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什么?
自然是搜玉戒!不然难道真的嫁给太子吗?
除夕那日丢了玉戒后,阮青黛主仆三人能想到唯一不惊动其他危楼中人,就能拿回玉戒的方式,便是顺理成章的嫁给太子,近、身、搜、查。
阮青黛面前还挂着金灿灿的步摇帘,一站起身就开始不断晃她的眼。
有些焦躁的一手将那步摇撩到耳后,她冷得直跺脚,开始满屋子乱转,就希望自己的玉戒突然出现在新房里的某一处,然后她便能趁着晏闻昭没回来的空当一走了之……
“动作快一些。”
见无暇已经开始了动作,而豆蔻却还抱着自己丢下的红盖头发愣,阮青黛忍不住将她扯到身边提醒了一句。
“哦哦。”豆蔻回过神,连忙蹲下身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这厢主仆三人分头将新房翻了个底朝天,而前院的宴席却已经草草的接近了尾声。
来的宾客本就不多,这桩婚事又尴尬,更何况明日太子便要迁往并州,因此宴席上的氛围显得格外沉重。
宾客中有与晏闻昭自小便相熟的纪王世子,和两位曾经的太子伴读。几人皆为晏闻昭的处境感到心寒,灌酒也只字不提太子妃,只说蜀道难、并州荒旱,一场喜宴竟是渐渐变成了践行。
只被灌了一圈酒后,晏闻昭便离席回新房了。而闹洞房的人也没有,最后跟着晏闻昭回新房的也就只剩下喜娘和几个丫鬟。
新房内。
无暇正在明显是新添置的梳妆台前细细打探,突然却是眸色一凛,转头看向还蹲在角落里的阮青黛,压低声音,“楼主,太子……回来了。”
正踮脚想看看衣柜顶层的阮青黛浑身一僵,面色登时变得有些微妙,脚下却是毫不迟疑的走向了那喜庆的床铺,端正而又紧张的坐了下来。
豆蔻也疾步走了过去,将自家小姐耳后的步摇通通挽回了面前,又为她认认真真的盖上了红盖头,这才小声唤道,“小姐,你不要担心,还有我们呢……”
盖头下的阮青黛深吸了口气,摊开了已经微微有些出汗的手,嗓音凉凉,“……药呢?”
一小小的纸包轻轻被放在了掌心,寒意森森的新房内,无暇冰冷的嗓音似乎都多了些温度,“楼主,但凡出现什么意外,只需摔杯即可。属下定会带您全身而退。”
阮青黛将药包收回袖口,空空攥着的手又收紧了些,听见门外已经传来了喜娘的声音,她便不再多言,只点了点头。
“吱呀——”
新房的门被推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阮青黛微微垂眼,视线落在已经走至脚踏边的一双黑缎青底朝靴上。
“太子殿下,请揭盖头。”
喜娘的声音自左手边传来,那朝靴便转了个方向,略微迈了几步又走了回来。
而下一刻,喜秤的一端便探进了盖头内,阮青黛甚至还未来得及调整脸上的表情,眼前便是一亮,盖头被果断挑开,没有一丝犹疑。
阮青黛定了定神,这才微微抬眼,隔着那微微摇晃的步摇,看向曾经“水火不容”“针锋相对”却从未谋面的太子殿下……
男子身着绛色黑边蟒纹喜服,腰间系着宽边锦带,手里还拿着喜秤。
颀长而挺拔的身姿透着些一如既往的熟悉感,却让她不得不稍稍仰起头,才能将这位殿下的容貌窥探清楚。
目光略微上移,男子的真容终于落进了眼底。
那是一张轮廓线条冷硬、偏于凌厉的面庞,但在暖橘色的烛火中和下,却染上了一层温和的光华。长眉微挑,双眸郑重而凛冽,显得眉眼冷峻,但那冷峻偏偏又被几分磊落坦然融去了阴戾,反倒透着独有的疏朗。
这就是……晏闻昭?
阮青黛怔了怔。
皇室棠家爱出美男子是民间一直津津乐道的事,渊王温润清逸,璟王耀如璞玉,就连晋帝年轻的时候也是清瘦儒雅,而晏闻昭……
或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比起其他皇子,晏闻昭多的便是那丝硬气,那丝……宁折不弯的威仪。
就在阮青黛打量晏闻昭的时候,太子殿下同样也垂眼瞥了瞥他的新王妃。
因着有步摇遮在面前的缘故,他也并不能十分看清阮青黛的样貌,但却在心里已经有了一点十分耿直的定论。
身量纤纤。
所以荣国侯府竟是如此苛待庶女吗?
和其他人一样,晏闻昭同样对荣国侯府以庶女替嫁的行为不满。
但这些不满却不是针对阮青黛。
毕竟,他清楚的知道,一个从不受重视的庶女在家族威压下根本不能做出什么反抗。所以他的新王妃,也只是一个被牺牲的棋子。
因着这份“怜惜”,晏闻昭在大婚之前便已嘱咐过下人,绝不可因王妃的庶女身份对她多有怠慢,若有违背,必定严惩。
而此时此刻,再瞧着看上去便略显娇弱的阮青黛,善良的太子殿下微微蹙眉,又在躺枪的荣国侯府头上安了一个“苛待庶女”的名头……
晏闻昭从小性子便冷,五官的轮廓锋利,周身总是带着些处于高位的杀伐决断,这一皱眉便不由自主含了些可怕的威势。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被太子殿下的威势一吓,喜娘心口紧了紧,只以为他对这位新王妃有诸多不满,连忙伏身恭贺,声音里都平添一丝忐忑。
见喜娘出声,屋内剩下的几个丫鬟也赶紧伏身应和,“恭祝王爷王妃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不敢再在这新房内多逗留,喜娘忙不迭的便带着几个丫鬟齐刷刷的退了出去,无暇原本还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被豆蔻扯了扯衣袖这才朝门外退去,关上门前还特地又望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阮青黛。
新房的门被轻轻合上,冰冷的屋内也不知是因为红烛高照,还是因为只剩下两个人的暧昧氛围,竟开始逐渐升温起来。
阮青黛微微垂头,交握在身前的手紧了紧。
方才晏闻昭的表情,就连喜娘也能看出是不满,更不用说在察言观色上尤为敏感的她了。
尽管心知肚明这婚事的确是这位太子受了委屈,也清楚自己压根没打算嫁给他,但……
还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膈应。
身边一沉,却是晏闻昭已经在离她一尺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事实上,背地里暗算了晏闻昭三年,阮青黛对于自己这个“夫君”还是有一个全方位立体的了解。
譬如他面瘫冰山,譬如他耿直,譬如他固执,再譬如……如果现在她不开口,他们两人可能要这样僵持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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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想了想,她还是转过头,顶着重重的凤冠勾唇微笑,“容妾身先把凤冠取下来……”
实在是……太沉了啊,不取下来总是没心思做坏事啊!!她的宝贝玉戒还未找到啊!
晏闻昭愣了愣,转过头,视线落在阮青黛那做工精致的凤冠上,微微颔首。
阮青黛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向梳妆台,在那有些模糊的铜镜前坐下,扬手开始亲力亲为的拆起了发钗。
“……嘶。”正要取下束冠的发钗,却是不小心勾住了几根发丝,她向外一扯,直扯得头皮发麻,不由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阮青黛皱了皱眉,想要将那勾住的头发从发钗上绕开,却是越折腾越乱七八糟,硬生生又拉断了几根。
……啊,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就在她实在搞不定凤冠珠钗,准备向身后的太子殿下求助时,腕间却是蓦地一紧,一略带些薄茧的手掌将她的手从鬓发间拉了下来。
阮青黛诧异的抬眼看向面前的铜镜,却见晏闻昭不知何时竟已站到了她的身后,冷酷的下颚曲线被烛火之暖融化,剩下的便是烁烁的英气。而此时此刻,他的手却停留在自己束冠的发钗之上,眸色郑重,似乎是在解决什么要紧的政事,而一举一动却又透着些细致的温柔……
阮青黛怔怔的放下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双修长好看的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来,这太子殿下好像也没有那么……梗?
晏闻昭静静的看着铜镜中摘下凤冠、终于没有步摇遮面的女子,眸色虽冷却还是有一丝异样悄无声息的掠过。
长发及腰,面容精致,隐约还透出些明艳柔软的颜色,低垂的眉眼间还带着些娇憨。
……他的王妃好像还挺入眼。
当那沉甸甸的凤冠被取下,阮青黛的脑袋终于被解放可以思考时,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开口,希望能弥补刚才的蠢样,“……妾身实在取不下这发钗,让殿下见笑了。
“恩。”
“……”
就一个恩……是什么意思??
阮青黛挑眉,决定收回刚刚说晏闻昭没有那么“梗”的夸赞。
摘下凤冠后,阮青黛只觉得昏沉了一天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自梳妆桌前站起身,她的视线避无可避的落在了桌上的合卺酒上,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药……要下在酒里。
阮青黛手里的药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迷药。
洞房花烛夜,她只是想来偷回自己的玉戒。虽然她对晏闻昭如今的处境也有些内疚,但以身相许这种方式还是太low了。
所以放倒太子殿下……
是必须的。
顺着阮青黛的视线看去,晏闻昭同样也看到了那桌上的合卺酒,便负手朝桌边走了过去。
见晏闻昭动了身,阮青黛眸色一凝,连忙赶在他之前扑到了桌前,将已经抖落到掌心的纸包揉搓开,背着身在其中一个酒杯里轻轻洒了些药粉……
若是让晏闻昭先拿起了酒杯,她还哪里有机会下药?!
“怎么了?”
晏闻昭低沉冷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让本就有些心虚的阮青黛更加紧张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她举起酒杯转身,将那已经下好迷药的酒杯递给了晏闻昭,垂眼刻意别开了视线,“殿下……”
晏闻昭依旧冰着脸,伸手接过酒杯,又盯着一直垂着眼的阮青黛看了看,只以为她是在羞怯,不由轻咳了一声,紧绷着的下颚渐渐松了松。
至净大师的卜卦称他未及冠前不宜娶妃。而在大晋王朝,上至皇室、下至平民,向来只有迎娶嫡妻后才能纳妾。而端妃娘娘最初也会赐些漂亮丫鬟给东宫,原先是想着晏闻昭能挑一两个留在身边,却不曾想一根筋的太子殿下果断将人全送进了浣衣局……
所以,晏闻昭从小到大都很少在女色上花什么心思,也很少与女子单独相处,更加不知道该如何与面前这个似乎有些害怕他的新王妃说话,只能尽可能的让表情稍稍柔和些。
阮青黛有些忐忑的悄悄抬眼瞥向接过酒杯的晏闻昭,见他迟迟没有动静,越发做贼心虚起来,赶紧主动举着酒杯伸了过去,小声提醒,“殿下……交杯酒。”
“恩。”晏闻昭点了点头,也举起了杯。
而就在两人手臂交缠的时候,他的视线却蓦地落在了某一处,久久的凝固住了,所有动作也登时停了下来。那是……
阮青黛已经仰头将合卺酒小口的喝完,一转眼才发现晏闻昭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酒杯的杯沿,刚刚舒展开的剑眉又不自觉的拧成了一团,面上那层被烛火染上的暖色渐渐浮于表面,眸底微黯,隐隐又恢复了之前的凛冽。
敏锐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阮青黛眼皮一跳,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僵硬的撤下手,“殿下?”
“你……”晏闻昭抬眼,目光几乎能冻结能一切,直直望进她的眸底,“在酒里下了药。”
嗓音冰冷而笃定。
“!!”
阮青黛浑身一震,蓦地瞪大了眼,面上掠过一丝难以置信。
夭寿啦!怎么可能露馅?!
这不是危楼特制的迷药吗……
晏闻昭他怎么可能察觉!
“妾身……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下意识的向后微微退了一小步,她攥着酒杯的手已经蓄势待发。
……以摔杯为令。
晏闻昭垂下眼,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便将手里的酒杯转了个方向,递到了阮青黛眼下,冷峻的面容磊落而清朗,“杯沿上沾着药粉。”
未溶解的那一丁点白色在杯沿上格外扎眼。
“……”
阿西吧……阮青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生无可恋.jpg
身为危楼楼主,蠢成如此境界……
真的非常丢脸。
用手摩挲着酒杯上的纹路,阮青黛垂下头始终不敢抬眼,脑子里却突然有一抹灵光闪过。
不行!她一定要做些什么垂死挣扎一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
悄悄狠掐了把大腿,阮青黛蓦地屈膝,整个人跪了下去,伏身一拜,嗓音“颤抖”的恰到好处,“还望殿下恕罪……妾身实在,实在是无可奈何,才会出此下策,在酒中下了迷药……”
晏闻昭冷着脸,双眼微垂,看向地上伏着的女子。
如墨的青丝在那嫣红喜服上四散开来,覆在那微微颤抖的纤弱身躯之上,尤显得楚楚可怜。
盛合卺酒的是银质酒杯,绝不会是毒药,所以……
“迷药?”沉吟片刻,他收回手又盯着那一丁点白色细细的看了看,冷冷的启唇。“新婚之夜却在夫君的合卺酒中下迷药……本王眼拙,竟未看出王妃是如此胆大妄为之辈。”
听出晏闻昭话中的冷嘲之意,阮青黛攥着酒杯的手藏在衣袖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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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心已然悬至喉口,做好了要摔杯的准备……
谁料,周身低着气压的太子殿下突然自她身边擦过,放下酒杯在桌边坐了下来,“为何要下迷药?”声音中的寒意沉沉,“你也不愿做这太子妃。”
和颜妩、和荣国侯府、和那些人一样,不愿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阮青黛怔了怔,攥着酒杯的手微微松开,小心翼翼的抬起身,看向正盯着自己的太子殿下。
只见他虽还是眸色幽深、面无表情,但冷峻的眉眼间却已没了最初的怒意,只透着些若有若无的萧索,不由又是一愣……
转机,似乎来了?
没有忽略他所说的“也”,阮青黛立刻了然的明白了他的想法。
抿了抿唇,她再次垂下眼,诚恳的摇了摇头,“不是殿下您想的那样……”
其实真相更加残酷啊殿下_(:зゝ∠)_我是阮青黛啊阮青黛!要是被您发现会被碎尸万段的嗷!
“那么……”晏闻昭冷冷的看着她,幽邃的目光中带着些审视,束发的金冠在烛火下生出潋滟的光色,“为何在合卺酒里下药?”
阮青黛垂着眼,咬了咬牙。
只能凭她这三年对晏闻昭的了解……赌一次。
“殿下……妾身已有意中人。”
从福宁殿出来,姜屿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似的,无论是什么人向他行礼,他都置若罔闻,只是一味地拖着步子在宫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活了这么些年,他竟是第一次生出自己什么都无法掌控的无力感。
夜色降临时,姜屿终于回到了东宫。
越过一众迎上来的宫人,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最前头的崔湄儿。
他顿了顿,走过去,垂眼望向她,忽地启唇,语调温和得有些诡异。
“湄儿,你可愿做孤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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