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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欲望
她眸子垂了下,鸦睫遮住了眼瞳,手上的帕子被她捏紧了又松开?,看着一副纠结的样子。
筠儿毕竟年纪小,这个时候早已被时春抱下去睡觉了。
宫中人都琢磨着秦阙的意思?,未曾进来侍奉晚膳,撷月殿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盛夏的晚上,殿外的木犀开?得正好,淡淡的幽香顺着半开着的窗子中飘进来,在人鼻尖缭绕一圈后又悄无声息地钻进肺腑中。
殿内烛影昏黄,经风一吹,便在新铺的窗纱上点?出斑斑驳驳地影子来。
也将两人的身影映得影影绰绰。
碎影斑驳在祝蘅枝的眉梢鬓边,让人不得不怪月色太婉约。
她就这么坐在秦阙对面,久久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深思?熟虑。
秦阙一时看痴了眼,实在是?勾心摄魄。
他?细细回想,他?甚少见到这般的祝蘅枝,他?们之间的回忆,好似大?多是?狼狈不堪的,难道有这样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他?好似看到若干年后。
他?也不禁猜想,倘若他?与祝蘅枝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相敬如宾,是?不是?也会举案齐眉?
她会在自己上朝的时候,亲手替他?整理好朝服,偶尔他?疲于政务的时候,她也会为自己洗手做羹汤。
思?绪渐渐飘远。
秦阙的心头渐渐泛上一层酸涩,这些,难道不是?自己本?来就拥有的吗?
如若能回到过去,就好了。
祝蘅枝缓缓抬眼,“陛下先?告诉我,我再,依你所言。”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阙竟觉得眼前的人温柔不像是?重逢后的祝蘅枝。
熟悉又陌生。
祝蘅枝见他?没有回答,面上显露出犹疑来,抿了抿唇,道:“你骗我的时候太多了。”
语气中带了几分独对如意郎君的嗔怪。
秦阙突然觉得周身一阵燥热,喉头干涩,缓缓道出一声:“好。”
洛阳一片晴好,南越方?下过一场雨,苗寨中云雾层层。
乌远苍翻身下马,将缰绳顺手交给自己的心腹。
苗寨中的人看见他?回来了,反应各异。
有欣喜庆幸,也有惊讶诧异。
乌远苍淡淡扫过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起长?腿朝自己的营寨中去了。
乌曾这些年在南越运筹帷幄,虽然做得不露声色,但?若是?仔细想想,还是?能找出纰漏的。
平日和他?过从甚密的人根本?用不上细细去查。
乌曾自从在云岭没有将乌远苍置于死地后,便逃往了更南边的小国,是?打算伺机再动。
“主上,您看是?不是?要将他?平日交游的那些人叫过来,一问究竟?”他?的心腹藏彦在一边躬身,请示他?的意思?。
乌远苍抬手挡了他?的动作,“不必。”
“为何?乌曾在云岭的时候,那可?是?冲着您的命去的,您难道还要放过他?吗?”
“如今大?乱方?休,我原本?以?为他?会带着妻儿向北逃亡楚国,去寻求他?岳丈的庇佑,再不济回到这里,和我殊死一战,但?没想到他?竟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抛妻弃子,逃亡了南边,既然如此,那寨子里的这些小虫,自然也就先?不着急收拾。”乌远苍一边摘下手上的护腕,一边踏进了自己的房中。
藏彦忙过去将灯油添好,让屋子重新亮了起来。
“主上是?担心寨中乌曾的残余势力?,狗急跳墙?”
乌远苍淡淡地应了声,又转头问:“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澧州那边,可?有信传来?”
大?致上处理好疆内的事情,他?关心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祝蘅枝。
自己当时匆匆离去,也不知道她如今在洛阳怎么样了?
藏彦赶紧将桌案上的一个匣子拿过来递给乌远苍,说:“这些都是?祝娘子那边寄过来的信了,属下一直妥善收拾着,最新的在底下。”
乌远苍接过匣子,取出一封信笺来,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远苍亲启”,唇角勾起,面上的神色也和缓了几分。
这些信件的确被藏彦整理的很好,乌远苍一封封地看过,又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折好放了回去。
顺手拿起最后一封,一边往回收一边道:“我就知道她一定可?以?做到。”
这才?注意到匣子的中放着一个很小的竹筒,倒像是?军中常用来传递紧急关键信息用的,他?转头问:“这个,也是?她传来的吗?”
藏彦点?头:“的确是?洛阳传来的。”
乌远苍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什么时候的?”
“就这两日,飞鸽传书过来的。”
乌远苍将那张小纸条从竹筒里取出来,扫了一眼当中的字,心底一沉,立刻阔步朝外面而去。
藏彦不知其中缘故,连忙追了上去,“主上,您这是?去哪?”
“备马,去徐州。”乌远苍只吐出来这两个字。
祝蘅枝那张纸条很明显就是?慌乱之间书就的,她在洛阳到底遭遇了些什么,不是?之前几封信还是?一切顺利无虞,怎么突然就要回澧州了?
秦阙又对她做了些什么?
这些事情乌远苍都不知晓,因此,才?更是?担忧。
藏彦常年跟在乌远苍身边,看着他?的反应和目的地,便猜到了大?抵是?和他?家王上的心悦的那个祝娘子有关。
但?现?在南越一团乱麻,乌远苍好不容易从云岭捡回来一条命,现?在南越上下都指着他?一个人,寨子里乌曾的人不少,他?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乌曾立刻会回来,到时乌远苍这么些年的经营都会付之一炬。
藏彦只能伸出胳膊将他?拦住了,“王上不可?,您如今是?我们南越的主心骨,您不能走,更何况巫医说了,您身上的伤经不起长?途奔波了。”
乌远苍伤得很重,乌曾在云岭设伏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给他?留生路,他?能活下来,全靠命大?,他?这么纵马去徐州,就是?不要这条命了。
可?能他?自己还没到洛阳,就先?死在半路上了。
“但?我不能就这么不管她。”乌远苍一把拨开?藏彦,朝马棚的方?向而去。
“但?是?王上,您先?是?我们南越的王,是?苗疆的大?祭司!”藏彦追了上去,大?声道。
乌远苍停下了步子,眸中尽是?痛意,“我不想再错过她了。”
“还请王上三?思?。”
正当两人对峙的时候,另一个下属匆匆朝这边赶来。
乌远苍压着眉头,连身也未曾转,问:“什么事?”
“王上,有您的信。”那人说着双手递上一封信笺。
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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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随意道:“知道了,交给藏彦便是?。”
藏彦依言接过那封信笺,等看了上面的字,才?道:“王上,是?洛阳过来的,会不会是?祝娘子的消息?”
乌远苍听到“祝娘子”三?个字,立刻转过头来,只瞥了一眼,但?上面不是?他?熟悉的字迹,也没有叫他?“远苍”。
而是?很苍劲有有力?的笔迹——南越王亲启。
信是?秦阙传来的,大?致意思?是?祝蘅枝已经和他?回宫了,一切无恙,让他?无须“担忧”,当然也提到了乌曾作乱的事情。
秦阙似乎有和他?联手,南北夹击楚国之意。
乌远苍捏着那封信笺,深吸了口气,看了眼马棚中摇着尾巴的马,纠结了半晌,还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祝蘅枝并没有如那个纸条中所说的那样,在徐州等他?,而是?在秦阙洛阳的宫中。
如若是?这样,他?贸然前去洛阳,非但?救不了祝蘅枝,还可?能会让自己从洛阳回不来。
他?想起了藏彦方?才?劝他?的话,他?身后,是?整个南越。
为今之计,还是?得先?稳住南越内部,而后再与秦阙商榷联兵的事情。
*
秦阙支着下颔,看着祝蘅枝缓缓开?口:“乌远苍啊,刚平定了南越的内乱,好得很。”
“当真?”祝蘅枝不太相信秦阙的话。
若是?乌远苍真得没事,他?不会这么长?的时间都不回自己的信。
秦阙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撇了撇嘴角:“这件事我骗你做什么,乌远苍和我可?是?情敌,他?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祝蘅枝看着秦阙的神情,眸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不远处点?着香的小香炉,短暂地相信了他?。
“那我是?不是?可?以?索要——酬劳了?”秦阙说着身子朝前倾过来,语调温温。
祝蘅枝松了手中的手帕,朱唇扬起一抹弧度,笑道:“当然。”
她甚至没有等秦阙站起来,便先?起身,走到秦阙身边。
她眸光向下,看得见秦阙期待中不失惊讶的眼神。
而后,令秦阙猝不及防的是?,祝蘅枝竟然主动坐到了他?怀里,手臂很自然地勾住自己的脖颈,就这么吻了下来。
这是?,祝蘅枝第一次,这么主动。
四年前在邺州的驿馆里,她的确主动了,却也因为身份问题,没有做到这一步。
秦阙不可?避免地起了反应,想要伸手将祝蘅枝按在自己怀中的时候,祝蘅枝又从从容不迫地起身,朝着自己嫣然一笑。
“陛下,妾来月事了,恐不便侍奉。”
秦阙也只好压下心中的欲望,慢慢地匀出一息来,说了句:“好。”
说着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似乎是?在回味。
祝蘅枝为他?斟了杯酒,递给他?。
又亲眼看着他?饮下。
她等得就是?这一刻。
第62章刺客
她看见秦阙的眸中似乎是蒙上了一层氤氲之色,而后他将头低了下来,支着手撑着自己的头,一副困倦极了的样子。
秦阙常年行军,并?不是酒量小的人,恰恰相?反,他的酒量一直很好。
如今脸上竟然也升起了一丝不正?常的酡红,又轻轻点着头。
“陛下,陛下?”祝蘅枝试探着开口问了两声。
秦阙又轻轻抬起头来,眸色不甚清明,也一脸迷茫,有些微醺的样子,但意识早都不清晰了。
祝蘅枝看着他的神色,依旧不太放心,于?是俯身凑到?他跟前,抬腕在他面前晃了晃,想?看看他的眼神有没有转移。
但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怕重蹈覆辙,遂在秦阙的唇边又轻轻印上一个吻,借此查看他是否真得?中?招了。
秦阙喉结滚动,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眼尾曳着不正?常的薄红,但却与情至深处那?种迷蒙不太一样。
“蘅枝,别走,留下来陪……”
他这句话?甚至没有说完,捉着祝蘅枝手腕的胳膊就?散了力气,垂在了一边,而后支着下颔的那?只手也塌在了桌子上,连带着他整个人也伏在了桌案上。
祝蘅枝刚开始着实?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是自己手软了,剂量没下足,刚将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探入自己的怀中?,想?要摸出那?包药粉,但看到?秦阙这种反应,也松了口气。
她本想?着倘若这些药量还不够秦阙受的,那?她便孤注一掷,将剩下的药粉直接朝秦阙泼洒而去。
但万幸,还没有到?这一步。
毕竟她也没有真得?想?将秦阙杀了,她只是想?逃而已。
看着秦阙如同死人一般倒在桌子上,祝蘅枝伸出手在他的脊背上戳了两下,“陛下,陛下您还好吗?要不要我扶您去休息?”
她这句话?几?乎是贴着秦阙的耳朵问的。
但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她是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祝蘅枝看了眼不远处的香炉,蹑手蹑脚地朝那?边走去。
这香炉中?燃着的香和她唇上涂着的药是相?互作用的,唇上的药,是入口即化,即使太医来把脉查验,也查不出什么来,但是香炉中?的香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她只能先将香炉中?的香灭了,把这些都处理干净了,再谋之后的事情。
但就?在她刚将香炉的炉盖掀起时,秦阙却突然做了个起身的动作。
惊吓之余,祝蘅枝手一时不稳,银质的炉盖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秋莺在外面守着,听着屋内迟迟没有传来说话?的声音,还以为皇后娘娘又和天子冷战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其实?也难怪。
作为女人,谁会?不嫉妒祝蘅枝的美貌,以及天子对她的情意。
其实?秦阙后来查清楚了,三年前东宫的那?场大火,是祝蘅枝蓄意为之,但他并?没有怪罪皇后,当时陈听澜说祝蘅枝摔入悬崖,尸骨无存的时候,秦阙连着罢朝了半月,自己也素食斋戒了半月,听闻他堂堂天子之尊,竟然亲自到?上京城外的寺庙为祝蘅枝做祷告,爬完了三千长阶。
此后更是不允许宫中?所有人提起她。
就?连大燕境内的衡州,也因为撞了她的名?讳,被?迫改成桓州。
她从前只是羡慕,倘若自己能嫁这么一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郎君,此生也算无憾了。
但当三年后,祝蘅枝重新回到?洛阳,被?天子两次领回宫中?的时候,她才知道为何这位皇后娘娘拼尽全力也要逃出去。
因为天子的爱,或者说近乎于?病态偏执的占有,并?不是谁都可以接受得?了的。
她曾设身处地地想?过,倘若她是祝蘅枝,此时只怕早已痛苦不堪,哪里还能对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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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笑逢迎?
殿内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显得?原本藏在树中?微弱的蝉鸣声都有些聒噪了,这声炉盖掉落砸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也格外明显。
“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秋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祝蘅枝看着一边的秦阙,刚直起身子,好像是要朝她伸手,但才动了一下,又慢悠悠地倒在了桌子上。
她不知道秦阙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愈来愈提心吊胆。
她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
祝蘅枝知晓,这个时候时春并?不在自己的身边,秋莺不是自己的人,秦阙身边那?个叫谈辛的锦衣卫说不定就?在哪个房檐上蹲着,一旦让人察觉到?异样,她不敢想?以秦阙的性情和手段,会?发生些什么。
她眸子紧紧盯着地上那?个炉盖,并?没有去捡,而是刻意挤了挤嗓子,发出一声类似于?娇嗔的声音:“陛下——”极尽妩媚与婉转。
又刻意制造出些很明显的衣物窸窣声。
下一刻,她果然听见秋莺将门合上了。
“奴婢先告退了。”秋莺的声音听着有些局促。
听着她的脚步走远了,她才彻底换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将其平铺在香炉旁,将其中?燃着的香熄灭了,才执起香炉旁的小耳朵,将其中?的香炉灰倒在帕子里。
目光在周遭游走一圈,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妆奁上。
她从妆奁中?取出一把上妆的刷子来,将香炉中?没有倒干净的炉灰一点点地剐干净了,才将刷子放回原位,又从盒子里取出了一个小香盒,里面盛着的是正?常用来安神的香。
她回宫的这几?日总是难眠,秦阙便让尚宫局和太医院为她准备了许许多多不同味道的安神香,供她选择。
她颇是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收了笑意,只是往那?个小香炉里倒了些安神香,点燃后,才从地上捡起那?个炉盖,轻手轻脚地盖上。
做完这一切,她伸手试了试手帕里炉灰的温度。
已经不烫了。
祝蘅枝细细地将那?些炉灰收拾好,藏进自己的衣衫。
眼光再次投向秦阙,人依旧睡得?很沉。
她走到?秦阙跟前,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来,在灯烛下转了两圈。
昏黄的灯火似乎能柔和模糊一切。
本应泛着寒光的匕首,此时竟也让人觉得?不过是把钝刀。
这不是她第?一次对秦阙动手,但却远比第?一次紧张。
她心神一时有些乱,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何。
或许是因为当时没有顾虑,如今有顾虑了吧,如若这次逃不掉,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道理她还是知晓的,陈听澜跑不掉的。
祝蘅枝如是想?。
于?是在刀尖即将碰到?秦阙肩头的时候,她的手停顿了下,刀尖堪堪擦在他的衣服上。
祝蘅枝控制不住自己乱抖的手,于?是伸出左手,将自己的手腕握住,眼睛一闭,也不管那?是什么地上,直直地刺了下去。
而后她听见一声低沉了闷哼声。
她一时大惊失色,匆忙睁开眼睛,但秦阙并?没有起身,还是那?般趴在桌子上。
若不是真得?昏迷了,秦阙断然不会?是这个样子。
祝蘅枝确信无疑。
但看着鲜血慢慢地顺着匕首和血肉的缝隙流淌出来,也渐渐的晕染了他衣裳那?块的布料。
秦阙一直喜欢玄色的衣服,从前做太子的时候如此,如今做了天子,也是如此。
“幸好这件衣服是黑色的,沾了血不容易被?发现?,要不,蘅枝今天可真得?要弑君了。”
祝蘅枝有些怔怔地看着那?处伤口,脑中?突然就?响起了秦阙这句话?。
那?次的场景又在祝蘅枝脑中?回放了一遍。
可怖到?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有秦阙那?句“仿佛痛意是真得?,你也是真得?。”又带着些阴冷裹挟了她。
三年前她做太子妃的时候,三年后她在洛阳被?秦阙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画面,一瞬间犹如雪崩一样,在她脑中?炸开。
祝蘅枝突然回过神来,握着匕首的手突然就?松开了,然后仓皇地后退,若不是压住了桌子的边缘,她几?乎要跌倒在地上。
她没有留意到?自己此时的鬓发已经有些松散,额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来,微微喘着气。
她闭了闭眼,让自己不去看秦阙,而后扬声朝外面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
外面果然一阵骚动,传来宫人的奔走声。
破门而入的是谈辛。
谈辛看到?的是祝蘅枝一脸狼狈地站在秦阙身侧,而秦阙肩头插着一把匕首。
未等他开口,祝蘅枝先出声道:“有、有刺客行刺,陛下为了,保护我……”
她这句话?没再说下去。
“戒严!传太医!保护娘娘!捉拿刺客!”谈辛大声朝外面吩咐。
一时情况更是混乱。
而这一切都在祝蘅枝的计划中?。
她趁着这边一片混乱,溜进了祝筠的寝殿。
筠儿和时春其实?都没有歇下。
祝蘅枝迅速换上内侍的衣服,朝时春道:“我拿到?他的令牌了,按照原计划,我们迅速出宫,这边这么乱,顾不上我们。”
时春点了点头,筠儿虽然什么都不懂,却也没有吵闹。
跑到?半路的时候,还是被?人发现?了可疑之处。
“什么人?站住!”
祝蘅枝匆忙间将令牌塞给时春:“带着筠儿先走,宫外见。”
时春不敢违逆。
祝蘅枝看着羽林军头子点着火把步步朝她的方向靠近,但那?边好似是出现?了别的状况,身边的人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又走了。
祝蘅枝松了口气,一转头却撞到?了一人身上。
“就?这么想?逃?”那?人藏在黑暗中?,轻笑了声,问道。
第63章徒劳
即使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不?用多想,祝蘅枝也知道是秦阙。
一阵阴冷顿时就将她笼罩住了。
秦阙还是发现了吗?
这次,他还会如同往常一样容忍自己吗?
那哥哥,会不?会也被自己牵连。
祝蘅枝将眸光投向?不?远处的宫门,明明自己已经足够小心,明明躲过了许许多多,明明差几步,就能出?去?了。
她哆嗦着唇,轻声喃喃:“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明明应该在你殿中点着的迷香和唇上的迷药的双重作用下昏迷过去?,被你用匕首刺进肩头,然后应该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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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榻上,等着太医诊脉,放任着宫中一片大乱,好让你逃出?去?,是不?是?”
秦阙伸出?手?捏住她的腰,将她往怀中一抻。
祝蘅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来,一切都是命运吗?
良久,她才问出?一句:“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秦阙低头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吻来,眸中的柔情似乎能化?成一汪春水:“早在你和尚宫局要那些很寻常的香料的时候,在一进门就闻到那股寻常,又不?寻常的香味时。”
祝蘅枝的眸子中大写着“惊恐”两个字。
秦阙的手?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上移,一时到了她的后颈处,尔后拇指很自然摩挲着她的侧颊,说:“蘅枝,其实你不?知道,你今晚很紧张,你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觉得?不?对劲,甚至,比我们当时在邺州初见时的动作,还?要生?涩笨拙,我想要发现,实在是太简单了。”
祝蘅枝的唇轻轻哆嗦着,她很自嘲地一笑,问:“那你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拆穿我?把我当玩意吗?”
秦阙轻轻摇头:“当然不?是了?我这么爱你,怎么会把你当玩意,只是想让你尽兴罢了,你这么讨厌我,我不?让你捅上一刀,怎么能平了你心里的那股子气,怎么能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祝蘅枝的胃里此时也泛上一阵恶寒。
她低下头,本来因为紧张攥着的手?还?是认输一般的缓缓地松开?了。
恍惚在那么一瞬间,那些不?堪的记忆又重新在她脑中演绎了一遍。
是她四岁那年,被父亲接回金陵,所有人都说她和她阿娘好命,说父亲能在这乱世中成为逐鹿的枭雄,是她们娘俩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们拜过楚帝派来的人后,笑着说她们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指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日子了。
掐着尖细嗓音的内监问她和阿娘是否愿意跟着他们回金陵。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楚帝并没有来,而阿娘也陷入了踌躇和犹豫,她记得?阿娘说什么不?愿意让阿爹为难。
那时她听不?懂阿娘的言外之?意。
楚帝是因为娶了华阳的母亲孙氏才能坐到最后那个位置,这件事她后来才知道,但彼时阿娘应该是知道的,她也知道自己如果带着祝蘅枝回去?了,身份必然尴尬。
但祝蘅枝却不?懂这些,只是拉着阿娘的胳膊,轻轻摇着,央求她:“阿娘,皎皎还?没有去?过金陵,皎皎想爹爹。”
多年以来,刻意被她藏在心底的记忆在这一刻就像去?岁没有被烧尽的荒草,只需要春风轻拂,便又重新被唤醒且长得?更加茂盛。
阿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禁不?住内监在一旁的催促和看热闹的邻里的起哄声,应下了内监,抱着她上了去?金陵的马车。
后来她再想起,才恍然明白过来,这是她此生?噩梦的开?端。
从澧州到金陵的路程算不?上近,马车走走停停了将近一个月,但她从未见过阿爹来看看她和阿娘。
阿娘便叫她不?要吵不?要闹,说爹爹毕竟是一国之?君,日理万机,顾不?上也是正常的。
她和阿娘被安排住进一个小院子里,还?没有在澧州的家大,但她那时到底是天真无忧的年岁,竟也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她有一日在花园里见到个锦衣华服的女人,身后跟着一大堆宫女内侍,旁边的宫女手?里抱着一个比她小一些的小女孩。
那个宫女颐指气使?地和她说,自己眼前的是皇后娘娘,是整个大楚最为尊贵的女人。
可据她所知道的,皇后不?应该是皇帝的娘子吗?那难道不?应该是阿娘吗?为何,是眼前这个女人。
那个宫女看着祝蘅枝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一时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连带着手?里捏着的一块桂花糕,也被摔碎在了地上。
那是她从膳房好不?容易顺出?来,想带回去?和阿娘一起吃的。
她一时没了主意,就哭了起来。
但那群浩浩荡荡的人群根本没有理会她,只扔给她一句:“果然是下贱胚子,说两句就哭了。”
那个宫女并没有手?下留情,她回去?的时候半边脸肿得?老高。
是夜下了一场雨,大风刮破了她们住得?屋子的窗户,呼啦啦地从外面灌进来,没有人管她们的死活,阿娘抱着她用半边身子替她挡着雨,哄着她,让她别哭。
她那时以为阿娘脸上的是雨水,可到如今才反应过来,雨水明明打在了阿娘的背上,怎么会到她的脸上,所以,遍布阿娘满脸的,只能是绝望的泪水。
从此,她便知道,不?要出?门,见到那个尊贵的皇后娘娘就要跪下,一言不?发。
最终在她六岁那年的时候,阿娘因为一场很普通的风寒缠绵病榻,她还?是见不?到楚帝,求不?来药。
她在阿娘榻前哭得?厉害,说自己当时不?该央求阿娘带她来金陵的,这样她们还?能在澧州好好地生?活着,贫寒一点也无所谓,起码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她其实都记不?太清自己是怎么从六岁长到十七岁的。
那个被华阳指控,差点就死了的中秋夜;那个差点被冻死在邺州的风雪;那场差点就死无葬身之?地的上京除夕宴;还?有那场差点就和母亲一样病死在东宫的瘟疫。
一点一点地占据了她的记忆。
直到她再次看清眼前站着的人。
是不?是当时她没有去?金陵,她就不?会嫁到燕国来,秦阙这样的人或许是她这辈子都遇不?到的。
令她感到可笑的是,她这半生?都在为了活下去?挣扎着,到了今天这般田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这样究竟有什么意义。
秦阙的面庞在她眼前一次次模糊,又一次次清晰。
她瑟缩着肩头,想慢慢后退,却被秦阙一把抓住了肩头,让她不?得?动弹。
盛夏的雨,说来就来,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好像这场大雨,从四岁一直下到了二十二岁这一年。
“我就这么可怕吗?就这么想让你一次又一次地,不?择手?段地逃跑吗?”秦阙的眼底压着浓浓地痛意。
暴雨如注,劈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锦衣卫将她和秦阙环在中间,所有人都压着腰间佩戴着的绣春刀,不?敢抬头,只有铁质的护腕泛着寒冷的光。
其实很微弱,但在祝蘅枝看过去?的时候,莫名地有些刺眼。
她低着头,似是失神,又似是在认真思考怎样回答秦阙这个问题。
而后,她感觉到秦阙伸出?食指将她的下巴挑勾了起来,夺走了她的视线,让祝蘅枝不?得?不?和他对视。
“回答我。”
声音里带着上位者不?容半分拒绝的威严。
她盯着秦阙深沉的眸子看了许久,才刻意扬声道:“是,我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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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君之?罪,且妄图行刺陛下,按理当治死刑,请陛下责罚。”
周边围着的锦衣卫听见“行刺”两个字,齐刷刷地抽出?了绣春刀,而后抬起头。
她一点也不?想再呆在秦阙身边了,不?想对他虚与?委蛇。
她怕有一天自己被玩腻了,落得?个和阿娘一样的下场。
但秦阙只是勾了勾唇角,突然贴近自己,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耳畔,说:“你还?是太天真了,蘅枝,你不?知道吗?锦衣卫,向?来只听朕一人的命令。”
秦阙说罢,又短暂地松开?了她,而后朝那些成群的锦衣卫压了压手?,很冷淡地说:“今夜之?事,是皇后与?朕闹脾气,都退下吧。”
那些锦衣卫果然又动作整齐地收回了绣春刀,应了声“是”,离开?了。
秦阙看着她灰败的眼神,说:“放心,我们夫妻之?间的小误会,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前朝的那些臣子,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你也别妄图将事情闹大借此逃离。
听到这句,祝蘅枝周身的力气都被卸了下来,她腿发软,稍稍踉跄了下。
秦阙则将她打横抱起,将她紧紧收进怀中:“乖,别和我闹了,好不?好?”
祝蘅枝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有说话,就这么抱着祝蘅枝回了寝殿。
既然一切都在秦阙的算计之?中,那秦阙和筠儿自然也是没有成功的。
她回去?的时候,秋莺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要服侍她沐浴。
秦阙却没有理会秋莺,抱着祝蘅枝径直往里面的浴池去?了。
太医说祝蘅枝身体虚寒,他便命人在撷月殿里通了小温泉。
“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好了。”秦阙这句话是和秋莺说的。
第64章哽咽
随着殿门被?合上?的声音,祝蘅枝的眼睛也逐渐被小温泉中氤氲出来的水雾朦胧了。
秦阙也将她从怀中放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想要和秦阙拉开距离。
但只听见一句:“再退,可就摔进?池子里了。”
祝蘅枝怕水,虽则她是楚国公主,自幼在江南长大。
她的妹妹华阳自小?便心悦章融,她十岁那?年,章融在宫中迷了路,祝蘅枝正好路过,便给他?指了路,却远远地被?华阳瞧见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和融哥哥说话!”华阳小?她两岁,但那?个时候,与她身量是差不多的。
她没有防备,就被?华阳推下了旁边的荷塘里。
水仿佛隔绝了一切声音,她什?么?也听不见,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要被?淹死了,使劲地扑腾,却因为用力不当抽了筋,后来还是宫中的内侍将她捞上?来的。
事实上?,在那?次之前,她根本?不认得那?个少有才?名的章家公子章融。
这件事传到燕帝耳朵里,燕帝也只是说华阳年龄小?,手上?没有轻重,祝蘅枝是姐姐,应该多多让着点她。
但她永远忘不了被?困在深深的水池里的绝望。
因此,她听见秦阙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本?能?地转头看了眼自己距离温泉的距离。
那?个温泉毕竟是引进?殿内的,并没有很深,她站在里面?,可能?水也只是没过她的腋下。
但秦阙用的不是“温泉”,而是“池子”这两个字来形容。
在她回头,看见自己距离温泉的边沿还有男子一步的距离时,几乎是惊呼了一声,然后向前挪了两步。
于是,再次撞进?了秦阙的怀中。
秦阙的手拈起她的一缕湿发,在指节上?缠绕了两个圈,笑道:“这不是还有一步么??”
一步,她当年被?华阳推下水的时候,离那?个荷塘也是这样的距离。
祝蘅枝没有应秦阙这句,只是哆嗦着唇。
秦阙转眸看她,发现她脸色苍白,唇上?也不是正常的殷红。
以为她是着凉了,便想着低头以自己的额头对着她的,试试她是不是感染了风寒,却被?祝蘅枝推开了。
“怎么?了?”
祝蘅枝闭着眼睛,“你出去。”
“蘅枝?”秦阙不解她是何意。
被?雨水淋湿的衣裳贴在祝蘅枝的身上?,让她想起了当年她被?从荷塘里捞上?来的时候,她太想逃离这场噩梦了。
她几乎要被?困得难以呼吸,甚至不想管秦阙了。
手指搭上?自己的腰带,解开,外衫便从她的肩头滑落下来,堆在了她脚底下。
两行泪顺着祝蘅枝的眼角淌了下来。
秦阙看见她的手又碰到了亵衣的衣带,内心一时竟也生出了些惧意。
这样的感觉,他?生平是第一次。
他?纵然曾经在战场上?也是手上?沾满鲜血的,无数次面?对的生死的时候,怕过;面?对性子阴晴不定的先帝时,怕过,但都不是现在这样的感觉。
他?手指颤抖着将祝蘅枝松了开来。
他?想到了不久前他?借用鄢卿的身份让她主动来找自己的时候,那?个时候,祝蘅枝的神色似乎与现在别无二?异。
秦阙垂了垂眼,轻叹了声,最终还是掀开了隔着里外的珠帘。
祝蘅枝不知道自己在温泉中泡了多久,那?些事情在脑中一遍遍地回放,几乎要掠夺走她所有的理智和清醒。
她只记得最后一次睁开眼看到的是秦阙焦急的神色,而后又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衣衫整齐的躺在寝殿的榻上?。
祝蘅枝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子,第一眼看到是秦阙。
她只觉得喉咙间?干涩,想要吞咽都很艰难。
秦阙俯身,试了下她额头上?的温度,似是松了一口气,道:“还好,烧已经退了。”
他?想要搀扶祝蘅枝起身,却被?她拦住了动作,自己用双臂撑着坐了起来。
秦阙倒也不恼,只是拿过一旁的靠枕,为她垫在腰后,又将一杯温热的水递给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抿下。
才?开口道:“我昨夜在外殿等了你许久,也没有见你出来,又在外面?连着唤了你几声,听不见你回答,才?进?去的,那?个时候,你好像已经昏过去了,整个人都是滚烫的,”他?说道这里,稍稍顿了下,又补了句:“你的衣服是时春换的,我没有……”
“你吵死了。”祝蘅枝将杯盏握在手中,也没有将眸光分给秦阙,淡声道。
秦阙后面?的解释,显得有点可笑。
两人又不是头一次见面?,连筠儿都已经三岁了,他?却还说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的时候,秦阙又颇是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秋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屏风外,启口问道:“陛下,娘娘的药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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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现在端上?来?”
秦阙的眸光始终在祝蘅枝身上?,看着她憔悴的神色,回了秋莺那?句:“现在趁热端上?来吧。”
话音刚落,祝蘅枝便听到了脚步声。
秦阙抬腕从托盘上?端过药碗,摆了摆手,让她下去。
“我烧已经退了,不想喝药。”祝蘅枝只是瞥了一眼那?黑黢黢的药,便别过头去。
秦阙只是轻轻用勺子搅着那?碗药,微苦的味道便钻进?了她的肺腑之中。
“太医来诊过,说你是阴虚,给你开了这调理的药,你就算是同我置气,也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秦阙温声道。
祝蘅枝闻言,冷笑一声,反问了句:“我从前好好的,怎么?就阴虚了,你不清楚?”
秦阙知道她这句话是意有所指。
是当时她头一次有孕,明明已经熬过了那?场瘟疫,到后面?还是落胎了,但他?当时并不以为意,一直没有回去,也也没有理会过这个孩子。
后来他?才?知道,如若他?当时能?好好照顾祝蘅枝,孩子大概是能?活下来的。
想到此处,他?心中也一阵钝痛。
搅着药的手也停了下,良久才?很是艰难地开口:“蘅枝,我,当年是我的过错,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祝蘅枝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所以呢?你是觉得你现在和我这么?轻飘飘地嘴上?说两句‘对不住’,就能?将从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是吗?”
秦阙只觉得喉咙中积了千言万语,但看着祝蘅枝的脸,那?些话却突然哽在了喉眼,最终这跑出来一句:“身子重要,先喝药,好不好?”
祝蘅枝突然转头,一把?将那?碗药打翻,药汁便洒了秦阙一身,“我不想给你生孩子!我不要依照你们燕国立子杀母的规矩!”
如若换做以前她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她大概会立刻软下声音朝他?讨饶,但现在祝蘅枝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他?身上?的污渍,一言未发。
她看见秦阙额头上?青筋跳动,似乎是动怒了。
祝蘅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眸中其实已经跃起了微弱的火焰。
不知道为何,她现在竟然有点殷殷期待秦阙动怒,这样无微不至的秦阙,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装在华丽精致的笼中的金丝雀,时时刻刻都好似被?包裹在窒息里。
但秦阙并没有如她想象中,或者说期待中的那?样做,只是沉默着将地上?的碗拾起来,放在一边,任凭药汁慢慢浸透他?的衣裳,还是刚才?那?般温存:“身上?有没有溅到?”
祝蘅枝怔愣了一下。
秦阙方才?压低的眉峰又恢复了原来的神色,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回答了她前面?那?句:“我怎么?会强迫你非要给我再生一个孩子呢?我爱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孩子于他?,反倒是阻碍。
这句话在祝蘅枝听来,足以让她想起,从前秦阙说的那?句:“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怀里。”
她看向秦阙的眼神已经被?惊恐占据了,于是往后缩了缩,“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祝蘅枝说完这句,连呼吸都是一节一节的,中间?有很明显的间?断。
秦阙看着她的神色,想去抚她的肩头,再碰到她眸光的那?一刻,还是收回了手。
很不合时宜的,他?突然想起来前人有一句诗讲:“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原来,当真是越在意、越会感到畏怯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祝蘅枝一眼,默默地绕过了屏风。
在他?走下撷月殿的台阶时,有人叫住了他?。
“还请陛下留步。”
秦阙回头,是时春。
时春看见他?停下了步子,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他?跟前,行了个礼,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阙按了按眉心,语气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就说。”
时春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闭了眼,和秦阙道:“陛下和娘娘之间?的事情,本?不该奴婢插嘴,但娘娘她,从前实在过得辛苦,才?与陛下生出了这许多隔阂。”
她也想过,倘若她们家娘娘自小?在楚国是和华阳公主那?样的待遇,即使是嫁到了燕国,想必也会和天子恩爱偕老。
她改不了祝蘅枝的心意,但她看得见天子对娘娘的心意,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秦阙示意她说。
时春便将祝蘅枝多年的心病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没忍住哭了出来。
秦阙听着,也如同万箭穿心。
他?看了眼殿内,所以,爱是时常觉得愧疚与亏欠吗?
第65章阴沉
八月的洛阳很少碰上这样阴沉的天,日光稀薄,浓云压得人仿佛喘不过气来,只隔着罅隙露出几道光线来。
秦阙从撷月殿出来,没让人跟着,也?没有回勤政殿,只是沿着窄长的宫道又回到了东宫。
先帝信奉佛教,相信天命说?论,曾经的上京城内外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佛寺,起初还有大?臣上表希望他?停止这一荒诞不经的行为,但那次联名上奏的臣子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后来,便也?再也?没有人敢提起这件事?。
秦阙登基后,便下旨将那些寺庙都拆掉了,当时大兴土木铸造的一些佛像,他?也?只保留了几尊比较出名的,其余的全被他下令熔成了流向市场里的铜钱。
洛阳作?为当时的陪都,又?深受前朝影响,佛寺也?不少,但是因为他?才到洛阳,还有许多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处理,洛阳之前修建的佛寺也?尚未来得及拆除。
距离东宫不远处,便有一座佛刹。
但叫什么,他?却不甚清楚了。
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候,佛寺里敲响了暮钟,隐隐传到了这边。
秦阙抬眼看去,隔着幽长的宫巷和高大?的宫墙,他?只能看见佛塔露出的最顶尖的一端。
他?正欲收回眼光,头?顶却飞过一只雁。
准确来说?,是断雁。
他?突然觉得心头?一堵,缓缓匀出一息后,才抬腿跨进了东宫的门槛。
他?除了祝蘅枝外?,没有别的妃妾,准确来说?,除却筠儿,他?没有别的子嗣,也?就没有立储君,东宫也?一直空着。
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天子不知道何时就会大?驾东宫,故而东宫的洒扫从没有一日断过。
看着他?进来,所有人的宫人都战战兢兢地退往一边。
秦阙在东宫的撷月殿门口立了良久,忽然想起这里是洛阳,不是上京,这座东宫,不是他?与?祝蘅枝有过曾经的那座。
哪怕他?让人建造布置的时候,一切都按照上京的动作?进行复原。
但这始终不是同一座。
似乎他?和祝蘅枝之间,早已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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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在了三年?前的上京城外?,祝蘅枝哪怕是有可能担上“弑君”的罪名,也?要不管不顾地逃离。
秦阙突然笑了声,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抬手示意侍立在一边的内侍近前些。
“陛下可是要酒?”
他?瞥了一眼那个内侍。
是了,连东宫中?侍奉的人也?是他?从上京带过来的熟面孔。
往素他?在上京的时候,在那两个特殊的时节来东宫时,总是带着一脸的阴翳,九五至尊,不怒自威,叫人不敢靠近半分。
然后便会叫人抬上数坛酒,喝个酩酊大?醉,第二日正常上朝。
那个时候,他?以为祝蘅枝死了,希望能在梦中?见到她,以得到一丝良心上的慰藉,但如?今人就在自己身边,他?却好像将人越推越远了。
秦阙将内侍叫过来,却半天都是噤默的状态,吓得身边的内侍以为是自己侍奉不周,慌忙地跪倒在地上。
听见“扑通”一声,是头?碰到青砖上的声音。
秦阙这才缓过神来,睨着地上的内侍,淡声吩咐:“东宫以后不必洒扫收拾了,你们?的去处,会有尚宫局来安排。”
内侍不敢妄自揣度圣意,只能称是。
将要走的时候,秦阙突然顿住了步子,那个内侍还跪在地上,连带着所有的宫人,他?突然问了声:“朕很吓人吗?”
方?才答话的那个内侍有些惶然无措地抬起头?来,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轻轻地“啊”了声。
秦阙收回了眼神,喃喃了句:“算了,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又?沿着原路回了内廷,在勤政殿和撷月殿之间犹豫了许久,他?还是进了自己的勤政殿。
他?站在窗子前面,一下又?一下地叩着窗沿。
想起了时春那会儿拦住他?和他?说?的话。
“娘娘从前过的很辛苦,从她四岁那年?被楚帝接到金陵后,就一直在失去,她太怕失去了,所以宁可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
所以,蘅枝对自己也?是这般吗?
他?当时和高阳王夺权,为了在朝野之中?赚取名望,为了稳固自己的储君之位,假装和祝蘅枝很恩爱。
那段时间,他?们?就好像上京一对最寻常的夫妻。
他?上朝回来,会有温热的羹汤等着他?,无论处理完政务有多晚,祝蘅枝始终会为他?将渐渐微弱的灯花再挑亮一些,桌子上似乎永远都是他?喜欢的食物。
碰见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刻,他?会拉着祝蘅枝的手在上京的大?街小巷里走走逛逛,买一堆她喜欢的吃食和果子。
他?刻意提一嘴,要去酒楼里听上京新出的话本子,她虽然表面不同意,但还是会和自己一道去。
可是,还没等听到那些话本子中?的结局,他?和祝蘅枝就先撕开了脸皮。
紧接着,他?对着她露出了锋利的獠牙来,将所有的温存都撕得粉碎,不留余地。
是不是于蘅枝而言,她以为自己得到了幼时缺少的关怀备至,而秦阙却因为自己流产的事?情将这些都补上了,故而心里存了浅薄的希望。
可当那句“恶心你也?得受着,在诞下孤的子嗣之前,你哪里也?去不了”传入她的耳中?时,这么多天努力织起来的那层布,还是毫无征兆地被撕裂了。
也?毫无情分。
她以为自己得到了,实则只是一场更?彻底的失去。
所以如?今才对自己一直是不敬但远之的态度么?
秦阙也?从时春口中?得知了她怕水的事?情,知道了她不喜欢吃糖,是因为八岁那年?,有个刚来的侍卫看着她实在可怜,便给了她一颗糖,却被人曲解为与?外?男私通,差点丢了性命……
“娘娘没嫁给陛下之前,无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无数次侥幸得生,故而才这般拼了命的想活下去。”
时春说?,就连祝蘅枝当时嫁到燕国?来,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以身涉险罢了。
初见的时候,他?只觉得祝蘅枝聪明,与?他?以往见到的女娘都不太一样,却不知道这是她多年?小心翼翼的本能和孤注一掷后的决定。
“娘娘当时不慎染上了瘟疫,一直在按时吃药,但腹中?的孩子却一直没有什么异动,娘娘那个时候还和奴婢说?,定然是殿下在外?面恪尽职守,所以她腹中?的孩子才能从这么猛的药性中?死里逃生,瘟疫都好了,孩子还在一天天地长大?,还说?,等过些日子殿下忙完回来了,一定要与?您去拜拜菩萨,还愿保佑之恩。”
但后面的事?情都不必多言。
还没等到她想的事?情实现,孩子就没了,那个时候,他?还在外?面,说?出了那句“孤又?不是太医。”
现在想来,当真是可笑,其实那个时候,他?是完全可以走开的,因为大?局已经稳住了,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
但他?没有。
他?其实对先帝很惧怕的,就和祝蘅枝有一段时间梦魇,惧怕他?是一样的。
祝蘅枝怕他?立子杀母,实则,他?也?是立子杀母的受害者。
十岁那年?,他?被立为太子,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母亲,故陈皇后被赐死的旨意。
他?跟着先帝祭拜完宗庙后,立刻前往椒房殿,一路小跑,不敢有片刻停歇。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母亲的寝殿时,母亲已经按照父亲的旨意饮下了那杯鸩酒,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淌下来,刺痛了秦阙的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跑到母亲跟前,可母亲却连抬手摸一下他?头?的力气也?没有,手刚抬起,就悬在了空中?,而后无力地垂落。
而后,一口鲜血从她口中?溢出,也?溅到了秦阙的脸上,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抱着母亲的身体,痛哭流涕。
“母亲走了,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记住,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他?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那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感受着母亲的体温在一点点的消失,直到冰凉。
他?提着剑,出了殿门,确是兜头?一场淋漓大?雨。
一步一步,从椒房殿,到勤政殿。
父亲没有理会他?,任由他?在殿门外?跪了整整一夜。
他?的舅父,陈大?将军其实是有过一个女儿的,算来是秦阙的表妹。
但就因为他?为了维护表妹顶撞了当时宠冠后宫的宋淑妃,没过多久,表妹便被封为郡主,送到漠北和亲了,这一去,便再没有了消息。
先帝只和他?说?:“掌权者,不应该有多余的感情。”
是了,他?和祝蘅枝本就同病相怜,又?何必互相折磨?
他?想起了远远瞥见的那个佛塔的塔尖,想起了祝蘅枝说?的还愿,于是第二日下朝后,也?想着去寺庙中?求个签。
他?没有带很多的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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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只有谈辛一个人跟着他?,看起来不过是很普通的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