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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对这桩婚事志在必得,姜老夫人闭了眼:“旁的不提,你当真舍得将韫棠远嫁西南?”

“这……”

姜尚书一时语塞——

第36章议亲

母子二人对坐无言,姜尚书手中茶盏端起又放下。

反复两次,斟酌良久,他开口道:“母亲,韫棠是我嫡长女,儿子自然是盼着她好的。若非因为……”他顿了顿,家中亦谨言慎行,“她的姻缘大事也不会蹉跎至今。”

因韫棠外祖母的缘故,这孩子年幼时即有机会出入宫廷,一来二去便与当今陛下相识。

彼时朝廷是中宫嫡出的大殿下正位东宫,储君之位稳固,诸位皇子更是安分守己。

虽说帝位无缘,但七殿下裴晗乃娴贵妃所出,其母族凌氏战功赫赫,出身之高仅在太子殿下之下,又早早得封睿王王爵。

姜尚书很满意长女与睿王殿下青梅竹马的缘分。他本就无意卷入权力的最中央,睿王殿下出身高贵又受陛下宠爱,再合适不过。是以他一支顺水推舟,事情也的确按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

如果没有意外,他的长女便是板上钉钉的睿王妃,他从未考虑过旁的亲事。

孰料天有不测风云,明安太子一朝薨逝,东宫之位虚悬,诸皇子争立。

姜家历来有祖训,不涉党政,持身中立。

更要紧的是,睿王殿下在夺嫡中丝毫不占上风,他不敢贸然押宝,祸及满门。

宫中虽未赐婚,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家长女与睿王殿下间的关系。

他没有表态,凡遇此话题皆含糊而过。

睿王殿下亦未明确要他站队,甚至说,他从未刻意拉拢过他。

那段时日他摇摆不定,甚是煎熬。

须知从龙之功乃多少臣子梦寐以求。且若是睿王殿下继承帝位,他就是未来的国丈,远非旁人可及。

但他不能赌上整个家族兴衰。

在漩涡中没有处多久,睿王殿下遭了陛下贬斥自请离京,与帝位再无缘。

他当时立于朝堂之上目睹一切,直感慨自己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匆匆倒向睿王。

而庆幸之余,又生怕姜府被连累波及。

朝中同僚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他,他挺直了腰身,没有为睿王求情半句。

家中韫棠亦是个懂事的。为大局考虑,她与睿王殿下断了联系,撇清了姜府干系。

睿王离京赴边关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又为长女时时留心京中流言,怕长女清誉有损。

不过好在京都中从无人提起此事,令他放心不少。

京中形势变幻莫测,他暂且搁置下了家中女儿的婚事,以免她们无辜受累。

留在京中的几位皇子明争暗斗愈演愈烈,储位之争持续数载。

不断有皇子被贬斥幽禁,朝中结党的大臣人人自危。

那时又有谁能料得到,最后是睿王殿下赢下了帝位。

大位名分尘埃落定的那一日,他在书房中坐了一夜。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虽未偏帮睿王,却也未曾落井下石过。睿王继位后清算时自然轮不到姜家,称得上无功无过。

至于韫棠与陛下间的旧事,不免棘手。

再三考量之下,他想将韫棠送去京郊别庄避避风头,亦是出于保护长女之意。

孰料母亲断然拒绝,说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母亲执意如此,韫棠又需在宫中点卯,他无奈只得作罢。

家中五个姑娘,母亲从来都是最偏爱韫棠的。

好在陛下心胸宽广,未与韫棠计较,还许她继续在后宫为官。

新帝登基,朝中更现新气象。一批新的功臣涌现,一跃成为天子股肱之臣。姜家虽看似原地踏步,未受打压,实则已无形中落后甚远。

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一直以来姜家都是稳重求进,从不冒险行事。可与此同时,也断送了更进一步的机会。

陛下仍命他为户部尚书,一应事宜照常吩咐倚重。

他自己心中亦明白,自己的仕途到尚书之位就顶天了,再没有什么多的指望。

只能趁着尚在朝中,多多为儿女谋算。

“儿子知道母亲舍不得韫棠,儿子又何尝舍得她远嫁?只是——”姜尚书叹口气,“倘若世子殿下看中的是婉棠,儿子也会风风光光将她嫁去西南。可母亲知晓,家中这几个姑娘,有资格够一够景王世子妃之位的只有韫棠。”

“再者,韫棠与陛下之事,虽说京都中已没有人提起,但于陛下心中多少是个疙瘩。她嫁去景王府远离京中是非,说不准还是最好的安排,也是这孩子的造化。”

“况且……”姜尚书提起另一事,“康郡王府有消息传出,已经定下了钱家三小姐做世子妃。放眼京都,剩下能与韫棠相配的只能再往下数。她是母亲一手教养长大的,品貌德行皆是佼佼,不输于人。母亲难道忍心看着韫棠低嫁,日后低人一头?”

这话说到了姜老夫人的心坎上。韫棠的婚事耽误到今日,能择选的良配已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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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纵然不甘,却不能再误了这孩子。

见老夫人神情有所松动,姜尚书又道:“母亲为韫棠相看的人选儿子也知道,可韫棠与其并不相识,未必就能处到一块去。反倒是景王世子与韫棠相交在先,有两年的情分在。比另寻个人说不定还要好上许多。”

姜老夫人迟迟未接话,姜尚书知道母亲的执拗。

僵持许久,他服软道:“这桩姻缘能不能成还是未知,兴许是儿子会错了意。不过三日后世子殿下来府上作客之事……”

“世子是贵客,还能拒了他不成。”姜老夫人淡淡道,“好生招待就是。”

她没有把话说绝,姜尚书听明白意思,应道:“是,儿子必定让府中仔细准备。”

……

晚间琴心院中,安氏侍奉着姜尚书就寝。

她十余年如一日的温柔体贴,打点家事很少出过岔子。

相较于发妻的端庄大方,他其实更偏爱安氏这样的温婉女子。

他感激发妻在他外放时撑起姜家门庭,但安氏却是实实在在陪他度过流放地清苦日子的人。

二者在他心中地位不一,无需相较。

宽下外袍,姜尚书坐于榻边,同安氏说起韫棠婚事。

听到景王世子的名号,安氏端来参汤的手一顿,反应过来后掩饰下去,将参汤奉给姜尚书。

她背对着人,姜尚书没有察觉,继续与她说下去。

安氏心中谈不出是何滋味,她一直是盼着韫棠能嫁得高的。可当大小姐真有了这样一桩好姻缘后,她反而……

同为姜家小姐,韫棠乃原配嫡出,从名分上就压了她的两个女儿一头。

无需姜尚书提点,她有自知之明,婉棠是够不上世子妃之尊的,她也从来没有非分之想。

说来说去,还不是外家的差别。

章家世代书香门第,章老太傅桃李满天下,连先帝都敬他为师。章家累任出过的高官大儒不必多提,门第比姜家还要略胜一筹。

反观自己娘家,家中几个兄弟虽然也出仕,但在夫君的提携下依旧政绩平平,在六七品的官位上虚混到致仕罢了。

那日景王府送来的礼单是她亲自经手的。世子殿下都未亲自前来拜访,礼品之丰厚已经令人咋舌。

她都不敢想象大小姐嫁过去会是怎样的泼天富贵,府上出的嫁妆更是不能轻了。

“我知道你操心婉棠的婚事。韫棠嫁得好了,婉棠还有家中其他几个姑娘议亲也不会差。”

安氏面上带笑:“老爷说得是。”

大小姐若远嫁西南,那以后京中提起姜家小姐,想到的第一个自然是婉棠。

“世子作客之事我会亲自安排。”姜尚书道,“不过与景王府的亲事毕竟还没有多少眉目,切莫往外宣扬。”

“妾身晓得。”

省的让外人看来,姜家攀附权贵急着往上贴。对韫棠名声更是有损。

“后日柳太夫人过寿,寿礼打点得如何了?”姜尚书问起另一事。

柳家与姜家,一直以来在朝中称得上是平起平坐。但今时不同往日,柳家小姐与凌家这一代的独子凌骁定了亲事。凌骁是谁?那可是陛下母族的表兄,新封的忠武将军,官拜四品时才二十余岁。凌家本就煊赫,自陛下即位后更是隐隐有凌驾于众臣上之势。柳家捷足先登与其结亲,自然也变得不同凡响起来。

安氏答道:“都预备好了,明日会呈给母亲看过。”

“那就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老爷说什么呢,这些都是妾身分内事。”

……

夜已深,嘉会节那日情形一直盘桓在韫棠脑海。

她匆匆离开,都未质问裴晗一句他究竟是何意。

眼下裴晗在皇陵数日方归,更是无从问起

韫棠怀着心事,原本以为今夜会难以安眠。

孰料她在尚仪局忙碌整整一日后,竟是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嘉会节毕,处置完收尾的事务,总算能好好歇上几日。

月光撒于寺中小径,禅房之中,裴晗沐浴焚香完,回了卧房。

“陛下。”

“东西可送到了?”

“回陛下,已经送到姜府姜大小姐手上了。”

“好。”

月光漏进窗格,裴晗只想,再过些时日,便可带韫棠一同来拜见母亲了——

第37章信件

柳府太夫人八十大寿,再加上柳家小姐婚事在即,可谓是喜上加喜。

柳家未分家,现在已经轮到太夫人的孙辈当家。柳府五房一齐为祖母贺寿,遍邀亲朋。

姜府早早收到请帖,定了由安氏带家中几个姑娘去贺寿。

韫棠告了半日假,从宫中直接启程去柳府。

太夫人过寿,柳府门前车水马龙。

朝中人看着风向,纷纷欣然受邀来给柳太夫人庆寿,柳家收到的贺礼几乎要堆满了整张堂桌。

韫棠今日出宫,择了件喜庆些的绯红色挑海棠花的襦裙,簪了一枚珊瑚珠串的步摇,并点缀几枚福字钗,来贺寿再合适不过。

姜府此次备下的寿礼亦是丰厚,有青玉观音一尊,长寿玉瓶一对,添寿福禄碗两对,仙鹿图一幅,寿意扇器十全。

韫棠进了柳府,府上侍女引她到后院垂花门外,柳琦正在此处迎她。

二人打过招呼,柳琦道:“我要去给太祖母请安,你随我一同去吧?”

“好。”韫棠托侍女给已在府中的安氏带了句话,随柳琦去给太夫人庆寿。

福宁院中,在外院服侍的婆子满面笑容:“五小姐来了。”

柳琦乃长房嫡女,现在柳府是长房当家,底下人对柳琦自然热络讨好。

她点一点头:“这位是姜家大小姐。”

“姜大小姐安,这边请。”

侍女挑起门帘,主屋内热热闹闹站了不少人。

太夫人坐在主位上,已是满头华发,绛红色的衣袍上满绣福字团纹,更添喜气。

柳家几房儿孙辈的媳妇或站或坐,都陪着老祖宗说笑。

柳太夫人活到这个岁数,姻缘美满,子孙成器,这样的福气旁人求也求不来,只盼着能沾沾她老人家的喜气。

韫棠见太夫人笑容和善,对小辈更是亲切。

“祝老祖宗日月昌明、松鹤长春,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她给老人家拜过寿,太夫人笑着应好,还让人给她拿了一对石榴金镯。

“姜小姐很得我们老祖宗眼缘呢。”说话的是柳府如今的当家夫人,柳琦的母亲韩氏。

其他人应和几句,柳太夫人笑眯眯地示意韫棠上前。侍女打开匣子,太夫人亲自取出手镯放到她手中。

长者赐不宜辞,石榴金镯还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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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太夫人赠礼亦是给她添福。

韫棠好生谢了太夫人,退下后将镯子交给采桃收着。

柳家的侍女已将原先的匣子交与采桃,她将这对金镯收好,喜滋滋地替自家小姐高兴。

韫棠与柳琦在主屋中待了一会儿,见来往拜寿的人多,她们在此不便,与柳夫人知会后寻机退了出去。

离午宴开始还有好些时辰,柳琦相邀道:“不如去我房中坐坐?”

宾客间应酬也是烦累,韫棠从善如流:“好啊。”

二人想到了一处,柳琦笑着道:“走这边。”

她的小院在柳府内宅东侧,唤作莹昕苑。

屋中布置清雅,比之寻常的闺阁女儿家多了许多书卷气息。

二人在圆桌前坐下,柳琦吩咐侍女去小厨房取些点心来。

正对着的多宝阁上,韫棠见摆着一面绣了一半的团扇,想必是柳琦出嫁所用。扇面上绣的是牡丹蝴蝶,牡丹盛放姿态虽还未完全绣成,但已可见其风貌。

“这是你自己绣的?”

“备嫁时无趣,绣着打发时间而已。”

扇面上镶嵌的珍珠玉石恰到好处,与图案极好地融合起来。

韫棠赞道:“我就没有这般手艺,当真精巧。”

柳琦笑言:“我也是一点点练出来的,全亏了三婶悉心指点。”

二人叙了会儿话,提到柳琦近期读到的一本诗集时,看韫棠有些兴趣,柳琦便去书架上寻。

韫棠顺着她看去,书架上整整齐齐堆着几排书。书案上收拾得很干净,角落处摆了文房四宝,还铺着一张宣纸,其上是柳琦未写完的一首诗。整张书桌由黄花梨制成,镶嵌了贝母作为装饰。匠人别具巧思,顺着黄花梨木的纹路以贝母嵌出一树梨花。韫棠的目光被案角飘落的梨花吸引,看似平常,但韫棠瞧着却总觉有玄妙。

柳琦察觉到她的注意:“你不妨看看,有何不同。”

经主人家允许,韫棠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她轻敲了敲桌案,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她仔细打量着书案上那株梨树,顺着纹路,于角落处寻到了一处凸起。在图案的掩饰下,不细看很难发觉。

韫棠轻轻按了按,有“咔嗒”一声脆响,但并无旁的变化。

她静下心来,打量过书案上其余摆件。有一方砚台上亦嵌了一朵梨花。转动砚台,角落处梨花谢下,书格上出现了一方带拉环的暗格来。

韫棠收了手,柳琦赞道:“这张书案是我及笈那年,祖父赠与我的。连我兄长轻易都找不出其中门道,你竟这么快便发现了。”

“我在宫中时见过司设司有此类机关,与这个大同小异,也是凑巧罢了。”

柳琦拉开暗格,里间倒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厚厚几叠信笺。

她既然敢让韫棠翻寻,就没有那么多要避讳的。

“这些是?”

柳琦脸颊泛起红云:“是凌三郎过去写给我的信笺。”

凌骁是凌氏嫡系的独子,在这一代家族中行三。

韫棠讶然,凌骁数年前起就在边关驻守。看这信笺的数目,必定是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

“在京中时,我与他相识后时有书信往来,渐渐就……我与他之事,家中母亲与父亲都是知晓的。后来他要赴边关,曾来府上拜访过。”

“那日我就躲在屏风后,听他向父亲表明了对我的心意……可他又说,边关刀剑无眼,他不敢许诺什么,只留了一对玉佩作信物。他恳请父亲为他留下我几年婚约,也不必对外宣扬。待到他建功立业,就会回来请长辈下聘,风风光光迎娶我。而若他未能按约定回来,就让我另行嫁娶,不必顾念他。在我先前恳求之下,父亲与母亲商议后答允了。”

韫棠心中了然,柳家与凌家门当户对,他们二人又两情相悦。柳琦还未到出嫁之期,等些年无妨。婚约既不对外传开,那么等凌骁在边关功成回来后自然喜上加喜。如若天意弄人,柳琦也可自行婚配,对柳家而言并无多大损害。凌家世代忠勇,凌家儿郎多在战场上扬名。最最要紧的,还是柳琦认定了凌骁。少年将军既是良配,做父母的也愿意顺从女儿心意。

“他去边关后,每月都会有一封书信寄来。”

西境离京都千里迢迢,韫棠脱口问道:“可是通过睿王府转交的?”

柳琦没想到她有此问,愣了愣点头称是:“起初是经睿王府之手,后来他有了自己的门道,便不需要再劳烦睿王殿下了。”

而再过不久,睿王殿下自己亦去了边关。

韫棠默然,虽则心中早已有了七八分笃定的猜测,但听到了柳琦亲口说出此事,韫棠心中还是有些波澜。

她误会裴晗拉拢柳家给柳琦的那封信,其实是出自凌骁之手。

这场误会并不难解,只是当时他们二人离心互相避忌,谁都没有多问一句。心结就此结下,长达数年之久。

现下再回想,竟生出几分荒唐之感。

“有一回西境战事在即,那一月他给我寄了七八封信来,叮嘱我一月看上一封。”

柳琦的手抚过这些信件,每一封都承载着不同的回忆。

翻到其中连着的几封时,柳琦轻叹口气:“他在信中曾提及数次,若他不能平安归来,让我再寻良缘,千万不要为他蹉跎半生。”

战事激烈,两军交战数月之久。边关时有消息传来,只言片语落进她耳中,常让她悬心不已。

家中也时时担忧,母亲有时看着她,几度欲言又止。

柳琦说到伤感之处,声音不自觉有些酸涩。

那几年的等待与煎熬,无人能够感同身受。

“好在最后平宁关之战大胜。”韫棠宽慰道,“你与他也修得了圆满。”

柳琦抬眸:“我也不知道怎的,就是认定了他。”

“人与人的缘分大抵如此。”韫棠转开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婚期可定下了?”

“就定在九月初五。八月底还是太过匆忙,九月初正好是吉日。母亲说那个时候天气也更舒爽些。”

她与凌骁之事,从未有机会能与旁人诉说。今日见到韫棠,反而开了话匣子。

“柳夫人考虑得很是周全。”

柳琦拆开其中一封信:“他有一月还给我寄了一首诗来。”

韫棠凑过去瞧,虽说这首诗平仄不通,遣词更是牵强附会,有两句还是强行凑了七字,但字里行间,作诗者诚挚的思念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他肚子里就没什么墨水,除了兵书外都不上心的。也不知道为何就突发奇想,寄了这首一看就出自他的诗来。”

“何谓不堪卒读,我算是见识到了。”

两个女孩儿一同笑起来,一片静好。

“小姐,夫人遣人传话,请您差不多时辰去宴厅。”

“好,知道了。”

柳琦细心地将信件一一收好,归置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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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动书角砚台,暗格重新隐下。

信件无一不精心保存,看得出柳琦很是爱护。

韫棠心底有些失落。在边关数载,裴晗……从未给她写过书信——

第38章拒婚

二人挽着手出了莹昕苑,一路穿过回廊,到前厅时方各自分开。

今日柳太夫人寿宴,柳府按着规制摆下整整二十八席,显示出晚辈孝道。

韫棠在侍女引路下寻到自家席位,安氏此次是带了姜婉棠与姜清棠两个女儿前来。四妹与五妹年岁尚小,故而一齐留在了家中。

安氏身侧空出一个位置,正是留给韫棠的。

“母亲。”

韫棠入座,安氏寻个话头道:“去拜见过太夫人了?”

“是。”

“也好,太夫人是个有福之人,这是晚辈应尽的礼数。”

姜婉棠与韫棠问安后垂眸,家中姐妹几个,她与长姐年岁最相近。

母亲自小就提点她,她与长姐是不同的,不要想着与长姐攀比。长姐乃原配嫡出,外祖一门在京中很有名望。哪怕后来母亲被扶正,她有了嫡女的名分,也始终觉得自己比长姐差上许多。就如同赴宴,长姐处处受主人家礼遇,而她却没有给太夫人拜寿的资格。

长姐报考女官时,她也曾经动了心思。

她将此想法告诉母亲,母亲却摇头反对:“我着人打听过,考女官甚是艰难。你长姐是有这个底气,消磨几年考不上也无妨。她外祖母又是曾经的尚宫,能帮她不少。可你不一样啊,你若是虚耗几年在这上头才吃亏。有这个工夫,不如练好琴艺,跟着我学学管家之事,将来嫁人后更受益。”

她向来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闻言没有再坚持。

女官之时被她渐渐忘在脑后,只是一年后,长姐顺利中选的消息传来时,她还是不免有些酸涩和羡艳。

“你长姐将来是要做王妃的,做了女官本事就更大了。你素日里多多和她亲近亲近。”

她唯唯应是,并不是长姐不好相与,只是她每每对着长姐时,总有些落差。

无论走到哪里,长姐都是最耀眼的姜家大小姐,又凭自己本事考上了女官。

就算长姐失了未来睿王妃的身份,凭着宫中六品女官的位份,依旧是让人仰视的。

她一直在长姐的光环下,唯一能靠自己争取的女官之位,也在犹豫中断送了。

母亲说,眼下于她而言最要紧的是许个好人家,必得好生留意才是。

今日母亲带她来的用意也是如此。

可她看三妹都在专心致志预备女官笔考,有自己的出路,反倒是她这个二小姐不知何去何从了。

等候开宴的时分,尚宫大人奉太后娘娘懿旨送了宫中的赐礼来。

柳家阖府谢恩,将寿礼供在了寿桌上最显眼之处。

至此,寿宴的欢庆气氛达到顶点。

尚宫大人作为宫中使者,亦受邀入席,备受礼遇。

……

席散后,安氏带着几个女儿向主人家告了辞。

在柳府外的马车前,安氏看向韫棠道:“你可同我们一道归家?”

韫棠摇摇头,她只告了半日假,回府多有不便。

“母亲带妹妹们先行,我直接回宫中。”

安氏点点头,明日景王世子来府上做客,存的是相看亲事的心思。韫棠不在亦好,正好避一避嫌。

她没有对韫棠多提家中事,叮嘱韫棠几句照料好自己,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尚宫大人。”

宫门口,韫棠与崔尚宫打过照面。今日她们虽同在柳府,但她着的是常服,比不得崔尚宫是为公事而来,故而未多交谈。

眼下既在宫中相遇,二人顺路总不好视而不见,便一起回尚官六局。

尚宫局在六局中位序第一,崔尚宫年资最久,是当之无愧的六位尚官之首。她对其余五位尚官的态度颇为微妙,对谁都像是亲近又不亲近。韫棠初升任尚仪时,为此与外祖母还深谈过。外祖母言,崔尚宫要平衡六局势力。既不能让某一局过于显眼挡了尚宫的风头,也不能过于无用拖累整个尚官局。最好的,就是尚宫局列第一,其余五局齐头并进。

一般而言,六局之间位序不会轻易改变。也是因为如此,尚宫局中女官的竞争往往是最激烈的,能升上尚宫者可谓少之又少。

昔年外祖母任尚宫时,得太皇太后器重,是带尚官六局向外扩,分来不少权力。彤史局就是在那时划入尚官局中。崔尚宫则更看重内部平衡,偏于守成。韫棠虽不喜崔尚宫的制衡之术,但她依从祖母所言,既选择入宫为女官,就要遵守其中的规则。前朝波谲云诡,大臣间明争暗斗各自站队,比之后宫要复杂许多。说实话,为官之道在哪里都一样,不能免俗。

“尚仪局的事务忙得如何了?”

崔尚宫问起,韫棠答道:“司赞与司宾二司在核查实际前来的宾客名录,还有清点宴会上的赏赐,剩下的归还司宝司。司乐司要盘点乐器,安置乐工。有两把琵琶在宴会中损坏,需上报损失。”

“为何会损坏?”

“人多手忙脚乱,不知是谁撞倒了琵琶。”

“这都是小事,想必太后娘娘会体谅。待到这些都忙完,本座想由司籍司理出一份嘉会节的条陈,留待后人借鉴。”

韫棠垂眸,她是准备让司籍司总结一份经验来的,但只限于尚仪局四司内。

崔尚宫的意思,是要将尚官六局的份事都压给尚仪局。

“此事看似不难,却事涉其余五局,尚仪局一力恐怕不妥,也耽误事宜。”

她给崔尚宫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表明自己的态度。

崔尚宫笑道:“此事倒还不急,可徐徐图之。届时再商议罢。”

姜家小姐二十岁出头坐上尚仪之位,虽说办事得力,但毕竟年轻稚嫩。被她在位序上压了一头,高尚食苏尚功那边皆不大欢喜,在自己面前偶有微词。

她从不以为然,姜韫棠势头再盛又如何?她毕竟是世家小姐出身,没有两年就要出宫嫁人了,尚仪的位置坐不久。客客气气处着就是。只不过适时提点一二还是要的,省的尚仪局越过了她去。

崔尚宫很满意尚官局的现状。前几朝时,尚仪与尚宫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各拉拢几局。

还是在姜尚仪外祖母那一任时,尚宫势力大盛,一度位居至四品,只可惜没有延续下来。

“太后娘娘的意思,这几月来尚官局忙碌操持。等嘉会节收了尾,会另行恩赏尚官局几日休沐。”

“如此甚好。”韫棠点头,有些消息庄慧太后会先告知崔尚宫,由她另行知会五局。

“近日听闻,柳家小姐九月初要完婚。尚仪与她是同岁吧?”崔尚宫看向韫棠,笑道,“府上也不为尚仪着急么?”

此话不好接,韫棠含糊两句而过。

她如此态度,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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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宫不多细问,心里明镜儿似的,至多就在这两年。

毕竟尚仪这个位置,有不少人关注着。

……

又是两日忙碌,韫棠沉浸在尚仪局的事务中,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裴晗。

赐礼的礼单送去司宝司后,手头暂无其它事宜。

尚仪局中已隐隐听到了休沐的消息,女官们皆欢喜起来,只等着太后娘娘懿旨正式传到尚官局。

韫棠整理着手头书案,还未及多松口气,采梨进宫替换采桃回府,却带来了个新消息。

“景王世子昨日来府上拜访了?”

卧房内,韫棠声音讶然,家中并无人告知她。

“是,是老爷亲自迎接的,陪了小半日。世子殿下在府上用过晚膳方离开。”

“可说了何事?”

“说是……世子殿下有意迎娶小姐,许了世子妃之尊。”

韫棠拨弄着茶盏,此事来得意料之外,却又没有那般突兀。

“家中是什么意思?”

采梨说着从泰安院探听的消息:“老爷颇有赞同之意,私下已经让夫人准备小姐的生辰八字。夫人那边,自然是听老爷的。”

“祖母呢?”

“老夫人起初是舍不得小姐远嫁的。但见到景王世子之后,老夫人又有些改了主意。”

景王世子出身显赫,样貌俊逸,诗书礼乐样样不差,却没有世家子弟的骄矜气。他人又会说话,是最能哄老人家欢喜的后辈,各种条件可谓万中无一。

李嬷嬷提起时颇为感慨,不怪老夫人见到本尊时会改了注意。

“小姐,这该怎么办?”

采桃骤然知道这么个大消息,人呆呆的。

她和采梨都是姜府的家生子,是下决心跟定了小姐的。

小姐若嫁去西南,她们也要跟着离了故土。她不是不想追随小姐,只是突然有此变故应对不及。

韫棠放下手中茶盏,采梨能探听到这么多内容带入宫中,必定是祖母授意身边人告知她的。

韫棠相信,无论这桩婚事是否定下,祖母都会问过她的意思再做决定。

难办的,是父亲那边的态度。外祖家更不好插手。

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稍稍开明些的,也是等父母双方大致谈好姻缘后,寻机会让两位新人相看一番罢了。

如无必要,婚事定下就不会作废。

她想不出父亲会拒绝景王府这个亲家的理由。

以景王府在大靖的地位,宁逸尘的婚事必定是要请太后和陛下赐婚的。且不论裴晗是否答允,真到了这一步,对姜府和景王府都是骑虎难下。

她很喜欢宁逸尘洒脱的性子,一直将他视作好友。此事若处置不当,两人因此交恶实在可惜。

“小姐……是已经准备拒了这桩婚事吗?”

采梨犹犹豫豫开口,韫棠经她一问,忽地惊觉。

从始至终,她都未想过另嫁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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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天香居

宫门还未下钥,尚能出宫。

韫棠拆散女官发髻,道:“去外祖家一趟。”

她回里屋换过一套家常的衣裙,采桃先去宫门口吩咐车夫。

简单挽了云髻,韫棠簪上几枚珠钗点缀,确认不会仓促失礼。

直到坐上往章府的马车时,她心中还是没有主意。

“表小姐来了。”

韫棠来得突兀,门房赶紧让人去内院传话,先请了韫棠进去。

熙宁院中已用过晚膳,章夫人正陪着婆母说话。

听到下人通传时,她先是一惊,章老夫人却是淡然。她随之安定几分,让贴身的侍女去接韫棠。

“表小姐。”

天色擦黑,熙宁院主屋内烛火点得亮堂。

见到着一身鹅黄色襦裙的韫棠,章夫人道:“怎么这时辰来了?晚膳可用过了?”

韫棠走得急,还未顾上此节。

章老夫人让小厨房先把给二少爷留的热饭热菜端了来,再做两道韫棠爱吃的菜。她考虑周全,待韫棠在屋中坐下后,吩咐人领了外甥女的两个侍女去用饭。

章府厨房做的荷叶鸡鲜嫩香糯,带有荷叶的清香。韫棠食不知味地吃了几筷子,思忖该如何向外祖母开口。

“先吃饭。”章老夫人让人给她夹菜。

“母亲说得是。”章夫人笑道,“有什么事都要吃饱再提。”

小厨房新做的两碗菜端了上来,分出一半留给还在当值的二少爷。

外祖母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和,让人安心。

韫棠勉强吃了盛给她的半碗饭,侍女收拾了碗盏,屋中只留下了心腹服侍之人。

“是为了景王府的婚事罢?”

韫棠还在想从何说起,孰料外祖母先开了口。

“这件事情你祖母白日里就遣人知会过了,我还在想你何时会来。”

韫棠笑了笑,她的心思瞒不过这位老人家。

“那外祖母的意思是……”

章老夫人未直接言明,而是与韫棠逐一分辨下来:“景王府许的是世子妃之尊,这是最要紧的。这一代景王子嗣虽多,但全然不及世子出挑。况且他的世子尊位由先帝亲自册封,无可撼动。”

“再说说景王妃,她是从京城嫁过去的。她出嫁前,我在太皇太后宫中见过,是个大气端平的女孩儿。世子是她膝下独子,倾注所有心血。她既能坐稳王妃之位这么多年,想必是个明事理的。你若真嫁了过去,大事上她应是会与你齐心。”

“论家私,景王府富庶无需再多提。”章老夫人对自己的外孙女颇有信心。她家璇儿是个有本事的,担得起王妃之位,能够把偌大一个王府打理妥帖。这一项她从不怀疑。

“可唯有一点,只看你心中愿不愿意。”

章夫人仔细听婆母说着,若是要她说,景王府门第虽高,但西南离京都着实远了些,日后相见就难了。

“老夫人,老太爷来了。”

“这个时辰来做什么?棋谱琢磨完了?”

“外孙女到了,当然要来。”

被自家夫人嫌弃几句,章太傅乐呵呵地向给他请安的韫棠招手。若是不相熟的人,恐怕根本想不到眼前慈祥的老者是曾经名满天下的章大学士。

说到景王府之事,章老太爷道:“景王府可是打开国起就分封的功臣,一路传到今日。太祖曾亲口许诺过景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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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世袭罔替,尊荣不减。这几百年来,景王府的兵权虽被削去大半,但西南之地的供奉确实实实在在享着的。真要论起来,恐怕连皇家的王爷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谁问你这些了?”

章老太爷捋了捋胡子,给了自己的看法:“不过景王府虽尊贵,但毕竟相隔千里。若是日后我们韫棠受了委屈,都无人能给她撑腰。”

“嫁得近又如何?还不是——”

顾念韫棠在场,章老夫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女儿的婚事,多年来是她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

她与丈夫最疼惜的女儿,千挑万选选了姜家这一桩姻缘。原本是想着两家门当户对,离得又近,未来女婿高中榜眼仕途无量。再加上姜老夫人为人宽和,很是喜爱女儿,就这么定下了看似的一段金玉良缘。

可结果呢?女儿还不是上下操劳,郁郁而终。

“真要是觅得良缘,远些又何妨?”

话是如此,但章老太傅心里明镜儿似的。自家夫人不过嘴上说说,心底是万般不舍阿璇远嫁的。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章老夫人道:“今夜也晚了,便在府上住下吧,省得来回奔波。”

章夫人熟知婆母心意,早已收拾出了一间干净客房,就在韫棠母亲未出嫁前住的小院中。

韫棠点头称好,各自散去时,章老夫人又叮嘱太傅此事尚未定下,切莫在外多嘴。

“你啊,净不放心我。”

……

母亲出嫁多年,这一处院落外祖母一直为她留着,所有东西都保存了原貌,时常吩咐人打扫。

韫棠躺在自己的小榻上,看月光漏进窗格,想起了外祖母最后对她叮咛的话。

“相较其他,景王府算是一门好姻缘。可日子终归是你自己过的,外祖母只能为你点出利害。许与不许,且遵从本心。”

“你自己已经有主意了吧。不过来问问我们罢了。”

“我和你祖母唯盼你平安喜乐,这一点是一样的。必定费心为你筹谋。你父亲那边无需担忧。”

发妻早逝,姜尚书对岳家多少有几分愧疚在。

若非顾念韫棠,章老夫人早就与姜家断了往来。

“只一点,此事要好生安置,切莫拖泥带水,你可明白?”

“是。”

一夜辗转。天明时分,韫棠下了决断。

在章府用过早膳,章夫人命人套了车驾,好生将韫棠送上了回宫的马车。

“直接去昀和堂罢。”

“是,小姐。”

采桃先回尚仪局,采梨陪着韫棠走了另一个方向。

“世子殿下安好。”

昀和堂内,宁逸尘见到韫棠,唇畔漾起一抹笑。

“寻我何事?”他乐得为韫棠分忧。

“前些日子祖母抱恙,世子赠药还未谢过。”

“小事罢了,无需挂怀。前日孤去府上拜访,老夫人身体康泰,想来已无碍。”

他点明了自己到姜府之事,其实就算韫棠不来寻她,他亦准备去尚仪局。

前日姜府之行,两方谈笑之间,他看得出姜尚书与景王府结亲之意。姜老夫人的态度虽说不大明朗,却也没有反对。剩下的,就只剩韫棠的意思了。虽未挑明,但宁逸尘自信,韫棠并不排斥他。

他的世子妃之位,自然要许给心悦之人。母妃顺了他的心意,一直未催促他。

如今遇见了让他动心的女子,又恰好能门当户对迎娶回家,算得上是老天给他的恩赐。

“世子曾说想领略京都风土人情。我知道京中有家不错的酒楼,不如我邀世子同往,算作答谢,如何?”

她未自云“下官”,这是以友人的身份相邀。

宁逸尘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却之不恭。”

二人定了明日午时在天香居中。

回到尚仪局时,太后娘娘的懿旨方传到尚官六局,恩赏上下所有女官两日休沐,赐银若干。

韫棠接了旨意,如此甚好,省得她再另行告假。

她不准备回府,怕父亲对她有所提点教导。

……

在外行走不便穿官服,好在韫棠于宫中也备了几身家常衣衫。

打开衣橱,韫棠挑出了件烟紫色的对襟齐腰襦裙。这件衣裙的刺绣格外精致,尤其是袖摆处,用深一色的丝线与银线绣上芙蓉花,与衿带遥相呼应。

因韫棠不喜烟紫一色,这身衣裙做成后从未穿过,只搁在衣橱中。

采桃替她整理裙摆:“小姐穿这个颜色也好看。”

烟紫一色,衬得韫棠肤若凝脂,又多了些疏离的仙气。

韫棠依旧梳云髻,采梨从妆匣中挑出一支紫玉步摇。珍珠垂饰落于韫棠耳畔,带着温润的光泽。

略略上了妆,韫棠道:“走吧。”

天香居生意依旧红火,未到午时已坐了不少人。掌柜给韫棠问了安,见她今日只带了侍女前来。

采桃道:“掌柜的,我家小姐要二楼的雅间。”

“是是是。”掌柜心中过了个弯儿,面上有些为难,“小姐从前常坐的雅间已经让人定下了,给小姐换一间相邻的如何?”

“无妨,清静些即可。”

“清静,自然清静。”

伙计引了韫棠上二楼,沏过一壶上好的茶水。

“小姐的客人还未到,晚些再叫你。”

“是,姑娘有吩咐随时传唤。”

门合上,采梨和采桃侍立在韫棠身后。

她们知道小姐今日的谈话非同寻常,心底也替小姐为难。

到了既定时分,宁逸尘如约到了天香居雅间中,韫棠已在此等候。

此处雅间窗外正对天香居后院,望出去能见一汪碧绿小湖。

伙计取了食单来,韫棠道:“世子想吃些什么?”

“你对此处熟悉,你做主即可。”宁逸尘笑着答。

韫棠问过他之意,先要了几道天香居的招牌菜。再按着宁逸尘在宫中的饮食偏好,选了些约莫合他心意的菜色。

伙计推荐道:“本店有新酿的桂花酒,醇香沁人,二位客官可要尝尝?”

又是丹桂飘香时节,韫棠过去品过此酒。她对伙计颔首,依言要了两壶桂花酒。

伙计去膳房传菜,陆陆续续端上菜式。

光明虾炙,乳酿鱼,这些皆是天香居的拿手好菜。

以鲜对虾为主料,佐以鸡蛋皮和香菇,经烧纸和拼摆而成。因此菜装盘形似灯笼状,寓意光明,故而得名。虾肉鲜嫩,色泽红亮,甜酸适口。

乳酿鱼则是用整条鱼先油煎至半熟,再掺入奶汤同炖,成菜汤白似乳,又有鱼的鲜美。

他们二人用饭,另加了一道荷叶里脊与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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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鸡,再有烩时蔬一盏以及一品御黄王母饭。

菜式鲜香扑鼻,不失京城中第一酒楼的名声。

桂花酒甜醉,二人用饭时,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此行正事。

宁逸尘会说些西南当地的趣事轶闻,韫棠侧耳听着,偶尔接几句京城见闻。

西南的民风民俗,于她而言都很新鲜。

宁逸尘说得绘声绘色,韫棠不知不觉眸中染上笑意。

平心而论,与宁逸尘相处时,让她觉得舒心自在。

他很会不动声色地照顾人。

韫棠端起酒杯。从前的裴晗也是如此。

她抿了一口桂花酒,自诩酒量不差,更何况桂花酒并不烈。

用饭毕,用茶水漱过口。店中伙计撤下了桌上碗盏,改上了几盘茶点。

桂花糕,水晶龙凤糕,玉露团,还有最富盛名的芙蓉糕。

“孤听人说起这芙蓉糕由来,原是一位厨子为了心爱之人所创的,渐渐在食客中流传开来。”

“这倒是稀奇。”韫棠并不知晓其中还有这样一件趣事。

厨子的名字虽未留下,但芙蓉糕却带着这桩故事传至今。

宁逸尘讲述完,半是玩笑道:“你可也有心悦之人?”

韫棠已到成婚之期,在姜府时姜尚书提起过,韫棠尚未许下人家。

这样一个标致美人,却迟迟未有婚约,还是有些反常。

不过韫棠在宫中为官,这两年又逢国丧,倒还在情理之中。

稳妥起见,宁逸尘自己亦着意命人打探过。许是下属不便大张旗鼓,竟没有得只字片语。

他本是一句玩笑话,要带入今日正题。

熟料韫棠竟认真地点了点头,坦然道:“有啊。”——

第40章心上人

“有啊。”

清悦的声音入耳,宁逸尘怔在原地。

雅间中是他和韫棠二人,眼前女子容颜明媚倾城,神情全然不似作伪。

好半晌,宁逸尘才寻回自己的声音:“你,他……你与他是何时相识的?”

“何时相识……”韫棠低低重复,比划了一下道,“我认识他时,大概才这般高罢。他长我两岁多,高过了我半个头。”

“那就是青梅竹马了。”宁逸尘在心里道。

话题的中心转向了韫棠。她饮了一口桂花酒,声音追忆:“儿时因外祖母的缘故,我能常常寻他一处玩耍。”

外祖母告诉她,七皇子殿下的母妃早早就去世了。他既乐意见你,你有机会不妨多陪陪他。

“那时父亲不在京中,兄长要读书,母亲又忙于打理家事,我没有什么玩伴。”

“偶尔闯了祸,是他替我兜着。”

“我不喜欢练琴,他会寻出借口带我逃学半日。”

事后他一力承担,没有任何人敢怪罪。

思及往事,韫棠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在琴艺上没有多少天份,不知道母亲为何执著于此。”

父亲调任回京后,安氏带着二弟二妹也一齐进了府中。父亲让妹妹同她一道学琴,共用一位夫子。

那时母亲为她千挑万选的师傅,动用了外祖父的情面方能请来,一应花费都是母亲从自己的嫁妆中补足。

可父亲轻描淡写地开了口,无视其中周折,就这么做了决定,还亲自给二妹挑了一把琴。

父亲得空时会来看她们练琴。

名师出高徒,二妹的琴艺有所长进。父亲抱起二妹连连夸赞,而她就安静坐在一旁。想到只有自己一人在时,从未关怀过只言片语的父亲。

二妹弹的那首曲子其实并不难,她早早就学会了。

那会儿她年幼,父亲离家数载,回来时带了一位温婉美妾,还有她从未谋面的弟妹。

她不理解,为什么家中忽然会出现这么多陌生人,占据了归家的父亲大半辰光。父亲还要她拿出长姐气度,好好带着二妹。

父亲说,二妹初来乍到,对京城有诸多不适应,得她多照顾。

她看着那个怯生生的妹妹,知道不是她的错。

父亲有时归家会带些有趣玩意儿,却习惯性地以为家中只有一个女儿。

他看着她一脸歉疚,手头只有一个万花筒。

安氏立刻接了万花筒送到她手上,二妹也不哭不闹,安静拉着父亲衣摆。

可她并不想要。

她把自己的委屈说与母亲,母亲柔声安慰着她,将她揽在了怀中。

年幼的她能感受到母亲的难过。家中之事,母亲也不让她告诉外祖母。

渐渐地她懂事起来,怕母亲伤心,许多话学会自己藏下,不再让母亲伤神。

但是,对母亲不能说的话,却可以向他倾诉。

他就如兄长一般,对着她永远温和、耐心,包容她所有。

她满心地信任,知道无论出了何事,都有晗哥哥在。

“八岁那年,我母亲过世了。”韫棠语气低落下去,“我在池边哭了一夜,是他一直陪着我,整整一晚。”

丧母之痛,恐怕一辈子都难以释怀。

宁逸尘不能感同身受,伸出手想安慰韫棠,却又自知唐突。

“府中很快有了新的当家夫人。我也搬到了祖母身边。”

韫棠努力换些轻松的话:“后来我想考女官,家中其实没有那么赞同。温书迷茫之时,只有他是最支持我的。”

话里行间,宁逸尘已然清晰那人在韫棠心中的分量。

他忽而明白过来,韫棠的心上人出身大抵不高,甚至可能是姜府中的家仆,所以他们会一齐长大。

不对,既是外祖母的缘故,那应该是章府中人。

未必是家仆,或许是章氏旁支。

如此一来便说得通。姜尚书作为父亲,当然会一力反对这段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才会旁敲侧击说与他,韫棠至今尚未婚配。

宁逸尘越想越觉有理,至于韫棠,也是因为如此才迟迟未嫁。

他后知后觉,那自己莫不是成了话本中的典型恶人?

仰仗着出身不俗,想要与心悦之人定下婚约,殊不知给她出了天大的难题。

“你……”他犹豫开口,“认定他了吗?”

毗邻的雅间内,裴晗面前的佳肴半点未动,已然凉透。

两处雅间原本一墙之隔,昨日连夜拆改过,外人看不出异样。

高全屏息凝神听着,除了心腹之人,无人知晓天香居背后的东家是谁。

正是因为有了天香居还有其他几处暗桩所在,哪怕陛下身处边境,亦能及时探听到京城动向。

以板隔之,辅以画卷装饰,旁边雅间内的谈话句句不落,传至此处。

“是,认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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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虽轻,却格外坚定。

裴晗紧握着酒盏的手骤然一松,连高全都跟着舒了口气。

宁逸尘问到了肯定的答案,饮下杯中酒作掩饰。

是什么时候认定他的呢?韫棠想。

是及笈那年,他送她垂珠却月的步摇时;

还是那夜七夕佳节,他赠她兔子灯笼时;

抑或是他告诉自己,考取女官不是为了更好地做睿王妃,而只是为了做姜韫棠时。

宁逸尘给他们二人添满酒。

其实,有姜尚书这份态度在,若是他强行要结成这桩姻缘,未为不可。

太后赐婚的旨意颁下,韫棠顾全大局,必定会嫁与他。

届时回到西南,相隔千里。朝夕相处间,她早晚会忘却心上那人。

宁逸尘脑中转过千百念头,最后只付之一笑。

强人所难,从来都非他所为。

对着少女清亮的眼眸,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许多话都不必再提。

他毫不怀疑,韫棠对他是有些好感的。

只是他也看得清楚,韫棠说起心上人时的神情,是对着他从未有过的柔情。

二人间仅止于此。

宁逸尘举杯,韫棠轻轻与他相碰。

所有要说的话,都在这一杯酒中。

今日之后,二人还能做朋友。

“我们王府中倒也有当值的女官,但远不及宫中伶俐。”

宁逸尘转换了话来说,韫棠自然地跟上。

“景王府内女官,是如何推选的?”

“大多是王妃侧妃的陪嫁心腹,给了女官身份,办起事来更加方便。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女官们各自为阵,只效忠于自家主子。职权更不明朗,有时候一件事有三个人来做,有时候一个人也寻不到。”

“我母妃治下时尚可。像祖母掌家时,因为后宅妃妾太多,女官之间明争暗斗更是厉害。要想聚拢她们做事难如登天。就像年年王府办寿宴,都要费好大的心力。光是不配合便罢了,还要使上许多绊子。不似在这宫中,太后娘娘甫一吩咐下去,女官就各司其职,都无需娘娘多费心。”

“宫中女官制度原先也积弊许久。是我外祖母任尚宫时锐意改革了女官笔考,重新划分六局,方有如今成效。”

“那依你说,景王府中女官该从何收整起?我母妃有心此事已久。”

他不免遗憾,若是迎娶韫棠回去,王府说不定会有一番新气象。

宁逸尘一副为母分忧的模样,韫棠想了想道:“这得从源头改罢。”

“源头?”

“女官选拔之时。”韫棠解释道,“世子觉得,在西南封地,同宫中一样以笔考选拔女官,是否可行?”

大靖皇室历来从官家小姐中考选女官。虽则不限地域,凡家中有人为官者皆可报考,但应考的人选多出于京城。毕竟像地方官家的小姐,总不可能千里迢迢来京中应考。

若是改在当地为女官,会可行许多。

“你是说,也从西南官家小姐中来选女官?”

这是件互惠互利的好事,一应内容可照搬京城之中,不过要削减好些,以免逾矩。

从外头选了女官,虽则不能完全避免府内拉帮结派之势,但比之现下以陪嫁侍女为官会好上许多。

韫棠若有所思:“如果将人选再扩充,平民女子也可应考,如何?”

如此,这些姑娘有了新的机会,不必完全指靠父母兄弟过活。

宁逸尘立刻摇头:“只怕难。平民女子中,怕是连识字的都未必有多少,更别提应考。”

大靖从官宦家族中择选女官,一是为了彰显身份,二则也是因为只有官家小姐才会多读书。

“的确如此。”韫棠不过大胆设想,细细推敲下亦知不可行。

桌上糕点未动多少,两壶酒已空。

韫棠吩咐外间的采桃,再去向店家要些酒来。

“是,小姐。”

这一顿午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小姐与世子殿下兴致仍是很高。

采梨知道小姐妥善处置了事情,此刻心中正是高兴之时。

左右是休沐无妨,小姐也比她们更有分寸。

宁逸尘身边的竹怀同在外间,没有让两位姑娘家操劳,自行去外间拿酒。

新的两壶酒端上,韫棠和宁逸尘继续说着王府女官之事。

宁逸尘道:“王府中人数远不及宫中,倒不必分设六局,显得冗余。”

韫棠以为然:“譬如尚功局和尚服局可合二为一;尚仪局内,司宾与司赞二司也可合并;至于如尚宫局中司言司、司簿司,皆可大规模裁撤。”

她对尚官六局配置再熟悉不过,对应用于王府如何调整颇有想法。

近几代景王妃都出自京城,深感王府女官疲敝,有心改革者不少。奈何远嫁女子,应对重重阻碍,在王府站稳脚跟已然不易,大多有心无力。

到了宁逸尘母妃手中,两年前侧妃羽翼被削,王府管家大权逐渐在手,方能将此事提上日程。

宁逸尘替母妃请教了诸多女官事宜,韫棠知无不言。

酒一杯杯饮下去,二人谈话的内容也渐渐延展开,天南地北无所不包。

竹怀拿来的不止桂花酒,天香居内的几种名酒都让他要了一壶。

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时分,雅间中点起几盏琉璃灯火。

看起来,是可以用过晚膳再散去。

一旁厢房内的裴晗早已阅起奏案,一道挡板之隔,被迫一齐听着宁逸尘讲述在西南之地,爱慕他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二十个姑娘的事迹。

韫棠听得津津有味:“若是改一改编成话本子,必定风靡坊间。”

“有理有理。”

二人一拍即合,都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借着酒劲,宁逸尘道:“那你呢,你那位心上人是谁?”

先来后到,他实在好奇自己输给了谁。

“他么?”

韫棠转着手中空酒盏,一时不知如何答。

她想到那人继位以后对自己屡屡地刁难为难;想到嘉会节前那人给自己寻的一堆事情,以致自己手头事务百上加斤;想到柳琦那整整一暗格的书信,而他在边关数载,没有给自己寄只言片语;想到那夜云锦宫外,他那个轻薄的吻,此刻人还不在京中。

韫棠咬牙道:“死了。”

此话一出,采桃斟酒的手抖了又抖。

她欲哭无泪地看向采梨,小姐是醉了,可真敢说啊。

宁逸尘酒吓醒了几分,惊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他的嘴张张合合,最后只说出一句:“节、节哀?”

“嗯。”韫棠无比淡然。

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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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桃手中的酒壶直接滚落于地,可惜了剩下的半壶好酒。

……

旁边的雅间内,高全望着自家君主倏尔凝住的笑意,只恨自己不能立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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