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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但万人迷快穿 迟瑞 36155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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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古代世界20

江言愣了愣,看着眼前手脚僵硬的俊美男人。

嗯?他这么大一个美人呢?

一样精致的眉眼,就连微微上挑的凤眼都如出一致,银白色的长发在暗夜中耀目的如同灯盏,幽绿色的瞳孔像是只张着利爪的小猫般叫人心痒痒。

女装的时候,他就是一颦一笑魅惑人心的苗疆美人;穿回了男装,一举一动却又不显半分女气,反倒有某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江言慢慢地眨眨眼。

“你竟是男子?”

阿图里只觉心头酸涩,但如今种种皆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他怕看见江言嫌恶的目光,慌乱地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一开始隐瞒身份的是他,想要利用江言也是他,甚至最开始他就是想着让江言死在今夜。

江言却只是笑笑,“早知如此,我不该送你那些样式的簪子。你想来定不喜欢。”

不,他喜欢的。

他很喜欢那些簪子,吃食,稀奇的小玩意。他很喜欢。

阿图里抬眸想要解释,却撞进江言的一汪眼眸。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恶心,没有怒意,只是平静的漠然。

阿图里立刻就呆住了。

眼前人不在意。

不在意他是否是男子,不在意他的欺骗,也不在意他的身份。

根本就没有什么一见钟情,在他眼里,自己的慌乱与无措都显得可笑。因为一开始这人就是见色起意而已。

仅仅是见色起意。

眼眶渐渐酸涩,阿图里装作恶狠狠的模样,语气中却藏着闻者落泪的心酸,“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眸,不想让自己狼狈落泪的模样落入眼前人眼中。

短短几日,竟让他这个苗疆圣女栽得这样深。

江言一脸茫然。

眼前人并不回答他为了缓和气氛说的玩笑话,却是脸色变了又变。

难道是准备现在杀了他?

这么想的话刚刚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也可以解释了,不过是杀人之前先陈述一下罪状。

江言了然地闭上眼睛。

半天没等到剑破空而来的声音,预料之中的疼痛也迟迟未到。

反倒是慢慢传来铃铛清脆的响动。

这铃铛声是从面前传来的,显然不止一处,从上到下都有规律地响着,像是……

江言疑虑地睁开双眼。

阿图里不知何时脱去了他的盔甲,盔甲下是一身如火般灼目的嫁衣。不同于中原的嫁衣,苗疆的婚服特意别上了大大小小的银饰,随着阿图里的走动间碰撞出叮铃的声响。

他的脚踝、手腕处也各自别了银色的铃铛,与银白色的长发相衬,显得皮肤几分病态的苍白。

美人红妆,无疑是极美的。

江言的眼神里忍不住带了几丝对极致的美的欣赏。

阿图里逼近几步,近得离江言只有一指的距离。

银饰的晃动与铃铛的不住声响晃的江言有些头晕。

他愣愣地看着阿图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夫君,”阿图里轻笑了一声,是女装时的声调。

“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夫君已经误了吉时,还要愣在此地吗?”

若是贪图美色,那就趁他还未年老色衰,及时行乐。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微微挑起的凤眼含住笑意,嘴角勾起,左脸的一点血痕在暗夜中愈发显出几分艳丽与糜糜。那眼神里似乎藏着钩子,拉扯着对方的心绪。

可惜对面实在不解风情。

江言呆住。

什么洞房?现在该送他上路了才对。

江言抿紧了唇,赶紧找补。

“我抢你来做我的妾室,不过看上你的容貌而已。你却是个男人,实在是恶心至极!”

已经给台阶了,快些动手。

阿图里眼眸暗了一瞬,笑意僵在脸上。

江言继续道:“不过是些随意买的小玩意,竟还真让你陷进去了?哈,实在可笑。”

阿图里的眸色渐深,显出几分压抑。

江言又要再接再厉,阿图里却听不下去了。他突然晃动手腕,手腕处的铃铛里射出一只肉眼不可见的蛊虫,片刻便钻进了江言的皮肤。

江言立刻觉得头有些昏,脑子里混混沌沌像是多了一道声音。

这是控制用的蛊虫。

被控者依旧保留自己的意识,只在控制者晃动特定的铃铛时听从控制者的命令。

江言立刻反应到。他曾在别的世界学过一点蛊毒,知晓这种蛊毒唯一致命的伤害。

“过来,吻我。”他脑子里响起阿图里的声音。

明明是命令的语气,阿图里却显出几分不安与紧张。

江言半晌没动。

阿图里终于疑惑地上前几步,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却见江言的嘴角慢慢溢出鲜血。

阿图里大惊失色,近乎癫狂地抱住江言无力跌倒的身体,看着他肉眼可见的脸色灰败下去。

“你怎么?”

“怎么知道如何逼蛊虫出体?”江言断断续续地接道,伴着几声咳嗽。

逼这种控制性的蛊虫出体,必会立刻毙命。只是知道这种苗疆古法的人少之又少,阿图里才没有防备。

兜兜转转也算是阿图里杀了自己,江言十分满意自己的结局。

他慢吞吞地抬手,摸上阿图里头顶银白色的长发。很软,跟想象中的一样,江言一直想摸。

“因为,我最恨被控制。”

怀中人终于慢慢地没了气息。

手腕上的铃铛也立刻没了色彩,成了灰色的废石。

很久,原地响起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嘶吼,像是野兽的哀嚎,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与深渊。

……

那种不安感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了。

沈临微几乎要喘不上气,他扶住一边的廊柱,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沈大人,”一边的太监察言观色地看着自己的神色,“沈大人可是身子有所不适?”

“奴才可要去延后大典?”太监小心翼翼道。

“不必。”沈临微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殿下让他今日务必登基,殿下把这天下交到了自己手里,他不想让殿下失望。

沈临微任由太监宫女们整理着他的新皇礼服,头上顶着的玉冠实在太过沉重。或许是因为这玉冠的缘故才会如此心悸。

礼乐声响起,庄重的编钟声响震动着整个紫禁城的空气。这是新帝的加冕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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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远远地跟在沈临微的身后。马上就要到大殿了,只要进了大殿,沈大人就不能叫沈大人了。该改口叫陛下。

但沈大人终究停住了脚步。

太监在宫中这么些年,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一眼看出沈大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那半藏在袖中的指尖紧紧地握作一团,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跟着的侍卫一句:“江府,江府可有什么消息?”

侍卫们不知这江府有什么特别之处,虽说江映江大人是个不小的官员,但在帝王的加冕之礼上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之处吗?

侍卫们只能尽职地摇头,“大人,并未听说江府有什么消息。属下这便去打听一番。”

“不,”沈大人却摇摇头,又道一声,“不。”

他猛地将头上的玉冠取下,随便夺了一位侍卫的马,穿着一身厚重的礼服就策马离开了原地。

留下太监们在原地面面相觑。

沈临微的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只听得见风极速划过的声音,和自己越来越不安的心跳。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

沈临微不知道这种不安感从何而来。明明刚刚才和殿下道别,殿下还好好地骑着马离开。应该不会有事。

但他就是害怕的颤抖。

江府的牌匾终于出现在眼前,整个江府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外面守着的侍卫认出这是即将称帝的沈大人,一脸惊恐地跪在地上,口中喊着参见吾皇,其实心底也在纳闷这新帝怎么不在大殿例行大典,却跑到了他们江府来。

沈临微一言不发地冲了进去。

不在前院,也不在大堂。一直找到后院的小廊,沈临微才猛地顿住脚步。

殿下安静地躺在阿图里的怀里,身上依旧穿着他方才为殿下整理好的衣裳,那腰带都是沈临微觍着脸系上的。

然而阿图里的神色太平静了。

平静到了某种极致的绝望。

沈临微颤抖着双手看着,突然有点不敢走过去。

他从来都不奢望能得到太多,能够得到殿下的注视便已足够。然而今晚的自己又实在得到了太多太多,叫沈临微一再怀疑记忆的真实性。

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只有这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不是梦。

他真真切切地拥有过一瞬间,又痛彻心扉地再次失去。

原来物极真的必反。

老天或许看不惯他的喜悦,所有的一切都在暗中标好了代价。

沈临微突然想起那时候,他狼狈不堪地跌坐在泥泞中,满身伤痕,卑贱如泥。殿下从伞下递出的指尖。他拼命地擦拭着被泥沼打脏的手指,想要牵住殿下的手。

那是他这么多年的腌臜里,唯一的一方净土。但老天还是觉得他太脏了,太脏了。

沈临微觉得脸上凉凉的,他以为是雨水,面无表情地想要拭去。却终于反应过来天上并未下雨。

那日他的手也并未沾上泥沼。

第62章古代世界番外

在江言死后,阿图里才开始慢慢读懂自己的心。

那一天他抱着江言的尸体,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开去,却又无声无息。沈临微疯疯癫癫地带走了江言的尸体,几乎要一剑杀了他,还是暗卫替自己挡了一剑,拉扯着他离开了江府。

他穿着那身嫁衣,穿了很多天。阿图里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脱下,或许因为还不敢相信世间事的荒谬与残忍。

明明早上的时候,江言还穿着大红色的新郎服,衬得他格外俊朗。他倚在门边笑着看自己,眉眼里盛满了温柔,让阿图里的心里忍不住跳了一跳。

可一瞬间,那人就满身是血,毫无气息地躺在怀中。再也无法温柔地看着他笑,再也无法一遍遍叫他阿图,再也无法每天给他带些稀奇古怪的物什。

阿图里受不了这种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哽在喉头。

没有眼泪,只是心揪到了极致的酸涩,仿佛一双大手狠狠地揪住了心脏,不允许呼吸的存在。

他只是想让江言听话一点啊,想让江言不要说那些叫人难受的话,他从没想过江言宁愿死也不愿意受控于人。

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

他们还没有洞房花烛夜。那嫁衣是他和江言一起去挑的,婚房是一起布置的,就连请宾客的请柬都是两人一起坐在案台边写的。

被暗卫拖着带回苗疆的路上,与其说是悲恸,倒不如说是悔恨。一开始,阿图里觉得这种情绪不会延续太久,总有一天他会走出来。

他不曾哭过,只是愈发沉默,愈发喜欢将自己埋在公务中。侍女们常常觉得从中原回来以后,圣女变得更加看不透了,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但某些情感不会消失,只会被害怕受伤的人刻意地隐藏,直到什么时候藏无可藏。

某一日,侍女从不知什么地方翻出来一根簪子。中原花样的簪子,雕着镂空凤纹,中间的小银圈上别着小铃铛,在风中不住地响。

侍女笑着问他,“圣女大人,这簪子瞧着是中原的样式。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见过?”

阿图里沉默着接过那簪子,铃铛晃动的声音瞬间让他想起在江府的时候。江言似乎格外爱给他买带铃铛的东西,每次回府时都伴随叮铃的声响,像是在提醒阿图里他来了。

江言于是笑着唤他,“阿图啊,你每天神神秘秘地都在做些什么?”

在跟属下密谋,商量着如何亡了他们江家效忠的帝王。

阿图里每次都随便扯了点话糊弄过去,江言却也从未多问。有时候阿图里觉得江言已经看出来了他的居心不明,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然而这个人再也不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真真切切地摸上他的发顶,像第一天遇见时那般鲜活地叫着自己美人。

每想起江言这个名字,阿图里都会觉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剜掉一块,做什么都闷闷的,那种无法呼吸的压抑感笼罩着整个胸膛,喘不上气,也说不上话,更没有眼泪,只有无穷尽的压抑。

因为死去的人无法再回来。

阿图里捧着那簪子,很配他的颜色,金色的纹饰与朱红的凤纹,都是他爱穿的艳色。

日积月累的压抑与思念在这一刻终于爆发,无数积攒的情绪像是破闸的洪水,席卷而来。

他终于无法抑制的泪流满面。一开始只是无声地留着泪,后来无法停止的抽泣,到最后毫无形象地像一只野兽般低吼。

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阿图里想。

但是他罪有应得。

他不该一开始就抱着目的接近江言,不该放任自己的心一步步坠落而不肯承认,更不该用蛊虫妄图控制他,想让江言变成自己的一个提线木偶。

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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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江言,很想很想。那些利益与棋局交织下的日子背后,却是实实在在的半个多月的相伴,那些灯下的话语,案桌前的对视,保留的距离,那些心在颤动的瞬间,情不自禁时想要触碰却收回的手。

他那时不懂自己的心为什么总是跳的这般快,幼时的经历让他对世间一切情感都不抱任何感觉,阿图里觉得江言也不过是个毫无意义的过客而已。

而在那人死后,他才慢慢,慢慢地读懂自己的心,读懂自己为什么会偶尔的迷茫,怀疑。

苗疆最擅玩弄人心的圣女,也掌控不了自己的心。

泪流了很久,到泪腺似乎已经干涸。阿图里于是默默地坐在原地,坐了很久很久。

第二日的时候,他找到族中的长老,炼了一对专用的蛊虫。

那只子蛊被他塞进他亲手织的布娃娃中,里面藏了几根江言的发丝,母蛊则入了他的体。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江言正俯身盯着他看,看见他醒来,弯起眉眼笑了笑。

阿图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像是要将人刻在脑海里。

这是梦吗?

“怎么愣愣的?在想什么呢?”江言穿着那身熟悉的紫金细纹红袍,整个人有种贵气逼人的意味。

“阿图,我等会去前院接待客人。阿图别紧张,等到了时候我就来接你。”

阿图里根本不听江言的话,他猩红着眼,猛地抱住眼前人,但动作间又十分轻柔,生怕眼前人再一次毫无征兆的消失。

怀中人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但阿图里选择视而不见。

江言奇怪道:“阿图,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阿图里勉强挤出笑容,“没事,我没事。我真是想让你多陪陪我。那些宾客有下人招待,你就陪着我不好吗?”

江言只好依着她,“好吧,阿图。我陪着你。”

他陪着阿图里画着新娘子的妆,勾黛眉,贴花黄,一点红唇,眼尾上抹些金黄色的细粉。阿图里一动不动地任他操作,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江言。

阿图里近距离地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面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同样穿着一身婚服,只是眼下满是青紫,写满了疲惫。

阿图里看着江言眼中的自己,莫名想流泪。但他还是忍住,认认真真地看着江言。

“阿言,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他郑重其事道。

江言停下手中的动作,顺势看他。

“我骗了你。我并非什么无依无靠的苗疆舞娘,我跟你回江府,其实是因为我身份特殊可以有借口让苗疆出兵。我也并非女子,我一直在骗你。”

江言眨了眨眼,并没说什么。

他的手掌抚上阿图里银白色的发顶,温柔地一如既往,正像那日他死前一样,笑着抚上他发顶。

阿图里终于忍不住安静地泪流满面。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他想让江言一直陪着他,哪怕子蛊不能离开母蛊片刻,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甚至也并非真正的江言,不过是他记忆中江言的投射。

可他还是犹豫了。

“我不会再用蛊术控制你了。阿言,你走吧。”

阿图里退几步,坐在床榻上,看着江言疑惑地看着他,最后还是转身,慢慢地走出了房门。

一走出房门,离开母蛊超过了十米的距离,江言身子猛地晃了晃。在阳光下的子蛊活不过片刻,江言终于慢慢倒在了地上,又渐渐消失不见。

阿图里静静地坐在后面看着,看着冰冷的房间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说的话并无人回应,除了这空旷房间的回音。

“阿言?”他颤抖道。

无人应答。

浓重的黑暗像潮水一般将阿图里包裹,他在这黑暗的正中间清醒地沉沦。

第63章坏蛋总裁言1

“你没答应?!你疯了?”

经纪人那肥胖的像气球一样地身躯猛地跳起来,让奕泽忍不住想起被什么东西完全覆盖住的窒息感。

他冷笑一声,锐利的眉眼在讽刺的笑里更带了一丝说不出的味道,竟让经纪人看愣了一瞬。

有这样的颜值,又是个桀骜不驯的个性,怪不得江总使尽了手段也要把人逼到自己床上。

经纪人知道奕泽不服,他叹了口气,微微放缓语调。“我说奕泽,你要知道,江总指头缝里随随便便撒下的一点钱都可以买下我们整个公司了。不过是陪他玩一玩,你的所有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有什么不好呢?”

奕泽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经纪人咬了咬牙。

这个奕泽,除了长相是真的不错,其他方面就像石头一样硬的叫人无处下手。

但也正是这种硬气吸引了江总不是么?江总有无数的情人,什么类型都有,偶尔一次看见这样的人,想要尝尝鲜而已。

“你知道江总的手段吗!他有的是方法让你乖乖躺到他的床上,但要是真到了那种地步,你,我,都别想全身而退!”

回应他的是冷漠地一瞥。

“你那个病重的母亲,医疗费越来越多了吧?还有那个赌博的父亲,就凭你还得起这么多钱吗?不过是一晚上的事,能怎么样?”

奕泽嗤笑一声。

“不会怎么样?听说那些被江言包养的玩物,可都是好端端站着进去血淋淋躺着出来的。你难道要告诉我,江言那些恶心的癖好都是假的?都是谣言?”

经纪人哽了一下。

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其实他也不希望奕泽在江总那里受什么虐待。可是那毕竟是江总啊,站在名利场的顶端,江总几乎可以用钱堵住所有人的嘴。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不和你多说了,你自己再想想吧。”

奕泽这个性子,真是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经纪人想起当年从地下拳场发现他的时候,属实被惊艳到。那个不大的地下拳场,血迹斑斑,充斥着黑暗,暴力,叫嚣,阴暗的光线让人忍不住战栗。

奕泽就站在拳场的中心,如狼一般狠戾的眼睛直直望向了一直在打量自己的经纪人,敏锐地让经纪人吓了一跳。

那刀锋般锐利的眉眼,那种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一下让经纪人激动起来。

他确信自己实在挖到了一个宝,一个暂时蒙尘但一定会发光的金子。

然而事与愿违,奕泽的家庭情况太糟糕了。病重的妈,爱赌的爸,年幼的弟弟,虽然奕泽并不算破碎的他,但也差不了多少。

奕泽就像是处在沼泽的正中心,每一次挣扎都只让他陷得更深。

经纪人摇了摇头,慢慢地离开了奕泽虽狭小但还算整洁的家。

奕泽等经纪人走后,上去将灯关掉。电费挺贵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他慢慢地在黑暗中坐下,狭小的房子里没有沙发,他就坐在椅子上,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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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安静并没能维持多久。

奕泽很快听到窗外细微的响动,他的警惕性一向很高,听见声响的那一刻就立刻站起来。

只是来人显然知道他不好对付,不等奕泽反应,左边的窗户被什么东西猛地砸碎,玻璃碎片立刻落了一地,伴随着几声混乱的脚步。

一、二、三……六个人。

而且都带了家伙,体重不轻,不好对付。

来不及逃跑了,奕泽只能在黑暗中握紧了拳头。

为首的大汉脸上有一道贯穿左右的疤,眼神阴冷地像是地沟里的毒蛇。

“喂!”他恶狠狠地盯着奕泽,手中的斧头一上一下地抛着,“你老子又跑了,上次的钱他妈还没还清。你不是当大明星去了吗?快点给钱。”

然而仅剩的一点钱被拿去付了母亲的医药费。

奕泽知道,看这几人的架势,要是今天没要到钱是不会善罢甘休。少个胳膊少个腿,在这些要债的人眼里是最轻松的要债途径。

他索性不再多说什么。衬着为首的刀疤一个回头的功夫,猛地踹了一脚他拿着斧头的手腕,刀疤脸吃痛,手中的斧头哐当掉在地上。

奕泽立刻踢远斧头,下一秒被反应过来的刀疤脸狠狠踹在墙上。

紧接着是一场混乱的打斗。奕泽的拳击不错,但毕竟双拳难敌六手,他很快就被打的快要无还手之力。

不行,他打不过。

奕泽忍受着全身上下钻心的疼痛,猛地从几人打破的窗户处冲了出去。他跑的很快,一点也不敢停歇,因为一旦停下来,等待他的必然是无法想象的后果。

眼前因为眩晕而不住地黑色一片,不知道何处的伤口在慢慢往下流淌着血。全身上下都在告诉奕泽,他已经到了极限,但他不敢停,也不能停。

双腿完全是机械地往前迈着,一步一步。奕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看见路灯不断往身后退去。

四周是完全不熟悉的模样,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但周围景致肉眼可见地富贵起来。

奕泽终于筋疲力竭地倒在一栋别墅的门前。

很高档的别墅,里面有明亮而温暖的灯光。奕泽隐隐听见悦耳的音乐,很好听的,奕泽想不出太多语言来形容那种感觉。

或许像将死的人看到了天堂的入口。

奕泽凭着最后的力气冷笑了一声。

他这样的人,也配上天堂吗?

刀疤脸终于追了上来,但不知道为何有些犹豫,在远处神色莫名地没有上前。

奕泽眯了眯眼。

是因为…这栋别墅的主人吗?

下一刻,紧闭的门毫无征兆地打开。扑面而来的暖气和温暖的光芒立刻席卷了奕泽的身体。

奕泽愣愣地抬头看去。

来人穿一身淡灰色的衬衫,领口处的扣子随意解开几颗,袖口露出的蜜色肌肤显示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整个人禁欲又不至于太内敛,深沉却又不凌厉。

奕泽没有太看清男人的脸,但男人显然五官生的很好,似乎生来就是任何场合的焦点。

男人垂眸毫无感情地看了他一眼。

奕泽忍不住想着现在自己的模样。满脸的血痕,浑身上下都是血迹,狼狈不堪。

与这个人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男人远远地看了一眼刀疤几人,没说什么话,但刀疤几人却立刻鞠着躬飞快地离开了原地。

奕泽扯了扯嘴角,觉得挺讽刺。

“先生,”他断断续续道,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传出来的,“让我待一下,好吗?就一会就好。”

刀疤脸他们显然不敢靠近这个人的别墅,自己算是误打误撞闯进了暂时的保命之地。

那人身后的仆人或是管家,听到这话连忙走出来,仔仔细细地搜查了奕泽一番。没有摸出什么武器,仆人探寻的目光看向男人。

“进来吧。”

很平静的声音,毫无起伏,却似乎有某种压迫感。

奕泽莫名其妙地颤抖一下,却不是因为畏惧。他自己都说不清那种感觉。

仆人扶着奕泽起来,搀扶着他慢慢进了门。里面太干净了,几乎看不见灰尘的地板,奕泽下意识地回缩了一下。

他身上太脏,会把地板搞得很难清理。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奕泽没有再看见那个男人。他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蜷缩着,等待追债的人暂时选择放弃自己。

或许是因为太过筋疲力尽,又或许是因为屋内的暖气太舒适,音乐太舒缓,奕泽本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竟不知不觉地在这样的氛围里睡着了。

等到仆人来叫醒他,奕泽才恍然惊醒。他沉默着鞠躬道了谢,又道,“麻烦您替我向那位先生道声谢。”

其实这句话也不必说。

随手救一救他,对那位先生来说,应该不足挂齿吧。

奕泽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别墅。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不是适合讨债的时机了。

意味着他暂时获得了一个白天的安全。

但他不可能每晚都侥幸逃脱,也不会每晚都有什么大人物随手救下自己。

奕泽在温暖的阳光里沉默着,光很亮,却照不尽深渊里的黑暗,也无法照进骨子里的寒冷。

奕泽打了个电话,经纪人很快赶来,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

“祖宗,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又有人催债?多少钱!?”

奕泽沉默着抽着烟,烟雾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经纪人敏锐地意识到这个债务已经不是他能帮上忙的了。

奕泽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因为抽得太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王哥,”他的声音很冷,“你有江言助理的电话吧?”

未尽之意两人都心知肚明。

不知道为什么,奕泽脑子里突然蹦出昨晚那个男人,矜贵而禁欲的,像是什么不可捉摸的光。

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奕泽将烟扔到脚下,捻了几下才把火星子捻灭。

第64章坏蛋总裁言2

“叔叔,您近来身体可好?”

江言正站在江氏大楼的顶层,倚着栏杆正对窗户而立。从这个视角看去,街上的行人像蝼蚁一般渺小,似乎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他对着电话那头恭敬地客套着。那头是江言的表叔江栾川,深不见底的资产与经营的军火项目让这个人成了几乎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权利人物。

跟江栾川比起来,所谓有些许钱权的江言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小打小闹。

就像江言看楼下的人像蝼蚁一样,江栾川的眼中江言也便是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

事实上,江言大部分的地位都是由于对他这位表叔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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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江栾川从未说过与江言有什么关系。毕竟血缘摆在那里,谁会愿意得罪世界顶级的军火商呢?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回应,像是懒得理会江言。

江言并不意外。江栾川看不起他这个唯一的亲人侄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原主江言能做到这个地步除了靠江栾川的威名,也就是挥霍江家的财产而已。

以至于原剧情里江言破产后,江栾川也是冷冷地道一声知道了,丝毫没有帮江言一把的意思。

江言看那边半天没有应答,想来江栾川或许根本没空理会这个大洋彼岸打来的毫无意义的客套。他正准备将电话挂断,对方却突然开口了。

“你最近在跟秦氏抢份额?”

很冷的声音,会让人在最温暖的时节也如坠冰窟般不寒而栗。低沉中带一丝微哑,昭示着这个男人已经并不年轻。

虽然不知道江栾川怎么突然关心起他在国内的动作,江言还是恭敬应道:“是的,叔叔。”

对面传来指尖在桌子上轻叩的声音,一下一下,都像是打在江言心上。

因为他会跟势头正好的秦氏抢那一点意义不大的份额,目的正是要把自己顺顺利利搞破产。

凭江栾川的眼界见识,定然一眼看出江言看似雄心壮志的举动实际是在自取灭亡。

只是江栾川什么时候有这个好心管他的事了?

江言的喉结微微滚动,藏住呼吸中的紧张。

那头却最终没有说什么过多的话,只“嗯”了一声。

一时间陷入沉默。

江言拿着电话,不知道该不该挂断。像是感受到了江言的为难,江栾川终于又开口。

“听说你最近包养了个男人?”

无悲无喜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喜怒。

江言的手机像是烫手一般猛地掉在地上,对面的人被听筒处传来的刺耳声响震得微微皱起眉头。

江栾川怎么会关心起他的这些私事?

或许是从长辈的角度告诫他不要玩的太过火,沾惹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或是让江家绝了后?

江言愣了几秒,才俯身把手机捡起。他一时不知怎么恰当地回应这个问题,只好尽量回应道,“叔叔,我就是玩玩而已,不会动真格的。”

电话那头不置可否。

“我下周会回x市,处理些国内的工作。”

“嘟”地一声挂断音结束了今日的对话。江言终于放松身体,将手机随意地丢在一边的工作台上,皱紧眉头。

江栾川怎么会知道这么私密的事?

他在监视自己?

江言叹了口气,按了下铃,叫来许特助。

虽然江栾川没有明说,但跟他提了一句,显然是不赞同他包养男人的举动。

然而他不能乖乖听江栾川的话,包养男主是原剧情要求的,他不能够改变。

“江总,”许廷很快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鼻梁上的金丝框眼睛遮住了他显得几分锐利的眉眼,整个人更多的透露出斯文的精英氛围。

是江言最得力的助手,也是能把江氏做大的最大功臣。

然而江言现在忙着破产了。

所以许廷成了最大的变动因素。谁知道他能不能力挽狂澜把一只脚迈进破产边缘的江氏扶回来。

“江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廷静静地看着江言,金丝框眼镜的反光让他的瞳孔中总有几分金属质感的斯文,也叫江言看不清楚他的心思。

“许特助,”江言像是随意聊起,“你在江氏干了多久了?”

许廷的心思猛地一沉,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三年,先生。”许廷一面镇定地回答着江言的问题,一面开始疯狂思索起最近是否有什么地方出了疏漏。

“三年啊,都这么久了…”江言叹了口气,“许特助是很好的助手,可惜江氏庙小,恐怕不够您这样的人物施展拳手。”

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许廷的指尖猛地扎进手掌,掌心的刺痛保留着他的一点理智。

“先生,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吗?”他急急开口,却忘了江言最厌恶不识时务之人。

果然,江言的眉头下一秒就紧紧皱起,声音也冷了几分,“并非你做的不好,不过是我气量小,容不下。许先生另找高明吧。”

江言说完就离开了原地,只留下许廷在原处神色变幻。

先生不要他了。

为什么,是因为他故意让那个想要爬上先生床的小明星进了医院,还是因为他把那个奕泽的地址透露给了收债的人?

先生对那个小明星说不上上心,此前同样的事他也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先生从没发现过。

许廷的神色从江言在场时的慌乱与无助,慢慢转变为沉默的阴冷。

是因为那个叫奕泽的男人吗?

金丝框遮挡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很快消失不见。不变的是他紧紧攥住的指尖,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这个奕泽,是第一个先生指名道姓要包养的男人。

先生因为这个人,要解雇他?

他的眼神尖锐起来,里面充斥着妒火,像是一团烈火在疯狂燃烧。

……

秦季正要启动车子,眼角余光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要在人群中锁定江言实在太简单,他似乎生来就是人群的焦点,一身贵气天成的气质总是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性感。

他莫名停住了脚步,等着那人走过他身边。

“江总,好久不见啊。”

他漫不经心地倚靠在车门边,笑着朝江言打招呼。

仿佛最近被江氏疯狂抢占份额,就差按着头针对的人不是他一样。

“秦总,”江言本想装没看到,但秦季喊他,他只好过来打了声招呼。

“江总回家去吗?我们小区似乎是同一个,正好无事,不如我送江总回去?”

那些无用的会议显然不能称之为事。

江言愣了愣。

秦季的态度也太客气了,他这么明显的针对,几乎要将秦氏逼上了绝境。虽然最后秦氏肯定能凭借手中的底牌大翻身,但暂时的处境肯定是不容乐观的。

与主要靠继承家族遗产起家的江言不同,秦季是实打实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也是国内商界的新贵。毒辣的投资眼光与企业管理让秦氏短短数年间崛起,比积攒了百年的江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总客气,”秦季摆出这样的姿态,也容不得江言拒绝。江言只思考了片刻,就坐进了秦季的车。

秦季挑挑眉,也上了车。

两人对商界上的针锋相对默契地避而不谈,只是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一路上的气氛还算融洽。

江言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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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总是不疾不徐的,很温润的声音,总让秦季想起泉水的流动。听江言说话,似乎是个很享受的事,秦季很珍惜这种感觉。

可惜江言家到的太快,哪怕秦季再怎么放慢速度,还是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到了附近。

江言道了声谢就要离开,秦季不知道自己是哪根弦坏了,下意识叫住江言。

“江总,都送到这了,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话出口才觉得有些许唐突。他和江言摆明的商界敌人的存在,却还要人假惺惺请自己到家里坐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的出口。

“自然。”江言的表情明显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

虽然他怀疑秦季会不会是怀恨在心想要杀他报复,但毕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看到自己上了秦季的车,况且秦季也不是个这么冲动的人。

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并没有开灯,但卧室里似乎隐隐透出光亮。

江言立刻皱紧眉头。

他记得今早走前肯定是关了卧室灯的,自家的钥匙只有他和许廷有。难道是许廷吗,许廷在他卧室做什么?

秦季看出江言脸色不对,也跟着江言进去,只是落后江言一步。

江言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但眼前的一幕显然在他意料之外。

这个世界的男主,也就是奕泽,正几乎浑身赤裸地跪在他的床中间。黑色的布罩住了奕泽的眼睛,只露出他锋利的下颚线与硬朗的轮廓。

然而一条黑色的绳索使他不得不呈现跪坐的姿势,头被绳索束缚得微微抬起,富有爆发力的肌肉线条被绳索紧紧勒住,在力量与束缚的碰撞下诞生一种极致的性张力。

他听到门开的声音,虽然看不见,但凭着敏锐的听力将脸朝向江言的方向。

“江总,您总算来了。”

奕泽的语调中始终带着讽刺与桀骜,哪怕是不得不陷入这种难堪与绝望的境地。

第65章坏蛋总裁言3

江言眉心跳了跳,立刻从外面把卧室门关上。

秦季落后江言一步,并未看见房间内的景象。但他显然听见了奕泽的声音,神色微怔。

他在原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秦季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怒气,像是火焰一般立刻在心下烧沸。

对于江言这个人,他一向是欣赏的。

作为□□的唯一继承人,虽说有巨额遗产的加持和他叔叔江栾川的帮助,能将江氏一步步推向现在这个地位,一定是有见识与能力的。

在秦季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创业人的时候,他就想结交江言。因为或许连江言自己都忘记了,秦氏发展起来的第一步,正是江言随手的一次投资。

后来秦季一点点在商界立稳脚跟,秦氏在他的带领下也是蒸蒸日上。他终于有机会在一次宴会上遇到了江言。

仅仅是客套的碰一碰酒杯,由中间人笑脸满面地道一声,“这是秦总”,“这是江总”,右手很快握住又松开。

然而江言冰凉的之间触碰到他手掌时,秦季的心脏却毫无征兆地剧烈跳动着。他将之归因为终于见到了自己认可的对手,商业上的同伴。

可惜这一面见过以后,秦氏与江氏之间依旧毫无合作关系,甚至越来越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最近江言更是大张旗鼓地挤占秦氏的市场份额,一幅水火不容的态势。

秦季不明白江言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一步险棋。能走到这个地步,秦季不可能没有后手,秦氏的发展也正是最兴盛的时候。江言会在这个时刻打压他,说直白点,是在自取灭亡。

秦季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步,心情却始终平静不下来。他本只是开着车散散心,然而不知不觉就开到了江言公司楼下。

再然后莫名其妙地送江言一程,甚至跟着江言上楼,都是秦季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经脑子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的话。

现在也是。

“江总真是好兴致啊,这是又包养了什么明星,还是个男人?”这语气中带着讥讽。

其实江言就算包养什么人,又干秦季什么事。但秦季显然被莫名的怒火冲昏了头脑,又补上一句。

“怪不得江总最近的政策都让人摸不着头脑,看来是色令智昏啊。”他冷笑一声,显得几分阴阳怪气。

秦季将自己这怒气归因为认可的对手和同伴突然就垮掉了的惋惜与气愤。

然而江言沉默着,半天没回复。

秦季说完这话就偏开了视线。下意识地,他不敢看江言的反应。

然而江言半天没回应,秦季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却见江言不复平日里游刃有余的贵公子模样,低垂着眉,看不清神情。秦季莫名觉得那神情是委屈。

他呼吸滞了滞,开始思考自己刚刚是不是话说的太重。

其实江言只是有两分的尴尬,和八分的迷茫。

这里面的人是谁,难道是男主吗?

但男主出现的时间好像还要晚几天吧。

应该是几天后男主的母亲突然病重,巨额的医疗费直接压垮了男主。最后男主终于向生活低了头,把自己送到了臭名昭著的江言床上。

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况且只有许廷有自己家钥匙,是许廷送来的这个人吗?

江言急迫地想要进去问问里面那人怎么进来的,根本没听清秦季在说什么。只是大概知道秦季很生气的样子,叽里呱啦讲了一通。

应该是在趁机指责他这几天打压秦氏吧。

江言懒得再理,反正得罪秦季本就是他的目的。等过几天他破了产,还需要秦季对他百般羞辱。

秦季正要说什么话缓和一下气氛,却见江言终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肉眼可见的急迫。

“秦总还有事吗?没事就赶快回去吧,江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秦季的声音一梗。

他看了又看江言,眉头紧锁着。外人眼中雷厉风行的秦总此时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最后竟什么都没说,怒气冲冲就拂袖离去。

江言看着秦季怒气都要化为实质的背影。

莫名其妙这人。

……

这边秦季迈着大步飞快地走到车边,胸口的闷气愈演愈烈。

甚至似乎演变成了一种,秦季不太熟悉,也不太理解的酸涩。

他狠狠踹了一脚跑车的门,车灯立刻闪了几下。

江言自甘堕落,甚至去玩男人,关自己什么事?

他根本不在意江言的私生活,不过是觉得认可的对手在自己毁掉自己,惋惜而已。根本就不用这么生气。

他又有什么立场生气?

秦季一边试图劝服自己,一边又狠狠踹了车门一脚。这回只有一边车灯闪了,像是在嘲笑秦季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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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言又打开门。

关上门后卧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奕泽并没有听见方才两人的对话。他以为江言是去做什么准备了。

奕泽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朝着江言。

江言本想直接问他是谁送他进来的,但看着男人被绳索仅仅束缚住的姿势,显然不适合直接问话。

他上前几步,准备给男人松开绳索。

奕泽的肌肉立刻紧绷起来,潜意识里的肌肉记忆让他忍不住想要直接攻击对方。

但他还是忍住了,死死地咬住牙,隐藏在被褥中的指尖深深扎进掌心。

“江总,”他尽力放松身体,摆出一幅任人宰割的模样,竭尽全力压抑住自己的恶心和厌恶,“需要我做什么吗?”

奕泽想起那些传闻。这位江氏总裁很少在公共场合露过面,奕泽也不屑于去搜他的长相。只知道传闻江言性情暴虐,最喜欢些血腥的手段。

在地下拳场混了十多年,身体上的苦痛对奕泽而言不足挂齿。然而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奕泽就忍不住握紧指尖,死死压抑住自己想要直接咬死身前人的冲动。

莫名地,他又想起昨晚那个人,和那种温暖而明亮的光芒。

他自嘲地笑笑。

自己有什么资格想到那位先生呢,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肮脏的,丑恶的,阴沟里的老鼠。

奕泽一时间有些感谢眼前的黑布,可以掩盖住他眼中的厌恶,杀意,与深不见底的绝望。

他不配拥有一切光明的东西,从他出生的一刻就注定的。

下一刻,冰冷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他裸露的皮肤,奕泽压制住所有叫嚣的反抗因素,嗤笑一声,“江总的动作比我想象的慢多了。”

江言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人无语的时候就会笑上一笑。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一定脑补了很多。即使被挡住了眼睛江言都能看到他的神情在短短几分钟内变了又变。

随着冰凉的指尖一同靠近的,是男人的身影。然而和奕泽想象的不同,不是那种满身酒气的,恶心的感觉。

正相反,这人身上有某种常年位高权重的压抑感,和某种淡淡的奕泽说不上来的香味。

冰凉的触感也很规矩,并没有在什么敏感的部位游走,只是在束缚住他的绳索上做着什么手脚。

奕泽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下一刻,身上的绳索解开,一件衣服质感的东西丢在了他的身上。

是要他穿某些特定的服装?

奕泽又了然。

他沉默着穿上了衣服,然而这衣服再正常不过,只是件衬衫而已。

奕泽又茫然。

江言终于开口:“什么人送你进来的?”

这人的声音也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冷冽的声音,让人想到雪山顶上终年不化的冰雪,沉静而纯粹。

奕泽愣了愣,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许廷,江总的助理。”

果然。

许廷为什么突然要送人到自己床上?

难道是因为被开除了,想要讨好一下老板挽回工作?

可是说实话,就凭借许廷展现出的工作才能,随便到那个企业都是横着走的程度,何必要抓着自己这个夕阳产业不放?

江言叹了口气,不明白许廷为什么抓着他这个前东家不走了。

他江言这里可是识人不清、刚愎自用而且注定在不久后破产的,总之是越早走越好。

“你叫什么名字?”江言像是突然想到,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千万别是男主。

“……卫荣。”奕泽犹豫了片刻,还是随便胡诌了个名字。

虽然不知道江言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这种时候自然还是不知道真名的好。

江言立刻松口气。

不是男主就好。

不是男主直接把人送走就行了,要真是男主……

江言回忆了下让他万分头疼的剧情。

他需要在外出谈生意的途中带上男主,用尽各种不堪入耳的手段虐待羞辱他。男主会在这个过程中完全实现内心的阴暗扭曲,在身心的双重摧残下偶遇了外祖父,因缘巧合下认祖归宗。

然后怀着滔天的恨意回归家族,掌控家族势力。

后面男主如何报仇江言倒不是很担心,毕竟是罪有应得。他主要担心的是前面的剧情。

太过羞耻也太过残暴,他怎么做的出来?

第66章坏蛋总裁言4

“你的银行卡号是多少?”那男人像是随口一问,语气平淡得似是在问今天的天气如何。

同时,那冰凉的指尖攀上他眼前的黑布,似乎是在隔着布抚摸他的眉宇。

奕泽指尖轻微地颤动一下。

黑布掉落在床上,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一时间还受不了室内的光亮,眼前是恍恍惚惚的一片。

奕泽等了片刻,眼前的人影终于清晰。

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的衬衫,衬着那人鼻梁上挂着的无框眼镜,有种冷冽的禁欲感。一双琥珀色的瞳孔状似无意地看着自己,像是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

垃圾。

奕泽莫名地呼吸滞住了片刻。

有一秒的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在只有两指的距离里呼吸交织,暧昧缠绕。

江言先退了一步。

他看奕泽看了半天是因为,这个自称叫卫荣的人,和书中描写的男主实在太像。

方才黑布蒙着眼睛的时候还没这么明显的感觉,现在看见他的全脸,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他有一双攻击性极强的锐利眉眼,眉宇下有一道浅浅的伤痕。这伤痕反倒给他增添了一种狠戾的意味,与嘴角始终挂着的桀骜的冷笑一致。

难道真的是男主吗?

奕泽这边也看出了江言就是昨晚上救他的那个男人。

他张了张嘴,突然有些隐秘的欣喜。

江言看着眼前人嘴角讥讽的笑意转变成了某种江言看不太懂的复杂的意味,但绝非厌恶。

江言一皱眉,想:这个人应该不是男主。

因为男主面对这个时刻应该是绝望的、压抑的、自我厌恶而自暴自弃,那双看着金主的眼睛里应该是体无完肤后的毫不在意。

因为尊严已经被丢在了脚下随意践踏,所以任由自己在地狱里沉沦。

总之不会是这种说不明白的眼神。

江言又松口气,再问一遍:“你的银行卡号是多少?今天的事是个误会,我派人送你回去。”

奕泽听见这话,猛地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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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酸涩感爬上他的心头,紧紧攥住他的心脏,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一般。

奕泽不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江言。

误会,是什么意思?

他这么想着,也下意识说了出来。声音晦涩低哑,似乎藏着某种情绪。

江言解释道:“这是许廷自作主张,并非我本意。”

许廷,奕泽当然认识。

此前奕泽从没见过江言,都是由许廷作为中间人。那个金框眼镜的男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将包养合同甩给了他。

退他通告,取消代言,让公司雪藏,逼着奕泽走投无路。

现在江言却说,这是许廷自作主张,是个误会?

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只是许廷的一点手段而已。他和江言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丝毫的交集。

“怎么了?”江言看他半晌没说话,有些茫然地问道。

奕泽猛地低下了头。

江言想必根本没想起自己是昨晚那个狼狈不堪的过路人吧。

他可以随手救下自己,就像随手救下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我没事,”奕泽避开了江言关切的眼睛,又报了他的银行卡号。

就这样也好。

某些太过明亮太过温暖的光,本就是不可触摸的。

肮脏的,挣扎的,丑陋的泥泞。

会在明亮的光前无处遁形。

……

江言叫了辆车送奕泽回去,又往他卡里打了几百万的钱。

出手阔绰是因为他真的急着破产。

明明跟秦氏都针锋相对成那样了,秦季却像是缺什么心眼一样,一直没有反击的动作。

没关系,就算秦季暂时没反击,他也可以把自己整垮。

等过两天他就要出差,出差前再加大力度把男主逼到绝境。等出差后就可以放自己的丑闻,坐等着股票暴跌。

江言吩咐好新的下属要干的事。这个新下属是江言精心挑选的,没有良心又没什么远见的人,保准能够将男主送上来,同时帮不了自己东山再起的。

接下来只用静待出差。

江言满意地准备享受风雨将至前的最后一点空闲时间,门铃声又像催魂一样疯狂叫唤起来,像是有什么人急不可耐地不停按着门铃。

江言皱紧了眉头,对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十分不满意。

门猛地打开,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秦先生,”江言冷冷道,“又有何贵干?”

刚刚不是骂自己色令智昏,愚蠢不堪吗?

秦季按铃的时候焦急,现在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抿紧了唇,“我刚刚看见那人走了,所以……”,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所以什么?

江言投以疑惑的回视。

秦季看出江言眼神中的不解,其实他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鬼差神使地坐在江言楼下没走,等到那个男人离开,又莫名其妙地心头一松。那些怒意来得莫名,也去得突然,等秦季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在按江言的门铃了。

他于是换了个话题。

“江先生,您最近似乎对秦氏有什么不满。我们完全可以是合作关系的,我想和江总您聊一聊。”

江言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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