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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审判官怀孕后 龙骸 43707 字 2024-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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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夜间。

八点十五。

阎玫在监狱醒来,他森*晚*整*理环顾四周,这里没有第二个生命体存在的气息。

他摸了下脑袋,发现自己的覆面还在,是男性骷髅形状,与面部紧密贴合如同第二张人脸,材质为军方顶尖特制机甲,没有阎玫的命令绝无法褪落,除非断首。

可除了观慈音,观音城无人有资格令他断首,哪怕他是通缉犯,死亡权也不在最高法院甚至城主,而在观慈音,因此调查组无法对这通缉犯进行人脸识别,连指纹、发丝、皮肤组织都无法检测出任何东西,如同无机质非生命体。

可他分明是活人,调查组无计可施,只能把他关进监狱静待观慈音吩咐,他们的长官在今夜宣告死亡,暂时替他接手调查组的,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监察处的大监察官,观慈音。

他们能抓住这嚣张危险的通缉犯,全是观慈音的功劳。

阎玫深深记得观慈音一膝盖踹翻他下巴时的模样,狠而快,又冰冷,又无情。

观慈音揍了他太多次了,他不是那种怕老婆的人,他吊儿郎当、混账二世祖的皮囊下,反而非常男权且傲慢,觉得妻子不该反抗丈夫,这是他的地位给他的资格,他地位远高观慈音,观慈音不该对他放肆。

哪怕是妻子,也不可以。

阎玫今夜格外暴戾,因为他的易感期即将来临,他接受过异能改造,易感期也随之变异,不似别的alpha易感期时的撒娇爱哭,他反而会更加丧失理智,会变为一只好战的怪物。

平日里的不正经烟消云散。

观慈音方才在黑市坏了他的好事。

观慈音该补偿他。

“观慈音……”他微微扯唇,鲨鱼齿骨白的色泽在监狱里森寒至极,他站起来,四缕最长的红发扎成四条细辫子,每两条为一边,各垂在腰侧,辫尾系着的编绳是电线做的,内植干扰芯片。

芯片内的低音波干扰私人监狱的监控器的同时一切机械尽数报废,配合周斯年研发的全息篡改技术,哪怕监控报废,可监控室的人在显示屏上看到的也非黑屏,而是虚假实况,在他们的显示屏上,阎玫还在监狱里乖乖睡觉,如婴儿般安详的睡眠。

可实际上他已然越狱。

阎玫抬手,阻电黑皮手套握住眼前的几根栏杆,栏杆外层裹挟红外线激光,是锋利无比、可不见血便轻松将生物、甚至气体分尸成碎块的科技产物,如今却报废了。

阎玫无事发生,也没有警报声响起。

成功了。

阎玫对越狱非常熟练,他真如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的罪犯了,激光栏杆被他攥住,因为微微使用的火系异能而软成铁水。

八点十七。

栏杆捏断,激光失灵,他长腿一迈,彻底离开私人监狱往前走去。

推开一扇门,察觉这个房间非常狭小,如一个电话亭大小,却更加矮,他体格高大,在里面站着太费劲,一丝灯光都没有,漆黑窒息,死寂沉沉,四面墙壁白得压抑。

只有一把铁椅,这是罪犯坐的,坐在这里被黑暗笼罩,在无边恐惧里接受审讯。

阎玫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皮靴哒哒,带有挑衅般敲着地面,背脊往后一仰,靠入冰冷椅背,一手搭在扶手,一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八点十八。

阎玫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隔着面前一扇如墙面的防弹玻璃,看到玻璃后方是一间审讯室,审讯室也很简陋,只有一张长桌和座椅,和一扇窗户。

这里楼层似乎很高,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飞雪漫天,血月当空,和伫立在观音城天棚一端的巨大佛像。

还有,观慈音。

观慈音坐在审讯室的窗台边缘,他把蓝色的袍子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观音城的作战服,长袖长裤,并非紧身贴合,而微微宽松,只在腕骨处做了收紧,连指关节都被作战服覆盖,皆纯白的颜色,一截腰肢薄得要命,还被一条黑皮带子缠住,上边挂着匕首和银枪。

观慈音没有看审讯室,自然也没有看见阎玫正透过与审讯室相连的一扇玻璃,在窥探自己。

阎玫支着下巴,俯腰,盯住观慈音。

观慈音侧坐在窗台,一条腿曲起踩在窗台,一条腿落下踩地,小腿纤细被短款军靴束起,他仰头看向天棚,五指张开,雪落在掌心被异能操控,变为一缕水流盘旋起来。

他在这高楼俯瞰人间,半晌收了五指,垂落下来,指尖的水一滴一滴落在地面,如生生流转不息的圣洁之水,又如他的血,一丝一丝流下来消耗殆尽。

他身后,这扇窗外可以清晰听见从狂欢城传来的战火声,军用战机在夜空高压疾行,带着嘶鸣声冲向异种大军。

阎玫忽然想到狂欢城近日的战火纷飞。

观慈音是在担心父亲吗?

啧。

他突然好不开心,觉得自己身为丈夫,被妻子冒犯了。

怎么能嫁给他了,还这样悲伤地去在乎别的男人?

还是他的父亲。

观慈音似有所感,他坐在窗台,窗台很窄,离地面又有千米,他全然不在乎,俯下身,正回了脸,面颊抵住自己的膝盖,细瘦雪白,恍如一尊冰雕的神像。

他隔着审讯室,隔着阎玫眼前的审讯玻璃,轻轻抬眼,望着阎玫。

指尖的水还在往地面滴落。

阎玫突然觉得自己心口疼。

八点十九。

阎玫站起来,他的掌心贴住审讯玻璃,掌心流出烈焰般的火光将玻璃熔化,他走了出来,踩在审讯室这本该属于观慈音的领域,他步步逼近,朝窗台上,即将跌坠高楼的观慈音走来。

观慈音抬起一只手腕,五根手指细长雪白滴下水珠,五滴水在落地的刹那化为五条水蛇张开獠牙朝阎玫杀来,速度太快了太狡猾了,阎玫的手捏碎五只蛇的脑袋后,这些水做的蛇竟然再度复原,变成一条怎么也烧不断的绳索将他浑身绑了起来。

操!

观慈音怎么敢又他妈的挑衅他!

一而再、再而三,如今变本加厉竟然还把他关进监狱还拿这种捆畜牲的绳子捆他!

阎玫骤然抬头,脖子青筋暴起,看向观慈音。

观慈音的手指向下压了压,绳索内立马充斥了千斤重的压迫物,外表却依旧是柔软水流的样子。

强烈的重力压迫下阎玫双膝跪地,两条胳膊被另一条从天花板悬下的绳子困住高高吊起。

“观慈音!”阎玫咬牙喊观慈音的名字,被覆面处理过的声线与电流声混在一起,低哑磁性,字字压沉。

观慈音轻盈从窗户落地,他走了过来,将腰侧银枪迅速上膛,指腹扣住扳机,漆黑的枪口对准阎玫的额头。

八点二十。

观慈音眼皮垂下,看着眼前跪在他面前的罪犯,罪犯的气质年轻极了,有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气,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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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耀眼,脸戴覆面,身材极为高大强壮,他的肩膀简直太宽阔了,观慈音站在他跟前柔弱可欺似的。

罪犯脖子傲慢至极地抬起,似乎在愤怒地思索要不要杀了自己。

观慈音这样想。

这名罪犯被枪抵住额头时,刚好是八点二十。

离计划里的截止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观慈音计划在八点半的时候取得罪犯的招供令,从而向城主兑换六千元,他要在九点回家时为阎玫买一个戒指当做谢礼。

以当新婚礼物。

“这位先生,我给您十分钟的时间好不好?即刻招供一切,不然,这颗子弹会射穿您的覆面,将您击毙。”观慈音单膝跪地。

他礼貌地与眼前这位脸戴覆面,无法确定身份的罪犯平视,他一手抬枪抵住这人额头,一手捏住罪犯的下巴,透过这覆面骷髅的骨骼纹路里的缝隙,看到这罪犯的一双金色的眼珠危险向上翻起,像不耐,像愤怒。

“观慈音,你真的认不出我吗?”阎玫喘息起来,十指咯吱攥动,即将暴起挣脱绳索。

“我从未见过您。”观慈音疏离道。

他的模样太认真,阎玫察觉不到一丝伪装。

隔着覆面,改变声线,观慈音,他结婚一月的妻子竟然就认不出自己?

当真,相敬如冰。

阎玫的喘息渐渐弱了下去,愤怒都成了一种被羞辱后的僵硬。

他的舌尖舔了上牙,尖锐凌厉,而后舌尖裹挟这凌厉尽数吞咽下去,他闭了嘴,唇角微扯,收了猛兽的凶态后,他忽然变得安静下去。

他想到了欺负观慈音的坏点子。

他的膝盖还跪地,膝盖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逼得观慈音后退,他抬起头,骷髅的可怖覆面下,鼻息喃喃,百般真诚地仰起脖子,双眼盯住观慈音漂亮的脸。

“可我见过你。”阎玫微微叹息,他的额头还被上了膛的枪对准,却一点也不害怕。

电音嘶哑里,少年声线里,阎玫真假参半道:“你是我走向犯罪道路的缪斯。”

“先生,您只有七分钟了。”观慈音眼睫轻落,指腹微松开危险的扳机,手背却依旧绷紧。

“我在黑市私卖军器,并非是为钱财。”阎玫不疾不徐,说:“几个亿对我而言不过零花钱罢了,我只是为了你,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他想看观慈音会露出什么表情。

可观慈音面无表情。

观慈音唇微张,冷漠地说:“先生,您已经是这周第十九位向我表白的人了。

阎玫:???

阎玫呼吸一滞,他盯着观慈音右手小指上的戒指:???

你他妈不都是我老婆了,为什么还要人向你表白???妈的敢绿老子???

谁?谁在绿老子?

今夜连续被挑衅丈夫尊严的阎玫简直忍无可忍,他本就是个疯子,哪里需要忍耐。

“谁?”阎玫咬牙阴森。

观慈音看着枪下这罪犯莫名其妙的怒气,他不动声色,微微一笑,他太熟悉这种占有欲了,他用着以前蛊惑那些死于他刀下的任务目标的语调,轻声细语道:“您想知道?”

阎玫眼瞳扩大,睁大了眼。

观慈音收了枪,他坐在椅子上,他垂眼俯视跪在地上的罪犯,双腿优雅交叠,陌生又温柔地抬起足尖,挑起这罪犯的下巴,毒香浓稠在审讯室里散开。

如水中月,雾里花,活色生香侵袭阎玫的神经。

“监察官,你以前审讯犯人时,也靠美色?看不出啊,还以为你是什么清高的美人呢。”阎玫喉结滑动,唇疯笑扯开,金瞳在白骨覆面下,如野兽捕猎的凶猛盯着观慈音。

“您言重了,我哪算美人呢?”观慈音的蛇眼轻挑,这张白得圣洁的脸上有了媚态,他仿佛在笑,可细细一看,眼珠里的色泽冰到可以杀人。

“罪犯先生。”观慈音对他循循善诱,“请把您的一切都告诉我吧,您是如何犯罪的呢?告诉我好不好呢……您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了,时间一过,您就该死了。”

阎玫死死盯住观慈音,观慈音在放蛇毒,冷血动物的毒素可以反杀一头年幼狼崽,狼崽的下巴还在被足尖抵住,这足尖被裹在象征地位的军靴里,时时刻刻挑逗阎玫的忍耐界限。

妈的。

观慈音。

意识逐渐被毒素侵占,阎玫的头颅痛苦不堪,他盯着观慈音。

半晌,被催眠似的开口,“并非是我作恶,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源头而已,我把不用的武器卖出去,他们拿武器做什么,是他们的事。”

“长官,我要是想做恶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阻止我,这个世界的主宰只会是我,你想见到那一天吗?”阎玫在覆面下,用罪犯的身份对自己的妻子发出邀请。

“加入我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阎玫笑了笑,红发如血,金瞳野心勃勃,“抛弃你的丈夫,做我的同伙。”

“我还是想和我的丈夫在一起。”观慈音的指甲摸着眼尾,他拒绝道:“他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

“你在乎他?可我听说你曾经甚至是他父亲的情人,你和他的父亲做过什么吗?他不会介意吗?”阎玫挑衅道。

“我并不在乎。”观慈音想了想,他还端坐在椅子上,没有叫下属进来。

“那你在乎什么。”

“我自己。”观慈音望着自己指腹的戒指,“为了得到什么,我就会付出什么,我的丈夫爱我与否,我并不在乎,我不是因为爱才与他结婚的,他有我一定要得到的东西,在那之前,我可以为他奉献我的一切,我的温柔,我的忠贞,我的身体,我的灵魂。”

“他有什么让你甘愿做的那种地步。”阎玫咬牙切齿,他猛地挣开绳索,意识清明地站了起来。

阎玫战胜了观慈音试图催眠他迫使他强行招供的毒素。

阎玫的脖子机械般低下,掌心撑住观慈音坐着的椅子的扶手,把人禁锢起来。

罪犯即将完成这场审讯的反杀。

观慈音移动眼珠,整个躯体立在阴影里,赤红的警戒线红光映射在他的面颊。

枪对准罪犯额头,观慈音毫无犹豫扣动扳机。

这名罪犯如果无法在计划内招供,直接去死就好,他有这种权力。

嘶拉。

还未开枪,室内灯光被烈火焚烧后彻底摧毁,审讯室一瞬漆黑起来,罪犯的身形彻底失踪,观慈音的眼瞳变为竖状,通过热感应找到了罪犯。

砰!

第三十二章

砰!

观慈音开枪了,他有无需上报,就地枪决的权力。

但很遗憾子弹杀不了阎玫,阎玫掌心抬起,他捏住这粒银色细子弹,观赏片刻后,扔在地上被碾成碎片。

“想杀我?”覆面机甲下,阎玫眯了眯眼,明知故问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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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慈音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观慈音再度抬枪,步步逼近。

仿佛在观慈音眼里,他仿佛只是一个即将被枪决的罪犯,彼此陌生,不必多言。

“长官,我说过,我没有犯罪,你对我,未免太残忍了。”阎玫也朝观慈音走了过来,“我家里还有一位貌美的妻子在等我回家呢,你这一枪下去,我的妻子可就变寡夫了,忍心么?”

“那真是太遗憾了,”黑暗里,观慈音的眼珠对上阎玫的竖瞳,蛇的掠杀意识很强烈,也很冷血,他温柔道:“等您死后,我会亲自拜访您的妻子,告诉他,他的丈夫是一位罪犯,罪犯不该存活,死去是一种解脱,不必伤心。”

“太无情了。”阎玫唇微扯,舌尖舔过尖锐兴奋的鲨鱼齿,“长官,要和我在一起吗?抛弃你的丈夫,抛弃我的妻子,我们一起去死。”

“很抱歉,我还没有去死的打算。”观慈音想了想,轻声细语,“您根本就不知道,我为活着付出了多少。”

他话讲完,便利落抬枪,再度精准狙击阎玫。

漆黑死寂里,观慈音无论如何都能找到他。

窗户没关,千米高空外飓风凶猛吹入,如刀片割肤,要是臂力不稳估计枪都拿不起来,可观慈音纹丝不动,警惕十足。

阎玫非常欣赏观慈音的反应能力和狙击技术,可他并不打算输给观慈音。

当观慈音即将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阎玫的脚下骤然出现赤火阵法,阵法脱离地面朝他浑身笼盖起来后剧烈燃烧起来,他的躯体被烧成一缕红烟。

再度出现,是在观慈音的身后。

“长官,想知道我为什么在黑市私卖军火吗?”

阎玫自问自答,“因为有意思啊,看着他们得到武器后露出的表情,太有意思了,他们从我这里买武器是要杀人的,杀谁呢?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恶的引路人。”

“这个世界我一点也不喜欢,尤其是善良的、正义的、为无关之人甘愿奉献一切的人。”

阎玫完好无损从烈火里剥离走出,喉腔微颤,兴奋又恶劣地俯身,他一手按住观慈音手里的枪把枪用千度高温熔化,一手压住观慈音的后颈,这后颈被omega抑制贴挡住,还拿一根黑线缠绕起来,他的指腹还带着黑皮手套,冰冷地从黑线埋入,试图进入抑制贴去抚摸这只omega还未被标记的圣洁腺体。

“这不是您能触碰的。”观慈音微微偏头,指腹盖住后颈远离了眼前的罪犯。

“谁可以?你的丈夫?”

观慈音不回答了。

血月从黑天里晃出了光洒进审讯室,观慈音的半张侧脸笼在月光里,雪白至极,连眼尾的伤疤都被融掉了。

他放弃了这种礼貌的枪决。

当阎玫被观慈音一腿踹出窗户时窗户玻璃一瞬被观慈音冰封,阎玫的高温将其溶解后室内陷入缺氧状态,玻璃表面出现裂痕,当观慈音掐住阎玫的脖子把人狠狠往外一撞时,玻璃哗啦一声全碎了,在千米高的夜里四散开来,阎玫的后背倏地出血,血被窗外飓风吹得剧痛,阎玫却毫无败意,在被观慈音强悍的指力扣住脖子,观慈音分明是想掐断这脖子。

“观慈音……”阎玫不如他愿,他的金瞳即将陷入暴怒。

他不该对观慈音心软,在被观慈音掐住脖子之前,他都在以过家家的力道逗弄观慈音,他的真实实力比观慈音强太多,要是真打起来,观慈音会死。

谁知观慈音竟然在跟他动真格,招招致命,异能直接开大把他浑身血液都冰住,血液麻痹不过短短两秒,他便被观慈音一腿踹翻到玻璃。

观慈音想让他死。

妈的。

谋杀亲夫也有个限度!

阎玫当真觉得自己娶了个祖宗回来!谁家老婆这样狠!

阎玫保持最后一丝仅存的意识才没彻底陷入暴怒状态,他甚至都没有用多少异能,在即将被观慈音推下政府大楼时,他长臂一挥,直接抱住观慈音的腰把人一起带了下去!

哐啷!

极速下坠里一丝氧气也无法吸入,心脏的跳动达到最高点。

阎玫哈哈大笑,白骨骷髅的覆面下,他的红发在黑夜里吹了起来,如一捧神血恣意妄为。

他的手腕上还绑着犯罪标识,标识随他摔下政府大楼后警戒红光一瞬响彻政府大楼,这警戒声响如唢呐直冲人类天灵盖,凄厉异常,挑衅神经。

数位狙击手严阵以待,他们在灯塔之上架起军枪,只等观慈音一声令下,便朝这越狱的罪犯进行扫射。

虚拟天棚检测到罪犯越狱的信息后从天降下千道等离子赤蓝激光,激光如瓢泼大雨每一道都缠绕最强烈的电流极速追击,在哗哗哗的催命声里,激光往阎玫抱着观慈音坠楼的方向无情坠落,这激光一旦落在皮肤,管你是不是顶尖alpha,管你是不是有异能,都必将一瞬解体化成蒸汽。

必死无疑的险境下阎玫一点也不慌,他永久保持少年的疯癫与不畏,无数赤蓝激光被阎玫挡下,他的掌心满是滚烫烈火,激光被挡下后他成就地笑出声,单手抱着观慈音让观慈音逃不掉,观慈音休想甩下他一个人逃跑。

不是夫妻吗?不该患难与共?

一起玩啊。

疯子!

阎玫抱着观慈音摔进护城河里,观慈音从袖中拔出匕首,还未开鞘,尖刀带着刀鞘就锋利刺入这人脖子直取命脉。

观慈音站起来,身形微晃,他冷漠看着这名试图带他一起去死的罪犯,“疯子。”

阎玫的脖子霎时间鲜血淋漓,他捂住脖子,松开了观慈音。

观慈音足下踏冰走向河边,他的作战服一瞬间被蓝色长袍披起,他轻轻敛袖,长发洒落面颊后,衬得面颊一粒红痣更加艳丽,却涂抹一层冷若冰霜的月光。

阎玫死死盯住观慈音的脸,阎玫的血液滚烫起来。

观慈音垂眼看阎玫脖子上的红血。

观慈音的眼珠轻微上瞥,盯住阎玫脸上的覆面,为什么一直戴着覆面呢?

这名罪犯太神秘了,连他都无法知晓其真实身份。

究竟是谁呢?

他歪了歪脖子,学着自己丈夫平日里思考时喜欢用的动作,去看跌进河里还在流血严重的黑衣罪犯。

罪犯和他的丈夫一样有一头红发,落水时湿答答的,他在水里晃了晃脑袋,而后抬眼,他朝观慈音走了过来,他要上岸了,继续盯住观慈音,固执且幼稚。

是个很年轻,试图睚眦必报的孩子。

观慈音这样想。

天穹之上天棚一角的机械女佛睁开了眼,修长的青铜色胳膊上的几条五彩斑斓的绫罗有生命般动了起来,绫罗缠绕神像的胳膊抬起,从天穹顶端的浓云里露出女佛慈悲的面容。

观慈音轻轻说了什么。

绫罗直直指向阎玫所在的护城河,一瞬绷直流转出水与冰的光泽,它们互相编织起来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骤然破风往地面压下!

如一把把钢刀朝阎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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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额心刺来。

传来就地击毙的机械播报音后,观慈音才离去。

九点了。

他要回家了。

他的丈夫这个时间也该从观音城的军方训练场离开往家驶去。

——

夜间九点十分。

观音城郊区一栋别墅漆黑极了,没有开任何一个灯,连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阎玫开车驶入庭院,车灯照进眼前的别墅台阶,太空荡了,那里没有人。

他以往回家,观慈音会坐在那里耐心等他。

今夜却没在。

为什么没在呢?

那个被观慈音今夜抓捕的罪犯,不是在护城河被就地击毙了么?任务完成了还没有回家?去哪里了?

阎玫抬指,他剥掉黑皮手套,剥掉了那个象征今夜被观慈音杀死的罪犯的覆面机甲。

那个罪犯在护城河被就地击毙。

可阎玫没有。

他在九点停止了与观慈音过家家一样的抓捕。

他状若被杀,而后一改身份回了家。

阎玫坐在车里,他像是刚从军方训练场下班就回家的,没有犯罪、没有出轨、没有饮酒、没有抽烟,只乖乖回家的年轻丈夫。

一身干净的黑衣修长挺拔,衬得他愈发英俊。

红发垂下遮住点凶悍眉眼,他的指腹扣住自己的脖子,隔着草草了事缠了几圈的绷带,阴森地想。

观慈音去哪里了?

刺了他的脖子,要把他彻底杀死的妻子,去了哪里?

尽管今夜观慈音对他的杀意,只是因为他进行了伪装,观慈音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阎玫,观慈音只知道他是一名不肯认罪,又进行越狱的十恶不赦的犯人。

可他依旧觉得不高兴。

观慈音认不出他,还对他大打出手,观慈音一点也不在乎他。

他下了车,在死寂的夜里抬起头,病态地嗅到了一股莲花的香味,这香味抚平了他的愤怒、杀意、不甘,和委屈。

他再度睁眼,朝莲花池走去。

翠绿莲叶的层层叠叠里,观慈音背对着阎玫,他身上未着一物泡在莲花池里,像在沐浴,浓稠温暖的雾气里,他后背雪白而纤细,漂亮的肌肉线条随躯体的放松而显得温柔极了,后颈被抑制贴护住,被水打湿的乌发如蛇垂落水里。

阎玫走了过来,他站在池子边缘,单膝跪下,他不要看观慈音的背影,他要正视观慈音。

观慈音像是有点疲倦,趴在莲花池的边缘,两条胳膊轻轻搭在一起,面颊苍白地挨着自己的手背,闭上了眼。

“慈音。”阎玫喑哑地说。

他脖子还在隐隐作痛。

观慈音温顺抬起脸,他轻轻直起身子,肩颈线都那么盈盈一握,脸上往下滴露水珠,在水里他的皮肤愈发雪白而冷漠。

他没有遮挡自己,对阎玫说:“欢迎回家。”

阎玫没有回答。

观慈音和白天里,阎玫离去之前一样温柔。

观慈音抬起一只手,这只手现在好漂亮,好柔弱,不像在政府大楼外那只攥住匕首朝阎玫脖子狠狠刺去的监察官的手。

观慈音抚摸阎玫的脖子,绷带里还在流血。

“您的脖子怎么受伤了?”观慈音细语道,似担忧。

阎玫快要不认识观慈音了。

他以为观慈音只是一位被他父亲囚困十年丧失自由,又被百般虐待的可怜美人。

今夜一切事实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观慈音手段非常狠,他不柔弱,不可怜,以前他的认知都是假的。

他盯住观慈音,从观慈音的每一丝微表情变化里寻找虚伪的气味。

没有。

于是阎玫偏过头,避开观慈音抚摸他脖子的手。

“回家的路上被蛇咬了一口。”他真假参半道。

阎玫在生气,可白天离家前他还很愉悦。

观慈音不解地想,他的十指扣住瓷砖,从莲花池里跪着爬了出来。

雾气朦胧里,粉色的荷花被湿气打重垂了花枝。

湿润的长发落下来,在银砖铺就的地面上滴落水渍。

观慈音跪坐在阎玫面前。

阎玫的牙尖摩挲一下,眯了眯眼。

“阎玫,我今夜抓到了一名犯人。”观慈音细语道,他像在哄小孩,想让阎玫开心一点。

他抬起阎玫的右手腕,在这男性alpha危险的目光里把一个银戒戴到了阎玫的小指腹上,尺寸没有选好,有些小。

阎玫不解地看着小指上的戒指。

这时他听见了观慈音的声音。

“城主很开心,他给了我六千元,我给你买了一枚戒指,当做新婚礼物。”观慈音说,“阎玫,我很感激你。”

阎玫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了。

“你喜欢吗?”观慈音似乎不好意思了,他避开阎玫的目光,温顺低头,长发遮不住他的躯体。

阎玫把他浑身上下看得一清二楚。

“喜欢。”阎玫低哑道。

可脑海里,观慈音在审讯室说的“我不是因为爱我的丈夫才与他结婚,他有我一定要得到的东西,在那之前,我可以为他奉献我的一切”这句话,如何也挥之不去。

观慈音。

你究竟是谁呢?

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阎玫狠狠攥起手,小指上银戒的冰冷也无法让他继续思索。

观慈音望着阎玫,勾起温柔的笑意。

命啊。

第三十三章

“阎玫,这个戒指好像买小了,真抱歉。”观慈音蹙眉,像在难过。

他为了买这个戒指非常辛苦,不仅去黑市抓了犯人,还将犯人在逃狱途中就地斩杀,这样辛苦了,却还没给阎玫买到尺寸适合的戒指。

“嗯。”阎玫对他心生芥蒂,冷漠回答。

“你知道吗?我抓的那个犯人非常坏。”观慈音没听出丈夫的冷漠,他喃喃道,像抱怨。

阎玫语气这才有点人味,热起来了,他金瞳微眯,“怎么坏了?”

“他让我抛弃你,和他在一起。”观慈音披上一件蓝袍,把身体遮了起来,他抬起蝴蝶袖,袖子又长又华丽,挡住他的唇瓣。

“阎玫,他是不是,很坏?”他问阎玫。

阎玫微扯唇角,“是啊,敢绿我,的确很坏,然后呢?他有欺负你吗?”

“没有。”观慈音摇了摇头,“在那之前,我杀了他,用一把匕首刺进他的脖子,又用钢刀钉入他的额头。”

“做得好。”阎玫抬指,一袭作战黑衣下胸膛微微起伏,指尖抚摸了观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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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鬓发,太潮湿了,这位刚沐浴过的美人,身上非常香甜。

“你知道吗?”观慈音温顺地任由阎玫摸他,他的眼尾垂下去,说:“那个犯人带着我跳楼时,我从他的面具下看到了他的眼珠,他和你一样,有一双金色的眼珠。”

“我还以为他就是你呢,可我想啊,阎玫怎么会犯罪呢?阎玫才不会犯罪。”观慈音说。

“我不会犯罪。”阎玫重复道。

“我当然相信你。”观慈音细声细语。

阎玫喉结滑动,被绷带缠住的脖子上,被观慈音一刀刺下的伤还在疼,疼得他兴奋,他死死盯住观慈音的脖子,他喜欢盯着观慈音,在这张脸上他试图窥探出一丝破绽。

观慈音垂下脖子,雪白的后颈被水液湿润,太细了,细得阎玫可以一手折断。

“为什么相信我?”阎玫有点扭捏。

“因为,我的丈夫不能只值六千块呀……太廉价了。”观慈音思索片刻后,才微微一笑。

阎玫愣住了。

观慈音循循善诱,无辜又温柔,“况且,我觉得我家阎玫是个乖孩子,怎么会去犯罪呢,一定不是吧,对不对?”

他停顿一下,蛇眼含笑,“那可是私卖军器的重罪,按照规定,该是A级悬赏人物才对,该值六千万才对,可我却以六千元的廉价价格便接下任务,简直太羞辱那位犯人了,他死了,会不会怨恨我呢?我当初真不该杀他那样狠……那样伟大的犯罪家,竟然被六千元杀死了。”

阎玫愣住了,他被六、千、元三个字狠狠羞辱了,羞辱得直接气冲上头。

妈的……他忽然反应过来,他今晚上竟然只值六千块?他的悬赏价格分明是八位数!

他觉得观慈音真的太会讽刺人了,讲话声音虽然好听得要命,可总绵里森*晚*整*理藏针,又喜欢玩文字游戏。

观慈音到底,有没有认出那个罪犯就是他呢?

认出来的话,阎玫会觉得自家老婆还挺在乎他,竟然能透过层层伪装,知道那个罪犯就是他。

原来观慈音对他的拳打脚踢,只是夫妻间的调情。

可又觉得没脸,他竟然会被老婆打得那么惨,啧,不酷不帅,而且还破坏了形象,谁家老婆会喜欢蹲过十分钟监狱的老公啊?

可要是认不出,就更气啊!

妈的。

阎玫气愤极了,他到底只有二十岁,是一头刚成年的、被观慈音轻松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狼崽子。

他被观慈音几句话就钓得心痒难耐,钓成个翘嘴了快,他转念一想冷静下来,他不想在唇枪舌战这种低级的对峙里,输给观慈音。

过了一会儿,观慈音披上蓝袍遮蔽躯体后,他也没有站起来,依旧卑微似的跪坐阎玫面前。

阎玫盯着他的脸,他的脸总不会崩溃大哭,总是温温柔柔,艳丽端庄,他真冷静。

阎玫不想看观慈音冷静的样子。

阎玫一瞬连手腕上的肌肉都绷紧,而后,他站了起来,站在观慈音的身前,得天独厚的体格散发出危险的味道,他舌尖舔牙,危险极了的模样。

阎玫此刻显得好正经,往日那种没骨头浪荡、没个正形的样子荡然无存。

他开始学着观慈音方才的样子,学了坏,也讽刺观慈音。

他才不要输给观慈音,他要观慈音也生气。

“观慈音,你也知道戒指买小了啊。”阎玫的桃花眼不风流了,有不满。

“结婚一个月了,你都不知道我的尺寸吗?”阎玫摩挲了一下小指腹上被观慈音戴上的银戒,太小了,只能勉强戴到第一个指关节,戴着这玩意上战场会成为他的致命弱点,会让他无法握枪,无法操纵作战机,他会死在战场。

“抱歉。”观慈音蹙眉,他的声音好小,“可是阎玫,我没有牵过你的手,我不知道你的尺寸。”

太温柔了,观慈音根本不会生气。

“要摸一下我吗?重新算算我的尺寸究竟是多少。”阎玫站着睥睨自己的妻子,他不要平等,平等意味着尊重,意味着在乎。

他不要在乎观慈音。

“可我只有六千元,阎玫,我只能买一个戒指,就是你手上戴的那个,你刚才,不是说喜欢么?”观慈音回答。

“我现在,不喜欢。”阎玫坏人似的说。

alpha总是傲慢无礼,躯体如一座大山屹立着,把观慈音面前所有的光和视线都粗暴阻挡起来,观慈音只能看到阎玫的躯体,他的丈夫太高了,他只能看到阎玫的下腹,在作战服下的凶悍肌肉肉眼可见,可怕又极具男性荷尔蒙的魅力。

观慈音的目光沿着阎玫的下腹往下,他唇瓣微张,似乎要说什么,可对上阎玫的眼以后,他就闭了唇,偏过眼,脖子秀丽侧对阎玫,低下了头。

“阎玫,你离得太近了。”观慈音细声道。

阎玫不听话,“自己爬过来找我的,衣服都不穿,现在躲什么?”

“可我现在把衣服穿好了。”

“阎玫,你的那里正对着我……”一粒从莲花池带来的水珠微热从观慈音的下巴滴落,他喉结微动,轻声回答:“贴得好近,太凶了,还好热。”

阎玫下腹的热气都汹涌喷在观慈音的皮肤,令他脖颈微红。

观慈音的脸与阎玫的下腹太近了,观慈音如果正回脸,脸会直接埋到那团东西上,他矜持内敛极了,才不会做那种有伤风俗的事情,哪怕是自己的丈夫也不可以。

“那就站起来,看着我。”阎玫一字一顿。

观慈音不做回答。

“观慈音,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是你丈夫这一事实。”阎玫盯着观慈音,“对吗?”

阎玫依旧听不到回答。

他忽然偏过脖子,金瞳覆过红光。

因为易感期而愈发急剧跳动的血液和心脏让他的一切负面情绪达到顶端,他今夜还使用了异能,异能失控也让他神志不清,他的粗暴和凶残是刻在骨子里的,此刻一切坏脾气都泄出来。

他阴沉了脸,远比他父亲看上去更可怕。

“我说,看着我。”阎玫五指咯吱张开,摸上观慈音的长发。

“你现在看上去像是失控了,需要叫医生么?”观慈音依旧跪坐着,他没有害怕。

膝盖方才从池子里爬出来时蹭红了,太薄的皮肤了,一握就能折断似的,可他的身躯并不柔弱,肌肉绷紧时可以瞬间击杀超越人类体能的强大异种,他非常擅长冷兵器近战,如果有人对他做了失礼的事,也许会被他以骚扰罪亲手关进监狱服刑十年。

“我不需要医生,我需要你的真话。”阎玫揪起他的长发,迫使他抬头。

“为什么给我买戒指?”阎玫慢慢说。

“我很感激你收留我,成为你的妻子,我很开心。”观慈音慢慢说。

“撒谎。”阎玫盯着观慈音的脸,一丝一毫,没有懈怠。

观慈音的脸非常具有攻击性,骨相到皮相都是摄人心魂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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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这种人不该被阎玫这样欺负,他该踩着阎玫把他训成猎狗才对,可他偏偏性子温柔,没有挣扎,没有畏惧,也没有躲避。

“观慈音,我在怀疑你。”阎玫一字一顿。

怀疑你成为我妻子的目的,是想找我当脱离父亲苦海的救世主,还是与父亲同流合污要对我做什么。

“你怎么能怀疑我呢?”观慈音的掌心搭在阎玫揪住他头发的手背上,他的手指比阎玫的太细,阎玫此刻手背青筋暴起,抓他头发抓得太狠了。

观慈音的脖子被迫高抬,他抬起蛇眼,正视阎玫。

阎玫模样英俊却到底年轻,生气时有股少年气混在里面,不凶了,更像委屈。

“别生气。”观慈音的手心摸着阎玫的手背,哄孩子似的拍了拍,“白天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阎玫,我没有出轨那个犯人,我还杀了他,用他的命,给你买了新婚戒指。”

阎玫哼了一声,对出轨二字非常生气,“我没有说你出轨。”

“那,你为什么生气?我哪里做的不好吗?白天你离开家的时候,不是很开心么?为什么晚上回家了,就变了样子呢?有谁欺负你了吗?”

“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呢?阎玫,别生气,我安慰你好不好?”观慈音天真道。

阎玫松开揪住观慈音头发的手,他目光凶猛,几乎暴戾,他想欺负观慈音,可忍住了,他把胸腔里那股即将克制不住的虐待冲动压下去了。

阎玫转过身,捂住阴影里的半张脸,他嘶哑道:“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我要你比对父亲,对我更好才行。”

——

阎玫回到别墅后,他不开灯,一双金瞳在漆黑冰冷的夜里也能看清一切事物,却因为易感期带来的意识失控而导致视线受损,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血红色的,如同战场上压抑绝望的场景,他痛恨那种压抑,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几乎发疯。

他的大脑里满是电流激荡过后的轰鸣,丝丝拉拉的扯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让他眼前一片混乱,视线颠倒后,他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成为恶鬼,战场上死去的战友让他感到反胃。

距离他退下战场前线,已经快两个月了,可他依旧无法冷静下来。

伴随易感期的到来一切负面情绪让他暴戾,他私卖军器,也只是遵循心中恶念去做坏事而已。

如果不释放这种恶念,他会彻底发疯。

他吃了抑制alpha易感期的药物后脱掉衣服,进入浴室,零下十度的水流远比寒冰森冷,尽数浇透在他的躯体,把alpha发情期的信息素给强行压制回去,他不需要发情期,不需要和omega交I配,不需要有孩子。

一个妻子就够了。

在末世,他不需要任何软肋,他只需要至高无上的功勋、荣誉、金钱与地位。

他这样野心勃勃地告诉自己。

可却忽然响起观慈音方才从莲花池爬出来的模样,不着寸缕,雪白修长的躯体挑衅他的神经和自控力,他血气方刚,是没有开过荤的alpha,他在冰水里捂住鼻子,一双金瞳麻木抬起,正视镜子里的自己。

水声哗哗里,他开始心烦意乱,开始觉得他和观慈音的婚姻是不是太冲动了,他同意结婚,一是报复楼遗月,二是观慈音身上有他要拿到的击毙权。

而观慈音嫁给他,只是因为父亲的命令,和观慈音想要逃离父亲的折磨。

本质只是相互利用。

他们不是爱人,只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不满足呢?因为观慈音漂亮吗?但观音城美人如云。

可观音城里,手上有那样至高权力的omega,只有观慈音,别的omega都没有,为了得到观音城,所以他需要观慈音,对,只是为了权力。

阎玫洗完澡后,他躺在床上,他不开暖气,在极寒温度里狼崽可以更加清醒,易感期还在摧毁他的意识,吃了好多药后才勉强清醒,可太清醒了。

妈的直接亢奋了。

阎玫半夜实在睡不着,直接一拳把自己打晕了。

梦里又在做噩梦,梦里他是一个小孩子,他被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成年omega抱在怀里睡觉,omega有一头乌漆含香的长发,他手里攥着一缕长发,小心翼翼看omega熟睡的脸,omega的脸在他梦里太模糊了,他看不清,唯独看清的是omega眼尾的一抹红色疤痕,是被活生生烫伤的。

他抚摩了一下那道伤疤,omega忽然颤抖了一下,omega在呓语,说:“求求您不要再欺负我了……放我走吧……我求求您。”

阎玫在梦里忽然好难过,他把小小的脸埋入omega的胸膛,那样轻地对omega说:“别哭了,我会替你杀了父亲的,我保证。”

是谁呢?

阎玫的意识苏醒过来。

他费力想看清omega到底是谁,这个梦让他烦躁,比起梦,这更像一段陈年记忆,可阎玫没有这种记忆,他的幼年到少年时期,身边都没有omega。

他十指攥紧,青筋暴起,咯吱作响里他费力保持清醒,要睁开眼,可做不到,这是抑制易感期的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半梦半醒里,阎玫忽然觉得自己的被子里多了个人,体重很轻,这人压在自己身上,窸窸窣窣那么一会儿把那个东西握住了,太沉甸甸的东西,握住它的人的五指都环不起来,这人张开嘴,舌尖舔了一下,像蛇信子,细而冰冷。

阎玫骤然睁眼,他掀开被子猛地把身上的人反杀,他一手把这人压在身下,一手迅速拿出藏在枕头下的枪。

咔嚓。

枪已上膛。

枪对准这人的脸,阎玫俯身,赤红的头发在夜里如血危险,他的金瞳覆过红外线的光,喘息一会儿,才看清这人。

是观慈音。

“你可算醒了。”观慈音温柔道。

观慈音不害怕枪,他把枪握在手里,拇指与食指圈住圆圈,抵住他自己的唇瓣里,舌头舔了出来,舔着枪的口端。

阎玫眯了眯眼。

“不是要我对您,比您父亲更好么?怎么不让我继续了呢?”观慈音这时候用了敬语,他的胳膊太纤细了,在宽松的深蓝色袍子里显得不堪一握,又白得圣洁。

“易感期很难过吧,我帮您,好不好?”

“帮我什么?”阎玫克制道。

“舒服啊。”观慈音的腿蹭着阎玫的腹部,他抬眼看阎玫,身上这件衣服有些乱了,腰带在被阎玫粗鲁的动作里,散开了,露出一点皮肤,阎玫松开抵住观慈音面容的枪。

观慈音的双手勾住阎玫的脖子,喃喃细语道:“别生气了,老公。”

阎玫在这一刻真正意识到了观慈音身上那种,他自初见起就无法言喻的魅力。

是年长者如慈母般的无私与多情。

观慈音望着阎玫。

狼崽吞不下漂亮成熟的毒蛇。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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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遗月坐于轮椅,他今夜西装革履参加一场作战会议,军方灯塔外诡谲云涌,他脑内植入的那颗监控芯片还在监控观慈音,观慈音上了阎玫的床却没有做到令他满意的那一步,他对观慈音太纵容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怀孕?什么时候才能生下孩子?

这样太慢了,总该给点惩罚了。

楼遗月静静地想,半晌他关闭监控器,在高官政客的绝望汇报里,得知狂欢城于二十二时三十七分零十三秒,严防三日的边境战线彻底被异种击溃。

军队被迫撤离,贫民窟就此失去保护,他们被以诛凰为首的异种大军开膛破肚,成为夜里滋滋作响的美味食物。

与此同时富人区的一户人家拒绝军队救助,他们选择登上诺亚方舟选择逃离这颗千疮百孔的星球,却在还没有离开狂欢城保护罩的高度被数百条巨大阴森的,带有无数吸盘如同章鱼的触手捆住了方舟,他们在操控室里隔着显示仪,看到数只五千米高堪比巨山的怪物们在黑天里睁开了眼,它们的呼吸声如打雷一瞬间让地面震动起来,它们盘旋在狂欢城的顶端俯瞰这艘方舟,面容无法看清,在浓雾里躯体上的红色眼珠却极其清晰,它们的触手攥紧方舟,像一个小孩子在虐杀一只刚出生的蚂蚁,方舟被捏爆的瞬间,密密麻麻的人血混着骨头粉末从怪物的触手缝隙里落向狂欢城地面,如一场久违的大雨。

人类花费百年时间都逃不出这颗星球,甚至连虚拟天棚都无法触及,连生的希望的滋味还感觉不到就就会被怪物们杀死,更何况如今狂欢城已被攻陷,虚拟天棚早早被诛凰打破,真实的天空泄露出来,极度压抑的纯黑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顶端有一颗尖锐无比、高达几万摄氏度的巨大陨石冲撞过来,陨石被狂欢城残存的保护障上的机械臂抵挡后爆破物洒向狂欢城,狂欢城陷入一片火海。

有人从军队提供的埋藏在这浮空巨岛最深处的地下室里,在地下室上面的机械舱门即将被关闭的瞬间,透过一扇小小的窗户探出头想最后看一眼天空,他们抬头仰望天空时,失去臭氧层的这颗星球风暴、洪水永不停歇,地面早已被摧毁为废土,如今这座浮空城再度受到重创。

紫外线照射在这几个人的脸上。

“快跑!!!”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

他们逃不掉,他们抬起头的瞬间就麻木了,双眼空洞,脸一瞬间腐烂,肉块带着眼珠舌头沿着被辐射吞噬后变成白骨的脖子往下滴血,不过三秒,他们就化为一滩又一滩的血水。

中心区最高处的灯塔外尸体成山,尸体堆了几百米,灯塔大厅外挤了好多从贫民窟逃出来的人,他们敲打大门,身后是在地面极速爬行,在鳞片刮过地面的呲呲粘腻声里的白色大鱼,白色大鱼们的背鳍上长满黑色蜷曲毛发,它们中有几只的鱼脸已然畸变,长出像老人的眼和鼻子,它们张开了大嘴,嘴的环状边缘处满是细得密集的尖牙。

楼遗月在灯塔的最顶端,在一切高官政客的请愿声里宣布召回阎玫。

狂欢城要阎玫重回战场继续担任战场指挥官,他们要阎玫击退这次的异种入侵。

观音城。

夜色死寂,血月当空。

阎玫收到这消息时已然深夜,他捏碎通过全息技术传送到他手中的红色军令,捏碎的刹那军令化为血珠般的碎片落在跪在他腿间的观慈音的鬓发间。

阎玫坐在床边,他微微俯身,易感期里他的信息素也没有泄露出来,他有无比强大的克制力,在极度清醒里,宽大的掌心按住观慈音的后颅。

后颅那样精致秀美,摸起来的滋味让他愉悦,比起摸后颅更愉悦的,是观慈音跪在他面前为他在做的事,这是阎玫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紧热至极,阎玫金瞳眯起,觉得观慈音今夜来他的房间真是太好了。

阎玫的胳膊太强壮了,只是这么按着观慈音的后颅,观慈音的脸就被迫往前那样撞了过去,一时间进得太深了,观慈音险些要惨叫,他不愿狼狈,忍了半晌才闷哼出声,他的脖子抬得好高,咕叽咕叽的水声在房间里响起。

观慈音的十指掐住阎玫的小臂,细长的指尖因为难受将阎玫的小臂抓出好些线痕,他喘息了一下,氧气甚至都进不到喉腔,喉腔被挤得太满,观慈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阎玫碰到了,那样不停地猛烈地快要让他窒息。

“慈音,你想我去战场吗?”

阎玫这时松开观慈音的后颅,他垂眼,桃花眼含了意味不明的目光,像是窥探,又像是上瘾,他抬指,把观慈音额头上的汗珠蹭掉了,观慈音的脸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雪白如羊脂玉,又因为方才的险些窒息眼下皮肤潮得艳丽。

观慈音不做回答,他跪在地上,阎玫坐在他面前,他不望着阎玫,还低下脖子,他将身上那件蓝袍穿戴整齐,又是端庄的模样,方才嘴被那个东西撑了好久,又好满。

阎玫抬起手腕,掌心抵住观慈音的下巴,掌心放了张卫生纸,哪怕是阎玫自己的东西,他也觉得脏,但他觉得如果他不让观慈音吐出来,观慈音可能会当场咽下。

那样不卫生。

于是他对观慈音说:“吐出来。”

观慈音抿了抿唇,唇瓣里的东西流了下来,他将那些东西都舔到舌尖,而后唇瓣微张,优雅缓慢地将东西吐到阎玫的掌心,而后他偏过头,脚踝微晃着站了起来,他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的伤。

阎玫把卫生纸随手揉成一团,无须看就扔入了垃圾桶,而后他的掌心撑着床,仰颈闷笑,餍足到极点。

“怎么不说话呢?慈音,你的喉咙,就撑得那样痛啊?”

第三十五章

观慈音确实喉咙被撑得疼,他不想讲话,他知道自己嗓子哑了,讲什么都会被阎玫吊儿郎当地戏谑一通。

他的牙和舌都还疼着,嘴里也有东西没吐干净,他对阎玫点了点头,作为礼貌的离开请求后去了洗漱间。

他将洗漱间的门关好,对着墙上的镜子张开了嘴,上下唇瓣张开的缝隙还很小的时候,他就感觉衔接处彻底破开了,甚至有血珠进了嘴里。

阎玫之前说,他要自己比对楼遗月,对他更好才行。

他今晚照做了。

此时他镜子里分明看的是自己,脑海里是阎玫那张餍足的脸。

观慈音他却只觉得难受,一丝力气也没有,站都站不稳,最难受的是喉咙,他的喉咙这十年来连食物都没有吃过多少,甚至饮水都只是化为蛇身去舔食莲叶中央的水珠,喉咙早早便无他用,今晚却被阎玫混账地用了个狠,那样大的东西横冲直撞,不止唇角破了皮,连舌根都被沉甸甸压得胀痛,他刚才被阎玫逼得太急了,他自己都听见了自己那嘴被撑满、舌尖粘腻舔过柱身的如同哽咽的喘息。

观慈音不喜欢那个滋味,他没有做过这种事,这是他第一次凭着感觉去做的,阎玫看起来非常舒服,阎玫今夜易感期到了,但这个alpha很明显不喜欢易感期,于是吃了很多药活生生把易感期压下去了。

观慈音每每发情期也会这么做,他知道进食或注射过量抑制剂会多么痛苦,胃部会被火烧如同被一双手撕裂开来,连眼前都会出现幻觉,还会被噩梦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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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玫今夜也是这样吗?所以,刚才才那么凶地在他喉咙里撞。

观慈音有点不解。

他今夜冒着生命危险抓了一个犯人以此从城主那里得到了双倍工资,他拿全部的钱给阎玫买了戒指做新婚礼物,在这件事上观慈音毫无保留,他没有撒谎。

他觉得阎玫是个好人。

阎玫是个好人,观慈音被阎玫欺负成这种凄惨样子,他还觉得阎玫是个好人,因为阎玫救了他太多次了,不管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这场婚姻。

小时候,观慈音的爸爸告诉他,人要懂得感恩,别人对你好,你得千般万般还回去,不要欠着人家,所以他给阎玫买了戒指,可是阎玫好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呢?

阎玫早上分明还开开心心地离开了家,晚上回来时脖子却受了伤,还拿绷带缠了起来,在训练场被属下打伤的吗?觉得丢了面子加上易感期,回到家里才对他生气么?

……alpha真是奇怪的生物。

观慈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看着自己的眼,闷闷地想。

趁早杀了吧。

——

阎玫坐在床边,地上满是空了的抑制剂药瓶和针筒,他的臂膀肌肉绷紧,十指咯吱咯吱地攥动,修长挺拔的手背随他一声叹息张开了。

他坐在黑暗里,竖状的金色眼珠盯住门,他的眼珠的颜色太深了,不笑的时候又凶又傲慢,这张年轻的脸上没有亲近感,满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嘲讽意味。

观慈音在卧室的时候,阎玫拽得二八五万,活像二世祖大魔王,甚至在观慈音离开卧室的那么短短一秒前的时间,这只狼崽子还仰起高傲的头颅,摆出被老婆伺候爽之后还不会安慰老婆或夸奖老婆的优越感十足的丈夫架子。

等老婆离开了,他才跟被抽了骨头一样,往后一倒,裤子拉链没拉上就瘫床上了,一双往日里恣意妄为的桃花眼里满是茫然,跟进入了贤者模式一样。

刚才对观慈音,是不是凶了点?

可是他身边的人都这么做啊……

阎玫自幼是在顶尖精英层里长大的,他见过的alpha们都这样对老婆,那些alpha告诉他,alpha们不能自降高贵的身份和omega老婆达到平等,要知道,老婆伺候老公是天经地义的,这是alpha的权力。

阎玫当年眼巴巴地问alpha,“那如果被老婆打了,我们alpha该怎么办呢?”

“嗯……打老婆肯定不行,咱可以欺负♂老婆啊。”alpha笑嘻嘻对阎玫说。

可以欺负♂老婆。

阎玫这句话记了十几年,现在二十岁了,结婚了也没忘。

阎玫今夜被观慈音打了还关监狱还差点被杀了,哪怕是他自己放水不还手才导致的,可他还是觉得丢脸。

他不想在观慈音面前丢脸,他想让观慈音觉得自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那种世界上最强大的alpha丈夫,年纪小怎么啦,他强就好啊。

他要强到让观慈音害怕他,敬畏他的程度才可以。

所以他今晚装得好凶啊,还把观慈音欺负了一通,他食髓知味了,他以往最厌恶的欲I望,因为今夜观慈音对他做的那个事让他开始动摇,这种事分明很舒服……以前的自己为什么厌恶呢?因为对一只omega有欲I望,这是堕落的开始,那只omega会成为软肋。

阎玫不要软肋。

于是他蹭地坐了起来,在敏锐地听见观慈音穿着棉袜的双脚轻轻踩过地面,似乎朝这边走来的步音里,他把裤子穿好,把上衣套上去之后直接开了窗户,从三楼猛地一下子跳下去,开了越野往市区的军方训练场驶去。

军方训练场的地下三层是观音城专为阎玫建造开放的医疗室,专门治疗他两个月前在战场上受过的脑伤,他今夜头又疼了,不知道是思考过多,还是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

眼前视线受损,他本来想当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把越野停在停车场然后步行去医疗室来着,结果直接油门紧踩直接冲入了训练场大厅!

轮胎急促擦过地面尖锐刺耳,引擎轰鸣直冲天际,警报都被吓醒了。

几百个机械兵都拦不住他,偷摸上报给管理层后,管理层的人大半夜大着哈欠,无可奈何地说就让大少爷随便吧,随便了,把观音城炸了都随便,反正现在打仗那么厉害,人类指不定哪天就全灭,谁还管大少爷守不守规矩,趁着还年轻,多浪浪算了。

管理层说完就挂了电话。

机械兵听完后陷入沉默,金属涂层下的大脑险些烧短路也没计算出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佛系。

奶奶的训练场都快被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阎大少爷开越野给全撞塌了啊啊啊啊啊!!!

幸好训练场命够硬,阎玫这头狼崽子还没把它创塌,他下了车,掌心摸着自己的头发,把额头的赤红碎发都拨开,露出眉眼,混血的脸五官都很浓烈,眉深目阔鼻梁高,骨相都出挑得要命,他薄唇毫无温度,面无表情进了二楼的一间房间,是他们特战队自己的领域,里边放着许多武器,墙上还有一起玩的时候画的涂鸦。

落地窗外月色孤冷,阎玫把上半身的黑长袖脱了,露出精壮高挑的上半身,后背的肩胛骨随他的动作而起伏,凶猛极了的肌肉爆发力令后背上那只狼头仿佛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张开了獠牙朝猎物狂奔撕咬而来。

他随手拿了一把枪,护目镜都不戴直接冒着硝烟和这枪的强烈后阻力朝角落开了几发子弹。

砰砰砰!

角落的少年直接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站在两面墙的交叠处,两个掌心各抵住两面墙往上爬,他要多少阎玫开过来的子弹,结果阎玫跟他玩,子弹只沿着他的人体轮廓开的,一发没开他身上,他依旧吓得要命,直接圆圆的眼吸溜一下流了眼泪,眼泪汪汪地憋着嘴,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阎玫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枪抛给墙角的少年,“大晚上不回基地,在这儿哭个屁呢。”

“爸、老大……”三一吸了吸鼻子,一手拿枪,一手揉了把眼,委屈巴巴朝阎玫走过来。

“老大,我想回狂欢城。”三一一开腔就收不住了,他年纪比阎玫还小,更不会克制情绪,他直接大声哭起来,屁股坐地上开始蹬两条腿。

阎玫啧了一声,站三一跟前,垂着眼皮看三一哭。

三一是他年纪最小的部下,平日里就很幼稚,尤其今晚,哭得跟个小老头一样,丢不丢人。

他眼眯了眯,低声问三一,“为什么想回?狂欢城对你又不好,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来特战队认我当爸爸的了?”

“可是……打仗……狂欢城……打仗,我想回,我担心我爸妈……老大、咱回不好不好?不待在观音城了…………咱回去吧?”

三一的脸哭得白里透红,小嫩脸水灵灵怪可爱的,真跟他阎玫的儿子一样了。

阎玫觉得周斯年今晚上没跟来真是废了。

阎玫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蹲下,一旁是隔着玻璃窗的高楼大厦,夜色无边里虚拟天棚没有一丝星子的余影,空洞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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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狂欢城不会有事。”阎玫抬起手,掌心拍了拍三一的脑门,“我保证。”

三一吸了吸鼻子,嘴抖了半天说不出话,他肩膀乱抖,头发原本是耷拉着的,被阎玫拍了一把,就立起来了,又变成活泼的有点立起来的太阳花似的黄锅盖。

他本来想对阎玫说一句好话,谁知道鼻子太灵了,当阎玫把手拍在他脑门,掌心那分明已经清洗过,正常人不可能闻到味道或是看到什么液体的样子了,偏偏三一不是个正常人,眼神和嗅觉锐利要命。

他直接一句“卧槽”出了嘴。

“老大!你该不是是撸过吧!”

阎玫眼皮睁大,咬紧牙关,脑袋里一根线断了。

三一没有察觉到危险,他还在自言自语“不对,这个味道不像啊,更像是从别人嘴边蹭下来的,可是从别人嘴边蹭下来,不就是那个人给你做了那个口那个啥交嘛……嘶,不对啊,为啥只做了这个,不该做全套吗?而且为啥你不在家待着,大半夜一个人来训练场啊?无家可归一样,啧啧啧,为啥啊?”

“啊!该不会!”三一悟了,他一手握拳敲在自己脑袋瓜,然后贱兮兮弯起眼,比可达鸭的小儿子还贱地嘿嘿嘿站起来,对阎玫说:“爸爸,你该不会技术不好被妈妈赶出来——”

三一话还没贱完。

“卧槽闭嘴啊啊啊啊!”阎玫一记上勾拳把人打飞,他站起来,单手捂住脸,捂住脸了也没藏住脸颊上难得浮现的红森*晚*整*理,红得堪比个炮仗,可阎玫也自封为最帅炮仗,他嘀咕道:“我才不是被赶出来的,我是——”

自己跑出来的。?

阎玫:?

话要这么说,不是更怪?

于是他闭了嘴。

“哎呦你脸红啦?”三一躺地上,眼冒金星,他一语惊醒梦中人,“爸爸,你嘴上一直说不在乎他,只是利用他,可是身体分明不是嘛。”

“你该不是真陷进去了吧?”三一翻了个白眼。

“哈?”阎玫仰起下巴,他站在三一边上,高大的躯体跟座山一样威胁着三一,他死死盯住三一,“我他妈喜欢你都不喜欢他。”

三一:哈?

“那种心机深,狠毒冷漠,还喜欢勾引人,那种omega,哪里好了?他给我口,那种事我怎么会高兴?我怎么会喜欢!!!我才不会!”阎玫微微喘息。

要不是因为击毙权,他自始至终,根本不会接近观慈音。

“可你在脸红啊……老大……爸——”三一还想再哔哔几句,阎玫骤然蹲下,他一把揪住三一的衣领,三一的小脖子跟面条一样被阎玫晃了晃。

阎玫的鲨鱼齿露出来,似笑非笑,电光火石噼里啪啦地哗啦啦一秒后,阎玫拿额头哐地一声撞上三一的额头。

两个人同时瘫地上。

都晕了。

用额头将对方撞晕从而达到强行闭麦保留尊严,此乃阎玫的必杀技之一。

——

第二天一早。

观音城的那批被阎玫训练精锐部队都被送到观音城边境进行防守,今天来的只有阎玫手底下特战队。

和观慈音。

观慈音今天没有工作,他昨晚回到阎玫的房间想去捡自己的蓝袍子,结果发现阎玫不见了,窗户还开着。

他知道阎玫去了训练场。

他今早来的时候,门外的机械兵知道他是家属就没阻拦,一路畅通无阻,走到二楼的一间房间外,观慈音看到大门开着,房间里很热闹,几个alpha围在一起嘻嘻哈哈。

“他们脑门怎么都红了啊哈哈哈哈哈!!!”

“俩人该不会昨晚打架到最后拿脑门撞对方吧?”

“还没醒哈哈哈哈哈!”

观慈音没有得到允许没有进入房间。

他站在门外,礼貌地看了一眼。

看到这些alpha们围着倒在地上像睡着了的阎玫,和一个黄头发的少年,观慈音有点脸盲,不太记得这人是谁了,印象里好像是阎玫的部下。

一个黑皮女人和一个戴着眼镜的白皮男人在这些alpha里格外突出,他们手里都拿着照相机,咔嚓咔嚓对着地上的阎玫和黄毛少年拍。

黑皮女人束了低马尾,穿的无袖黑背心,她单手拿着相机,给地上的阎玫拍照,“诶,好,对,就这个姿势,完成了!狂欢城城主小儿子跟狂欢城前首富的小儿子的艳照,拍好了。”

“周斯年,我看看你拍的。”黑皮女人仰高脖子,看身边那个白皮男人的,“咦哟,你怎么只拍三一啊。”

周斯年:……

周斯年正想难得的说几个字,结果他身后有个alpha僵了僵身子,这alpha悄悄扯了扯周斯年的袖子。

周斯年偏过头,alpha对他说:“门外那个,好像是老大的老婆啊?”

众人闻言朝门外看去。

看到了观慈音。

除了周斯年和乌南尔,他们后背咻地一下宛如被通上电流一样发了麻,差点腰一软跪地上,他们盯着观慈音的脸,这些人之前没见过观慈音,今天是真正第一次见面,早早听说观慈音漂亮,可他们想象出的最漂亮的样子也没现在看一眼差点人都死了的漂亮要漂亮。

观慈音像是习惯了,他微微垂下脖子,长发遮住点脸,不让他们看了,他对他们说:“我来找阎玫。”

乌南尔把相机藏起来,对观慈音嘿嘿笑了笑,“老大睡地上呢,大嫂您直接过来就行。”

观慈音这才进门。

他双膝跪坐在阎玫的一旁,抬起袖子,拿冰凉的指腹摸了摸阎玫的脸,阎玫还没有醒。

这是怎么了?

观慈音想。

他看着阎玫昏迷的脸,赤着的上半身,额头上的红印子,和身边那个呼呼大睡的黄毛少年。

他有点不理解这个场景了。

于是他问乌南尔:“阎玫还活着吗?”

阎玫是被这个黄毛拿头撞死……了吗?

乌南尔:……

周斯年:……

呼呼大睡的三一:……

阎玫:???

阎玫其实醒过来了,闻到观慈音的香味刚醒的,可他觉得丢面子,毕竟跟部下撞头撞晕实在不光彩,于是他继续装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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