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两点之间，是萧绍将他从寒狱接出来，带到了皇城之中。

福德海谨慎：“诶，您说。”

说完，他也不等福德海答复，径直提起衣袍跨过门栏，往御花园深处走去。

戚晏的脸上，便扬起了一抹笑意。

福德海：“？”

鸡同鸭讲*n

戚晏朝着萧绍走去，在石桌前停步，作揖道：“陛下。”

说来也巧，他俩都是一身朱红衣袍，腰佩白玉，一位矜贵风流，一位文雅清润，配上御花园满树繁花，石桌上佳肴酒器，远远望去，便如那神仙画中人。

萧绍心道可不得好看，他特意挑来穿给戚晏看的，又上下打量戚晏，摇着扇子，心想：“嗯，小探花也特意打扮了才过来，还洗澡熏香了，看来和我很心有灵犀嘛。”

戚晏便一撩袍角，坐了下来：“臣遵命。”

萧绍给他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少见的生出两分不好意思，他合了扇子，咳嗽一声：“到了今日，世家大族都翻不起风浪了，中间大半都是你的功劳，你……想要什么奖励？”

说着，萧绍不经意的摇了摇扇子，期待起小探花的答案。

萧绍停下扇子：“……当真？”

萧绍摇扇子的手欢快了些。

萧绍想：“花前月下，两情相悦，怎么不算成亲呢？”

萧绍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想做就做，他当下招来福德海：“去取一壶今年新贡的花雕酒来。”

戚晏听见这话，睫毛颤了颤，微垂下了眸子。

往常皇帝宴请大臣，都是下人或者大臣为皇帝斟酒，但是这回萧绍高兴，便挽起袖子，亲自给戚晏斟了一杯。

戚晏原本垂眸注视着那酒，听他这么说，便抿了抿唇，旋即舒展开来，笑道：“是啊，回过头来，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戚晏双手端起酒杯，微勾起唇角，露出快意洒脱的笑意，平日里的种种或拘谨或顺从的伪装尽数卸下，那一瞬间，萧绍仿若回到了少年时，他高居茶楼之上，新科探花从长安大街打马而过，少年未曾磨去锋芒，熠熠入初升朝阳，耀眼又漂亮。

他没等萧绍反应，又垂眸笑了笑，表情极为苦涩：“能在落魄时遇见您，是我此生的幸事。”

他不擅长喝酒，辛辣的酒液入喉，当即呛的难受，可饶是如此，仍旧强压着咳嗽喝完了，一双黑茶色的眼睛静静凝视萧绍，酝酿着极深沉的悲哀，接着缓缓闭上。

他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下。

什么什么死后陪陵，不要这么说话啊，好不吉利的！

而且，你不能喝酒不要一饮而尽啊，你喝多了会发酒疯的！

“……”

但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这个状态的小探花萧绍见过不止一次，问什么答什么，乖的要死，就是力气有点大，还喜欢扒人衣服。

萧绍换了个姿势，好笑的看着戚晏：“你觉得我要杀你？”

萧绍：“你觉得我要杀你，你还是觉得，遇见我，是你此生的幸事？”

萧绍微眯起眼睛，凑的更进了些，俊美的脸庞直直怼在戚晏面前：“只有知遇之恩？”

他垂眸不说话，萧绍便又凑近了些，单手抬起戚晏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喜不喜欢我？”

“好吧。”萧绍继续道：“这里有一杯毒酒，你喝掉，你死了，你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不让你陪陵，让你爹把你的尸骨带回老家，距离我千里之外，梦中都见不到我，然后我娶皇后，和皇后琴瑟和鸣，恩恩爱爱，百年后同棺而眠，好不好？”

戚晏虽然人昏着，却能听懂萧绍在说什么，他想躲开萧绍的视线，又被钳制住下巴动弹不得，于是紧咬着下唇，萧绍逼得紧了，才仓惶吐出一句：“不……”

萧绍笑笑，食指压上唇瓣，强迫他分开，又继续道：“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问话过程中，萧绍从始至终没有放开戚晏的下巴，他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到最后，几乎鼻尖挨着鼻尖。

这个时候，戚晏根本听不清萧绍说话了。

醉中人分不清真实与幻境，戚晏甚至分不清是生是死，他遵从内心，闭上双眼，将唇瓣贴了过去。

最后的理智告诉戚晏，这是极其失礼的行为，会引来君王厌弃，即使是梦中，即使是生死边缘，他也不愿意让君王厌弃，于是一触即分，立马想要退开。

手掌抵上后脑，萧绍压着他向前，加深了这个吻。

他晕晕乎乎，开始拆萧绍的衣服。

萧绍倒是不介意这个，后世他总是哄戚晏在各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尝试，譬如花园，譬如马场，譬如龙椅，但是小探花脸皮薄，第一次闹的太过，后续就有些难办了。

御花园早就被清空，萧绍抱着他越过门槛，一脚踹开房门，进了主卧。

小探花依旧茫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萧绍亲了亲他，垂眸看了眼戚晏放在他胸腹上的手，笑道：“我本不想那么快的，这可是你自找的。”

福德海静悄悄的遣散所有人，替主子带上了房门。

*

他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茫然的想：“我没有死掉吗？”

戚晏僵硬扭头，看见了当朝陛下极具冲击力的英俊面庞。

戚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