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向导对视一眼,看白雯如此自信,心中的不安减少了些许:“是,是这样吗?”
可惜,哨兵刚一毕业,就选择叛逃,兜兜转转多年,都没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于此同时,陆旒已经到了隔离房的门口。
季修筠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灰狼,象龟,准备麻醉剂,把拘束床和束缚带拿来,再去拿口嚼和止咬器,等会我打开门,象龟你防御牵制住齐翊,我和灰狼尝试控制……”
陆旒是个没有战斗力的向导,不可能放他直面齐翊,必须要季修筠他们先控制住局势。
陆旒半跪下来,打开了房门上的小窗。
齐翊没有癫狂,没有暴躁,也没也尝试攻击墙壁出来,他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蜷缩在无垠的黑暗中,似乎只有这个姿势,能给他一点浅薄的安全感。
猎豹和他挤在一处,互相依偎,豹子的尾巴搭在齐翊的脑袋上,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对相依为命的小朋友。
猎豹缓缓抬起眼眸,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的一个点,看起来冰冷又危险。
他招了招手:“过来。”
猎豹走到了门前。
凯撒明明性格温顺,爱吃爱喝爱玩爱撒娇,现在却眼神冰冷,喉咙呼噜两声,像是十分难受。
季修筠断喝出声:“危险!”
但是,向导的手准确的落到了猎豹的脑袋上。
猎豹没说话,却偏过脸,蹭了蹭向导的手掌。
陆旒:“等……”
齐翊没有反抗。
在失控状态,齐翊任竭力忍耐,不想伤害他的同伴。
季修筠回头,满脸的不赞同:“您并不知道失控的哨兵有多危险,他能轻而易举的撕下身上的束缚带,咬烂止咬器,您在他手中甚至活不过十秒钟……”
“……”
季修筠强忍着离开的冲动:“抱歉,但是……”
说着,他偏头看向地上的猎豹,嗓音温和又纵容:“对吧?凯撒?”
季修筠深吸一口气,微微欠身:“祝您好运。”
门咔哒一声关上,房间内只剩下陆旒和齐翊两个人,季修筠等人站在门外,紧张的注视着里头的情况。
齐翊缩在角落,紧闭着眼眸,全然是防御的姿态,而向导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半跪下来,缓缓伸手,搭在了哨兵的皮肤上。
哨兵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暴起,他的手臂颤抖片刻,将脸埋得更低了。
掌下的皮肤一直在发抖,齐翊微微颤抖着,额头的青筋暴起,陆旒摸了摸他的脸颊,摸到了止咬器的边缘,轻声哄道:“我帮你拿下来好不好?”
齐翊显然还留着一线理智,他拂开陆旒的手,仓惶摇头,声音吞没在止咬器里,依稀是“不要,不行”
陆旒:“你不会的。”
哨兵依旧摇头,冷汗顺着头发滴落:“不,不……”
他小心的绕过哨兵的牙齿,将冰冷的物件丢到一边,然后试探性的环住哨兵的脊背,想将他从角落里带出来:“没事了,没事了,齐翊,靠过来,靠过来。”
齐翊依旧在颤抖,顿在原地没有动,他像一尊僵硬的石板,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齐翊本能的挣扎,他紧缩的瞳孔颤了颤,张嘴咬上了向导的肩膀。
牙齿触及皮肉,却并没有真的咬下,而是迟疑的停在肩膀上,留下湿漉漉的牙印。
说着,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沉入了齐翊的精神海中。
和之前去过的前表层不同,梳理需要向导进入精神海更深的区域,那里藏着哨兵最隐秘,最不为人知的痛苦。
陆旒一顿,给提灯额外加了成防风玻璃。
劲风阻挡着向导的脚步,似乎想将他挡在幽深的记忆面前,可那些风刚刚吹到向导身边,又轻柔的绕了过去,仅仅吹动了向导的衣摆,简直像是凯撒在撒娇。
似乎,哨兵也在渴望着他的进入。
最先到来的记忆,是齐翊的童年。
精神海的深处,也是哨兵记忆的深处,往往有着哨兵最不愿意面对的过往,陆旒寻着身影,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齐翊。
对小孩子来说,空寂黑暗的柴房,大概时很可怕的存在。
“又打碎了碗。”
“今夜你去清扫柴房,不允许吃晚饭。”
陆旒打量着柴房里的程设,在碗柜上看见了“救济孤儿院”的字样。
剧情中开场,齐翊就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他整个人就像他黯淡无光的精神海,空旷又孤单。
而孤儿院这种地方总是隐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阴私,之所以精神海那样的暗淡无光,可能就是童年的时候,他不止一次被关在了漆黑的柴房里。
小小的齐翊比后世乖巧不少,面容已经称得上俊秀,他瑟缩着,惊慌的打量着来人,肉眼可见的慌乱,像是害怕被他伤害。
怎么哄一个小朋友呢?
提灯的火光照亮了向导的面容,他柔软的白发垂坠下来,面容好看的像童话里的天使,齐翊呆呆的注视着他,乖顺的让出了身边的位置。