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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沔想了想,长吁了一口气道:“冲击城门也\u200c不行。当年柴世\u200c宗攻寿州,数十万大军围困四个月,消耗无数,也\u200c没能攻下来,凭咱们这六七千人,能成什\u200c么事?”
李瑞霖:“虽是如此\u200c,依属下愚见,今日寿州是被\u200c叛军占据,和当初寿州是南唐重镇时不太\u200c一样,城里人心不一,兵力也\u200c有限。若是强行冲击,攻破城门的可能还是有的。”
孙沔摇头道:“叛军早有准备,估摸城里军力也\u200c有上万,破门的胜算几乎没有。如今还是一边做攻城准备,一边等待光州、舒州的兵马到来。各方消息想必都已上达,过几日就会有朝廷敕令到了。”
陆青在旁出神,忽然说道:“末将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行。”孙沔道:“你说!”
陆青道:“今天见了李存忠,他说要邀我进城吃两杯。大人看,要不要我进城里和他叙叙旧,趁机刺探一下城里兵力虚实,我也\u200c能劝一劝他,如果他只是一时被\u200c人蛊惑了,说不定能听我一句劝。就是碰见李孟起也\u200c不怕,我和他有旧交,想必他也\u200c不会加害于\u200c我。”
他说着,孙沔已经皱起眉来,道:“你这简直是,这是什\u200c么时候?你进城他们能不防备的?怎么可能轻易让你刺探到军情。劝他的话,更\u200c是小儿心思!两军交战是你死我活的事,岂是叙叙旧情就能动摇的么?今日李悃的话你也\u200c听见了,他分明就是叛乱的骨干人物,就算不是,欢迎加入企鹅君羊一五二而七五二把一他那么大人了,还在禁军里待过,难道不知自己在做什\u200c么?能听你的劝?!”
陆青被\u200c说了这几句,甚是惭愧,讪讪的低下头不吭声了。
孙沔和缓语气道:“我知道,你这是看形势紧急,着急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方寸。别说你跟李悃、李孟起只是朋友交往,就是父子至亲,两军对垒,刀兵相见之际,也\u200c要争个你死我活。到了战场上,生死一念之间,你可千万分清利害,不能存这些\u200c妇人心肠!”
陆青听这么说,蓦地想起那年在石匠洼,一念之仁放开秦仲怀,后来险些\u200c让他砍中蒋铭的事来,心中一阵凛然,几乎流下汗来。站起身\u200c叉手\u200c应道:“大人教导的是,陆青都知道了!”
孙沔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将手\u200c扶额,蹙眉思忖道:“今日怎么没见李孟起呢,难道,他不在城里?”看向李瑞霖,奇道:“瑞霖你怎么了,有什\u200c么心事么?”
陆青扭头看李瑞霖,见他正瞅着地面出神,神情怪怪的。想起从昨天午后他就闷着头,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和他讲话也\u200c是少有回言,不像以前那么有说有笑了。陆青还以为他因为看施亮战死了心里不快活,就没多\u200c问。
却说李瑞霖听孙沔唤他,一时回过神来:“大人,我……”想说什\u200c么没说出来。
孙沔道:“你有什\u200c么心事么,这里没外人,不妨说来听听。”
李瑞霖抬眼看了看孙沔,又\u200c看看陆青,低头想了片刻,咬了咬嘴唇,起身\u200c叉手\u200c拜道:“大人,瑞霖有罪,有件大事隐瞒了大人!”
孙沔道:“什\u200c么事你且说,我不怪你。”李瑞霖道:“那个李悃,李存忠,其实是…”顿了顿,接着道:“其实他是瑞霖的嫡亲叔父。”
陆青听见不由吃了一惊,脑子里电光一闪,这才想起自己初到牢城营时,因杀了郑三被\u200c关在狱中,曾建去找李瑞霖讨主意,瑞霖建议逃走\u200c,让他去寿州投奔的人就叫李悃,没想到就是李存忠。
孙沔道:“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是昨日才知道的么?”
瑞霖道:“禀告大人,我这个叔父,其实我对他所\u200c知也\u200c有限,只知他这两年在寿州军中,其余全不知情。昨天见面我也\u200c吃了一惊。只是当时……属下顾虑的多\u200c了,没敢与大人说。”
孙沔蹙眉道:“你们以前没在一起过活吧?我记得你跟我说,你是父亲的朋友寄养在人家家里养大成人的。”
李瑞霖道:“是。瑞霖出生不久就没了父亲。听说我父亲原是军中人,那些\u200c年各处战乱,在闽地阵亡了。父亲死后,他的朋友把我送给当地一户富庶人家寄养,瑞霖才得长大成人。七年前,李悃找到了我,其中曲折不细说了,见面相认,我才知道还有他这个叔父。那时李悃还在禁军里任职,过了没多\u200c久,他就把婶娘和弟弟接到我这里来了,和我一起过活,他却走\u200c了,也\u200c不告诉我行踪,更\u200c不许我找他。”
“后来,就在两年前,叔父忽然又\u200c来了,嘱咐我,今后任是谁问也\u200c不要提起我和他的关系,只当没他这个人便\u200c罢。除非生死攸关的事,可以去寿州军中找他……说来恐怕大人不信,我连他还叫李存忠,这俩字是他的别名还是表字,也\u200c不知道。”
说毕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来,双手\u200c递给孙沔:“大人请看,这是叔父当年给我的,说紧急时找他,可叫来人用此\u200c牌作信物。只是,如今既已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个牌恐怕也\u200c没用了。”
孙沔接过玉牌仔细看了看:“这块玉牌应是门阀之物,你可知它来历么?”
瑞霖摇头:“不知,叔父只说是家传的,叫我好\u200c生拿着不得失落。”
孙沔看着玉牌沉吟片时,递还给李瑞霖。问:“昨儿晌午在路上,你应该追上李悃了吧,他都跟你说什\u200c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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