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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 辛试玉 36315 字 12个月前

但?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秦阙设好的局,如果当时在澧州,秦阙对她打感情牌打赢了,那么?齐连城就不会在秦阙离开的那天还来找她,即使?是她既没有答应秦阙,也?没有答应齐连城,秦阙一样有别?的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回到燕国。

比如通过陈听澜。

现?在的境况,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了。

秦阙不限制她在大燕内的自由,对她的雾绡阁明里暗里都会有所关照,大燕从前是大力打击经商的,秦阙登基后?为了对内休息,采取了农商并重的政策,但?诚然如此,在大燕行商一样要承担高压的赋税,只不过由原来的八税一改成了现?在的十五税一,而她的雾绡阁可以不税。

她从前不知,直到前几天整理?账本,算要缴纳多少赋税的时候,账本却被?秦阙轻轻地推了回去,“我还没穷到跟自己娘子伸手要钱的地步。”

祝蘅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淡声解释:“怎么?会是给你?的,这是我按照《大燕律》里的规矩,要缴纳给户部?的赋税。”

秦阙笑了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燕的银钱不都是我的?我刚才的话是说,雾绡阁是你?名下的产业,故而不用缴纳赋税,我已经同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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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好招呼了,即使?是你?去缴了,户部?也?不会收,你?放心就是。”

“不缴就不缴,我钱烧的慌啊。”祝蘅枝将账本合住放在手边,小声道。

除了这些,秦阙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强迫她做这个做那个的,一切都遵照她的意愿。

其实细细想下来,除了换了个地方,她如今的日子比在澧州的时候不遑多让,相见陈听澜天天都可以见到,也?不必像从前那样一等书信就是一个多月。

她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但?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从前苦心孤诣那么?多,不就是想能像现?在这样好好地活下去吗?

秦阙听了她前面地话,嘟囔了句:“可是我想……”

这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突然出现?的谈辛打断了。

谈辛一直近身保护秦阙的安全?,这样的时候,如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不会贸然来打搅。

谈辛对着祝蘅枝轻轻颔首一下,才附耳对秦阙说了些什么?。

祝蘅枝只看见秦阙的眉心越来越紧,情况应当并不简单。

秦阙听完果然一脸歉意地看着祝蘅枝,道:“蘅枝,宫中生了变故,我得立刻回去处理?一番。”

他话是这么?说,但?眼底隐隐生出一丝期待,仿佛只要祝蘅枝出言留他,他就会“勉为其难”地留下来。

祝蘅枝没看懂他的暗示,但?是现?在她恨不得乌远苍和?秦阙两个人谁走,要不然再这样明枪暗箭下去,她怕自己真得端不平这两碗水。

于是只是轻轻点头?,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道:“无妨,宫中大事要紧,你?先?回去吧。”

秦阙眼中的光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不情不愿地说出一句:“行,天色不早了,今日热闹,难免有歹人,早些回去,我忙完再来陪你?。”

他说“歹人”的时候,目光挪到了乌远苍身上,但?乌远苍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祝蘅枝身上。

这让秦阙心中更加气闷。

等秦阙和?谈辛走后?,乌远苍才带着试探的语气问?祝蘅枝,“皎皎,你?方才说离不开他,是不愿离开,还是不能离开?他是不是逼你?了?”

祝蘅枝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略略思索了一下。

秦阙逼她了么??好像逼了,又好像没有。

但?她却不能让乌远苍再生出误会来,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个相对未委婉的说法,“远苍,趋利避害是人之天性,更何?况,我还是个商人,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是比自己这条命和?利益更要要的了。”

不给乌远苍许诺,是因为她想乌远苍趁早对自己放手,这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相信乌远苍是个明白人,她都这样说了,应该能听懂她的意思。

她的确对乌远苍动过心,在澧州的那三年,在无数次只有他们的时候。

初见时的君子风度,后?来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总能出现?在她身边,那次月夜屋顶谈心,其实也?是她很贪恋的时光。

乌远苍自小父母恩爱,兄友弟恭,像小太阳一样明媚热烈,对她的心思从来坦坦荡荡,从不藏着掖着,这是祝蘅枝从小就很羡慕的。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像让他在自己和?南越之间为难。

相比之下,从小生活在阴暗环境下的秦阙,和?她才是一类人。

两个人沿着长长的街道走着,往祝宅的方向去。

天上时不时地还炸出一朵烟花来。

但?乌远苍今日却一反往常,似乎一定要追问?出一个答案来,他没有多余的越界的动作,没有握住祝蘅枝的手或者将她揽在怀中,只是摇头?轻声道:“皎皎,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哪里是听不懂,只是不甘心。

祝蘅枝轻轻匀出一息来,“远苍,我们之间,不可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仿佛连呼吸都是痛的。

但?理?智告诉她,她只能这么?做。

“有何?不可?”乌远苍的眸中泛出水光来,在月色的映照下,格外的清楚。

“若是可以,早在澧州的时候,我便已经答应你?了,而不是拖到现?在。”

乌远苍瞬间像是被?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肩也?塌了下来。

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和?祝蘅枝说:“皎皎,其实我知道,你?拒绝了我很多次,就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可只有这一次,让我感觉,和?以往都不一样。”

一向巧舌如簧地祝蘅枝,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又细细想了想,她好像,一直没有安慰过谁,手握成拳,又松开,复握住,复松开,往复许多次,许是周遭的空气太过于安静了些,她终于吐出一句:“对不起,远苍,我……”

乌远苍很快将自己的情绪都收敛完,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皎皎,你?不用和?我说对不住,你?从来都没有对不住我,不喜欢一个人,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而选择自己认为重要的,本来就不是一件需要自责的事情。”

祝蘅枝心底一颤。

此时她真得觉得一向如朗朗之日的乌远苍,此刻就像一只弯着茎的花,下一秒便会被?折落在池中。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乌远苍说。

但?她真得怕自己一心软,就做出了让她追悔莫及的事情。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乌远苍。

而后?,她只觉得自己的发顶被?人轻轻揉了两下,一如在澧州的那三年,一旦她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乌远苍变着法子哄着她开心后?,都会这样做。

她抬头?去看乌远苍。

乌远苍强笑着说:“好了,到家了,回去吧。”

她心头?一堵,眼前顿时一阵模糊。

乌远苍的语气明显地慌乱起来,“别?哭啊,你?要哭了,我怕我真得忍不住就地带你?回南越,让你?永远回不来。”

祝蘅枝只以为他这是在开玩笑,所以没怎么?在意,努力地将还没有流出来的泪水收了回去,点了点头?,道:“好。”

等到看了祝蘅枝进了门,乌远苍才收起了自己强行挤出来的笑意,闷哼了一声,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他渡江的那几天,正?是楚国最冷的时候,过江的时候,正?是阴冷的晚上,自那以后?,伤后?便偶尔微微泛疼,本来就没有完全?痊愈,又是长途奔波,又是受了风寒的,到了洛阳,藏彦给他请了郎中换了药后?,郎中嘱咐他要好好休息,别?再操劳。

他口上应下,但?还是因为太想见到祝蘅枝了,还是没有听郎中的话。

如今这样下来,本来上好药的伤口,此时也?崩裂了开来。

还好藏彦及时出现?,将他送回了官驿,又请了郎中来好好看过。

匆匆一别?后?,祝蘅枝再次见到秦阙,是在五日后?的黄昏。

谈辛的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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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虽然是保护秦阙的安全?,但?基本不怎么?出现?在明面上,祝蘅枝在看到谈辛以及他手中那个匣子的时候,总感觉秦阙今日来找她,绝不是像三日前那样只是为了和?她在街头?漫步。

她没有先?出声,只是将目光从谈辛手中的那个匣子上挪到了秦阙身上,想听他说明来意。

秦阙给谈辛使?了个眼色,让他将匣子打开,放在祝蘅枝面前。

映入眼帘的是红色的冠服,她没有认错,这是她当时封后?大典时穿过的皇后?冕服。

“你?不是说不逼我的吗?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就因为我私下去见了远苍吗?”祝蘅枝没有碰冕服,这般问?秦阙。

她知道自己的行踪从来瞒不住秦阙,只以为秦阙是在怪她昨日去官驿见了乌远苍。

那天晚上,乌远苍把她送回祝宅后?,便再也?没有来找过她,这并不是他的作风。

但?秦阙此时要和?他联手,应该不会对他下手,她又想起谈辛那天晚上突然来找秦阙,说是有急事,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是不是朝中有人不想打仗,毕竟南越王来大燕的消息并不是秘密,有人对乌远苍动手了?

她实在放心不下,只能先?让时春找人盯着官驿周围。

而后?得到的消息,是看到过藏彦送郎中出来。

她顿时就慌了神,立刻去了官驿。

官驿不必寻常的客栈,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因为乌远苍这段时间在里面的缘故,里面把守得又很严。

若要见谁,官差必然要进去通报的,但?那天她对乌远苍把话又说到了那个地步,她担心乌远苍不想见她,于是只好找了陈听澜,希望能借他的手,让自己进去官驿一趟。

陈听澜对这个妹妹自然是有求必应。

守门的官差见了当朝内阁首辅,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于是便让祝蘅枝进去了。

可等她到了乌远苍门前,想抬手敲门时,又犹豫了。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

她才推开了门。

但?她没想到眼前会是这般景象。

乌远苍赤|裸着上身,头?发扎成马尾垂在一侧,口中还咬着药瓶的瓶塞。

祝蘅枝脸上一阵烧红,匆匆背过身去,想要推门离开。

她实在不知道乌远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不死心吗?

但?当她听到乌远苍那句短促的:“别?走,皎皎。”

她想要推开门的手还是顿住了。

“那个,你?、你?先?把衣服穿好。”祝蘅枝语气有些仓促和?慌乱。

其实不应该,她并非初经人事的小姑娘,但?她和?乌远苍之间一直都未曾越界,面对这样的乌远苍,她实在有些手足无措。

“抱歉,吓到你?了,我以为,是藏彦,才直接让你?进来的。”

祝蘅枝稳了稳心神,但?的确也?有自己的不是。

因为未曾通报过乌远苍,他大抵也?没有想过她会来。

等祝蘅枝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乌远苍已经草草将亵衣穿上了,手指还停留在系带上。

她眸光一偏,便看到了乌远苍手边的那个白色的药瓶,又想起自己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个被?他咬在口中的瓶塞。

所以,他刚刚是在上药吗?

祝蘅枝心中涌上浓烈的不安来,难道,他真得是受人所害,才一直没有消息吗?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上别?的,直直地朝他走过去,几乎是颤抖着手拿起那个药瓶,轻声问?:“疼吗?”

乌远苍轻轻弯了弯唇,安慰着她:“没事,不用担心。”

哪里会没事,祝蘅枝进来的时候,他正?给自己上药,慌忙之间,连伤口都没来得及包扎。

祝蘅枝看着被?他没有完全?藏起来的纱布,轻轻掖了出来,“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这次换到乌远苍失语了。

祝蘅枝伸手碰上他腰间的系带。

乌远苍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他按住祝蘅枝的手,问?道:“你?做什么??”

“给你?上药。”

乌远苍固执地摇了摇头?,“没事,真得只是小伤口。”

祝蘅枝佯怒,假装起身离开,“那看来没有我的事,我走了。”

乌远苍立刻扯住她的袖子,“皎皎。”

她这才转过身来。

乌远苍抿了抿唇,才和?她说:“很丑。”

是说伤口。

祝蘅枝打开了瓶塞,柔声道:“没事。”

乌远苍这才换了个方向,将受伤的一边袒露在她面前,又别?开眼去不敢看她,耳根处已经烧起了一片薄红。

祝蘅枝从没想到这个伤口这么?严重。

比起当时秦阙展露在她面前的那个伤口也?不会显得很轻,她手中的药瓶一时差点没有拿稳。

乌远苍刚刚应该是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上药,上面看不见白色的药粉。

祝蘅枝尽可能地放轻了动作将药粉轻轻洒在他的伤口上,又替他吹了吹伤口,才为他换上新?的纱布。

在此过程中,乌远苍倒吸了口冷气。

祝蘅枝手中的动作立刻听了下来,问?:“弄疼你?了吗?”

乌远苍立刻摇头?,“没有。”声音有些低哑。

实则是祝蘅枝给他缠绕纱布时,头?发蹭过了他的喉结,让他心中生出一丝痒意。

但?他立刻驱散了这个想法,太龌龊了。

偏生祝蘅枝没有半点察觉,这样真得会让他忍不住。

可他不能。

他之所以一直叫她“皎皎”,而不是像秦阙一样叫她现?在的名字“蘅枝”,不单单是因为这是她的小字,更是因为,在他看来,祝蘅枝就是他心中的皎皎白月光。

再未经她同意的时候,他不敢有这样的妄念。

祝蘅枝为他包扎好,想要替他穿上亵衣,却被?他拦住了,声音比起刚才更加低沉,“可以了,皎皎,对我而言,这样就够了。”

祝蘅枝由着他穿好了亵衣。

“你?怎么?来了?”乌远苍穿好衣服后?,才问?她。

祝蘅枝垂下眼:“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事了。”

她还是将到嘴边的那个“担心”吞了回去。

祝蘅枝想起那日和?乌远苍在一起的事情,心中泛上一丝酸涩。

秦阙看着她,说:“是有点不高兴,但?今天来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说好放你?自由,我一向说到做到。”

“那是因为什么??”

“大燕和?南越结盟,歃血为盟,帝后?要同时出现?,蘅枝,你?是皇后?。”

这意味着她和?秦阙在乌远苍面前举案齐眉。

第77章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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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蘅枝面上的神色滞了下,微蹙眉心,犹豫了很久,才问秦阙:“我可以不去吗?”

秦阙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看着匣子里的冠服,轻声道:“蘅枝。”

祝蘅枝抿了抿了唇,却找不到措辞来。

确实?如?此?,她是秦阙的皇后,按照道理这是她不能拒绝的。

可是她又想起了自己去找乌远苍的时候,他动作笨拙着给自己上药,看见她来,也顾不上上药的动作,匆匆忙忙地收起药瓶的动作,红透的耳垂,两人交织在一起紊乱的呼吸,以及他微哑着声音,气息颤抖着说出的那句:“皎皎,对我而言,这?样就足够了。”

她不想让乌远苍看见她和秦阙携手?而立的场景。

秦阙挥了挥手?,示意谈辛退下。

谈辛会意,走的时候还顺手?将门带上了。

偌大?的房中又只剩下了祝蘅枝和秦阙两人。

秦阙一步步地靠近她,她却没有如?往日一样后退,只是在原地站定,看着秦阙步步靠近。

“你?是顾虑到了乌远苍,对不对?”

被戳漏了心事?,祝蘅枝眸中闪过一瞬的慌乱,但她知道秦阙能猜出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认了他这?句:“是,他伤得很重,我不想让他带着一身伤离开大?燕,更何况,这?件事?是你?们两国君主之间?早就商量好的,应该在什么时候出兵,派多少人,辎重该如?何准备,这?些都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事?情,又何必带上我呢?”

祝蘅枝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显得异常的冷静。

她觉得,只是秦阙想要带着她去攻破乌远苍的心理防线。

即使两人即将成为?盟友,但也涉及战后的利益分配问题,谁又该妥协,这?些都是要仔细商榷斟酌的事?情,秦阙知道她是乌远苍的软肋,无非是想到时候据此?来“要挟”乌远苍罢了。

但她岂能让秦阙如?愿?

秦阙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轻笑了声,伸手?执起祝蘅枝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骨节,问:“蘅枝,你?是不是忘了,封后大?典那天我说过什么吗?”

当然不会不记得。

祝蘅枝的思绪顺着他的话渐渐跑远。

那天她也是穿着这?样一身红色的、极尽华贵的袍衫,“心甘情愿”地与秦阙携手?拜过太?庙,接受过百官朝拜,站在太?极殿前高高的台阶上。

那时秦阙扬声说:“自此?,朕与皇后,帝后一体,这?大?燕江山,是朕与皇后共有。”

而后群臣山呼“万岁”与“千岁”。

耳畔再次响起秦阙略微低沉的声音:“朕说过,这?江山,是你?我共有,所以,大?燕与南越结盟一事?,歃血为?盟,你?必须去。”

“如?果我不愿意呢?你?不是在半个月前下旨说作为?皇后的我去城外寺庙中养病了吗?”

其实?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秦阙只是微微垂首,攫取着她的目光,语气轻柔:“皇后为?国之大?计,拖着病体与天子同?南越王歃血会盟,可见大?燕联兵心意之切切,这?还不够吗?”

祝蘅枝又想起来当时在官驿中,她给乌远苍上完药的时候。

她带着略微有些嗔怪的语气问乌远苍,“既然郎中都说了不让你?长途奔波,你?便等等伤口好些了,再北上洛阳也不迟,即使现在订立了盟约,出战也不是在于这?一两个月的,怎么也得能双方粮草辎重都准备充足了,又何必急于这?十天半个月的?”

乌远苍立即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来,没有去看祝蘅枝,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口:“可是我只是想快点见到皎皎你?。”

祝蘅枝愣了下,忽而觉得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只好放软了语气,道:“即使是这?样,你?也应该先顾及着南越的局势啊,你?迟早来洛阳都可以见到我的,你?这?样,我真得……”

她尾音落得很轻,还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乌远苍忽略了她的后半句,只是回答了前半句:“在我心里,你?与南越是一样的地位。”

祝蘅枝一时哽咽,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秦阙看见她微微失神,轻咳了声,又道:“陈听澜作为?内阁首辅,也是要去的。”

祝蘅枝一下子如?梦惊醒,的确,她不能放任哥哥不管。

她想要从秦阙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这?次秦阙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紧紧握着不让她挣开,很自然地任由着她去了。

祝蘅枝始终没有去看秦阙,只是将视线再次移到那个匣子中的冠服中,说:“好。”

秦阙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语气轻柔:“蘅枝,我真得只是不想看见你?和乌远苍太?亲近了,你?和他在澧州有三年,和我却只有短短的一年半,而且我后面去查过,你?与他,相识在与我之前,对吗?”

祝蘅枝瞳孔一震,不可控地往后退了两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阙。

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和乌远苍小时候见过的事?情,若不是乌远苍当时提醒,她甚至都没有认出来。

秦阙早料到了祝蘅枝的反应,只是带着些许灰败意味的语气说:“我知道,人生的出场顺序实?在太?重要了,我从前也做过许许多多的混账事?,才让你?与他有了重逢的机会,有了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三年的机会,我能不能,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说到最后,几乎是在竭力?地去寻找祝蘅枝的目光,希望对方能看他一眼。

祝蘅枝轻轻摇了摇头,说:“秦阙,你?与他,注定是不一样的,远苍对我而言,就像是春风过境,重新点燃了我生命的一把火,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在我心中,是可以和我哥哥相提并论?的人,我和你?说这?些,也没有担心你?会为?难他。”

因?为?她知道,秦阙若是真得有意为?难乌远苍,早该在官驿的时候就让他出意外了,而不是派锦衣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

陈听澜那天和她说,洛阳官驿的防卫平日里没有那么严格,是因?为?乌远苍地突然到来,秦阙嘱咐过,不能让他有半点意外。

祝蘅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既然今天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我索性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如?若你?能接受我心里有他,或者说在他遇到意外的时候,不逾越规矩地担心他,那我们之间?还有可能。”

秦阙面上明?显为?难了起来。

祝蘅枝看着他的神色,突然笑了:“其实?做不到也不必勉强。”

“不,不是,蘅枝,我说了要补偿你?,说了要做照顾你?,那我希望我才是那个你?遇到危险和麻烦第一时间?想到的人,而不是,别人。”秦阙这?话中带了几分试探。

祝蘅枝似乎是没有想到一向独断专行的秦阙,会做出这?样的妥协和让步,难免反问了句:“你?认真的?你?这?算是答应了?”

秦阙神色凝重,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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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这?是在挑战秦阙的底线,但她没想到秦阙会为?了她,将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

虽然她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此?次歃血为?盟后,乌远苍作为?南越王自然不能在洛阳久留,必然是要离开的,下次再见,又会是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

或许,只能在夜来幽梦中吧。

她还是答应了秦阙,与他同?去。

但她祝娘子背后的身份却不能暴露,故而当夜还是和秦阙回了宫中。

次日,以大?燕皇后的身份与秦阙同?车而行,前往郊外的祭坛行过祭礼,南越与燕国之间?签订了盟约,立过誓后,到了中心祭坛处。

祝蘅枝看着三人的血在酒水中融成一团。

抬头看到乌远苍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隐隐从中看到了几点泪光。

她心下一横,算了,她本来也不能答应乌远苍,也是时候做个决断了,长痛不如?短痛,早早断了他的念想才好。

歃血过后,三人举杯饮酒。

乌远苍身上的伤其实?还没有完全好,但他和秦阙说自己不想在洛阳久留,秦阙乐见其成,嘴上客气地挽留了两句,但最终还是由着他去了。

其实?乌远苍早有打算。

他来的时候,没有带多余的东西?,就是和藏彦一人一骑。

他示意藏彦拿过盟书后,往拴着马匹的那颗枯掉的柳树而去。

祝蘅枝看着他的背影,转头看向秦阙。

秦阙恰好也在这?个时候看着她,温声问:“怎能了?舍不得他?”

祝蘅枝羽睫垂落,遮住了眼睛,手?微微攥紧。

她没有想到,秦阙抚了抚她的背,道:“那去送送他吧。”

祝蘅枝惊讶地抬眼看着他:“你??不介意?”

“介意,但相比于这?件事?而言,实?现你?的心愿更为?重要。”秦阙眸光凝重,但语气无比肯定。

他只是不想这?件事?成为?他和祝蘅枝以后解不开的心结。

由着她去吧。

祝蘅枝没有多做犹豫,提起裙角,便朝乌远苍的方向去了。

乌远苍没有想到她会来。

攥紧了缰绳,看着她,唤出一句:“皎皎。”

声音喑哑。

祝蘅枝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和表情:“我来送送你?。”

折柳长亭。

第78章078

乌远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半晌,才挤出一句:“我,你……”说着低头?笑了下,掩去眸中的泪光,低声说:“你这又是何必?回南越的路我又不是不熟,这里风大,还是快些回?去吧。”

祝蘅枝走到一旁垂下来的枯瘦柳枝边,探出冻得微红的手,用力折下来一截柳枝,递给乌远苍。

乌远苍不知她这是何意,“皎皎,这是?”

祝蘅枝勉强弯了弯唇,说:“在中原,送别?很重要的人的时候,往往会折一截柳枝,折柳,者留,只可惜现在是冬天,没有苍绿的柳枝给你。”

乌远苍从她手中接过柳枝,温言道:“没关系,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祝蘅枝看着那截柳枝被别?在腰间?,突然有?些失神。

是不是连折柳送别?,也是上?苍授意?

枯萎的柳枝等不到明年的春天,她和乌远苍,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一阵风突然吹过来,可她并不觉得冷,忽而抬头?,才发现是乌远苍站在了迎风口,替她挡住了凛凛寒风。

耳畔再次响起他的声音:“皎皎,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能不能,让我抱一下你?”

乌远苍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又带着几分恳切的试探。

祝蘅枝轻轻点头?。

下一刻便?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乌远苍穿着的裘衣上?缝着的绒毛压在她的脸上?,也似乎在不停地挠着她的心。

她没有?顾及远处站着的秦阙,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乌远苍。

她也知?道,秦阙早在答应她可以去送乌远苍的时候,就已经将在场的无关人员都清走了,自然不会有?别?人看到。

他那么在意帝王尊严的人,又岂会容忍旁人看到这一幕?

祝蘅枝的声音也闷在了乌远苍的怀中,她问?:“远苍,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乌远苍猜出来了。

她想问?的是,是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若说是小时候的萍水相逢多年后有?幸重逢,还是在那样的境地下,依照祝蘅枝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乌远苍的思?绪不觉飘远。

其实不是小时候,她被自己的手下掳来送给自己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祝蘅枝长得好看。

而且,与他在南越见过的其他女子不太相同,才让他生出了兴趣来。

更重要的是,如他当时说的那句——我向来不喜欢勉强。

其实在祝蘅枝不知?道的时候,他悄悄来澧州雾绡阁外看过很多次她,只是没有?惊动她而已。

他见过祝蘅枝熬夜灯下刺绣的样子,也见过后来雾绡阁刚刚起步,她游走于澧州当地的富商之间?游刃有?余、长袖善舞的样子。

见过她在别?人上?门找她麻烦的时候,对?那些人毫不客气,不曾退让半分的时候,足够坚决,也足够果?断。

他承认,最开始的确是带着些微探究的目光去看这位自称居孀的祝娘子的,却没有?想到在一次次地暗中观察中,早已被她窃走心神。

容貌出挑,实在只是她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罢了。

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和祝蘅枝说,只好装作没听到,问?了句:“你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祝蘅枝松开了他,摇了摇头?,“没有?,没说什么。”

乌远苍犹豫了下,想问?一句:“如果?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可他这句才从喉间?涌上?来,却被祝蘅枝一句:“风大,路上?小心,后会,有?期。”给冲了回?去。

他弯了弯眼,点了点头?,又迅速转身翻身上?马,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才回?头?道:“后会有?期。”

但其实他们?都知?道,此后一个?在长江以南的澧州,一个?在黄河之畔的洛阳,大抵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祝蘅枝目送了乌远苍很久,直到肩头?一暖,才让她回?过神来。

是秦阙将带着自己体温的大氅解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而后转到她面?前来,握住她的手,往掌心里哈了一口热气,温声问?:“冷不冷?”

面?对?秦阙的动作,祝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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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一时有?些有?些没反应过来,今天的秦阙怎么这么反常?

但是转念一想,这应当是在顾及乌远苍南越王的面?子,毕竟两国才定了盟约,商量好开春后的联兵事宜,若是贸然翻脸,反倒不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定了定神,试图从秦阙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是无果?,索性放弃了,任凭他这么握着,回?了句:“走吧,回?去。”

回?去的一路,祝蘅枝兴致都不怎么高,一言未发,只是支着头?靠在一边的小案上?。

太医之前来替她诊脉的时候,说她身子本就差,有?体寒之症,她知?道那是因为她刚到金陵的那时候,被与娘亲扔到偏远潮湿且阴冷的栖芜殿居住的缘故,也有?那年被华阳推下水的缘故。

许多年的病根子了,后来到了澧州,乌远苍也曾经找了苗疆的巫医来替她诊断过,但都说只能先慢慢养着,只是,再有?身子,是很难的事情了。

当时乌远苍笑着安慰她说:“没关系,筠儿也很可爱。”

燕国的太医也只是嘱咐不能让祝蘅枝受凉,她不喜欢苦得令人发呕的药,秦阙便?让太医另想办法,不要开口服的药。

她在宫中的那两个?多月,秦阙给她的撷月殿里通了小温泉,帮她暖着身子,同衾和衣而眠的时候,秦阙也总是用温热的大手替她暖着渗着寒意的脚心,宫中明明通了地龙,秦阙还是在撷月殿和自己的勤政殿里又添了许多炭盆。

此次出来,也特意早早地嘱咐人将马车改装了下,让里面?足够宽敞,可以放得下炭盆来。

两边的窗户被遮挡的密不透风,马车里缭绕着热意,倒是让祝蘅枝觉得有?些憋闷,于是她探出手挑开自己那侧的帘子。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段路,但映入眼帘的是一段高耸的塔,看着有?点像佛寺的佛塔。

秦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留意到了那座塔尖。

是慈恩寺,他认得的。

他没有?去拦祝蘅枝的动作,只是道:“蘅枝,你上?次答应了我要和我一起去慈恩寺的,正好今日路过,要不要去?”

祝蘅枝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她当时是被秦阙关在宫中,想着借着陪他去去慈恩寺的机会,看一看自己在洛阳的祝宅的,但如今时过境迁,她又想起了秦阙的目的无非是去求姻缘。

她今日才送别?了乌远苍,自然没有?这个?心情,只是摇了摇头?,说:“回?去吧,我不太想去。”

秦阙近些日子已经很尊重她的想法了,很少?有?勉强她的时候,但今天却一反往常,似乎一定要去一趟慈恩寺一样。

于是他微微收紧了握着祝蘅枝另一只手的手,以这个?动作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祝蘅枝放下了帘子,转过头?来看着他,问?了句:“就一定要去吗?”

“你若是不愿祈愿也无妨,就当是陪我还愿了。”秦阙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征求意见的意思?。

祝蘅枝看着这个?眼神,一时有?些木讷。

曾几何时,她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秦阙,但秦阙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她好像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自己从嫁到燕国以来,准确来讲,是遇见秦阙开始,就发生了许许多多复杂的事情。

从前在楚国的时候,虽然也难免被华阳为难,却也没有?发生太多重要的事情,无非是她退一步,华阳进两步,最后将她逼到了悬崖边,让她不得不借着和亲的由头?,逃离楚国罢了。

秦阙看她没有?回?答,又道:“慈恩寺不单单求姻缘灵验,求平安也好,我也想为筠儿去求一支签。”

祝蘅枝反问?:“你不是从来不信这些吗?”

她记得当时她给秦阙绣护膝的时候,上?面?就绣了佛家崇信的可以保佑平安的字纹样,但秦阙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说:“孤从来就不信这些,孤只信自己,有?时间?琢磨这些,不如想想别?的。”

不知?道为何,她最近总是喜欢想起过去的事情。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秦阙的眼神很是坚定,连语气中也有?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态度。

当祝蘅枝问?起这句的时候,秦阙便?知?道她是想起了当日护膝的事情了,他那时的确不信,因为先帝信奉这些。

他记得自己的母亲前陈皇后当时就劝谏过先帝要将心力多多放在朝事社稷上?,莫要太信这些虚无的事情了,却被先帝厉声责骂,还指责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些什么。

但后来,在祝蘅枝“消失”后,他求了长阶三千,竟然真得将祝蘅枝等回?来了,便?开始信奉这些了。

祝蘅枝听到可以保平安后,想着也好,顺带着可以为乌远苍也求一支。

于是点头?答应了秦阙。

秦阙立刻吩咐人调转车头?,前往慈恩寺。

她看着秦阙去还愿,自己则漫无目的地在院中走动,看到一树飘动的红绸,于是走了过去。

随手捏起一张,上?面?竟然写着秦阙和她的生辰八字。

第79章079

祝蘅枝看着上面的字迹,有些出神。

那是她的字迹,她怎么会不熟悉?

她久久没有松开那纸红签,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是四年前,她还在上京的时候,彼时她尚且是秦阙的太子妃。

那段时间,秦阙为?了和高阳王争权,故意装作与?她十分恩爱的样子,用大燕坊间的那句话来说就是满心满眼都是“娘子孩子热炕头”。

既是为?了做出一副和高阳王荒诞不经行径的截然不同,在朝臣中争取名望与?支持,也?是为?了让先?帝放心,暂避锋芒,隐下他的野心,让先?帝对他放心,好?谋取后面的事情。

只?是她当时尚且不知道这些事。

恰逢她因为?感?染瘟疫用药过猛的缘故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秦阙却在外没?有及时回?东宫安抚她,在这样的时候,秦阙好?似像是在弥补之前的“过错”一般,对她无微不至。

将劄子都挪到了她的寝殿,除了上朝寸步不离地陪着她,陪着她踱过上京的每一处长街,也?陪着她去郊外踏青游春,陪着她专门去酒楼中听以他们?为?原型创作的话本子,甚至在她还没?有被诊出身孕的时候,就准备了许多小孩子的木床、小玩意、小铃铛,所有人都说太子与?太子妃实在是般配,举案齐眉,神仙眷侣。

那个时候的秦阙会在她下马车的时候亲自搀扶着她,怕她伤到一点,甚至在风月云雨之事上,也?格外温存,时时照顾着她的感?受,只?要她说一句不舒服,就会停下来,让她缓缓。

她当时真得以为?秦阙是真心悔过,是真心想和她好?好?过日子。

毕竟她年少丧母,被楚帝接到金陵宫中后,不曾过过一日开心的日子,日日都要忍受别人的白眼,甚至宫中稍微资历老一点的宫女内监,也?能对她轻视至极。

楚帝自然是不会理会她半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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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不懂,她和阿娘,明明没?有半分对不住他的地方,为?何要这样对她和阿娘,纵使是阿娘死的时候,也?不肯遣个太医过来,好?好?瞧一瞧,可?怜她的阿娘,临死前还在念着自己?的夫婿,但她一直都没?有等到。

或者说,那个夫婿,早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夫婿,大楚的天子。

小小的祝蘅枝跌跌撞撞地跑了好?久好?久,才跑到楚帝的寝殿门口,那个时候正好?是冬天,她没?有棉衣裳,穿得还是层层叠叠的春秋季不合身的衣服。

却被楚帝身边伺候的内侍告知华阳公主在里面,让她等一等。

祝蘅枝永远也?忘不了那天。

她在外面等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那个老内侍看不下去了,嘱咐手下的其他的内侍给她端了碗姜汤,让她暖暖身子,她看着上面浮着姜末的汤,却舍不得一饮而尽。

终于那扇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了,华阳趾高气扬地从里面走出来。

华阳虽然比她还要小上两三岁,但这个时候,却与?她的身量是差不多的。

华阳甫一出门,就是身边侍奉的宫女讨好?地笑着搭上她的手腕,给她披上厚厚的带着风毛领的大氅。

华阳在一堆宫人的拥簇下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嘲笑了声?:“这副样子也?敢来见父皇,不怕脏了父皇的眼睛。”

若是按照她从前的性子,一定会回?嘴,但阿娘新逝,临死前又千般万般嘱咐她不要和孙皇后和华阳起冲突,有事情就避着他们?让着她们?就好?了,此?刻也?没?有了心情,低着头,没?有理会华阳。

华阳看着她乖顺的样子,竟然有些气不过,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狠狠地甩了下袖子,带着宫人离开了。

祝蘅枝以期冀的眼神看向方才给她姜汤的那个内侍,问了句:“公公可?否让我见一眼,陛下?”

她说这句的时候,小心地斟酌了下措辞,还是没?有将那句“父皇”说出来。

那内侍许是看着她可?怜,点了点头,进去通报。

但是她那天还是没?有见到楚帝。

她只?能托传话的内侍再和楚帝说一句“曹婕妤病死了。”

得到的回?答只?是楚帝一句淡淡的“知道了。”

后来她亲眼看着自己?的阿娘被用一卷破草席卷了出去,即使不是楚帝的结发妻子,也?没?有按照规矩用婕妤应该有的礼节下葬。

她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慢慢长大了才知晓——楚帝当年投靠孙家,给孙家上门做赘婿的时候,说的自己?是无妻无子,要不然当时在前朝举足轻重的孙家才不会只?凭一张脸就让他上门做赘婿。

可?后来孙皇后才知晓,楚帝在与?自己?成亲之前已经有了妻女,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楚帝到底是大楚的皇帝,她便迁怒于祝蘅枝和她的母亲。

而对于楚帝而言,当年他回?澧州请祖宗牌位打算追封的时候,更是没?有真正将自己?的妻女带回?去的打算,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下,但是祝蘅枝当时不晓事,硬是要去金陵。

对于楚帝来讲,曹婕妤母女就是他的污点,是他最困苦时候的印记,时时提醒着他最仓皇的那段过去与?经历。

而她也?越长越和自己?的母亲曹婕妤越像,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十来年过去,楚帝可?能是人到中年,地位渐渐稳固,也?想起了从前的日子,加上孙家仗着自己?的功劳,越来越欲求不满,也?让楚帝生出了些许厌倦之心,在看到容貌酷似自己?温柔解意的发妻的女儿?时,也?多出了些愧疚之心。

给过她几分好?脸色。

但这并不妨碍祝蘅枝在出宫度过了如坠冰窟的十三年。

十三年,每一日她都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当时自请来和亲,也?的确是断臂求生之举。

她刚来燕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秦阙就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在她苦苦地守着无几的嫁妆的时候,是秦阙给她添置了许多,虽然她知道,当时的秦阙不过是出于盟友之间的合作,不让她在嫁到燕宫的时候没?有钱打点下人而已。

后来她嫁给秦阙进宫谢恩给吴昭仪请安的那次,秦阙嘴上嫌弃,却还是将她背回?了东宫。

故而,在她经过了那么多的昏暗后,哪怕秦阙给了她一丁点的好?,也?足够她无限在心中将其放大。

她的的确确沉沦了。

先?帝礼佛,上京周围全都是佛寺。

她在那段时间曾想着拉着秦阙去山上的寺庙中一起许个愿,求个签,但又听人说秦阙讨厌这些,故而没?有告诉他,而是自己?前往那座她已经记不起名字的寺庙,一个人许了愿,又看到旁人都求那个签,也?跟小沙弥要了个签,想写上她和秦阙的生辰八字。

小沙弥却和她说:“施主,这同心签,是要夫妻同时来写的,一个人写的,不灵验的。”

祝蘅枝听到这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但却不肯松开那个红色的签,有些口是心非地说:“我家郎君今日有些事情,不能来,我先?写上,等后面我再和他一起来,叩拜佛祖,可?不可?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没?有底的。

她知道秦阙不信这些,但那段时间,秦阙对她实在是太好?了,让她生出了秦阙或许会为?她打破自己?原则的幻想。

小沙弥看着她实在是执着,又是双手合十,口中念了句“阿弥陀佛”,由着她将那枚红签写了。

秦阙的生辰八字,未曾对她提及过,她还是当时想着给秦阙筹备生辰礼问的陈听澜。

祝蘅枝握着那管兔毫写下她和秦阙的名字时,手是颤抖的。

她一直都没?有告诉过秦阙这件事。

那秦阙又是如何得知的?这个签现在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直到耳畔响起秦阙的声?音,她的目光才渐渐聚焦,头微微偏过去,手却没?有松开那纸红签。

“看什么呢?我……”

秦阙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没?有想到祝蘅枝能找到这个签面。

祝蘅枝往旁边挪了半步,看着他,声?音有点不稳,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秦阙很显然也?留意到了祝蘅枝手里的那支红签。

千言万语仿佛哽在喉头,秦阙不知道应该先?说哪句。

那个时候正是他准备打击高阳王的最后准备了,高阳王自然也?嗅到了不对劲,他也?暗中派了谈辛去跟着祝蘅枝,他当时是担心高阳王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诸如绑架祝蘅枝拿来要挟他。

他不想让自己?之前的准备都功亏一篑,祝蘅枝去哪里,暗中都有他手底下的暗卫跟着。

谈辛后脚就和他汇报了这件事。

他原本以为?祝蘅枝会和他提这件事,但祝蘅枝却像没?事发生一样,始终没?有提半个字,没?多久,她和自己?闹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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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也?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直到那年,祝蘅枝突然离开上京,生死未卜。

他思念成疾,时不时想起和祝蘅枝之间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佛签的事情。

鬼使神差的,他独自一人前往佛寺。

小沙弥见他一个人来,也?说,要夫妻同心才好?。

他摇了摇头,说了句:“她不在了。”

小沙弥立刻请他节哀顺变。

他将那枚红签找到,又揣进了怀中,上次来求佛签的时候,又重新挂了上去。

他希望诸天神灵能看见他的心愿。

第80章080

祝蘅枝才与乌远苍作别,一路上看起来并不愿意和秦阙多说半句话。

秦阙看着她手中紧紧捏着那支红签,怕她一时想不开将那枚红签毁掉,毕竟她曾经送给?自?己的那方绣帕,在自己将她困在宫中的那段时日,就被她亲手用剪刀剪掉了。

还有那支被她颇是嫌弃地剪下的并蒂莲。

于是想着先将她的手握着,让她将那枚红签放下。

毕竟祈愿的签放上去又摘下来,再次挂上去就不吉利了。

他?原本?以为祝蘅枝会很激烈地?反抗,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手甫一碰到祝蘅枝,她便松开了手。

而?后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眉心微蹙,像是当?中藏了许多他?说不出辩不明的情绪,“什么?时候的事?”

秦阙如实回答了祝蘅枝。

她第一次这样直视自?己。

秦阙的心在迅速地?跳动着。

该不该说是天意弄人呢?

曾经的祝蘅枝该是怎样小心翼翼又怀着满心的期待将那枚红签挂到上京的佛寺中,在对待自?己时,又该是怎样的察言观色?

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当?时的祝蘅枝?

祝蘅枝沉默了良久,才问他?:“秦阙,其实我?一直很不明白,你现在对我?这么?执着,到底是为什么??”

秦阙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一句,轻声?重复了一句:“为什么??”

祝蘅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绪沉静下来,续道:“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之?前以为你是因为愧疚,可我?后来又明白过来,愧疚不应该是这样的,更何况,你我?之?间,不过短短一年,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对我?有这样的心思?”

愧疚的确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会是机关算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澧州的时候,一边明面上和她道歉,希望她能?和自?己回去,一边却?授意齐连城,暗中布下一张疏而?不漏的网,收口就设在洛阳,等着她自?投罗网。

愧疚也不会是想用尽一切手段地?想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用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最看重的事情来要挟她不许离开。

而?这些,更像是极端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她分不清秦阙对自?己的感情。

祝蘅枝没有想到秦阙会反问自?己一句:“那你呢?明明是你口中短短的一年,又是什么?使得你愿意写下这张红签?”

她写过祈求神?佛保佑她和自?己的红签,却?没有写过与乌远苍的。

秦阙就这样看着祝蘅枝,希望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来。

而?后她发现祝蘅枝的目光迟疑了一瞬,才回答他?:“因为我?曾经愚蠢到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耳鬓厮磨的那两个月,我?以为你是真心想和我?过日子的,我?从一切能?捕捉到的细节中,寻找着你是爱我?的证明,我?曾以为你是我?的太阳,能?照亮我?前十几年的阴暗潮湿,可后来,我?才发现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带着有些嘲讽意味的笑容。

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这是嘲讽秦阙,还是嘲讽自?己。

秦阙闻言,心中钝痛,急于辩解,立刻开口:“这并不愚蠢,不是,我?是说……”

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根本?就不是痴心妄想。

情急之?下,他?几乎是口不择言,话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当?他?再想说话时,却?被祝蘅枝冷声?打断了,“算了,走吧,早些回去。”

秦阙只能?把想说的话又压回心里,她根本?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回去的路上,祝蘅枝因为那支红签的缘故,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只是靠着腰后垫着的软垫,闭眼假寐。

实则是在平息自?己心中的慌乱。

就在刚刚,在秦阙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竟然?以为秦阙会说出一句,他?是珍视自?己的。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将这些自?以为不切实际的想法从心中驱赶出去,但却?没有睁开眼睛。

这时,她听到了秦阙略略低哑的声?音。

“蘅枝,你方才问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心思,我?现在来回答你。”

闻言,祝蘅枝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等着秦阙的回答。

但先看到的是那张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而?后她被秦阙半搂在怀中,丝丝缕缕的生气吐在她的脖颈,耳后。

她以为她对秦阙早该没有半分半点的情意,但身体还是不可控地?颤栗了下。

她微微别过头去,想通过这个动作来提醒秦阙,他?逾矩了,也尽力地?去压自?己自?己越来越来剧烈的心跳声?。

但秦阙并没有半点后退,只是继续在她耳边低喃:“我?来告诉你是什么?时候。”

随着他?更加贴近,祝蘅枝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像是一种身体本?能?的反应。

“你做什么?!”祝蘅枝迅速转过头来,正好?撞进秦阙的眼睛。

就在这一瞬,无数的画面从她脑海中闪过。

是了,她曾无数次在秦阙这双漆黑的眼瞳中看到过自?己的身影。

祝蘅枝记得秦阙的眼神?,戒备过、冷淡过、不屑过、甚至厌恶过,但在慢慢回想的时候,在想到是否温存深情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从前她以为那是秦阙对她动情的证据,可还没等到她亲口去问秦阙,秦阙就已经给?了她回答,对,他?就是在演戏。

三年过去了,他?现在又做出这样的深情模样,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动机。

秦阙的手指勾上她的衣带,在她耳畔轻声?问了句:“你不是问我?是什么?时候吗?”说着轻轻一扯,“这个动作,熟悉吗?”

祝蘅枝瞳孔一震,怎么?会不熟悉?

秦阙的呼吸越来越灼热,落在她脸上的时候,让祝蘅枝以为自?己的呼吸也滚烫起来。

“殿下,舍得吗?”

“我?知道啊。”

彼时她确定自?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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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的人,是秦阙的父亲,是燕帝,而?不是旁的人。

那个时候,秦阙是燕国的太子又如何?在她眼里,也不过是被自?己拿捏在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自?己一路向上的垫脚石罢了。

可事情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在短短怔愣的这一霎,她想了无数的可能?性。

其实,太早了。

早到她从马车中掀开车帘,在洋洋洒洒的风雪中看到的脸是秦阙的那一瞬开始。

成亲第二天隐隐传递着他?体温的背。

她想起她当?时在上京的那处佛寺中,在红签上写下自?己与秦阙的生辰八字时,尽管递给?她红签的小沙弥说这般签必须要夫妻同心,一起写上对方的名讳和生辰八字才灵验,但在看到他?们的生辰八字时,还是稍稍愣了下。

她当?时问那个小沙弥:“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对吗?”

小沙弥将双手合十,和她说:“施主与夫君时天作之?合,是命中注定,但却?要面对许许多多的坎坷。”

她当?时没有多想。

只笑着和小沙弥道了声?“谢谢”,但在即将转身的时候,又多嘴问了句,“是因为第三者?还是因为旁的?”

小沙弥眼睛半闭着,似乎时斟酌了下措辞,和她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施主多多保重。”

那时她以为的第三者,是宫中那位会出手给?秦阙枕边塞人,就像之?前宋淑妃送来的那个婢女?一样,但那时秦阙并没有中计。

她当?时心中还窃喜,庆幸阴差阳错之?间,自?己竟然?真得找对了人。

到现在才知道,当?时沙弥说的这一路坎坷诸多是为何?又为什么?是天机不可泄露。

在看到那支红签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当?日自?己庆幸的“天作之?合,命中注定”原来不过是一道枷锁罢了。

或许是外面的风太大?的缘故,竟然?掀开了车帘,即使秦阙怕她着凉,很迅速地?腾出一只手将车帘压住了,但还是有一阵裹挟着凛凛凉意的风钻了进来。

风钻进了祝蘅枝略微敞开的衣领中,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下。

而?秦阙此时的眼神?中,分明沾染上了情欲。

她匆忙用手去挡他?,“这是车上,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却?没想到自?己的手反被秦阙握住。

人没有说话,只是用半带着笑意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

祝蘅枝这才看清了他?的眼神?,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匆匆垂下眼去。

而?这不过是秦阙在有意戏弄她罢了。

殊不知,在无形中,这也让气氛稍稍缓和了下来。

秦阙带着粗粝的茧子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笑着说:“蘅枝,你知道吗?在你第一次故意用手指勾住我?的衣带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这样的人,若是落到我?父亲手里,实在是暴殄天物。”

“你!”祝蘅枝被他?这句说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秦阙没有理会她这句,继续道:“还好?最后那个老东西的一根手指头也没有碰到你。”

祝蘅枝看着他?微微弯起的唇角,声?音有些颤抖着问:“所以,你是把我?当?作物品?”

“当?然?不是,”秦阙很迅速地?否决了她这句,继续说:“我?当?时不知,后来听到别人讲一眼半生筹,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其实我?对你,一眼定终生,现在想起来,我?之?前有多么?愚蠢,所以,我?刚刚想说的是,我?们之?间,从头到尾,愚蠢的那个人都是我?。”

祝蘅枝微微蜷缩在袖口里的手指不自?主地?攥紧了自?己的袖边,眸光没有离开秦阙半分,慢慢地?吐出一句:“可是,我?凭什么?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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