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棠摇摇头,“有你在,我就不害怕。”
程烨然听得脸红,“我老婆说的情话比我说的还甜。”
沈云棠别扭的转开脸,装作生气的说:“我说的不是情话,是事实。”
“那就更甜了。”程烨然说着看了看四周,趁着没人,俯身在沈云棠的嘴巴上亲了一口,“你尝尝,甜不甜?”
……
考完试,没等放榜,他们就先回家过年了。
这次回去过年村里非常热闹,村里因为肥料厂的扩大,变得有钱了。
最开始村长只想用亲戚,后来人手不足,全村人都可以来肥料厂。
他们做肥料和卖肥料会避开春种秋收季节,村里壮劳力来这边做工,年纪小一些的或者四五十岁的就挑着豆干去几个镇子、县城里去卖,每家每户都赚了不少钱。
村长说今年收成也不错,请戏班子过来,唱几天大戏。
沈云棠说村里已经好久没有请过戏班子了,上次还是他十二三岁的时候,以前他很喜欢看唱戏,看他们的戏服,看他们的故事,小时候倒是听不太懂,就是听个热闹。
后来程烨然来了,他就开始看电视剧,电视剧里说话的方式跟唱戏不一样,更白话一些,他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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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懂,故事也都是未来人的现代生活,很吸引他。
去了县城之后,有专门的戏楼,可以每天都能看唱戏,他一次也没有去过,有时间就在家里看电视剧。
除了看现代题材的,他还愿意看一些古装剧,那些古装剧里的剧情跟他们真实的古代不太一样,有些比他们古代还要封建,有些却很开放,服装甚至都没有袖子,很奇怪,不过剧情倒是很好看。
这次回家,看到村里人在忙碌着搭戏台子,突然怀念起小时候看戏的经历,“过年咱们也来看戏吧。”
“好,全家人一起来,热热闹闹的。”程烨然在这种过年过节的时候总会想起自己的爸妈,自己穿越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们回村的时候夏小五他们也回村了,不少人都知道夏小五去参加考试了,但是没有人知道程烨然去了哪。
沈云棠说考上了再给家里一个惊喜,他知道程烨然肯定能考上,对程烨然有信心。
但是村里人不知道,村里人听到沈云风说程烨然也去参加考试了,大家觉得考试这种事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肯定是心虚,才不告诉大家。
他们等程烨然回来后,去程烨然家看热闹,他们希望程烨然经历了一场考试后,能成长起来,看清楚自己的不足,不要再做无用的美梦。
谁知道他们看到的是喜气洋洋回来过年的程烨然,他们夫夫俩都满面红光,像是遇到什么好事一般准备过年。
这次他们带回来的年货也非常多,比往年都要多,肯定是赚钱发财了。
有个大哥没有直接问考试的事,而是先提他赚钱的事,“你在外头没少赚吧,听说你在肥料厂也入了股,每年能拿不少分红吧,我们辛辛苦苦的在肥料厂打工,也赚不了几个钱,你倒是好,躺着就能分到我们辛辛苦苦赚到的钱。”
程烨然笑着点头,“知道大哥你辛苦了,一会我就跟表叔说,让你明年不要这样辛苦了。”
“你什么意思?”那男人在肥料厂打工,他哥哥卖豆干,虽然没有程烨然赚的多,但是家里每年也多了二三两的收入,他们家来年还准备盖房子,若是程烨然真的跟村长说不叫他在肥料厂做了,他回去得被他娘骂死。
“我看你辛苦,体谅你啊,你不愿意受累,有的是人愿意受这份罪。”程烨然问旁边的几个村民,“你们家还有人想去肥料厂吗?正好这边多了一个位置。”
“我有,去年村长嫌弃我家娃年纪小,不过他今年长高了不少,而且他不嫌弃累。”一位伯伯喊。
说话讽刺程烨然的大哥立刻给程烨然道歉,“我刚才是在夸你,有头脑,村长让投钱的时候,你二话没说就出钱了,还有善心,把家里的配方贡献出来,让全村百姓致富,我可佩服你了,我也不累,一点都不累,你可千万别跟村长说。”
那边一位阿叔家里人口少,家里就夫君和一个孩子,夫君在家种地,孩子还在读书,肥料厂只要壮劳力,不要他这个哥儿,他也不怕程烨然,他在一旁说:“赚那么多钱,就给盖了个学堂,村里人对你不错,你得懂得感恩啊,你看隔壁村的那个谁,发达了给村里修路盖桥的,还每年给每个村民发二钱银子和两斤猪肉呢,你再看看你,一点都不懂事,你对村民们好,村里人才会对你好啊。”
程烨然点点头:“知道了,这就把学堂关了,明年我就从村里搬走,不当这个村的人了。”
那位阿叔一听学堂要关了,也慌了,他家儿子才送到学堂读书,夫子还夸奖他家孩子脑子聪明,以后有大出息,若是免费学堂关了,他家儿子送去哪里读书?
村里倒是有个林秀才教书,但是收的费用高,跟他一起读书的孩子学的都不咋地,邻居家的二蛋去林秀才那边读了好几年,也就会背个三字经,他家儿子到陆秀才那边读书,才一年就超过了隔壁家的二蛋。
全村人都把孩子送去了陆秀才那边读书,陆秀才口碑好,若是因为他学堂关了,全村人都得怪他。
他赶紧说:“陆秀才是你同窗,你当初开这个学堂,也是为了他,你把学堂关了,他去哪里工作?”
“你提醒了我,我正好开杂志社,让他来杂志社当主编好了。”程烨然说。
他们虽然听不懂什么是杂志,但是总觉得当主编肯定比在村里教书要好许多。
“你刚才说搬走,你搬走你也是咱们村的,难道你还想在村里族谱上除名吗?”一个亲戚指着他说。
“是你们想赶我走,不是我想走的,若是你们真的赶我走了,那我就自己写个族谱好了,我就是族谱上的祖宗。”程烨然装委屈装柔弱,“我以后做了官,也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你还想做官?你以为你跟夏小五一样啊?别不自量力了。”几个围观的人说。
“他不也考了好几年,都没有考上,你们怎么不说他不自量力呢?”程烨然反问他们。
“他好几年都没考上,你觉得你能行吗?”一个大叔装作关心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强撑了,你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就算不考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他们正说着,有人敲锣打鼓来程烨然家里报喜,说他考上了举人。
沈云棠原本在院子里一边做事一边听着他家相公跟村里人掰扯,每年回来都得来这么一次,他说不如把门关上,不理他们了,可是程烨然却说关上门该让他们以为自己怕了心虚了,非要吵一架,最好把村里的叔叔伯伯们气个半死,最后程烨然一副胜利而归的样子回来求表扬。
今年也是这样,他就没管,听到报喜的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出门给那两个人封了个大红包。
村里人都傻了眼,“举人?你当上举人了?”
“你不会是找人扮演,唬我们的吧。这可是犯法的。”
“既然知道犯法,我又怎么会做这种事?”程烨然问那两位,“我们村还有一位考生,他考上没有?”
“你们村就您一位。”那两位见到他们村的村民这样奇怪,竟然怀疑他们是假的,心里有些不满,但是收了大红包还是很高兴,回答了程烨然的话,进去喝了口水歇歇脚就走了。
村里人彻底傻眼了,考上了举人,那是不是就做官了?他们刚才那样咄咄逼人,程烨然会不会生气把他们发落了?
夏小五怎么能没考上呢?以前他们敬着夏小五,就是因为知道夏小五以后会做官嘛,可是现在夏小五落榜了,程烨然却考上了。
以前夏家人还总说夏小五多么多么厉害,程烨然怎么怎么不行,原来都是夏家人吹牛的,他们得罪了程烨然,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蠢,把全部责任推到了夏家身上,“夏小五害我!”
第116章
自从程烨然考上举人的消息传遍了全村之后,那些曾经对他冷嘲热讽的人都换了一副面孔,改为了巴结。
有过来送东西的,送不起东西的就说好话,哄他高兴。
程烨然发现来来去去总是这一波人,以前他们瞧不起他,总说一些嘲讽的话,现在说起讨好的话,也不知道害臊,自己都觉得尴尬。
不过村里也有一批人以前从未嘲讽过他,现在见了面还会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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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恭喜。
程家的亲戚更是后悔刚才说把他从族谱上除名的事情,回去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现在是程烨然有权利把他给从族谱上除名了。
村长则害怕程烨然搬走后,顺便把名字从族谱上拿出去,然后再独立开一本族谱,自己当祖宗。
毕竟他们族谱上最厉害的人也没有程烨然厉害,程烨然算是给他们程家争光了,怎么能放这样的人走。
村长赶忙带着那个说错话的亲戚去了程烨然家,让他给程烨然道歉。
程烨然想了想,名字留在程家的族谱上就留吧,毕竟村长对他还挺好的,他自己还要单独开一个,这两个也不冲突。
村里的族谱很封建,只记载男人,不记载女子和哥儿,也不记在他的夫郎。
他的族谱肯定要把沈云棠记下来,还要记载自己的孩子们他们的爱人们。
他觉得族谱这东西就是一个记载家族的工具罢了,后人翻开看看有什么人,他们都做了什么,就算是哥儿女郎们要出嫁,加上他们的出嫁日期不就好了。
之前他跟沈云棠一起商量过,当了官之后就要个孩子,他一直想要个可可爱爱软软呼呼的小女儿。
等村长他们走后,陆六也过来恭喜他们,“听说你要开杂志社,要让我去,我想了想,还是暂时留在村里教书吧,村里的孩子读了书,性子也变得知书达理了,下一代人绝对不会像他们的父母那样。”
程烨然知道陆六是知道方才村里人对他说什么话了。
“而且留在村里我也有更多的空余时间读书,我还想磨磨自己的性子,过几年参加考试。”陆六现在还没有信心,他不定性,在书院考试的时候还总马虎,犯低级错误,正经考试就不用说了。
在书院的时候压力大,那种情况下让他性情变得更加浮躁,回到村里反而好多了。
程烨然把自己的笔记给他,“我相信你,这是之前扬诗名考上时给我的笔记,我抄了一份送给你,祝你成功。”
陆六走了之后,沈家人就过来了,爹娘说这回必须得大办一场,让村里人都过来吃流水席,热闹热闹。
沈云棠劝住爹,“等来年春天还有考试,等他考中了,再办也不迟,上次相公考上秀才的时候就已经办了一场了,再办一场亲戚们会不乐意,会觉得咱们为了收份子钱,才办这么多场。”
沈云棠说的有道理,有些亲戚们听说这个消息已经害怕再随一份份子钱了。
他们作为娘家人的亲戚,本来也沾不到程烨然的光,上次程烨然考上秀才,他们以为就到头了,真没想到他后面还有大出息。
……
另一边,夏小五家里就没那么好过了,沈云风还觉得奇怪呢,夏小五明明上辈子第三年就考上了举人,怎么这辈子却失败了好几次?
他不相信,还和夏母一起拦着那些报喜的官差,问他们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落下一个夏小五,把人家烦的要死,好不容易才挣脱离开了。
他和婆母还被村里人笑话了一番,以前村里人哪里敢笑话他们,无论他们做什么,大家都是捧着,毕竟程烨然那个懒汉都考上了,他们家夏小五却落榜了,这说明夏小五没有真本事。
那帮之前嘲讽过沈云棠的人开始阴阳怪气夏小五,夏家人都不敢开门了,就怕这些串门的人讽刺他们。
沈云风关起门来,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早知道懒汉这辈子会改变,他当初就不该换亲,他该像上辈子那般,再嫁给程烨然一次,那么成为官夫人的就是自己了,而且程烨然还那么有钱,每次沈云棠回来穿的都是县城里最好的料子,还带着漂亮的首饰,自己成亲这么多年,夏小五也没有给他送过首饰,都不如上辈子他们偷情的时候,那时候夏小五还总是给他钱,送些首饰或者糕点,可是这辈子跟夏小五成亲了,反而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夏小五考了那么多次,都没有考中,以后不知道还行不行?
难道真跟村里人说的那样,堂哥有旺夫命,而自己没有,所以才没旺夏小五考上举人?所以堂哥两辈子都是当官夫人的命?
明明都姓沈,长得都差不多,凭什么堂哥有旺夫相,自己没有?他不相信,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之前堂哥找过村里的神婆,堂哥会不会让村里的神婆帮忙,把他的好运气给吸走了?堂哥太阴险了!
夏小五也在想这件事,程烨然娶了沈云棠之后,程烨然便改了命,种庄稼,庄家比别人家的长得好,做生意又做的那么大,赚了不少钱,现在考科举,又考上了举人。
若是当年,自己不嫌弃沈云棠,娶了沈云棠,自己的命会不会像程烨然那样好。
之前他还想,等自己当上了官,程烨然还只是个小小的商人,他就可以跟沈云棠商量,让沈云棠跟程烨然和离,给他做小妾。
到时候堂兄弟两个都嫁给他,也能成为一段佳话,结果现在程烨然先做了官,程烨然会不会报复他?
他整个年节都不敢出门,就怕被沈云棠看到了,想起来他这号人,对付他,过完年之后就早早离开了村。
而程烨然和沈云棠一家过了个欢欢喜喜的年。
过年这几天几乎天天去听戏,还去舅舅家走了亲戚。
他考上举人的事也传到了隔壁,芦苇和柳芽跟着他们,以后也是有出息的,只是柳芽和芦苇好多年都不回来了,说是要在县城过年。
舅舅知道他来年还要去京城,还要带上柳芽,就有些舍不得,这些年他们偶尔去县城里看柳芽和芦苇,还要避开大儿子,就怕大儿子说他们偏心,大儿子还说当初若是当初他们跟着沈云棠一起去县城,以后他们也能去京城,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辈子都要留在村里种地。
手心手背,舅舅也为难。
程烨然和沈云棠来的时候,表哥看到他们两个,看了他们一眼,心中带着怨气走了。
沈云棠觉得不打招呼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烦。
过完年,沈云棠就跟着程烨然一起去了京里。
路途遥远,沈云棠还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还有些紧张,但是一想到林鱼他一个人在那么大的京城里闯荡,自己比林鱼还年长一岁,自己也要像他学习。
这次周画也跟着一起,他们也没带什么贵重物品,打扮上都穿着更朴素,赶了辆驴车。
周画的爹也跟着一起去了,他认得路,他说儿子这次考试,他必须亲自跟着一起去。
并且他还可以赶车,路上让两个孩子休息休息。
到了京城之后,林鱼在城门口接他们,把他们先接去了自己家里暂住。
他们家的地段好,盖屋子用料也好,但是最值钱的还是里面的家具,还有小院子里的两棵树。
他不识货,不知道里面的家具都是好料子的,只觉得结实又好看。
程烨然倒是认得,进去之后看到那些家具,想着小将军也太够意思了。
林鱼家正好多了两间屋子,但是周画他们却说不住在这边了,他们两个男人,林鱼是哥儿,不方便,他们去住客栈也是一样的。
客栈里面住了许多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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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也可以一起聊聊学问上面的事。
程烨然也没有多做挽留,随他们去了,他和沈云棠一起住在了林鱼家里。
林鱼开心极了,拉着沈云棠聊了好久的天,甚至晚上还说要跟沈云棠一起住。
他这两年性格变了许多,话多了,也不胆小了,也敢表达自己的情绪了,更重要的是他跟沈云棠好久都没有见面了,所以才会这般的热情。
程烨然却吃醋了,自己老婆怎么能跟别的男人睡在一起,虽然对方是哥儿,但是在程烨然的眼里,哥儿跟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们白天再聊,晚上我家夫郎不抱着我睡,怕黑睡不着。”程烨然赶紧把自家老婆给拉回了屋子里了。
林鱼早就习惯了他们两个秀恩爱,可是林鱼的两个丫鬟却没见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两个丫鬟之前总听林鱼夸奖沈云棠,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得,现在见了面,果然长得漂亮,她们在京城里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哥儿,比那香皂包装上面的哥儿还要漂亮。
还好他的夫君以后是个做官的,要是平民百姓,怕是会被靖王世子给抢走了。
两个丫鬟劝林鱼,不要带沈夫郎出去,免得被靖王世子给瞧了去,抢到府中去,等以后他夫君做了官,再出门吧。
第117章
林鱼对靖王世子也有所耳闻,他家的下人经常会来店里,问有没有新出的杂志,若是新到了香皂,就会第一个买回去,卖的量也很大,卖的唇膏更多,虽然唇膏上没有包装,但是世子说想要为了那妖精花钱。
之前世子家的下人还问他,杂志上的柳芽是不是真人,他见过没有?
林鱼一律都说没有见过,是虚构的。
第三期杂志还没有弄出来,靖王世子家的下人都来问八百遍了,还说不出新的杂志,就把他们摊子给掀了。
还是小将军路过,帮他把人赶走了,听说小将军还去找了世子,亲自把世子揍了一顿,警告他不准来找麻烦。
靖王世子一边挨揍,一边骂邵晖,说他爱丑哥儿,然后就被揍得更厉害了。
老王爷都习惯了,每次不说邵晖的不对,而是骂自己儿子没出息,总是挨打,什么时候揍回去一次,那才叫真的出息,到时候他想干什么,老王爷绝对不拦着。
这个条件虽然很诱人,但靖王世子那个草包真的做不到啊。
林鱼想找邵晖帮忙,若是靖王世子真的敢打沈云棠的主意,让他帮忙拦一下。
邵晖偶尔会来林鱼这边吃饭,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林鱼,外面虽然传着他们两个的闲话,但是若是他不来,林鱼很有可能被长公主的人杀掉,或者被那些想要讨好长公主的人为难欺负。
他偶尔过来一趟,让大家误会林鱼是他的人,大家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林鱼。
不过老将军说他帮人可以,但是不要用这种方法,把他自己的名声都给坏了,多少贵女们误会他养了个外室,都不愿意嫁到他们家来了。
邵晖说命要紧,名声这个东西还是其次,别人爱怎么误会就怎么误会,能误会他的人,说明那个人原本也不喜欢他,他也不想跟不喜欢自己的人成亲。
他来林鱼这边的第二个原因是林鱼做饭好吃。
他每次过来,林鱼都会亲自下厨给他做饭,说要感谢他,但是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作为答谢,就为他做饭。
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是邵晖还挺爱吃的。
邵晖听说程烨然进京了,还特意过来了一趟。
林鱼把沈云棠的事说了,邵晖笑着说:“不用怕那个草包世子,他又被老王爷关禁闭了,至少三个月都出不了府,三个月后程烨然早就考完试了。”
大家听了之后这才放心了,沈云棠从来没有感觉到容貌竟然是一种负担。
扬诗名也来看看他们了,赵晏林没来,听说跟公主成婚之后,他很少跟扬诗名见面了,两个人的关系也淡了不少。
扬诗名跟以前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年纪长了几岁,再加上现在做了官,更加沉稳了。
扬诗名考中状元之后,书院给他奖励了三百两银子,再加上之前给程烨然画画的存款,以及圣上还赏赐了一些银子,够他买个位置不远不近的宅子,他们家就母子两个,也不用买太大的宅子。
倒是买了辆马车,方便上下职,还雇了个车夫,身边也跟着一位小厮。
这是他娘帮他买的人,扬母说他都做官了,身边总要有个使唤的人。
他们两个好久没有见面了,格外的开心,还一起出去找了家小酒馆,小酌了一杯。
程烨然知道自己的酒量,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杯子,扬诗名却喝了好几杯。
他虽然表现得很高兴,还提了许多他们在书院时的时光,但是程烨然却觉得他心中有很多苦恼,以扬诗的性子,太过正直了,太有原则有底线,在官场上怕是混不开。
最开始扬诗名只说以前的事情,后来喝多了一些,也敞开了心扉,原来是他刚封了状元,就有好几位高官打听到他还未婚配,就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全被他一一回绝了,得罪了不少人。
他娘也总是劝他,到成亲的年纪了,就算不愿意跟那些高官的女儿成婚,也该找一个了,她还想抱孙子呢。
他问程烨然,自己该如何做?
以前都是程烨然问扬诗名问题,今天也轮到扬诗名问他问题了。
程烨然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苦闷了,原来是被催婚了。
“想想赵晏林,他娶了自己不喜欢的人,不仅他自己痛苦,另一半更痛苦,所以成亲还是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过得舒服,不然宁愿不找,也别折磨自己折磨别人。”程烨然劝他,“你要为了自己活,你娘虽然催你成亲,但是她更想看到你开心。”
扬诗名:“也只有你会这般劝我,不过也只有你说到了我心里去。”
最后程烨然送他上了马车,扬诗名让他好好考试,不要紧张,并没有那么难,见到皇上的注意事项也跟他讲了一些,让他不要犯了忌讳。
……
程烨然去参加考试,沈云棠跟着林鱼先去看了看铺子。
铺子类是一个长方形,门很大,门板是可以拆卸的,有卡槽能把门卡在里面,每天只要把门拆下来,来往的人群能看到铺子里所有的东西。
最里面墙上还挂着他们送过来的画,一张元宝的,一张柳芽的。
两张画反差感很大,程烨然说他们两个是神女和妖精。
第三期杂志准备以柳芽为主,做口红。
市面上已经有仿制版本的唇膏了,毕竟那个东西拆开后,找个木匠也能研究出来。
只是里面的唇膏膏体不如他们,这个年代的唇膏都软趴趴油腻腻,很难像他们的唇膏那样容易推出来,还是更适合放在盒子里挖出来图,而且盒子上面的雕刻也没有三哥做的那样精致。
客户又不是傻子,同样价钱的东西,当然要买好用的,后来那些仿制版本的唇膏开始降价,低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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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价格也吸引了不少人。
程烨然说做口红,口红更加方便,颜色种类也多,先做出三个色号,让柳芽做模特,再写个小故事。
之前程烨然看了一箱子哥儿的故事,好多《霸道王爷爱上我》、《腹黑皇上偏宠我》题材的故事,他也可以学习这种风格,加入口红的广告,在杂志上面连载,保准迷死这些哥儿,给这些哥儿脑子里植入用了他们的口红,就能被霸道王爷看上的信息,到时候口红销量就不用愁了。
还可以写一些故事,让男人们以为送给哥儿、女郎们口红,就能得到对方的爱。
沈云棠还说人哪能看个故事,就被洗脑,还是要产品够硬才行。
程烨然说在他们那个年代,有许多东西都是人们本来不需要的,都是被资本洗脑,才变得非买不可的。
比如他小时候看的保健品广告,跟过年过节送爸妈挂钩,本来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卖出高价,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过年送父母都会拎上几盒。
他小时候还看过一盒自己爷爷的保健品,电视广告上说了那么多功效,好像喝了之后就能返老还童,可盒子上只写了可以改善睡眠质量,一看配料表写着褪黑素……
但是沈云棠说不可以赚这种骗人的钱,故事可以写,但是不能夸大描写,做个传播就行。
沈云棠拉回思绪,跟林鱼说多做个柜子,等过几个月摆口红进去。
墙上再订颗钉子,到时候把现在的这两幅画摘下去,挂上柳芽的新图。
林鱼把账本拿出来给沈云棠看,他用的就是沈云棠教的记账方法,记得很清晰。
这几个月卖的非常好,杂志卖五两银子一本,最开始他想卖三两,比县城高一两银子,被其他店铺掌柜抵制了,他卖的低,拉低了别人家的价格。
有些店铺卖十两银子一本都算是便宜的。
京城的人都太富裕了,物价也高的吓人,他赚的虽然多,但是花钱的地方也高。
杂志上新之后成了紧俏货,但是香皂的价格降低了,之前能卖到几十上百两,现在一降再降,新款已经在十两以下了,销量也降低了不少。
最开始人们买的太猛了,用也用不完,上新的香皂顶多买个一两块回去收藏。
他们店铺将香皂定在了一两银子一块,其他家店铺也差不多要降低到这个价格了。
但就算是一两银子一块,也比之前的小县城贵了太多。
唇膏秋冬卖的好,其他时间卖不动。
最赚钱的还是面料,大部分都是被大户人家定下了,送来料子让他染。
京城里一个月差不多是他们在小县城里所有铺子加起来一年赚的钱了,怪不得都想来大城市发展。
等他们过来了之后,把面馆、香肠都搬过来,能赚更多的钱。
看了铺子之后,沈云棠还想把房子也给买了,正好他们搬家之后还有落脚的地方。
林鱼真想让他们都搬过来住,可是地方不够。
沈云棠在林鱼家附近的房子问了问,差不多大小的都在五六万两左右,再大一些的宅子十几二十万两的都有。
而且周围住的都是达官显贵,他们在这边院子里做生意不大好。
只是以后程烨然也要做官,住在这边也挺好。
他都在想,不如在这边买个差不多的住,再在别处买个院子,可以做生意,把元宝柳芽他们安排在那边也好。
他问了一下位置没那个好,但又不会太偏远的地方的院子,院子有跟他们县城差不多大的院子,价钱也便宜,一万两左右。
再偏一些,几百两的也有。
只是太远了,就不方便了。
……
程烨然成了皇上钦点的状元,过程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跟其他考生一起面圣的时候,是不可以抬头看圣上的,皇上问其他人问题时,也没有让他们抬起头来,唯独问他问题的时候,叫他抬起头来。
皇上看着他的脸愣了片刻,那眼神非常不对劲,让程烨然想到了嬛嬛入宫选妃时候的场景,皇上这是要干嘛?给他留牌子?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皇上问他的问题也不对劲,不是问学问,而是问了他许多关于他生活上的私人问题。
问完了之后又看了看他的卷子,之后就把他给点为状元了。
他虽然当了状元,但是心里七上八下的,皇上不会要对他潜规则吧?
骑马游街的时候,京城的好多女郎们都往他身上扔手帕,差点把他给埋起来,好在他之前听说过这个传统,早有准备,撑了把伞,把那些桃花都挡在外面。
“我有夫郎,我很有男德的。”他说着看到了人群里围观的沈云棠,很想给沈云棠来个飞吻,不过现在他做了状元,要稳重一些。
他只是不停地对着沈云棠笑,看到沈云棠,他心里就安定下来,不管皇上有什么想法,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118章
他们家里离得远,给了几个月的假期,让他们回乡做准备,回来再任职。
他们两个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先回了一趟小县城,把他们之前租的院子买了下来,以后让土根和芦苇在这边继续经营他们的生意。
县城里的面馆和本省的所有加盟商都由阿香来管理,不过原材料还是要他们来运送。
沈云棠临走之前给阿香留下了可以用两年的调料,这些调料保质期都很长,不怕坏,加盟店铺想要用调料,暂时都来阿香这边取。
沈云棠想跟小将军合作,以后用他们的镖局,专门给全国各地的面馆运送调料。
柳芽、元宝四哥野狗跟他去京城里,他们让元宝和野狗留在县城整理行李,他带着四哥回家跟家里说一声。
柳芽说那个村子给自己留下了太多心理阴影,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去,爹娘若是向他,来县城里跟他道别也是一样的,就是得瞒着哥哥。
出乎沈云棠意外的是,四哥也说不想回去。
“你不回家跟爹娘告别吗?京城离这边远,以后再想回来,就不知道是哪一年了。”沈云棠感觉四哥对家里人好像不冷不淡的,对他这个弟弟都没有对元宝好。
“我回不回去,他们也不会在意,更不会想起我,我也没有必要回那个家。”四哥从小就没感受过爹娘的疼爱,在家是透明人,再加上他也没有做木匠活的天赋,就更加得不到父亲的重视。
“爹娘只是不懂得表达而已,难道你因为这个记恨爹娘吗?”沈云棠没想到四哥原来是这样想的,他又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爹娘也是不怎么跟他说话,还有上辈子,自己在夏小五家里过得那么不好,爹娘也没有去看过他帮过他。
爹娘的性格决定了孩子的性格,若是旁人娘家有四个哥哥,即便出嫁了,腰板也可硬了,可是他却不一样,上辈子出嫁之后,仿佛就没了娘家似的。
他也怨恨过爹娘,这辈子嫁给程烨然之后,爹娘总是关心他,他才知道爹娘原来心里有他,只是爹娘可能更在意自己,他们胆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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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惹夏家,这辈子看到程烨然没有爹娘,也敢去程家,也敢管他们的事,看到他们有困难,爹娘觉得自己比他们厉害,怜惜他们,就出手帮忙了。
可是四哥却不这样想,四哥对沈云棠说:“从小你就受爹娘的偏爱,你是被偏爱的,你不懂得我心里怎么想,更没有资格批评我对待爹娘的态度。”
沈云棠从来没有听过四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感觉四哥还是在意爹娘的,因为太在意,等不到爹娘的关注,所以才会记恨上爹娘。
最终他和程烨然回了娘家,没有带四哥。
村长知道他考上了状元,特意请了个舞狮队回来,敲锣打鼓的迎接他。
自从程烨然考中之后,村里人说话都好听多了,每句话都是赞美,把他夸到天上去了。
“我就说程家小子有出息。”
“什么小子,现在是老爷了,程老爷一看面向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怎么可能一辈子窝在咱们这个小村子里呢。”
“程老爷心善,还给咱们村盖学堂,让咱们村的孩子都有机会免费读书,我们全村人都特别感谢程老爷。”
程烨然努力憋笑,这些人真的不会觉得尴尬吗?自己要是有他们的厚脸皮,肯定能在官场上混的如鱼得水了。
爹娘早就准备好了酒席,等着他们回来。
几个村里的夫郎凑到一起说沈云棠小话,“之前全村人都说沈云棠嫁给了懒汉,这辈子都完了,反而是他堂弟命好,嫁给了夏小五,以后要做官夫人的,谁知道沈云棠命更好,硬是把懒汉改过来了。”
现在反过来了,沈云棠成了官夫人,他们在背后默默嫉妒沈云棠,命怎么这样好?竟然做了官夫人,而且他相公对他还那么好!
“这次回来竟然还改坐马车了,你们看到没?下马车的时候,他相公还亲自扶他下来。”
“人家一个当官老爷的对夫郎都这般体贴,再看了看我家男人,连农活都干不好,还整天在家里当大爷。”
“你就庆幸自己家的男人不好吧,没本事就不会花心找别人,沈云棠嫁的好又如何,程烨然去京城做了大官,有权有钱了,还能一心一意的对他好?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能。”
他们幻想着沈云棠以后要面对一屋子的小妾,跟小妾们争宠,以后沈云棠容颜老去,小妾们正是十六七岁水灵灵的时候,说不准还要爬到他这个正妻头上撒野,那是何等的丢人和窝气。
“还好我家的男人没有程烨然那个本事,不然我也要受这种窝囊气了。”
他们嘴上说幸好不用受窝囊气,可是心里对沈云棠嫉妒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刻魂穿沈云棠,就算男人以后找小妾又如何,他是官夫人,有面子有排场有钱,更何况他们也不一定斗不过家里的小妾。
他们甚至开始幻想,若是自己做了官夫人,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小妾,让那些妖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越想越是觉得爽快,只是他们家的男人已经二三十岁,不可能读书做官。
他们回去之后更家严厉的对自己家的儿子,儿子做了官,他们以后也能跟着争光,比做官夫人还要威风,虽然没有小妾可以斗,但是以后儿子多娶些回来,他们可以给儿媳、小妾们立规矩,更加爽快。
沈云棠不知道村里这些夫郎们变态的心思,若是他知道了,应当会庆幸,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可怕的村子了。
吃过酒席之后,沈母又单独把沈云棠叫过去说话,问他最近怎么样,肚子还没动静吗?实在不行现在就赶紧从亲戚中抱一个走,以后他们去了京城,孩子的亲生父母也看不到孩子,这样孩子就跟他们的没什么两样了。
沈云棠有些害羞的跟娘说:“不用抱养,以前不生是没有时间,等我们到了京城,就准备要孩子了,还是自己生的更亲。”
沈母心说你们不生,难道不是因为程烨然天生不能生吗?
村里很多嫉妒程烨然嫉妒的要死的人想起他生不了孩子,心里都能爽快一些,也就只有爹娘担心他们。
沈母又问:“他中了状元,京城里有没有大官把家里的女儿嫁给他?上回你不是说他的一个同窗,跟夫郎和离,做了驸马么,你相公是状元,又长得这般样貌,你得小心一些。”
“放心吧娘,没有人想把女儿嫁给他。”沈云棠想到了之前程烨然考中的时候,真有人拉拢他,不过不是高官,是一些经商的大户人家,想把女儿嫁给他做小妾,都被程烨然拒绝了。
程烨然在游街那天还说了他有夫郎,守男德,不会接受别人的示爱,他大声宣讲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在人群之中,很感动,同时也尴尬的脚趾抓地,他从未听说过男德这个词,而且一个状元大庭广众讲出来的,当时路边就有人笑话他。
那些高官们可能觉得他精神有问题,不好控制,就歇了拉拢他的意思。
第119章
沈母不知道内情,以为那些高官们调查清楚了程烨然的底细,知道他身体不行,才不将女儿嫁给他。
“京城里好的大夫多,要是再要不上孩子,你们去京城里找找大夫,说不准能找到能医治他病的神医。”沈母看沈云棠还对孩子的事抱有信心,不想抱养一个孩子,那便随他们去吧。
沈云棠见自己的娘还以为程烨然那方面不行,有些无奈,但这种事,又没法拿出证据证明程烨然其实很厉害,只能暂时放弃解释,反正等他们两个有了孩子,误会也就解除了。
他期盼这个孩子最好跟程烨然长得很像,不然大家又会怀疑,程烨然为了掩盖自己不行,让他跟别人怀上的。
村里出现过这种事,听说有些家庭要不上孩子,就让老婆出去到别人那里借种。
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在他们家,程烨然连他和哥儿的醋都吃,更不要说让他出去借种了。
……
来回奔波太劳累,程烨然怕沈云棠累坏了,决定在家里住几天再走,他们也没有回自己家的房子住,而是住在了沈云棠出嫁前的那间屋子。
那间屋子以前住两个人,也不算小,住着也不拥挤。
沈云棠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保留了他的许多生活痕迹,程烨然很喜欢在这里挖掘一些属于沈云棠小时候存在过的痕迹,然后问沈云棠,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听他讲过去小时候的事。
沈云棠原本对儿时的记忆淡忘了许多,能记起来的大多都是上辈子在夏家受罪的那几年。
现在程烨然陪着他一起将儿时快乐的记忆回忆起来了,这些快乐的记忆和这辈子幸福的记忆正在一点点的覆盖上辈子痛苦可怕的回忆。
三哥见他们快走了,特意过来找他们商量,“你们去京城,能不能带上我?如果还需要我继续给你们做唇膏包装,不过这种包装随便在外面找个木匠也能做,京城的手艺人更多,但是家里人更加让人放心。”
“你能跟我们走当然好了,但是你不想留在家里陪爹娘吗?”沈云棠觉得三哥跟四哥不同,三哥有做木匠的潜质,从小被爹放在身边培养,应当没有四哥那种不被爹娘重视的烦恼。
“我不想一直在家里待着,做什么都要被爹娘管,我都多大了,想要独立了,不想再当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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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了。”三哥问他们,“能带我走,我就去收拾行李,爹娘不同意我也要走。”
沈云棠不得不感叹,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四哥想要爹娘的关注却总是得不到,可是三哥却嫌弃爹娘管的太多,想要离开。
爹娘最开始也舍不得三哥离开,不过三哥态度很坚决,而且去京城里发展会更好,他们家一共四个儿子,一个读书好的都没有,如果不是程烨然这个有出息的女婿,老三老四也没有去京城发展的机会。
他们总不会为了自己,留着两个孩子在村里,影响他们的发展机会。
两个儿子去京城发展,两个儿子在家里陪伴他们,给他们养老,还有个哥婿给他们争面子,他们算是人生圆满了。
三哥临走之前,娘帮他整理好了行李,跟他说要记得用,遇到事多问问沈云棠,沈云棠虽然年纪比他小,但是在外面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比他要懂得多。
爹拉着他给他讲了一堆木工活上面的事,让他以后不要出错。
三哥觉得很烦,向往独立的生活,以后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生活,他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县城里的行李非常多,两辆驴车都不够放,正好小将军的镖师们来这边送货,顺便就帮他们运送了几车东西。
他们两个又买了两辆马车,他们人多,两辆马车勉强够坐。
到了京城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宅子之前就买好了,一个院子给沈云棠和程烨然平常住,另一个大院子可以安置元宝他们,平日里也可以放一些货物。
结果他们刚入京,还没把行李放好,宫里就来人了。
是宫里的太监来传旨,程烨然认得他,是皇上身边的小李公公,当初面圣时,皇上让他抬起头,他不仅看到了皇上,还记住了皇上身边的这位太监,难道皇上要宣召他入宫?
就这样迫不及待想要潜规则他了?他要怎么办?
他还未想出对策来,就听到传旨的太监说皇上赏赐了他一座宅子,那宅子是之前沈云棠看过的,二十多万两一套的大宅子,当初他看了一遍,没舍得买,就买了这个小一些的宅子,没想到陛下竟然将那座宅子赏赐给他们,不仅程烨然意外,沈云棠更加意外。
除了得到新宅子的喜悦之外,沈云棠还有些害怕,就好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掌控中一般,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烨然接了圣旨之后,给小李公公塞了个大红包,偷偷问他:“您知道陛下为何要送我宅子吗?”
“皇上的意思怎么能是我们能猜的,也不敢猜。”小李公公掂量了一下红包的重量,变了个脸色,偷偷跟程烨然说:“陛下很赏识你,状元常有,但是没有见过哪个状元被陛下赏赐过这么大的宅子呢。”
程烨然看了看四周,偷偷问小李公公,“陛下他,是不是好男色?”
小李公公被吓了一跳,“可不敢胡说,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讲了,不然小心你的脑袋,再说就算陛下真想对你做什么,也不会这样拐弯抹角,他会直接招你入宫,你以后要摆正心态。”
程烨然谢过他,将人好好地送出了门。
“这宅子?咱们搬吗?”沈云棠怕这是个烫手山芋,有些害怕。
“皇上赏赐的,不搬也不行。”程烨然看了看这些箱子,“还好没有整理,这下子方便多了。”
他们正准备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就换地方,就听到了敲门声。
这次是赵晏林派人来邀请程烨然去参加饭局,还特意说了没别人,就只有他和扬诗名。
之前他来参加考试赵晏林没有邀请过他,现在考上了状元,倒是来邀请他了,程烨然总觉得有些微妙。
但他还是去了,见到赵晏林的时候他都吓了一跳,赵晏林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以前的赵晏林总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却很丧气,也消瘦了不少,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折磨一般。
第120章
程烨然还记得之前在书院读书时,赵晏林曾经打趣过扬诗名,说扬诗名没有成亲,没准以后有机会能娶个公主,没想到最后做驸马的人竟然是赵晏林。
他们也不好问赵晏林最近的情况如何,一来是长时间不联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二来是他跟公主成婚,也不好打听他跟公主之间的事情,而且他跟林鱼离婚了,林鱼又在程烨然和沈云棠那边工作,他们之间的气氛就变得微妙了许多。
可是赵晏林见到他们之后,仿佛见到了最亲的亲人,忍不住哭了半天,还不停的喝酒,喝多了就说自己过得苦。
但是具体怎么苦他并未明说。
赵晏林跟公主没有感情,但是公主长得好看,身份又特殊,赵晏林成婚的时候还是挺欢喜的。
他想着林鱼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是个没有福气的,偏要在他做官之后和离,若是林鱼再坚持坚持,以后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现在没了林鱼,他身边又多了个公主,也许是上天看他过得太苦了,想尽办法给他改命人,让他走上大富大贵的道路。
结果成亲之后,他才发现公主府除了他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男人,而且这些男人都是貌美的男子,比他年轻比他会哄人。
第一次见到这些人,他还傻傻的去问公主,这些人是谁。
公主给他的答案是:“这些人都是你的好弟弟们,以后你是正房,他们就好比妾室,我是公主,难道要让一个公主为你守节?你是不是要求的太高了。”
他还跟公主辩论:“公主又如何?公主也是女人。”
“我是皇族,你一个做臣子的,怎么能管到我头上来?父皇、皇兄都从未管过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公主不耐烦了,“本以为你是个识趣的,没想到这样烦,今晚我不去你那了,你好好反省反省。”
赵晏林这才知道,公主每天在府中跟皇上翻牌子一样,谁能讨的她欢心,她就去哪里。
而他跟他的家人们住进公主府,就好比入赘了一般,虽然锦衣玉食,但是却要处处看人家的脸色。
不过这可能就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他的爹娘还有兄嫂还是很高兴的,锦衣玉食、每人都配有仆从婢女,住的屋子也很大很豪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院子。
公主虽然不能如平常的儿媳那般伺候他们,但是对方是公主,可以给他们几辈子都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这点瑕疵也没什么。
而且公主的气场很足,赵家人都挺害怕公主的,能不见面更乐得清闲。
赵晏林觉得他是被爹娘卖给公主了。
家里人还劝他妥协,公主不是普通人,能把公主当做普通女人那样对待吗?
他猜测是公主威胁他的家人了,若是他不乖乖听话,他的家人就会被赶出公主府,已经过习惯了富贵日子的父母兄嫂,怎么可能回到那个破落的小院子生活?
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已经离过一次了,他没有能力改变公主,只能忍着,毕竟在外面他是驸马,还是比较风光的。
他以前在书院的时候,书院里的很多人的八卦他都清楚,他的特长也在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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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官之后,对许多同僚的八卦了如指掌,皇上也了解了他的这个特长,总是将他叫进宫,说把他当做姐夫,跟他闲聊,但是他能懂皇上的暗示,闲聊的时候就把自己了解的那些同僚信息告诉皇上。
他也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同批许多考生都没有他这种待遇,几乎见不到皇上,可他却可以经常见到皇上,他觉得这跟他驸马的身份有关系。
他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不想让父母失望,不想失去皇上的信赖和赏识,只能安分的待在公主身边,把公主照顾好了。
可是他们两个生长环境不同,生活习惯上有许许多多的分歧。
公主总说他乡下来的,穿着打扮品味太土,专门找人给他做衣裳,除了官服之外,他穿什么都要公主决定。
不过这也就算了,公主总说他说话的口音难听,太搞笑了,出去的时候在人前少说话,不要给她丢脸。
还说他吃饭的时候声音大,虽然不吧唧嘴巴,但是咀嚼的声音太大,还嫌弃他嘴巴里有味道,有一次他跟公主离得很近说话的时候,公主直接捂上了自己的口鼻,满脸嫌弃的看着他,还让他好好用牙粉刷刷牙,每天用薄荷水多漱漱口。
像这种小事数不胜数,公主还经常会叫她的好友们来公主府聚会,然后公主会提前跟他说,在她的朋友面前少说话,不要让别人闻到味道。
他经常被公主嫌弃,自尊心非常受挫,问题是他还不能反抗反驳,不然就会被公主厌弃,他只能一边憋屈着,一边讨好公主。
她的朋友们来了之后,公主就会把他叫出来,给众人展示,让朋友们羡慕她嫁了个这样年轻英俊的探花郎。
他感觉公主并非把他当做夫君,而是把他当做一个可以炫耀的工具,跟她的那些衣裳首饰差不多。
有一次公主摔坏了一支步摇,她直接让侍女扔掉。
赵晏林听侍女们说,那支步摇三万两买的,才买不就,公主就不要了,明明修一修还能戴。
另一个侍女说公主对一个喜欢的东西最多维持三个月的新鲜感,更何况是一支坏了的步摇,公主最讨厌修东西这种麻烦事了,而且公主认为坏了的东西就算再怎么修,也是有瑕疵的,配不上她尊贵的身份。
赵晏林听到那三万两的数字,那数字不就跟公主给林鱼的数字一样么?原来在公主的眼里,他就跟一支步摇差不多。
他虽然没有爱上公主,但是却很害怕被公主厌弃,每天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的容貌,不让自己皮肤变差,不让自己显得疲惫,甚至还要想方设法的跟别人争宠。
……
扬诗名见他哭的这样惨,问他:“你现在知道林鱼的好了,你有没有后悔?若是后悔了也可以跟公主和离,即便她是皇亲国戚,这样欺负你,你也是可以跟她和离,陛下不会阻拦。”
“和离?不行,不能和离,”赵晏林疯狂摇头,“虽然她平时对我挺不好的,但是有时候对我也挺好的。”
程烨然:“……”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感觉他被公主pua了似的。
赵晏林也不敢喝的太晚,虽然今晚公主不翻他的牌子,他也要早一点回府。
程烨然也不想听他怨夫似的抱怨半天,劝他分手他也不乐意,没准回去还要跟公主说“我朋友们都觉得你对我不好,你以后能不能温柔一点”这种话,那不是引火烧身了,公主发怒给他和扬诗名使绊子可不好。
赵晏林走了之后,程烨然跟扬诗名提了个醒,“他现在是驸马了,跟咱们不一样了,以后还是不参与他跟公主的事,其他方面的说一说倒是无妨,咱们俩没必要惹到公主,我这不是冷血不想管他,是为了自保,你有娘要管,我还有夫郎,若是被他连累了,咱们的家人该怎么办?”
扬诗名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自从他进了官场之后,碰了不少壁,知道有些话不该说,有些事情不该做。
但是他依旧是那个正直的人,他不会在工作上的事含糊。
程烨然跟他道别之后就回了家。
现在的宅子大,要穿过一道道的门才能到主屋,而且整个院子就只有他跟沈云棠,晚上看还挺空旷挺吓人的。
他后悔干嘛要这样晚回来,他可怜的小夫郎那么怕黑,怕自己一个人待着,一定在家里吓坏了,他得赶快回去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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