗妮娅并没有就此无法跟找,八个同一朝向的带湿泥的马蹄印仍然是可靠的线索。
最终,阿波罗妮娅跟随着地上的马蹄印,望见了两匹驻足于空地上的马。正是父亲和陌生男人刚刚所骑的。
而在马头朝着的,是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叁层木造建筑。天色已经渐趋黯淡,窗户透出红色的灯光。乐声和刺耳的笑闹声从内散溢,在河面上飘荡。一个衣着不多的女人靠在门扉边,正和一个长着浓密胡须的男人嬉笑。
阿波罗妮娅进门前,注意到胡须男一边打量她,一边粗哑地问“贝里席大人这儿还提供这种青果子货色吗?”
贝里席?这就是那个小个子男人的名字吗?她加快了步伐。
进门后的世界简直让她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