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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审判官怀孕后 龙骸 49449 字 2024-03-06

蛇没法说话。

蛇身上也没有痕迹。

阎玫:“给我变回去,你以为你现在是个蛇样我就不能对你做什么?你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多变态吗?”

蛇:“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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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阎玫单手提起的毒蛇无辜极了。

阎玫金瞳微眯,他还单手提着蛇,“观慈音。”

毒蛇不听,它不变回去。

它眼尾挑满情潮,天生长个撩拨人的模样,獠牙却不近人情,它的獠牙雪白而尖利,和阎玫的小指一样粗,这样粗的凶器刺入阎玫的手指,将足以杀死一头雄性狮子的致命德尔塔毒素注入血管。

这是谋杀,是弑夫。

阎玫却觉得观慈音在撒娇。

因为不痛不痒,杀不死他。

阎玫撑开毒蛇的嘴,看着蛇喉腔里的深红。

他鼻尖微皱,年轻又不满,混血的骨相勾勒出完美的一张脸,在黑暗里更加出色,他喉结微滑,盯着蛇的双眼,半笑半冷。

“方才在包厢时我就注意了好几次,那三个政客一直在看你,把你从头到脚看得一干二净,为什么?他们还说见过你……慈音,我不开心。”

“他们遇见你比我还要早,你又比我大六岁,难道你以前跟他们好过?”

“我不开心啊。”

阎玫自言自语似的,声音越来越低,少年气死了个尽,他舌尖抵唇,笑了起来,这笑牵引起两颊肌肉牵动出右脸颊的酒窝。

他笑起来比面无表情好可怕,分明很英俊,可病态又阴鸷。

巷外腐蚀酸雨刚稀稀收尾,地面还落了满水红,更有斑驳墙皮的碎渣与瓦片粒子,阎玫皮鞋踩地,他脊背挺直站了起来,高大的体格完全堵住这略显空荡的巷子,外边的月光丁点儿进不来,他往巷子里走去。

蛇尾忽然缠住阎玫的手腕,这蛇要跑。

仿佛巷子里有见不得光的勾当,它不敢被阎玫发现,它只能跑。

“跑什么?带我进去看看,看看你跟那个男人在里边干了什么。”阎玫说。

“还有,让我检查检查你的身体,有没哪里被碰过,他要是碰了你,我会杀了他。”

阎玫虎口收拢,把这冰冷蛇头卡在自己指缝间,不让毒蛇有能跑的机会,阎玫走进巷子很慢,像在折磨这蛇。

这蛇不能跑,被提着又觉得难受,于是它只能沿着阎玫的胳膊往上爬,阎玫的肩膀瞧上去很舒服,在上边待着一定可以睡个好觉。

毒蛇大概这样想,于是它乖了一点,他不缠住阎玫的手腕,只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因为腹部鳞片的娇嫩而感到摩擦的疼痛,腺体都因为这个自己打开了。

身上蛇鳞就变得滑腻腻的,跟涂抹一层潮水似的把阎玫的西装袖子濡湿,蛇尾上的腺体门户大开,泄出一股又一股潮湿毒香,这香不是观慈音的信息素气味,更像是体味。

太湿了。

太浪了。

阎玫这样评价自己的妻子。

又有点聪明,用了体味掩盖方才不知道是哪个alpha留在他身上的气味。

可阎玫是狗鼻子,闻得一清二楚。

阎玫在战场担任过四年的首席指挥官,他身上自带战士的血性与凶压,这种气场顺着他傲慢的性格早早就浸到骨子里了,这种人太坏太自私了,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身上有别的alpha信息素气味呢?

他好生气啊,以至于分明以玩笑的力道提起眼前毒蛇,对视时却足够像审讯罪犯。

“慈音。”

蛇的分舌红信子嘶嘶作响,似乎在回应阎玫。

然后它主动拿蛇信子舔了一下阎玫的唇。

阎玫的唇形多情孟浪,是花花公子的标配,被赤红色的蛇尾一衬更要命,仿佛周身都被华丽的财气酒色浸泡起来。

桃花眼风流却不悦。

尤其被蛇舔了那么一下。

他妈的。

不敢想观慈音变成蛇后怎么是这个模样!调情的方式熟练得要命!如果不是阎玫知道他是处子,还因为他娶了个身经百战千人斩!

毒蛇已经爬到阎玫的肩膀上,肩膀很宽阔,它的蛇头与上腹部缠住阎玫的脖子,蛇头伸长探过阎玫脖子到了阎玫脸前,是对视的姿态。

缠在他肩膀上的蛇其实分量不清,并非娇小的小蛇,它足足有一米八几长,蛇身紧致而有力,被它缠上的瞬间一旦收紧力道,怕是连人体最坚硬的头骨都能绞碎。

现在却温温柔柔在阎玫面前晃起了蛇尾,蛇尾以慵懒的力道垂落在阎玫的胸膛,细长又漂亮,尾腹与背部鳞片颜色不一样,鳞片是深红色的。

尾巴尖尖被它自己挑起来,撩拨着阎玫的下巴,拿尾巴挑逗阎玫,从下巴到了耳垂,太浪了,蛇的尾巴可是蛇自己最敏感的玩意儿。

阎玫按住它的蛇尾。

“观慈音,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里边有什么吗?”阎玫垂眼,金瞳一瞬竖起,瞳膜被一层血光般的薄皮物质覆盖。

观慈音在拦他,不让他进去。

他知道,可他偏要进去,他要看看观慈音究竟在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藏了男人?

啧。

阎玫垂眼。

蛇尾在阎玫的掌心蹭了蹭。

若即若离蹭到了阎玫小指腹的银色戒指。

那是他和观慈音的婚戒。

观慈音方才蹭上去好像是无意的。

阎玫金瞳向上翻了翻,眼白阴森。

随着阎玫越来越进巷子,这毒蛇的蛇信子摩挲了一下管牙,赤红色的毒液从牙齿内滴落。

“想杀我啊?这么狠?”阎玫一把攥住毒蛇七寸,他的掌心可以感受到毒蛇肺部的跳动。

蛇微微睁大眼,无措般露出点牙齿,牙齿没有毒,收敛起锋芒后显得很乖巧。

阎玫不吃这套,他低下脖子,脖子青筋微微跳动,赤红色的发丝垂落眉眼,遮住仅剩的一点多情带来的亲近滋味。

他好凶。

好凶地掐住毒蛇的七寸提起来抵住墙面。

“真跟别的男人干了点什么?嗯?让我检查检查。”阎玫一手掐蛇,一手撑墙,健壮的背微俯,他太有荷尔蒙的危险感了,这样朝倾斜过来时的一刹那整个黑影便将这漂亮的蛇笼罩。

蛇终于有点紧张了。

像个被丈夫捉奸的妻子。

可它现在是蛇,它的丈夫无法检查它。

是这样吗?

它下一瞬就被阎玫的另一只手一把攥住蛇尾下腹鳞片,开了腺体后鳞片被腺液淋湿,阎玫指腹勾过的地方都湿黏冰凉,蛇的倒刺与看上去不同,又也许是观慈音这条毒蛇的构造不同,摸上去只有一点硬,更多是触I手生软的爽。

观慈音像是不明白阎玫在摸什么。

它尾巴蜷曲,碰了碰阎玫。

阎玫心狠手辣,他按住乱动的蛇尾,观慈音此刻这具蛇的躯体与他是面对面的,也就是说是腹部对腹部,阎玫的虎口掐住蛇的躯体一路刮上去,掐得太紧,小指婚戒都跟着刮了蛇的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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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

腹鳞分化成三层色泽往下铺叠,由背部的深蓝到侧面的宝蓝再到腹部那一列覆瓦状的赤红色长方形腹鳞,顺着腹鳞一路向上,在蛇尾与腹部衔接的底部阎玫掐到了一块最大的鳞片,形状像个贝壳,又薄又红。

这时候蛇开始挣扎了,挣扎得非常厉害,整个躯体都在颤抖。

它像在说不要。

“找到了。”阎玫舌尖舔齿,指尖直接拨开鳞片狠狠按一片凹陷处,凹陷处的肉很湿润的如同贝壳里的唯一嫩肉,按进去的瞬间阎玫甚至听见了咕叽一声带了水声的响。

蛇一瞬绷紧躯体,它张开嘴,蛇信子搭在唇间,蛇眼往上轻翻。

是泄殖腔。

那里显然神经密布,脆弱敏感,观慈音被一掐便再也无法忍耐。

被阎玫按得太狠了,水声一下接一下让观慈音头皮发麻,他终于无法忍耐,蛇尾在阎玫掌心挣扎的时候终于在一阵温柔的水光里变回一双细白的小腿,这腿被阎玫稳当当攥在臂弯里,脚搭在阎玫的肩膀上。

脚还在发颤,纤薄的脚背因为疼痛浮现一层青筋,观慈音颤得要命哪里还站得住,后背再也抵不住墙面,腰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身上是鳞片化成的一件绣了莲花鎏金暗纹的袍子,深蓝色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瓷白,不,并非只有白,还有他脖颈高抬一览无余的嫣红色,他唇瓣咬住,不发出一丝声音,十指攥紧攥得发白,抓进阎玫的头发里往外推,他要把阎玫的手指从那里面推出去。

“阎玫、阎玫!”观慈音双眼湿得流了泪。

阎玫此刻哪里还记得要抓奸夫的事儿?他此刻发现了更好玩的。

在水声里阎玫按得越来越快,他是个年轻的混账,他对观慈音的失态不躲闪,不羞臊,他没脸没皮,一边笑一边俯身,他金瞳盯住观慈音的脸,鼻梁顶住观慈音湿汗淋漓的下巴把观慈音的脸彻底抬起来,这样阎玫可以更好嗅到来自观慈音后颈腺体的莲香。

观慈音的头发都湿了,他五指拨进去挥散出来的全是体香,这香味是观慈音蛇身时的那抹毒香,圣洁的莲香和浓烈毒香互相交叠,清冷又艳丽,矛盾却诱人,他嗅着香气,桃花眼眼尾低垂下去,他看到了观慈音此刻的动作,很细微,很隐晦,在蓝色袍子里微不可见。

可阎玫一清二楚。

“别磨腿了。”阎玫的手在里边弯曲了一下,“森*晚*整*理你老公还没死。”

意思是。

我,比磨腿有用。

第四十七章

“拿出去。”观慈音鼻尖微皱,他忍了又忍,还是推不走阎玫,阎玫像个狗一样不知满足。

“不要。”

“我……阎玫……”

“你抓我头发抓得好疼,监察官。”

阎玫力气好大,他挣脱不开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只一下又一下抓紧阎玫的头发往外推阎玫。

他不要阎玫黏着自己,不要手指玩自己,更不要阎玫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他现在好晕,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巷子里,也不记得也不记得为什么方才会变回蛇的样子,他只记得阎玫了。

他只记得阎玫太坏了,坏得不要脸皮。

好晕,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为什么阎玫要这样欺负他呢?

那三天的欺负还不够么?是他利用阎玫,他勾引阎玫,才让阎玫上瘾的吗?

变态。

阎玫是个变态。

阎玫瘪了嘴,“我真难过,我的老婆跟别的alpha来这黑巷子不知道干了什么,我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奸夫走了,就留了个你,说说,奸夫是谁?”

金瞳猛地变暗,瞳孔都竖了起来,“是徐川吗?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观慈音蹙了眉,他脑海一片错乱,从数多真假难辨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名字。

徐川。

观慈音忽然想起方才清醒过来时眼前的确有一具政客的尸体。

是徐川,方才还在包厢与阎玫把酒言欢的政客如今被尖石戳穿太阳穴、被冰锥刺入喉管,一命呜呼后尸体变了模样,变成一堆黏哒哒的鱼眼,咕噜噜滚了满地然后化为黑烟消失,这只能说明这个叫徐川的政客早早与异种融化成为寄生体,可是谁杀的呢?

观慈音不记得了。

他现在只能记得阎玫,只记得阎玫对他的怀疑。

他辩解不了。

阎玫还在误会他。

阎玫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观慈音眼前一阵发黑,仿佛只有听觉还在了,他耳畔全是阎玫手指捅出来的水声,他蜷缩起来想低下头,他不要阎玫看自己,可阎玫拿鼻梁顶住他的下巴往上抬,下了狠心要仔仔细细看他的脸,看他的崩溃,看他的失态,看他大汗淋漓,看他哀声求饶。

观慈音不求饶。

他十指攥得发白也不求饶,呜呜咽咽里他眼珠往上翻,舌尖搭在唇间,唇瓣被牙咬破了,破了更漂亮,柔软得撕烂一层皮,在这黑暗里显得可怜又无援。

疾风骤雨像是发疯,阎玫是疯子,拼了命地要发疯。

不知道过了多久阎玫才有点冷静,他慢了下来,停了下来,他呼吸平稳下来,金瞳如野狼觊觎占有地上翻,病态又阴森地禁锢观慈音。

观慈音一个字也说不住,他鼻息潮湿得要命,又细又媚,他瘫坐在地,力气都被愁净了,骨头都发麻,他眼前满是眩晕,湿淋淋地望着阎玫朝他压过来。

阎玫有张英俊到独一无二的脸,观慈音不得不夸奖,可阎玫这张脸总是吊儿郎当,哪怕此刻怀疑观慈音出轨,也不是大怒,而只是觉得新奇,觉得好玩,也觉得不满。

他的不满是孩子气的,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险些抢走的那种自私心思。

“徐川在哪里?你舍不得了?”

坏孩子。

观慈音想。

“我只有您,我的一切都是您的,您怎么可以怀疑我呢?阎玫,你冤枉我。”观慈音垂下眼,他眼珠冷黑却含情,他望着阎玫。

阎玫的鼻梁抵住观慈音的下巴,这个姿势会让观慈音居高临下睥睨阎玫。

这alpha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光是跪在面前就像一座山了,宽肩窄腰,狼背野蛮,西装大衣被他混账得胡乱扔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被黑色马甲束缚的黑衬衫,他把手探进观慈音袍子时就把袖子挽了起来,肌肉块垒分明,绷紧后力气更大,还有年轻人血气方刚的烫,皮肤贴着皮肤,冰冷裹挟炽热,在手指的一下一下地弯曲里把观慈音弄得好惨,惨得眼尾睫毛都湿透了,黏下来把眼尾红疤遮起来,如花瓣层层叠叠出的倒影。

“阎玫……我没有做坏事,是你在做坏事。”观慈音膝盖蹭着阎玫的脖子,膝盖骨很细窄,很冰凉,蹭着阎玫的脖子把阎玫的喉结蹭着一阵颤。

他们之间贴得太近了,中间几乎一点空间也没有留下,阎玫的鼻梁抵住观慈音的下巴,观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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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膝盖蹭着阎玫的脖子。

“冤枉我了,阎玫。”观慈音唇息发香,“阎玫,我疼。”

阎玫。

坏坯子。

狗一样不知节制。

又狠了起来。

水沿着观慈音的膝盖滴落下去,观慈音莫名笑了,他歪了歪头,乌黑一缕发黏在面颊,瓷器般的美人沾了人味的脏,“我腿疼。”

阎玫一直以狡猾的力道握住观慈音的小腿抵在他胸膛,这样观慈音逃不了,也变不回蛇。

“疼?”阎玫嗤笑道。

“多疼?”

他把观慈音压在墙面后才松开观慈音的脚踝,虎口被他摩挲一下,回味着那截往日总被蚕丝袜子藏起来的踝骨,比羊脂玉的手感还要令他上瘾。

“说啊。”

“监察官,多疼?”

“比我以为我戴绿帽了疼?还是比弯刀割喉还疼?”

阎玫还在记仇,记恨三天前观慈音只身在政府大楼被异种重伤一事,如今了又在阴阳怪气。

观慈音不回答他。

幼稚鬼。

阎玫是个幼稚鬼。

“你是我老婆,妈的,他们凭什么一直盯着你,都杀了,眼睛都挖掉,把你关起来,我一个人盯,从头到脚,□□。”

阎玫俯向观慈音,占有欲好强啊。

“您想把我关起来么?关起来,只给您一个人看,太残忍了,老公,对我好一点吧。”观慈音半眯着眼倚靠墙面坐着,一跪一坐,身高差还是明显。

阎玫太高了,他一举一动都危险。

阎玫舔了舔舌尖,桃花眼倜傥又年轻,不知天高地厚。

“在我检查完之前,我不会对你好。”阎玫不抵着观慈音的脸了,他自己往下,埋在观慈音脖颈,嗅着观慈音的香味。

“好,你怎样检查我都可以,我是您的,这一点不会变。”观慈音忽而抬指,温柔抚摸起阎玫的耳垂,像在摸狼的耳朵,又像在顺毛。

他好会哄人,可也好会撩拨人。

下一瞬阎玫忽然发了狠。

狠里一下一下把观慈音逼得眉眼再无冷清之意,他非要把观慈音弄得脏兮兮的,脏兮兮得烂在泥巴里才甘心。

阎玫逼近观慈音,他抹了一把观慈音的脸,把泪水里滑落的一抹血珠按化了。

“怎么沾血了?”阎玫才看到这血,不是观慈音的。

谁的血?

阎玫强迫观慈音与他对视,“奸夫的?”

观慈音哪里能回答他。

观慈音漂亮的脸敛去媚态,他忽然哭了,哭得很漂亮,但细细打量下去发现这很不像哭,他的哭不像哭,倒更像一种调情,是神志不清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调情。

泪珠都是一颗一颗的,他哭得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需要安慰的弱者感,不安又易碎,一声一声逐渐细下去,随着阎玫的力道也柔了下去,如同一种精神紧绷多年后的释然,悲伤,又愉悦。

观慈音双瞳涣散,他的脸被阎玫摸着,他蹭着阎玫的掌心,寻求安抚般,“帮我舔干净吧。”

“怎么舔?”阎玫的手掌按在观慈音的脸上,脸太小了,一手便可以完美遮挡,“教教我。”

观慈音的舌尖舔着他的手指,自下到上,到了指尖又含了下去。

阎玫握住观慈音的后颈,把人扬起脸,把自己的这根手指弄出来了。

他的手指撑开观慈音的嘴,观慈音含糊不清,“老公,我教得好不好?”

阎玫忽然笑了,“好。”

他下一瞬要握住观慈音的手腕,却握不住,观慈音躲开了。

你看这人,讨好地舔自己的手指,却又贞洁地摸一下手腕都不行。

一团清高的云一样难以触碰。

阎玫盯着他。

他无辜极了,他的疏离葬送在腻死人的潮欲里。

“我在检查你,检查我的妻子有没有出轨。”阎玫眼睫垂下,“监察官,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你好像误会我在调情了。”

阎玫挑了下眉,慵懒道:“监察官,冤枉啊,我哪里在调情呢?”

手指拿了出来,水一滴一滴沿着他有些粗糙带了茧子的指腹往下黏,他当着观慈音的面把它舔干净了,是甜的,而后阎玫沿着圈缝在观慈音的边缘处按弄起来,痒得观慈音头皮发麻,观慈音脖子一下子全红了,他喘息隐忍,眯着眼水淋淋地瞪着阎玫。

无耻。

阎玫太无耻了。

阎玫。

观慈音的齿微露,他细声里媚得糜烂,他说:“我没有出轨,你欺负……我。”

他快被阎玫这个坏坯子所谓的‘检查’折磨坏了。

浑浑噩噩里他听见阎玫的声音。

“我知道,是我发癫,我犯混,我不要脸,是我喜欢欺负你。”阎玫如同雄狼狩猎般把属于观慈音的领地越来越侵略,侵略到观慈音再无可逃。

过了好久,检查完了,检查完清白了,阎玫却不道歉,还一脸餍足,观慈音已经彻底脏了。

观慈音沉默了好久,他低下头,闭上眼睡过去了一般。

没有这样的混账。

他心想。

他休息着,想闭眼躲开阎玫的目光,可过了一会儿阎玫竟然还恬不知耻握住他的手腕,报仇一般,报仇观慈音方才不让他摸手腕。

他得寸进尺,不仅摸了,还用贵族的绅士礼仪态优雅地吻了观慈音的手背。

他西装革履,贵公子的模样。

观慈音却难堪极了。

混账。

观慈音讨厌这个混账。

观慈音想要报复他。

“要不要我扶你起来?”阎玫耸了耸肩。

他讲起来话来有种欧洲贵族的调子,慢悠悠得挑了古典的低沉意味,显得太花心,太多情,太爱玩弄人心,偏偏生得英俊极了,他不能是风流公子,他只是个无辜的坏坯子,只对观慈音坏,坏到骨子里。

他要扶观慈音。

观慈音忽然挣脱了他。

他眯了眯眼。

观慈音站了起来。

阎玫却还是跪着。

跪在观慈音面前。

观慈音站着一言不发,他垂眼看阎玫,一副优雅端庄的模样,袍子却松散露出雪白的肩膀,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分明近在咫尺,却如何也没有办法触摸的美人。

在一片死寂里,观慈音将长发垂落在侧肩,乌黑潮湿地往下滴着潮气,他喝醉了一样,面颊酡红醉醺,身形高挑纤瘦,蓝袍华美,倚靠斑驳陆离的古老墙面,黑暗里仅存的一点光芒是阎玫身上信息素泄露出来的赤红色的血味弥漫。

观慈音赤足站着,水液沿着小腿往下滴,他方才从阎玫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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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里顺了一包烟,打火机蹭地一下被他点了根烟,他垂下脖颈,膝盖骨从蓝袍子里露出来,他抬起膝盖,雪白冰冷地抵着阎玫的下巴,把这坏家伙的脸抬起来仰视自己。

观慈音抽烟的模样太娴熟了,阎玫静静瞧着他抽烟。

下一瞬观慈音俯下身,薄唇轻启,烟雾吐出来,吐在阎玫脸上,阎玫一瞬睁大眼皮,眼皮太薄,一点兴奋都藏不住。

活色生香。

雾里美人。

“阎玫,你呀。”下一瞬他就听见观慈音报复般,在他耳边轻飘飘地说:“比你父亲还会嫉妒。”

父亲。

阎玫骤然抬眼,他呼吸一瞬间错乱,眼瞳覆盖一层红光。

他仰起头,他站起来,他死死地再度盯紧观慈音身上的衣服。

和包厢里的白袍子不一样,这件是蓝色的,华丽繁琐,是绫罗绸缎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金贵货色。

瞧着是楼遗月才有资格得到的手笔。

然后楼遗月送给了观慈音。

礼物吗?

奖励吗?

调情吗?

楼遗月。

父亲啊。

穿着父亲送的衣服,又在儿子怀里逃不了。

如今这袍子一团散乱松垮垮披在肩膀,锁骨瘦得要命,弧度跟一沟月亮一样白,还有一粒血一般的小痣。

观慈音身上红痣多,黑痣倒是难得,阎玫知道一颗,在大腿内侧,他方才瞧见了。

他把袍子扯紧不让观慈音的皮肤露出来,人衣服穿得干干净净,禁欲如谪仙,内里却被阎玫百般刁难成了媚态。

他刁难了观慈音。

观慈音现在开始报复他了。

用楼遗月来报复他。

操。

观慈音太会让他生气。

观慈音成功了。

阎玫忽然笑了,他的指腹按住观慈音的唇瓣,将那根烟掐掉了,观慈音又把嘴里的烟喷在他脸上。

他老婆还在记恨他呢。

不过,好多人跟他抢老婆。

很烦。

阎玫把观慈音傲慢地认定为从父亲那里抢来的所有物,这是他的荣耀,怎么能被别人抢走?绝对不可以,阎玫很自私,阎玫不会让那一天到临。

哪怕观慈音和他离婚,离婚后也不行。

观慈音不能被别人抢走。

徐川不行。

楼遗月更不行。

这时,巷子外传来了脚步声。

阎玫一把按住观慈音把观慈音的衣服穿戴整齐,然后侧过脸,金瞳微眯,警惕来人。

来人穿了科研大褂,长身玉立,白皮高挑,面无表情,唇角却有颗斯文败类的红痣,把这张禁欲的脸衬出点风流。

周斯年。

周斯年细长的眼戴了银框眼镜,他皮鞋踩地,站在阎玫一米远,他秉持非礼勿视、公事公办的态度侧过脸,修长指间夹着一张霓虹黑的军令随手朝阎玫扔过来。

阎玫一把接过,是楼遗月向他亲自下达的军令。

楼遗月要他回归狂欢城战场。

不得违背。

周斯年侧脸望墙,他扶了扶眼镜,确保这巷子没有监控后才收起袖中光脑,他了无人情味地对阎玫说:“温柔乡里快活够了么?”

“您该回狂欢城了,指挥官。”

——

狂欢城边境线战火连天,诛凰率领的异种大军势不可挡压迫边境,血海翻涌里不远处的军事灯塔顶端神圣肃穆。

灯塔顶端,神殿。

楼遗月坐在轮椅上,四根玉石柱撑起这雕刻成莲花形状的天棚,雪白的光洒落下来,楼遗月一袭唐装,他手持青色佛珠沐浴在神殿圣光下,二十诸天古佛屹立四周。

他腕骨佛珠偏移,喃声诵了经。

羊舌香夜骤然出现在古佛后的黑暗里。

他倚靠神像,一手玩着自己的粉色卷发,十八岁年轻男孩子的漂亮模样,他对神殿圣光下看似慈悲的楼遗月说:“我已经照你说的去了观音城。”

楼遗月一丝目光不吝啬于他。

“我见到了观慈音。”羊舌香夜不走出黑暗,他抬指不耐烦地咬在唇间,红色的眼珠像兔子般无辜,“在他面前我也做了我该做的。”

“楼遗月,把观策,还给我。”

“急什么呢?我又不会杀了他,我知道你爱他。”楼遗月这才温润瞧他,隔着神像,含了年长者的笑意望向羊舌香夜。

楼遗月有一张清心寡欲、极为出挑的俊美面容,他年长成熟,风度翩翩,如一尊涂了古典瓷釉的雕塑,五官如君子内敛清俊,完美面部折叠度下,这份皮囊此时半明半昧,到了惊心动魄的地步。

唯有藏在金丝边眼镜下的眼型生得太狠,浓睫裹着寒调,琥珀般的虹膜隐约有冷光晃过。

他在光里望向阴暗里的羊舌香夜,神态分明慈悲,却莫名有点嘲讽的、高高在上的意味。

“你这个有绿帽癖的畜生。”羊舌香夜翻了个白眼。

下一瞬羊舌香夜的脖子便被一尊机械佛像掐住了。

“是啊,我就是个有绿帽癖的畜生。”楼遗月五指微扣,眼珠缓缓朝羊舌香夜瞥过来。

从面前种种神像的间隙里,他对上羊舌香夜,他温润笑着,眯了眯眼,“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捆起来,在你眼前,找人把观策活活操I死。”

羊舌香夜哈哈大笑得一双兔眼都是泪,神经不正常一样,他尖锐道:“怎么是找别人呢?你自己怎么不上,啊,想起来了,你自己不举,只能找别人对吧?”

楼遗月未言一语。

“你没法让观慈音怀孕,就找你儿子,你说,观慈音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后,孩子该叫你外公还是爸爸啊。”

“恶佛玉,你说啊。”羊舌香夜眼瞳骤缩,他笑得疯癫,血淋淋挑衅楼遗月。

楼遗月捂住一只眼,另一只眼光华流转,琥珀色一瞬变黑,黑如深渊,他凝视羊舌香夜。

半晌,楼遗月在佛珠的落地声里温声道:“无所谓,如果那个孩子长得不像念念,那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第四十八章

巷深夜黑。

周斯年扔给阎玫的那张军令被阎玫用异能焚烧成了碎片。

“狂欢城边境线快被攻破了。”周斯年冷淡地说,“指挥官。”

“急什么?看不见我在忙。”阎玫金瞳上翻,他朝周斯年竖了个中指,舌尖吐出来,如血挑衅。

他所谓的忙只是以下九流的方式检查观慈音的身体,玩着玩着变了味,血腥味的信息素都收不住了,巷子里全是血味,如果阎玫不是s级alpha,如果阎玫不是在军校有最优秀的克制力分数,那么周斯年不保证刚刚他进入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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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会撞见造人现场。

“这个omega比不上狂欢城千万人的性命重要。”周斯年扶了扶银色眼镜,冷俊侧脸如性冷淡。

周斯年讲得每一个字都在暗讽观慈音,像在说观慈音是狐狸精,他分明在讽刺人,可声音很好听,讲话和阎玫不一样,阎玫讲话很不着调,还带了点古老的欧洲腔调,周斯年却一板一眼像是机械输入的最理性最标准的禁欲腔调,这种人非常无趣。

可也非常聪明。

观慈音听阎玫说过这个名叫周斯年的alpha是特战队的科研者,在战场时也是精锐手,最精通克隆技术与全息篡改,这是不可多得的才能,这种人最擅长洞察人心,至少第一眼就觉得观慈音是个狐狸精。

狐狸精啊。

观慈音被阎玫抵在墙面,阎玫个子太高体格又壮,只是微微侧着身就把观慈音完全挡住,于是从观慈音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周斯年,周斯年自然也不看见他。

第三者看不见观慈音被阎玫用手指检查出来的肤色泛红,脖颈滚烫,十指颤抖。

可观慈音十指搭在阎玫肩膀上,力道有些失常地往下掐着,像是要阎玫再低一点,再挡住他一点,不要让周斯年看见自己这个模样,方才诱惑阎玫的那个游刃有余的吐烟手段仿佛过眼云烟如梦里花。

观慈音又是忠贞的模样,他害羞极了似的不肯被周斯年看见,偏偏身上这件蓝袍松垮垮地怕是动一下腿就要滑落,他在脸被阎玫的臂弯挡住,在臂弯屈起来的缝隙里他看到了周斯年的眼。

周斯年竟然看了过来,凤眼无趣又乏味地与观慈音对视。

周斯年看观慈音像在看一件科研产物。

观慈音移开目光,他对阎玫轻轻道:“你的部下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你喜欢被别人看着吗?”

周斯年还没有离开,没有阎玫的命令,他不会离开的。

“他看不见。”阎玫舌尖慢慢舔着观慈音的面颊,滚烫的狼崽子的鼻息喷洒在观慈音的皮肤上,把雪白的皮肤弄得热腾腾的细腻如红浪,他掐住了观慈音的腰,他要把观慈音这件衣服扯落。

“可我看得见呀。”观慈音的小臂圈住阎玫的脖子,低声说:“不要在别人面前这样子,好吗?阎玫,你检查完了,我没有出轨,我也没有见到徐川……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他不会出轨的,他是楼遗月教养十年的最优秀omega,是阎玫最忠贞的妻子,不会诱惑别的alpha,也不会杀人,他一直无辜极了,从来没有沾染罪恶和鲜血。

是这样吗?观慈音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

因为就在刚刚他想起了自己在这巷子里做过的事,在阎玫进来巷子之前他见过别人,羊舌香夜,和,徐川。

他在羊舌香夜的催眠下杀了徐川,徐川的尸体如今不见了,在观慈音面前转瞬即逝,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仿佛他杀人那段记忆只是错觉,只是羊舌香夜催眠他玩出来的小游戏。

阎玫却是真实存在的。

“你要走?”阎玫捏着观慈音的下巴,“你老公都要上战场了,不送一程?”

观慈音蹙了眉,“我会送你的。”

阎玫混账地扯开嘴角,尖锐的鲨鱼齿露了出来,他笑起来有一个酒窝,在右侧,挑起来的笑一直到眉尾。

阎玫的眉入鬓阴鸷,跟一把钢刀似的凶,偏偏这眉下是双桃花眼,真如桃花瓣一般多情风流,他直起身子,阴影遮蔽观慈音,观慈音的头发都因为忍耐的汗珠濡湿了,黏在面颊上曲曲环环像是折磨人心的欲,观慈音此刻没有一点清冷的谪仙感,他被阎玫弄得好脏好难堪,这是夫妻秘事,也是阎玫低趣味的孩子心玩出来的幼稚羞辱。

阎玫听到观慈音愿意送他后,他眉眼轻松散开,红色发丝垂落下来,垂在高挺鼻梁,遮出一片少年恣意的光。

“那跟我来。”

阎玫握住观慈音的手腕直接把他带出了巷子上了周斯年开来的那辆军方越野。

周斯年与观慈音在黑暗的巷子里有一瞬间的皮肤接触,观慈音的手指短暂以冰冷的触感蹭过周斯年的腕骨,像是要握住这腕骨,像是要跟周斯年走,他不想跟阎玫走。

周斯年凤眼微睁,顿时攥紧五指。

——哐!

车门被阎玫粗暴打开又摔上,而后阎玫降下车窗,对周斯年命令道:“周斯年!你发什么呆啊!开车啊!!!”

周斯年这才松开五指,他朝巷外走去时最后一眼看了一下巷子最深处,有一丝生命体征的基因存在,这里死过人。

并非自然死亡,是人为的。

周斯年上车后挽起科研大褂,他坐姿笔挺,在越野这辆威严又野蛮的内部里格格不入,他十指扣住方向盘,自动驾驶不如他的脑子计算精确,他早就摒弃。

观慈音方才对他的刻意触碰没有影响他的思考,他今夜的命令就是带阎玫回狂欢城,这是楼遗月的命令。

车朝狂欢城和观音城分界地带那独属阎玫的私人基地驶去,进入地下隧道后车内被一层深蓝色的光笼盖起来,周斯年修长指腹微微屈起,他沿着方向盘往下摸着,从折叠舱里摸到了一把枪。

周斯年双眼轻轻上抬,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观慈音的脸,他无声上了膛。

观慈音被阎玫抱在怀里,是背对后视镜的姿势,他跨坐阎玫腿上,阎玫的手探进观慈音的袍子,这袍子太薄了,阎玫掐在观慈音腰上的十根手指清清楚楚隔着一层布料凸显出来,分明知道阎玫在做什么,可是观慈音身上这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丝越矩皮肉露出来,莫名显得清白,阎玫的十根手指缓缓向下时周斯年听见了观慈音的低声呢喃,是嗔怪的、隐秘的。

“别再往下了。”

观慈音这样对阎玫说。

他在让阎玫停手,阎玫非但没有停,还变本加厉起来。

周斯年正要扣上后视镜。

可观慈音却在阎玫的怀里微微侧过脸,他单手搭阎玫的脖子,雪白小臂如冷玉晃了晃,仿佛被阎玫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他觉得难堪,乌发下他的脸在月光的笼盖下半明半味,似仙非仙,蛊惑人心到极点,这时他抬起一根手指,这手指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沾过血,指尖像是涂了一层薄薄的水润的粉色,指尖抵住那忍耐住喘息的漂亮唇瓣的一刹那他的眼珠也偏移过来,带着最浓黑的色泽注视后视镜与周斯年对上了目光。

与其说是在看周斯年,不如说是在看周斯年手里那把枪。

周斯年踩下刹车。

车这时到了基地,时间恰好得像被观慈音计算过。

基地的等离子虚拟防护屏因为阎玫这个主人的到来而自动降下,阎玫把观慈音带下车后周斯年没有离开。

周斯年扯开白衬衫的几粒扣子,锁骨冷冽往上是剧烈颤抖的喉结,他捂住喉结,把血咽了下去。

这喉结方才吞入了观慈音的目光,是一种最为媚态的裹挟了杀意的目光,哪怕观慈音离开了也如堵塞,轻微一动都是浓丽的毒香蔓延。

观慈音发现他要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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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年摘下眼镜,丢了枪,在车内一片漆黑的死寂里一双冷薄凤眼垂下盯着他自己的腕骨,这腕骨被观慈音方才主动摸了上去。

并非人类的触感。

比起人类,不如说是一层包裹在美丽人皮下的毒蛇鳞片。

是异种。

观慈音是异种。

可观慈音不仅不隐藏,还对周斯年坦荡暴露了这一身份,观慈音敢这么坦荡是因为他知道终有一日周斯年会发现这一事实,观慈音似乎不喜欢被人揭穿,所以他自己主动暴露了,可他根本不用担心周斯年会伤害他,因为他身后有阎玫。

只要阎玫在,谁也杀不了他。

观慈音方才的暴露是在向周斯年传递这一事实。

阎玫娶了一个危险到极点的妻子。

周斯年忽然笑了,像嘲讽,他总喜欢冷静地嘲讽任何一个智商不如他的人,尤其是阎玫。

尽管阎玫是狂欢城军校史上唯一一个以所有学科都满分的惊人成绩毕业的模范生,可在周斯年眼里依旧像个傻逼,一个被强大背景庇护得太过天真的傻逼,一个因为优越体格和血统自然而然站在人类最顶端的s级alpha傻逼,一个被异种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逼。

——

别墅。

特战队的所有alpha全副武装等待阎玫,他们得知阎玫终于愿意回归狂欢城后兴奋极了,他们需要打仗、血性与兴奋,他们是阎玫手底下的兵,好战和好胜心是被阎玫教出来的。

他们翘首以盼等着阎玫。

终于等来了。

结果阎玫一眼不看他们,拽着那个叫观慈音的omega上了楼。

他们:?

妈的他们那个一提打仗就双眼冒红光的老大去哪里了?刚才那个拽着老婆色急攻心的哈士奇是谁啊???

阎玫把观慈音带进房间待了半个小时,结束后观慈音双腿都没法合|起来,大腿内侧被摩擦出破了皮的红,方才被阎玫那东西来来回回野蛮蹭着,滚烫和腥|物一并浇在观慈音腿上,他十指攥得发白,一声也不发出,阎玫的手指按在他唇瓣,他咬得狠,把阎玫的指腹咬破了,阎玫不生气,还让他再深点,结束后观慈音躺在床上,手腕搭床边,他垂眼看坐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背心和黑色工装裤的阎玫。

阎玫是背对他坐的,鲜红色的半长头发垂落肩侧,一腿直着,一腿屈起,背影瞧着就不是个好东西,看着就很坏,他仿佛在编什么东西,为了挡住观慈音的视线他还拿胳膊抬起来挡着编的。

观慈音望着阎玫的后背,这个alpha只有二十岁,后背却有了很多战场上留下的陈旧伤疤,还有观慈音指尖抓出来的痕迹,脊背上那只雄狼纹身的脸都被抓破了,仿佛是血气方刚的伤疤。

“阎玫。”观慈音轻轻地说:“你要回狂欢城多久呢?你……还会回来吗?”

“舍不得我吗?我以为,你讨厌我。”阎玫抬起头,仰着脑袋搭在床柔软的边缘,额前发丝随之滑落下来,露出少年人光洁的额头,他的脸型轮廓分明,沿着耳垂勾勒下来的一条线凌厉勾在下巴,如狼的下巴一般凶狠而英俊。

偏偏他的桃花眼笑嘻嘻,睫毛都停了恣意的光。

“我不讨厌你。”观慈音温声道。

“讨厌也没关系。”阎玫说。

落地窗外一轮弯月冰冷如一条锁链般将水淋淋的月光牵引进来到了观慈音的手腕。

观慈音撑着掌心坐了起来,他俯下腰,长发散乱下来与阎玫落在床边的红发纠缠在一起了。

观慈音手指抬起,摸了摸阎玫的睫毛。

阎玫眯了眯眼,似乎被摸得很舒服。

狼崽。

观慈音忽然想。

观慈音要收回手指,可阎玫一把攥着他的手腕不要他收回去,一如既往的任性。

阎玫松开观慈音的手腕,沾了草香的掌心一路向上盖住观慈音的双眼,然后另一只手握了一个像是植物枝条的东西蹭着观慈音鼻尖。

观慈音的鼻尖忽然好痒,他在一片黑暗里不知道阎玫在做什么,他五指扣住阎玫捂住他眼睛的手要拨下来,五指刚碰上阎玫,阎玫自己就不捂了。

视觉恢复的一刹迎面是一片新生的嫩叶子,很细很小。

阎玫背对观慈音坐在地上,后颅搭在床面,他脸扬起来看观慈音,左胳膊高举着一枝拿香菜叶子编成的玫瑰花蹭森*晚*整*理着观慈音的鼻尖,而后坏心眼地向下摩挲观慈音的唇瓣。

第四十九章

这叶子像是唇瓣摩挲唇瓣,仿佛在替代持有者放肆接吻,暧昧又野蛮的力道试图要启开观慈音的唇。

可下一瞬阎玫就收了回去,过家家调戏乖孩子一样的幼稚鬼,阎玫转过身,背对观慈音坐地上继续编东西。

他在哼歌,好像很开心。

给观慈音显摆完拿香菜编的玫瑰花后就不戏弄观慈音了,往日他会爬上床笑嘻嘻地按住观慈音,然后用这细细的冰凉的香菜叶子从观慈音唇瓣一路摸下去把这股钻心的痒带到观慈音满身,可他现在没有。

他不仰头蹭床单了,他直起身子,安安静静坐地上,地上有一堆新鲜刚摘的香菜,干干净净没一点泥土,没把房间弄脏,这是他一个月前跟观慈音结婚那晚自己买了种子洒在基地后山的。

长得挺快,葱葱郁郁一大片盖了大半个荒凉山头,他刚才回基地的时候让部下摘了一捧给他,然后他带着进了房间,开始编玫瑰花玩。

“阎玫,这个是什么?”观慈音跪在床上,与阎玫隔了一段距离,他垂眼,黑色的眼珠没有一丝情绪地问。

他这样冷,好像没在好奇,可目光已经悄悄摸上去了。

阎玫在用香菜编什么呢?

观慈音的目光轻轻望着阎玫编好丢在地上的香菜,被阎玫编成了一个曲曲环环缠绕起来的模样。

是花么?

“玫瑰。”阎玫回答他。

玫……瑰。

观慈音歪了歪头,他跪坐在床,看阎玫得低头。

一低头,一缕长发就滑落下来,香味散开了。

阎玫一边编花,一边嗅这把长发的香,小狗一样嗅来嗅去。

“见不到真的玫瑰花,只能给你编假的了。”阎玫闷声笑了笑。

玫瑰。

观慈音还在心里念玫瑰两个字,他没说过这两个字,念起来格外陌生。

用香菜叶编的玫瑰观慈音从来没有见过,说实话,他从来没真正见过玫瑰,只在爸爸的探索手册里看过一眼手绘的样子。

玫瑰早在百年前异种苏醒的那一刻就灭绝了,那群庞大可怖由深海物种畸变而来的怪物占领地面令人类流离失所还不够,它们踩碎、吞噬、焚烧了所有品种的玫瑰,玫瑰芬芳、美丽、象征最浪漫疯狂的爱情,它们却厌恶且痛恨。

观慈音记得小时候他的爸爸曾作为观音城探索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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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去过一次地面执行任务,回来时给他带了一颗萎缩了的花种,褐色的小小一颗,爸爸把花种埋在家里那个破破烂烂的花盆里,说来年会开出一枝最漂亮的玫瑰,爸爸说要把玫瑰送给他。

后来那个花盆被许多从富人区远道而来的alpha们嫌碍眼,他们把花盆一脚踢烂,劣质的人造泥土沾到他们皮鞋上,他们骂得很难听,又臭又刺耳,后来他被那些alpha强行带走说要卖到拍卖场,爸爸不愿意,他们就杀了爸爸。

贫民命如草芥,这个规矩在人类社会制度里已经施行了数千年,人类在异种苏醒前,在还是地面的主宰者之前就遵循这法则,贫民与上民是刻在基因里的地位差距,贫民要无条件服从上民的命令,这个法则在末世降临后越发无情,自从人类逃离到浮空岛后,上民手里掌握着的金钱、权力、武器、土地与食物越来越残酷地垄I断起来,贫民必须要比以往更服从命令才对。

十年了,不知道那颗花种有没有好好长大,有没有长成爸爸要送给他的玫瑰花。

观慈音望着阎玫的背影。

阎玫已经在编第三朵玫瑰花了。

阎玫背对观慈音认真去编着玫瑰,宽阔的背脊倚靠床的边缘,背挺得笔直,仪态很好,没平日里那种吊儿郎当的坏痞子架势,冷白的皮肤有几道伤疤历历在目,他不嫌难看,不嫌吓人,还穿个黑背心大咧咧露出来,他编玫瑰时很专注,肌肉也绷紧起来,尤其背对观慈音的时候,被观慈音看在眼里的这一大块后背肌肉,耸I动之时有种野蛮的性感冲动。

阎玫今夜要走了,他要去狂欢城的战场,是杀人不眨眼的战场,是肃穆到不能有一丝差池的地方,插科打诨都是禁忌,仿佛是因为这个他难得乖了一点,不缠着观慈音说骚话,也不继续动手动脚,像是刚才已经在观慈音这里满足了,像是把战场上不能有的alpha下九流都弄出去了。

可他脖子还有点红热,是兴奋带来的荷尔蒙余韵。

观慈音望着阎玫的后颈,后颈被些许自来卷的血红色半长的头发遮住,像是他们年轻人流行的叫狼尾的发型,由短及长地勾勒在脖子,一缕璀璨如烈阳的发丝随alpha的汗水黏在脖子侧面,有青筋微微暴起。

观慈音望着阎玫的脖子望了许久,而后眼珠才淡淡往下一移,去看阎玫手里的动作。

观慈音觉得阎玫手挺巧的,小时候手工课一定满分吧,一根香菜竟然也能编成花的样子,阎玫的手指非常灵活,香菜绿枝上所有叶子都被盘起来一圈一圈缠绕起来,叶子很细密,缠绕起来后就成了像是椭圆形的花瓣,围绕最中心的一片叶子扩宽起来,成了一朵开得华丽的花。

玫瑰。

观慈音一遍遍在心里念这个词汇。

而后观慈音掌心柔软撑着床单,手腕攥痕深深留着刺痛,他朝阎玫爬了过去,而后他跪坐床边,面颊处的长发被他拨在耳后,他俯下了腰,下巴抵着阎玫的头顶。

观慈音唇瓣微张,似笑非笑,隔靴搔痒似的难以捉摸,舌尖于唇间缝隙里露出点颜色,红得又薄又潮,却极致地冷。

“阎玫。”

观慈音此刻低眉顺目,带着被清冷音色薄薄包裹住的慵懒从嘴里如一阵模糊的风吹拂过阎玫的耳。

“这花,好摸么?”观慈音轻轻说,“想不想……临走前再摸摸我?你那么喜欢舔,每回都要舔好久——可为什么不进来呢?”

阎玫呼吸一滞,他猛地攥住观慈音作恶多端的手腕把人扣住,不让他继续摸了。

“观慈音!”阎玫凶巴巴地拒绝。

“怎么了?”观慈音轻声细语道。

他像是不明白阎玫怎么突然呼吸这样重,为什么盯他盯得这么凶。

阎玫抹了一边头发,把额前散落的碎发都撩到脑后,露出完整眉眼,他在皱眉,眼皮都往下一压,眉骨太深,一片阴影都压在里边。

他沉默了一会,才笑出声,不知道在笑什么。

“我不想要孩子。”阎玫说,“你太容易怀孕,在第一次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的腔口太浅,我不会和你发生关系。”

“所以,你不愿意和我做。”观慈音蹙眉,他讲话总柔柔的,却又很冷,“也不愿意标记我,对么?”

阎玫忽然松开手里那枝被他自己攥得一塌糊涂的“玫瑰花”,他站起来,锋利又复杂地看观慈音。

观慈音端庄跪坐在床。

“阎玫,我们是夫妻,你却不愿意和我完成夫妻义务,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观慈音有点受伤地说,“omega婚后一个月还没有被丈夫标记,他的丈夫是不是不喜欢这只omega呢?”

他的面容雪白微微泛粉,被他捋到耳后的长发又落回面颊,遮住面颊柔软的弧度,最后一点柔软也没了,他此刻艳丽得惊人,上挑的眼尾分明黑冷,却有一抹深红晕染开来。

阎玫金瞳微眯。

这时门外传来三一咋咋呼呼喊阎玫下楼玩的声音。

“老大!老大!你跟大嫂在里边干什么啊???为什么不带我玩???”三一天真地在门外喊。

“出去吧。”观慈音谅解道:“阎玫,他们都需要你。”

阎玫嗯了一声,他弯腰把地上用香菜编得完美的两枝玫瑰花放在观慈音大腿上,一句话没说就出门了。

门刚关上,门外就传来阎玫一拳揍上三一脸蛋的声音,还有三一鬼哭狼嚎说他欺负人的抱怨。

吵闹声散去后,观慈音才抬手摸着大腿上的两枝绿色“玫瑰”。

他握住枝茎,咬了一口香菜做的玫瑰花的最边缘的一片叶子后,他慢慢咽了下去,他咀嚼声近乎没有,优雅又温柔,在良久的沉默里,在室内的昏暗无光里他从床上下来了,他赤足踩地,足尖踢了踢地上那堆香菜,阎玫还没有编完,不知道编完会有几枝玫瑰花。

现在只有两枝。

观慈音捏着那两枝玫瑰花,他推开窗,窗外冷风阵阵吹起他的鬓发,他手腕轻垂,松了手,阎玫给他编的花就丢出窗外,在落地刹那被空中泠泠冰水覆盖住,还未落地就如空气消失得一干二净。

观慈音面无表情站在窗边,他的脸落在月光里,白得毫无光泽,没有一丝人情味。

他穿戴整齐后才推门而出,今夜他跟阎玫回基地,是要送阎玫一程。

他要去见阎玫。

可一推门,门外站了个戴了银色眼镜的alpha。

周斯年。

“你到底要骗他多久。”周斯年冷淡问他。

观慈音关上门,将肩侧长发拨到后颈后才抬眼看周斯年,一双蛇眼暗得惊人,艳丽媚态,却极其端庄。

“我骗他怎么了?”观慈音温柔极了,他木屐轻移,走到周斯年的背后。

他的眼珠盯着周斯年的后心口,在周斯年侧脸看向自己时,他抬起袖子,遮掩住唇,似笑非笑。

周斯年听见观慈音说:

“就是个小孩子而已,发现自己被骗了之后,哭一哭,就好了。”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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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音说完这句话后仿佛觉得自己太残忍了,他依旧是抬臂掩唇的姿态,深蓝色的蝴蝶袖从腕骨垂落,把他冰冷的笑意都藏住了,他站在周斯年身后,一双狭长的、艳红上挑的蛇眼里摇晃出艳丽媚态。

他喜欢望着别人,用这般含情脉脉的、如秋水梨花的温柔目光望着别人,洁净的泪膜下究竟想的什么别人却一概不知。

周斯年扶了扶眼镜,看观慈音像在看科研品,精密且冷肃。

周斯年与阎玫同龄,二十岁,年轻、家世好、长得帅,还是顶尖学府毕业的高材生,从生化科技公司离职后,他拒绝了一切科研邀请,甘愿跟着阎玫在战场九死一生。

图什么呢?

观慈音一直不明白。

观慈音和他并不熟悉,于是与他的攀谈礼貌而疏离,或许说,他对谁都这样,看似温柔,实则冷如冰霜,他的冷隐匿在媚里,alpha总会被蛊惑。

可周斯年没有。

周斯年拿看狐狸精的眼神看观慈音,“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被骗不会蹲地上眼巴巴哭着等你遭报应,他一定会报复你,况且,你以为没人骗过他吗?”

观慈音:“嗯?”

周斯年说:“你不是第一个以利用心理接近阎玫的omega,阎玫在成为狂欢城下一任继承者的那一天,在成为狂欢城战场指挥官的那一天,就意味着接近他的omega目的绝非单纯。”

观慈音静静地听周斯年讲话,周斯年学术派又死板,讲起话来很无聊,可他还是耐心听着,没有打断。

周斯年眼皮轻掀,“可你是唯一一个和他结婚的,以他父亲情人的身份。”

“观慈音,你究竟是谁?”周斯年道。

“我是阎玫的妻子。”观慈音回答。

“不,你不止这个身份。”周斯年否决了他,没有一丝犹豫。

周斯年像是早就将他调查了个透彻。

周斯年理性道:“你十年前被楼遗月从拍卖场买回家成为他的私人奴I隶,你被他关在家里整整七年,三年前你才在狂欢城与观音城的结盟大会上以楼遗月情人的身份正式露面。”

“您说的没错。”观慈音耐心听着。

周斯年皱了皱眉,“在那之后你被楼遗月举荐给观音城城主成为了手握击毙权的监察官,负责替观音城击毙一切潜入异种,你手段非常狠,观音城在这三年前没有受到过一次大规模入侵,仅有的几次也被你扼杀。”

“你功绩了得,本该被观音城敬仰才对,可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起你呢?”周斯年无情说着,“因为他们觉得你是下流货色,你坐上这个位置是你身后的楼遗月送给你的玩具,于是人类否认你的一切功绩,将你的拯救视为耻辱。”

“观慈音,从你担任监察官的第一天就意味着你是凭出卖身体获取地位的下流货色。”

下流货色。

“你还是人类与异种的结合体,你的父母有一方一定是异种,还是最高级的领导者,于是你的异能绝非基因改造而来,包括你的蛇化形态。”

“人类将你称为世间唯一一只拥有异能的omega,你是独一无二的水系异能持有者,可你和接受过基因改造拥有兽化形态的alpha截然相反。”周斯年音调平淡,如同机械男音,毫无波澜,却字字讽刺。

“观慈音,这是你主动向我暴露的,你之前在巷子里握住我的手腕,不管你为什么主动向我暴露身份,但那告诉了一切,你并非人类,你是怪物。”

怪物。

下流货色、出卖身体、怪物。

观慈音被这般羞辱了也不生气,仿佛他听腻了,这种话不会让他再伤心。

“我不是怪物,我是人类,我也没有出卖过自己的身体……我坐上监察官的位置,只是为了保护人类。”观慈音轻轻回答周斯年的怀疑,“我承认我的异能生来就有,可这不能称作我为怪物的证据,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更别提我的丈夫了。”

他真挚又恳请地望着周斯年这张俊秀的脸,这俊秀里太过刻薄,把他伤透了。

年轻的孩子总喜欢怀疑别人。

“周先生,我是他的妻子,妻子不会伤害丈夫的。”

“就算你现在没伤害,可你也在骗他,你承认了。”周斯年侧过脸,音调冷肃如审讯,银色眼镜下一双凤眼眯了眯,“你在骗他什么?”

“骗他什么呢?”观慈音的面颊滑落一缕长发,似乎羞于启齿,“我……无法告诉您啊。”

他指尖摸着发丝,方才拿来掩唇的袖子不掩盖这漂亮的唇瓣了,袖子随他抚弄鬓发的姿态越发往臂弯滑落,露出更多雪白,等他慢条斯理把长发整理好后他才收回手,两只掌心交叠搭在腰腹,他脖颈微垂,乌发浓云遮掩后颈,却依稀瞧得见后颈大片的洁白,和被抑制贴贴住的腺体。

“无法告诉,那你就是有利所图,你在利用阎玫。”周斯年侧目,不看他。

他却抬起头,像在小心翼翼地辩解。

“利用?骗?骗阎玫么……可您说,我能骗他什么昂贵的东西呢?金钱、地位、权力……这些他的父亲都可以给我,如果我是为了这些才接近他,不是有些奇怪吗?比起他,他的父亲对我而言更有利可图不是么?”观慈音低下眼睫,细声说。

“周先生,我对他的欺骗,不会伤及他本身。”

“不,你会伤他。”周斯年蓦地裁断,侧脸隐匿在锋利的昏光里,露出alpha独有的压迫。

“你是要杀了阎玫,对吗?”

走廊太黑了,又太安静,与此刻一楼大厅一群alpha们嘻嘻哈哈喝酒猜拳的吵闹形成两种鲜明境地。

“杀了……阎玫?”观慈音歪了歪头,“您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他给了我很好的生活,我很感激他。”

观慈音隐秘在黑暗里,皮肤却如常雪白,他身形太过瘦弱,比大部分omega多了几分病感,可周斯年没有忽略他小臂的肌肉线条,一层薄薄的肌肉清冷贴合纤细的手臂,看似盈盈一握,似乎只是情I趣的引人折虐,但它的力道绝不亚于受过专业训练的alpha。

这omega惯善用刀,尤其见血封喉的环首唐刀。

周斯年注视观慈音,他忽而转过身,正对观慈音,他抬起手指,手指抚摸他自己的另一只手腕上的腕表,才慢慢走向观慈音。

观慈音不愿意和陌生alpha靠得太近,可他没有阻止周斯年的靠近,只柔弱地慢慢后退,木屐踩地无声,袍摆随他的后退晃出蓝色花海般的绮丽,他脚踝微微偏动,停在了这走廊最角落,是墙面与墙面的直角折叠,也是退无可退的危险之地。

周斯年停在他面前,周斯年低下头,他能嗅到观慈音鬓发间湿润的香味,还残留了阎玫的信息素。

观慈音抬起脸,礼貌地望着周斯年,像是不明白周斯年为什么步步逼退他,是要对他说些什么吗?

“阎玫是战士。”周斯年在良久的沉默里主动开了口,像屈尊享贵,可也像轻描淡写的请求,“你不能让他有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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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观慈音唇瓣冷薄,他抬起下巴,喉结滑动一下,凝视周斯年。

周斯年站在走廊,他披着一件及膝白大褂,里面穿着寡淡的黑衬衫与西装裤,通体斯文且禁欲,可他手腕内侧,被腕表盖住的地方却有一道红色的刺青,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狼首,这是由阎玫率领的狂欢城最精锐特战部队的成员象征,特战队百战百胜拥有人类至高无上的强大,这个狼首,是荣耀,也是勋章。

“阎玫是狂欢城唯一的希望,没有他,狂欢城早就沦陷了,狂欢城科技不如观音城甚至比不上春夜城,仅有的只是一群年轻力壮的alpha和武器与最贫瘠的土地,哪怕占地面积为三个城市里最广阔的,也无法养活那么多人,狂欢城的贫民太多,一年光饿死的就有几千万人,尸体多得处理不完。”周斯年声音低了下去。

“是阎玫救了狂欢城。”周斯年正视观慈音,他在观慈音这张艳丽的脸上看到了倾听的耐心。

周斯年自顾自道:“他十六岁从军校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就组织了一只独属他的私人部队,他们不要命地去地面搜寻物资和能源,保证狂欢城的所有人不会因为能源枯竭而死,食物有了保障,可还是没办法活下去,因为狂欢城的等离子保护屏障最为薄弱,遭受异种入侵也最为惨烈,那一任的战场指挥官胆小怕事,每一次的战败都意味着又有了许多尸体,尸体太多了。”

“那时候观音城提出来合作,只要狂欢城愿意交出武器库,他们就会用观音城的技术替狂欢城修建新的保护屏障防止异种入侵。”

“交出武器库?”观慈音问。

他像是不知道这件事。

也是,他当年还被楼遗月关在家里,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在狂欢城和观音城结盟大会上才重新接触这个阔别十年的陌生世界的。

可他知道交出武器库意味着投降,意味着狂欢城的命脉都交给了观音城,观音城会成为狂欢城的新主宰。

观音城当年在强行索要狂欢城的执政权。

“楼遗月当年没有同意,他的儿子在那场联合会议上一拳打上观音城城主的脸。”

周斯年思索一下,补充道:“打掉了七颗牙齿。”

周斯年当时在场。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阎玫,见到狂欢城传说中的少年英雄。

那是四年前了。

周斯年当年只是一个代替家族出席联合会议的学生,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只缩在角落玩魔方。

直到他听见观音城城主被人揍了之后现场爆发的慌乱。

他抬起头,魔方直接吓掉了。

他看到观音城城主身上骑了个身形高瘦的红发少年,少年没有穿西装,穿的不着调的像是痞子的黑背心与工装裤,一截瘦削的腰满是迸发的力量感,他一拳一拳揍上身下老头的脸,在老头的惨叫声和他父亲的制止声里他不悦抬头。

“操你妈!狂欢城凭什么听你的!你个死老头子算个吊?!!”少年尖牙露出,露了狠,他还要打。

“够了!”少年的父亲攥住少年的手腕,不让他继续打了。

少年被他的父亲拽起来面对眼前的所有镁光灯,所有媒体都围着他拍来拍去,还一直问他问题,问他为什么要打观音城城主。

少年的父亲让他给观音城城主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少年怒吼道,声线嘶哑,“狂欢城凭什么要被这么羞辱!”

周斯年当时被人群挤着,他勉强才看到被人群围在最中心的少年。

少年的皮肤在灯光下越发瓷白,恣意又凌厉,他的拳头还在滴血,他收紧五指抹了一把脸上被观音城城主那个死老头挠出来的伤,而后扯了扯黑背心,锁骨劲瘦,胸腔气愤。

他金瞳微眯,挥掉父亲的手后他在全场镁光灯的追随下身形笔直走向演讲台。

台下有他面无表情的父亲,一众喧嚣挠人媒体,以及被打得满脸是血的观音城城主,和西装革履的中年权贵们。

他们对他有畏惧,有惊吓,有失望,也有嘲笑,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被身为狂欢城城主的父亲宠坏了。

阎玫在全场目光,在华丽肃穆的联合会议台站直了身体,他五指握住话筒,声音铿锵有力,他傲慢又狂妄地宣布他会以独I裁制度垄I断狂欢城的武器库与军权,别人谁敢要,就得先踩过他的尸体。

阎玫死死盯着在场所有人,s级alpha的压迫与威慑已然初具雏形,他沐浴在除他父亲以外的所有人的猜疑和畏惧里,露出了一个笑容,是胜券在握,是野心勃勃。

会议还未结束他就去了狂欢城那时已经被异种彻底占据的战场。

已然成为异种领土,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战士的尸体多的数不清,万里战场满是废墟,异种猖獗尖笑,恐怖而绝望,这如同上天对人类的天罚,却总有人逆流而上。

锋利的大雨瓢泼,电闪雷鸣里阎玫穿上作战服,他不要父亲手上的援兵,只带着自己那可怜巴巴个位数的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兵进了战场。

七天七夜。

他们全活着出来了。

异种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阎玫在观音城和狂欢城所有人的震撼、膜拜、恐惧里走出战场,他半具躯体都被异种的酸性物质腐蚀掉了,英俊的脸腐蚀出森寒白骨,他不捂住脸,张开双臂如世界之王自信又张扬地站在异种堆成的尸体山上,居高临下俯瞰所有人类,身后是一头对月嘶吼的烈火巨狼。

阎玫那年只有十六岁,便一战封神,从无败绩,威名与天赋如阴影永远笼盖浮空三城,那场战役让阎玫从楼遗月手中接过军权,成为一人之下的战场指挥官。

他手上掌握一支名为“焚狼”的特战部队,这支部队随他永远都冲锋在最前线进行猛攻,他嗤之以鼻观音城如乌龟一样的退缩和那个等离子保护屏障的保护。

狂欢城在他的带领下成为最强战力的持有方,观音城城主亲自拜访狂欢城,提出了结盟的请求。

局势逆转,观音城需要狂欢城的保护了。

结盟大会阎玫并未出席,阎玫也与在那场大会首次露面的头父亲的情人,观慈音完全错过。

周斯年却遇见了阎玫。

阎玫一边抽烟一边蹲地上往后花园的鱼池里扔水晶薄片打水漂玩,因为打仗,原本的红色长发剪短成了个利落的狼尾,他嘴里烟雾缭绕,骨骼出挑的英俊一张脸思索着看着水面。

周斯年走向前去。

提出了进入焚狼特战队的请求。

他想成为和阎玫一样的英雄。

四年过去了。

出生入死,百战百胜,周斯年跟三一、乌南尔、李华他们在阎玫身上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那就是为人类命运砥砺前行,为人类寻求一条生路,异种可以被打败,可以被消灭。

哪怕如今绝望不堪,哪怕人类活在贫瘠末世之地,可阎玫在,就意味着这个世界还有希望。

周斯年一直这么想。

直到阎玫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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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眼前这个叫观慈音的omega。

阎玫就成了个大傻逼。

阎玫绝不能有软肋,他有了软肋,就意味着狂欢城会再度沦陷,甚至整个浮空城和人类的未来命运。

于是周斯年低了头,他对观慈音说:“不要利用他,也不要杀了他。”

为了人类命运。

观慈音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木屐踩地,屐底往前迈了一步,他抬起脸,看着将他逼在角落的周斯年。

“为什么觉得我要杀了他呢?”

观慈音凑得太近了,周斯年微微一愣,下意识侧过了身。

观慈音这才可以离开,他无声走到楼梯边缘,才回头,对着周斯年说:“我很爱阎玫的,我不会杀了他。”

周斯年皱了皱眉。

“至于我所说的欺骗……你要是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不过……这真的算欺骗吗?”观慈音唇瓣微张,舌尖若隐若现。

周斯年:“什么?”

“我呀……只是想要一个孩子罢了。”唇腔内里还有一丝黑色的线条露出,如梦似幻,看不清。

可周斯年听清观慈音在说什么了。

“我爱阎玫。”观慈音说:“我想给阎玫生个孩子。”

“卧槽!”

观慈音听见alpha震惊的呐喊。

观慈音侧过脸,看到楼梯下,站着阎玫。

阎玫穿着粉色围裙,刚想上楼叫观慈音吃饭就恰恰好只听见这一句话。

他听见观慈音爱他要给他生孩子。

他骂了句卧槽以表震惊后对上了观慈音的眼。

观慈音看见他的一瞬像是吓住了,观慈音侧过脸,不下楼了,手扶住扶手青筋微微起来。

阎玫:他害羞了。

阎玫直接嘴都笑咧了。

妈的。

他爱我啊原来!

原来是爱他才想跟他生孩子!

阎玫还以为观慈音想要孩子是有别的目的呢……比如楼遗月没生育能力,观慈音才想跟他生一个,然后到时候观慈音再把他踹了去父留子,再带着孩子跟楼遗月幸福美满组建一个新家庭!

那阎玫肯定不乐意啊。

他婚后当了一个月忍者都是因为不乐意,他觉得自己戴绿帽太傻逼了,他一直忍着不跟观慈音发生关系就是觉得自己会被去父留子,那孩子太可怜了,爹绿娘不爱,后爹还是你爹的爹,关系那么复杂的家庭怎么能养出幸福的小孩呢???

所以阎玫不想要小孩。

可现在不一样了!

原来!!

观慈音!!!

原来是因为爱我!!!!

啊啊哇啊啊他怎么那么狭隘那么坏心眼觉得观慈音是想去父留子!

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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